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大学那会林舟舟和苏卿是一对,现如今苏卿的女朋友换成了徐晓萌,众人大跌眼镜,转头看看林舟舟,倒是也明白了几分。
林舟舟今天没有刻意打扮,上身一件黑色紧身毛衣,下边穿条浅蓝牛仔裤,脚上一双平底牛皮短靴,长风衣随意放在膝头,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又有几分随性恬淡的味道。满屋名贵西装高级丝裙之中,她显得十分突兀。
徐晓萌挽着苏卿过来给她敬酒,眼底尽是得色,林舟舟大大方方回敬,瞟一眼苏卿,见他眸色深沉中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滚,不觉微微一笑:“学长混得不错,以后多关照啊。”此时心里毫波澜,回想几个月前为了苏卿放声大哭,简直梦一场。
苏卿涩然:“舟舟,其实……”徐晓萌脸色大变,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苏卿吃痛,冷冷地横她一眼,终究还是忍住了,只说:“舟舟,我敬你。”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鸟,感冒流鼻水到了离谱的境界。最近很多人感冒,围脖上哀鸿遍野……
一会还有一章,需要虐吗,我打算虐了……远目……
相亲
徐晓萌就没安好心,酒过三巡,拿出个装帧精美的大纪念册:“来来来,大家难得聚一次,都把各自的工作单位联系方式写上,下一次再聚就方便班长通知了。”轮到林舟舟,她随手写了个诚远意外调查公司,职位:会计,徐晓萌夸张地惊叫:“林舟舟!你怎么就呆在那种小公司里做个小小的会计!”惹得众人瞩目,好奇不已。
大多数同学都进了设计院,要么就是自己开公司搞建筑,唯独她是个异数。林舟舟放下笔:“校规难道规定我一定要进设计院?”气定神闲地伸筷子夹几根蚝油生菜,“一不小心”掉一根在纪念册上,漂亮的纸上顿时晕开一团油渍,林舟舟唉哟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太不小心了。”嘴上说抱歉,脸上却还笑嘻嘻的。徐晓萌气得七窍生烟,原想让林舟舟来受受刺激,谁料她毫不在乎,反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格外小气。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席间倒是有几个好消息,几位同学年底都要结婚,随身带了些喜帖派发,徐晓萌也从包里拿出一叠喜帖,喜滋滋地炫耀:“十二月十二号我和苏卿订婚宴,大家都要来啊。”分发到林舟舟手里,顿时似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到底是苏徐两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喜帖十分讲究,也十分漂亮,连被邀人的姓名都是请了名家手写。
火红火红地映在林舟舟眼里,她真诚地说了句恭喜你们,就看见苏卿眼神沉沉的,像是要把她看穿。徐晓萌正要发作,林舟舟的手机在风衣兜里催命似地响,掏出一看是陈肯的电话,赶紧到走廊里接了:“什么事,我在同学聚会呢。”
陈肯在那头笑:“在哪儿聚会?都有谁呢?”林舟舟撇撇嘴:“你查勤呢?要你管!”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聊了一阵随口说:“在南园路这个仙人庄,东西死贵。”陈肯一听是自己地盘,就笑着说:“你给柜台说是天池科技陈总的朋友,记我账上。”
林舟舟忙偷笑:“不用不用,今天徐晓萌和苏卿请。”让他们俩买单去!陈肯对苏卿有所耳闻,对这人印象不大好,也就随她:“随便你了。”又天南地北瞎聊了一阵才挂电话,林舟舟虽然好奇他今天居然这么有空,但也没多想。
回了包厢吃了几口菜,徐晓萌撩拨她:“怎么,男朋友电话呀?”一下全包厢的人都盯着林舟舟看,苏卿也颇有些惊愕。林舟舟大方承认:“是啊。”
这话还没说完呢,包厢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手臂上还搭着件黑色长风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后边跟着仙人庄的大堂经理,恭恭敬敬地说:“就是这间包厢,陈总还有什么事吩咐?”
