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品着茶碗里的清茶,好似在等什么一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做不做为的是大清和皇阿玛,行不行,能不能只要皇阿玛心里清楚就好。”就算没有大阿哥这话,这差事他也会要到手里。
就好像后来做了皇帝的老四一般,他不争不抢,只埋头实干,皇上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就认定了他,到后来老四做了皇帝,而他.....
八阿哥嘲讽的笑了笑,眼眸幽深,这一回,世道该变一变了。
胡力从外头疾步走了进来,在八阿哥耳边低语了片刻,八阿哥幽深的眼里又泛起了几点光华:“已经走了?”
“应该是去车马行租马车了。”
八阿哥起了身,同九阿哥和喝酒的十阿哥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九阿哥觉得很奇怪,撞了撞十阿哥:“八哥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十阿哥一脸的高深莫测:“最不能知道的人是你,你说是什么事?”
听这口气,九阿哥觉得十阿哥知道:“到底是什么,你说不说?”
十阿哥眯起了眼:“把你那藏在树下的桂花酿让我喝了,我就告诉你!”
九阿哥眼睛一瞪:“嘿!你还讹上我了!今儿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说着就去撕扯十阿哥,十阿哥大笑着跳了起来向外跑去:“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也这么认真,想知道你去问八哥呀!”
细珠有些紧张,同岁末道:“那个什么丐帮的帮主张晨,看上去也不怎么靠谱,能帮您找到要找的人?”
丐帮的纪律性和组织性,超过大多数人的想象,细珠觉得不可靠也在情理之中。
岁末耐心的解释“不管怎么样我们用了心,费了力,尽了所能,剩下的就是等消息,若是没有一点进展至少心里不觉得愧疚。”
细珠就念了一声佛:“但愿能找到格格的远房表哥,告慰姨娘的在天之灵。”
到了车马行,细珠上前去交涉,岁末站在一旁等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戴着灰鼠蓝宝石的皮帽,穿着玄狐大氅的八阿哥缓步走了过来,在这平民百姓之中他就如一颗璀璨的星,耀眼异常,满身的光华气度让人在这川流的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
“这么冷的天,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没有马车吗?”
岁末笑着行礼,礼貌又疏离:“今日有事,所以晚回家,马车要雇一个。”
回答的简明扼要。
八阿哥嘴角挑着个若有似无的笑:“我送你回去,刚好顺路。”
岁末想开口回绝,细珠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格格,车马行恰巧没有马车了。”
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大的车马行,一辆马车都没有。
岁末的笑就勉强起来,没有马车也不坐八阿哥的实在显得太不给面子,这么明晃晃得罪皇子的事情,岁末也不想做,她斟酌着道:“不若我走回去吧,若是跟您共坐一辆马车,可能会坏了您的名声......”
八阿哥忍俊不禁,低头看着垂眸说的一本正经的岁末:“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斩钉截铁。
八阿哥轻咳了一声:“这样,我也不怕你坏了我的名声,马车也还是叫你坐,怎么样?”
她是在委婉的拒绝,为什么八阿哥就听不出来,岁末抿紧了嘴,看上去可爱又倔强,八阿哥觉得心都颤了一下,眼眸愈发的幽深。
八阿哥不再多说,翻身上了马,岁末这才松了一口气,赶车的太监跪下道:“请格格上车。”
岁末笑的僵硬起来,看起来温和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满是强势,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后陆续双更,还是六点发文,补齐这两天欠的,实在非常抱歉,我自己都不知道,存稿箱没文了,太忙了,大家多多包涵

得逞

冬日的阳光有薄薄的暖,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依旧干冷的厉害,八阿哥的马车宽敞舒服,铺着厚实紧致的坐蓐上面有一层西洋红黑色毯子,坐上去绵软舒服,宝相纹的靠枕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紫檀木的小桌上有一副可以吸住的棋子和茶具,车顶上还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固定在角落的炭盆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这实在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细珠看的目瞪口呆,喃喃的道:“现在才知道,咱们家有多穷。”
岁末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掀起了帘子向外看,马背上的八阿哥看上去高大沉稳有力,白皙的侧脸棱角分明又格外的坚毅,和他正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墨色的大氅衬托着他高雅又与众不同的气质。
岁末还在想怎么开口,八阿哥已经转过了头,好似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一般,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点点的笑意,温和又从容:“既然已经坐上了就不要在多想了,安安稳稳等着回家,我只把你送到你们胡同口,也不进去,你到时候也不必跟家人说是我送你,这样也免了一场麻烦。”
岁末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真是个极其聪明又体贴的人,历史上怎么会有那样的遭遇,真是让人觉得可惜,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岁末也就不好在多言语:“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若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您同我说一声。”
她的声音如她的笑一般浅淡又动人,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历尽千帆的淡然。
好在跟他说话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疏离和礼貌,八哥笑着颔首。
孟佳氏这一次格外的倔强,保泰说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我是知道你的,挑的这个岁末也保准没有问题,你不但要为你自己想,也为我的妞妞想一想,你若是不同意,我们这几年的夫妻情谊也算是尽了,我就是到地下也不得安宁!”
