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下人给琪琪格几个端了椅子出来,主子们就坐在了当地。
宝音出奇的温柔:“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额娘会给你做主。”
碧丝哭着磕了个头:“奴婢今天求死,真是的怕了呀,在不死,家里人都要受牵连的!”
宝音微微皱了皱眉:“你好好说,慢慢说,不怕。”
琪琪格看了一眼宝音,宝音就在不敢说话。
碧丝接下来的话,顺当了很多:“是奴婢自己不争气,做了让主子心寒的事情,主子不用奴婢,奴婢不怪主子,就是给主子当个小丫头奴婢也乐意着,奴婢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至少知道做人做事要有良心!”
碧丝的话完全出乎宝音的意料,脸上早没了笑意,铁青了起来,噌的站了起来,众人都看向了宝音,宝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恩和看着宝音:“姐姐站起来做什么?不舒服?要是不想听了回去歇着也可以。”
宝音在恩和的眼里看到了狐狸一样的光,她的脊背又泛起了凉意,她怎么能忘了,恩和早已经今非昔比!
碧丝自顾自的往下说着:“…没想到大格格找上了奴婢,说让奴婢上吊假死,然后等把事情闹大了,就告诉众人都是主子逼迫欺凌奴婢,奴婢实在过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要寻死的!太太呀,主子待咱们这些下人真是没的说,比其他主子只有好没有坏,奴婢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奴婢不答应,大格格就用奴婢家人的命威胁奴婢,说她有白苏国公府上的美玉格格帮着,多的是法子折磨我的家人!太太,奴婢害怕呀,奴婢不想做昧良心的事,又不想家里的人没了命,就只有寻死了,太太,你救救奴婢吧,你救救奴婢吧,奴婢生生世世都给太太做牛做马呀!”
碧丝磕的额头上都流了血,众人都看的恻然,恩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持觞,持觞忙扶住了碧丝:“你是个好的,大家眼里都看着。”
宝音的脸涨的通红,忽的大哭了起来:“额娘,这是她在诬陷,诬陷女儿!没有这事,没有这事的!”
琪琪格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这会实在不能表露,她淡漠的起了身看着碧丝:“你可知道诬陷主子会是什么下场?”她显然就比宝音的档次高多了。
碧丝斩钉截铁的道:“奴婢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只要死后不下地狱,奴婢就不害怕!”
琪琪格一哽,一时竟没有话说:“这事情我会查清楚,查清楚之前你就只能在这院子里,哪都不能去。”
碧丝磕头。
琪琪格又呵斥在场的人:“如有人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乱棍打死!”
恩和一时有些发怔,琪琪格也是知道堵住悠悠众口的,那怎么在她的事情上就从来没有做过?
这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伊尔木同花姨娘回了院子,忍不住咂舌:“宝音跟那个白苏美玉的心思确实够毒,但没想到恩和才是个更厉害的,宝音这会不知有多后悔自己干了这么个蠢事,别人的名声没坏,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花姨娘也低叹:“你以后少招惹咱家的二格格,那位本事大的很。”
伊尔木就笑:“没事我招惹她做什么?姨娘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嘿嘿,还搭进去给白苏美玉,这热闹好看喽!”
作者有话要说:碧丝哭着磕了个头:“奴婢今天求死,真是的怕了呀,在不死,家里人都要受牵连的!”
宝音微微皱了皱眉:“你好好说,慢慢说,不怕。”
宝音这个时候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是觉得碧丝说的话味道有些不对,她皱眉表示疑惑,说的下面的话即是安抚又是威胁,要碧丝想清楚好好说。
兄弟
胤祚跟八阿哥一起住的院子里有棵上了年岁的榆钱树,枝繁叶茂,树下很是阴凉,小一些的时候每年三四月份,胤祚就偷偷爬上树摘了榆钱给自己和八阿哥吃,年岁渐长,虽然不用再用榆钱来充饥,但这棵树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不少欢快的记忆。
胤祚和八阿哥对坐在树下的石桌跟前喝茶。
白苏美玉的事情胤祚一直不想跟八阿哥说起,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一次白苏美玉的事闹的大了,传的沸沸扬扬的,八阿哥自然就知道了。
即便无所谓自己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但会有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在枕畔,八阿哥还是极其不舒服。
他好像是叹息一样:“荣安就不是这样的…..”
