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傻了眼了,因为自己一直是小班上课最多只有30多个人,看到偌大的一个教室挤满了人,而且好多人看上去比我老多了,感叹——中国的考研大军呀!其实是真的很紧张,当拿起麦克风让大家安静的时候,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的时候,手心都渗出了汗,顿时下面有人议论纷纷,“这么小的老师?走错了吧?”“不会吧!怎么招了这样的小女孩来教?”咬起了嘴唇,这样的开场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文然在辅导我的时候也会跟我提到教学这个话题,因为他经常给本科生上课,有时候也会去一些语言培训机构任教,自然是经验十足,有一次问他上台的感觉时,他告诉我,当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你就必须要让八成的人信任你,这样的信任是你继续的动力,而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会的,而别人都不会的就是最好的信服。文然——他对我的影响,似乎已经渗透到我的生活中了。顿时一股勇气涌了上来,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Moreover, I can feel strong emotions in response to 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 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 of reality.”(而且,我能够感觉到强烈的感情,这些感情是对现实的解释的艺术目标做出的反应而不是对现实的描述的艺术目标做出的反应)这样一个句子,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有效果了!”我暗暗自喜,这句话是GRE难句中的一句,果然镇到他们了,“现在请一位同学翻译一下这个句子!”一个男生站起来了,抓了半天的脑袋才憋出了一句,“我有强烈的感情......”下面一片窃笑,然后一个小女生站起来,非常干脆的告诉我,“看不懂!”然后就是一个似乎很有年纪的男人,“更多的是,我能感受到强烈的欲望,这是对艺术的欲望,而不是对现实的欲望,那个——interpretations什么意思?”下面已经是笑倒了一大片。笑而不语,继续在黑板上写下这样一个句子“准备考研的你能看懂这句不但无聊之极而且无耻之尤的话吗?”还没有落笔立刻引来哄堂大笑,随即又是一阵爆笑,有人已经喊出“经典,真是经典!”。转身,“相信看到这句话大家一定非常的有亲切感,但是你能想象一个母语不是汉语,正在学中文的外国人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的惊恐不安吗?如果一个美国学生看到这样一句中文,其痛苦程度远远高于我们读到GRE、GMAT难句时候的感觉!”下面已经有人惊呼。继续笑,指着那句英文,“而这句,对于大家来说是不是很难懂?当年我看到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时大脑反应过来的是——艺术的目标是解释,看到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时大脑中又想到——艺术的目标是解释而不是描述,最后突然看见of reality,顿时大脑混乱,大叫——见鬼!哪里来的of reality?什么的reality!”下面已经是笑倒一大片了,“其实这句话是GRE的难句——”还没说完,就有人急急的喊道“老师你耍我们呀!拿这么难的给我们看!”抱怨的口气却是带着满满的笑意。“如果你们能把这句话给看懂,那考研的阅读难句哪算的了什么呢?——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内容就是考研难句分析!”
