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点点头,指着对面桌上的巧克力冰淇淋对我说,“要四成的巧克力,一成的曲奇,再加两三个樱桃,我饿死了!”已经无心自己吃了,一边寻思走的时候跟范晨要一点打包回去做早餐,一边观赏着文然的吃相,果然是帅哥,什么时候都是极其优雅的,此时只能用“过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来形容了。一盘的蛋糕被他扫空,随即就是细细的品尝着冰淇淋,还不忘问我,“小言,范家的美食不错吧?”
我点点头,“可惜没有吃过钓鱼台国宾馆的国宴,没法比较呀!”他笑了,“还好你没有吃过,那种东西不是给人吃的,是给人看的!”我疑惑,他解释道,“我以前做翻译的时候,最怕去的就是国宴晚会之类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外宾,他说什么我就要翻译给别人听,大到国家政治小到去洗手间都要一字不差的告诉对方,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只有看的份,从来没有吃的份——害得我回学校只能泡面,别人还以为我吃了多少大补的东西呢!有一次我盯上了一道鲍鱼海参羹,都没有人动过筷子,我心里大喜,寻思等宴会结束之后打包回去,结果那道菜撤下去之后就直接倒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呀,只能回去乖乖的泡面,晚上做梦还梦到鲍鱼了!”我哈哈大笑,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但是眼光还是重点的落在文大帅哥的身上。
后来文然又被范老太爷叫走了,原本跟范晨欢快斗嘴的宁清见机跑回来撺掇我,“小言你不知道刚才你们俩有多显眼,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对璧人,你们俩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我的眼里只有你”,唉!你看那个电视台的李子萱眼睛都红了!”李子萱?那个娱乐频道的美女主播?宁清捣捣我,努努嘴,“看,那个穿得风骚,化的妖艳的女人,就是她!”果然,李子萱果然有被称为美女主播的资本,一个女人最厉害的不是长得如何的风华绝代,而是懂得最大限度的运用自己的美丽——而李子萱显然就是这个类型的。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所有的资格充其量不过八卦一下。 -----------------------------------------------------------------------------舅妈在偏厅陪范老太君玩牌,宁清被宁远叫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无所事事,跑去后屋调酒处找乐子。其实我这个人正经的东西真的没有学到多少,比如我的医学专业课,歪门邪道的东西什么都会一点,基本都是相识的朋友教的,比如钢琴,我完全不识谱,当时跟师院的一个乐队相熟,键盘手就在闲暇的时候教了那首“Right Here Waiting”,比如调酒,以前聚会时候去酒吧,和一个法国酒保聊的投机,他就教了我龙舌兰的五种的调法——“长岛冰茶”、“玛格丽特”、“第一滴血”、“日出”和“日落”。正在跟帅气的小酒保学“彩虹”的调法时候,宁清心急火燎的跑过来,低声的对我说,“小言,我刚才出去时候看到李子萱和文然往后花园走了!”专注着“彩虹”,无视其他,“关我什么事!他们去他们的好了!难道要我去告诉他们花园蚊子多,小心被咬?”那个女人倒先急起来了,把我的酒杯夺过来,拽着我就走,末了还狠狠的瞪了小酒保一眼,吓得人家小孩哆嗦几下。我被宁清拽着,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往后花园去的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但是如果能避免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很乐意的调我的酒而不是在躲在满是虫子的树丛里偷听的。
“文然,我等了你五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无动于衷么?”主持姐姐的声音就是好听,悦耳,也让躲在树从中我的心里稍微的平衡了一下。“对不起,子萱,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帅哥你拒绝时候能不能有点创意,八点档的无聊对白,要是给我写我能写上一百条。微微带着不甘的声音,“文然,你告诉我,我哪点配不上你!”——主持姐姐你太不明智了,原来我以为你的情商有多高呢,那么白痴的问题居然都问的出口,我都为你感到惭愧。
“子萱,你是个好女孩,以前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现在更是——你不会找不到一个优秀的男人的!”——套路!套路!不过我现在才发现套路是多么的经典啊!“文然,我问你,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女生你会怎么样?”——即兴采访?主持姐姐你太有操守了,太职业,太有才了!“我会一直看着她,不会让她看别人的!”——一定要去问问帅哥的星座,这个占有欲据说是有星座归属性的。主持姐姐轻笑一声,“文然,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被你拒绝了,说起来都好丢脸的,不过也彻底死心了,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的真命天女好好折腾你一下,也算是给无数被你拒绝女生出了一口恶气!”说完,转身就走了,毫不留恋。顿时对主持姐姐心生好感,现代女人就应该这样干脆潇洒,自找虐受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文然望着主持姐姐的背影站了良久,叹一口气,“李子萱,还真被你八卦准了,我现在可是水深火热的情况呀!”然后双手无奈的插着口袋向主屋走去。一旁的宁清看的极其投入,两眼直勾勾的发光。我们看文然进了屋子,刚打算站起来,结果双双栽进草丛里,呜咽道,“我的腿蹲麻了,站不起来了!”
