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就有了好一阵子的静默,孔泽瞿到底觉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四十了,玉玦才将将二十,鲜嫩的能滴水儿的姑娘,怎么能跟个老头子,心里到底有坎儿,说了那么一句就觉得再说下去真的有些个不要老脸了,这么好几年了一直觉着玉玦是个孩子,想着连定性都没有的孩子说起来喜欢跟过家家一样,谁知道现如今那孩子长成了那样,还依旧那样盈盈看着自己。
西班牙的时候这孩子那么个缠在自己身上的馨香软馥有一阵子简直是孔泽瞿的噩梦,所有的意想不到都发生了,孔泽瞿真是觉得造化弄人。
穆梁丘想起玉玦家里的事情,想起孔泽瞿家里的事情,这两人若是在一起,两个家族的关系就跟毛线疙瘩一样越来越乱,本来想说来着,可觉着既然他哥都这样了,说那些也就没有必要了,他哥的心思向来比他还要缜密,他想到的人家肯定是想到了,而且这人向来是个办法多的,事情棘手,可还是能解决,于是就悄悄,一会儿之后终于察觉了他哥的不自在,于是失笑,然后说他还忙着先走了。
穆梁丘走后,孔泽瞿一个人站了好一阵子,其实穆梁丘想的那些孔泽瞿都知道,只是和穆梁丘想的不同的是他没有什么好招儿。这件事情上他走了将自己逼到死路的那一条,任何招儿都不管用,可能在第一次看不得那孩子掉眼泪他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那条路上。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是想起来心口发疼,也跟对穆梁丘说的那话一样,他怎么都能活下去,可他怎么看着那孩子伤心。
这个男人四十了,若是二十岁的玉玦碰上二十岁的孔泽瞿,即便玉玦怎么伤心,甚至死掉,孔泽瞿都不会看玉玦一眼,可现在这个男人四十了,因为他四十了,他才能将玉玦养大,才能看不得玉玦伤心。
玉玦该向老天爷感谢这个男人今年四十了。
站了好一阵子之后孔泽瞿进病房去,玉玦已经睡着了,之前所有的不能现在好像都能了,向别人说出来好像向世界都承诺了一样,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可以随意碰摸了。孔泽瞿伸手,怕惊醒玉玦,于是只将手放在玉玦的头脸上方,手指虚虚的在半空中从玉玦的额头眉眼到鼻嘴唇都摸了一遍,摸了一遍之后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哪哪儿都合他心意。
太阳已经照的老高了,病房里整个都是亮堂的,孔泽瞿将玉玦的脸整个用手指丈量了一番之后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这样看着和变态一样,真是不成样子的很。
啊哈,这个男人,古板老旧成这样。
孔泽瞿一进病房玉玦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孔泽瞿的手放在字迹头脸上的时候她强忍住好奇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手那么大,脸上的光都遮住了,等这人收手之后,玉玦睁眼,像是终于逮住了一样细细的笑,看孔泽瞿背手站着一脸严肃镇定的样子,玉玦乐,“给你摸我的脸,摸吧,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孔泽瞿恼了,瞪玉玦,玉玦气都上不匀称哈哈笑。
作者有话要说:想着怎么吃掉大灰狼。。。。。有点难。。。。。
下午是不是要更一章 这也是个大问题
总之“评论过百会双更”是真话!!!
