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便抿嘴笑。
繁花似锦,岁月静好。
直到快吃晌午饭了,两个人才从山上回了庄子,门口的时候恰巧遇见一同过来的宝音和伊尔木,两人听说胤祚在,便都下了马车行礼。
刚刚还满脸笑意,恣意随性的胤祚,这会完全成了个表情端庄,举止守礼的皇家阿哥,目不斜视,叫了两人起,就在没有多一句的话。
恩和看着好笑,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宝音娇柔的笑着道:“六阿哥既然也在,一会让我们尽些地主之谊,招待六阿哥。”
胤祚淡淡的道:“这到不必了,宫里还有事,我送了恩和过来就走。”
宝音往前略迈了一步,微扬起头,她那双大而美丽的杏眼就清晰的露了出来,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六阿哥何必这么急?”
胤祚的神情似乎越发淡漠了,撇了一眼宝音,并未说话,宝音还要说话,恩和有些不耐烦的向前迈了一步,挡住胤祚:“六阿哥说有事就是有事,姐姐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留就显得失礼了!”
宝音涨红了脸,声音也有些哽咽:“姐姐也是一片好意。”
恩和哼了一声,先前她看热闹是想看看胤祚的反应,这会胤祚表现的这么好,她就没必要在折腾下去,她有的是快刀斩乱麻的办法,朝着庄子里出来迎宝音的仆妇们道:“还不快把大格格扶进去?大格格先前伤了脑子,这会头还晕着,要是站久了旧疾复发了你们担待的起?”
众人忙应是,有两个过来扶住宝音,夹着就往里走,宝音挣扎了几下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又气又急,明明是她额娘派过来的人,怎么几天下来就这么听恩和的话了?
看着宝音被挟持进去了,伊尔木的脸上才有了满意的笑,朝着胤祚和恩和福了福,转身进了庄子。
直到两人都走了,胤祚的眼里才露出了心疼,有些话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只将恩和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恩和有些不好意思,却似乎很能体会他的心境:“我挺好的,她们不是我的对手。”
胤祚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你往前送送我。”
因为知道空间里面有的是东西,恩和也知道胤祚饿不着,也便没有强求,将马给了别人,自己将胤祚往山下送了送。
直到走了一截子路,胤祚才缓缓的道:“我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你这样有‘能耐’,因为这只能说明我做的不够好。”他停下脚步看着恩和:“但你要信我,等我们成亲了,就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恩和抿嘴浅笑:“傻子,我很知足的。”
恩和回去换了衣裳,洗了澡,宝音和伊尔木不请自来,屋子里的一大捧蔷薇花太显眼了,两人不会不问。
荷叶脆生生的道:“六阿哥知道我们格格喜欢蔷薇花,一大早就亲自送了过来!”
宝音的脸瞬时阴沉了下来,伊尔木咯咯的娇笑着:“六阿哥对姐姐可真是一往情深,我和大姐同姐姐比起来那实在是惨多了,我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姐姐,恨不得自己替了二姐姐才好。”
伊尔木这一段又是损又是讽的话,听的宝音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妹妹说的什么话,我现在是一心要跟诺敏过好日子的。”
这会又换被戳着痛脚的伊尔木面色铁青了。
伊尔木冷哼一声:“姐姐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的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站着茅坑不拉屎…”
这姐妹两越掐越离谱,恩和咳嗽了一声打断道:“大姐和妹妹过来找我什么事?”
