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娘低下头,拿帕子摁去了眼角的湿意,道:“林家领不领情是林家的事,咱们只管尽咱们的心意,也不用他林家领甚么情”
知芳见润娘言辞悲怆神情黯然,也不好多说甚么,答应着回房先换了衣衫再到帐上拿了钱,叫阿三套了辆小骡车就往林家去了。
骡车行至林家门前,但见林家大门洞开,门楣下悬着两盏白晃晃的灯笼,映照着飘雪的冷寂傍晚。
知芳赶紧下了车,一路行了进去奔至停灵之室,见室中冷冷清清的,虽陪着几个妇人,却都是三五成群的凑成一团,在那里嘀咕,灵前只得一个小丫头跪在那里烧纸,心头蓦地一酸,眼泪登时就下来了,拈了三柱香拜了三拜。
“芳姐姐,你怎么来了”
知芳闻声回头,见文秀穿着一身素衣从后头转了出来,肩下还跟着她的
小丫头花铃儿,知芳忙拭了泪,迎上前道:“娘子听说了这事就打发我过来瞧瞧---”
知芳一句话未完,就见个仆妇急急赶来,向文秀禀道:“偏厅里的一点热茶都没有,且连个倒茶的人都不见了”
文秀还不及答应,又有个妇人走来禀道:“内屋里炭都使完了,我再去领时,却又找不着人”
文秀正要开口,又跑来个小丫头,问道:“厨里徐妈妈打发我来问问,晚上做多少人的饭菜呢?”
一时间叽里呱啦的,只把文秀扯得晕头转向。知芳晓得她一个女孩儿逢着这样的事,况且又是在灵前也不好冲着下人摆脸色,又见那几个妇人都冷笑着袖手旁观,她实在是看不过眼,厉声断喝:“嚷甚么呢还在你们小娘子灵前,怎么敢这般放肆”
众人被知芳一喝,心里虽然忿忿却也不也再做声了,文秀这才得空问道:“?管事呢?”
三人互望了眼,尽皆摇头。
文秀指着那小丫头吩咐道:“你先去厨里告诉徐妈妈,饭菜只管往多里做,然后再去寻了?管事来,我在后头倒座里等他。”说完又扫了那两妇人一眼,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言毕她冷冷的眸光在屋里那些妇人面缓缓拖过,淡淡说道:“各位嫂子虽不是阿姐的亲嫂子,总都是林家的媳妇儿,就是不看棺材里的那个,也要顾顾林家的脸面才好。”
那几个妇人侧了身,撇了扒撇了嘴,只当是没听见,文秀只得叹声摇头,也不好再多说甚么。
知芳随文秀进了倒座,花铃儿上了茶,站在一旁忿忿道:“小娘子,他们林家的媳妇都不管事,你又何必揽这么些麻烦上身,反正丢人也是丢人也是丢他们林家的人---”
“住嘴”文秀绷着脸喝断:“你再胡说八道的,我就赶你回去了”
花铃儿虽不敢再说话了,却嘟着小嘴满脸子的不服,文秀向知芳道:
“好姐姐,你看我这里忙忙乱乱的,你且帮我理一理吧”
知芳素知文秀是个有才干的,只因是林家的丧事,她碍着身份不大好说甚么,以至于才这般乱哄哄的。
“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么?林先生呢?”