如果对唐尧感兴趣,请去看《妖娆,成精》
如果对柴毅然感兴趣,请去看《花重锦官城》 虽然没完。。。
如果对穆梁丘感兴趣,请去看《差上天了》
如果对雷让感兴趣,请自行YY,我差点先开雷让的强强咸蛋。。。。
第36章 昏睡
玉玦的身体真是太弱了,在西班牙养的那些经由这一次完全消耗没了,甚至连底子都伤了,第二天的时候还能说笑,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连饭都吃不下了,哮喘也持续有发作的兆头,人也开始发烧,整个疾病就好像蓄好了势只等着回头反扑压你个措手不及反抗无力。玉玦还真是没有力气反抗,于是那些个不好的东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了这孩子,这孩子开始进入昏睡期,开始有下呼吸道感染和肺部感染和多器官衰竭的症状,一时间就是要让家属准备后事的节奏,人也从普通病房转到重症监护室。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压根没想到一个外伤能严重到这里,孔泽瞿更是错愕,才刚刚能笑能说,到了晚上怎么就怎么也叫不醒了,甚至嘴唇起皮脸蛋完全成了病色。
玉玦在三四个小时内持续反复哮喘发作,本来已经就有了器官长时间缺氧衰竭的症状,又受了那些个外伤,一送到医院医生就说病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清醒,需要放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玉玦奇迹般的醒了,医生不可思议只是临床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于是就顺从病人身体状况。
玉玦忍过了那些个疼和死一样的难受,用尽全身的力气清醒过来,她怕万一她不清醒过来孔泽瞿担心,她那么爱孔泽瞿,连孔泽瞿会担心都担心。看见孔泽瞿眼睛里的血丝的时候玉玦庆幸好在她醒过来了,只是到了晚上就再也支撑不住,一松下来,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已经过了两天,玉玦没有醒。
孔泽瞿整整三天都没合眼了,医院里玉玦生死未知,医院外该他干的事情他必须要干。大的变故就要发生,这场变故是他主导的,大小细节有人都会问他,排兵布阵一个子儿都不能错了位置,倘若稍有差池,带来的后果不可设想,严重的话现有的政治格局都会发生变化。
不眠不休,这是继三十年前那场浩劫给孔家的后遗症之后他第二次主导一场变革,那时候他年轻,虽然那时候状况比现在难得多,可心不累,只有一股子往前冲的劲儿。可这一次孔泽瞿发觉自己心累,就算这一次主动权在他手上他也心累。
孔泽瞿知道,累心的是还躺在医院的孩子。这男人是个女相,大眼挺鼻,嘴唇又不若寻常男子那样,就很看不出年龄,头发也一根杂色都没有,脸上也没什么时间的痕迹,后背肩膀结实腰身挺直,长腿也看起来永远有力。只是这回就短短几天,唐尧忽然就在孔泽瞿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没说话给拔了之后,几天后发现有好几根一齐出现了,唐尧再要拔,孔泽瞿没让,说也是该出现的年龄了,拔了做什么。
如此,那么个精致气度仿佛时间的妖精的男人身上终于留了一点岁月的痕迹,只是这些痕迹本可以没有的,几个弟弟看着都惋惜,可孔泽瞿顾不上这些个,玉玦昏睡了快有十天了,过了今晚就是十天。
“梁丘,你和小让去一趟西城把法师请来。”孔泽瞿终于坐不住了,再等下去躺着的孩子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穆梁丘于是就和雷让一起去西城了,留下唐尧和孔泽瞿,唐尧一方看着玉玦,更多的是看着他大哥。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很能让孔泽瞿上心,父母不能,兄弟姐妹也没有那么能进得了他的心,若非他是他大哥养大的,恐怕父母兄弟之情就淡的不能再淡了。连父母兄弟都不很能让他有大的情绪波动,可这回他却是有了陌生的情绪,他这一生少年时期都没有恐惧死亡的时刻,到了这个年岁却是开始重新认识这个词语。
