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人和志同道合的摇光星君借着一块顽石挡着不断的啧啧赞叹。
月下仙人:“荡气回肠。”
摇光星君:“必有故事。”
月下仙人:“老夫深感欣慰。”
摇光星君摇头晃脑:“天庭不少仙子欲哭无泪。”转头见着月下仙人已经奔了过去,也连忙跟上,早些的时候大殿能赶走他们,这个时候有月下仙人这个长辈打头,想来该能多留一会。
锦绣瞧见忽然出现的这两位,略向后挪了两步,便见着几千年了还是一身红衣,半大娃娃脸的月下仙人,那双狐狸眼,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打探,嘴里连连赞叹:“妙!甚妙啊!你这女娃娃十分的好!”
摇光星君见月下仙人如此的不上道,说不上一句紧要话,咳嗽一声提醒道:“那个,仙子是怎么来这天庭的?”
润玉哪里能不知这两个的脾性,到还怕吓着了看着娇弱的锦绣,将锦绣挡在身后,谦和的道:“叔父可是有事?”
月下仙人被挡了目光,一愣,旋即又呵呵笑起来:“路过,路过!”
锦绣随着润玉往前去了,摇光星君大大的失望:“还是一句话也没问上!”
月下仙人突的笑了两声:“果然没白来,瞧润玉小子着紧的模样,恐怕这天界的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又去看摇光星君,十分之嫌弃:“你这娃娃,这是个什么模样?来日方长懂不懂?他今日挡的住?难不成明日也挡的住?”
摇光星君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高高在上冷清孤寂的上司新闻还是挖的着的,忽然就吃了神丹妙药一般,一摇身,又精神起来,膜拜道:“月下仙人说的有道理!还望月下仙人以后别忘了提点提点小神!”
月下仙人一面向前走,一面乐呵呵的道:“好说!好说!”
锦绣随着润玉往前去,一路又是各色指指点点的的仙子,她有心说上两句,但见润玉不动如松似乎十分的有气度到觉得自己不好开口,不然到落了下成,她便一张手,唤出一把团扇来,拿在手里半遮住脸。
润玉瞧见,总觉着她这模样十分可爱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觉得自己如此失了君子的风度,悄悄红了耳朵。
等到璇玑宫,锦绣自要去休息,润玉顿了顿道:“我这璇玑宫一向冷清,你且先等两日,待得王母娘娘下月初八蟠桃会时,我带你去散散心,如何?”
正好跟进来的饶郡听得一愣,夜神大殿向来冷清,从不去这热闹浮华的地方,怎的今日为了个女子还转了性?刚刚听宫人道夜神匆忙赶出了门,看着十分慌张,难不成就是追这位仙子的?
两人这就闹别扭了?
他一想,收了脚步又转身出了大门,这时若被看见了,定要被赶走,还是再等等的好。
锦绣有些好笑,但看他一双眼如此明亮似有璀璨星光,到底垂下眼,淡淡一声道:“大殿客气了。”并不做应答。
润玉还是微微一笑,叮嘱宫人好生照料,才转身离开。
锦绣漫步向前,润玉对人如此体贴入微,温暖如春,不知道掳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润玉所道害怕她一个人寂寞,到着实的多虑了。
锦绣不过堪堪在树下的蒲团上坐下,早上见了两次的饶郡又出现了,偷偷摸摸进来,在她下手熟稔的坐下,笑的十分友好,开口便道:“仙子好福气!”
锦绣初来乍到时确实被这天宫的仙人高深莫测的表象所迷惑,以为都是水中清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待过了一早上便已经透彻的领悟,这一群仙人怕是比凡间的俗人还要俗上两分,见这饶郡如此模样,便把他的来意猜出了两分。
她拿了团扇,缓缓的摇了两下,笑着去看饶郡:“我到瞧着星君和那位摇光星君关系不错,到是好福气。”
这回答到是完全出乎了饶郡的意料,下意识的便去反驳:“我哪里来的什么福气!她那人粗声粗气,不像个女子,又一贯蛮横…”
待对上锦绣高深莫测的眼,忽的又一滞,万分懊恼的垂下头,作出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厉害!厉害!”