文秀叹道:“姐姐是知道的,姨丈是个甩手掌柜,况且自昨晚上起就病在了床上,如今哪里还有主事的人”
知芳也不同她拐弯抹角,直言道:“要我说秀娘子索性不要管倒好---”
花铃儿出声抢道:“就是么,我劝小娘子她就是不听,咱们是来吊唁的,管那么多闲事---”
“铃儿”文秀将手中茶盅重重往案几上一放,随“哐啷”一声脆响,
文秀冰冷的声音敲在诸人心头:“我看你是欠管教了”
那两名仆妇不由得瑟缩了下,素来只知文秀最是个和顺性子,哪料得她动起怒来,这般阴冷吓人
知芳冷眼睇过那两个仆妇,眸底滑过一丝冷淡的笑意,瞅着花铃儿道:
“你这急性子,也等我把话讲完才是”挪了挪身子,正对着文秀道:
“林家即有那么些媳妇,你一个外姓人拿得甚么主意,就是拿了主意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谁又肯听你的”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文秀,使着仆妇请了外头那些妇人进来,恰好王管事提着袍角赶了进来。
文秀坐直了腰板,缓缓道:“这毕竟是林家治丧,我一个外姓人胡乱搅了大半日,如今且跟诸位嫂子赔礼了,这后头的事就请诸位嫂子商量着办,我呢吃过夜饭烧过黄昏纸就先回去,明早再过来”
此言一出,王管事登时犯了急,不过没等他开口,那几名妇人已急急说道:“陈妹妹这说得甚么话咱们虽是做媳妇的,可都不曾当家理事,哪及得妹妹家里大事小情都打理的,况且陈妹妹同寄兰妹子又是最要好的,如今叔父又病在里头,家里这些事还是要妹子多操劳些才是”
这几名媳妇皆是林寄兰堂嫂,林寄兰父女二人性情孤傲,与这些堂族来往的也不多,就是逢年过节的聚一聚,林寄兰又是掐尖要强的性子,在众人面前素来没甚好话的。
如今这些媳妇不过是碍着情面才守在这里,若要她们管事,那是万般不情愿的。况且这丧事千头万绪的,管得好是应该的没一分的好处,然倘若出点子纰漏,脊梁骨不被人戳断了去因此她们一听得陈文秀要撂挑子,赶紧就恭维着
王伯也道:“秀娘子,你就是不看活人的面,也看看那躺在棺材里的---”一言未了他早红了眼眶,文秀也被他说得心酸起来,呜呜咽咽的,那几个媳妇这会有事求着文秀,倒也陪着假哭几声。登时满屋子里只闻抽泣之声。
文秀哭得一阵,勉强忍悲道:“王管事,你把家里能叫来的仆佣都叫到旁边小院子去,我有话吩咐他们”
王伯听她这么说,晓得她已然应下了,当下慌忙应了声,提着袍襟退了出去
花铃儿倒了些热水来,同知芳服侍着文秀洗过了脸,重新抹了面油膏子,才移步至偏院。
此时天色已晚,而院子里的戳灯或明或暗,映得雪地里影影绰绰。风一吹树梢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掉,发出“挲挲”之声,瘆得人后背心寒栗直滚
“婶子,你说王管事的把咱们叫到这里来做甚么”一名年轻媳妇抱着自己的膀子,紧缩着身子问身旁的仆妇。
“俺咋晓得呢”仆妇搓手跺脚的,甚没好气地瞪了那媳妇一眼:撇嘴冷声道:“这大冷天又年关下的偏出了这样的事,我看这林家真正是要败落了”
“俺咋听说族里长辈都在商议着,要过继一位小官人给咱们太公。”另有几名仆妇抱做一团小声议论着。
“族长早就有意过继个官人给太公了,咱们太公就是不答应,指望着女儿呢,如今倒好连女儿都没了”
诸人正说得起劲,忽听见有人道:“别说了别说了,来人了”
众人向院门一望,果见隐隐地两排白晃晃的灯笼往这里过来了,他们倒也没甚么惊慌,依旧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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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四七、协理
一四七、协理
文秀带着主仆诸多人等行入院中,见众仆佣毫无规矩地站在地上,眼见来了那么些主人家,面上却没有半点戒慎敬畏的之色,胸口虽嗔怒翻涌,满月似的面上却是平静无澜。
王伯使人搬了交椅在廊下,众人依次坐了,文秀水杏似的眼眸淡淡地在众仆佣面上掠过,缓声启言:“诸位都是在林家的老人了,有几位还是几辈子的老家人,姐姐也算是诸位看着长大的,情份上断不比咱们差甚么只因事情突然诸位才乱了手脚。如今诸位嫂子把这些杂事托了我照管,倘若有些不到的,还请诸位婶娘、嫂嫂多担待些”
众人素知文秀是菩萨似的性情,且又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因此多不将她放在眼里。可她这一番话,虽也是和和气气,言辞间却隐隐地透出些许的凌厉来。这些仆佣当差都是当老的了,甚是油滑,一听见声气不大好了,便都老实起来,推搡间站齐了。人往往如此,你硬得一分他便软得一分好言好语的,断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文秀待他们一排排站齐了,着王伯拿着名册薄子点清了人数,转向在坐的林家诸媳道:“我这一日看来,家里最大的毛病便是事无专执临期推委,依我想来将事情派到每个人头上,让他专司其职,倘若办得不好,只管拿他问话诸位嫂嫂以为如何?”
