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南盯着林子叶的目光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是陈豫北,她也不是丁佳欣,这完全是我和她的私事。我的家庭无论接受与否,我都会坚持到底。我会最大限度地尊重我的家庭,争取他们完全接纳她,但我更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恍惚间,林子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早春的下午,一个英俊的少年捧着陈豫北的信物闯进林家小院的情景。想起听到婴儿的啼哭,少年奔到婴儿身边的急切神情,似又看到少年拉着小婴儿的小手,吻着婴儿的小脚丫告诉她,等着我,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来找你。

  想起这段时间童童洋溢着幸福的娇憨小脸儿她的心口就一阵钝疼,再看看陈晋南坚定的眸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对是徒劳的。

  林子叶相信有时候人是挣不过命的,她只有默认命运的安排。

  节能灯光映在林子叶的脸上,显得有些惨白:“如果你辜负了这孩子,我决不会放过你和你们陈家。”她沉静的口气和冷然的眼神是陈晋南从未看到过的。


五月中旬,B市电视台有一个栏目组要到B市的N县一个叫步云山乡的地方去拍一个片子,主要是为推介B市旅游发展作宣传。

  这样的片子吃苦又不太讨好,所以大牌主持是不去的。栏目组决定让司马哲出镜,但是少一个女搭档。在电视台内部找了一圈,那些女主持们岁数都有点偏大,和司马哲阳光大男孩儿的形象不太搭配,于是司马哲便推荐让童童来试镜,童童匆匆赶到电视台,那制片人看到童童后,眼睛一亮,根本没用试镜就拍板决定用她了。这让童童很兴奋,找到江佚请了实习假,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陈晋南这天晚上又回Z大上课,被学生们的问题缠到近十点,回公寓的时候,才发现这丫头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当他问明清了情况,便冷着脸说了句“不许去”。就见小丫头眼眶一下子红了,不说一句话转身回到房间生气去了。陈晋南扯了嘴角,也不搭理她,自已洗好澡换好衣服去书房看文件。

  童童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动静,想想这次机会又实在不想放弃,磨蹭了半天,只好沏了杯茶给他送到书房。

  陈晋南只是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什么材料,不时写着什么,连头也不抬。她想了想便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凑到桌子侧面站住低声道:“叔叔,我错了。”便白着脸不再说话。

  陈晋南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哼着问她:“哪儿错了?”

  “我不该不和你打招呼就接片子。”

  “还有呢?”他的脸仍是冷冷地。小丫头片子,竟然敢甩脸子给他看,反了她了。

  “嗯,刚刚不该生气不理你。”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到了胸前。

  这孩子还是怕他。

  他叹气,伸手把她拉过来抱到腿上坐下。

  “你要出去拍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问她。

  “怕你不让我去。”和他商量这事还不是与虎谋皮。这个机会是司马哲帮她争取到的,他对这个师兄一直心存芥蒂她当然知道。可是,她又实在想去,便想出了先斩后凑的主意。

  “明知道我不会让你去为什么还要偷偷溜走?”特别还是和那个阳光师兄!这可不是好习惯。“丫头,在争取某项权利的时候,是需要放弃一些利益,你要慢慢学习。”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气息呵在她的耳颈处痒痒的,一阵酥麻。

  “可是我好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她有点着急,声音不觉提高了些。她才大二,得着这种机会多不容易啊,而且完全是凭自己实力!

  她涨红着脸侧头躲开他的气息,他却不放过她,下额新冒出的青色胡碴子在她脖颈上蹭着。

  “疼!”她挣扎了一下,躲开他的触碰。

  “我不许。”他故意轻咬着她的唇,成心处罚她的躲避。

  她气得急了,连眼中都泛着泪光:“为什么!”