漫长的岁月里,能有个伴儿让心有个安定的地方该是很好的吧,孔泽瞿想,前四十年他是不想这个问题的,没什么人或者事能让他有这个想法。如今下定决心想过过别人的日子,却是老天爷都不帮。
老天爷不帮的事情多了,他还是这么走过来了,躺着的孩子不能就那么躺着。
唐尧和孔泽瞿是坐在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的,整个走廊都没人,这一层就只有玉玦这么一个病人,于是他就得以看见孔泽瞿这会儿的模样。
这会儿孔泽瞿只看着病房门板上面挂着的显示屏,那上面有病房里面躺着的人,躺着的人周身都插满了各种监护仪器的管子,很看不清那脸蛋,只是孔泽瞿还是看的专注,眼睛都很少眨,只维持了个仰脖子抬眼的动作,半天了没有其他动静。
那么个男人,那么个长相和地位的男人,维持了那么个无望的动作看着真是叫人伤心极了。唐尧知道孔泽瞿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看见这样的情景就更加伤心。这几天他知道他哥睡得很少,从医院进来的时候就很少合眼,在外面的时候更是很少合眼,已经将最顶尖的医生都叫来过,可所有人的说法都一样,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难以诊断或者治疗,所有医生的说法都一样,治疗也一样,仔细监测正常用药就可以,只等病人自己醒来。
可病人醒不来啊,那孩子该是累极了吧,孔泽瞿想。这几天他仔细回想玉玦在的那些时间,直到那孩子长成少女之前他的记忆竟是模糊的,很记不起之前这孩子的长相,也记不起她做过什么事,只是觉得挺乖的,他说过的都做得很好,再旁的就没有了。
隐约想起来好像那孩子来初潮的时候蜷在地上哭,无意被他看见他竟是因为她哭而给打了手掌心,再好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记忆清晰的时候就是这孩子亭亭长大的时候了,好容易长大了,他还是让她那么伤心。他是养大了她,可他一直把这当做他工作之一完成的,为了给南边儿的家族养个族长来完成的,并未将个孩子当孩子养,也从来没意识到在这遥远耳朵地方这偌大的世界里,若是说起来他可能是这孩子唯一的亲人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竟是从来没有给过那孩子一点点温情,哪怕抱一下呢,好在她终于自己长大了,还长得这样好。
孔泽瞿就很少想过去,可这么几天一直试图回想玉玦的过去,真是少的可怜的记忆,于是这人就更少说话了,时常在沉默中,他试图在记忆的夹缝里搜寻玉玦。
孔泽瞿的眉眼很是漆黑,眼睛又大,睫毛也很长,加上孔家的家族特征就是深眼眶,于是孔泽瞿沉默的时候因为这长相就显得格外忧郁,先前因为他在外面也并不看人也并不和很多人交往,于是就只是疏离感,这回在医院,这种气质一下子显露出来,只将旁的一干人等看的心惊。
天快亮的时候,穆梁丘和雷让回来了,法师已经请来,这时候正在穆梁丘那里。
孔泽瞿听了信儿起身往出走,到穆梁丘那里终于看见良卿法师。
“贫僧不问世事多年,不知施主以何将贫僧带到这里?”穆梁丘并没说到底请良卿法师干什么,只是法师经过李卫江那一茬就很是不喜被请出寺庙。
“有一事相求,还请法师将这佛骨舍利开光。”孔泽瞿说话,着站着的孔南生将檀木盒子放着的东西拿来。
看见盒子里的东西良卿法师暗暗叹息,等他被放回罗法寺的时候,他叫僧众夜半偷偷去后山搜寻过这舍利,找寻了这么些时日没想到早就被人拿走了。
孔泽瞿是在玉玦醒来的那天着人去将舍利找来的。东山的那基地,审讯室都是有监控的,玉玦从被关进去到怎么受折磨的那些他全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就下定决心要将这些做大的家族都清楚掉,无视王法到这种程度,再是不能存在。当然,他也看见了玉玦说的话,虽然听不见声音,可还是能看见口型。孔泽瞿想了很久,当夜就让人去那后山,带了闻思修指了地方,挖出了玉玦埋着的舍利。
