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就自谦了两句:“都是外人胡乱传的而已,他哪里真的不生病了,只是我自己怕苦,只要不是大病,我都不叫太医来开方子的,不过自家吃点药膳养几日就好了。”
岁末见锦绣还是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开了口:“锦绣今天是怎么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太子妃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看向了抬起了头,却依旧垂着眼,叫人看不清情绪的锦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锦绣的声音淡淡的:“没事,挺好的。”
岁末却越加肯定发生了什么,她还怕锦绣受了委屈:“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休息休息,或者就是现在要回去,想来太子妃也一定会体恤你的。”
锦绣抿了抿嘴:“不必了。”
岁末敏锐的觉察到了锦绣对她不同于太子妃的态度,甚至是有一些压制的敌意的,岁末就笑了笑,打算暂时不再跟锦绣多说,静观其变。
岁末发现太子妃带了一套新的头面,就下了功夫的猛夸,太子妃被岁末夸的话也多了起来就多说了两句。岁末说话柔声细语的,非常有感染力,让人觉得很亲切真实,非常容易信服。
太子妃笑的面庞殷红,眼角都出了细纹,好半响才收住,深看了岁末两眼:“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一张嘴叫人又爱又恨。”
说到底岁末就是拖时间,太子妃叫她她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胤禩来接她就该回去,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
岁末就当太子妃在夸她,掩着嘴笑:“哪里有您说的这样好?往常在家里我额娘还总嫌我笨嘴笨舌的,说我不会说话,以后就是嫁了出去也吃亏,她必定没想到我以后的妯娌亲戚都是最和善不过的,哪里会嫌我不会说话!”
太子妃耐心的听着岁末胡扯完,终于不打算在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也知道现在西藏出了事,皇上叫你家八爷处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眉目?”
岁末也立刻严肃起来,正襟危坐:“这个到是听说了。”
太子妃不自主的往岁末跟前靠了靠,听着岁末怎么说,而锦绣则非常沉默,一言不发。
岁末却偏偏先抿了一口茶水才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我们爷说事情非常棘手,只怕一时半会也办不妥,西藏那面的人又不断的要东西,这两天他正在跟吏部打交道,要是能给西藏些东西,保不齐还能好处理一点。”顿了顿又道:“我看他愁眉苦脸的,私底下就想只怕比他说的还难办,但他又不肯同我多说,说女人家的不要操这么多心。”
信不信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怎么说却全看她的心情。
太子妃就淡淡的笑了笑:“你知道太子往常最体恤兄弟们了,若是你们八爷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跟太子说,太子必定会全力相助。”
这可真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完全看个人意愿,太子要是个体恤兄弟的,那简直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
岁末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这话我一定传给我们爷知道。”
太子妃却坐直了身子,笑着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来太子现在正在跟八爷说话。”
这已经算是明显的告诉岁末,岁末是被扣押在这里来要挟胤禩做一些事情的。
然而岁末像没有明白太子妃在说什么一样,只是淡淡的笑,那一双眼无波无澜却格外幽深沉寂,看的人心里发慌:“我想有件事情还是要跟太子妃说一说的。”
太子妃忽然心头一跳,觉得不大好。
胤禩的目光平直又清淡,好像什么都不能叫他有感情的起伏,太子忽然就想要打破这种让人厌恶的淡然自若,他恶劣的一笑:“弟妹到是越来越水灵可人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胤禩幽深的目光扫过太子,那眼里的东西浩瀚博大压的太子心头一窒,然而很快胤禩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太子何必说这种蠢话,像太子这样的聪明人必定是知道该怎么做应当做的事情,否则要是惹来了无尽的祸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子冷笑起来:“你在威胁孤?!”
胤禩笑着站了起来,一身的儒雅看起来如玉一般温润,然而内里却暗藏着另外一番锐利的天地:“这样吧,在等上一盏茶的时间。”
太子皱起了眉头:“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你要明白你福晋现在在我手里,要是你答应同我合作,西藏的事情到时候功劳由我揽着,那就什么事都好说,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胤禩却根本就不看太子,他只是在想过去的事情,太子被废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皇帝逼迫,他自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威胁,所以才会不断的铤而走险,最终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太子发觉胤禩竟然无视了他说的话,就非常气愤,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外头的太监就进来道:“皇上派了人过来。”
太子猛的转头看向了胤禩,对上他那一双泛着幽蓝的眼,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太子妃皱眉盯着岁末,岁末一字一句的道:“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叫了两个太医给我把脉,都说我有孕了,胎像非常好。”
岁末淡淡的笑着太子妃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那又怎样,你应该知道意外流掉的孩子挺多的。”
岁末抿了抿鬓发:“那不若在等等。”
正说着话,外面的宫女通报胤禩过来接岁末了。
太子妃站起来道:“那太子呢?”怎么会轻易就叫胤禩接走了岁末?!
