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苏尔氏勉强笑了笑。
一会额尔瑾又带着皇子福晋们一起过来看望,也只稍微坐了一会,就去看戏,连带着苏尔氏兆佳氏几个也一块跟了过去,只赫舍哩留了下来,娘俩说些体己的话,赫舍哩看着还不知道鄂祈的事情,大约是鄂尔泰没敢告诉她,殊兰也就避开了这些话,只说些怎么养孩子,赫舍哩又教导了她不少事情。
又一会前院的男客也齐了才要给纳穆洗三,殊兰坐在里面听着外面说说笑笑的声音,一会又听得纳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众人又跟着哄笑恭喜,又是添盆,又是说些吉庆话,好一会才把重新包好的纳穆送了进来,吴嬷嬷满面的笑意:“纳穆今儿给主子爷可长了脸,都说跟主子爷像,又哭的响亮,一从盆子里抱出来立时又不哭了,大家都夸赞说是健壮懂事。”
殊兰原本还提着的心被这话逗得又笑了,抱了还睁着眼睛的儿子亲了亲,大约是不大乐意让人亲他,小家伙特意的挥了挥手吭哧了两下,殊兰连忙道:“哎呀,可是不满意了,额娘不亲了。”
掏出怀表看了看,是喂奶的时间了,喂了奶吃一会又睡着了,殊兰也跟着犯困,亲戚们都请着去了园子里一边看戏一边用午饭,芳华院就静了下来,她在身上盖了被子靠在大迎枕上浅眠。
50
锦绣阁的小戏子在戏台子上依依呀呀的唱着昆曲,下面屏风中间遮挡,一面是男客一面是女客,额尔瑾陪着皇子福晋们一桌,听着相邻的一桌上曹氏唾沫四溅的大声夸赞殊兰,如何贤惠如何能干如何给她掏钱开铺子,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三福晋看出她尴尬,笑着举起酒杯:“不懂道理的人太多了。”
都是正室福晋自然看不得侧室得势,虽说听着这个侧福晋确实很有几分能耐,但都跟着举了举杯子,只兰红一心在看戏,好像没有听见,听见三福晋叫她才转过了身,笑着道:“三嫂有事?”
兰红跟殊兰沾亲带故,确实比跟额尔瑾亲厚,她不愿跟众人起哄也说的过去,三福晋在府上威风惯了却定要兰红跟着也喝一杯。
原本看着端庄温和的十三福晋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着到是更显英气,相熟的人知道这不过是她本来的样子。她笑着起了身端着酒杯走到三福晋跟前:“三嫂要跟我喝酒?好啊,我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喝过了,如今既然三嫂有意,自然是要奉陪,这样吧,三嫂是长辈,我先干为敬。”
她顺手端起桌子上一个乌银梅花自斟壶:“我喝这一壶,三嫂喝半壶,如何?”
七福晋就是看不惯三福晋那样子,哎呀了一声:“不想三嫂原来也是有些酒量的,如今可算让咱们长了见识。”
她一出声离的近一些的都看了过来,三福晋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好不尴尬,额尔瑾只得起来打圆场,笑着嗔怪兰红:“越发小孩子性子了,喝酒又不是喝凉水,就是喝凉水也没一壶一壶喝的道理,还不快坐下看戏去,难不成让别人看你‘唱戏’?”
兰红笑着道:“可见还是我鲁莽了,三嫂可别见怪。”
她自始至终满脸笑意又是极其尊重三福晋的样子,三福晋无处发火,憋了好一会才道:“自然不会。”
见着没‘戏’可看,酒席上的人才复又低声说笑起来。
只是三福晋的脸色怎么也缓不过来。
八福晋并没有来,说是生病了,李氏跟七阿哥的侧福晋纳喇氏低声说话:“听说是病了,我到是不大相信。”
纳喇氏抿嘴低笑:“我可是听说她的日子过的极其不好,饭都吃不饱,八爷也不管,也不知道上一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这样一说两人又低声笑了起来。
男客那一边大约是听到了兰红的话,都笑着起哄,十四问十三道:“十三嫂酒量这么好?哥哥有没有被灌醉过?”