保泰深吸了一口气,八阿哥说的话他现在还不好告诉孟佳氏,但孟佳氏倔成这样,也实在在他的意料之外,太医也说孟佳氏时日无多,他不想叫孟佳氏留下多少遗憾,解释道:“我有不得已的难处,除过这个二格格,你说谁就是谁,行不行!”
“除过她我谁也没有相中!”
保泰头大如斗,但也是格外的有耐性,只好缓和道:“这事情要不就先放放,隔两日在说。”
孟佳氏喘着粗气,闭上了眼,翻身睡向里侧,保泰就坐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她呼吸平稳的睡着,才准备离开,毕竟是少年夫妻,即便疏离也有剪不断的情谊。
有下人匆忙的跑了进来:“世子爷快去看看吧!王爷那边都快打起来了!”
保泰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到底怎么回事?”
“是为了三格格的事......”
保泰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个没羞没臊的东西!”
三格格伊哈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那圆嘟嘟的脸颊上满是泪,看见保泰进来就急忙往嫡福晋西鲁特氏她亲生额娘的身后躲。
西鲁特氏又心疼伊哈娜又气她这样没出息,也不护着:“你也知道躲,叫你哥哥也知道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伊哈娜哭哭啼啼的道:“我就是不想去蒙古这也有错吗?就是嫁给乞丐我也愿意!”
保泰忍着肚子里的火气:“所以你就专门找了个乞丐要气死我们一家子人?!”
伊哈娜梗着脖子,瞪大眼:“他比你们都聪明,你们少瞧不起人!”
福全气的又站了起来,拿着个鸡毛掸子要打,伊哈娜又跳又跑满屋子躲,福全喊着道:“叫人把那畜生给我捉回来,老子活剐了他!”
保泰的眼角抽了抽,看着亲爹的气力这么足,他到清闲下来,坐在了椅子上品茶,伊哈娜的这个心上人,他们一家子只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要去捉不知道是哪一个,连伊哈娜自己也说不准人在哪里,伊哈娜的这个所谓的聪明也不是白说,但这事情要是成了那就是侮辱人,他们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等到福全和伊哈娜闹的差不多,保泰一挥手:“三格格带下去,禁足!”
伊哈娜又哭又闹,福全和西鲁特氏唉声叹气,家里出了这么个活宝,也够所有人喝一壶的。
八阿哥的马车果真只停在了隔壁的胡同疲惫的地方,岁末下去的时候八阿哥已经下了马,他打量了几眼才到他下巴的花骨朵一样娇弱的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带着淡淡的暖意:“早些回去吧,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裕亲王府还是少去的好,世子福晋时日无多了。”
只一句话,岁末就在刹那之间明白了所有,她看上去有些恼怒,眉头微微皱着,抿着好看的唇。
八阿哥眼里的笑意就浓了几分,没想到小姑娘这样聪明,他只是说了一句就完全明白了过来。
岁末认真的向八阿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您慢走。”
这一转眼又要赶人走,八阿哥几乎笑出来,他温和的点头,看着岁末走远,才翻身上了马。
岁末回去的时候科本氏已经派了马车出去接她,只是没有遇上,科本氏责备的看着她:“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额娘有多担心?”
岁末歉意的道:“听说额娘喜欢吃四喜堂的桃花酥,我特地去给额娘买了一回。”
科本氏听得岁末是专门去为自己买东西,大冬天里一颗心也暖洋洋起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替她里着鬓发:“你这孩子,真是不知道叫人说什么好!”比她那三个臭小子真是强了百倍,难怪人人都要生个闺女才行。
岁末拿出自己买的桃花酥,陪着科本氏说了一会话,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洗了澡换了衣裳,听丫头们说家里的事情:“四皇子府上下午来了人,说四福晋下午瞧见大格格,觉得大格格善良聪慧,她十分喜欢,想叫大格格去陪她说话。”
肯定是因为胤禛注意到了云溪,布顺达才会有此举动,让胤禛觉得体贴暖心,离不开布顺达,那时候的布顺达对果兴阿也比对谁都好都亲昵,她都是做给胤禛看的,迷惑了胤禛的眼,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下子可如了云溪的意,岁末淡淡的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冷暖自知。
丫头们一脸羡慕,细珠却心里冷哼,不过是得了四福晋的喜欢有什么了不起,她们格格还是八阿哥亲自送回来的,只不过她们不屑于说而已,八阿哥可比那个冷冰冰的四阿哥好看的多!