锦绣淡淡笑了笑,闲来无事,便把手旁小几上的点心往饶郡跟前推了推:“你若有空,不妨和我说说润玉在这天宫过的如何吧。”
饶郡眼前一亮,这到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喝了一口茶水,抓了一块点心在手里,略微一思索便沉着的开了口:“夜神大殿,为人谦和有礼,又容貌俊美,是天上众仙表率!”
锦绣:“说人话。”
饶郡:“他这个人看着温和有礼,其实清冷的很,我若做神仙到了如此地步,倒不如去做个凡人…”
锦绣起先听的有趣,到后面方觉得这饶郡嘴里的话怕有一半都是自己添油加醋加上去的,做不得真,她晌午总要歇一觉,看了看日头便起了身:“今日多谢星君的陪伴,我也乏了,星君请回吧。”
说完就转身向里走去,饶郡在原地站了一会,在小几上又抓了两个点心方出了门,往大殿而去。
润玉夜里当值,白天还要处理些琐事,譬如哪个星君迟到去的迟了,又有哪一个睡着,回来的晚了都要一一过问,抬头瞧见兴致勃勃的饶郡手里正拿着的是他叫人做给锦绣的点心,手上的笔一沉,便费了一张纸。
饶郡浑然不觉,兴致勃勃的表功:“哥,你家里的那位仙子叫我讲你在天宫的事情!”
这到出乎了润玉的意料,顿了顿垂眸看着手里的公文,淡淡道:“你夜里当值的的时候又睡着了?”
饶郡正好咬了一口点心,听得这话一时上不得下不去,噎的差点翻了白眼,缓了好半响。
顿了顿见润玉也没再说,方开口道:“哥你可知这天宫哪里又多了个有趣的小仙童?”
润玉挑眉:“若论起来,你当比我在探查消息上,更神通广大才是。”
这口气,怎听得在生气?这又是为何?饶郡又咬了一口点心,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五章

洗梧宫如同主人火神殿下一般,皆是金碧辉煌,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倨傲和飞扬,便是池畔的圆桌听说都是从佛祖脚下灵山之巅搬来的圣物,也是隐隐的一圈金光,十分的不凡。
而锦绣,这会便正坐在这十分不凡的石桌旁,身边是陪坐的润玉,另一旁则是一脸兴奋的月下仙人。
这几人,算起来也该是十分的不凡。
说起来,润玉这人厚道,这几日待她实是不错的。
锦绣因夜里睡的格外的好,早上也起的早,却一睁眼就瞧见了院中站在树下的润玉,仿佛是披了一身的夜色,将将连袍角也沾上露气,大抵听见了她开窗的声音,微笑着转过了身,待看到她时到是一愣,失了往日的风度。
锦绣却不知自己此刻一派慵懒,容颜倾城便是天边鸟儿看到也要飞不动,何况是此刻的润玉。
但她似乎心里认定润玉和她绝无那方面的情愫,到不觉得这一愣有什么,闲闲的撩了撩头发问了声早:“大殿这是和卯日星君交了班回来了么?”
