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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贝康害怕极了,刚才的狰狞面目再无半分,五官因为手腕处的疼痛而纠结在一起,目光幽怨的望向眼前的这个男人,眼前的人,年轻的眉眼深邃而狠戾,夹杂着灼人的怒火,还有强烈的恨意,他咬牙切齿的开口,话音一字一句的敲进沈贝康的耳朵,
“我、真、想、杀、了、你!”
沈贝康吓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精神突然像是崩溃了一般,瞳孔陡然放大,不停的摇摆着干枯的手,口中念念有词的絮叨着什么,而宁丛风依旧不肯放过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跟着向前逼近。
韩陌见他就要有动手的趋势,赶紧拽住他的衣服阻止,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万一动起手来,把那老头子打死了,可是要判刑的啊!
“放开我!”宁丛风怒吼一声,试图挣脱韩陌的束缚,可韩陌把他扯得太死,又大声叫了两个人来帮忙拽人,宁丛风被几个人抱住,动弹不得,愤怒的挣扎着,手却还是扯着沈老爷子。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而宁丛风这一生,也没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他刚进医院,便看见她躺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被那人的棍子打得泣不成声,凌乱的头发,掉落在一旁的鞋子,都使他无法不“冲动”!
他要杀了那个人!杀了他!
宁丛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原本整齐的西装被拉扯的凌乱不堪,衬衫上的扣子也不见了好几颗,他挣扎着甩开所有人,就要冲上去,仿佛谁都阻止不了一样,可就在下一秒,却被地上的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弄得僵住了身子...
“丛风...我疼...”
她趴在地上,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动物。
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
意识殆尽之前,她看见他停了下来,转身,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看着她的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白色大床上,稍稍一动,浑身像针扎一般痛。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记得她还在医院检查身体,然后去了咖啡厅等丛风,然后有人告诉她,沈井原在医院抢救...
她像个弹簧一样,一下子坐起来,昏昏沉沉的掀开被子,浑身都在颤抖,她想要下床,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了。
“你醒了?快躺下别动!”说话的不是宁丛风,是韩陌。
他坐在床边的一处摇椅上,刚刚挂断一通电话,见她要下床急忙走过来阻止。
“我哥呢!我哥他人呢?有没有脱离危险?啊?”她急坏了,浑身都疼。
“沈井原脱离了危险,你放心。”他试图露出个轻松的微笑,却让她差点没跌回床上去。
谢天谢地,脱离了危险。
韩陌又说,“早上的时候苏醒过来了,但情绪很激动,要拔掉输液管,被打了两针镇定剂,睡过去了,现在在高压氧舱治疗。你不用担心,丛风在你哥那守着呢!”
沈西珂听着,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难受的紧,肖伊,肖伊死了...与她没有半点交情却常常挂在耳边的名字,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不敢相信,更多的是不舍,就算她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陌见她发呆,便倒了杯水给她,似乎还有什么话说,欲言又止的样子,沈西珂瞧见了,接过水杯,便不安的问,“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你爸爸他...”
“...”
“疯了...”
...
这就是庞大的命运,强大而不可控的命运,你根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人的生命很脆弱,而更加脆弱的其实是一个人的神经,一位心理学家曾经说过,人的神经连一根丝线的粗细都比不上,你又怎么会怀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一章是因为想早点把井原交代给你们,故事的开头和结尾还有一些细枝末节其实都是死的,就算你们看着难受也还是无法改变,有温暖就要有人性阴暗的一面,但结局一定是好的,井原也一定会有另一个人去爱他,或者等着他去爱,或许你们接受不了自杀,觉着可笑或者不可思议,但希望一直看下去。会温暖起来的,嗯,就是这样。
疏离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双男人的黑色皮鞋踏进来,原本在床上躺着的人突然一惊,随即惊恐的看向来人,那漆黑的衰老的眼袋像是无底的黑洞,目光中透着神经兮兮的慌乱。
由于在医院守了井原一夜,宁丛风的西服有些皱,但走进来的气场,足够让人呼吸紧促。
床上的老人的呼吸开始急促,张口就要叫护士,却被宁丛风的一句话堵住了嘴。
“别演了。”
宁丛风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欣赏着他的慌乱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浓重的嘲讽。
“变成疯子,你还不配!”