岁末早早就睡下,大房这边却灯火通明,老太太那边还送来几样她压箱底的首饰,马佳氏一件一件的替云溪挑着衣裳,云溪笑着道:“您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去一趟皇子府,用不得这样的。”
马佳氏不赞同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连这里面的味道都品不出,你不是说下午的时候连四皇子也在吗?”
云溪抿嘴浅笑,一脸娇羞,马佳氏就怎么看怎么觉得云溪漂亮,感慨的道:“额娘的以后的好日子可就靠你了!”
云溪拉着马佳氏的手保证道:“您放心吧,女儿一定叫您比谁都风光!”
李氏仔细的洗着面颊,胤禛今晚歇在了布顺达的院子,她才有空好好的打理自己:“福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请个毛丫头做什么?咱们明儿也去瞧一瞧,看看是个什么天仙,也配这样兴师动众。”
她这样说着又烦躁起来,本来胤禛是该来她这里的,结果却去了布顺达那里,她也不记得自己做什么,为什么胤禛要下她面子。
丫头提醒道:“您这几日风头太盛,连福晋也总是退避三舍,四爷可能不大喜欢后宅里不分尊卑。”
李氏皱起了眉头:“我难道能连这些都不明白?什么时候对福晋不恭敬?”她这样说着,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影像,恍然大悟:“我说呢,福晋一会送这一会送那,她这是坐不住,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她以为她在爷面前刻意的抬高我贬低自己,我就没有对策,哼,也太小瞧人了!”
太后勒着抹额,穿着件羊皮褂子,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沉重。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惠妃叹息的道:“臣妾是不想参合这些事情的,还要惹的您心里不高兴,但是明明知道又不来说,那就更不应该,孩子们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以草率,若是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幸福。”
“轻扇有哪点不好,他老八就这么不乐意!”
惠妃忙解释道:“谁说孩子们不好?您别急,您就没瞧出来老九心里一直惦记的是轻扇?老八若是贪慕虚荣,心里不喜欢也照样娶了轻扇,您高不高兴?他这样子才叫做负责任,对他也是对轻扇,年纪小的孩子也没个定性,过些时间也就忘了,这婚事上若是不妥当吃亏的还是女子,老八以后最多就是将喜欢的姑娘收到府里,对那个姑娘也会愈加的亏欠,还不是委屈了轻扇。”
惠妃说的入情入理,太后心里还是不舒服:“那叫我的轻扇怎么办?她得难过多久?这事情叫老八自己去跟轻扇说,我是开不了口的!”
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不会太过干涉,惠妃笑着道:“老八这几日要去保定,时间上可能比较忙,等到他从保定回来,一准来跟轻扇说!”
太后就淡淡的,也不再想提这事情,只是还交代惠妃:“轻扇的事情你也给操个心,我们轻扇,以后一定嫁个更好的!”她们也是有骨气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不愿意,太后是怎么也不会同意把轻扇嫁过去的。
惠妃连声答应:“您放心,我一准帮轻扇挑个好的!”
惠妃出了太后的慈宁宫出了一身的汗,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老八一天到晚给人出难题,走,去看看良妃,她可得补偿补偿我。”
云溪随着领路的侍女向里走去,步步都是熟悉到心跳的景致,她有些紧张的呼出一口浊气,向布顺达的正院走去,那蜿蜒又熟悉的游廊她曾走过无数次,只是那时候的她是福晋生不出儿子特地推出来的一枚棋子,重来一次她要荣宠一身!
胤禛刚从衙门回来,路过梅林瞧见个姑娘穿着大红的大氅,手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踮起脚尖在嗅梅花,她笑着说:“我还是喜欢绿萼梅,闻起来更清香好看,您呢?”
胤禛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脑海里都是死去的果兴阿的样子,她就是这样穿着大红色的大氅,抱着心爱的小兔子,笑着问他:“我还是喜欢绿萼梅,闻起来更清香好看,您呢?”那些久远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让他神智都有些不清楚,果兴阿,他嘴里喃喃的说,站在树后的布顺达看见了胤禛,笑着行礼:“爷回来了。”
云溪好似受惊一般,一下子垂下了头,胤禛就刚好看见她眼里惊慌失措和清澈,他深吸了一口气,挪开了眼微微颔首:“在做什么?”