  “求我。”他低笑。大手在她的身上探寻着,坏心眼儿地挑逗着她,直到她含着泪水,口中溢出细微的呻吟。

  接着,身体腾空而起,男人抱起她,大步走进卧室。

  童童对那天在这里被他粗暴地要了第一次记忆犹新,现在被他挑逗的小脸儿染的绯红,但是内心还是带着恐惧和害怕。

  陈晋南却完全不似第一次那样粗暴,把她放到床上剥光她身上所有的布料,细细的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耐心地挑逗着她的每一个敏感的部位。一只大手在她的身上探索着,胸前两只骄挺在他的手下变成了艳红的樱桃;另一只大掌一路向下,在她的嫩滑的肌肤上揉捏着直达花蕊。他轻轻地咬了下去,女孩儿低喊一声,身体不觉躬了起来,羞赧又让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控。

  他两只凌厉的眸子此时溢满了情欲:“小丫头,想偷偷溜?嗯?”

  口气戏谑,却又带着极致的宠爱,最后的“嗯”拖的很长,像极了浓浓的威胁。她咬着牙就是不说话,她无助地扭动着身体,无奈势单力薄反抗不了,只好像只菜板上的鱼,等着他剥鳞剔骨。

  陈晋南等她反应差不多了,挺身而入。

  下身仍是疼的撕心裂肺,可体内的充实又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慰,两只小手在他的大掌下变得和他十指紧扣。

  女孩儿溢满泪水的大眼睛映出了他的欲望,不觉心疼的吻干她眼里的水渍,松开她手,把她搂抱在怀里。

  “小丫头,很想去是吗?”他又问。

  女孩儿倔犟地侧着头不看他,死咬着牙不说话。

  男人拱起身子,拉开距离剧烈地撞击着她,像是惩罚她的不训,却带给她一阵阵致命的酥麻。“求我。”他低声命令着她。

  她仍是抵死不从,任泪水流下两颊,只是紧咬着下唇不出声。

  “倔犟的小丫头!”他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把她腿打开最大的限度,让她细白的小腿儿缠到他的腰上,坚硬的巨大在她身体里又开展了新一阵的猛裂撞击,终于抑止不住的求饶声从她嘴里溢出来:“疼!”

  女孩儿软糯的声音像是更刺激他的野蛮掠夺,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撞击,女孩子如在深海中随波起伏,突觉痛疼中夹杂着酥麻的快感一阵阵袭来,让她呼吸困难。男人努力克制着那瞬间的爆发,绵长的吻从颈间到胸前的粉红花蕾。

  “求我!”他再命令着她。虽如低语,口气却是不容反抗。

  女孩儿不觉攀着他的肩,低声哭喊着:“叔叔!”

  进入体内的硕大又发起新一轮的冲刺,也带给她一阵阵的酥到骨子里的战栗。这样的软糯轻语更刺激得他失控般地掠夺,仿佛要把带着她碾碎,溶入骨血。更加引起她的迷乱挣扎,娇喘连连,额上也浮上了密密地汗珠儿。

  突然间,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口里不住地发出呻吟和哭泣声混在一起愈发不可控制起来,在他剧烈的撞击中只觉被抛入了无际的天空般,魂飞魄散,天地变色,莫名的快感袭遍全身,直达脚尖儿。终于,在一声尖锐的哭喊声中,整个人化成了一泓柔水。

  男人被她的阵阵抽搐刺激的更加难以克制,一阵快似一阵的撞击让女孩儿失去了意识,而他终于在那几近疯狂的瞬间达到巅峰。

  在晕厥过去之前,女孩儿悲哀的想,自己怎么就成了孙猴子,终究是没能跳出他的手掌心儿。

 


第47章 红墙内
第二天,他还是让童童随着电视台的摄制组走了。

  他细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行李,帮她补齐了需要带的东西,并嘱咐她带件棉袄。山区的初夏夜里还是很冷的。

  临下楼的时候,她搂着他的腰赖在他的怀里忽然有点不想去了。虽然近在咫尺,却困为他太忙,俩个人反而极少有这样温馨的时刻,他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留恋。

