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的呼吸一凝,再也没有一丝鼻息发出声响,她只当他是在认真地听故事,并未多想。
她接着说:“可是有一天,焦焦美人去河边洗澡,看见水里有一个倒影,他往里一瞧,啊呀,那人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于是焦焦美人就害上了相思病,他每天都去水边,发狂一样去捞那水里的影子,直到有一天,他的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溺死了。”
“焦焦美人死后,他的灵魂就化作了水边的一株水仙花,后世的人呢,就把这种极度自恋的人称为水仙花综合征,哈哈!”
不是只有他知道机械性紫斑好吗?她也有好多冷知识是他不知道的。她讲完,洋洋自得地觉得自己用小故事成功地取笑了他一番,就想去看他生气的样子,没想到她一低头,就看见他紧紧地闭着眼,有一滴泪在眼尾晃动,但很快,那还未成型的眼泪就随着他睁眼睛的动作返回到眼里,让她竟一时间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金雨苫可是给他这样子给吓着了,笑容一收,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按摩动作。
他的两腮鼓了鼓,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竟然是她初识他时的戒备。
金雨苫哑然,迅速复盘了一下,刚才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话伤了他的自尊心?她再一想,没有啊,这个故事除了自恋没有其他槽点,而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他黑漆漆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她,双眼似寒凉的星辰。
她把手缩了回来,被他几乎压麻的大腿也动了动。
她抽离的动作像是点燃了引线一般,她看见他的眼睛由冰冷转为灼热。
金雨苫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片迷雾森林,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踩到了正在酣睡的猛兽的尾巴,这猛兽陡然苏醒,起身与她斡旋着,满眼饥荒。
她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面露微笑地说:“我……我逗你呢,你不是也跟我科普过什么机械性紫斑嘛,我想我就也给你科普一个水仙花症嘛……”
他慢慢地坐起来,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等他的身子再转过来的时候,眼里又变回了平常的温柔与天真,只不过这温柔与天真中,带了几分迷惑,这迷惑,源自于她不察觉的、微微下拉的领口。他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身上,以遮盖住这布料太少的浴袍。
“你知道机械性紫斑,吻在哪里才不会造成血栓么?”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身上,逡巡着,最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金雨苫被他的谜之气场吓到了,机械地摇了摇头。
他伸长脖子,忽然把唇凑过来,在她的喉结处轻轻地亲了一下,那动作轻柔到让她的身体机制麻痹大意,因为感受不到威胁所以没有给出任何的躲避动作。
她眨眨眼,屏住呼吸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再一次于她的锁骨上落下。
还是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收回身子,距她不过一个小臂的距离,眉毛一高一低,无辜地眼角微微下垂,像是森林里为她指明方向的的白鹿。
“避开颈动脉,就可以。”
金雨苫像是被他的两个亲亲点了穴道一样,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又问:“你知道牛的五官哪里最可爱吗?”
金雨苫说:“不知……”
他又凑过来,亲了一亲她的左耳垂。
他的鼻息扑打进耳廓里,金雨苫像触电了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几秒后不知怎地就想笑,于是咬着唇望着他,虽然面部抑制着牵动,但眼里却是含着笑的,说:
“你过分了啊……”
他也含笑望着她,忽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嘴。
这个下流的动作让金雨苫彻底崩溃,她抄起一个枕头照着焦栀的脑袋就捂过去,焦栀顺势就倒在床上,任由她发疯炸毛地骑在自己身上,作势就要捂死他。
他在她的身底下朗声笑着,求饶:“我生着病呢生着病呢!”
金雨苫大腿一跨,双手按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儿地捂,十分不淑女地吼道: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先让我起来我浴袍开了!”
“不让!你轻薄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谁给你的勇气!我也是要名节的好吗?你给我去死一死吧你!大色狼!大变态!”