那些媳妇们即没甚么见识,且也不上心,文秀这么说,她们自然是点头称好的。
“既然诸位嫂嫂也觉着可行,王管事”
“是。”王伯躬身答应。
“但凡在姐姐屋里服侍过的,都到灵前去守灵举哀,添油上香的事一并都交给他们。”说着扬声叫道:“徐妈妈”
一名四旬开外的婆子应声行至进前,垂首听训。
文秀手指着徐婆子身后那几名仆妇道:“如今家里客多厨里人手有限,这几个人且拨到厨里帮忙。等会我叫王伯拿几套新的茶盅出来,一并交给你收着今晚上劳烦妈妈操心些,把家里这些茶盅子都点清了”
徐婆子连声应了,退至一旁。
文秀又指着四个年轻媳妇道:“你几个专管在里头给女眷添茶,就是茶
盅也都一并交给你们管,每日里领了多少收回了多少,都要跟厨里徐妈妈报数,倘若少了也只好为难嫂子们照价陪来。”
那几个媳妇虽然不服,倒也不敢说甚么,只撇着嘴小声嘀咕着退至墙边。
另有几人走上前,听文秀说道:“香油纸烛并炭火一总交给你几个管,倘若再让我瞧见哪里灯火不明,炭火不旺的,我一个外姓人也不好做主罚你们,你们就只到灵前跟你们小娘子告一日罪去”
知芳站在她身后,听她一桩桩的发落,心下想道,娘子素日赞她沉稳精干倒是一点不错不仅如此,处置起人也甚有分寸一点都不逾距。
知芳只管在心里称道赞佩,文秀已将酒饭器具,洒扫守夜诸事都安排妥当了,正向王伯道:“至于祭礼就请王伯多上心些”
王伯躬着身子,连连答应:“这都是应该的”
文秀笑着点了点,方转向众人道:“每日卯正二刻我在此点卯,辰初二刻送早饭,戌时初刻烧过黄昏纸,依旧回到这里,我与王伯同你们点核数目。”
一众仆佣心里虽各有不服,此时却都齐声答应。
文秀缓了缓脸色,道:“我也晓得诸位辛苦了,可说不是总要熬过这几日去不要叫人笑话了去才是好了,诸位都忙去吧”
众人答应着退散出了小院,那几个媳妇见事情安排妥当了,都急忙忙的找地方暖和去了。
知芳陪着文秀吃过晚饭,烧过了黄昏纸,向文秀道:“时候不早了,我可是该回了。”
文秀便直送出门来,知芳临上车前,文秀犹还再三相求道:“芳姐姐,这几日早上一定过来帮衬帮衬。虽有个花铃儿,你也是晓得的年岁小又爱玩,这么大摊子事,我一个人着实是照看不过来。”
“秀娘子不晓得,咱们娘子后半晌才着我替盛小子管着佃户的帐,每日后半晌总有人来的,我怕是不得工夫呢”
知芳虽爱出头显能,可这毕竟是人家家的丧事,不回过润娘她断不敢就应下了,然又想着自己还不曾没办过婚丧大事,总是有些心动的,因此虽是推辞话里却是留着几分余地
文秀听她这般讲,便知她心里是应了的,便又求恳道:“我晓得年下姐姐家里也忙,也不敢多劳烦姐姐。只求姐姐上半晌过来替我张罗张罗,用过晌午饭我差人送姐姐回去,断不会耽误了姐姐的事就是润娘姐姐也断没有看着我出丑露乖,却袖手不理的。”
“秀娘子这么说,我再推辞但冷了秀娘子的心了,只是这事我总要回过娘子才是”
文秀送知芳上了车,道:“即这么说,我也不为难姐姐了,只是明日吃过了早饭姐姐还不来的话,我可是差花铃儿上门抢人的”
“这可不是我管的事了”知芳说着话,骡车驶动,她一手撩着车帘一手挥道:“秀娘子进去吧”
文秀见她放了车帘,方领着众人进去。