现在已经想不起看录像的时候的心情,只是不知不觉就恨得眼睛发红。
孔泽瞿原本对于玉玦的命格半信半疑的,只是这回已经昏睡了十天,于是终于将法师请来,不管行不行,到底算是一个招儿。
“这舍利乃是佛祖真身所留,理应供奉在寺里享于众生。”孔泽瞿将东西拿出来了,良卿法师却是这么说。
“还请法师开光。”孔泽瞿依旧是这么一句话,已经带了些强硬,今天这法师若是不开光,恐怕他也是要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的。
良卿法师叹息,他是不愿意将佛祖真身开启的,佛祖真身一直在罗法寺供着,即便在地宫的时候也有无数影壁护着,这回无奈开出来,当然要留在罗法寺,只是谁都没料到有了这样的事情,浮世贪欲无数,这回却是在佛祖跟前显了,而且历代罗法寺主持都将佛祖舍利守的很好,到了他这一代,却是将舍利遗失还造成佛门惨事,实在是圆寂之后难以交代。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佛祖真身舍利需众人供奉方能长久,地宫时无数影壁,开到世上需众人日日香火,留于一人之手佛祖真身舍利不久就会殒了。
“佛祖真身舍利,即便你日日香火,一人之力怕是不能够。”良卿法师这么说。
“还请法师开光。”无论法师说什么,孔泽瞿就只有这句话,不管如何,这佛祖舍利他一定要开光,而且是非开了不可。
室内一时间就无话,法师和孔泽瞿僵持不下。
“倘你能保得舍利不外传,且经了这一世将舍利还于寺庙,贫僧方可将舍利开光。”
“法师放心,舍利必不外传,用完即还。”
“佛祖舍利需供养方能长久,如一人供养,龙子血可暂时护着佛祖舍利。”
这屋里其他人都看着孔泽瞿,这世上龙子血就只有大先生和孔泽瞿了。
孔泽瞿无言,半晌着人拿了刀具,“请法师开光。”
良卿法师无奈,以罗法寺之力护舍利不住,今日非得要将佛祖真身显世,今日若是那造成佛门惨事之人想要舍利开光,那他宁可立时去找佛祖也是不能从了的。
于是开光事宜准备妥当,孔泽瞿也洗手焚香之后,伸胳膊,待法师将自己腕子割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滴在那舍利上面然后快速消失,随着血滴的越来越多那舍利一点点亮白起来,最后流了况约半杯之后,舍利终于发出盈润如同暖玉一般。
“供奉需每月一次,少生恶事,望施主这次不要让浮世染血太多。”最后法师对孔泽瞿说。
孔泽瞿只深深对法师鞠躬,却是没有承诺,法师最后一句话他可能做不到。
原样儿将法师送回去,孔泽瞿将那舍利带到医院,等一天一次的探视时间的时候,孔泽瞿将舍利绑在玉玦脖子上,“快点醒来吧。”这人抚了抚玉玦脸蛋,孩子睡得无知无觉,一室安静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孔泽瞿遂安静关门走了出来。
玉玦是在三日之后醒来的,不知道是该到醒来的时候了还是那佛祖舍利显了灵,总之是醒了,醒了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梦里来来回回只有孔泽瞿。
玉玦一醒来,孔泽瞿正是忙的时候,已经快到过年的时候了,所有人都等着过年,只有孔泽瞿一干人等比往日更加忙。抽空到医院的时候恰好碰上玉玦醒来医院忙乱的时候,好些个医生护士正在病房里。
孔泽瞿不能进监护室,就只是在外面看着,看医生和护士记录各种问话,等一圈人散开的时候玉玦侧头找寻孔泽瞿,孔泽瞿却是转身走开了几步,好一会之后才又转到那病房跟前,虽然监护室里面看不见外面。
只要人一醒来,虽然还是在监护室监测各个器官情况,可到底是醒来了,情况稳定之后就只剩下养护。
玉玦从监护室被推出来的时候看孔泽瞿,这人像是长久的沉默都不会说话了一样,只看着她。玉玦从来不知道孔泽瞿想什么,只是这会儿就忽然觉得这人着了大急。
作者有话要说:这点终于完事儿了!