她挥舞着枕头折腾得面红耳赤,用过分的喧闹疯癫掩盖住自己的羞赧,他在她身下衣衫尽散,扭动在棉被下面喉结滚动哀叫连连。
焦栀处处占下风,最后已然放弃了抵抗,把头一歪双眼一翻,装死。
金雨苫扔掉枕头,眯起眼睛,捏起自己的一小绺头发使坏地在他的鼻孔之下搔了搔,焦栀鼻痒难耐,而后轻笑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一睁,她还在用头发搔他的鼻子咧着嘴笑,她的头发及肩,本就不长,此时竟将两人的面孔拉得极近。
他的笑一下子凝固,她的笑也忽地就收了。
他的眼愈发深沉,她乌溜溜的眼珠怯生生地望着他。
一瞬间,两个人的心跳声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被扩音、震耳欲聋。
他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尽管隔着一层被子,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及扑打在她面颊上的粗重的男子气息。
欲望如同染了油的火焰,一下子烧开了。
她说:“你刚刚说,你浴袍开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已经不在了。”
金雨苫看了看他身上的被子,再看了看淋浴区:“你内裤是不是在那儿……”
他点了点头。
金雨苫的脸刷地一下更红了,赶紧从他的身子上跳起来!她慌手慌脚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扑棱着脑袋:
“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好了就这样,晚安!”
她不由分说地坐在那张单人沙发椅上,随手在地上抄起一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僵硬地闭上眼。
床上的人饶有趣味地侧躺着,拄着头望着她,白皙的肩膀随着动作裸在被子外。
“真在那上面睡啊?”他问。
金雨苫闭着眼闷哼一声:“您也安息吧。”
她听见他轻笑一声:“要不我把被子给你吧。”
他作势就要掀被子。
“焦栀,你过分了啊……”她警告他。
焦栀温顺地点点头,舒服地躺下来:“浴袍不保暖,半夜你要是冷的话就钻进来。”
金雨苫一睁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毯子而是他玩闹间蹭掉地上的浴袍……
她面红耳赤地拿着浴袍冲过去,报复似地捂住他欠扁的笑脸:“还给你还给你还给你!”
她站在床边看他在床上笑着打滚,自己也跟着气笑了。
他蜷着身子在被子下笑得眼泪都飘了出来,一双大脚裸露在床外蹬来踢去,像个任性的大孩子。
金雨苫怜爱地望着他,头一次尝到了甜蜜的滋味。
他……
时而活泼,时而沉默。
有风起舞,无风独卧。
溺水求欢,试试探探。
多像故事里的水仙花,多像可怜的Narcissus。


第31章 一场庭审
【412寝室信条:不要被伤害你的人, 舔舐你的沉默。】
凌晨三点钟, 金雨苫放下手机,伸手打了个哈欠, 在椅子上坐久了,腰板又酸又痛,窗外的雨不知不觉中已停歇, 她被吹进来的凉气激得打了个喷嚏, 便起身去关窗。
窗子关好,她听见床上本熟睡着的人开了口。
“怎么还没睡?”他睡眼惺忪地问。
“我今晚还有事要忙,不睡了, 你好些了没?”她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
他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点点头。
金雨苫摸上他的额头, 温柔地说:“好像不烫了,真好,那就继续睡吧, 要是想喝水了或者头又痛了,就告诉我。”
他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声音软糯地说:“要不,你上来睡吧, 我保证不碰你。”
金雨苫笑了:“我不是怕你啊,我是真的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你就躺在我身边, 我的心脏都不会睡的,我怎么睡呀!”
焦栀把被子蒙到脸上去,假装害羞。
她又是轻笑一声,回到椅子上去,像个守卫一样望着他:“你快睡吧,明天又是一个帅帅的小栀。”
他把被子拉下来,不想睡,拼命地张开眼睛想和她聊天,可是身体真是个精密的仪器,正在修复中的病体只给了他两分钟的清醒时间,就强制性地再一次模糊了他的意识。
焦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第一眼就是朝那张椅子上看去,然而上面已经空荡荡的,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他看见床头柜上有一盒豆浆和两根油条,还有昨晚吃的退烧药,都已经被她抠出来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巾上,一杯水也早已晾好了。
他拿起电话立刻给她打过去,打了两遍都是无法接通。
谢不邀就是这时来敲门的。
焦栀下了床,打开门,便看见谢不邀和小抒子站在一起,谢不邀手里捧着他的干净衣服,冲他眉飞色舞,小抒子上下打量一番他这一身性感倦怠的浴袍,忍不住吟了一句:
“皂青罗衣拂地垂,宛风如舞透香肌。”
焦栀侧身让两人进来,谢不邀悄悄在他耳边小声说:“扇子妹妹的这个小朋友脑子怕是不好吧?一路上吟了好几首诗了。”
小抒子说:“我脑子不好耳朵却灵着呢,学长说了一路评书我有嫌你烦吗?”
焦栀说:“小抒子,是他脑子不好,你不要介意。”
谢不邀说:“这才春宵一夜就胳膊肘往外拐啦?看来这苫苫师妹的功力不错呀!”