两小时的课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盛夏的中午又是极其容易犯困的时候,但是偌大的课堂上,除了我讲课的声音就是笔记的声音。现在才发现讲好一堂课真的很不容易,既不能死板的灌输,又不能通篇的笑话没个正经,最重要的是——听课人的信任,让他们肯定你的水平、你的努力,一切的付出才有效果。我一向是痛恨拖堂的,因为下午的课程除了阅读还有写作,时间一到我就立马停讲,“今天就到这儿!谢谢大家来听课!”鞠躬就抱起书就准备走了,继而就是掌声四起——我心里真的跟开了花一样的,开心,就是十个可爱多也比不上的——然后有人喊:“老师,把联系方式留下来,我们好找你讨论!”于是在黑板上写下了QQ、MSN和E-mail,还有男生喊道,“老师你多大了呀?”“老师你哪毕业的?”轻轻一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宁言,是Z大毕业的,医学英语专业,现在是B外的外语教育的研究生,二外法语,22岁——”下面立刻有人起哄,“老师你有男朋友么?”“老师,现在追你还来的及么?”更有人站起来喊,“老师,课程完了之后我们去吃饭好不好?”立刻玩心大起,“好呀!如果你能看得懂这本书上的所有难句!”随手扬了扬那本《GRE&GMAT阅读教程》,又是引的一阵哄笑。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主讲写作的张轻阳老师,他笑着说:“宁言老师你真厉害,搞得气氛那么好,这下我可有压力了!”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抖的厉害了,跑去休息室灌了两瓶水才平静下来。----------------------------------------------------------------------------盛夏的下午热的可以把一切都融化,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觉得胳膊已经被晒得火辣辣的疼,抬头望了望太阳又是一阵眩晕——可以跟帅哥的光芒媲美了。忽然想起要买一些日用品之类的,改道走去沃尔玛。真不明白为什么沃尔玛每天的任何时段都有那么多人,而且为什么碰见熟人的机率是如此之高,转了两趟食品区,就看见高中的男性朋友邵昕,那小子看到我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停的问我宁清有没有来——因为宁清是他的克星,末了还给我名片说改天请我吃饭,让我千万别带宁清去。后来又在家电区看到叶林,让我改天去他家吃饭。估算了一下,行程还是挺满的,基本上中午饭都有着落了。
洗化区那总是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让我无法不联想起文然身上那一种淡淡的清香,他总是否认自己用香水而笑我是狗鼻子,事实上他身上只有干净的皂角味和一种属于他独特的气息,这样的暖香萦绕在我的心间,渗透到我的每一个细胞——怎么能不想他?思念慢慢的在心底发酵——就像是已经买好了车票却仍在犹豫要不要上车,一个人的时会犹豫着要不要想起。想起那洁白的日子洁白的你,想起那一眉目里转瞬的流光,想你会不会也这样不期的想念,想自己会不会因为想起这些过往而愈加悲凉。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格子衬衫,心徒然漏了一拍,文然!——我一动也不动,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忽然那个人转身了,失望和欣喜一起涌上心头,也是一个长相十分出色的男人,不过不是文然。当下自嘲自己发花痴,文然现在应该在北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自己一定是天热眼花了才这样,定了定神,继续购物。——见鬼!怎么又见到一个“背影”文然帅哥,白衬衫,挺拔的身材,一定是自己眼花!咦!怪事!难道我中暑了?那个人的眼睛好像文然,那个人拿水的姿势和文然出奇的像。待不下去了,只能匆匆忙忙的付了款,逃亡似的跑出超市。坐在公车上,长叹一口气,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中了一种叫“文然”的毒了,似乎还没有药可救了,甘心的认命,思绪却在乱舞————七月,盛夏我容易害相思病会忽然梦见接踵而来的回忆会忽然自梦中醒来时光总是这样,无限轮回,恰如回忆......
逛街
晚上宁清又跑过来蹭饭,原本还想蹭床的,结果被我一脚蹬下床,难得她最近心情极好,揉揉脑袋,笑嘻嘻的贴到我身边,盯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良久,发了一句感慨,“我比较喜欢用允浩和在中做桌面!”顿时头顶冒烟,这家伙简直就是变相骚扰,气恼,正准备发作。忽然,宁清垂下了头,目光躲闪,小声的说道,“小言,我恋爱了!”大惊,半晌没有语言,然后那个女人递上一张纸巾,“小言,擦擦汗!不急,咱慢慢说!”一个激灵,一把抓住宁清,“快,告诉你娘,拐走我家宝贝的臭小子是谁?”“去死!”刚才踹她的一脚现在光荣的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大五的学长,现在跟我在一个医院实习,心血管科室的,叫赵锡轩。”“嘿嘿,啥时候带来给我过目一下呀?——等等,帮我算算,我要收多少礼金呢?”
“靠!你这个死女人,弄得跟卖女儿的老鸨一样的,见钱眼开,俗气!”