“钮钴禄姑娘说她喜欢梅花,所以我带她过来瞧瞧。”
布顺达一定不知道,云溪深知胤禛的一切喜好,甚至知道胤禛每日下衙的时间和毕经的路,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曾经听说过这是胤禛最难忘的景象,而这一切布顺达都不知道。
胤禛的手指微微弹动,好像克制着什么,半响才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容貌虽不相同可喜好气质实在过于相像,这世上是不是有转世一说,他的果兴阿又回来了?
云溪所表现出的乖顺和柔弱让布顺达非常满意,就是前来望风的李氏也对其貌不扬的云溪不屑一顾。布顺达喜欢听话老实又有些笨拙的人,更喜欢替胤禛分忧解难,云溪怎么会不明白,她给别人看到的也只是她想要别人看到的。
夜里胤禛宿在了书房,这让布顺达心气很顺,在她悄无声息的努力下,李氏这几日也被下了面子,就着明亮的灯火,之画正在给她修指甲,她同身旁的赵嬷嬷说着话:“你瞧今日的这个钮钴禄氏怎么样?”
“样貌不行,性格乖顺老实,但是奴婢却觉得她看不透。”
布顺达不在意的笑了笑:“她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有什么看不透的,爷又看起来有些上心,她这样的以后到了府里也好掌控,要进来一是跟李氏做对,在一个也叫爷知道我的贤良淑德,无可替代。”
赵嬷嬷见布顺达心意已决,就不好在多说什么只是道:“这事情您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这一夜宿在书房的胤禛彻夜难眠,果兴阿死在血泊里的样子,他至今没法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没有看来,八爷已经在为娶岁末布局了

恶毒

年前的北京城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雪,云溪同四阿哥府上一下子来往密切了起来,整个府上的人几乎都巴着云溪说话,连老太太尼珠氏也不止一次的说,云溪是要大富大贵的,对于这些岁末充耳不闻,她帮着科本氏料理年货也并不知道八阿哥去了保定赈灾的事情,丐帮那里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岁末便又花了银子买了些东西,叫细珠找了人送了过去。
丐帮的总部比较简朴,但也绝对颠覆一般人对丐帮的印象,外面看起来也是个殷实的人家,帮主张晨撩起蓬乱的头发和长胡子,将个鸡腿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瞧见食盒里还剩下一根鸡腿就吩咐一旁的弟子:“给我儿子留一块!”
正说着话就瞧见儿子张越走了进来,张晨眯眼笑道:“乖儿子又去哪呢?叫你打问的事情你打问的怎么样了?这女菩萨今儿又送了东西过来,看来是十分看重的!”
张越也就十五岁的样子,看起来斯文的像个读书人,张越也是被当做少爷一般养大的断文识字,能文能武,他哼哼道:“这么好找你怎么不去,要派我去!”
张晨啐了一口:“老子是帮主,哪能什么事情都做!”
张越翻了个白眼:“少摆你那臭架子,我可不稀罕,这两天我没空,过几天在说!”
说着就往出走,张晨气的在后头跳脚:“反了天了你!”
一旁的副帮主裘万刀看见张越出去才凑到张晨跟前去:“您这是做什么?那个女菩萨找的人我到觉得跟大少爷像的很,您这样不跟大少爷说实话,难道不怕大少爷以后怪您。”
张晨眼里的光就暗淡了下去,这才有了人到中年的沧桑:“刚捡到他的时候他都快冻死饿死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硬把他拉扯大,现在有个人说是要找他,我就告诉他这些,我心要多难受,我这辈子除过对越儿对谁都没有上心过,他自己既然不记得,那就在等等,在等等.....”
裘万刀想这不就是大少爷常说的自欺欺人么?不过要是他只怕心里也会不忍心的。
热闹的庙会上有人在身后大喊,张越眯起眼转过了身,就见伊哈娜大喊着跑了过来,张越叹了一口气,在原地等她:“郡主殿下,我就是个穷乞丐,你干什么总缠着我?”
伊哈娜瞪大眼:“我说了我是要嫁给你的。”
张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只手搭在伊哈娜的肩膀上,凑近她,看着伊哈娜从脸红到脖子:“难道小爷没告诉你,不喜欢你吗?”
伊哈娜爱极了张越这样坏坏的样子,觉得心尖都颤抖了起来,说话也不利索:“没,没什么,我喜欢喜欢你就好!”
说好的高大上呢?郡主怎么可能是这样?
