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舟哑然,沉默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嘀咕:“那我考虑考虑,一会再说。”陈肯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连忙说:“还考虑什么,我下午就来接你。”这时助理秘书敲门进来交表单,他最后说了句:“你在家乖乖等我,哪儿也别去。”匆匆地就挂了电话。
刚过中午,陈肯果然就开车来接人,林舟舟来不及换衣服,还穿着T恤牛仔裤就被拖上车,也不知道他着什么急,赶着投胎似的,她忍不住叹气:“我说陈总,你也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吧?”
陈肯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笑:“我这不就是要带你去挑衣服嘛。”开车带她到金鹰,让她自己选一件合适的小礼服。林舟舟随便翻了翻标价,对她而言几乎都是天文数字,十分郁闷,偏偏有一件乳白色真丝滚边花朵及膝裙非常的漂亮,导购小姐拿下来在她身上比划,连连称赞:“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您设计的!”
林舟舟眨了眨眼:“这料子我不喜欢。”陈肯知道她嫌贵,低头在她耳边说:“舟舟,是我非要邀请你参加宴会,这些当然该由我来准备,你别心疼钱,尽管试。”林舟舟还在犹豫,看他快要板起脸来了,勉为其难地点头:“仅此一次。”
试穿之下,果然很适合,真丝衣料柔软地贴在皮肤上,这种天气也不觉得凉,一字领恰到好处地将精致锁骨露出,收腰设计束起一把纤细的腰身,及膝的裙边晕染几枝珊瑚红的花朵,十分雅致漂亮。林舟舟暗自庆幸平时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不然这时候小肚子就该遮不住了。
陈肯见她从试衣间出来,大为惊艳,看得呆了一呆,林舟舟以为他不喜欢,换下来交给导购小姐:“谢谢,我再看看吧。”陈肯忙掏出金卡说:“就这件就这件,挺好看的。”又让导购给她拿几双鞋子搭配,林舟舟心疼钱,看他一掷千金出手阔绰,真是说不出的一番感慨。
试衣服试鞋已经累得够呛,出了金鹰,陈肯搂搂她的肩膀:“我带你去收拾收拾做个造型。”林舟舟郁闷得不轻,做有钱人真是作孽,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回,也不嫌麻烦。
幸好造型师是个英俊又温柔的帅哥,一边给她打理头发一边逗她笑,打趣陈肯说:“陈总哪儿找来这么一块璞玉,打扮一下可是不得了。”陈肯得意无比:“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帅哥朝镜子里看了一眼,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林舟舟没料到他在外人面前乱说话,吓了一跳,从镜子里瞪着陈肯:“谁是你老婆,别胡说八道!”陈肯和造型师小宗一块儿乐,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因为是短发,小宗就给她吹了个蓬蓬的造型,配她身上的小礼服显得可爱又古典,最后拿了一堆化妆品出来,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化个最适合晚宴的妆容。”
林舟舟最不喜欢往脸上涂抹一堆东西,连忙说:“我自己会化妆!”对着镜子随便扑了点粉打上淡淡的腮红,用睫毛膏稍微刷了下长睫,挑了支亮橘色的口红往嘴唇上一抹,大功告成。
毕竟是年轻,就是这样的淡妆也已经十分明媚活泼,陈肯一路上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看林舟舟,果真像小宗所说,他是捡到了宝,不觉得意又欣悦,另一方面,又很想把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林舟舟这是第一次来陈肯的公司,没有想到天池科技涉及的领域这么广,软件开发、广告创意、平面设计、人力资源,甚至连服装行业都有涉足,陈肯真真切切是个超级金龟。