宫女垂着头道:“一同来的还有乾清宫的莲心姑姑。”


胜利

岁末是第一次见大名鼎鼎的莲心姑姑,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乌黑的头发盘起来,只簪着一根玉簪,静静的站着就似一朵柔和清浅的玉兰花,让人觉得清爽怡人,莲心姑姑笑着向岁末行礼,岁末忙扶了一把,又偷偷去看胤禩,但胤禩却并不看她,岁末就有些忐忑起来。
莲心笑了笑:“奴婢先回去复命了,八爷和福晋慢慢走。”
胤禩点了点头:“劳烦姑姑了。”
直到莲心姑姑走远,胤禩才转头看了一眼岁末,岁末忙巴结上去:“八爷真是英明神武,我就知道八爷一定能救我与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一双大眼亮晃晃的看着胤禩,像只在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胤禩又气又笑,然而还是扳着脸,冷声道:“我哪有福晋厉害,有了身孕也不同我说,自己安排的多妥当!”
岁末就缠了上去,挽住了胤禩的胳膊:“我不是怕你不让我来么?我一走就叫太医告诉你我怀孕的事情,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处理好的!”
胤禩冷冷的看着她:“那万一我要是安排的不及时呢?万一皇阿玛今天要是不去见额娘,我怎么恰巧叫额娘请皇阿玛出面带你回来?!”
胤禩还从来没有这样同她说过话,岁末忽然就委屈起来,她强忍着酸涩道:“我何尝不害怕,不过是想趁早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一点教训,叫他们别以为我有了身孕就能任由揉搓,我和我的孩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说到底还是想给他少制造一些麻烦,少给他拖后腿,胤禩看她眼眶都红了,一下子心疼后悔起来,觉得自己说的过了些,一把将岁末搂在了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
岁末心里委屈的不行,搂住胤禩的脖子:“那你以后不准凶我了。”
胤禩亲了亲她的面颊:“好,以后在不会这样了。”
良妃终于瞧见了岁末,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握着岁末的手带着她往里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叫额娘担心了,我挺好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良妃叹息的摸了摸岁末的脑袋:“叫你受委屈了。”
岁末忙道:“哪里有什么委屈,到是多亏了额娘。”
良妃摆了摆手:“我刚好也要诊脉,那太医就说起了你的事,我说心急要见你,当着皇上的面打问你在哪,听说你在太子那,皇上立刻就叫莲心姑姑接你回来。”
岁末就拍马屁道:“那也是沾了额娘的光,若不是看在额娘的面子上皇上怎么会叫莲心姑姑带我回来。”
“知子莫若父,皇上哪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太子好。”
这个到也是实话。
又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胤禩就带着岁末回家了。
李德全的声音又尖又细,然而又说的非常缓慢,于是这份折磨就更加漫长清晰起来。
“......皇上叫太子修身养性,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也当有个太子的样子,另外还叫奴才给您换一换这毓秀宫的下人们,免得那些不懂事的下人教坏了您。”
李德全说完了话,太子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李德全挥手把以前的那些老人都带走,又送来了一大群他不认识的太监宫女,毓秀宫瞬间陌生起来。
太子妃强忍着心头的恐慌,笑着招待李德全:“李公公坐下喝杯热茶,以前还见公公常来毓秀宫,现在也难得见上几回。”
李德全只是眯眼笑,胖胖的脸上全是肉褶子:“太子妃客气了,奴才还要回去复命的,不好耽搁。”
太子妃亲自塞给了李德全一个红包,李德全连眼也不眨一下,却多说了两句话:“皇上当时在良妃娘娘宫里,良妃娘娘担心的不行,皇上就觉得太子行事不妥。”
竟然就是因为一个良妃。
站在一旁的太子忽然就暴躁起来,不过一个辛者库的贱人,也敢给他上眼药!
岁末一怀孕,一下子就又成了国宝级的,连小石头都成了隔离对象,他摊开两只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岁末,岁末好笑的不行,拉着小石头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妹妹在额娘的肚子里睡觉,在明年的时候就睡醒了,来跟小石头见面!”