宴会中的回忆
两个人掸掉身上的草屑,相互扶持,一瘸一拐的蹒跚进屋,O型血的我基本上是大挂了一场,腿上被蚊子咬的江山红一片,进去忙躲起来挥来了范晨要花露水。那厮惊讶的看着我像洒水一样的把花露水泼在腿上,好奇的问,“小言,我现在才知道你有自虐倾向啊!”旁边的宁清不爽,“饭桶,不是你家后花园养着一群蚊子小言能这样?”范公子无语,“夏天哪没有蚊子,白痴,谁让你们去后花园的!”宁清讥笑到,“白痴是你吧!人家说苍蝇跟臭鸡蛋是绝配,没想到蚊子跟饭桶也是绝代无双呀!”----------------------------------------------------------------------------无心听这两个人抬杠,拎着一瓶花露水回到后屋,继续我的“彩虹”,其实也不是最喜欢鸡尾酒,只是“彩虹”的色泽十分独特,七种颜色分层绚烂夺目,如同夜晚绽放的礼花,而品在口中,酸甜苦辣的个中滋味,如同人生,只有自己慢慢体味了。但是调这样的酒却是需要耐心的,用一个小银勺,拿着柄,把勺体翻转,勺背向上,然后慢慢贴在郁金香杯壁上,把酒顺着勺背慢慢倒,再顺着杯壁流下,分层效果就会出现,如果做的好的话,分层效果特别好,如果失败的话,两种液体就会混到一块,变成一种了。我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调到第四层的时候小酒保就告诉我估计第五层再倒进去的话肯定就会大混乱了,只好讪讪的停了手。
酒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一两句话实难穷尽,中国人的酒文化实际上是喝酒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西方的酒文化则是喝酒时人与酒的关系,我无意考证品味这个词是否起源于鸡尾酒,但我相信,生活的快乐是一种瞬间的体验。作为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当我对这个世界闭上眼睛时,我会醉去,当我还睁着眼时,我会好好体会每一杯酒。站在吧台里调酒的男人都会有一股不可捉摸的魅力,就像电影《鸡尾酒》里的汤姆克鲁斯一样。每一个调酒师都会具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品质,比如随手倒在杯中的酒,再倒出来,还是符合标准的一又四分之一盎司。再比如说,调酒师和客人沟通时总是那么温文尔雅,饱含禅机的笑容令人着迷。
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小指带着一枚黑玛瑙男戒,我刚神游过来,慌忙之中抬头一看,刚才那个小酒保已经不见了,一个身着白衬衫,相貌并不出众却极其耐看的男人推了一杯“彩虹”给我,整整七层,分的十分清晰漂亮,液体在昏暗的橘色灯下静静流淌,我轻笑一声,“谢谢!”再看他一眼,觉得他的容貌似曾相识。他委婉的一笑,“小姑娘不要这么大就有那么多的心思,还是单纯点好!”
我轻啜了一口“彩虹”,第一口是甜甜的石榴糖浆,立刻玩心大起,“大叔,这样说显得你好老呀!说实在的,我比较喜欢Blood Mary!”他皱了皱眉,“没见过一个小女孩喜欢血腥玛丽的,究竟的太烈的酒伤神伤心呀!”