今晚这个中秋宴会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员工小聚会,天池科技邀请了部分合作企业的老总以及相关负责人,都是N市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个西装革履气派富贵,臂弯里挽着各自的女伴,也是珠光宝气美艳不可方物。
林舟舟虽然没有吓得腿软,但是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恶狠狠地掐了陈肯一把:“你居然骗我说是员工宴会?”陈肯疼得嘶了一声,无辜地说:“这满场不都是天池科技的员工吗?”偷换概念玩得十分娴熟,林舟舟哪儿斗得过他,只能暗暗生闷气。
冬云老总过来打招呼,精明的眼神在林舟舟身上稍作逗留,举杯微笑:“陈总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陈肯挽着林舟舟的手,笑得风度翩翩:“舟舟,这位是冬云的廖总,廖总,这是我女朋友林舟舟。”
林舟舟落落大方地和廖总握手,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让人心生喜欢,廖总哈哈笑着拍拍陈肯的肩膀:“我原以为天池科技会和楚天集团结盟,没想到我猜错了,原来陈总心里另外藏了这么一朵茉莉花。”言外之意,对林舟舟十分有好感。
陈肯不动声色地笑笑:“哪里哪里,楚天也是我们公司一直争取合作的对象。”一边寒暄,一边注意林舟舟脸色,见她笑着倾听并无异常,心里暗暗地捏把汗。
在会场中转了一圈,几乎人人都知道了陈肯臂弯里挽着的陌生女孩子是他最近的交往对象,有人同情之,有人艳羡之,有人鄙夷之。
林舟舟不习惯这种场合,走到哪里都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如果那些目光能变成刀剑,她想她背上早就扎上了千百个小孔,郁闷之下故意寻衅:“看来你名声不好啊,每个人知道我是你今晚的女伴,看起来都很同情的样子,你是不是以前有很多女朋友呀?”说完笑嘻嘻地朝他扮个鬼脸。
陈肯看她似乎并不以为意,想必对他也不是十分在乎,今晚特地带她参加这个宴会,也是很想向所有人介绍林舟舟,此时不觉一腔热血有些冷了下来。但看她穿着高跟鞋走路已经有些吃力,不免心疼:“舟舟,累了就去歇会。”
林舟舟巴不得去歇着,夹了些小布丁小蛋糕坐到角落里休息,走了一晚上肚子早饿了,趁这里没人正好不用假装斯文优雅,大快朵颐。
今晚的宴会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陈肯是如此一只英俊有钱的金龟,在众人跟前风度翩翩气质内敛,社交手段又精明圆滑,周旋于富商名贾之间谈笑风生、如鱼得水,连天池科技的女员工都大半为之倾倒,林舟舟一介孤女,身无长物姿色匮乏,想想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啻是隔了一个马里亚纳海沟;想想就觉得和陈肯并没有未来,好在只是约定了谈一场恋爱,畅快就好。
“怎么,被陈肯丢下了?”高跟鞋踩着高傲的声音过来,语气里颇有些鄙夷,苏蜜一袭露肩高开叉晚礼服,一头黑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看起来就像个高贵美丽的公主。
林舟舟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块蛋糕,填饱了肚子精神十足心情好,懒得理她,摇摇手指头:“不不不,陈肯同志这是心疼我的脚,我要是残废了,他还得照顾我一辈子呢。”肉麻话谁不会说,切。
苏蜜愠怒,上上下下打量她,从胸看到腰,从腰看到腿,不屑状:“也不怎么样嘛,胸没我大人没我高……”林舟舟一乐,要胸要屁股要身高,那夜阑珊里边辣妹多的是,遗憾地摊手:“可是陈总没选你不是?”
一句话堵得苏蜜无言以对,好一会才怒气渐消:“陈肯不过是贪新鲜,你除了年轻,没别的资本。他要是打算和楚天做生意,还不是要和我舅舅家打好关系?”
林舟舟挑眉,懒洋洋地靠在转角沙发上:“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如果觉得拖沓了,记得动一动纤纤玉指告诉我意见!十分感谢!