伊尔木勉强收住了声:“这不是刚住进来么,来找姐姐说说话。”
宝音看了一眼如梅,如梅忙将个包袱捧上:“是自己让下头人炒的些干货,带过来也让你尝尝鲜,至于别的东西,想着你也不会缺。”
恩和笑着让持觞收下。
伊尔木撇了撇嘴。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谁都不开口,宝音坐着无趣就起身要走,伊尔木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看着宝音走了,伊尔木才神秘兮兮的凑到恩和跟前:“妹妹说的可是实心话,她的那包干果你最好别吃,她没有哪一回见得你好,真是恨不得她自己就是你,给你的东西指不定在里面添了什么,能害的你有个三长两短,她梦里都会笑醒。”
伊尔木说的话恩和信,宝音就是这样,但伊尔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恩和依在榻上看着伊尔木:“多谢妹妹的提醒。”
恩和的漫不经心让伊尔木一怔,垂下眼:“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确实在巴结讨好姐姐,我在京城没有亲人,没有个相熟的人家,更没有要好的人,指望家里的嫡母或者远在边关的阿玛根本不可能,这么多人里我思来想去,就只能靠上姐姐。”
恩和笑了笑:“既然这样我也就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咱们关系一般,甚至根本就说不上好,你说我为什么就要让你靠?”
伊尔木是个聪明人,她肯定有什么把握才会说这样的话。
伊尔木听的恩和的话有门道,才笑了起来,俯在恩和耳边轻声道:“我姨娘偷听来了太太跟刘瑞家说话,‘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养在久都不顶用’…”
恩和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伊尔木的手:“还听说了什么?!”
恩和的手钳子一样,抓的伊尔木的手腕生疼,她也没想到才说这么一句,恩和的反应就会这样激烈:“姐姐,你抓的我疼。”
恩和这才缓缓的收了手,垂了眼:“还说了什么?”
伊尔木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看来姐姐自己也有所察觉,必定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若姐姐愿意跟我联手,府里还有个我姨娘,必定能查出来。”
有个伊尔木和花姨娘一起,这事情必定会事半功倍,她真的急切的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就好像琪琪格让她吃的哪些蜜饯她全放进了空间,却自始至终都不敢去检查有没有异样。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起了身,站在窗前向外看,伊尔木也忙跟上恩和。
花姨娘和伊尔木为人狡诈同样也贪婪,若有一日查出来的真相对她不利,这两人手里就有了她的把柄,她自己只怕也是麻烦不断。
但若不是因为跟她合作,两人未必就有精力查下去,因为她们也自顾不暇。有些人值得合作,有的人,完全不能合作。
恩和转身看向伊尔木:“我想,还是算了。”
伊尔木的脸陡然沉了下来:“姐姐难道连自己的身世都不关心?太太对姐姐若紧紧只是不好也就罢了,若安了坏心呢?姐姐难道不妨?”
恩和淡漠的道:“我的事情我自有主意,妹妹不用说了。”
伊尔木又恨又失望,刚刚还是一脸的奉承,这会立时冷若冰霜,转身就走。
持觞有些欲言又止,恩和闭眼趟在榻上,轻声道:“我真怕自己一辈子就像个笑话一般…”
正午的阳光也只照到竹窗之上,就在不能够向前一步,悠远的虫鸣像午睡的摇篮曲,忽强忽弱,却也闹的有些人心神不宁。
胤祚从郊外回宫,才换了衣裳,德妃宫里的太监就过来请胤祚,胤祚牙疼一样吸了一口气,问小范子:“今个谁都见我额娘了?”
“娘娘们去御花园里赏荷花,听说德妃娘娘跟宜妃娘娘说的有些不大高兴。”
胤祚在地上走来走去,必定是又在宜妃跟前受了气,这原因他猜的□不离十,这个总爱找事的宜妃,也该让她消停消停了。
德妃穿着家常的衣裳坐在窗前做针线,小宫女在身后给她打着扇子,见胤祚到了都忙着行礼。
德妃停下手里的针线,笑着道:“累着了吧,过来看看额娘给你绣的鞋面。”
胤祚有些诧异,怎的不是兴师问罪,到是这反应?