我站起来,来到吧台里,示意他坐到前台,取下Smirnoff伏特加,放入冰块,加入西芹盐,勾兑入番茄汁和安哥拉苦精,辣椒水,血腥玛丽一气呵成,颜色并不如酒吧的妖艳,却透出明快和清新。大叔赞道,“不错不错,女孩子学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简单了,只是这样的血腥玛丽是你自己擅自改过配方的吧!”我笑道,“大叔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么?”他微笑,“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喜欢血腥玛丽!”“有一个女孩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她美术、舞蹈、声乐样样都拿的出手,学习成绩也是遥遥领先,她从未受过半点挫折和委屈,家中娇宠老师关爱一直让她一帆风顺。上了高中后自然是男生追逐的焦点,她总是婉转的拒绝,相处倒也无事。但是有一天莫名的却传出她和校园里一个风流才子的流言蜚语,多半都是恶意的中伤和诽谤,最后闹的连老师和家长都惊动了,她被从没有打过她的父亲扇了平生的第一巴掌。当天晚上学校画室中,一个以爱的名义让她陷入流言中并以性命相挟的男孩向她示爱,当时血溅三尺,她被吓坏了,仓惶茫然的逃出学校,却不知去向何处,惊吓委屈后悔无助感让她第一次尝到生不如死的感觉。直到她闯进路边的一家酒吧,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老人微笑着对她说,“这位小姐,能不能过来帮我这个老人家一个忙,老了,眼神不好——这个酒的颜色够不够红!”她本是极其不耐烦,但是看到老人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于是慢慢细致的向他描述各种不同色泽的酒,那天,她第一次看到血腥玛丽,就深深的爱上了残阳似血的颜色。后来她天天就喜欢去老人的酒吧,奇怪的是,那天她闯进的是后门,便结识了这位迷一样的老人。老人并不教她调酒,也不让她喝酒,每每会讲一些酒的故事和趣事,也会教她各国奇怪的语言,那段时光是女孩在人生最黑暗时期最快乐。直到有一天女孩提出想尝尝血腥玛丽的时候,老人并未拒绝她,只是告诉她只准尝一口,女孩同意,只是那一口便把她的眼泪硬生生的呛了出来,老人说了一句话却让她终身难忘,“许多事情在你准备好或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往往不会如愿的发生,但是你却要勇于承担责任!”那天,她申请调去了普通班,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开始流言嘲讽置之不理,努力做到心至如水,她敛去了所有的光芒,丢去浮躁和傲气,学会韬光养晦,学会平和宽容的看待事情,学会享受生活,学会享受寂寞和自由——她失去了很多光芒、赞扬和荣誉,但是她觉得她得到了更多、更宝贵的东西。她还是时常去老人那坐坐,却粗心的没有发现老人的身体一天不比一天。有一天她再去的时候老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年轻的少妇在等她,她告诉女孩自己父亲昨夜去世了,临走前留下了一杯特制的血腥玛丽给女孩,女孩一个人捧着那杯血腥玛丽坐在吧台里痛哭,那一天她第一次喝了整杯的伏特加,没有醉却异常清醒,老人用自己的无言和关爱教给她人生最重要的东西——珍惜!”
拭去眼角的泪花,稳定下情绪,“尹安亮,你终是回来了,尹爷爷盼了你八年了!”
他摩挲下小指的尾戒,长叹一口气,“年少气盛却不知不觉伤害了多少爱自己的人,现在回来赎罪终觉得晚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爷爷能够原谅我!”我宽慰他,“尹爷爷早就原谅你了,他每次调蓝色玛格丽特的时候总会说,我家孙子最喜欢这款了,他是个温柔又热情的孩子!”他微微一点头,仰头把血腥玛丽全部喝下,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末了,他站起来,在我耳边低语,“那边那个男人,已经看了你好久了——如爷爷教你的——学会珍惜!后会有期!”等我回过神来后就不见踪影了。收起酒杯,轻叹一口气,尹家人怎么都跟迷一样的!约莫猜到那个男人是谁了了,挥挥手,并不转头,“来喝一杯蓝色玛格丽特怎么样?”
然后就是文然坐在面前,两手交叉托着下颌,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猜不透的阴暗,但是文然就是文然,如果我能猜的透他我也不是宁言了,他也不是文然了。
把高脚杯推到他面前,坐在他旁边,他拿起来尝了一口,笑了,“小言,如果你是卖酒的我肯定去消协告你去了,你究竟加了多少龙舌兰,怎么只有一点味道?”我大笑,“你再尝尝?”他再啜了一口,“加了你独特的配方是吧?少了点龙舌兰,多了点宾治,怎么?你怕我喝多了?”我拍手,“文然哥哥你果然厉害,不光成分猜对了,目的也说出来了——我是怕你喝多了,主要我还指望你送我回家呢,酒后驾车可不好的!”文然宠溺的一笑,“就知道你事事算计我,怎么?待在这里太无聊了?想回家去了?”
我点点头,“所谓上流社会也不过如此了,看看也就算了,置身其中真的很别扭,尤其对我这种风流不羁的人来说!”说完,还晃了晃脚上的高跟鞋。“等会宴会结束我就送你回去好了,怎么?脚很疼?——咦,你腿上怎么那么多红斑斑的,莫不是过敏?”他的视线一路向下,我顿时把腿缩到一边去,吞吞吐吐,“没,没过敏,被蚊子啃的!”