胤祚看着他:“她都马上要过门了,你还总是提?你一辈子难道就要卡在这个坎上?”
八阿哥并不看胤祚,因为他眼里闪着某种黑色的光芒,不想让胤祚看见:“算了,这事不说了,白苏美玉那么欺负六嫂,六哥你?”
白苏美玉作为未来的八福晋,胤祚怎么都不能太过,即便八阿哥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但这是男人的脸面问题,他只后悔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将事情闹大,闹的白苏美玉坏了名声,想嫁给八阿哥都不行。
胤祚喝了一口茶,雨前龙井,清香甘醇:“我只说,恩和若做的过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生气。”
八阿哥笑了笑:“六阿哥都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亲自动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六哥的情,我受了!”
兄弟两都是爽朗一笑,又说起了朝堂上的事情:“…大哥这次是发了狠了,两派人越斗越狠…”
两人正说着,小太监过来说胤祚过来找胤祚,八阿哥的脸色瞬时便有些不自然,起了身:“六哥有事便先忙,我还有事就回屋子了。”
胤祚点了点头。
胤祚出了院子,见胤禛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见他出来向前走了几步,胤禛大抵也是不想见到八阿哥,所以便只在外头等。
见了胤祚打量了他几眼,才淡淡的道:“我听说,阿玛这次亲征你也要去?”
胤祚笑着道:“是啊,出去历练历练!”
胤禛皱了皱眉:“战场不是儿戏,先不说别的,就那苦也不是你能吃的下的,你自来身体就不大好,别出去折腾了。”
他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冷意,但胤祚却听的心里暖洋洋的。
他依旧笑着:“四哥,你担心我我知道,但你说我书也读不好,在不干点别的,这不就成了大清的蛀虫,枉费皇阿玛疼了我一场?”
“你能干的事多的是,何必非要做这样?”胤禛看着胤祚:“你要是再不听话,这事我就告诉额娘去。”
胤祚还真怕德妃参合,他垮了脸哀哀的道:“四哥真忍心弟弟一事无成,以后恩和也瞧不起弟弟?”
胤禛的目光闪了闪,他知道这个弟弟真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也没真想着拦住:“去也行,但你得听我的。”却可以到时候好好约束住他。
胤祚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胤禛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多说,叫他去府上吃饭:“你四嫂让下人备了你爱吃的饭菜。”
胤祚想着也没事,就答应了下来,兄弟两往宫外走,走了一截子,胤祚忽的反应了过来一般:“四哥,你越来越狡诈了!”到底才想来刚才胤禛开始说的那么多话都是幌子,最后面的话才是真正要说的!
胤祚的样子终于逗的胤禛的脸上有了笑意,他总是记得佟皇后去世,他一个人站在雨地里,胤祚迈着小短腿给他撑伞的样子,他清晰的记得胤祚仰着头对他说的话:“四哥,你别怕,要是谁欺负你了,胤祚帮你收拾。”这话不知道温暖了他多少个漆黑的夜。
琪琪格虽然下令封口,但当时的事情在宝音的刻意布置下闹腾的太大了,风声怎么可能不走漏?白苏美玉刚刚得了消息气的差点厥了过去,一屋子的摆设都摔烂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能让人中途反水?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她发泄够了,就摆上了一副凄惨的样子去找她额娘完颜氏,一进门就哭:“郭尔罗斯家欺人太甚了,他家里的姐妹两掐架,好端端的我被殃及上了,他们家里不给个说法,女儿就只有在他们门口上吊了!要不然活着也被人笑话!”