沈贝康的眼神从惊慌变成犀利!与先前的疯癫判若两人!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他愤怒的大声斥责,无奈苍老的喉咙再发不出威严的声色。
“我是你的女婿,沈西珂的丈夫。”宁丛风淡然的说道。
“她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显然,沈贝康不信。
宁丛风冷笑,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人。
他真的很好奇,沈西珂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女儿结婚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因为没必要让你知道。”宁丛风回答。
沈贝康眯起眼睛,脾气也上来了,可面子上却还在死撑,“我现在是病人,你出去!”
“病人?哪里的病?神经病?”宁丛风在一旁的看护椅上坐下,玩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刀子一下子甩开,一下子又合上,被他修长的手指利落的玩弄着,冰冷的刀刃看的沈贝康浑身发毛,为什么总觉着这个年轻人是杀气很重的冲着自己来的?
宁丛风接着说道,“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脱责任,银行追债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把沈氏地产的股份抛售还债,那么沈氏地产就要被宣布破产!”
一语中的,原本强装冷静的沈贝康浑身开始直冒冷汗。
“知道沈氏地产能够加速衰败,是拜谁所赐么?”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谁?你哪里记得我是谁?当年我是怎样抱着你的大腿求你救救我妈妈的?而你又是怎样踹开我挎着你的小妾扬长而去的?难道这些你还记得?”
沈贝康确实不记得,但模模糊糊还有些印象,只记得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弄得他西裤上全是泥巴...
“你是来报复我的?”他说的很直接,声音有些明显的惊慌失措。
“算不上报复,沈氏地产我中意很久了。”他轻蔑的说。
沈贝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有一股力量暗中和他作对,原来就是这个人...完了...他辛辛苦苦经营的沈氏就要落入外人之手。
“其实想要补救,还真有一个办法。”宁丛风突然这样说。
沈贝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沈井原生死未卜,他的娱乐中心Hunting一半的股份留给了沈西珂,你可以去求她。”
你可以去求她。
宁丛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很和气的笑,像是在帮他出主意,声音却是冰冷至极。
沈贝康身形一震,干枯的手抓上被子,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
从那个丫头生下来他就没给过她一个笑脸,都说血缘这东西神奇,可沈贝康却从没感受过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儿,反倒是习惯于将痛苦转嫁到她的身上去,如今让他去求她,那么,她会同意么?
无论同意与否,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宁丛风见他陷入了思考,眼神更加不屑,刚要起身离开去井原那,却看见病房的门被打开,沈西珂从门外走进来。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瞬间变成了相同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宁丛风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去,很担心的目光,却夹杂着一丝慌乱。
不知道,之前的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
他的目光探寻过去,仔细的看,却没有从她的眼底发现任何的异样情绪。
沈西珂的神色很正常,看着沈贝康回答宁丛风,“我刚到。”
她没有看他,直接走到沈贝康的病床上,而沈贝康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你疯了?”沈西珂冷冷的问。
“...”沈贝康没有说话,也没有和她装疯卖傻。
“没疯就好,疯了还要伺候你。”
“我疯不疯也轮不到你伺候!”沈贝康依然嘴硬如铁。
“哦?不用我伺候?那用谁?你的小老婆?”沈西珂不屑的笑笑,“你亲爱的宝贝听说你精神失常了,银行又欠下了债务,正着手要和你离婚呢,当初你买咱家那栋宅子的时候为了哄人家,签的是她的名字吧?这两天你家那位宝贝正准备卖了那房子,你现在连家都没有,还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有意思吗?”
沈西珂刻薄起来语速特别快,沈贝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怔在那里好久,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沈西珂拉上宁丛风走出了病房,生怕这老头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会扯不清关系。
这样畸形的情感,她早已习以为常,更谈不上什么伤感,可是看他颓废下来的样子却还是有一瞬间的恻隐,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却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别伤疤还没有好呢,就忘了疼。
宁丛风见她刚一出病房门口表情就有点吃痛,忙握住她的肩膀,疼惜的问道,“怎么样?会不会疼得厉害?后背?胳膊?”