知芳回去把事情同润娘说了,因她自己想去,言语间难免将文秀的艰难添了一两分,又再三说断不会误了家里的事。
润娘是晓得知芳的性情的,本来去帮忙也没甚么,她只怕林家人说三道四,况且也怕孙氏知道存了甚么心思。但不叫知芳去,又驳了文秀的面子,润娘再三思忖过,向知芳道:“姐姐素来是稳重的不用我交待甚么,我只劝姐姐一句,莫要那么实心,虽说帮着秀丫头是应该的,可那毕竟是林家,咱们千万别出了力不讨好”
知芳见润娘应下了,欢欢喜喜的福身退了出去,回到屋里又兴致满满地同铁贵说了好半晌的话,闹得一夜都没睡安稳,次日才次五鼓就起身洗漱了,因时候尚早阿三他们都还不曾起身,铁贵便亲自驾车送她过去。
知芳赶至林家,文秀才刚点卯,正在发放地上站着的六个媳妇。
“我今朝起来从内院沿路过来,廊下一片黑灯瞎火,怎么昨日黄昏我说的话嫂子们就都不记得了”
此时林家仆妇俱在院中,脸上皆是很不以为然的神色,众人皆想,这么个未阁的娇滴滴的小娘子,且又不是甚么正经主子,还当真能动怒不成
那六个媳妇更无一点惶恐之色,你望望我我瞧瞧你,然后左首一媳妇站出来回道:“昨夜里都是点上了的,想着点了一晚上,烛火灭了,今朝早上的又还没来得及点上”
文秀强按下满腔怒火,冷笑着问王伯道:“我昨日是怎么交待她们的?”
王伯回道:“烛火不明、炭火不旺就着她们到小娘子灵前请罪去”
“是了”文秀端坐椅上,直愣愣地瞅着地上那六名媳妇,语调阴森:
“你们也不用同我说这些,只管到姐姐灵前,跟姐姐说去”说了,转头吩咐王伯道:“她们六人分做两拨,一拨去跟姐姐陪不是,一拨去当差明朝再换个儿”
仆妇们一听,身上登时寒栗直滚,这不是要人在灵前跪上一整日么那六个媳妇更是连忙跪下求饶。文秀恍若未闻,冷霜般的眸光如一张大网,罩住了院中每一个人,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冰疙瘩般重重地砸在地上,响脆而又冰冷:“若有再犯的,跪两日跪满了头七,就打发到庵里去给姐姐守坟”
此时院中众仆妇个个心惊,人人胆寒,断没想到素来斯文和顺的秀娘子
动起怒来,竟是这般的狠决模样想当日小娘子当家时,虽然脾性不好,然动了怒亦不过是苛责两句,何曾真的罚过谁人因此,院中诸人尽皆噤声敛气,心下暗道,这往后数日可真要打起精神来办差了
文秀再同王伯交待了两句,便携了知芳进屋里去。知芳因见她面上犹还带了薄怒,便不敢以往日嬉乐之时相待,又见小丫头端了热腾腾的梗米粥上来,配着几样精致小菜,她便与花铃儿一齐摆了饭,然后退至一旁侍立。
文秀吃了两口,回头见知芳站在边上,便道:“你也坐下来吃两口,不然等会忙起来,可没吃饭的工夫”
小丫头们听说,早又拿了副碗筷上来,知芳答应着斜插在炕沿上坐了。用罢了早饭,便渐渐地有仆妇来回话了支取东西,有时候仆妇们帐目算错了,知芳耳朵一过便就知道,且还能把对的数目字报出来。或有事情办得不妥当,知芳点拨两句,便也能对付过去了。
二人直忙乱到巳正,方得歇一口气,喝两口热茶吃些点心。却又有小厮来报,太公不大好了,吓得文秀诸事尽皆托给知芳,自己急急进去看视。
直到天将过午,文秀方才出来,知芳接进屋里,忙问道:“林太公,身子怎样了?”