媚眼如丝,仿佛有花香扑面而来,润玉微红面颊咳嗽了一声,才温声道:“不想你起来的这般早,我想着你这几日怕是在璇玑宫里待的无趣,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润玉这主人家做的实在仔细体贴,连这样的事情都替她着想,况且这几日摇光星君蘅芜和饶郡日日来找她聊天,似乎是把这天宫里自己知道的该说的都说了,后面就反反复复的那几句,确实也没有意思,听得润玉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此,便有劳大殿了。”
待得用了朝食,润玉准时出现领了锦绣这么一路到了锦觅下榻的洗梧宫:“因前几日不知菡萏的妹妹是个道童模样,不然到能早些找到。”
锦绣笑了笑,她若知道那黑漆漆的鸟儿不是乌鸦而是只凤凰,怕也不用和润玉纠缠到现在。
待到了洗梧宫,正见着锦觅在背诵梵天咒,她就和润玉还有闻风而动的月下仙人一起坐在这不凡的石桌旁当了一次吃瓜群众。
从小到大,但凡背诵的东西,锦觅就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果见锦觅背诵完,那一脸贵气的凤凰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个透,竟是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月下仙人点评的也十分到位:“啧啧,骄傲如老夫的凤娃,果然是棋逢对手。”
当年在花界,锦绣也时常被气成这个模样,况且她记得小时候去凡界锦觅和凤凰是遇到过,那时候锦觅便常常气的这凤凰十分无语,这凤凰却又偏偏十分喜欢上赶着找虐。
不想过了几千年,凤凰还是如此。
缘分看来是早早就定好的,兜兜转转还要走回来。
在转头,却见着润玉垂眸正认真的剥着盘中的瓜子,那往常看着心里不大舒服的一张脸这会却因这一份认真顺眼的多了,白白胖胖的瓜子仁堆满了盘子,润玉抬手熟稔的推给了锦绣,锦绣也是自然的接了过去,待瞧见月下仙人大睁着的一双满是八卦的眼,两个人具是一愣,
锦绣自然知道是为的什么,她突然觉得十分生气,站起了身,抬脚要走,看着锦觅冷冷的道:“这地方你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去?小时候不懂事自然由着你,如今渐渐大了,也该有些分寸!”
锦觅刚刚得了凤凰一顿说,如今又被这莫名的火烧到了头上,好不委屈,看旭凤见旭凤满眼漆黑,又看看月下仙人,月下仙人却是一脸神秘莫测,润玉便不用看了,毕竟不熟,且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见着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付,那仙娥们争相夸赞的夜神大殿看她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戒备,似乎她来这仙界是为的抢他的灵力一般。
她期期艾艾的挪到锦绣身旁思索着道:“我是用了功的,真的!但见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头一回碰上,一时紧张才忘了,你别生气,过几日等我成了事,自然就乖乖回去。”
凤凰听得嘴角一抽,到难得见她在谁面前这般乖顺。
润玉一双眼漆黑的犹如没有星星的夜空,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若是润玉有哪里唐突了,还望仙子海涵,别往心里去。
锦绣稍微一顿,火气就全散了,说起来她也几千岁的人了,为了这样一件早就想通的事情生气委实自降了身段风度,实在不应该,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锦觅的面子,那就更不应该。
但脾气发了就是发了,总不能收回去。
她拉着锦觅的手道了一声歉,挽回了一些,到底还是和几人道了别,说是出去走走。
月下仙人和旭凤回头去看,见脊背笔直的润玉端坐在石桌旁,怎么看也有种孤寂感。
月下仙人忽的一笑:“老夫算是看出来这其中故事了,虽说锦觅不过是个男娃娃,但胜在凤娃喜欢,所以即便是断个袖也无妨,那个锦觅的姐姐嘛,如今看着样貌虽然普通了些,但也胜在润玉喜欢,所以也是极好的,思来想去,若要你们四个团团圆圆的,关键却在这菡萏身上。”
凤凰鸟儿虽黑着一张脸,不大愿意的模样但到底没有走,润玉一脸超然神游天外的模样却也没有走,唯独锦觅,把月下仙人的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自动过滤,激动的道:“月下仙人可有什么良策?”
“只要想办法留下菡萏,锦觅自然就留下了,锦觅若留下了,事情不就解决了不是?”
这话虽然听着没错,但总觉得说了仿佛和没说一般,锦觅迟疑的点了点头,见凤凰的眼风扫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为了那几百年的灵力,心一横,还是硬着头皮去和润玉说话:“我姐姐一向是人见人爱的,当年她的那点桃花闹的天上地下人尽皆知,到现在还常常有人提起,你若真是有心还是早些下手的好,免得以后,后悔。”
但见润玉看了过来,连忙躲到了凤凰身后,到没有看见凤凰嘴角的那一丝笑。
说来也奇怪,总觉得润玉这名字十分的熟悉,偏又想不起来。
润玉见着锦觅,总有种无端的戒备,但他如今总端着一脸的谦和,也看不出心里的想法,不过淡淡的道:“多谢锦觅提醒。”
又和旭凤和月下仙人道别离去。
润玉刚走,后面就见着个身影闯了进来,看见锦觅一愣道:“锦觅!”