“乱讲话!”焦栀踢了他一脚没踹着,谢不邀一步一扭地像只横行霸道的螃蟹一样冲他嘚瑟。
焦栀正色,小抒子:“她呢?”
小抒子说:“她去香炉楼了,今天法律系有模拟法庭,”小抒子看了看表:“十一点了,快结束了吧?”
“她去模拟法庭做什么?”
“她说……”
……
C大的模拟法庭在香炉楼的一层,是法学生经常来的地方,但是非法学专业的学生,根本听不懂他们枯燥的合同纠纷,加之这几届法学系也没出一个能上榜的帅哥美女,所以每次办模拟庭审的时候,观众席上总是人丁凋零。
今天不同,观众席上除了本专业的学生,还坐了其他专业的六女一男,他们坐成一小堆乍看上去还真有些热闹。
大学里的模拟法庭就是一场秀,更多的是走流程,比起真正的庭审还是稍显幼稚,但那是金雨苫上大学头一次见,模拟教室里的装修、陈设与真正的庭审现场高度还原,法学生们一脸严肃的辩论着一起校园暴力案件,直到后来她做了记者,做大法官的专题,也依然记得母校模拟法庭的庄重与可爱。
尾声时,一脸稚气未脱的审判长说:“法庭辩论结束,下面进行法庭教育,本案被告人,你仅仅为了自己的贪念,知法犯法,这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也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11:30,午休,模拟法庭结束,观众纷纷离场。
奇怪的是,只有观众席上的那六女一男没有动。
年轻的审判长、人民陪审员、辩护律师、被告人都卸下严肃的表情,重新恢复学生的活泼,说说笑笑地午休去了,唯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满头大汗。
“褚凤致,你不走啊?”同学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
“啊……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
不消片刻,法庭里的人就空了,庄严的国徽下站着的年轻人动了动,这才转过身来。
他穿着律师的西服,西服掉了一颗扣子,因为裁剪不合身导致他的腰身看起来格外瘦削。与他这身严肃的服装极不相称的,是腰上的那条扣子格外大的爱马仕H形皮带。
金雨苫带着人走过来,她的脸上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一些疲惫和萧索。
她看着他,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法律条文背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紧张了,显得有点虚。”
褚凤致戒备地看着她,双手微微发抖:“你们想干什么?”
他扫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人,有一个是昨天晚上被他弄坏了腰的男生,还有一个他熟悉的模样,那人正是薛凝宁。
金雨苫若无其事地说:“不干什么啊,我不是让你等着吗?我来赔你手机呀?”
褚凤致神色游移地看向低头丧脑的薛凝宁一眼,说:“你们给我下套?”
“没有你的套路深吧?冒充焦栀在陌陌、微信上到处招摇撞骗,勾引女生,骗色骗照片,这是你干的没错吧?”
“你怎么会找到我?”他不可置信地问。
“这个你先别管,我就问你,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她身后的一双双眼睛盯得他心慌,褚凤致高高的颧骨抬起来,目光游离几秒,忽然与她对视,眼底似乎有了一些底气,随即和善地摊摊手:“同学,我不知道什么手机,我也没见过你,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金雨苫低低的笑了:“没想到你还有两幅面孔。”
蒋英宇打开手机记事本,朗声念道:“褚凤致,学号05675564,法学专业二年级,9号宿舍楼301室。今天下午第一节 要上的课是民事诉讼法,综合楼403教室,第二节要上的课是法制史,综合楼……”
“够了!”他用颤抖的声音打破刚才伪装出来的和善,瞪着金雨苫:“你们这是骚扰知道吗?”
金雨苫不怒反笑:“骚扰?我们这哪是骚扰?我们是捡到了一部手机,来寻找失主的呀……”
她说着,就在褚凤致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慢慢地举起了一部手机……
褚凤致大惊失色!伸手去抢,却被金雨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我的手机!你给我!”
“同学,这手机在确认好你身份之前,可不能就这么给你。”
“你昨天……你昨天不是扔了吗!!”
“扔了我不就犯法了嘛!我扔块石头解解气不行吗?”
“你翻我手机这是侵犯我隐私你知道吗!”