有娃说她老是留评为毛从来不两更 屁啊 明明两更过 还有啊还有啊 说是评论过百两更 先因为评论过百后结果是两更 评论老是不过百我也没治啊 ╮(╯▽╰)╭ 倒是两章合起来过百了 因为这 我还老是纠结咧 到底两更不
每日一吆喝“评论过百两更”
第37章 按摩
“你还好么”玉玦勉强开口,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在病房里躺了十几天,真的是所有能消耗的都消耗光了。
孔泽瞿只跟着推床走,听见玉玦的话只微微摇头,一时之间话说不出来。
玉玦本想再问一两句的,腹腔里的气力一点都没有,于是就罢了说话的念头,只摸索着将自己手搭在孔泽瞿放在床边儿上的手上。
孔泽瞿依旧只走路,搭在他手背上的手细瘦的只剩骨头,手背上的青筋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一路将玉玦推回病房的路上孔泽瞿只是没说话,等到了病房医生叮嘱家属注意事项的时候这人一时间简直震惊。掀开被子撩开衣服之后,玉玦的身体露了出来,躺了这么些天,这孩子的骨头和肉已经分里了,稍稍将腿曲起来之后只有一层松松的皮肉掉在骨头下面,肌肉已经完全萎软下来。
孔泽瞿一时之间控制不住,盯着医生要医生给个解释,医生说了情况,说只要下床开始走路肌肉很快可以恢复其原来弹性和形状,医生说了很多,孔泽瞿其实已经听不进去了,到底为什么给个孩子这么大的罪受。
不管孔泽瞿每天做的事情多么复杂叵测,可他的真正认可的人就那么些,这人从来不与家人往来,身边最亲近的也就只有孔南生穆梁丘这几个,孔泽瞿亲近的就这么几个,玉玦亲近的自然也就这么几个,算起来家人也就只有孔泽瞿了,于是照顾玉玦的事情也就只有孔泽瞿了。
其实宁馨是要来的,唐尧也是要让他妈来的,到底伺候女孩子,可孔泽瞿一一都让回去了,只在夜里玉玦睡着的时候重新将自己腕子上的伤口豁开让那舍利吸了更多的血,这男人很不相信这些个东西,然现在突然就将自己的血弄的溪水一样的流。
玉玦遭了这么大的罪,依着孔泽瞿以往的性子,罪魁祸首该是要生剐了千百刀的,只是到底上位的是他兄长,且他的位置也再是不能做出那些个,只雷让有天说这世上事故发生的恁多,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孔泽瞿什么都没说,于是隔天就听到信儿说李家小儿子大半夜喝完酒出来在四环被车撞了,碾压的不成人形,脑浆血浆浸的那地尺来深,天亮了才被发现。孔泽瞿跟众人一起去吊唁的时候李家老大在人群中看见孔泽瞿,下意识的摸上自己脸。
病房里。
孔泽瞿暂时不在,唐尧领了闻思修来看玉玦。玉玦现在还不能下床,伤了器官,身体弱的厉害,所以依旧躺在床上,只是精神还挺好的,看唐尧和闻思修来很高兴。
“快点进来啊,在门口干什么。”玉玦一个人躺床上无聊的很,听见门口的动静儿转头就看见唐尧再门口探头探脑,于是招呼。
“看看我哥在不在。”唐尧明明知道孔泽瞿不在才来的,却是挑着眉毛这么对玉玦说。
玉玦有些羞赧,知道唐尧说的什么事儿,医生让她尽量躺着不要有大的动作或活动以免给心脏更大的负担,于是她就一直躺在床上,但是生理问题还是需要解决。前天她要上厕所的时候孔泽瞿抱了她去洗手间,结果她还坐在马桶上唐尧就那么大咧咧进来了,孔泽瞿一时恼怒,直接将唐尧轰出去,这病房一时间也禁止探视。
“啧啧,你可是厉害了,我哥是什么人都给你把屎把尿了。”唐尧简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闻思修都还在,这人就口无遮拦。
玉玦听唐尧这么说,气的不行可心里是真高兴,简直就要感谢这次她生病了,孔泽瞿这两天的样子真是让她瘫了都愿意。但是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气唐尧的口无遮拦,于是就扳了个绷不住的生气脸蛋。
“啧啧,看我哥给你把屎把尿的样子高兴了就笑呗,装啥。”
于是玉玦也绷不住了笑开,“不要瞎说。”
闻思修对于玉玦在他身边被掠了去很是自责,这人从玉玦进了医院开始就一直要来医院,只是一时间大家都忙着没人顾上他,现在唐尧有点空儿就领了来。
“要是我小心一点,你也不会成这样。”这人执了玉玦的手愧疚的简直要掉下眼泪来,虽然顶了一张中国人的皮,可闻思修内里完全是法国人,感情丰富,这么说的时候显见着愧疚的头都抬不起来,眼眶都泛红。玉玦真是瘦了太多了,脸小的只有一点点,跟在西班牙的时候简直是两个模样,闻思修怎么能不愧疚。