十三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将酒壶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放,挽起袖子道:“哥哥酒量好不好,你要不要试试!?”
十五几个小的跟着起哄,九阿哥笑着推十四:“你就上去比比啊,怕什么?”
众人都哄笑着要两人比,八阿哥笑着劝道:“毕竟是四哥孩子的洗三礼,这么多亲戚朋友看着,以后有空在比,不急这一时半会。”
十四也听八阿哥的话,笑着拍十三的肩膀:“咱哥俩有空在比!”十三笑着捶了他一下:“有空在比!”
众人又去灌胤禛,他虽冷着脸但相熟的都看得出他高兴,灌他酒他也喝,于是越加起劲。
只十阿哥一来四贝勒府看上去就不一样,九阿哥坐下了低声问他:“你又哪里不对了?”
十阿哥想了半天才道:“小四嫂是不是有妹子?”
九阿哥一听他问这话唉声叹气的道:“你这死脑子,怎么还一天到晚的想这些事情,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十阿哥急着道:“刚刚撇见个姑娘,跟小四嫂很有些像。”
九阿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傻子,要真是妹子,人家也一定不愿意给你。”
十阿哥就抿嘴不说话。
格佛荷的心跳有些快,刚刚那个跟姐夫一起走着的男子大概就是个皇子,她看自己的眼神太不一样了,她四下里看了看又不敢去问别人,却觉得脸红心跳,大格格只当她不舒服,关切的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歇一会”
她眼神躲闪不敢看大格格,只说:“想来是多喝了几杯,我出去吹吹风就好了,大格格不用担心。”
大格格就叫了个小丫头过来跟着她和侍墨一起出去。
格佛荷让侍墨给了小丫头几个小钱让她自己玩去,她自己带了侍墨拣了偏僻的小道走,捂着心口道:“你看见了吗,就是刚刚那个…”
她觉得口舌干燥,脸颊燥热,一时说不下去。侍墨低笑着道:“自然看见了,怕是对格格有意思了。”
她嗔怪了一眼侍墨,又觉得心口满满的酸胀感。
十阿哥猛灌几口酒,自己头晕眼花了起来,又觉得席上吵,就出去透风。
侍墨远远的看见了十阿哥,忙指给格佛荷,格佛荷一怔又是一喜,装作没看见一般朝着十阿哥走了过去,她兴奋又害怕,手脚都软了,福了福身子,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十阿哥,十阿哥就呆住了,他恍恍惚惚的觉得看见了殊兰,而殊兰含羞带怯满脸情谊的正看着他,好像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他哄的一下觉得脑子大了,一把抓住格佛荷,骇的格佛荷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躲开十阿哥的手,她被十阿哥紧紧的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酒香,她不知道怎的几乎掉下了泪,他觉得他疼惜她。
侍墨眼珠子一转,扯出了格佛荷对着十阿哥厉声道:“你是哪个,坏了我们格格的闺誉是何居心?!”
十阿哥不是真醉,他拍了拍脑袋在仔细看时,才知道这是一个跟殊兰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而他莽撞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在对上格佛荷欲语还休,满是泪水和情谊的眼睛时,脑子一热,立时就道:“爷是十阿哥,今儿的事情自然会负责,你是哪个府上的,爷好去求宫里的娘娘做主,让你进爷的府。”
格佛荷的眼泪滚滚的落了下来,哽咽的半响说不出话来:“…我不敢说羞人的话,只是见爷英武伟岸又敢作敢当,心里也多了几分敬重,若爷心里并没有我,我也不敢奢求进爷的府,我只当今日没有遇上,爷忘了我就是。”
格佛荷算是个小美人,她看上去菟丝花一样的时候,十阿哥大男人的心态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心里就有了怜惜,放缓了声音:“怎么能忘了,你放心,爷说的出必定做的到。”
格佛荷眼里骤然亮起的惊喜,让十阿哥沾沾自喜了起来,看着她跟殊兰有些相似的神态,神情越发柔和:“你叫什么名字?”