锦觅亦十分惊喜:“小鱼仙官!”
凤凰的脸顿时又是一黑,这葡萄到是认识的人不少!
锦绣出了洗梧宫就打算去生肖殿找临九,有些日子没见,既然来了总该去问问临九才像样子。
这一次到打问对了人,前头云头站着多宝元君和南斗真君,嘴里正讨论着她大作里的小龙女,啧啧赞叹:“那等容貌,怕是比得上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了。”
“我到觉得可和当年的花神籽芬媲美。”
果然天上地下的男人皆是一样,闲话里总离不得女人。
见她问路,回答的十分详细,还怕她不记得,做了个引路的纸鹤一直把她带到生肖殿。
生肖殿的小仙娥听说她是璇玑宫的人,立是就露出了八卦的神情,打问她:“那个叫夜深大殿神魂颠倒的人你可见着了,快同我们讲讲,是何等模样?”
其中有个肤白貌美十分出众的仙子,眨了眨一对大眼娇滴滴的道:“你瞧瞧,可有我好看?”
听蘅芜的意思火神殿下才是六界第一美男,是仙娥们人人仰慕的对象,怎么这夜神大殿竟然也处处都是仰慕者?她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解释两句:“你们都多虑了,并没有那样的事。”
谁知越这样说,越有人来了劲,描述的绘声绘色,锦绣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半响才见着临九姗姗来迟,见着是她,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焦急的走了过来:“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那肤白貌美的女子见着临九立刻贴了上去,娇滴滴的道:“彦佑君可真是无情,日日都有相好的!”
临九见锦绣摇头称无事,微松了一口气,见锦绣看着,连忙义正严辞的推开了女子,口中道:“菲菲切莫要在我妹妹面前胡说!”
见锦绣看的饶有兴致,一面拉着她向里走去,一面解释道:“菲菲是兔神,一贯如此。”
锦绣特特高深的哦了一声,临九听的嘴角抽了抽。
待得进了临九的寝殿坐下,又有一群仙娥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打量临九的妹妹,临九只得起身一一打发,人缘之好可见一斑。
又在门口设了仙障,方才清闲了下来。
两个人不过续些闲话,临九听得锦觅也在这天上,姐妹两个一个住在夜神大殿的璇玑宫一个住在火神殿下洗梧宫,嘴里喝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到是弄花了身上崭新的官袍,瞪了锦绣半响,到底没想出个恰当的说法,最终不过道:“你若能想开,自然怎样都好。”
说起来,锦绣的心情,临九当是最明白的,她摇着手里团扇,过了半响才道:“我想拜托你照看锦觅,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清净地儿,几千年也没出过几次门。”
临九心里补充,但凡出远门,总会有些说不得的事,但却知道这话在锦绣面前却是说不得的,且那锦觅是他照顾的上的?这家伙便是长芳主也管不住,需得锦绣出手才行,何况住在火神那里,他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若是一不留神没管好,到平白把自己搭了进去。
临九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是淡淡的忧伤:“我一贯觉得你最洒脱,难不成都几千年的事情了你还放在心里?再说你难道不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自取其辱。”
临九看着就越悲伤了起来,沉默着喝了一口茶,顿了顿却忽然惊恐的看着她:“难不成你就是那个璇玑宫里未婚先孕,死缠烂打的人?!”
锦绣默了默,临九这脑回路,什么时候这般清奇了?