德妃很少动针线,便是给皇上做的时候都有限,但胤祚的鞋子却基本都是德妃所做,他刚在胤祚身上活下来的时候,德妃对他的无微不至他记忆犹新,他想着,神情就软了下来:“额娘真是的,这些活有的是下头人来做,额娘何必自己劳神。”
德妃笑着摸着他的脊背:“给你做什么额娘都心里高兴,下头人做也没额娘做的舒服,只要你好就行,这世上在没有人比额娘更盼着自己的孩子好了。”
德妃没有兴师问罪,胤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辩解自己连夜出城这件事情,又见着德妃辛苦,说了不少笑话逗德妃笑了笑,才回了阿哥所。
直到胤祚走,李嬷嬷才低声问:“主子这是…”
德妃低头做着鞋子:“这是我眼珠子一样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我越是跟他闹,他只怕会越远着我。”她说着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我到是要看看,是我这个额娘在他心里地位重,还是那个恩和在他心里地位重?”
作者有话要说:
闹鬼
恩和只是随口说要吃糖葫芦,下午的时候果真就有人送来了,园子里几乎人人都能分到,大家看恩和高兴,都又是凑趣又是打趣,谢嬷嬷笑的几乎合不拢嘴,伊尔木面无表情,宝音看了又恨又气,依在床上哭了半宿:“明明以前她什么都比不过我,为什么现在就能样样比我强?”
如梅站在一旁也不劝,只道:“格格,美玉格格一向最有主意,您看,要不就跟美玉格格说说话?”
宝音恨恩和,恨不得折磨死恩和,美玉也讨厌恩和,也确实比宝音更有主意,或许跟美玉聊聊,真能想出办法以解她心头之恨。宝音果真就不哭了,哑着嗓子吩咐:“纸笔拿过来,我给美玉写封信。”
恩和换了家常的衣裳,用帕子包了头,要去田里看看,一大群丫头嬷嬷跟着,这里头不少都是家生子,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都极其兴奋,又有不少想跟着恩和到时候嫁到六阿哥府上的,也都极尽巴结。
恩和的这坐庄子是靠近香山的一座小山头,庄户人家也都没见过多少世面,见着恩和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过来都驻足观望,小孩子里面有胆大些的就欢笑着凑到跟前,恩和就让人抓了果子给他们吃,其他孩子见了眼馋也凑到跟前,恩和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大群孩子围在了地头。
小孩子里有些嘴巴甜,为了讨吃的便说好话:“这个姐姐真好看!”“姐姐像仙女一样!”“姐姐的果子最好吃了!”......恩和被逗的咯咯直笑。
恩和给孩子们分了好吃的,孩子们得了东西越发将恩和跟的紧,里正看闹的不像话,就要赶着走:“知道这位格格是谁不?也是你们能冲撞的?”
里正六十多了,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到也知道恩和的身份,因此也越发恭敬,生怕孩子们不留神惹的恩和不高兴。
恩和笑着摆手:“您多虑了,我也挺喜欢孩子的。”
里正呵呵的笑着称是。
恩和一面走一面随意的跟里正聊天:“您在这庄子上多久了?”
“就是在这山头上生下来了,一待就是六十五载!”
“庄子上收成如何?”
“唉,不瞒格格说,收成确实不怎么样,你看着山坡上种的地虽多,留不住水留不住养分,庄家长的不好,收成就不好,在有天灾的,颗粒无收的时候也多的是。”
恩和极目看去,山坡上的庄稼确实多,但长势并不好,稀稀拉拉的,这样的山地到底还是种些果树竹子之类的更好。
恩和便建议:“你们要是信我,从明年起就慢慢种些木耳,山栗,蘑菇,芝麻,生笋的竹子,果子下面在套种些新鲜的菜,我京城里有铺子就,专门给你们买庄子上的东西,得利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拿六成,庄子上拿四成,你看如何?”