他昨天送她回来还没来得及检查她的伤便接到韩陌在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沈井原拔了输液管,他一着急就赶了过去,叫韩陌回来临时照顾她。
“没事,一个老头子能有多少力气。”她苦涩的笑笑,挡开他的手,眼神有一抹疏离。
两个人走到到沈井原的病房,沈井原全身插着管子,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灰白一片,沈西珂刚刚推开门,看到这样的场景,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捂着嘴走过去,跪在床边,想摸他又不知从哪里下手,颤抖的手最终停留在床单上,死死的攥住,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哥...”
宁丛风走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知怎么安慰。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不笑话你...真的...自杀了就自杀了,没什么好丢人的,我不笑你,你醒醒...哥...”
她哭得很压抑,让宁丛风的鼻子也有些酸楚,不禁蹲□来,双手捧上她的脸,用拇指截断她脸上的小溪流,柔声的说,“别哭,井原会好起来的,你这样,他倒是真的以为你笑话他了...”
沈西珂靠在他的怀里,不住的呜咽,他轻轻的安抚着她的后背,任她发泄。
良久,她的情绪才冷静下来,靠在他的怀里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就那样席地而坐,他坐在地上,而她则坐在他的怀里。
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问道,“你看过安德烈.高兹的《致D情史》么?”
他答,“大学的时候看过。”
是本很震撼的书,是一个即将自杀的八十多岁的老人写下的,他的妻子患了绝症,为了不让她孤独的死去也不让他自己孤独的活着,两个人选择一起自杀。
记得有一句话,印象很深刻:“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了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幽雅,令我心动。我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五十八个年头,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我的胸口又有了这烦人的空茫,只有你炙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它才能被填满。”
沈西珂接着说道,“记得我第一次看完这本书的时候,如获至宝,我就嚷着让我哥看,我哥看完了说,‘是挺荡气回肠的,不过如果换成两个年轻人我会更震撼,年轻的欲望那么强盛,实现欲望的机会又那么丰富,谁又会为爱情而自杀呢!’”
“我哥是这么说的,很不屑的样子,没想到他却用了同样的方式,你说我不该笑话他么?”
沈西珂苦笑着,疲惫的躺在他的怀里,宁丛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他心里在想,沈井原或许说错了,年轻的时候为爱痴狂或是殉情,很难得,却也是情理之中,就像是今天他躺在这里一样。而相守了一辈子却依然无法舍弃这份爱,不忍她独自离开,就着实让人震撼。
失去爱的人光是想想就会很痛,更别说已经失去了;“已经失去”固然很痛,而更加残忍的是“即将失去”。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选择最极端的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毕竟一个人有着太多责任。
于是,永远都不要再嘲笑别人为了爱怎样怎样了,因为说不定有一天,那个人就成了你自己,因为爱过后才知道,在爱情里,怎么犯傻都不为过。
不安
入夜,医院安静异常,她一直抑郁的不说话,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宁丛风坐在地上抱着她不敢动,因为她的睡眠很浅,稍稍一动就会醒,可是腿上早已经麻了,动一下,就像是千百万之蚂蚁在体内乱窜,特别难受。
他给韩陌发了条短信,让他过来换换班,他和西珂需要回去休息一会,明早再来。
其实对于宁丛风来说,韩陌是最信任的人了,他可以坐在床边看一夜书也不会打个盹,只因是宁丛风交代的事情,韩陌就绝不会含糊。
“醒醒,我们回家。”韩陌到了,宁丛风轻轻的摇醒她,把大衣围在她的身上,像包裹小孩一样将她包个严严实实,抱起来往医院外面走。
她微微动了动,由于哭太久还习惯性的吸了下鼻子,继续窝在他怀里安睡。
到了家里她还在睡,宁丛风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
她仰躺着,撩开她的上衣,露出了一半黑色的蕾丝边,他忙移开目光去,又将她轻轻的翻过来,让她趴在床上,后背朝上,他的手刚一搭上她的上衣,却被她的手截住了。
“松手,我看看。”他命令道。
“...”她接着睡觉,不言语。
“乖一点,松手。”他换了下语气。
“...”