陈肯目光扫到靠着墙角目瞪口呆的林舟舟,微微一笑:“没事,我就是陪未婚妻参加同学聚会,不麻烦丁经理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无比,尤其林舟舟,心里暗骂,她什么时候成了他未婚妻了!再看他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简直和晚上那个泼皮流氓判若两人,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等陈肯慢慢走到包厢角落握着林舟舟的手坐下,所有人又倒抽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大反转,在场有几人是和天池科技打过交道的,知道陈肯在业界的响亮名头,连忙过来打招呼,陈肯直接拿了林舟舟的杯子倒满酒,和气地笑着挨个敬了一圈:“不好意思,刚下飞机,来迟了点,这杯酒敬大家,感谢各位同学对我家舟舟的照顾。”
众人受宠若惊,跟着起哄:“哪里哪里,陈总客气了。”顿时气氛就被挑起,陈肯就是有这个能耐,在人群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虽然没喝几杯酒,在场的人都对他十分有好感,女同学则对林舟舟又羡慕又嫉妒,悄悄问她是怎么钓上这种钻石王老五的,林舟舟一概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捡来的!”
轮到苏卿敬酒,陈肯笑容不减:“我记得你在冬云科技部供职?”苏卿说是,陈肯和他碰杯,似笑非笑地拍苏卿肩膀:“有前途,小伙子好好干。”
苏卿笑得十分尴尬。
林舟舟哭笑不得,这人明明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居然还记这个仇,非要让苏卿膈应着他心里才满意。
回去路上,陈肯握着林舟舟的手不放,等绿灯时冷不防亲她嘴角,林舟舟不满地把他的俊脸推回去:“你不是说四号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陈肯笑着又亲她两下:“提前回来不好吗?难道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得很。”
这可是大实话,三天里做完四天的事,就是急着赶回N市来,这样心心念念惦记一个人还是第一次,陈大公子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林舟舟看他那哀怨的样子,憋不住笑:“哼,你忽然跑到包厢来,吓死人了!”原来打电话那会他就已经打好算盘要来救场,他是知道她并不十分喜欢凑热闹,那种场合人人带着面具,不知道多假。
陈肯半真半假地笑:“我不是怕你和苏卿旧情复燃?”林舟舟呸一声:“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见他面有倦色,这才想起来问:“累了吧,一会我给你按摩按摩。”陈肯不知道想歪到哪里去了,喜形于色:“真的?”一时脑子里绮念横生双眼发光,色迷迷地看了她好几眼。
林舟舟红着脸掐他一把:“想什么呢,好好开车!”
陈肯下了飞机还没吃饭,林舟舟简单弄了两菜一汤,吃完洗个澡,裹了浴巾就大摇大摆往沙发上一趴,摆出大老爷的架势等她来按摩。林舟舟又好气又好笑,端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着,从他的肩颈交界处开始按摩,手下的背肌僵硬紧张,好一会才放松,再看那位大老爷,已经开始轻微地打鼾了。
没想到留他住一晚,他从此每晚都来,理由是肩膀酸脖子疼:“舟舟,你手真巧,给我揉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良民斗不过流氓,林舟舟只好妥协,但有个条件,不许动手动脚不许随便占她便宜,否则免谈。
陈肯只好悻悻地点头:“好,我答应。”心里却在思量,该怎么早点让林舟舟答应嫁他呢,这事艰难险阻,真是任重道远。
