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着胤禩将事情又说了说:“连皇上也有意纵着大爷打压太子,太子只怕会被逼的走险路,西山大营那边是凌普的地盘,今天又死了一个参将,身上有剑伤,报上去却是得了疾病。”
此刻的胤禩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起来萧肃冷静,让人望而生畏:“皇上怎么说?”
“皇上现在根本没有多少精力,莲心姑姑说皇上的心思连她也越发琢磨不透,不过却发作了两个太监,可见心情应该也不好,大爷明天肯定会来找您说话,叫您乘机去打压太子的人马,这种事情谁搀和进去一不留神就会倒霉,看似是个得势的差事.....”
胤禩却忽然笑了笑:“先生怎么也如此多愁善感,这样好的收买人心安插人手的机会先生却说的这样害怕。”
王旭怔了怔,击掌而笑:“是卑职愚昧了!”
胤禩将正事分派清楚,又跟众人商量去西山大营的策略,叫来了胡力问张越的事情,胡力立刻道:“丐帮的帮主张晨后来又来了一次,说他已经分派了下去,明天一大早就能查出那院子是谁家的。”
王旭显然是知道事情详细的内容的,不由得感慨:“说起来福晋到结了一个善缘,丐帮这样的帮派胜在人多,角角落落都是,叫人防不胜防,连裕亲王的人手都查不出,丐帮却能找到,不佩服都不行。”
胤禩安然的听着王旭夸赞岁末,片刻之后才道:“想来这人应该是知道追杀张越的人是裕亲王府的,所以才会将人藏起来,但冒着得罪裕亲王府的人也要将人救下,可见野心不小,这事情要好好的查!”
包括王旭在内的谋士们都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八爷摆明了要给福晋撑场子,谁又好去触霉头?!
已经睡着的岁末当然并不知道自己在八爷府的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九阿哥才刚刚从宫里回来,满心满眼还都想得是轻扇,他们的成亲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越来越激动,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的,现在却很快就要拥有!远远看见张秀站在廊下,他本能的想躲,对于张秀他更多的是愧疚和感激,所以才对张秀渐渐的接手了后宅的事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示默认。
然而张秀已经迎了上来,她比之前更瘦了一些,眼睛就越发显得大,却还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您不必躲我,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爷,后日八爷要去西山大营,您又往常跟八爷亲厚,明日无论如何都去一趟,后日也要去送送,我已经叫人将礼物都备好了,一会就把礼单送过去。”
九阿哥很快懊恼起来,没想到自己差点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对于张秀的好心提醒很感激,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是你想的周到,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孩子....”
张秀打断了九阿哥,她的笑容里露着十分美好向往的东西:“孩子很好,特别乖巧,以后也必定是个好孩子,会陪我笑安慰我,我也会陪着他慢慢长大,我也没有别的希望,只希望爷到时候不要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不会跟轻扇郡主争什么的。”
她微笑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却让九阿哥因为张秀的懂事和知书达理对张秀更加愧疚,甚至多了几丝怜惜,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法补救,他想了想吩咐下人:“照顾好张格格,不能有丝毫闪失!”
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回了自己往常起卧的院子。
张秀看着走远的九阿哥抿了抿鬓角的发,淡淡的笑了笑,这确实是个漂亮又容易心软的男人,她必定会拿下他的心!现在不是已经比开始好了很多么!
康得利提醒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的胤禛:“他是裕亲王的敌人,您现在救下他以后怎么带出去,怎么跟人说?”
胤禛淡淡的看着内室里还昏迷的张越:“连这点事情都害怕,还做什么大事,等他醒了,签下了卖身契,也没有裕亲王可说的,在说了,不过是儿女情长的事情,成了我的人也就更不会跟三格格有瓜葛,保泰为什么不答应。”
苏培盛瞧了瞧时间提醒胤禛:“四爷,时候不早了,该回了,福晋这几日正悲伤着。”
胤禛便想起了弘晖的死,脸更冷了几分,看着康得利:“这里的事情我先交给你,大阿哥的事情也不能马虎,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康得利忙应了一声,恭送胤禛出了这不大的屋子,很快又思索起别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愿不愿意签下卖身契,毕竟是江湖上的人,过惯了闲散的日子。
胤禛回去的时候布顺达还没有歇息,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疲惫,但看见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胤禛叹息的握住了她的手:“苦了你了。”
布顺达眼里蓄满了泪,却还是适可而止:“我阿玛叫人给爷送来了消息,说西山大营又死了人,是个参将。”
胤禛皱起了眉头:“岳父的意思这是个意外?”