“格佛荷。”她一说完脸上就羞的通红:“我是西侧福晋的亲堂妹。”扔下这一句她就飞快的离开了。
十阿哥看着她翩然离开的样子,嘴里将格佛荷念了几遍,又想着是殊兰的堂妹,心里就痴了几分,好一会才回过神。
直到走远了,格佛荷还觉得腿脚发软,看了看一旁还没有缓过神的侍墨,两人都轻笑了一声,侍墨低声道:“十阿哥看着是真喜欢格格,被格格迷住了。”
格佛荷矜持的抿嘴一笑:“乱说什么?”又叮嘱她:“这事谁都先不要说。”
“夫人也不给说?”
格佛荷甩了甩帕子:“自然,你真以为她是一心为我好?”
侍墨就不再言语。
之后便在无事,相熟的亲戚走的时候都来看了看殊兰,赫舍哩趁着殊兰不注意,将五千两的银票塞在了孩子的襁褓下,等走了,殊兰才看见,鄂祈心情不好也让接回去住上几天,要愿意还继续跟着邬思道念书。
直到天麻黑了,这一天的忙乱才算过去,该打扫的该清洗的都收拾完了,喝得有些多的胤禛洗了澡,换了衣裳,来看殊兰和纳穆。
纳穆还在睡,胤禛就揽着殊兰亲了亲她的耳垂,眼睛亮亮的:“这小子今儿争气!”
酒精让他还处于兴奋状态,话语里透着明显的自豪,殊兰笑着推开他:“爷不嫌弃妾身几天没洗澡,妾身还嫌弃爷身上有酒味。”
胤禛闻了闻,又将胳膊凑到殊兰跟前:“你闻闻,没有酒味。”
殊兰好笑的不行,不理他,胤禛起了身弯着腰又亲了几口纳穆,睡梦中的纳穆不满的吭哧了两声,胤禛就笑着道:“这小子脾气好!”
殊兰推着他起来:“若真让他哭了,只怕今儿晚上谁也不得睡了。”
他起了身,在一旁的榻上半躺着看殊兰,殊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他又笑:“第一次见你只当你是个娇弱的,身子也不好,时日久了才知道,内里也是个顶顶好强的,还是个”他停了停才道:“又是个凶悍的。”
殊兰又气又笑:“爷今儿想来是故意气妾身来的。”
胤禛看了她一会,见她眼波流转难以言喻的明媚,便满眼的笑意:“还忘了说一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见着殊兰真有要从炕上下来的样子,他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闭眼躺下。
殊兰催他:“都这个时候了爷在妾身这做什么,还有其他姐妹们等着的。”
他闭着眼睛说话,还有几分无赖劲:“爷不走了,今儿晚上在你这歇下了。”
殊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爷今晚要是真在这歇下了,只怕妾身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毕竟身上的恶露还没干净,就是在没忌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胤禛同房。
胤禛沉着脸起来:“你说让爷去哪?”
殊兰歪着脑袋想了想:“去钮钴禄妹妹那里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爷只是问问,你到是自觉,果真就说了。”
殊兰抿嘴笑:“爷既然问自然是要说,只是说钮钴禄妹妹也是有原因的,她自进了府一直安分守己,从不生事,爷忘了,有几次爷都说了要去,后来生生在妾身这里耽搁了,后来也没去,钮钴禄妹妹一句怨言也没有,这样看来她确实就难得了。”
胤禛对钮钴禄的印象很模糊,因为确实不是他所喜欢的,天色暗一些怕是即便看到也未必知道这个就是钮钴禄,他心里也想,不能太过于偏着殊兰这里,过犹不及,对殊兰并不好,也怕后宅里不安稳,对孩子也不好,他握了握殊兰的手叮嘱她:“早些歇下。”便出了门。
好一会有小丫头道:“爷去了福晋那里。”
殊兰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我为你准备的盛宴,开始了…
怜年便有些看不懂殊兰,明明很讨厌的人为什么会特意说她的好话推着爷去?
胤禛的突然到来让额尔瑾意外之余又有些欣喜,让福儿端了些建莲红枣汤上来侍候着胤禛喝了,见他起了身淡淡的道:“爷去看看钮钴禄。”
她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又起身服侍着他出了门,让小丫头带着他去了钮钴禄的屋子,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她坐在炕上沉默了半响,问福儿:“爷是从芳华院来的?”