“宁清,”我轻轻的问她,“你准备好了么?你——”“小言,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真的,你放心,真的!”宁清眼睛里满满的幸福,让我不忍心乱加猜测,看着她,心头却是隐隐的无名不安,但是我发现她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的乞求,想必是喜欢之极了这个男人,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把她抱住,喃喃的对她说,“清清,你一定要幸福!”她身子一颤,抓住我的衣角,“我会的,相信我!”极度煽情的场面,温馨的气氛,正在我们享受着美好的友情的时候,我发现一旁的电脑屏幕不亮了,连忙把宁清的爪子扒下来,心急火燎的抱着电脑,一看,不知道被我还是被宁清按到了关闭的键,顿时崩溃,“我的教案呀!我还没有保存!我明天上课要用呀!”于是宁清成功的蹭到了床,但是被我当小工使唤来使唤去,因为经过缜密的定位和力学分析,我那电脑是宁清在煽情时候一失手关掉了——为了赎罪,她必须等到我把重新打完了才能睡觉。于是,我抱着电脑躺在床上打字的正欢,那厮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郁闷的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小言,你怎么还不谈恋爱?”——有了家属的女人就是八卦,而且特别喜欢试探别人的私生活,并且以撮合天下剩男没女为己任。“你见过有什么男人能配的上你家美女的么?”——打击这种人的自信心就是让她对你彻底丧失信心,自恋一直是一个很好的武器。“有呀!文然呀!”宁清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心徒然的跳了一下,随即就是掩饰的口气,“他不行,他能开着宝马,身穿纪梵希,手捧蒂凡尼,天天美食鲜花金卡的宠我么?别忘了,还有一个美女姐姐虎视眈眈呢!”宁清满不在乎的撇撇嘴,“我家美女要是想找一个这样的男人还不容易,但是未必这样金丝雀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心下感动,空出一只手,朝着宁清喊,“知我者宁清也,来,咱们抱抱!”
那厮完全无视我的精彩个人演出,继续说,“那个火锅美女算什么,我家小言打扮起来绝对比她漂亮迷人,别说一个文然了,就是再加一个范晨——饭桶,也不照样能被咱家小言勾走!对不对呀?”——等等,这件事跟范晨没有关系吧,请不要随便的牵扯无关的人士!她继续发挥,“小言,你这样不行的,整天还是穿着T恤牛仔裤的,一点妆都不化,哪像个女人样!”我无语,干脆专心于教案,不搭理她。继续谆谆教诲,“星期日上午跟我去逛街算了,不许说不去,我非得好好帮你挑几件衣服,帮你配一套彩妆,女人衣着和妆容都是对别人的尊重!”——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喝口水继续,“其实我觉得文然真的不错,人又帅又有前途,重要的是人很好,看着他,总是觉得他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重和淡然。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被震住了,没有见过吃那种麻辣火锅还能吃的那么优雅、镇定自若的男生,内心一定是卓越不凡的.......”“清清,”我打断她,“张小娴说过这样一句话——他纵有千个优点,但他不爱你,这是一个你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的缺点——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的声音低下去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他真的——”立刻抓狂,“宁清!你给我去隔壁睡觉去!吵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半个小时就写了一段话,里面还有四个单词有拼写错误!”某女立刻灰溜溜的跑去隔壁,一会又跑回来,猛的栽在我的床上,基本是头一着床就睡着了,只剩下自己对着大片空白的文档苦笑。窗外月朗星稀,十分静谧。-----------------------------------------------------------------------------这个女人绝对是行动派的伟人,我基本上要把“星期天去购物”这件事情给丢到回收站的时候,她的电话准时在八点半的时候响起,然后就以五分钟一次的频率逼得我无比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晕头晕脑的被她牵出门了。住在市中心的好处就是随时有大的商场可以逛,但是对于一个不喜欢逛街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种酷刑——比如说我此时正被宁清狠狠的摁在某著名彩妆专柜,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用着各种刷子,夹子糟蹋我的脸,我真是欲哭无泪。一旁的柜台小姐明显跟宁清勾结在一起了,一会拿了这个产品给她过目,一会建议我用用这个颜色的眼影,大约来回折腾了一个小时,镜中出现了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几乎透明的皮肤,几颗小痘痘已经不见了踪影,被眼线画过的双眼,更显得精神奕奕,闪着魅惑水样的双唇好像勾引人似的——早知道自己天生的好脸模,但是化妆后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不用PS,也算的是一个大美女了,一点都不逊于火锅姐姐。宁清在一旁指挥小姐,“这个,那个,刚才她用的一套都给我包起了吧!”而给我化妆的小姐明显已经非常的沉浸于自己的作品中,不停的赞道“好看!漂亮!”,一群女人围在专柜,都是被我的化妆效果引过来的——真的好想问柜台小姐,自己给她们免费做宣传了能不能打个折呀!