恩和开的条件很诱人,里正还是有些为难:“但没粮食…”
恩和笑道:“我给你们送半年的粮食。你们自己还种一部分地,粮食肯定不会出问题,这些种子苗子都是我给你们送,等种上一年你们自己试试,到时候要是不愿意在种下去,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管有没有天灾,明年半年的粮食先彻底有了着落了,这条件比别的什么都诱人,只要有的吃,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庄户人家。
里正响亮的答应了下来。
恩和笑着道:“等明个,我让我奶兄在跟您老好好谈谈,该立的字据立下来,大家心里也有个底。”
恩和虽然看着年纪小,但一席话说下来,里正就再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恩和跟里正走到村前一棵和抱粗的桑树下,有人家急忙端了凳子让恩和坐,持觞忙给恩和放了个垫子才扶着恩和坐下,恩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里正:“我之前,这庄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里正蹲在地上,想了想才道:“庄子是康熙十八年就开始盖的,盖好了来来去去的有过好几拨人过来过,也不知道是在搬什么东西,但看着不像是京城人,在后来就有人住了进来,几乎没见过面,只是有天夜里庄子里闹腾的厉害,灯亮了一整宿,隔了几天,里面侍候的下人就都不见了,只留下个又聋又哑看门的老黄。”
“您还记得是哪天闹的最厉害?”
里正皱眉想了想:“应该是康熙二十一年二月十五吧,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那个时候恩和刚好出生十天…
恩和勉强笑着同里正说话:“您要是还能想起跟庄子有关的事情,一定打发个可靠人给我传个话。”
里正忙应了是。
恩和心里有事,就没有在看下去的心思,回了庄子,才洗漱了,持觞便进来轻声道:“大格格让人给美玉格格去了信,说是让美玉格格出出主意。”
恩和防备着宝音和伊尔木,她的地盘上自然有人监视两人。
恩和淡笑了笑:“既然想找事,那我就好好陪陪她们。”
夜里恩和进了空间练了会拳,吃了几个果子,又跟胤祚将自己的事说了很久,犯起了困,不知觉的依着胤祚睡了过去。
空间外轻微的打斗声惊醒了恩和,胤祚又不能跟着恩和过来,便只能嘱咐着恩和小心,实在不行就进空间。
胤祚派了人保护恩和,没想到夜里就派上用场,有人偷偷摸摸的靠近恩和的竹楼,两拨人就打了起来。
恩和披了衣裳起来,叫起了众人,点了灯让人喊侍卫过来,整个园子哄的一下就闹了起来。
恩和站在楼上抿嘴看着下面的人,没想到白苏美玉的手这么快,这么快就派了人上门,侍卫们一拥而上,但还是没有捉住贼人,竟然让人翻墙而去。胤祚派的人追了上去,恩和没让守院子的侍卫离开,她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受了惊吓都睡不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白昼一样,丫头们或在外头守门,或者都围在了恩和身边。
王通低声回复:“看身手,确实是一等高手,但到底师出何门,奴才看不出来。”
恩和轻啜一口热茶:“会不会是官员蓄养,或者是买通了江湖上的哪个帮会?”
“这个不好说,但无缘无故不会来找格格,肯定是后面有人指使。”
恩和乍然遇上这样的事情还如此镇定,王通也不得不佩服,脸上的神情愈加恭敬。
恩和便又想起了她第一次被害的事情,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连胤祚也说,至今还查不出蛛丝马迹。这两拨人是不是同一个幕后黑手?这样想着她忽然之间到希望幕后黑手确实就是白苏美玉,至少,这样的对手她完全有把握。
她摩挲着手上的茶碗,渐渐陷入沉思。
宝音和伊尔木得了消息都赶了过来,恩和一看宝音一脸担忧的样子,就冷哼了一声:“姐姐来了。”
恩和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宝音似乎一点都不计较:“妹妹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有谁一天到晚的跟妹妹过不去?别是妹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了吧?”