  他低笑,吻着他的眼睛,告诉她要随时发短信汇报情况,每天晚上要打平安电话。然才后放她下楼离开。

  事实上,一共才一周的时间。

  他只是不想让她和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一起去。他这个人是有一点轻微洁癖的,容不得他喜欢的人有轻微的精神上的背叛或是不忠。他是相信小丫头的,只是,一想两个人要耳鬓厮磨地拍一个星期的片子,他就心里不舒服。但是陈晋南怎么好把这点小心思暴露出来,借由收拾了小丫头一晚上,仍是便故做大方地同意她去了。


陈晋南带童童回京城的计划一拖再拖,主要是市里的事儿太多,活动一个接一个按排,他根本走不开,眼看到了六月份了,只好对徐光忻说,把所有的日程调整一下,能提前的提前,能拖后的拖后,给他让出三天的时间他要去京城。

  童童临走前给姐姐以璨打了电话,她没有说具体的事儿,只是说会去京城看她。

  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的时候天是阴着的,下着小雨。

  童童随着陈晋南走下舷梯,觉得有点凉,身上不觉瑟缩了一下,陈晋南把她往身边一拉,拥她在了怀里。

  是一个穿深色西装的年轻人开着一辆军牌轿车来接的他们,看起来和陈晋南很熟。

  童童没有来过北京,只觉得车子转来转去走了好久,像是到了郊外的某个地方,最后才进到了一个红墙青瓦的大门里,有卫兵把着的。

  门内好大一片风景。湖泊山丘无不错落有致,绿树成荫别有一番洞天,一幢幢独立的老式别墅隐在绿荫从中,影影绰绰,真是个幽静异常的好地方。

  车子进了大门又转了几个弯,才绕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小院门口的警卫显然是认得这车子和陈晋南,打开了院门并向他们敬礼。陈晋南摆了下手回了个礼就进去了。

  走到屋子的门口,他回头拉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呢。”

  童童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小手儿在窝在他的大掌里,有些汗湿。陈晋南知道她紧张,低笑吻吻她的脸孔。

  陈家爷爷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摆棋谱儿一边等他的小孙子。

  陈晋南之前和他通过电话,告诉他要带一个人回家给他看。老爷子事先也不知道准信儿,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陈豫北的,所以是做了认曾孙女儿的准备的。

  关于唐家丫头的事儿不能怪他,起先是柏菁张罗联姻的。出了事儿以后,唐家老爷子觉得对不起这个老战友,倒是真心实意地道了歉,并发配了唐梦歌。

  陈老爷子也觉得唐家丫头实在是做得过份了,他陈家的小孙子是什么人啊,那是人中蛟龙,是精英中的精英,能是你一个唐家丫头能挟持的了吗?还差点害的他这个小曾孙女儿送了命。亏得唐家爷爷和他这些年的交情,否则就算他能饶了他们,他两个孙子也不会答应啊。做女人不能太贪心,更加不能强势,像他那过世的老伴就好,老老实实跟着他一辈子,没什么额外要求,替他守着家,养育着孩子。人家年轻时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读书识礼,也是人尖尖儿呢,可是就是不骄纵,不持宠,守着本份。

  门口传来响动。他抬眼便看到自己那高大挺拔的小孙子带着一个女孩儿进来了。那孩子个子不高,单薄的身材像是没几两肉,怯怯地跟着陈晋南的身边,两只大眼睛倒是透着股子慧黠劲儿,小脸儿粉嘟嘟的,一身白色的棉质衣裙倒是干净素雅,嗯,挺招人疼的。

  陈晋南上前叫了声爷爷,便把童童拉上前说:“这是童童。”然后推了童童一把。

  童童上前半了个鞠躬,规矩地着了声:“爷爷。”

  陈爷爷向她瞄了两眼,沉声说:“来,坐吧。”

  这辈份儿有点乱。按理说,这是陈晋南的爷爷,她又叫陈晋南叔叔,应该是再晚一辈儿才对。可老爷子像是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一边把眼盯在那盘残局上,一边寻思着往哪儿落子。只是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女孩儿。