伸手准备掏卡给宁清,她笑,“得了吧,这是我爸妈和我哥给你的毕业礼,你就收下吧!”然后就去交钱,留下我一个人在柜台里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女人耐力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宁清这样的逛街女,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连卷三家大商场,穿着平跟鞋的我几乎要累趴了,最后还被迫换上了五厘米的细高跟,这回真被改造成一个合格的淑女了。轻飘飘的裙子让我觉得腿上空荡荡的难受,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走光,半步都不敢离开宁清,气她的直冲着我横眉瞪眼。中饭和宁清去吃简餐,吃了一半忽然想起下午还有课,立刻哭丧脸,“清清,我能不能把脸洗了呀,我下午要去为人师表呢?”她优雅的挑起一根鱿鱼卷,软软的回答,“洗了呀?你要洗了呀?真的呀?小言你是说真的么?”心下一阵恶寒,连忙赔笑否认,“不不不,我没有、没有,上天可鉴!”原本还打算趁去学校的时候把脸洗了的,谁知道那女猜准了我的小算盘,无比灿烂的拿出考研练习,考研笔记若干,甩了甩听课卡,用甜腻掐的出水的声音告诉我,“小言,我下午去听课哦!”——认命,这个女人不仅是邵昕的克星也是我的。原来已经做好惊艳全场的准备,结果还是觉得心理准备不够充分,反倒是自己被震到了。下面什么议论都有,有几个女生还偷偷递了小纸条问我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有人则打探我一身行头的价格,更有一个男生站起来直接就问,“老师,你是不是刚约会回来?”抓起麦克风,笑着对他说,“是呀,我刚跟女朋友约会回来!”底下一阵大笑。坐在角落的宁清更是笑得得意。
轻车熟路的掌握着课程的进度和课堂气氛,看到宁清悄悄的跟我竖起大拇指心里更是得意。下课时候照例有很多学生围过来问问题,快速的回答完他们的问题后,正准备去跟宁清打招呼先回去煮饭,一个怯生生的小女生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直勾勾的看着我,心下好笑,轻声问她,“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她脸居然一红,塞了一张纸条给我,嗫嚅道,“那个好帅的男生让我把这个给你!”接过纸条,小女生就急急的跑回后排了。好奇,纸条被折成星星的形状,看上去十分可爱,打开之后,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确切的说是一个法语名字“Vincént”,优美的花体,熟悉的字迹——文然的法文名字!心下一惊,疑惑的向后排看去,角落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白衬衫,柔顺齐眉的黑发,高鼻梁,坚毅的下巴,低眉浅笑,两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夏日午后的阳光给他的脸庞镀上一层金晕,就这么直直的向我走来,一时间,我竟然看呆了。然后,他抱起我的书,温柔的不可思议的语调,“小言,走吧!”顿时大脑当机,顾不得宁清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顺从的跟着他的气息飘离到了外面,刚走出去,随即教室里立刻一阵起哄声和鬼叫声。几乎是小跑的出了教学楼,瞬时间被太阳一辣,立刻就回神了,文然撑起一把太阳伞挡住太阳,我顾不得脚上高跟鞋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质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那厮神秘的笑笑,示意我接着跟他走,一辆别克Park Avenue停在门口,上了车,他才坏笑着逗我,“我刚才走下去的时候是不是很有王子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网球王子吧!”他居然点点头,“那也不错唉,我觉得我可以去演不二周助的!”说完还摸摸自己的脸,我顿时非常的无语,这个男人从北京跑回来难道就是想向我求证他像不像小熊不二?!