完颜氏最疼这个女儿,乖巧懂事,如今又成了八福晋,给她赚足了脸面,她就越加疼宠,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正事没主意的时候,女儿的话让她豁然开朗:“好孩子,你别哭,额娘怎么都要让他们家给咱们个说法,我的女儿也不是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只要郭尔罗斯家服软,白苏美玉受的影响就能大大减少。
白苏美玉哭的越发难过:“也就只有额娘还一心疼我!”
完颜氏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就往伯爵府去了,白苏美玉看着完颜氏走了才擦干了泪,无意中问起了旁边的丫头:“给三格格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致都好了,在东跨院里停着的。”
白苏美玉哼了一声:“过去看看。”
丫头们忙跟了上去。
青莲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格格不好了,二格格去了给您放嫁妆的院子!”
白苏墨玉停下手里的针线,微微皱眉:“还这么没有体统?”
青莲焦急的道:“奴婢知道错了,但是,二格格她…”
白苏墨玉淡淡的道:“她现在是自顾不暇,哪有奔涓艺沂拢纯淳涂纯矗训阑垢疑僖谎俊
白苏美玉为人狠辣霸道,但外头人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白苏美玉会伪装,她的嫁妆单子已经报给了伯爵府,白苏美玉就势必不会让东西少一样,这后果白苏美玉承担不起,只是,她的嫁妆也是面子上好看…
琪琪格如今一个头两个大,镇国将军府上虽然没来人,但也遣了人过来问:“是不是有这么个事?”白苏家直接是国公夫人找上了门。
琪琪格的品级在这些太太福晋里面落不到下乘,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似乎底气也不十分足,坐在上首也只是沉默。
小丫头打探了琪琪格跟完颜氏见面的事来给恩和说:“…没说两句话,都哭了起来,都说自己命苦,太太就一直哭,国公夫人也说不上话。”
琪琪格到是有些法子的,恩和笑了笑,又想起了碧丝。
宝音要收买碧丝,碧丝是真的没答应,想法设法让人给她递了消息,接着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她是真没有想到碧丝骨子里是这样的女子,她一直以为碧丝不过是爱慕虚荣的人,但最终碧丝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大抵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看懂过碧丝。
她有些伤感,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碧丝的事情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真要继续下去,最终也就只有牺牲碧丝来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减少到最低。她要乘着这个空隙先将碧丝送走,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给碧丝银子,让他们一家子走的远远的,若还想回来,就等着事情被众人遗忘之后。
后来琪琪格几乎是哭着送走了完颜氏,完颜氏显然不是琪琪格的对手,并没有办成自己想要办的事,毕竟两家的关系在,又都不想撕破脸皮,做起事来就束手束脚,不过琪琪格最后承诺:“搅事精是碧丝这个丫头,说起来坏就坏在她的身上,该怎么办,我知道。”
完颜氏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我就知道姐姐是个会疼人的,咱们的关系在这,等两个孩子成了亲,又是实打实的姻亲,只能越来越好。”
琪琪格擦着眼泪称是。
完颜氏还是满意的走了。
恩和听了不自觉的叹气,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琪琪格是个这么有能耐的人?
良妃总是万事不管的,但还是得了白苏美玉的事情的消息,虽然听说坏事的丫头畏罪潜逃了,她还是心理不舒坦。
木芙蓉盛开的娇艳,良妃微微攒眉却比这花还要动人,好比西子捧心,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以卑微的身份坐到妃位,完全是有必胜的原因的。
八阿哥跟良妃的眉眼相似,确实是美男子,听见良妃叹气就有些不知所措:“额娘,白苏美玉不见的就…”他是不喜欢白苏美玉,但他更不希望他额娘因此伤心。
良妃又叹息了一声:“当时真不该听了宜妃的话,给你定了这个白苏美玉,这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你比额娘清楚…”
八阿哥就沉默了起来,一会又到:“博阳侯家的格格听说为人还算纯善,也不见得都不好。”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良妃也不想再提,半响才道:“荣安那孩子,早不是先前的样子了,她跟四阿哥的事情,不见得就完全是四阿哥的错…..”