福儿低声道:“是从那边过来的。”
平时若无人提,胤禛几乎想不起钮钴禄这个人,怎么今儿忽然无缘无故的就想起了钮钴禄,还要在她屋子里过夜?
她眼里阴沉沉的:“钮钴禄会不会背地里做了什么?”
“怕是不能吧,她不敢背着福晋做什么的。”
但没有背地里做什么,又怎么解释胤禛会忽然想起她?
额尔瑾低头转动着手指上的玳瑁护甲:“如今看,她也不是多么的可靠,那个东西,明儿早上还是先给她用上,先看看在说。”
福儿心里一冷忙应了是。
好半响额尔瑾才舒了一口气,累了一整天,又受了气只觉得胸口的位置闷闷的作痛,咳嗽了两声,福儿忙将痰盂捧过来,额尔瑾觉得嘴里有些腥味,吐了一口在痰盂里,对福儿道:“端了灯过来,我仔细瞧瞧。”
福儿捧了灯过来,凑到跟前看,看见一抹殷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看额尔瑾,额尔瑾也是一愣,接着就觉得心里霎时透凉,古话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长命,终是废人”,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又涌起深深的疲惫,最终只是怔怔的出神。
福儿强笑道:“主子身子底子好,明儿找了太医来,只要好好调养,主子的身子又会好起来的。”
额尔瑾靠在迎枕上,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一片惨白,闭着眼连神情都模糊了:“你下去吧,谁都不要说…”
福儿应了是,在屋子里站了一会才默默的退了下去….
李氏听得如今连钮钴禄都得了宠爱,叫了武氏过来在她身上摔打了几下:“没出息的东西!”武氏只是越加沉默。
钮钴禄对胤禛总有一股莫名的惧怕,其实后院里除过殊兰都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钮钴禄的感觉更为明显强烈一些而已,她虽然欣喜但也极其紧张,侍候着胤禛洗漱躺下,自己从脚底下爬了过去…
胤禛闭着眼动作了几下就没了兴致,草草收场,丫头们进来侍候着胤禛换洗之后又退下,钮钴禄蜷缩在角落里一夜难眠。
这寻常的一夜很多人难以入眠…
早起胤禛去上了朝,一会殊兰给钮钴禄的东西就送到了,额尔瑾看了看都是些人参首乌肉桂之类滋补的东西,笑着让人给钮钴禄送去,看着人走,她的脸色就越发不好。
小梅将东西送进钮钴禄的屋子,见万儿正端了一碗汤要钮钴禄喝,她多看了几眼:“这汤看着眼生。”
万儿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又对钮钴禄道:“格格快用吧,凉了就不好了。”
对于殊兰忽然的示好钮钴禄心里没底,就跟小梅多说了几句:“你才见过多少东西,自然见了眼生。”
小梅却不赞成:“格格说的这话就偏颇了,我们主子擅长药膳,有时候不但自己做了喝,就是下人们也能得一些,主子喝了那么多,奴婢都没见过格格这样的,说眼生也情有可原。”
钮钴禄自然不信小梅的话,但她也没有信额尔瑾,转眼之间捕捉到了万儿眼里一闪而过的焦躁,她心里就多了几分警醒,笑着伸手去接小梅手里的东西,“不留神打翻”了万儿手里的碗。
万儿眉头一皱,听钮钴禄道:“这可如何是好,只怕要让姐姐在费事了,不若今儿就不喝了,少喝一次当没有什么。”
万儿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这可是福晋的一片心意,要格格养好身子好早日给爷开枝散叶,格格可不能辜负了福晋的一片好意。”
钮钴禄垂眼笑了笑:“那就劳烦姐姐了。”
万儿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钮钴禄又对着小梅向殊兰谢了恩,收了东西,人都散了,她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
51
往常极有体面的万儿亲自端着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盘子,里面盛着一盖碗的汤药,说是送给钮钴禄格格的,众人心里便觉得,钮钴禄格格果然受福晋的宠爱。
钮钴禄坐在炕上低头在做针线,听到万儿来了忙下了炕,一脸的笑意:“怎么又让你送了过来,可是小丫头又偷懒了?”