他轻笑一下,俯下身帮我系上安全带,末了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腾的一下脸就着火了。
“你怎么会在这?”及时的反问。“不止我,范晨那小子也回来了,天源因为正在办画展回不来——今天是范晨家老太君的七十大寿!”“那把我拉着做什么?”“堂姐他们都要去,你说你能逃的了么?”文然带着“你这个傻瓜”的眼神望着我。
“那宁清怎么办?——我还没做饭呢,她会杀了我的!”立刻呜咽出声。
“她也会去的,不过是宁远去接她!”文然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咦,心下好奇,“你怎么认识宁清的哥哥的?”“范晨和我第一个地产开发项目找的就是宁远贷的款,说起来他还是范晨的学长呢!”
——好个狐狸,宁清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你摸清楚了,估计她以后是没得混了。
----------------------------------------------------------------------------车子径直的往市中心驶去,在金鹰国际停了下来,文然示意我下去——我心生疑惑,不是去江宁的么?跑这来做什么?他停好车,领了我走进去,示意化妆品专柜的小姐给我补妆,一个人悠闲的在一旁等,引得一干女人再次围攻专柜,似有似无的爱慕眼光频频的飘落在他身上,他却是旁若无人,把玩着小瓶小罐的,我再一次感叹,美色害人啊!然后我又被该男硬逼着换上了十厘米的细高跟,一下子就直逼文然的下颌,虽然脚很疼,但是突如其来增加的高度感让我一下子飘飘然起来。其后,该男又去买了一件纪梵希的格子衬衫换上,美其名曰“白衬衫太素了,老太君寿宴不能穿成这样”,其实我很想告诉他,白的真的很适合你,穿上去帅的简直没边了!他换完衣服后上下打量我,半天得出了一个“太朴素”的结论,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戒指”,他玩味的看着我,“你有男朋友么?没有还戴什么戒指?”很想反驳,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打击到我了,只好乖乖的闭上嘴。然后他就像变戏法的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条闪着璀璨光芒的泪型项链出现在我面前,他悉心的帮我戴上,笑吟吟的专注的望着我,“祝贺毕业!”一眼看出这条项链一定价值不菲,刚想推托,他狡黠的望着我,“原本那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想问顺便你的收信地址的,结果你一下就把挂了——小言,那天跟我赌什么气呀?” 天哪!这只狐狸还会读人心,估计我以后也是没得混了,顿时说不出话,只能讪讪的嘿嘿傻笑。
最后让文然头疼的事情终于来了,老太君祝寿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望着周围满满的玉器玛瑙之类的,我们俩瞬时傻眼——老太君家里不知道堆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冷冰冰的缺乏人情味。忽然灵机一动,问道,“文然,你知不知道老太君一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老太君喜欢古玩书画之类的,可是现在一时半会的让我去哪里找名家名作呀?”一拍手,有主意了,笑道,“文然,你去取车,我带你去个地方!”文然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于是别克Park Avenue上了高速径直向江宁方向驶去。
老太君寿宴
夜幕降临,帝景天成却是华灯初上,刚进大门,就被周围风格迥异的欧式别墅吸引住了,刚开始还是别墅紧紧挨着,后来就是典型的大户别墅,散在葱郁的树阴中,更显得遗世独立。
车子一直开到最尽头,仔细一看,偌大的别墅前已经停满了各种豪华的房车,公车和商务车,五花八门的车牌——京A82的肯定是范晨家的,苏字的就不要说了,沪字和浙字的也颇多,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军牌,心下一紧,暗叹今天肯定能够见到很多政商界的要人了。文然把车停到一边,把车门打开,巧笑嫣然的把手伸给我,我知道这是宴会必备的礼节,也不会想那么多,很自然的就把手交给他,让他引着我进去。范家公子早就在门口“接客”了,那双被我誉为似水含情,亦怪似嗔的俏单凤在水晶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流光异转,蛊惑人心。看见我们来了,立刻迎上去感叹,“哇!