  陈晋南拉着童童在老爷子对面坐下了。有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上来给陈晋南上了茶,并给童童拿来一杯橙汁,然后安静地退下,非常训练有素。

  陈爷爷一边落一下子,一边问了她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童童一一答了,陈爷爷似轻微地叹了口气。

  陈晋南笑笑说,爷爷,让她上去休息一下吧,这孩子有点晕机,我和您杀一盘吧。

  随后一个中年的女管家模样的人来接过行李带童童上楼。陈晋南轻轻地拍拍她后背,意思是说放心,自己则扶着爷爷一起进到了书房。

  管家带她进到一个房间,笑眯眯和她说:“这是阿南的房间。我姓吴,你叫我吴姨就好,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一声儿。”

  童童点头说着“谢谢”,顺手放下书包,看到这房间很宽大,家俱就和楼下的客厅一样,都很奇怪,是那种很大很笨重的款式,应该是上个世纪流行的,但都很耐用,很大气,保持的也很完好很干净。

  宽大的木床也是很老的款式,却很结实,书桌也是,木质边缘磨的油光程亮。她细看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小学初中的课本。她听陈晋南断续说过,他是在京城上的学,想必是他以前上学时用过的。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和那个人一样,透着洁净清爽。她有些累了,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英文的百科全书,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书房里,陈老爷子在和小孙子对弈,但是脸色有些阴沉。

  “爷爷,您要和我保证是同盟。”

  陈晋南显然是告诉他了事情的真相。

  这在老爷子看来简直是一场闹剧。大孙子多年前结婚对象的遗孤居然不是孙子的骨血,而十八年以后小孙子竟然向他提出要和这个小女孩结婚。真是荒唐!

  他想大声斥责这小孙子不懂事儿,不懂政治。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小孙子眼中的企盼。又想到刚刚那小丫头叫爷爷那软糯的声音,竟有些心软。

  当年陈家的反应是有些激烈。这孩子生母死的也太惨了点,小丫头挺无辜的。

  “阿南,我不是反对你要她,但是这孩子太小,怕不定性。一个政治家,是需要有稳定的婚姻的。”老爷子思索了半天,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态度。说实话,别看老爷子九十岁了,可是脑筋仍是一流,耳不背,眼不花,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是他那些老伙伴儿堆里的一朵奇葩。

  “我知道。我会努力让我们的婚姻幸福。可是爷爷,我需要您的祝福。”

  如果老爷子不站在他这边,父母那关就难过了。

  “唔。”老爷子举着手中的炮,在指间磨擦着,半闭着眼睛像在沉思。寿眉微挑,又开口道:“我不反对,但也不支持,我只能是这个态度。回家和你父母谈谈吧。”

  陈晋南叹息。爷爷能有这个态度已经在他意料之中了,好在小丫头还小,他还有时间。

  想了想,又似不甘心。在老爷子手中的炮落子后,便又极认真的,缓缓地说:“爷爷,谢谢您。不过,求您别再给弄人往我身边搁成不?”千万别再出现一个唐梦歌。

  老爷子似挺不满意他这话,瞟了他一眼:“哼,我才没那闲功夫!”

  陈晋南嘴角一扯,觉得目的达到了,也不再说,想着这局棋怎么才能让老爷子赢的舒坦而不起疑心。

  “小子,弯弯肠子越来越多了!”老爷子一把将死,高兴了半分钟就寻思过味儿来,便推开棋盘斥骂。

  管家吴姨恰在此时敲门进来问是否开饭。

  陈晋南随着爷爷走出书房,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丫头扒在书桌上抱着本书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看得陈晋南忍俊不禁。上前一手抚上她的脸,另一只手却已经把她搂在怀里半抱起来。

  “丫头,起床了。”