他有点生气了,与她谈判。他一向知道她的,可他必须改掉她这个倔强的毛病。
“沈西珂,受伤了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也不必躲起来不给人看,我是你丈夫。”
她背对着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还是默默地松开了手,继续睡觉。
他撩开她的上衣,脱下来,瞬间,裸、露的后背呈现在眼前,还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紫青的伤痕!
他拿着棉棒的手僵在半空,转瞬间,目若寒潭。
沈西珂见他没了动静,趴着动了动身,提醒他动作快点。
“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打你?”他问。
虽然很平静,但几个细枝末节上的颤音却还是背叛了他强行伪装的冷静。
她语气戏谑,“你是八点档看多了吧!又不是绝世后爹,干吗经常打我!”
沈贝康一向都会咆哮,但动手,还是极少的。
其实想想自己还是挺气人的,有时候故意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偏偏拿她没辙,现在是,从小也是,着实挺不招人待见的一个丫头。
宁丛风没有答话,手上的棉花棒点在她的一块淤青上,故意加大了点力道,沈西珂吃痛,却咬着牙装睡,只是身体有些微微的颤动。
“疼不疼?”他云淡风轻的问。
“不疼。”
手上的棉花棒有加大了力道。
“疼不疼?”
“疼...”
他收了手,不在故意让她疼,然后把药膏轻轻的涂上去,丝丝凉凉的,一点都不痛。
抹完了药,他也躺下,把她搂在怀里,半是吓唬半是无奈的说道,
“长点记性,早前对我那些个心狠手辣都哪儿去了,他那样打你你不记着,反倒看人家生病了你倒是心软了,沈井原不会死,遗产也一分都不是你的,所以谁也救不了沈贝康,明白么?”
怀里的人闷闷的不说话,头埋在他的胸膛看不清表情,他也觉着自己太过严厉了,轻轻的叹了口气,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其实宁丛风说这番话,并不是有意责备,只是当她在医院里看着沈贝康眼神透着心疼的时候,哪怕是分毫,也被他捕捉的无一遗漏。
真傻,看着比谁都聪明的人,怎么就傻得让人心疼呢?
他太累了,守着沈井原一天一夜,沾床就着了,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身旁的女人静静的下了床,走向窗前的柜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装着皮带的盒子,那里头的文件夹打开的一瞬,她的眼泪刹那间在月光里发出摇曳的光。
...
沈井原恢复的很好,情绪也还算稳定,只是整日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异常憔悴。
怕他想不开,沈西珂和宁丛风就轮流看护,她看白天,他看晚上,夫妻俩这段日子也没什么交集。
傍晚,沈西珂刚削完苹果,他就推门进来了。
“睡着了?”他看向床上的沈井原问道。
“嗯。”她点点头,继续削苹果。
“你累不累?我今天稍稍来的早一些,好让你早点回去。”
“谢谢。”她沉默的放下水果刀,起身去拿包。
她最近总是异常的沉默,褪去了轻浮,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和那个昔日存在感极强的沈西珂大不相同,而宁丛风只当是发生的变故太多,令她心情不好罢了。
可她那句“谢谢”,却着实让他眉头一紧。
她拎着手袋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刚要上电梯,手腕却被拉住,她回头,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他靠近一步,俯下头,不安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但她显然是什么都不想说,“我有点累,想回家睡一会。”
她迈出一步欲离开,却再一次被他扼住了手腕。
“我很不安。”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沈西珂,你这样我很不安。”
空荡的医院里,有种僵冷的气氛在流动。
她转过身来,正视他的眼睛,表情伪装的很到位,平静的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追出来吵架的。”
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心里乱成一团,可就是很不想让她走。
她见他不说话,第二次拿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可刚刚迈出了两步,却被一股力道猛的拉回,她被他拖着往安全门的方向走,凌乱的高跟鞋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直到安全门落锁那一刻,消失殆尽。
她的腰身被他的手臂捞着,头也被迫仰成了接吻的弧度,他的唇覆上来,是真实的火热,本能的想要挣扎,无奈被他的手臂扣得太紧,削瘦的身形和他高大的身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阴暗的楼梯间里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你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他在她耳边温柔的呢喃,很显然,那个“想”,是夫妻间的“想”。