今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才子佳人配了!快进去晋见太皇太后吧!”文然苦笑,“我可宁愿在外面守门,里面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忽然,手上一凉,范公子的玉手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我的手心里了,刚才的凉意一定是他中指的戒指搁的,公子依然笑嘻嘻的,“没想到小丫头打扮起来这么漂亮,万一给我家老太婆相上了,估计我范家又会多一个孙媳了!”文然重重的敲了一下范公子的手,那厮依然是不知死活的一副谄媚相,“哎呀,某人吃醋了!早知道你把小言带来做什么嘛!羊入狼口呀!”看到文然的脸越发的阴沉,范公子非常自觉主动的把我的手还回文然手里,“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快进去吧!”再次握到文然的手,心骤然跳了一下,一丝笑意留在唇边。-----------------------------------------------------------------------------屋中的布置简直就是民国时期的豪宅的翻版。小时候看《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时候,奶奶指着其中的豪宅告诉我,解放前宁家在上海盛极一时的时候,老宅的布置基本和电视上无异,一直憧憬可以再看到这样的情景,今天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大厅可以容纳百人之余,大厅旁还有偏厅,今天为了老太君的寿宴,原本放在大厅中的好多古董之类的大都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欧式宫廷餐桌,虽然是自助形式的,但是丝毫都不损这座豪宅的贵气和主人的品位。文然边走边跟我讲述范晨奶奶的故事——传奇式的女子,旧上海富豪的女儿,曾留学德国,回来时候正巧抗战,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地下党,就是范晨的爷爷,毅然抛弃家产和地位,远上延安,成为当时少有的翻译,解放后范爷爷在中央军委任职,范奶奶则远赴国外谈判建交事宜,文革时期,范家被打成右派,直到后来平反,范爷爷、范奶奶均不愿意再涉及政治,选择定居南京,即便如此,仍是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威信。两人有三子,均是人中之龙,在政军商界都是出了名的大人物——范晨就是老三的独生子,也是范家的老幺——范奶奶最宝贝的孙子。远远看到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纯手工旗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用一根翠玉簪子盘起来,全身只这一件首饰,却是更加的雍容华贵,虽不是绝代美女但是气质绝佳,保养也极其细心,似乎看不出岁月留下的刻痕,只是那双酷似范晨的俏丹凤透出从容大度,便是阅遍人生百态才可历练而成的。旁边的一位精神矍铄,站似孤高挺拔苍松的老人想必就是范爷爷了,两人手握在一起,感情甚笃的样子。文然带着我拨开人群,跟范家人打招呼,范家长辈笑呵呵的问我,文然说,“宁老太爷的孙女,宁至恒叔叔的女儿,我堂姐的侄女!”范奶奶立刻很高兴,“宁老的孙女必定是不凡的,宁老隐居好几年了,最近身体可好?”莫名的对范家长辈有种亲切感,忙回答道,“爷爷身体一直不错,谢谢范奶奶的关心!”一旁的范爷爷说,“宁至恒去德国好几年了,当年我们家坏了什么东西都找他修,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伙子能出国搞技术了,不错不错!”一旁文然拿出我们准备的礼物,故作神秘的在范家二老前晃了晃,然后我和他把卷轴打开来,一副长两米宽一米多的古松仙鹤图映在众人面前,一旁还有占了纸面三分之一的草书题诗,最引人注目的是画上盖着的是一长串的印章,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画者和书者是不同的人。二老凑近一看,喜形于色,众人围观上来,赞叹声此起彼伏。“宁老和张老都封笔好几年了,我们去求都求不到他们的作品,没想到你们两个小鬼给搞来了呀!”范奶奶细细的辨认着各式印章,“有心有心!”范爷爷赞道,“没想到二老能把字和画融为一体,画得字而俊秀,字得画而飘逸,天下只此一件,不可多得!”和文然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安然落地。下午便是和他去了爷爷家和师傅家。