文秀虚软地挨着炕几坐下,道:“亏爷爷在跟前守着,倒没甚么大碍。”
知芳听得这么说,便起身辞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今朝我且先回了,明朝再过来。”
文秀往铜漏那里瞧了一眼,惊道:“哎哟,怎么就这时候了,倒耽误姐姐事了”说着起身要送知芳。
“秀娘子不用送了”知芳拦住她道:“都这时候了,你都还没用晌午饭呢”她边说着,人已然出了门。
文秀却还是起身送出倒座院的院门:“可有人接的,若没有时,我打发车子送你”
知芳推搡着文秀,直催她进去用饭:“铁贵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文秀听了这才做罢,待知芳转过了门,方才回屋里。其后数日,知芳每日早间过来帮忙,吃过晌午回去,诸多杂事但叫她俩个料理的差不多了,就是静莲庵那里的坟茔墓地也得诸事齐备了。
眼见已是头七大祭,这日一大早便陆续有客来,亏得林太公这两日好了一些,不用陈一平守在身边,可腾出身来去陪外客。文秀又央着那几个媳妇在里头陪女眷,她同知芳俩个在小倒座里,忙得连吃茶的工夫都不得。
巳末二刻,王伯谴小厮来报:“周家娘子,并孙家娘子来了”
文秀正听一个仆妇在报做丧服、糊灯笼的帐,听得这话,忙命她止了,拉着知芳赶紧接了出去
为么没人给小樗留言呢为么呀为了评职称,小樗要开始写论文了,痛苦白天写论文,晚上码字好痛苦滴说亲们,就给小樗留个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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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四八、仇人相见
一四八、仇人相见
对于润娘的到来,文秀倒是没一点意外。可是孙氏居然也来了,这倒是在文秀的意料之外。林家那些个媳妇们,嘴巴一个个都是刁毒的,林寄兰毕竟是赴过孙家酒宴后方一病不起的,那晚在卢大兴闹得事,虽不是人尽皆知,可闲言碎语的那些媳妇们多少风闻了些。
那些媳妇见了孙氏,难保不会出言刁难刻薄,倘若闹将起来开罪了孙氏事小,叫一众亲朋看笑话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想到这里,文秀不免心头惶惶,脚下也慌张了起来。一行人急急地穿廊过厅,行至偏厅门外,几句毒言恰好落在文秀耳里。
“没想到孙嫂子还敢登咱们林家的门呀也不怕寄兰从棺材里爬出来”
“人家孙嫂子是大富大贵的命,自有福星庇佑哪里怕这些”
“断没想着今朝还能看到孙明哭周瑜这出戏”
“润姐姐,孙婶子”文秀挑帘而入,朗声行礼。
众媳妇见文秀走了进来,便都撇着嘴走开了,文秀行至二人面前,见孙氏面上蒙了层怒意,背对着那些媳妇,稍稍侧首以眼角余光无奈一望,压低了声音道:“婶子别往心里去,我替她们给婶子陪不是了”说着就要屈身行礼,孙氏赶忙伸手拦下:“你这是做甚么我真要动气,就不在这里坐着了”
润娘有意叉开话去,她拉着文秀道:“你且先别急着替人陪不是,这些日子为着你的事害得知芳要两边跑,人累得都瘦了一圈,等忙完了你可怎么谢她”
“这个不用润姐姐操心,我早是备下了份大礼”
文秀认真的语气,倒叫知芳有些不好意思:“娘子嘴里素来爱讲胡话的,秀娘子怎么还当了真”
“我知道如今姐姐的兄弟也做了东家,一点小东西也看不上眼了”文秀挨在润娘身边坐下,斜眼瞅着知芳,面上虽没笑出来,语气里的打趣却是分外明显。
知芳指着她俩个,向孙氏道:“孙娘子瞧见没?这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想孙氏连连摆手道:“我大字不识几个,可不懂这些话”
文秀与润娘俩个连忙拿帕子挡了嘴角,知芳还待要回嘴,一个小丫头急急跑来向文秀道:“秀娘子,你赶紧去瞧瞧吧,太公在外厅同人闹了起来了”
“甚么”文秀陡然立起,抬脚就往外行去。
润娘与孙氏惟恐她一个女孩儿家吃了亏,也连跟了上去。
文秀且行且问道:“太公不是屋里躺着么?怎么到外厅去了?”