果断去切腹……
赌气
说没关系是假的,林舟舟一没后台二没钱财,除了一颗真心,再无别的优势,像陈肯这样的生意人,其实还是更合适找一个苏蜜这样的姑娘,能在商场上和他共同奋斗、并肩打天下,门当户对才是王道。
她今晚看得明白,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问题重重,远非简单一句相爱就能解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开始慢慢在意陈肯,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或许她真的要好好考虑这段如履薄冰的关系。
大厅里虽然开了冷气,因为人多,还是有些热,林舟舟放下酒杯去洗手间洗了个脸,隔壁男洗手间有人在说笑,只听见一个轻佻的声音说:“没想到天池科技陈总的新欢是这一款,看着脸皮身段也太嫩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
另一个人嘿嘿地笑:“以前天池和合作企业也办过几次宴会,陈肯这小子每次带的女伴都不一样,不过好歹都是火辣的美女,这回这个清纯多了,倒是与众不同,估计真是那种大学生。”刻意加重了“那种”两字,哈哈笑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能呆多久?”
那轻挑的声音颇为不屑:“嗨,清粥小菜早晚吃腻,这种小姑娘也就是看上陈总的钱,各取所需,他玩腻了也就SAY GOODBYE了。”接着一阵冲水声,两个人嘻嘻哈哈笑着离开。
林舟舟站在洗手池边,从脚底泛上丝丝凉气,这一晚上跟着陈肯笑得脸都僵了,原来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消遣的笑话,她自尊心原本就很强,这一下狠狠戳到软肋,当下脸上极为难看。
陈肯寒暄完一圈正到处找林舟舟,见她从走廊另一头有气没力地走过来,肩膀垂着精神靡靡,以为她是太累了,心疼又不忍:“累了吧,要不找间休息室歇会?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弄。”
林舟舟心头火起,他还在这装情圣扮好人,要不是他以前那些风流艳史,今天她也不至于被人说得那么不堪,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用力格开他的手冷冰冰说:“我想睡觉,先回去了。”
陈肯一阵糊涂,之前她还好好的,高高兴兴地去拿小蛋糕小布丁吃,怎么一转身就这么生疏?他晚上周旋忙碌,也是又累又倦,没心思多哄她,顿时沉下脸:“舟舟,你跟我讲清楚,究竟是怎么了?”
林舟舟心里憋了火气,寒着俏脸冷笑:“我今天就不该答应跟你来,平白无故被人嘲笑讽刺。”想到那两人肆无忌惮说的那些难听露骨的话,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陈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皱眉拉住她的胳膊:“怎么,有人说你的不是?”林舟舟甩开他,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羞愤、自责、气恼,不一而足。
忽然手机在随身小皮包里震动,宴会前特地调了静音振铃,这时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有三个署名宁星的未接来电;林舟舟稍微控制下情绪按下接听键,宁星在电话里哇的一声哭起来:“家里忽然停电了,我好害怕……”
中秋月圆,宁星没了双亲,也和林舟舟一样孤单冷清,哭声里都是酸楚。她吓了一跳,忙说:“好好,你别哭,我这就来。”收起手机就要走,陈肯一把拉住她,冷着脸无奈地说:“舟舟,你得跟我把话说清楚。”
这时已经有人好奇地朝走廊里张望,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实在难堪,林舟舟掰开他的手指,今晚下来,不说心灰意冷也是心里凉了几分,恼火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去了!”怒气冲冲地跑进电梯里。
陈肯正欲追上去,冬云的廖总听到动静过来问:“怎么了?林小姐怎么先走了?”他在外人面前自是情绪丝毫不外露,随意地笑了笑:“有个朋友临时出了点事,她赶过去看看。”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去,不愧是商场上多年打滚的人物。廖总呵呵一笑:“林小姐倒是对朋友古道热肠。”陈肯唯有心中苦笑,偏偏就是对他没有那么上心,真叫人郁闷。
林舟舟打车到了宁星家,整个小区就她这一户黑灯瞎火,检查下来却是保险丝烧断了,宁星抹着眼泪拿手机背景灯给她照明,三两下换了根新保险丝,屋里重拾光明。