张越无语望天,片刻之后忽然转身,疾走起来,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伊哈娜抿紧了嘴,握住拳头:“我一定会嫁给你的!你跑不掉!”
康熙四十三年的新年对岁末来说格外的与众不同,她第一次收到丰厚的红包和新年礼,随着科本氏走亲串巷,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过年的喜气,下午回家一家子人又聚在尼珠氏的院子陪着尼珠氏说笑取乐。
云溪的待遇直线上升,因为布顺达给钮钴禄府上送来不少新年礼,尼珠氏亲昵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爱怜的抚摸,:“我们大丫头越长越标志,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
又叫丫头拿来了自己的首饰盒子叫云溪挑两样,云溪含笑推脱道:“您这是做什么?我额娘也给我预备了不少,我们孝敬您还来不及,怎么能收您的东西!”
又孝顺又体贴,尼珠氏笑的脸上好似开了一朵花,越发坚定的要云溪挑两只,云溪推脱不了只好勉为其难的拿了两根,尼珠氏为了表示自己是公平的,又叫岁末来挑,岁末就随意的挑了一只简单的玉簪。
云溪看着岁末笑的高傲,长的漂亮又有什么用,以后照样要仰仗她,她这样想着越发的志得意满,那个长久的压着她的四福晋,这一次也该变一变了。
岁末自始至终都淡淡的,对于布顺达欠她和她家人的,她是必定会要回来的,在发现云溪的异常之后,她又有了新的打算,这一次云溪这个有野心有计谋的女人是布顺达自己招惹上的,以后也该尝到自以为是的苦果了。
初春的光散落在岁末的身上,照的她白皙精巧的面颊和纤细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和淡然似仙。
保泰近日对国柱非常的客气,这让国柱有些受宠若惊,回来跟科本氏说,科本氏仔细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岁末?”
“这个也不好说。”他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半响又道:“大侄女跟四爷府上亲密,大哥近日反正不怎么轻松,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大哥难道也不说一说。”
提起这个科本氏就冷哼了一声:“你没见大嫂,那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说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就是人家四皇子也已经有了福晋,云溪进府最多也就是个格格,竟然也能高兴成这样,不嫌臊得慌!”
国柱笑了起来:“我瞧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科本氏就哼了哼。
国柱安慰道:“岁末是个好孩子,若有好机缘最好,若是没有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副嫁妆,花不了多少,多个女儿以后老了也多个亲戚走动。”
科本氏不乐意的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在想富贵我也有我自己的心!”
国柱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明天还要去王府,你也早点歇下。”
科本氏又嘟囔了几句,才进了内室。
与八阿哥同行去保定的还有康熙的内线,康熙坐在乾清宫书房的热炕上,看着内线的奏表,一直微微颔首,八阿哥的表现颠覆了他以往对八阿哥的认识,凡事亲力亲为,做事公正到位又留有一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重臣们去处理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让他这样满意。
李德全从外头进来道:“皇上,八阿哥来了!”
康熙笑着道:“叫老八进来。”
八阿哥穿着皇子的蟒袍,进来行礼,康熙不自主的打量了几眼八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年轻的儿子已经这样的沉稳练达,尚且年轻的面庞有良妃五分的影子,生的俊美非凡,又一贯的温和知礼,要不是良妃出生太差,也许会是最抢手的皇子,想起良妃求他的事,康熙嘴角就挑了挑,难得良妃愿意主动跟他说几句话,他将夸奖的话吞了回去,开口就成了质问:“听说你不愿意轻扇,到看上了别家姑娘?”
八阿哥认真又毫不避讳:“是这样的,求皇阿玛成全。”
对于八阿哥的直接康熙还是很欣赏的,语气也软和了一些:“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好家世的福晋不要,到要个一般的,那姑娘长的美?”
“确实也美,但更重要的是儿臣喜欢,至于家世,儿臣觉得没必要考虑,儿臣已经贵为皇子,不需要福晋来锦上添花。”
哪个儿子不是挣着抢着要找个家世好的福晋给自己添加助力,他们都有野心,康熙心里很清楚,在太子势弱的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八阿哥这样坦荡磊落,竟然让康熙一时间感慨万千,看着八阿哥的目光就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信任和喜欢:“要是朕不答应呢?”
八阿哥跪下磕头:“求皇阿玛成全!”
“你是铁了心了?”
“是,儿臣是一心的!”
康熙沉默不语,乾清宫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香炉里的香烟袅袅升起,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八阿哥依旧跪的笔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康熙向来喜欢勇敢又敢作敢当的人,八阿哥心里很明白,他知道该怎样拿捏分寸,上一世血的教训才让他看透了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