“你怎么证明这手机是你的呀?我可是为了寻找手机的主人,翻了一晚上浏览器收藏夹才登上了你的校园网用户名,哦,对了,还有你爱玩的陌陌、微信、照片、小视频。”
褚凤致真的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你不是喜欢冒充帅哥钓妹子吗?我今天就把你聊得不错的几个都给你带来了,”她转身将身后的几个女孩一一介绍给他:“这是你的喵喵、飞飞、宝宝、小晴天、小月。”
“不要脸的家伙!”女孩子中,有一个啐了他一口。
其他女孩也都像小鹰盯着老鼠一样看着他。
金雨苫说:“现在我问你,除了手机里存储的照片,你的电脑、云盘里还有没有他们的照片?”
“有又怎么样?”
“有的话全都删掉。”
褚凤致的脸烧得铁红,下意识地把手插进口袋里,却发现自己今天是律师打扮,便把手背过去,一咬后槽牙,说:
“我凭本事要来的照片,凭什么删?”
金雨苫也突然提高了声调:
“那我凭本事把你打进的医院,要不要给你医药费啊!”
身后的一个女生跟着啐:“对!你还腆脸说呢!要不是你冒充焦焦美人,谁理你?你那叫骗!”
“我们就给他带到校领导那里去!看他还能不能拿到毕业证!”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声讨,蒋英宇也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褚凤致咽了口唾沫,背着手别过头去,明明很害怕却又不甘心的样子:“我没存。电脑网盘都没存。”
“好。”
金雨苫从一个女生手里拿过一支笔和一张纸,递到他面前:“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们几个拿着你的手机去找老师……”
“你们不要去……”
“我还没说完呢!!”
“一是这些受害人联合起来去学校告发你,二是你在国徽下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以焦栀以及其他人的名义上网行骗,并承诺已删除所有不雅照片和视频。”
“我选后者!我写保证书!”他把纸笔夺过来,坐在桌椅处就开始拟写起来。
到底是少不经事,金雨苫看见他的小腿一直在发抖。
她的神色一正,盯着他已经不成形的字体,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几个女生知道你是学法律的,我们也清楚这个保证书可能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力,但请你给我记清楚,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一旦我们的照片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泄露出去一张,就跟你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无论你在哪个事务所,哪个法院,我们都要去找你,把你闹得不得安宁!”
褚凤致写着写着,居然哆嗦着哭了,用袖子抹一抹眼泪,胡乱地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金雨苫看着他情绪崩溃的背影,声音渐渐缓和了一些,说:“你也知道名誉重要?不愧是学法律的。你明白就好。这件事一出,要是有人匿名发帖黑焦栀,学姐也第一个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褚凤致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
一场闹剧暂且算是落下了帷幕。
那个法学专业的男生心理素质实在太差,这让事情出奇地顺利。金雨苫带着人心满意足地走出模拟法庭,一出门,便看见了焦栀椅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金雨苫有些尴尬,脸上的狠辣表情悄悄收起。
看了一场“真真正正的庭审”,他的眼中有意犹未尽的趣味。他的头发因为没有洗漱而微微凌乱,脸色却有了几分红晕。
“我听小抒子说,你来抓人,所以就赶来了。”他忽然盯着她的脸,微微地摇了摇头,一只眉毛高高地抬起,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我发现你好坏啊。”
金雨苫满脸倦容,方才的精神头一扫而空:“还不是为了你?搞得我像个反派。”
两人闲聊着,往宿舍走。
“为了这件事,我可真是一晚上都没睡。”她打了个哈欠,调皮地将脑袋往他的胳膊上撞了撞。
“你没扔他的手机?”他问。
“扔人手机不得赔呀?我才不傻呢,我把他的手机刷机了,里面什么都没了,还给他了。”
“那你是怎么解指纹手势锁的?”
“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淘宝吗?昨晚问了好几家破解ID锁的店,终于被我找到一家可以解锁他手机型号的大神,既能解锁又不会清除数据。然后就在他的浏览器里找到了收藏夹,收藏夹里有校园网,用户账号密码是默认保存的,一下子就登上去了,里面有他的学号、姓名、专业、课表。这小子一次科没挂过,学习还不错。”
焦栀看看她,又问:“那,跟着你的那些女生,都是受害者?你一个晚上召集了这么多?”