保姆阿姨回家吃团圆饭了,给宁星事先做的饭菜搁在冰箱里,她也没吃,林舟舟拿出来热一热端上桌:“快吃饭,这都九点了,再不吃饿死你。”
宁星沉默地扒了几口饭,忽然央求她:“姐姐你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
这家里处处都是那两人的影子,虽然人已过世,但那股气哽在喉头,如何能毫无芥蒂,林舟舟揉揉眉心,勉强一笑:“不行啊,我还有别的事,这样吧,我看着你睡下再走。”
折腾到了将近十一点,今天一天兵荒马乱,林舟舟坐在出租车上忽然就止不住掉眼泪,天下幸福的人不知几何,偏偏到她这里就分外艰难,难道真的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可是她能挑起哪门子的大任。
下了车,小区门口卖烤翅中烤羊肉串的摊子还没撤,一股肉香混着孜然味儿扑鼻而来,林舟舟晚上就吃了些小蛋糕布丁什么的,到这会已经饿了,摸一把零钱要了十根羊肉串五个鸡翅中,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有力气和摊主大哥多磨了一根羊肉串。
走到楼梯拐角,触摸式感应灯自动亮了,上去才发现陈肯站在门口等她,一身酒气熏天,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领带歪歪斜斜挂在旁边,一副纵情寻欢后的颓废样子。
林舟舟心里有气,默默地摸钥匙开门,陈肯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脸埋在肩头哼哼唧唧嘀咕:“舟舟、舟舟……呃……”打个酒嗝,大着舌头说:“你心里有事就要和我说……”
一米八多的个子像烂麻袋一样死缠在林舟舟背上,一步步跟进来,脚后跟还记得带上门,被摔进沙发里也没停下念叨:“憋在心里你伤心……我也心疼……”
林舟舟不怒反笑,这混蛋,醉成这样,还敢开车从市中心的天池大厦飙到城东来,简直是不要命了!她一把揪起陈肯衣领,几下解开领带,酒气熏得她直跺脚:“臭死了,快去洗个澡!”
陈肯赖皮一样瘫在沙发上乱蹭,就拿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笑,林舟舟郁闷得不轻,沙发巾前天才洗得干干净,明天又得洗了,真是讨厌!一气之下硬是拖他到浴室,摔上门隔着门板大吼:“洗干净了再出来!”
陈肯倒是真听话,乖乖洗了个澡,还不忘围上林舟舟的浴巾,遮住重点部位。林舟舟泡了壶很浓的茶,倒一杯给他喝:“浓茶解酒,快喝了。”盯着他慢慢喝完,看看时间已经很晚,再赶他走实在不厚道,勉强留他睡在沙发上。此时已经是将近十月,日夜温差不小,怕冻到陈肯,还特地多拿了一床毯子给他。
睡到半夜,床上忽然挤得慌,陈肯居然抱了被子进了她的房间。林舟舟慌得拿脚踹他:“下去下去,你怎么进来的!”瞬间想起陈肯也有房门钥匙,自然是能进得来,真是可恶!
陈肯假装酒没醒,黏黏糊糊就抱上来,得寸进尺把她抱在胸前。两人共盖一床被子,显得很拥挤,林舟舟知道他几乎什么也没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瞪着床头柜上夜光的小闹钟咬牙切齿。
他忽然轻微地叹了声气,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感觉她浑身僵硬得像是石头,无奈讪笑:“你放心,我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头疼得很。”林舟舟全身戒备,稍有动静就打算往后狠狠踹他一脚:“你要是敢,我就让你和林平之一样。”
陈肯一震,这也太狠了:“那你下半辈子幸福就没着落了,舟舟。”林舟舟最恨他油嘴滑舌,从从容容地说:“我又没有和你绑在一起,谈什么下半辈子。”
话说到此,立即僵住,陈肯知道症结就在这里,柔声问:“舟舟,晚上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顿了顿,诚恳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向你保证,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没有往来了,这点你可以问楼哥。”
林舟舟沉默着,好一会才说:“呸,楼哥一准帮着你骗我。”想想他之前醉醺醺时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凡事如果都憋在心里,又怎么能让别人明白理解。今晚原本是天池科技和冬云的合作庆祝会,陈肯那么高兴,自己一时生气,扫了他的兴致,似乎十分不该。考虑了一会真诚地向他道歉:“今晚是我不对,拂了你的面子,对不起。”
陈肯没想到她会主动赔不是,这么倔脾气的姑娘肯向他低头,已是十分难得,当下心里一暖,亲了亲她的脸颊,故意板着脸哼了一声:“那你这时候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生气了吧?”