第十六章

最怕空气无端的尴尬。
临九话音一落,就想起了小时侯被锦绣暴打的经历,忽的颤了颤,低着头喝了几大口清茶,今日这茶也不知是谁冲的,将玉龙泉水的清香全部盖住,一分仙茶的清香也没有散出来,十分苦涩,没有半分技巧,生肖殿的仙娥们真是一届不如一届,看来要和管后勤的猪仙淑湘君好好谈谈了。
为了缓解尴尬,锦绣起了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但见靠窗的一面桌子上挤挤挨挨的摆着不少精巧细致的小玩意,便拿起来打量。
临九见着连忙搭话道:“都是些小仙娥们送的小玩意,我捡着好看些的摆在桌子上装点,你若有喜欢的尽管挑几个去玩。”
打小就是如此,但凡临九出去玩几日,回来的时候便带着天上地下六界之中那些无知少女们送的见面礼,有一次竟然装满了一个不小的储物戒指,东西摆了一屋子,到是便宜了她,拿着全部做了顺水的人情,给东海的乐菱还有花界的一众人,人人送了一份。
锦绣笑笑道:“今次还是算了,我在这天上如今算是声名狼藉,若在惹上你,还不知要出个什么新闻。”
说完又去看临九,笑道:“我到忘了问了,你和你那真命天女,穗禾公主到如何了?”
临九一听这话,脸上的十分颜色立刻就去了九分,剩下一分也是凄苦,往那椅子上毫不顾忌的一瘫,全没了刚才的风流倜傥,蔫蔫的道:“我怕是栽在这鸟儿的手里了。”
锦绣心想,可见这穗禾公主实在是个明白人,并不买临九这花花公子的帐,彼时她心里不过觉得是一个爱一个不爱的小事,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谁知道后来临九为的这一份算不上深沉的情,付出了那样的代价。
还待要说几句闲话,饶郡慌慌张张的从外面闯了进来,那仙障也不过是个意思,并不能真挡住人,而锦绣因是和临九闲聊遮面的仙法恰巧去了,便就被进来的饶郡看了个正着。
五千六百岁的禄从星君饶郡觉得仿佛是一道璀璨的光照了过来晃的眼前一花整个天界都安静了下来,又似乎是雷公电母在他耳边使劲敲打法器,那激烈的声音将他的气血都震的一荡,锵锵往头上涌去,后冲破层层障碍,顺着鼻子流了出来。
临九看了看鼻血肆溢的饶郡又看了看尚且没有意识到出了何事的锦绣,袍子一挥忙遮住了锦绣的真容,要是惹出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桃花,到时候幕江君必定要迁怒于他,再说,锦绣有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饶郡忽觉的眼前光芒散去,声音渐消,看着锦绣惊诧极了:“你,你是,你是菡萏?!”
临九打断道:“瞧你刚刚慌慌张张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饶郡这才想起自己来这为的什么,连忙道:“菡萏仙子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锦绣问是什么,饶郡却不说,临九这里也无事,她便就起了身,和临九辞别,往璇玑宫去。
上了云头,饶郡才一脸神秘的低低的道:“蘅芜说她见着大殿跟着你到了生肖殿,听你要找彦佑君,大殿脸上的神色便不大对,话说,你也就刚来天上,不会如那些小仙娥般肤浅,看上了彦佑那小子吧?他有什么好?哪里能和夜深相比?身份地位,容貌人品?哪一个?”
临九的风流人尽皆知她早有预料,可这饶郡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实在是让人十分无语,锦绣颇有几分不悦,打断道:“璇玑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饶郡咳嗽了一声道:“这不是夜神大殿正在和一干星君生气吗,蘅芜觉的你若去了,许能救救那几个可怜人。”
叫锦绣看,这可就算得上无稽之谈,因此撇了一眼临九,凉凉道:“禄从星君到是和蘅芜亲厚的很。”
饶郡一顿,嘴角抽了抽,半响才干干的笑了两声:“菡萏仙子说笑了。”
远远就看见一身粉色仙裙的蘅芜焦急的在璇玑宫的松树下来回踱步,看见云头上站着的锦绣,顿时眼前一亮迎了上来,不等锦绣下了云头站稳,拉着锦绣进了璇玑宫的裴航殿,朝里高声道:“菡萏仙子求见!”
这分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自导自演的大戏,真当她看不明白?