小石头好像听不懂,但却对摸肚子很感兴趣,规规矩矩的坐在岁末身边,一会摸一下,一会摸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竟然笑了起来,逗得一屋子的人哈哈笑起来。
胤禩还是忙,但是却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岁末和小石头,日子很快就将近年关。
听说胤禛那边一直不太顺利,事情一直办不妥,而且西藏的事情也拖了这么久了,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御花园里开了几支腊梅,鲜红的好看,若溪陪着良妃去御花园里摘花,然而才折了两支,就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一转身就看见了冷笑着的太子。
良妃垂了眼:“没想到在这碰上太子。”
良妃确实漂亮,人到中年却丝毫不见老态,带着几丝异域风情,极致的清纯又极致的妖娆,难怪皇上会对她死心塌地。
太子笑了笑:“良妃娘娘好雅兴。”
良妃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太子却挡住了良妃的去路:“娘娘急什么?孤还想在跟娘娘多说两句。”
良妃看到了雪地里明黄的靴子,忽的厉声呵斥:“请太子自重!”
太子立刻冷了脸:“孤叫你一声娘娘不过是抬举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不过是个辛者库的贱人,侥幸爬上了龙床,生下一个贱种而已,孤捏死你如同捏死......”
“放肆!”这声音带着压制的怒气和暴虐,太子觉得有些发蒙,僵硬的转过身,就看见站在雪地里的康熙,如同一只鹰一般盯着他,好像他敢在动一分,下一刻就会把他撕成碎片。
太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都颤抖起来:“皇阿玛息怒!”
康熙一脚就把太子踹翻在地,太子哆嗦的不像样子,爬起来抱住康熙的腿,又被康熙一脚踹翻:“谁给你的胆子跟朕的女人说这样的话?!”
良妃没想到康熙会气成这样,还怕把康熙气出病来,拉住了康熙:“皇上息怒!”
良妃的手冰冰凉凉的,扎的康熙的心生疼,他转头看着良妃:“这么多年,是不是常有人这样跟你说话”
良妃怔了怔,忽的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的,臣妾都习惯了。”
康熙觉得自己的心都缩成了一团,声音有些发颤:“朕说过会对你好的。”
太子却忽然嚎起来,说自己心口疼,康熙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太子吩咐:“把这个畜生抬回毓秀宫!”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太子忽然犯了心疾,正在养病,谁都不见。
前朝传来了好消息,胤禩说通拉藏汗杀死了巴第,并献上了假达赖,西藏的事情不费一兵一卒就彻底解决,康熙只是稍微迟疑就吩咐李德全:“叫张廷玉马齐觐见!”
张廷玉和马齐到了之后先把胤禩夸赞了一番,都表示的这是新的一年的好兆头,然而康熙看上去却还是淡淡的,张廷玉试探着道:“还是要好好奖赏一番八阿哥的。”
康熙这才开了口:“鉴于胤禩这次的功劳,朕准备为良妃抬旗!”
马齐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皇上要为良妃娘娘抬哪个旗?”
“镶黄旗!”
马齐心里很激动,但还是忍着,出了宫就叫人把这消息传给了胤禩。
胤禩握着手中的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胜字,才停了下来,筹谋了这么久,就等的是这一天,这一次他要叫他的额娘风风光光度过余生!
夜里的时候,胤禩同岁末提了这件事,岁末非常惊讶,她所知道的历史良妃可是默默无闻的死掉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将被抬进上三旗,那以后胤禩要坐那个位子可就名正言顺的多了,岁末非常高兴,搂着胤禩亲了一口:“太好了!”
胤禩也笑起来,一只手揉着她又丰盈起来的胸部,一面还在同她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岁末立刻就觉察到胤禩想说什么,但他又一面在恶劣的骚扰她,让她的思路也不是很清楚:“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胤禩的目光明亮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那我要争那个位子呢?”
温热的气息吹在岁末的耳朵上,让岁末心头一颤,强忍着道:“自然是要争的,我们又不比别人差什么,凭什么别人能争我们争不得,在说如今的事态就是不争别人也未必会信,不见得就能太平,到还不如搏一把,即便之后粉身碎骨,那也死而无憾!”
胤禩低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我的宝贝,今日说了这样的话,此后可就再不能后悔,一生一世都同我捆在一起了!”
岁末就重重的咬上了胤禩的唇:“你且瞧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皇上对良妃这是真爱,O(∩_∩)O哈哈~

生下

德妃将染得通红的指甲仔细的看了又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侍候的宫女立刻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德妃才好似看见跪在地上的胤禛和布顺达,她勾着嘴角淡淡的道:“你们夫妻两个一声不的跪在这里做什么?也是来嘲笑我出身差,没生出个好儿子的?!”