小丫头张了张嘴,吱吱唔唔地回道:“我也不大清楚呢”
文秀连瞪眼的工夫都没了,紧接着又问:“太公与谁吵闹呢?为着甚么呢?”
“跟四房的大官人闹呢,好像是为了过继的事”小丫头这会倒是答得利索。
林家虽然也是大族,然林老头却只得一个嫡亲兄弟,林家二官人膝下倒有两子,只是然如今他为官在外的,一时间哪里赶得回来那些堂族子弟瞅着林老头这么大的家业,谁不愿意过继呢?早在三五年前,便时常有族中子弟寻上门来自愿过继,林老头却咬紧牙凭是谁都不答应只说将来给寄兰招赘女婿,万一不行,他还有两个侄儿
可现下林寄兰不在了,侄儿又不晓得是在千里还是万里之外,头些日子因着林老头病着,那些人虽然想闹都被陈一平给挡了回去。可今朝是寄兰的头七,林老头身上又好了些,因此挣扎着起来看看女儿,可不就被那些亲族给拦了下来
“五叔啊,虽说你有两个亲侄儿,可你也要替兰丫头想一想,过几日就要出殡了,没个亲兄弟护灵,兰妹妹这最后这一程路岂不凄惶!”
文秀诸人一进厅堂,正听见林AA苦口婆心的劝说,再看林老头柱着拐,佝偻的背影气得直打颤,两腿也虚晃个不住,若不是陈一平扶着,随时都会倒下。
润娘从侧旁看去,但见林老头鬓角处添了许多银丝,那晚在卢大兴看他精气神尚还只四十许的人,可今朝却像是年逾六旬的老者了老年丧女,族人不仅不多加劝慰,反倒如此逼迫于他,想来还真是令人心酸
“我那二弟与我一般是嫡出的又不是姨娘养的,且又娶了亲连孙子都养下了,只要他一进五叔的门,他小夫妻俩自然孝顺五叔,又有孙儿承欢膝下,五叔的晚景也就不会凄凉寂寥了。”
林承业掰着指头跟林老头算他兄弟过继过来的好处,不妨被林老头啐了一口,举着拐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这黑心烂肠的混帐东西别打量我不晓得,你不就是想独占着家里那点家产,才把你那不成人的兄弟往我这里推我自有亲侄儿的,为甚要过继你家的老2”
林承业虽被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却没有一丝的难堪,厚着脸皮继续劝说:“五叔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家里就只我兄弟二人,就是要分家,偌大份家私还不够咱兄弟俩分的么?我让二弟过继,完全是为着兰妹妹着想,眼见就要出殡了,可是六叔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的,难道五叔就舍得兰妹妹的棺木孤零零地出城,连半个至亲的护灵人都没有?”
“就是呢死者为大,况且老2为人秉性又不差的,你何必这般固执呢”
“过继了老2,你还白拣了媳妇和孙子,哪里找这么好的事啊”
林家众人围着林老头,七嘴八舌的劝说,直把林老头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突然他举起拐杖向众人扑打过去,嘴里叫骂着:“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文秀因着自己是外姓人的原故,人家本家商议过继之事,自己实在不好插嘴多言,因此自进了厅堂一直也不肯出声。这会见林老头被他们气得癫狂了,一来她是怕林老头吃了亏,毕竟林老头年纪老迈,且又大病初愈,这要是伤着下可不是玩的。二来今朝是寄兰头七大祭,这要是传出主人家赶客人的闲话,林家面上可是大大的不好看,因此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上前扶了林老头急声劝道:“姨丈,有话慢慢商量,今朝可是兰姐姐的头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