她只说了一半,就见着八阿哥的气息不稳了起来,她忽的也难过了起来:“傻孩子,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的!”
八阿哥只是沉默,良妃知道,他这是用沉默告诉她,他心里想法的坚定不移…
作者有话要说:
往昔
天一日凉过一日,天空没了夏日时候耀眼的白,泛出了宁静的宝石蓝,翠绿的叶子也开始渐渐转黄,香妃珠帘里挂上了撒花软帘,丝绸单衣换成了夹衣,以挡住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的寒凉。
四阿哥府上四福晋怀孕四个月之后,李格格也查出了两个月的身孕,听胤祚说,少年老成的四阿哥走路都看上去轻飘飘的,毕竟几个成亲的阿哥里都没他们家这么能生。
荣安依在罗汉榻的引枕上,透过月洞窗向外看:“没想到都有身孕了…”
她九月就会嫁进去,要是前面的两个人都生了小阿哥,她就是在能生,不占长不占嫡,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讨不到什么好处。
恩和坐在她对面将个粉红色的拇指大小的宝石拿在手里看,这些都是胤祚出海的船队带回来的,京城人稀罕的跟什么似得,但胤祚说在海外这么大的也就几十两银子,拿回来稍加装饰都是上千两的价,恩和便想,胤祚这家伙银子估计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荣安不见恩和说话,便坐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瞧瞧,有人疼就是不一样。”
恩和翻了她一眼:“怎么着,没进去就害怕了?”
荣安扶了扶头上的发钗:“你不懂。”她有她自己的能耐,不足为外人道,前面挡道的人越多,她手上沾的鲜血也将越多,她下意识的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纤细白嫩,纹路清晰,说不出的好看。
荣安总是这么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眼里偶尔会闪现出危险的光,恩和见她说了一句就沉默,就不在跟她说这个话题:“你说这一匣子宝石给我二哥做贺礼怎么样?”
荣安终被她逗的笑了起来:“你小心吓着你们家那位老实胆小的牛姨娘,这一匣子宝石实打实的算起来有上万两的银子,你自己觉得没什么,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
荣安说的到也对,恩和哗啦啦的将一匣子宝石倒出来一半,耀眼的宝石几乎将室内照亮,在这种东西跟前能保持好定力的人真不多,但荣安就是其中之一,她看这东西就像看一堆寻常物件一样。
荣安到先说话了:“瞧瞧你,别人有这些东西恨不得供起来,你到是跟拿着些破烂一样。”
恩和笑道:“彼此,彼此。”
琪琪格给苏图成亲备的东西也只是面子上的好看,苏图跟着费扬古也只是做个百户,手上银钱并不宽裕,这次成亲牛姨娘就背地里补贴了不少,想给儿媳妇到时候给个像样的见面礼都不容易。
恩和来的时候她正在费劲的做针线,成亲当日打赏人的荷包她生怕琪琪格预备的不够,主动接了过来自己做,都熬了好几夜了,眼睛都殴了进去。炕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荷包,恩和来了她才勉强放下针线迎了出来:“二格格来了,快坐下!”
看着炕上的荷包恩和有些感慨,这大抵才是一个做母亲的人真实的心态吧。
恩和也不多说话,看了一眼持觞,持觞忙将匣子捧给了牛姨娘,牛姨娘一打开,那耀眼的光晃的她下意识的眯上了眼,惊诧的看着恩和:“这…..”
她最先有的不是欣喜而是惶恐。
恩和笑着道:“这是我给二哥成亲的贺礼,姨娘不必害怕,没有别的意思。”
牛姨娘好似才反应了过来,被烫着了一般忙给恩和推:“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恩和淡淡的道:“兄弟姐妹里我就只跟二哥还算亲厚,我虽成亲之后就是身份显赫的六福晋,但家中没有兄长支持,任凭哪个女子都不会觉得心里踏实,姨娘说,是不是?”