恩和轻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姐姐才是真真要防着半夜有鬼敲门。”
恩和说着呲了呲,看宝音吓了一跳的样子又咯咯笑了起来:“姐姐这么想给我添堵,我也一定会好好谢谢姐姐的。”
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看着这忽然斗志昂扬的恩和,宝音终于脊背泛起了凉意。
恩和的事情让胤祚大发雷霆,他连夜又将手下的人调了一批给了恩和。
宝音看着美玉的信,虽然觉得法子不错,但如今她却不敢轻举妄动,每日里几乎都在自己的竹楼上,夜里就早早的睡下。
大如玉盘的月亮挂在天边,洒下清幽的光辉,远处的树木在这个时候来看却像蛰伏的野兽一般,安静又恐怖,如玉每走一步,竹楼的台阶就咯吱响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叫,发出轻微的又有些幽怨的叫声,她吓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走了一半就不敢去上茅厕,转身就要回屋子,一转身见门口站着个穿着白衣的人,披散着头发,她以为是如梅:“如梅你做什么?”
她一出声那人就往竹廊上飘一样的走了几步,忽的一下就不见了。
如玉一怔,吓的叫了一声:“鬼!”
屋子里守夜的如梅被吵了起来,开门看,那白衣女子又忽的出现在了原地,两个人都看见,吓的腿软的几乎跌倒:“鬼呀!”
这一声尖叫终于吵醒了竹楼里的其他人,就是隔壁的伊尔木的竹楼上,众人都起了身,开门出来看,那女鬼在一次出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桀桀的发出怪笑声,往前飘了几步。
众人立时都尖叫起来,宝音吓的就往里跑,不觉肚子一阵抽痛,她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不知谁喊了一声血,宝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那女鬼,也瞬时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吊
宝音是来了葵水,又一下子来的太多丫头才看见了血,但保养的不错的她这一次却疼的满床打滚,她疑心是前一天晚上被邪祟给冲撞了,又怕又疼,死活不愿意在在庄子上多待一天,顾不上琪琪格同意不同意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伊尔木虽然没有宝音那么严重,但也吓的够呛,也是一大早就急忙回去。
恩和差点笑岔气,她就是换了身衣裳,用上空间吓唬吓唬两人,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两个人一走,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起来,一天要么赖床,要么骑马,要么游园,日子说不出的畅快,她自己做的保养的东西拿出去买,这回才半天就抢光了,要不是下头人机灵,差点被人堵住跑不出来,如今贵妇里都谈论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羊脂玉,说后面的店主是得道的高人,受了仙人的指点,才能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恩和自己渐渐的被空间的东西养的越发水灵出众,一颦一笑间不自觉的就带出了几分出尘的气质,谢嬷嬷总是笑着打量:“女大十八变,格格如今走出去,没几个人比得上!”
荷叶嘴巴甜,一张婴儿肥的脸凑到恩和跟前:“奴婢在格格跟前沾沾光,格格也让奴婢变漂亮些!”
恩和被逗的直笑。
持觞就笑骂她:“还敢在说?自从贴身侍候格格之后,你敢说你没比以前好看了?”
荷叶就吃吃的笑:“我这不是巴望着自己在好看一点么,好歹也赶上持觞姐姐的一分才行。”
这丫头嘴巴太甜,持觞也招架不住,最终也只是笑着瞪她一眼。
恩和自己用空间的东西,偶尔也给身边的人用用,荷叶和持觞也确实是水灵了不少。就是谢嬷嬷身子都越发轻省了起来。
庄子上的事情跟里正都大致定了下来,恩和给张成直接拨了五百两让他去做,又让胤祚找了个有经验的人带着,用她自己的话说:“张成以后一定要是个数一数二的大管事!”