师傅虽然对外宣称封笔,几年来倒是有些作品,但是均没有在书画市场上展出,只由几位挚友收藏,一听是范家老太的寿辰,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爷爷那就比较难说了,他虽然封笔隐居,仍然天天练字,也收了几个弟子,但是一直没有作品,他脾气又极其古怪,孙女软的求不来,只得让文然以赢了他一盘围棋的代价要了他的墨宝,随后就在偏房和两个小弟子镶边裱画的,也总算是赶上了——现在我仍然觉得老头子是故意输给文然的,借此顺便卖我一个人情。正在和文然聊范家家史呢,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然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此时却听起来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哥,为什么我要跟着这个饭桶呀!——我要回家呀,我的允浩,我的希澈,我的——”“还有你的小熊不二是吧!”宁远略带恼火的声音却是无奈,“乖,清清,这是范奶奶的寿宴,不得你胡闹任性!中行的刘行长找我呢,你先乖乖的跟着范晨!”然后匆匆的扎进人堆不见了,留下宁清一个人冲着宁远背影泫然欲泪。然后就是范晨冷哼了一声,“原始生物,你以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本少爷屑与你为伴,还不是看在宁大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忽然,某女转过脸,完全不似刚才在宁远面前的怯生生的“小白兔”样,魅惑众生的表情,内双的眼睛眯到鬓角,款款上前,伸出手,直直的冲向范公子俊俏的小脸——我大惊,刚想喊出声,却发现——宁清勾住了范公子的下颌,睥睨的盯着他,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饭桶,我也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决定跟你暂时和平相处!”然后在范公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吃完豆腐才心满意足的走进去,留下范公子目瞪口呆的石化中,脸颊还非常可疑的飞上了两朵红云。心下暗暗鼓励范公子,色厉内荏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范公子她可是腐女呀,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呀!一旁的文然却是“扑哧”一下笑出来了,“好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调戏范晨的,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呀!要是天源在就更好玩了!”顿时头上布满黑线——落井下石,范公子你真是交友不慎呀!宴会是正真正的名流云集,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活生生的在你面前走来走去,还跟你打招呼,还对你夸奖奉承,是不是觉得太神奇了?“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美食!”望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宁清示意我应该把注意力从美女帅哥老头老太身上转移到接下来的美食上去。果然,范家的美食堪比国宴,据说是专门请粤、苏、沪三地的大厨主厨,有的是从酒店直接运来,有些则是在范家厨房当场做出来的,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和宁清食欲大动,偷偷的溜到一旁,准备伺机而动。文然和范公子早就被一群人围住,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就是显得卓尔不凡,更不用说他们优雅的态度,自信的神采和专注的神情。惹得宁清和我吃两口东西就不约而同的探头看看他们,然后继续饕餮,视觉和味觉同时得到贵宾级的待遇。我好奇,“清清,范晨今天是不是特别帅?你怎么一直看着他?”她一副“我有病我才看他”的表情,硬生生的把我逼退三尺,“娘的,我看他?看一眼我要消化不良,两眼我要胆结石,三眼我要十二指肠溃疡,四眼干脆让我得老年痴呆好了!”想了一会又说,“我是在看他呀,不过眼光中不是那个成分,从大二开始我就对他念念不忘——说起来他到底是小攻还是小受呀!真是困惑于我心中的难题!”唉!亲爱的宁远哥哥!刚才你怎么没有顺从她愿的把这个腐女给运回家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