这天是周六,陈肯一早去公司了,林舟舟窝在床上上网刷论坛,玩了不到半小时,陈肯打了个电话回来:“舟舟,你帮我找找是不是有份文件落家里了?”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翻东西的声音。林舟舟暗自好笑,这人平常不知道多精细,也会出这种纰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别急,我找找去。”
下床把家里几乎翻了个遍,才在沙发底下翻到了一张纸,估计是昨晚给他按摩放松的时候飘下去的,陈肯连文件都带回家看,真是个工作狂!在电话里给他描述一番,陈肯松口气:“对对,就这个,你方便帮我送过来吗,我这有点事走不开。”
林舟舟打车过去不过十五分钟,天池大厦楼下保安见过她,毕恭毕敬送到电梯前:“陈总办公室在八楼。”
总经办的秘书也都认得林舟舟,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头,但知道她是陈总新欢就够了,谁也不敢得罪,领着到陈肯办公室前,有礼貌地笑笑:“陈总就在里面。”
林舟舟敲敲门进去,没见一个人影,放下那张宝贵的纸四处打量,才发现另外还有个隔间,陈肯背对着门口,正靠在落地玻璃窗前和人通话,时而笑时而求饶:“妈、妈!好了您别唠叨了,我知道和承天建筑打好关系很重要,我晚上会约王叔叔的女儿一块吃饭的。”顿一顿,又笑:“是是是,我知道您喜欢玲玲这样的女孩子做媳妇,我老老实实去相这个亲还不行吗?”好说歹说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扭头看见林舟舟沉着脸靠在门口,莫名一惊,毕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先笑着试探:“舟舟你来了,过来坐,我让秘书给你倒杯咖啡,一会我带你出去吃饭。”
林舟舟脸色发白、气得不轻,他居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连句解释都没有,是不是当真觉得她飞不出他陈肯的掌心?当下冷笑一声:“不必了陈总,您留着宝贵时间陪您的玲玲小姐吃饭吧,我不陪你玩了!”掉头冲出总经办就往电梯口跑,边跑边掉眼泪,心里陡然就崩溃得一塌糊涂,也不顾那些机要秘书惊讶的目光,只想快一点逃出这里。
陈肯追出来正好看见电梯门关上,到跟前时电梯已经下降到了三楼,到底还是迟了,此时才后悔那一秒间的心慌犹豫,林舟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这一次想必又在她心里划了一刀,陈大公子劣迹斑斑,形象再难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33333333333333333来了,争取明日起每天更6K!
遇险
林舟舟手机关机一整天,陈肯拨了几十个电话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急忙开车回住处看,家里也是没有人,这下急了,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诚远、小西那儿,楼湛那儿,都没见着人。找到卢荻家时,已经灰头土脸。
卢荻皱眉让他进来:“你干什么了,把舟舟气得连手机都关了?”陈肯靠在门口,无奈地抹把脸:“我妈让我约承天建筑王家的千金吃个饭,被她听见了,也不听我解释,撒腿就跑,追都追不上。”卢荻看着他沉默了会,淡淡地骂了句:“你真是活该。”
陈肯承认自己活该,不得已回住处守着,谁都得回家睡觉吧,他就不信她能在外面过夜。
林舟舟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幸好牛仔裤兜里还揣了两百多块钱,一个人跑去吃了自助火锅,酣畅淋漓之际不觉愤愤地想,男人算什么呀,连这顿火锅都比不上!一气之下化郁闷为食量,大吃了一顿。
出来的时候一身的火锅味,她不想回家,时间却还尚早,游魂一样搭车去动物园看了会猩猩大象,因为是周末,动物园里边大都是家长带了小朋友在玩,有个小姑娘踮着脚尖对着大象尖叫:“爸爸爸爸,大象的鼻子好长好长,他能用鼻子自己挠小屁屁吗?”