没等她回答,他的唇又覆上来,那唇舌很强势,强势到令她大脑一片空白,胸部的柔软被迫紧紧的与他的胸膛摩擦着,不留一丝缝隙,他好像有点动情,一边亲吻着她的唇舌,一边抚摸着她的腰身往下,而另一只手却急切的扯开了她衣领的扣子。
她今天穿的是银白色的改版旗袍,曲线凹凸有致,领口的凌乱的外翻着,露出一小片起伏的饱满,宁丛风的呼吸更加急促,手掌急切的覆了上去。
她红肿的薄唇微微的张着,看着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也没躲,假装感觉不到他的热情,闭上眼睛,靠在楼梯处的墙壁上,一副冷淡的样子。
他停下动作,眼里的温度陡然下降,激情也退却了一半,他放开她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在楼梯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叼在嘴上,明灭的火苗在阴暗的楼梯间摇摇曳曳,却照不亮他的脸。
他坐在那,低着头,手臂搁在膝盖上,弹了弹烟灰,落寞笼罩了全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
“那天,你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手搭上安全门的锁,旋开,脚步迈了出去,却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微微回过头,表情隐没在深蓝色的黑暗中,透着最最生冷的失望,最终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虐么?不虐的,别怕别怕~下章有激情~~~~大家要hold住啊、
~有人问我《魅色》里的女主是不是光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光头也可以很可爱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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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下文案上的投票,原来那么多人想看梁辰少主的故事啊?梁辰的故事里有韩陌...你们要看?我家小悠然好可怜啊,不过你们想看什么我就会写什么,如果你下部想马上看到梁辰和林安汀的故事,那就留言告诉我,我视情况而定。
PS:要肉的同学,要有长评才有肉,吃了肉不给长评的不过分,过分的是吃了肉居然就再没留过言!掀桌!
所以我再也不敢随便发邮箱了,你们都是坏人!
【小广告时间】每每的新坑
文案:有人高洁,自然求情深似海。
有人卑贱,只求生活无忧。
现而今活着这么难,
那么
爱又怎样,
不爱又如何!
空荡荡的卧室,三盏壁灯清冷的亮着,卧室里的女人在灯光下看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似乎是关于怀孕的那类,桌子旁的,手机响起,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才被她白皙的手拿起,放到耳边。
凉薄的红唇发出一个音节,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喂?”
“是我...”
“...”
“你可不可以劝劝宁丛风,让他别再干涉沈氏地产?”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残旧木门发出的干涩声响,苍老的很难听。
电话这头的红唇没有做声,冷硬的沉默让那头有些焦急,语气又降了一个调子。
“就当我求你,就当爸爸求你...”
“对不起,”她冷冷的打断,
“我没有爸爸。”
轻巧而决绝的挂断电话,她紧了紧嗓子轻咳一声,随即静下心来翻了几页手里的书,时钟滴答滴答的跳转,那书上面的文字就像是一列列火车一样掠过眼前,就是入不了心。
从没想过有一天,那个人竟然也会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求她放过他,呵,真是好笑,看来,她选对了人不是么?她当初那么逼宁丛风去变强,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依靠么?甚至,宁丛风做到的远远超乎她的预料,不仅没让沈贝康看不起她,反而要低声下气的来求她,这样的“额外惊喜”不正是她想要的么?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呢?
一点都不开心...
楼下似乎有车子的熄火声,接着便听见楼下扑扑通通的声响,沈西珂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平时他回家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难道是花花回来了?
她放下书站起来,推门出去,顺着扶梯往下看,只见韩陌手扶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往中庭走,抬头看见她,立刻开口求助,
“嫂子!救命啊!”
...
韩陌吃力的把宁丛风扶到了卧室,一见到床,双眼立刻冒出解放的光芒,便迫不及待的一个过肩摔把他丢到了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