万儿淡笑:“福晋怕格格不爱惜身子,特意让我看着,毕竟福晋也盼着格格能早日为爷开枝散叶。”
钮钴禄笑的很羞涩:“福晋的好我都记着。”
万儿多看了她几眼,换了一声衣裳,脖子上也添了一个围脖,她也不在意,看着钮钴禄当着她的面端起碗,用帕子一挡,喝掉了小半碗,她嘴角带了笑意垂下了眼道:“想来福晋那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格格慢用。”
钮钴禄笑着将她送出了门,回身将门关上,立时解下了围脖,脖子已经被到进来的汤药烫的发红,好在药并不太烫,也不大要紧,她端了药碗将里面剩下的倒进了花盆里,又将碗放回原地。
她不过一个格格,福晋对她好的过了些,福晋即不信她,她也当好好为自己筹谋一番了…
佟如玉有了身孕刚刚查出来,殊兰没一会就知道了,因为李卫特地让小丫头金缕进来给她报喜,殊兰怀里抱着纳穆笑着对怜年道:“当我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知道我知道如玉有了身孕必定会特意派人去照看的,所以才这么着紧的告诉我。”
吉文掀起炭盆上的铜罩,拿灰锹将熟炭埋了埋复又盖上:“那两位主也有意思,听金缕说,请大夫前哭的嗨天怨地的,还当他们奶奶是得了什么绝症,请了去才知道是有了身孕,大夫走了又坐在屋子里笑。”
殊兰听了直笑,好一会又叹了一口气:“他们的心酸谁知道?什么都不懂可不就是这样,让蒋嬷嬷来。”
叫了蒋嬷嬷进来嘱咐她好好照看佟如玉,又让人将药材衣物收拾了一大包,用包袱包了,让怜年跟着也去看看,若有缺的派了小丫头回来在拿。
夜里胤禛过来跟她说说话逗逗总是睡觉的纳穆才去前院大约是很忙,也不常在后院过夜。
胤禛给李卫找了个山西平遥的县官做,三月就要上任,定的二月初八出门,差事毕竟不能怠慢,最终也只迟了两日二月初十上了路,佟如玉喝了些药,吐的到不如先前厉害,强打起精神送走了李卫,精神就有些萎靡,殊兰就让怜年特意过去陪着开解了两日,两人的关系到越发好了。
二月十五是纳穆的满月礼,这一次自然是比洗三办的要大,早上的时候宫里又来了一拨赏赐,皇上取好的名字也一并由太监送了过来,这一次到是康熙的贴身太监李德全,听得纳穆的大名为弘历,她自己有些恍惚,见李德全特意要看纳穆,让吴嬷嬷将孩子抱了上来,李德全说了几句吉祥话,又道:“小阿哥长的像四贝勒,看着身子也结实。”
胤禛微微颔首:“承公公吉言。”
阿哥们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神情不一,若没有老爷子的受意,李德全一个奴才特意看皇孙做什么?
一时送了李德全出去,众人才又说笑了起来。
与掩盖在浓重的妆容和华贵端庄的衣裳首饰下的额尔瑾不同,殊兰永远是第一眼让人看到她这个人,即便她有柔弱之姿,但站在额尔瑾身边气度依旧无法让人忽视,甚至她所特有的才情和容貌更显得别致突出,她若回眸一笑,这满园的女子都成了陪衬,其风华容貌难以用言语赘述,人人都暗自赞叹,也难怪会受宠,如今阿哥也有了,只怕这正室福晋也不过如此。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福晋爱她的容貌,特意拉了她在跟前说几句话,过后又是连声称赞,额尔瑾虽也在列,但却实实在在的成了陪衬。
纳穆的满月礼也成就了殊兰,见过她的人提起来都要赞一声,虽然她并未多做什么。
给纳穆的奶娘最终定下了一个曹姓的和一个鲁姓的,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刚刚生了孩子不久,奶水充裕知根知底,只是殊兰喂了他一个多月,小家伙就认定了殊兰,别人的奶一概不吃,胤禛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丫头嬷嬷忙的出了一身汗,纳穆在殊兰的怀里哭的委屈又可怜。
胤禛脸上一黑:“怎么侍候小阿哥的,都哭成这样了还要你们主子来哄,要你们做什么?!”