林舟舟忍不住微微一笑,小时候爸爸也曾带她来动物园看大象,她那会问的是,大象要是背上痒了,鼻子能够到挠痒痒吗?那时候真是天真可爱,转眼父母离异,她从此就没再来过动物园。
傍晚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手工艺店,橱窗里放了一大把火红的玫瑰,漂亮至极。林舟舟透过玻璃仔细地一看,竟然是纸做的花朵,远远地看就像真的一样。她蹲在橱窗前惊艳不已,大学的时候也学过点手工艺,仅限于折叠简单的花卉动物,像这样的玫瑰花手工不知繁复几何,她光是想就觉得惊叹。
等走到店里看,更是眼花缭乱,但凡叫得出名字的花,店主都用各种材质的纸做成了一束束的放在店里展示,玫瑰、百合、满天星、海芋等等,简直就是花海。林舟舟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激动:“哇,真漂亮!”
店内灯光柔和,此时只有她一个客人,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温和地笑:“您要是喜欢,可以挑一束。”看样子他是店长,高高瘦瘦,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一双手修长干净,十分漂亮。林舟舟结结巴巴:“我、我没带够钱。”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块不到,这些纸花标价就已经近百。
那人笑着说:“本店开张第一天,您是第一位走进来的客人,这花就是我送您的,不必客气。”
展柜上的灯光映得纸花越发逼真,林舟舟忍不住手痒,鼓足勇气讷讷问:“请问,你这儿,收学徒吗?”
“如果你喜欢,可以每天过来,我教你。”那人朝她眨眨眼,林舟舟差点欢呼,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学费要多少呀?”他摆摆手,笑得十分爽快:“你帮我店里做的手工就当是学费好了。”
林舟舟抱着一捧玫瑰回到住处,陈肯早已心焦地等了她半天,嬉皮笑脸迎上来:“舟舟,你这是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大半天,你怎么连手机也关了?”见她抱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眉眼间还带着笑,顿时警觉:“这花不错,谁送的?”
林舟舟原本心情还算好,一见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沉下脸冷冰冰地说:“我去哪你管不着,这花谁送的你也管不着。”
陈肯陪笑:“怎么这么说呢,你不回家我担心得很,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啊。”一叠声道歉,边说边伸手想去搂她肩膀,林舟舟往边上躲开他的手:“对不起,请不要动手动脚的。”找了个广口瓶把花束放了进去,转身去房里收拾衣服,一件件往小包里装。陈肯吓一跳,以为她这是赌气要离家出走,忙跟过去抱住她:“舟舟、舟舟,别这样,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林舟舟心里一阵凉,到底他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陈肯,你年纪比我大好几岁,懂的事情比我多很多,我常常会觉得怎么也追不上你,而且你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低头又沉默了好一会:“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陈肯脸色阴沉,他自觉对林舟舟已经足够的好,百般呵护万般用心,到头来只得到一句“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顿时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想想这阵子在她身上花费了无数心思,却左右讨不得好,他堂堂天池科技的陈总,折腰低头都换不来一颗真心,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但又不舍得这么轻易就放手,林舟舟这个脾气,真该冷她一阵,好好收拾收拾。
“舟舟,你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们这阵子不要见面了,你好好想想。”他说完,拿上风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舟舟一下跌坐在床上,抹了会眼泪,心中愤愤不平,拽什么拽,不见面就不见面,离了谁不能活啊,明天太阳还不是照样从东边升上来!
陈肯果然一连五天都没有打电话来,林舟舟憋了口气,也不主动联系,收拾了贴身衣物住到宁星那儿,宁星正好赶上期中考,住院期间落下不少功课,苦苦央求表姐给她课后辅导,林舟舟一时心软,就临时过去住了几天。
这天下班途中经过那家手工艺店,进去打个招呼:“嗨,秦闯,我能来学折纸了吗?”秦闯是手工艺店年轻老板的名字。
秦闯正给墙上挂一副八骏图的十字绣,回头一看是她,倒是笑了:“我以为你不想来了。”林舟舟不好意思地放下包:“前几天有事耽搁了,嗳?你这也卖十字绣?”