  童童迷迷瞪瞪睁开眼,答应着就往外走,被陈晋南一把扯住:“去洗把脸。”他指了下卫生间。

  晚餐是韭黄豆腐干炒肉丝,炒笋尖儿、蜇皮肉丝炒绿豆芽、还有雪里红肉末,氽萝卜丝黄花鱼丸子,主食是小米粥,小麻酱咸花卷。非常清淡爽口,挺像林家的口味儿。而陈老爷子似乎只喝了半碗丸子汤和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一个小花卷。每样菜只是像征性动了一口。

  童童并不知道这老爷子的真正身份和官职,只觉得他很威严,却又不是吓人的那种,沉着声说话时和陈晋南像极了。

  童童虽然感到有些拘束,但睡了一会儿加上中午没吃什么东西,也确实有些饿了,便吃了两碗粥和两个小花卷。添饭的时候,她看到管家吴姨抿着嘴露出笑意,略有些不好意思,刚寻思是不是自己有些失礼了,便看到老爷子把面前的炒笋尖儿挪到了童童面前。

  童童一愣,微红着脸忙说:“谢谢爷爷。”

  陈晋南低声笑:“爷爷喜欢你多吃饭,女孩子不要节食。”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童童闻言,娇憨地看着老爷子笑了,露出两排编贝一样的牙齿和两颊甜甜的小酒窝儿,让老爷子一下子闪了神儿。

  这笑脸怎么和逝去的老伴年轻时有些神似!

  晚上童童住在陈晋南以前的屋子,陈晋南一边吻她,一边哄她去洗澡,她精神高度紧张加之有些疲倦,再想想明天还要去见陈晋南的父母,便在万分纠结中冲了澡,倒在床上先睡了。

  陈晋南低声轻笑,坐在她身旁拍拍她,轻吻着她的脸,等她完全睡熟了,才替她拉好被子出去了。

 

第48章 侯门深处
陈晋南还是连夜赶去了父母那里。他不敢冒险,也不想父母从别人口里听到事情真相,他匆匆赶回大院陈将军那栋别墅,面对父母很谨慎地说了童童不是陈家孩子的事实。

  事际上,在他进门儿之前,父亲陈伯康和母亲柏菁已经做了各种猜测了。因为老二陈西从B市回来以后,言语不详,只说见着了那孩子,但是陈晋南拒绝透露任何情况,因而认亲未果。

  陈伯康倒没说什么,只是安慰她说儿子自会回来说明的,不用着急。但是柏菁可坐不住,分析来分析去不觉产生了怀疑。

  首先女儿是个急性子,且从来就不是个什么会有弯弯绕的人,如果真是弟弟不愿透露,她怎么着也会想着法儿弄明白再回来的,而不是像这样一声儿不吭就回了京城;其次是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而小儿子还这样捂着盖着的,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儿;再就是老大陈豫北的态度就更暧昧了。如果是他亲生女儿,出了那档子事儿,就他那阴郁的性子没把唐家给拆了都已经算是给了老爷子面子了,那孩子怕也早就接回自己身边,而不是放在那儿让他弟弟给紧护着。就连当年默默那丫头带回来时他还宝贝成那个样子,更别说这个亲生女儿了。可是这哥俩儿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这就透着诡异了。

  所以柏菁想来想去仍是不太放心,便一再催着儿子回家。

  其实柏菁对唐梦歌的事儿挺后怕的,唐家这丫头着实有点狠。豪门世家的争斗她看多了,但是没有人敢轻易拿人命开玩笑的,更何况这还是陈家的骨肉!她倒是不怕唐梦歌拿到陈晋南搞女人的把柄,现在不管是经商的还是当官的,哪一个没有几段风流韵事。更何况陈晋南还没有结婚呢!她后怕的是万一那小丫头真熬不住承认了和儿子有点什么,且不说唐梦歌达到了目的,光是一个亲叔叔和侄女乱伦这一句谣言就能让陈晋南永世不得翻身了!