众人吓的忙都跪下。
殊兰一面哄着纳穆一面给胤禛解释:“爷可错怪他们了,本是想要奶嬷嬷喂纳穆吃奶,只是这小子死活不肯,稍微使了些力气他就开始大哭,一屋子的人怎么也哄不回来。”
胤禛缓和了脸色叫了众人起,自己在殊兰身旁坐下,看孩子哭的小脸涨红也有些心疼:“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殊兰皱着眉头道:“可不是,如今看来只有妾身先喂着,就只怕爷说不合规矩。”
胤禛摸了摸她的脊背:“爷是觉得委屈了你,别人生个孩子都胖了,只你还是这样瘦。”
殊兰抿嘴笑了笑:“给自己的孩子喂奶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爷若不说妾身不懂规矩,纳穆还是妾身给喂奶。”一面说着就让奶嬷嬷退下,自己解了扣子喂纳穆。
小家伙有了吃的果然就不哭了,只是黑亮的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极其可怜,殊兰看着又爱又怜:“看把小弘历委屈的。”
娘俩的眼睛就是像,一露出这委屈难过的样子,第一个受不住的就是胤禛,心软的一塌糊涂,看着殊兰喂了奶自己接过来抱着在屋子里走了走才让奶嬷嬷抱下去在隔间去安置,丫头们又进来侍候两人梳洗。
殊兰虽是正经出了月子,但身子还有些虚,胤禛因为知道,夜里也不敢闹她,只躺下了抱在怀里说话,屋角的小灯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透过芙蓉色的纱帐落在拔步床上,又抹了一层胭脂一样的粉嫩散发着几缕暧昧。
“辛苦你了。”胤禛一面说着,手在她腰身上慢慢的摩挲,虽是生了孩子,但腰身依旧纤细,不同的只是身上的皮肤越发细腻光滑,让人流连忘返。
殊兰在他怀里动了动:“你总是说些见外的话,得有纳穆难道不是殊兰的幸事?”
胤禛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裳里揉捏那圆润,声音低沉又透着无尽的暧昧:“果然是你的幸事爷的幸事,这地方可大了不少。”
殊兰又气又羞:“爷在说什么胡话?”
胤禛手上的力道一大,殊兰忍不住哼了一声,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含羞带怯的斜睨了他一眼,胤禛眼里带着笑意,吻着她的唇瓣:“…别这样看爷…当心爷忍不住办了你…”
殊兰伸手搂住他脖子,埋首在他怀里,在不言语,胤禛手还放在她的胸上也渐渐停止了动作,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就渐渐睡去…
半夜里纳穆醒来要吃奶。曹嬷嬷将纳穆抱了进来,垂手侍立在一旁,等着殊兰喂完了奶才将纳穆又抱了下去。
早上起来侍候着胤禛走了,怜年和吉文才侍候着殊兰穿戴,喜丫一边帮着殊兰挑选收拾一面道:“主子气色真好,又好看了。”
吴嬷嬷笑着嗔怪了喜丫一眼,过了一夜气色就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主子爷的宠爱,这样的话也就喜丫敢说出口。
喜丫见吴嬷嬷看她忙吐了吐舌头。殊兰对着清晰的西洋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抿嘴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发钗起了身对吴嬷嬷道:“如今纳穆的事情正要嬷嬷多费些心思,只要纳穆好我一直都记着嬷嬷的恩情,就是纳穆大了也绝不敢忘了嬷嬷。”她一个人总有分心的时候,吴嬷嬷仔细又谨慎让她照看纳穆,她心里也能放心几分。
吴嬷嬷应了是,又笑着道:“奴婢说句掏心窝的话,如今能跟着主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照顾纳穆阿哥是本分,万不敢当主子的话。”
殊兰拍了拍她的手:“他如今是我的命根子,他好自然就是我好,记着嬷嬷的恩情是应该的。”
吉文笑着对吴嬷嬷道:“主子的话嬷嬷就受了吧,纳穆阿哥好不单单是主子记着嬷嬷的恩情,就是咱们也记着,我还给嬷嬷做了一双鞋子,等一会就孝敬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