墙上零零落落挂了几幅十字绣成品,镶在玻璃镜框里,十分漂亮。除了八骏图,还有几幅山水画,林舟舟知道,这种墨色晕染一样的山水画绣起来难度非常大,成品出售的价格也非常高。她真是好奇谁有这样的耐心去完成这种高难度的作品。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秦闯微微一笑:“我绣的。”林舟舟又惊讶又佩服,一个男人的耐心和细致竟然能到达这种程度,不禁连声说:“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要拜你为师!”
真就每天下了班往店里跑,秦闯每天教她一种花卉的做法,林舟舟也是聪明,自己还另外发明了几种做法,几天下来凑成一打,花花绿绿的非常好看,不觉得意洋洋,二十多岁的人还像个等着老师夸奖的孩子,扎成花束拿去给秦闯献宝:“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秦闯拿条漂亮丝带给她:“装饰一下,拿回去可以送给你男朋友。”林舟舟哼了一声:“谁要送他。”转手打个漂亮的蝴蝶结,笑嘻嘻地递给秦闯:“送给老师。”秦闯愣了一下,接过去微微一笑,露出左脸颊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高兴:“谢谢你,舟舟。”
今天店里客人非常多,光示范用的纸屑和废弃材料就装了两个垃圾袋。林舟舟看他忙不过来,就留下帮着照看,一直到十点半才打烊。
秦闯去锁休息室小门,林舟舟提起垃圾袋说:“我去丢垃圾,顺便去搭公交车。”她住到宁星家,和诚远离得很近,有一路夜班线经过,幸好公交车最后一班是十一点的,现在还不算晚。
走到小街边处理掉垃圾,树影里忽然跳出个人一把把她按倒在地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林舟舟吓得尖叫,那人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捂住她的嘴:“你他妈再叫,我拿刀捅死你!”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一把尖刀抵在她脖子里。
毛衣已经被扯烂,那脏手还在拉扯牛仔裤裤扣,林舟舟又惊又怕,被打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忽然有个人影过来,抄起垃圾桶边上一块砖头拍下去,那歹徒闷哼一声倒地,林舟舟哆嗦着,叫了声:“秦……闯。”她是吓坏了,声音都在颤。
秦闯把她扶起来,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小声安慰说:“别怕别怕,没事了。”
报了警,车还没来,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舟舟哆哆嗦嗦拽住秦闯衣袖:“有烟没,给我一根。”秦闯一般是不抽烟的,偶尔在外套口袋里揣一包,拿一根给她点上,陪她在路边花坛坐着等警车。
林舟舟被呛得直咳嗽,拼命抹着眼泪,生生把一根烟折腾掉大半根,双腿还在抖,就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提起脚尖照着那儿狠狠踩下去,破口大骂:“畜生,操|你祖|宗的!”骂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到了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是将近十二点,夜黑得吓人,公交车也没了,秦闯提议:“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
林舟舟今晚吓得不轻,好一会才点点头,摸出手机拨了陈肯电话,此时真是希望他能在这里,哪怕能听他说一句话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噗,磨了一整天才三千字,明天要继续加油了!
分手
陈肯这几天心情颇为不顺,嘴上说最近不要联系,心里却是盼着林舟舟能先低头示弱,谁知道这姑娘真是倔,一连五天也不见来个电话短信,这下也有点来气;往常总是他主动,在感情上像是落了下风,这次也憋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软。
林舟舟不住在家里,他也无处可去,晚上开车去楼湛那儿喝酒,几个认识的哥们就笑他:“哟,陈总大驾光临,真是天上下红雨,不用在家陪嫂子?”陈肯尴尬地笑笑,他和林舟舟吵架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似笑非笑地瞪了那起哄的人一眼:“谁说一定要在家里陪老婆的,我就不能出来玩了吗?”