他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阵爆笑,“小言,偷窥和偷听都不是和谐社会的表现呀!”
我讪讪,“不是我的错,宁清拖我去的,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子我说什么都不去的!”
文然一副“我都明了”的表情,“宁清这家伙,果然没有一天安稳的,刚才居然盯着范晨看了有十余分钟,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范爷爷还以为宁清对范晨有意思呢,刚喊我想给他们牵线呢!”贴着文然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两句,文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天哪!范晨要是知道宁清对他是这个目的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等等,这事咱谁都不准说,以后乐子多了!”
立刻后悔,范公子,俗话说家贼难防,你可是被自己人给卖了的,不关我事呀!
宁清招呼我出去,文然笑道,“快去吧,一会去堂姐那找我就好了!”我刚提步,想了想还是嘱咐两句,“你可别再喝了呀,小心开不了车!”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喝的真不多呀!不过听你的就是了!——虽然我比较鄙视滥用职权,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可以破例一次的!”——听不懂,难道他真的喝多了?原来宁清看上了二楼展室墙上挂的一幅油画,拉我去鉴赏的,说鉴赏是好听的,其实她是想据为己有未遂才拉我去想办法的。难怪在范家收藏的那么多画中,宁清独独钟情这一幅,以她那么一点艺术细胞来看,这幅画确实出彩——有时候业外人士的鉴赏总是比业内人士更加坦率和直接,好与不好一目了然。这是一幅描绘白桦树的室外作品,画家刻意表现出天空、树木、大气在大自然的光照中呈现出的各种复杂色彩,以变幻的色彩去表达一种真实的印象。光色的变幻体现出画家的艺术热情,白桦林局部受光与逆光面的细微变化,反映了画家的艺术功力。表现的重点虽是光,但是传达给人们的却是这样的场景:在黄昏下,有的白桦树孤单地挺立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正迎着夕阳的余晖,从梢到根都被水红的霞光染印成红色,闪耀着,颤栗着;或者,有的整个儿欢腾,喧闹地摇摆于蓝天大地之间,沙沙急语着,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努力挣脱枝干的束缚而飞向远方。“确实不错,很有莫奈的风格!”我赞赏的点点头,“不过要是放在你家就糟踏了!”
宁清郁闷,“我知道我没有艺术细胞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艺术欣赏能力呀!你怎么能那么打击我呢?”我白她一眼,“我以前的那些画呢?说起来都是这类型的,都被你吃了?精神食粮?好不好吃?”宁清顿时禁言。以前有一段时间我很迷印象派,也画过不少画,初三时候宁清不知道有什么事都借走了,然后莫名的在学校的画室失踪了,为此郁闷了相当长的时间,从此以后就很少画了——这还比较正常,不正常的如我师姐,贴在学校橱窗的画——还加了锁,第二天就被盗了。-----------------------------------------------------------------------------九点半的时候,寿宴正式结束,陆陆续续的有人告辞,我便去寻了文然,和相熟的人、范家长辈打过招呼就随他出去,宁清则“潇洒”的跟范公子拜拜后跟宁远回家了。忽然,我注意到他的车牌“京A81”,才想起他说的“虽然我比较鄙视滥用职权,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可以破例一次”的意思——这样的车牌就是给交警拦了下来也决计不会有事的。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忧,若文然真的对我另眼相看,或是我对他的意义特殊,而我该如何是好呢?文然的温柔和体贴只有对我才展现的么?他发动车子,我系好安全带,急急的甩下高跟鞋,对他说,“我睡一会,回去还要准备教案,到了告诉我。”他点点头,出了大门,上了高速。文然的车里总是有一种茉莉花的香味,让人十分舒心,我努力的让自己睡着,可是脖子承担的负重实在是太大了,让我睡的极不安稳,恍惚中文然将我的脑袋靠上他的肩膀,我汲取他身上清香味,竟然也睡了过去。然后似乎睡了好长时间,有一个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脸,“小言,醒醒,到家了!”,忽然就醒过来了,发现已经到家楼下了,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解下安全带,穿好鞋子,拾起我的书,准备拉开车门。文然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小言,你还忘了一样东西!”我茫然的回头,不解的问,“还有什么?不是都拿了么?”文然笑眯眯,“我呀!你不是忘了我了吧!”“你要跟我回家?”——我平时反应怎么没有那么快的呢?“我今天回来匆忙,忘带了家里钥匙,爸妈又出去考察了,你说除了你,谁来收留我呀!”明明是求别人做事,怎么到了这个男人的嘴里变成了“你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一样。
“你怎么不住范晨家的?”“他家今天连夜赶回北京,你说我喝了酒怎么开车呀?”“去住酒店好了!”“那里多没人情味呀,而且不方便呀!好像我还没带身份证唉!”“去找李子萱呀!”——我明显的就是有点吃醋的口吻。他一副“你胆子很大嘛”的表情,“我要去那肯定晚节不保了,以后想要‘嫁’个良家人都难了。小言你不会对我那么残忍吧?好歹我是你舅妈的表弟,怎么说也是你叔叔辈的,你难道都不知道什么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吧?你小学的思想品德老师是谁?”认命的把书丢到他手里,“大哥你的‘倚老卖老’学的倒是不错,我算是认栽了,你一状要是告到舅妈那里,我的晚节也不保了!”他抱着书,锁好车门,我站在楼梯口等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炎热的夏季夜晚,月光下一丝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像极了只在夜晚开放的夜来香,风撩起他的额发,我忽然才明白原来这个叫“花不醉人人自醉”.......