时下六界太平,神仙们安稳日子太多了,闲来闲去无聊久了就喜欢看些热闹讲些八卦,就和她在百里荼蘼之时喜欢听乐菱公主讲故事一般。
锦绣只当是玩笑,却不知里面的润玉却在发脾气,当值的星君低低的垂下头,听得润玉清冷的道:“即使六界太平,当值之时无事可做,也不该迟到早退,木德真君,本座念你是老一辈的神仙,一向尊敬,但真君这一朔月有几日不曾当值了?”
不想连资历最老的木德真君都不能幸免,剩下的小神仙更是颤颤巍巍。
好脾气的夜神大殿竟然发如此大的火气,看着模样仿佛,仿佛是求爱不得,正各自思量着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听得个“菡萏仙子”的名号,眼尖一些的便瞧着夜神大殿板着的一张冰山脸,似乎是开了春见了太阳的冰瞬间就融化了,不过却摆了个越发严肃的神情遮掩了过去,让人觉得刚刚不过是看错了。
“好了,今日便到这,夜里都按时当值!”
菡萏仙子?莫不就是他们想的那个?众仙透出一口气,连连应诺,揣着一颗八卦心,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润玉在后面漫步走了出来,还是那般的优雅清冷,公子如玉。
蘅芜和饶郡脸上神情实在精彩,似乎不可置信又似乎极度兴奋,但见着润玉出来却不敢在久留,同样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不过去的远了才依稀见着两人的云头渐渐靠近。
蘅芜模糊听着饶郡似乎道:“两个人…一人一个….偏我一人…..”
她不大听的明白,只觉得说这话的饶郡实在孤寂落寞了些。
院子里还是那一池的清水,现在看忽然就觉得单调无趣了些,锦绣一抬手,灵光从指尖泻出,似乎有些淅淅沥沥清脆的声响,伴随着这声响灵光往池面而去,低低地盘旋而过,粉白的芙蕖便依次破水而出,竞相绽放,顷刻便满院清香。
她自觉不过举手之劳,却不知与别人而言这举手投足皆是动人心魄的美。
做完这个,锦绣方转身去看润玉:“听饶郡说,大殿刚刚跟踪我了?”
润玉微怔:“我…”
锦绣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你心中所想?”
润玉大惊:“你…”
锦绣在冷笑:“你必定是觉得我一个无根无底之人忽然到了天庭必定是有所企图,对我起了疑心,是也不是?”
润玉:“…”
风一吹,顷刻就是阵阵幽香。
润玉忽的笑了笑:“菡萏想多了,我不过思虑你不大认路,怕你走丢所以才寻了过去。”
见着锦绣一脸犹疑,尤为可爱,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两分:“不想你在天宫原也有熟人,若得了空,叫到璇玑宫叙些闲话认识认识。”
锦绣垂了眸,淡淡道:“这到不必了。”说着转了身,提起裙角上了台阶,漫步回了屋子。
润玉又在这一池的芙蕖旁站了好一会才离去,不想这池中荷花原来这般好看。
下午的时候润玉着人送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说是天帝赏的,不一会又来了月下仙人兴致勃勃的和她打问是不是和润玉闹了矛盾,吃了她两块点心夸了她几句,月下仙人走了又来了锦觅,赖在她这里,吃了两盘点心,喝了两壶泉水,吐糟了火神殿下如何的坏脾气如何的折磨她,但锦绣见着锦觅这几日模样似乎又长了些,可见跟凤凰学的还不错,因教导锦觅有功,她便觉得凤凰这人还算有些能耐,将他勉强算在了自己人的行列,不过听着锦觅说说一笑置之。
待得锦觅道:“他这几日看我十分不耐烦,我思来想去觉得他必定是嫉妒我比他长的好看。”
锦绣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有些事情若点破了就不好了。
锦觅看了看锦绣,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忽然凑近道:“我听小鱼仙官说,你同夜神大殿吵架,故意找了其他男仙气夜神,夜神气的找别人撒气,你又赶回去安慰?是不是?”
不等锦绣回答又自言自语连连赞叹:“我原想着你是朵石头花,就是遇上的男子在优秀也动不了心,不想你竟然开了窍,可见夜神大殿确实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