出差
这么黑洞洞的夜里两人抱在一起钻一个被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陈肯的鼻尖就靠在林舟舟耳后,呼出的热气熨帖在皮肤上,她吓得把脸缩进被窝里:“你不要靠这么近!”陈肯死皮赖脸贴过来抱住她的腰,一只手大摇大摆抓住她的手把玩,催促她:“快说!不说我就吃了你!”
林舟舟红着脸顺势狠狠往他小臂拧一把,唉哟一声,身后立即杀猪般嚎叫起来:“舟舟,你这是谋杀亲夫啊!”边喊着边手脚并用把她困在身前,两个人弓着腰像汤勺一样贴在一起,亲密无间。林舟舟脸皮薄,耳后根火烧火燎的:“胡说八道!”
陈肯笑着啄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你没有想过要结婚吗?”声音虽然懒洋洋的,却是十分认真。林舟舟偏头想了想调皮地笑:“有啊,当然有。”明知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咳一声假装很憧憬:“结了婚可以一起骑电动车上班,一起攒钱还房贷……”
骑电动车上班,还房贷?陈肯郁闷非常,确定她说的这人肯定不是他,脸立马黑了:“林舟舟同学,你这宏伟蓝图里边可没带上我。”林舟舟按住他的手:“陈肯,我没想到过会和你认识。”在这之前,她的愿望就是找个平凡的人结婚、生子,平淡安静地过一辈子,哪想过会遇上这个煞星。
陈肯笑着接口:“那你现在开始想也不迟。”肆无忌惮地去亲她露在睡衣外的脖子。林舟舟反手拍他一记,正经地说:“说真的,陈肯,你真的想过和我结婚?”陈肯沉默了下,佯怒:“你一直当我追你是玩呢?林舟舟,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最初是对她有点兴趣,逗弄撩拨就当是个游戏,可到如今他当了真,某人却好像还游离在外,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舟舟心里感动,翻过身靠近他怀里,慢慢地说:“陈肯,我爸爸当年也对我妈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可是照样有了外遇丢下了我们,我妈妈为此痛苦了一生。所以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随便找个普通人搭伙过日子,就能走的更远些?”她是被父母的不幸伤得很重,陈肯这样的条件,英俊又多金,外面的诱惑这么大,他们两个真的能有未来吗?
陈肯又好气又好笑,严肃地教训她:“舟舟,你这是因噎废食,何况你不是你妈妈,我也不是你爸爸,你怎么能把我等同于他呢?”见她不说话,紧接着继续哄:“我这人很负责任很可靠的,你考虑考虑,嗯?”
林舟舟忍不住哈哈笑,哪有这样吹嘘自己的,也不害臊!光顾着乐,也不理他。陈肯郁闷坏了,这傻丫头真把他说的话不当一回事,当下翻身把她压在下面,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快,说你会好好考虑。”一反往日天池科技老总的正经严肃,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
房里没开灯,林舟舟摸索一会摸到陈肯的脸,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好,我会考虑的,我们先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吧,如果你审核不过关,我就亮红灯pass掉你。”说完勾下他的脸浅浅地亲了他一下,结果没亲准,蜻蜓点水一样碰了碰嘴角就算了。
陈肯没想到她会主动亲他,顿时心花怒放,贴上去抱着她一阵热吻,林舟舟被亲得昏昏沉沉,耳鬓厮磨之际感受到他身体变化,那双贼手已经从睡衣下摆里伸进来毛手毛脚了,吓得拼命推他:“别!陈肯!”
晚上洗完澡就直接套了睡衣,内衣也没穿,这时候简直是便宜了做贼的。陈肯只觉得指下的皮肤细腻光滑,真是肤如凝脂,贴上去掌心像是烧着了火,一边哄着一边往上摸,林舟舟红着脸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不要,不然我今晚就pass掉你!”