没想到的是那小丫头那样倔强,宁死不屈,还那样羞辱了那两个人一番,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所以虽然没见到童童,但是柏菁心下对这个孙女儿还是很期待的。

  但是陈伯康将军心里想的却是和夫人有点出入。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不在身边的缘故,他对这个小儿子没有当年对大儿子那样严厉。待儿子成年以后,他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时时关注他的动向。但在婚姻的问题上他有自己的原则,就是坚决不能找娱乐圈的女人进家门。这也是当初他反对陈豫北娶丁佳欣的一个主要原因。在他看来,传媒界也算是半个娱乐圈了,因而当年才会坚持把陈豫北送走。在很早以前柏菁看好唐梦歌,表示想要来当儿媳妇时,他没有反对,也就是担心儿子万一把持不住,弄个什么明星模特回来挑战他的底线,那他和父亲的老脸就没地方搁了。唐梦歌好歹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子,总比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要强得多。其实,在政坛上纵横多年的他,倒是看得更通透些,认为裙带关系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牵制。在当今这种物欲横流的大环境下,弄不好就会因着和一个人有着的各种微妙的关系而被莫名地牵连,所以他并不是十分赞成柏菁的行为。只是因为他尊重柏菁,加上陈唐两家的关系,他才默许了。

  当陈将军和他夫人各怀心思坐在家里那若大的客厅里,静静地听陈晋南讲述事情真相后,母亲柏菁是失望的。前些日子为唐梦歌的事情,这兄弟俩断然和唐家翻脸,一时间杀气腾腾,大有肃清唐家在Z省残余势力的架势时,她都一直装着不知情冷眼旁观,那时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小丫头是她的亲孙女,现在听小儿子这么一说方才明白完全是她自做多情,心下不仅有了更多的疑惑,但聪明如她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震惊之余便是恼怒。

  如果当年不那么坚持把陈豫北送走,这孩子不就姓了陈?陈豫北还差点送了命在西藏,现在这个私生女居然又变着法子想进陈家的门!

  但是有了陈豫北的教训,柏菁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没什么表情地等着儿子和她开口。也同时等着看陈伯康的态度。

  陈伯康没有明确表态,他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只是淡淡地说:“明天把那孩子带回家见见吃顿饭吧。”

  当年因为陈家拒婚,把陈豫北发配西藏,这孩子失去了亲生母亲,严格地说,与陈家不无干系。虽说当年他们不知道丁佳欣怀着孕,但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明白了陈豫北多年不原谅父母的原因。如今小儿子的坚持让他觉得这事不易闹僵,从前阵子小丫头出事儿那会这兄弟俩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是相当重视这孩子的。就当是故人之女见一面吧。

  柏菁看到陈伯康个态度,表面只是淡淡地符合着点点头,然后推说累了,让他爷俩儿说话,转身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陈晋南想了想,便跟着上楼敲敲门进去了。

  柏菁其实很生气,确如陈西预料的一样,她不能容忍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进陈家的门。这女孩子的出身竟连她的母亲都不如,又比儿子小那么多。这个儿子真是太不像话,就这样不经她同意就要把人带进了门,逼着父母承认她,简直是目无尊长。

  她盯着走进来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冷然地说道:“晋南,你听好了,这个孩子我们陈家可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照顾她,承担她,但是其它问题免谈,我相信你父亲也是和我同样的观点。”

  陈晋南身子一僵,站在那儿,久久不动,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道:“妈,我知道了。”然后也不再说什么,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柏菁从来都不会公开反对丈夫的任何意见,她出身世家,懂得尊重丈夫是做夫人的本份,有意见她会用外一种方式表示出来。但是今天不同,这个私生女,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前一阵子为反贪局事件,吵吵嚷嚷地以为她是陈家的孩子,现在可倒好,又变成了小儿子的女朋友!这还不说,关键是这女孩子是个地道的私生女,父不详,怕是连陈豫北都不知道她父亲是谁吧!女孩子家重要的是家世清白,这孩子的身世乱成这个样子,陈家要是接受这么个儿媳妇,那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