谢嬷嬷和张成媳妇越发感激恩和,做事自然就越加上心。
天气一天天的凉了下来,恩和待的苏图快成亲了才从庄子上回了伯爵府。
恩和回府,在不同往常,二门上的丫头婆子们挤着上前来巴结恩和,好话说尽,恩和也不会跟这些消息灵通的下人将关系弄的太僵,一律都有赏钱。下头人见恩和手头这样宽裕,就有人传,是胤祚给了恩和银子,都赞恩和好福气。
恩和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衣裳就来给琪琪格请安,琪琪格气色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但听说宝音就差了些,自打那次受了惊吓,葵水就一直不正常。
恩和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好似成亲之前有段时间葵水也不正常,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宝音的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而且那会也没人告诉她这些。
琪琪格屋子里的丫头都待恩和极其尊敬,恩和福了府身子,便在琪琪格的下首坐下。
琪琪格打量了恩和几眼,乌黑的发辫上只蓝色的宝石头饰,简单却越发衬托出一种出尘的气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就渐渐的被睿智所收敛,眉目如画纯澈,朱唇不点而红,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是贵气在不是野气。
甚至,琪琪格觉得,这样容色出众的女子,确实适合去做皇子福晋。
但以前不是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变化,她有些记不清楚。也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宝音和伊尔木遇见鬼怪的事情,那么多人看见,想说是假的都不可能,她觉得有些发渗,越发坐的笔直,端起属于她自己的气势同恩和说话:“回来了。”
恩和应了一声:“额娘可还好?”
琪琪格的态度还算可以:“李格格后面又给我开了几回药,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恩和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两人便又沉默了下来。
有丫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好了,碧丝上吊了!”
碧丝是恩和跟前的大丫头,因为犯错,一直被恩和冷落,很是被下头的小丫头欺负了一段时间,没想到恩和才一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若真是出了事,寻常人往上一联想,必定都说碧丝是被恩和逼迫刻薄死的,有心人在一宣传一煽动,必定会大大的损害恩和的名声,这个年代,一个女人没有好名声,就好像不穿衣服在行走一般,难堪羞耻,无法存活。
琪琪格哦了一声,看向了还静静的坐着的恩和:“碧丝是你的丫头?”
恩和应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起身:“可不就是以前侍候过女儿,不想一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琪琪格有些看不明白恩和的反应,转身吩咐丫头:“该叫大夫就叫大夫,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出这种事情!”
她这样说,也是说给恩和听,恩和搭上了持觞的手:“年纪还小,也不知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她的这种不紧不慢的样子,惹的琪琪格有些恼火:“碧丝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恩和浅笑,到底是谁遭殃,这会还不一定…
恩和和琪琪格到的时候,宝音已经在跟前,不仅她在,牛姨娘,花姨娘,伊尔木,王氏,好几十的丫头嬷嬷都围在跟前,显然,这事情肯定闹不小。
脸色有些蜡黄的宝音,在看见恩和之后,面上露出个胜利的微笑,转而又露出惶恐,扶住了琪琪格的手:“额娘,吓坏我了,好歹是有人发现才救了下来,要不然可真就出人命了。”
琪琪格拍了拍宝音的手。
屋子里忽的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有人喊道:“这下好了,活过来了!”
显然是碧丝醒了过来。
宝音有些急切的道:“额娘,这样的事情咱们家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多的人都在,您就当面问清楚,省得有人误会了!”
王氏看了看恩和,迟疑的道:“那孩子才醒过来,不如让她歇一会。”
牛姨娘也小声道:“大奶奶说的是。”
宝音跟王氏早已经不对付了,但宝音也见不得王氏就投靠了恩和,脸上显出了不悦,也不看两人。
恩和道:“她身子这会弱,还是等等吧。”
宝音的眼在听到恩和这句话之后,猛的就亮了起来:“等一等?怕是有些人害怕了吧?”她脸上的得意根本无需遮掩,急切的喊了一声:“碧丝!”
没想到还躺在炕上的碧丝,果真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披头散发的跪在了琪琪格脚下,当着满满一院子的人哭诉了起来:“太太,求太太给奴婢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