良妃抬旗的事情因为康熙非常坚定,而且理由却是也很说得通,自古就是母凭子贵,胤禩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西藏问题,因此而赏赐良妃那在自然不过,而别人,例如德妃这样的也想抬旗那就得叫胤禛和十四办出件大事来,所以又不会因为良妃抬旗而惹出多余的事情。
良妃抬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差个形式。偏偏胤禛和胤禩领了同样的差事,而胤禩就办的这样漂亮,胤禛就办砸了,德妃生气也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胤禛胸口翻涌着戾气,却必须忍着,他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好半响才道:”是儿子无能,请额娘恕罪。“
德妃就嗤笑了一声,又看布顺达:“你自己也争气些,老四在这件事情上输给了老八,那你的肚皮就要争气点,老八媳妇养的孩子一个能顶几个,现在又怀了身孕,说到底女人不再多少,在能干贤惠上。”
布顺达被德妃几句话说的脸皮一会白一会红,德妃就是在骂她不贤惠不能干,不会生儿子养儿子,她怎么就连个知府家的格格都比不上了。
德妃说话真的是句句都往人的要害上打,两句话就说的人心都缩在一起。
布顺达想挤出个笑,却偏偏比哭还难看:“您教训的是。”
胤禛今天带她进宫就是给德妃消气的,说白了就是德妃今天啐她一脸,她都得笑着受了,何况现在不过说上几句难听话。
殿内很快沉寂了下去,然而外面却传来细声的说笑声,很快十四就领着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捧着一束梅花走了进来,德妃脸旁好像刹那之间就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柔和了,叫十四坐在他跟前:“刚刚才吃了东西就跑出去吹冷风,万一要是积食了怎么办?”就又叫宫人下去做山楂糕。
十四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吃什么山楂糕!”
德妃耐心的哄着:“你怎么能这么说,就是在大也是额娘的孩子,在说谁说了山楂糕只能小孩子吃?”
十四知道说也说不过,就找话题岔开,看了一眼胤禛,就笑嘻嘻的凑到德妃跟前:“额娘别生四哥的气了,您且等着,等儿子干了大事,必定也叫额娘风风光光的抬旗!”
德妃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泡进了蜜罐里,从里到外都透着甜味,高兴的眼眶都红了:“果真还是额娘的十四懂事!”
胤禛垂眸站在下首,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十四送了胤禛出来,一面走一面道:“四哥别生额娘气,额娘也不过是眼红别人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胤禛的语气淡淡的又透着冰冷:“我也是额娘的亲生儿子。”
十四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转过头看向了胤禛阴冷的眼,忽的勾着嘴角笑了笑:“四哥不说我都忘了。”
胤禛嘲讽的道:“你自来都把老八当一母的亲大哥。”
十四就收起了脸上的笑:“你也不必摆出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你的模样,我年纪不大,但也知道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同八哥亲厚,那是因为八哥对我好,你若能做到八哥的一半多,我也认你。”他说着又嬉笑起来:“只可惜,你只会摆一张道貌岸然的臭脸!”
胤禛的面颊抽动了两下,满目的阴霾,却在没有开口。
十四当然知道胤禛这种小心眼的人必定是记恨他,不论他说不说今天的这些话,他们都是注定好不到哪里去的。
十四到哪都喜欢带着他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他同胤禩在前头书房说话,舒舒觉罗氏就在后宅陪着岁末,这姑娘自来就胆子大又机灵,还有些自带的幽默,小石头非常喜欢她,总围着舒舒觉罗氏,叫舒舒觉罗氏讲故事,舒舒觉罗氏也一点都不嫌烦,非常有耐心。
岁末侧躺在榻上笑着对舒舒觉罗氏道:“快歇一歇,哪来的那么多气力,这小子现在沉手的很,别总是抱着肯。”
舒舒觉罗氏却不肯,笑着道:“我得多抱一会,沾沾我们小石头的福气,赶明儿也生这么大大胖小子才好!”