恩和说这话牛姨娘到是信,恩和送礼物为的是示好,为的是以后若有什么事,娘家有人愿意为她出头。她便犹豫了起来,想要接,又怕后面给苏图惹出什么事。
牛姨娘谨小慎微,半响都不说话,恩和便挑明了道:“若姨娘能告诉我件事情,这东西就当是谢礼,姨娘看着觉得贵重,但其实也就几百两的东西,都是六阿哥让人送过来的,我自己还有多半匣子,在我看着不值当什么,想要多少都有。”
牛姨娘迟疑的看向恩和:“格格要问什么?”
恩和凑近牛姨娘:“苗嬷嬷。”
姓苗的嬷嬷多了去了,但牛姨娘似乎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让她惊骇的人物,打了个冷颤:“这个,我真不知道。”
恩和浅笑:“姨娘这就知道我问的是哪个苗嬷嬷?”她说着就变了脸:“姨娘先前还背着人给了我东西,你说我要是拿到太太跟前去,太太会怎么说?”
牛姨娘的脸瞬时就变成惨白色,哆嗦嘴唇看着恩和:“格格,格格这是…”
恩和将那匣子宝石推到了牛姨娘跟前:“东西姨娘拿着,这实在是我的一片心,我也不问别的,只问苗嬷嬷的去向,只要姨娘说了,我必定不会为难姨娘。”
日头已经偏西了,撒了半炕的光辉,照的荷包上的金线熠熠生辉,牛姨娘觉得眼眸酸酸的,她没本事为儿子谋得其他的,但是如今却可以让儿子的手头宽裕一些。
她垂着头:“苗嬷嬷是格格最前头的奶娘,奶了格格一个月,犯了事,就被太太赶了出去,苗嬷嬷闺名苗百花老家在陕西定西县,有个被卖到当地豪绅家做小妾的姐姐叫苗千凤。别的格格要问,我也不知道的。”
牛姨娘一定知道着别的更多的事情,但恩和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慢慢查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也不想再为难牛姨娘,起了身:“姨娘忙吧,我先走了。”
牛姨娘勉强笑了笑:“我送送格格。”
直到恩和走远,牛姨娘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恩和格格不简单,没几个人比得上…”
苏图平时即要忙家里的事情,还有些军务上的事情,费扬古让他也去办,傍晚他回了家给琪琪格请了安又来看了看牛姨娘,牛姨娘将恩和的事情说了,又忙将半匣子的宝石给了苏图:“你拿着吧,换成银钱还实用些。”
苏图的心情有些复杂,半响才道:“二妹妹待人心诚。”他见牛姨娘不明白,笑着道:“今天我去兵部,六阿哥专程过来跟我亲亲热热的聊了半响,他一走兵部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开头没办成的事情利利索索的都办好了,我从兵部出来,又碰上了六阿哥,六阿哥说‘恩和说她跟你亲厚’。”
他记不起他为这个妹妹做过什么事,但这个妹妹待他确实没得说。
他知道他姨娘谨慎又多疑,便又道:“我一个光杆司令又什么好图的,只怕也就是我沾人家光的时候,姨娘别把二妹妹想的多有心计似的,以后个跟二妹妹好好来往,这匣子宝石我就收下了,如今在京城确实手头紧,等着以后渐渐的好了,我答谢二妹妹一套上好的头面。”
牛姨娘勉强笑了笑。
苏图将这话也给恩和说了:“等着二哥以后发达了,多答谢你几套头面。”苏图外冷内热,真要说上话了,也不是那种多么内向的人。
恩和笑着应是:“二哥可要说话算话,我可等着的!”她想了想又打趣道:“未来二嫂我是见过的,是个难得的美人,二哥好福气!”