“唉,”她叹了口气:“我在这个人的手机里查到,除了薛凝宁,这个人在微信、陌陌上以你的名义同时行骗的女生一共有四个,我分别给这四个女生发消息解释这件事,劝说他们出面联合起来去找他。”
“有一个女生坚持认为我是另外一个骗子,还有两个愿意相信我但是不愿出面,只有一个今天跟我来了,剩下的三个人是我在兼职群50块钱一位雇的。”
“雇的?”他嗤笑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金雨苫把手一捧:“一共一百五,报销报销。”
焦栀愣了一下,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愿赌服输地从怀里掏出钱包来。
说话间就到了寝室,两个人在宿舍楼前站定。
金雨苫把他的钱包一捂:“兑换成晚饭吧,我要吃大餐!”
“应该的应该的。”他连连答应,心疼地看向她的熊猫眼:“光照顾我了,昨晚一夜没睡,快上去补个觉吧。”
金雨苫呜咽一声:“下午第一节 老张的课,呜呜呜~~”
“我跟张老师关系不错,我帮你请假。”他逗她说。
“你帮我请假算怎么回事儿啊!”她一口拒绝,傻傻地乐着:“低调,要低调。”
他也被她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快上去吧,晚上见。”
她像个小傻子似的蹦跶走了,三步一回头地冲他笑。
直到上了四楼,她嘴角的笑意还是没有失去糖分。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进屋,就看见上铺有人在抖落床单,她抬头一看,笑容里便又多了几分惊喜。
“小清!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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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焦鹿梦鱼
【毕竟几人真得鹿, 不知终日梦为鱼。】
薛凝宁是在金雨苫之后回到寝室的,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床上正在抖落她被子的印清羽。
金雨苫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赶紧自动自觉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要是想让我帮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必须在印清羽搬回来之前, 搬出412。”
这是金雨苫带她去找褚凤致之前向她要的承诺, 没想到承诺还没履行,印清羽就回来了。
不出几分钟,薛凝宁就抱着箱子走了, 门一关,屋内的金雨苫就站到印清羽床下去,仰头说:
“小清,你说句话。”
印清羽沉着脸不吭声, 只悻悻地把薛凝宁盖过的被罩卸下来团成团丢到地上去。
她比上学期胖了一些,大抵是在家吃得好的缘故,两腮处有了两团饱满, 倒显得没有以前那样冷俏了。她的黑发已经及了腰,穿着一条黑色法式复古连衣裙, 手上戴了一条全新的潘多拉手链,随着她用力怕打床单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 印清羽的容貌与年少时的章子怡有五分相似,尤其眼睛和嘴巴,精巧锐利的眼睛上有一层窄窄的双眼皮, 微微有些肿眼泡,使她看人的时候总有几分凉薄眼色,小巧的嘴唇中间有微小的唇珠,这就让她生气的时候嘴巴会不自然地撅起,显得孩子气十足。
病休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让旁人占了她的床位,撬了她衣柜的锁,此时的印清羽,就是这样凉薄又显孩子气的恼着,任金雨苫怎样嬉皮笑脸,也绝不开口说话。
金雨苫捡起床单,说:“这可是我借给薛凝宁的床单,别扔啊!”
印清羽闻听此言,停下手中动作,这才开口:“谢谢你啊!”
她是个明白人,了解金雨苫把床单借给薛凝宁的意图是顾及自己洁癖。
金雨苫预料到她会不高兴,笑着说:“谢什么,应该的,你那个锁头呀,是校领导查违章电器的时候剪开的。”
印清羽爬下床,打开柜子,陷入了沉默。
金雨苫赶紧说:“不过我们没去翻你的柜子,你放心。”
她是见她东西掉了,帮她捡的,不算翻吧?
她没有提那封信的事。
印清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继续拿毛巾在桌子上擦来蹭去。
“你谈恋爱了?”印清羽眼都不抬地问。
金雨苫诧异地眨眨眼:“你请假去学算命啦?”
印清羽冷哼一声:“满脸的骚气挡都挡不住。”
金雨苫瞪了她一眼,随即咬住嘴唇贱贱地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想笑。”
“发春了呗!”一个高音调从门口想起,金雨苫和印清羽朝门口看去,是王铂菡拎着大包小裹回来了。
王铂菡换了新发色,糖果棕色的韩式八字刘海,橙红色的口红和眼影,一身穿搭是她在小红书上分享过并且收藏过万的ZARA的全套,卡其色底的复古黄白花上衣,奶茶色不规则方扣半身裙,手拎着棕色的GUCCI酒神包,脚踩一双姜黄色穆勒鞋,耳环是APM的捕梦者,这些潮流单品被她一搭配,穿出了满满的高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