“思修,你真的一点点都不需要愧疚,这里又不是法国,就算你看着我被绑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反倒是庆幸你没有被一起绑过去。”玉玦看闻思修这样,反握着闻思修的手安慰。
玉玦这么说,闻思修依旧愧疚,他到底是个男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这人大伤,于是很是失落,再加上玉玦现如今的样子,一时间难受的不能自已。
“帮我把床摇起来。”
玉玦上半身稍稍起来了一点,揽了闻思修的脑袋亲了亲,“真的和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唐尧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住了四年,只瞪大眼睛看着玉玦这种洋派的动作,站在门口看看孔泽瞿来了没。
好在孔泽瞿没来,那两人也马上就分开了,只是闻思修本来是学医的半途转了专业,对于康复还是很了解些的,于是就开始隔着衣服给玉玦的大腿做肌肉刺激,从上到下的一直按摩。
说实话,一个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玉玦还是多少有点不习惯,只是看闻思修这会儿非要做点什么才会安心,于是玉玦就让闻思修给自己按摩。
唐尧已经不敢看这两人了,自己站在门口心惊胆战,要是他哥来了可怎么办,现在这情况要怎么解释,他是忘不了那几年只要去找过玉玦过后他爹总会抽他的事儿,那会儿他最多搭个肩膀,这会儿这是个什么鬼。
“分开,快分开你们!”唐尧心惊胆战了好半天,孔泽瞿没来,于是就放松站着了,结果听见脚步声猛地一回头就见孔泽瞿已经都自己跟前了。
他话是喊出来了,可孔泽瞿人也到了病房门口,唐尧又不敢动孔泽瞿,只转着身体试图挡住门口。
孔泽瞿一眼就看见了病床上的情景,闻思修还维持个单腿跪在床上的姿势,手还搭在玉玦大腿上。唐尧看见他哥眼睛瞬间一眯,于是也不敢挡了乖乖让开。
“在干什么。”孔泽瞿边走边问,两三步就走到床边儿上了,居高临下睨着床上的情景。
“思修在给我做康复。”玉玦尽量泰然的将话说出来然后示意闻思修将手拿掉。这几天的情况有点复杂玉玦觉得,孔泽瞿对自己好的不成样子简直,之前那些梦里的事情现在成真了,玉玦有些判断不来。她的态度一直是敞亮亮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只是孔泽瞿之前是无视后来是抗拒,现在突然这个样子她倒是有点模糊了,玉玦那么知道孔泽瞿,觉得不会因为自己病了一场孔泽瞿就突然转了心意爱上自己,多可笑啊,可笑的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孔泽瞿身上的。
“嗯。”孔泽瞿简单说了一个字也还是依旧站着。
闻思修将手拿开腿也移下来站好,动了动嘴唇想跟玉玦说什么,最后却是没说,反跟孔泽瞿说了对不起,他没看好玉玦。
孔泽瞿没说话,只维持个原样姿势站着。在唐尧看来他哥就是个就是你的错而且我不准备接受你的道歉的样子,于是快快拉了闻思修走出病房。
两人走后病房里就安静下来,玉玦看自己晾在被子外面的腿,连忙要移进被子里,这几天医生建议要尽量刺激肌肉的,只是玉玦觉得自己的松垮垮的现在实在难看,一直没让孔泽瞿碰过自己,现在闻思修按摩的时候确是被看见了,一时有点尴尬,想偷偷将自己腿移进去。
“乱动什么。”刚一动孔泽瞿却是将手放在玉玦腿上了。
玉玦动作一僵,眼看着这人将自己的裤子推到了腿根处,于是明晃晃的阳光下,她的已经皮肉和骨头分离的腿就那么露了出来,那样的腿像是已经上了年龄的老人的腿,一根棍儿上挂了一串皮。
“不要看。”玉玦真是觉得自己腿现在难看都极点,被孔泽瞿看见要难堪死,着急的脸蛋都涨红。
“再动。”孔泽瞿这么说话,没看玉玦,只是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了眼睛,捉住玉玦乱蹬的双腿,费力气的是玉玦,只是他好像废了大力气眼角逼得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