这一下像是泼下一盆凉水,权衡利弊,陈肯只好强迫自己抽出手来,咬着牙从她身上翻下去,一阵悉悉索索地动作。林舟舟已经躲到了床边上,听他压抑着小声哼哼,下意识问:“怎么,还头疼?”陈肯无语,抓过她的手往身上某处一贴,那儿已经立正站好,蓄势待发。
林舟舟啊地叫了声,红着脸跳下床去,语无伦次:“你、你不是说头疼没、没法……”陈肯懒洋洋地笑:“你躺我身边还没反应的话我还是男人吗?”林舟舟哭笑不得,他居然恶人先告状,当下急了:“你出去睡,出去出去!”卷起一床被子塞他怀里赶了出去。
几分钟后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这大半夜的,热水器里的水早凉了,冷得人直打哆嗦,林舟舟听见他在客厅里打了几个喷嚏,迷迷糊糊睡着时忍不住骂了句活该。
转眼就是国庆,月底前陈肯出差去了长沙,才不过走了两天,林舟舟竟有如隔三秋的感觉。这两天陈肯抽空给她打过电话,因为忙,简单说几句就得挂掉,林舟舟只来得及问:“你哪天回来?”他在电话那头吊儿郎当地笑:“怎么,你想我了?”
林舟舟想了想,很老实地点头:“嗯,我想你了。”回想和苏卿,和卢荻那些时候,感情上被动多过主动,唯有陈肯让她有了豁出去的勇气,此时承认思念又有何妨,在爱情里示弱或许能得到更多。
陈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一颗心在胸腔里鼓噪跳动,往日里油嘴滑舌,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林舟舟见他不说话,既尴尬又觉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别浪费电话费,没事我就挂了啊。”一眨眼那女王般的气势又回来了。
知道她是害羞,陈肯心里暗笑,忙说:“别挂别挂,我还没说完呢。”看了看PDA上的行程,转头柔声说:“我这事情快办完了,四号晚上就能到家,你等我吃饭,老婆。”
林舟舟笑着骂了句:“呸,谁是你老婆,不害臊!”
一号这一整天她就在家睡觉,打开电视看看,到处都是锣鼓喧天庆祝国庆;几个大商场打折打疯了,第二天约了小西想去淘点换季衣服,没想到差点被人潮挤成肉饼,连快餐店都塞满了人,不得不感慨天朝人□炸,实在是恐怖。
晚上就接到卢荻的电话:“舟舟,国庆没出去吧?明天出来吃个饭怎么样?”依旧温文醇厚的声音里犹有几分期盼。
林舟舟叹了口气,卢荻是真不打算和明辞复合了,看起来也是没放弃追她,但她这匹劣马可不想吃回头草,干脆说:“不好意思哦学长,明天我要参加大学同学会。”
原本是随口编造的借口,不想下午徐晓萌打她手机:“林舟舟,明天咱们班大学同学会,你敢不敢来?”两个人因为苏卿的事早就闹得不愉快,林舟舟听她那口气,像是算准了她不敢去,N大建筑系他们那一届毕业生都混得风生水起,唯有林舟舟这个懒人,得过且过,徐晓萌不过就是逮着这一点,存心刺激她。
林舟舟靠在沙发上翻杂志,不动声色:“噢,干嘛不敢去,当然去。”徐晓萌狐疑:“你不要放空炮,我这儿是要登记的。”林舟舟真是嫌她絮叨罗嗦,皱眉不耐地说:“徐晓萌,你又不会吃了我,我干什么不敢去?”徐晓萌脸色变了好几变,哼了一声:“你不来就是胆小鬼!”咔地挂了电话。林舟舟忍不住想笑,这个徐晓萌,毕业这么几年了,还这么幼稚。
三号晚上到了约定的地点,是南园路一个餐馆的包厢,环境倒是不错,店堂里挂着的价目表显然也和环境等级同步,颇有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