苏图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二哥还有事,改日再说!”说着竟是落荒而逃,逗的恩和大笑不止。
苏图成亲的当日万里无云,天气相当不错,傍晚十分伯爵府上已是高朋满座,众位太太福晋们谈性不错,除过说起京城神秘的羊脂玉店就是谈论琪琪格的气色,琪琪格顺势又将李氏好好的夸赞了一番:“医术人品都没的说。”看样子她到是一点都不忌惮因此得罪四福晋。
恩和和宝音伊尔木照旧是招待格格们。
白莲又像最开始一样,小尾巴一样的追着恩和,白苏美玉扯着宝音总是凑到恩和跟前说话,一副三人要好的不行的样子。
白苏美玉打的什么主意恩和心里明镜似的,当初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大家都传言她跟宝音以前算计恩和,如果三人关系确实很好的话,那这些所谓的谣言就自然不攻而破。
恩和面上淡淡的,并不多言。
博阳侯家的二格格靖琳格格,幼年的时候跟恩和很不对盘,一见面就打架,也因此在两家大人的刻意控制下,这两年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这一次也不知是有人忽略了,还是觉得都是即将要嫁人的姑娘了,都是大人了,并没有人在刻意安排。
靖琳是个细眉细眼的女子,娇小可人,有些江南女子的韵味,但这也只是表象,她笑吟吟的同恩和说话:“离得这么近,这么久都没见过了。”
白苏美玉便也笑吟吟的打量靖琳,心里却暗暗咬牙,确实是很有几分姿色。
恩和也笑着答应:“确实很久没见了。”
恩和对这个旧年的仇人都可以笑吟吟的说话,对白苏美玉这个已经沾亲带故的人却还是不假辞色,众人不可能不多想。
白苏美玉大抵也反应了过来,看向靖琳的眼里闪出了冷光,靖琳遥遥朝着白苏美玉的方向举起茶杯,笑的如三月绽放的花,温柔娇俏。
靖琳不见得对恩和有什么好感,但借此可以打击到白苏美玉,她还是很高兴的。
恩和轻笑了起来:“靖琳原来还这么调皮。”
靖琳咯咯娇笑:“你可是比以前越发漂亮懂事了。”
酒宴一直闹到了半夜才结束,这场婚礼总的来说还算顺当,牛姨娘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才渐渐睡去。
新婚之夜,夜里的恩爱甜蜜不必细说,早起的时候一家人都等在前厅,小两口进来的时候白苏墨玉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尽,走路不稳,苏图虽然不多说,但步伐明显慢了,视线若有似无的停留在白苏墨玉身上。
恩和眼里露出了笑意,如此看两人确实是彼此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婚嫁
天气一日日的凉了下去,自选秀之后京城成亲的人一个接一个,等荣安嫁给四阿哥之后,接下来就是恩和了。
人人都夸赞穿上皇子侧福晋吉服的荣安好看端庄,唯有恩和觉得她像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
四阿哥府上四福晋和李氏都有身孕不能冲撞了,因此招呼人的就成了临时请过来的三福晋的事情,她到也热情周全,得了一片赞誉。
夜里胤禛自然而然就宿在了荣安的屋子里。
荣安是个貌美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别人所没有的神秘气息,总是吸引着胤禛这样的男子去探索,荣安身份显赫,要不是上次的意外,她大可不用嫁给他做侧室,胤禛心里对她是有怜惜的。
荣安似乎看的出,她娇俏的笑着:“爷不用觉得我委屈,嫁给爷我三生有幸。”
胤禛即便脸上淡淡的,但这样的话他显然喜欢听,轻触了触她白嫩细腻的肌肤:“夜了,安歇吧。”
荣安乖巧的点头,替胤禛脱了衣裳又缓缓的脱了自己的衣裳,一夜被翻红浪。
胤禛破天荒的在荣安的屋子从大婚开始留了整整七天,舒云淡淡的,李氏却有些慌,但她肚子里有孩子根本不能有什么作为,胤禛正值年轻气盛,这是正常需求。
才踏足进来的荣安用女人最原始的手段,立时就在胤禛的后院站稳了脚,胤禛后宅三足鼎立,竟也前所未有的安稳了起来。
荣安成亲一个月,就查出有了身孕,胤禛后宅四个女人,三个有孕,据说胎像都很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