归家
我家是典型的四室一厅,在这样一个城市算大也真的不大,算小也不小,三口之家再加一个流民宁清也算是正好,自从我上了大学,父母相继出国,这个房子越发的空荡和凄凉。一个人住的晚上,总是习惯把别屋的灯全开着,睡觉时候把门紧紧的锁起来。风水里面说的“人气”对于家宅是很重要的,宁清的每每到来倒是增加了不少阴气,虽然喜欢独处和安静,但是家中空空荡荡,心也空空荡荡。文然一进来,就径直去了我的房间,把书放下来,然后就在我的柜子那东瞅西瞧,左看右视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把打包来的蛋糕放在冰箱里,好奇的问,“我柜子里面养小强了么?”
他摇摇头,嘀咕道,“你那台PS2呢?我上次来还看到的!”我了然,大笑,“文然你来我家的动机不纯呀!原来早就相上我家那台PS2了!在客厅的小橱柜里面,自己去拿吧!”顺手就拿了衣服去洗澡。等我出来的时候,文大帅哥正在对一堆PS碟愁眉苦脸,“小言,你怎么尽是一些‘三国无双’、‘战国无双’、‘源氏’、‘网球王子’之类的碟?能不能有点正常的!”鄙视的望着他,“难道这些碟都不正常么?有少儿不宜、限制级的内容么?”
他愤然道,“就知道女生喜欢玩女性向的游戏,你能否认自己不是冲着上面的帅哥来着的!”顿了顿,“我都有证据的!你的‘三国无双’中大叔级的一个人都没有用过,反倒是陆逊、周瑜的全被你打通关了!”我立刻认栽,文然这个家伙太聪明了,太了解女生心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气,“我就是喜欢帅哥怎么样!你!快给我去洗澡去,逾期不候!”找了一盘“源氏”,明知道教案还没有准备好,还是挡不住帅哥的诱惑,拿着手柄开始狂按起来。按到一半的时候,见一个人影扑到电视前,感叹,“小言你好厉害,我当年打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打出‘三斩三击’!太强了!”十分得意,“其实我就玩这些玩的好,帅哥的魅力总是我不断前进的动力!如果是CS之类的,我就一窍不通了!”乖乖的把手柄递给文然,自己跑去房间里准备教案,心思总是不在电脑上,完全飞到了PS2上去了,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我就去看看好了,边写教案边看,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文然很惊讶的看着我抱着本本坐在地上,两眼却直勾勾的望着屏幕里的“源义经”大帅哥,手上还在狂舞的打字,他一丝无奈,“小言,难道那个人比我好看吗?我比较喜欢你转过来对着我看!”我头也不回,“自恋!又不是一个类型的怎么比?”他好奇,头伸了过来,“那我是什么类型的?”“很帅的类型的,不过是内敛的帅,越看越帅,怎么看都帅!”我极耐心的回答。
“那他呢?”他指指屏幕上正在砍杀的“源义经”大帅哥。我气恼,“文然,你是不是很无聊呀,这个动画里面的人怎么能跟现实中的比呢!”
他倖倖道,“我就是不爽啊!你看看范晨也就算了吧,这样不存在的人你还看,还不如看我算了呢!”我疑惑,“文然,我可以帮你申请把你做成标本,但是你确定你要在医学实验室里待一辈子!再说你也实际点吧,现实如此残酷,除了你和范晨,我只能在虚拟中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