岁末即就想起明年选秀,十四的正室福晋肯定是要进门了,她不免叹息了一声,这天底下的事情真不好说,未来的十四福晋并没有错,然而却早已注定这场三人的爱情中失败者的角色,可想而知她以后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而舒舒觉罗氏也确实要在新福晋进门前,赶紧先生下一个孩子稳固好地位在说。
岁末心里怜惜舒舒觉罗氏,就悄悄的同她说了些生子的诀窍,舒舒觉罗氏瞪大了眼听得非常认真,末了挽着岁末的胳膊:“我们爷早跟我说八哥和八嫂是最厚道仁爱的人,叫我一定跟嫂子多多亲近,必定少不了我的好处,现在仔细想,可不就是这样的话!”
真是人美嘴也甜,这小两口比谁都嘴甜机灵,真是像。
年后,良妃就毫无悬念的抬成了镶黄旗,然而也只是良妃一个人抬旗,跟她们族里的人并没有关系,但这也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岁末的肚子这一次却如吹气球一般大了起来,等到六个月的时候,比小石头快生的时候还要大不少,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天气热起来她整个人懒懒的都不想动,胤禩叫叫人给她在湖边的亭子里安了榻,放了冰盆,石桌上全摆着她爱吃的时令水果,又叫唱的好听的伶人给她捡了清雅的曲子唱,叫岁末忽然觉得怀个孩子其实也是不错的享受。
她私底下同胤禩抱怨:“都说怀个闺女亲娘就变好看了,瞧我现在这样子,莫不是又是个儿子?!”
胤禩就看了一眼岁末,她确实比先前胖了,然而却更有风韵,那露在外面的一截子手臂又白又软,细滑如凝脂,嫩的出水,尤其是薄薄的纱衣下那明显大了两圈的柔软,好像下一刻就要涨破衣裳释放出来一样,他的眼眸幽深起来,轻咳了一声才淡淡的道:“别胡思乱想了,生个什么都是好的。”
岁末就用团扇掩了嘴轻笑,颠的那两团柔软上下起伏,胤禩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岁末却浑然不觉,笑看着胤禩,眼波荡漾:“听你说的什么话?”
忍了这么久,现在只要看到岁末胤禩的眼里就有两团绿光,尤其是岁末明明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偏偏她自己不知道,总要来招惹他,胤禩恨恨的想,凭什么受苦的总是他,这样想着他就一把搂过岁末就亲了上去,而手就攀上了他向往已久的柔软,那惊人的柔软和弹性,搅动的胤禩几乎丢盔弃甲,然而不等他有一下子不动作,岁末就忽然推开了他搂着肚子唉哟起来。
岁末被抬进了产房,明明自己疼的不行,但看见胤禩那带着点惶恐不安和自责的眼神就于心不忍,强忍着安慰胤禩:“本来也到时间了......”
话还没说完,就又疼的抽气。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胤禩就被挡在了外面,他后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他向来是个克制又自律的人,偏偏在岁末身上总出这种让人羞于启齿又愧疚的意外。
这一次如之前一样,也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稳婆奶娘在跟前照顾的人都是胤禩早早就找好的,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时间就格外长,胤禩等的心都慌了起来,不断的叫细珠进去打问。
“稳婆说福晋产道开的慢,还要在等等。”
胤禩却还是心慌,叫高程催促太医快点过来,在跟前守着。
胤禛站在前院书房的二楼,恰好看见胤禩这边院子灯火通明,苏培盛见胤禛看,就忙道:“听说八福晋下午就发动了,现在还没生下来。”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苏培盛心头一跳,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四爷竟然连这事情都记得,他忙道:“说是早产了。”
胤禩就垂了眸,撵动着手上的佛珠,半响才道:“去钮钴禄氏那里。”
云溪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她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自从有了孩子胤禛就温柔的多了,也会常常来她这里,她也仔细想过了,她只要如上一世一样在弘历该出生的时候生下弘历,那一切就等于没有改变,而她却依旧紧紧的抓着属于她的东西,至于这一次生个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当然她更希望是个儿子。
听见胤禛来了,她的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起身迎了出去。
昏暗的烛光下,她穿着一件蓝色棉布旗袍,乌黑的发髻简单的盘着,看上去柔和美好,胤禛怔了怔,很快垂下了眸,因为是姐妹,所以有时候才会这样像吗?
云溪服侍胤禛换了衣裳,又细声道:“我给您谈个曲子吧。”
胤禛就淡淡的点了点头,然而云溪才刚弹了两下,外头就有人进来通报:“八福晋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六斤七两的小格格。”
云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胤禛,却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胤禛眼神中的意思。
岁末虚弱的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熟睡的女儿,又看见急切的胤禩走了进来,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啰嗦几句。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在我几十年的人生中,除过学习,写作是我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件事情,所以这只能说明我确实喜欢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