一群人哄笑,男人之间,怕内人实在是件不可说不可说的隐晦事,谁要是被人知道怕老婆,在兄弟哥们跟前可是要丢面子的。
五六个人聚在一起玩牌,陈肯晦气重,连输好几把,心里也是有事,如此的热闹中只觉得意兴阑珊,丢了牌笑着说:“今天手气不好,不玩了,你们继续。”端了酒到边上坐着,人群里有个人抬起头笑:“怎了陈总,闷闷不乐的,和嫂子吵架啦?”
陈肯靠在真皮沙发上喝口酒:“没有,我俩挺好的。”话是这么说,还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常在轮回喝酒,众人都知道他有个新欢小女友,性子颇有些泼辣直爽,想必是在那头碰了钉子,这可是新鲜事,以往还没见陈肯这么烦恼过,有人就起哄说:“女人就不能太宠着,该给脸色看的时候就给点脸色看,不然早晚该爬男人头上来。”一番歪理谬论,引得一群人大肆哄笑,点头说是。
到快十二点,陈肯又被拖下场勉强玩了几把牌,这回倒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一连赢了好几把,搭在沙发上的长风衣口袋里手机响了会,有人帮着勾过来瞄一眼:“哟,好像是嫂子的电话,该不是服软来的吧?陈总你接还是不接?”
陈肯灌了杯酒,脑子里也有些晕乎乎的,此时想到几天前林舟舟说的话,犹有些余怒未消,两人这才刚开始谈恋爱,她就已经百般的不信任,真不该惯着这坏脾气,冷落她一下也好,拿过手机就掐了电话,顺手切换了静音。
本来众人之前也就是起哄,这时候看他这么果断,倒是都面面相觑,楼湛叼了根烟靠在旁边说:“女人都是要哄的,小情侣吵架多大点事,你回头去哄一哄她,也就好了。”
陈肯也点根烟,他倒是哄过了,可偏偏林舟舟不吃这一套,女人心海底针,他真是束手无策。
林舟舟站在风里,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心里仿佛被抠去了一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过。秦闯在旁边看着不对劲,过来问:“怎么,他睡了吗?”林舟舟勉强点了点头:“我……再找找别人。”
秦闯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算了别打了,这么晚都睡了,我送你回去。”他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坐摩托车的话。”
回到住处已经是将近一点,秦闯看着她进门,隔着防盗门叮嘱她:“洗个澡好好休息。”指指自己的脸颊又比划她的:“拿个冰袋敷一下。”到底不放心,走下几级楼梯又掉头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林舟舟脚下轻飘飘的像踩了云朵,洗澡出来一照镜子,脸颊肿得老高,惨不忍睹。一时悲从中来,抱着枕头直抹眼泪。这时候已经对陈肯绝望,在她最恐惧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掐了她的电话,从前那些甜言蜜语珍贵誓言,如今看都是个屁。
哭得累了正想去睡觉,防盗门咔哒一声响,林舟舟已经草木皆兵,吓得跳起来抄起扫把自卫。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陈肯。
从轮回出来,冷风一吹,陈肯酒醒了许多,看看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名字,他掐了一次电话,还继续打,想必是真有什么事。不接电话折磨了林舟舟,更多的是折磨自己,随手拨回去,那头已经关机,这一下彻底酒醒了,侥幸之下开车来这里,看到门缝透出灯光,看来人已经回来了,心里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开门进去,劈面就有一把扫帚狠狠扫过来,陈肯吓一大跳,退后一步避开,连声说:“舟舟、舟舟,是我!”胳膊一伸把扫帚柄抓在手里一拽,轻而易举夺下来往边上一扔,正要皱眉责问,见她站在那儿瑟瑟发抖,眼睛红得像核桃一样,半边脸肿得老高,分明是被什么人打的。
当下真是吓得不轻,过去急切地问:“舟舟,怎么回事,这谁打你的?”伸手要去抱她入怀好好安抚,林舟舟狠狠推开他,见他仍旧能装出一副紧张关切的模样,眼泪就掉下来了:“陈肯,我问你,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故意给掐了?”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掉得陈肯的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