布顺达却并没有在这种事情插嘴。
胤禛站了起来,默默的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响后道:“你也早些歇下吧,我还有些事情,去前面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知怜惜为何物,可她又分明记得果兴阿的小兔子死了,胤禛都整整寸步不离的陪伴了一天,她冷冷的笑,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电脑坏了几天,没有修好,我快崩溃了!这个文写的太艰难了!

会客

因为夜里闹腾的狠,岁末就醒来的格外晚,胤禩已经处理了一大早的公事从前头回来,岁末才堪堪起床,看见胤禩就拿眼瞪他,然而却是面若桃花满目风情的模样,看的胤禩的心都荡了一下,他定了定神复又笑了起来:“饿不饿,我叫人传饭。”
岁末将个喜鹊登梅的簪子簪在乌发间,才转头看他:“那就叫摆饭吧。”其实本来也是被饿醒的,却还是想装一装,怕被胤禩捉住了短处笑话。
厨房里的饭菜做的非常可口,清淡又营养,岁末比平常还多喝了一碗牛乳,胤禩看着竟然也觉得饭菜比平常的好吃,赏了做饭的厨子,细珠花蕊和张嬷嬷几个很高兴主子们的恩爱,于是一大早的八爷府竟然也喜气洋洋起来。
才刚刚吃过饭大阿哥就带着继福晋张氏来拜访了,岁末瞧了一眼胤禩:“上一次也没怎么跟大嫂说话,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只知道前面的那一位过世的嫂子和大哥很恩爱。”
胤禩牵着岁末的手缓缓的往前面走去,算是迎接大阿哥和大福晋:“大哥满心满眼也只有前头的那一位,张氏去年才夭折了一个儿子,连府里的妻妾也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日子过的比较艰难。”
胤禩并没直接说张氏是怎样的人,他不想把自己对别人的评价和看法先入为主的强加给岁末,只点出一些实际情况叫岁末自己判断。
姬妾不将张氏放在眼里,说明张氏本身并不是个有手段的人,可能会有诸如怯懦胆小不够聪慧的问题存在,但却确确实实也是个可怜之人,因为大阿哥的这一层关系在,所以可以不必太跟她较真,岁末瞬间就领会了胤禩话中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
见胤禩笑看着她,就不满意起来:“爷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胤禩一本正经的道:“觉得福晋聪慧无比。”
即便知道胤禩的话里面有哄她高兴的意思在,她还是很高兴,笑的像个骄傲的孩子,嘴里却还谦虚:“爷过奖了!”
胤禩的心好像泡在温水里一般软的滴水,他的姑娘真是可爱的让他陶醉!
大阿哥因为年长的关系更多了一份岁月给予的威严和沧桑朗笑着同胤禩和岁末打招呼,而张氏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众人都把目光给了她才笑着抬起了头:“本来我们爷说不用我来的,只是我心里实在爱惜八弟妹这个人,所以特特跟了过来,想跟八弟妹说说话!”
她的面盘圆润白皙眼睛不大,叫人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然而说的这几句话还是很叫人心里舒坦的,岁末也就亲亲热热的挽起了张氏的胳膊:“我何尝又不爱重嫂子的为人,您能过来我心里欢喜的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进去!”
胤禩也道:“大哥大嫂里面请。”
大阿哥同胤禩走在前面,岁末陪着张氏跟在后面,一路上不过指指点点说些府里的景致如何如何,等进了正院,大家分主客坐下,才说起了胤禩去西山大营的事情。
大阿哥很好的表现了长兄的风范:“西山大营有之前和我一起抗击准格尔的旧部,都是过命的交情,我同他们提前打了招呼,到时候你过去了有什么难事不知道的事尽管去问他们,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见外!”
胤禩也客气的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大阿哥就又看向了岁末:“你是新妇,才进门没多久,明天胤禩就要走,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叫人到我府上来找我或者你嫂子。”
大阿哥说着看了张氏一眼,张氏立刻道:“正是,有什么难事你只管开口。”
岁末就站起郑重的行了一礼:“我们爷往常总说大哥大嫂是最仗义,待他最真的人,今日见了便知道果真如此,岁末先行谢过大哥大嫂的关照。”
大阿哥哈哈笑了起来:“不必见外,都是自家人,坐下说话!”
又闲话了几句,岁末听的感兴趣的地方还会问一问,胤禩听的很认真,张氏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很快看向了别处,她自己却在没说过一句话。
胤禩和大阿哥去了前头的书房说正事,就只留下了张氏和岁末说闲话,妯娌两个就进了内室,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摆上了干果点心。
没有大阿哥在跟前,张氏看起来放松了很多,笑着打量了岁末的屋子一圈,见多宝阁上摆了不少物件,件件都是精品,还有几件前朝的古董,便是糊窗子的都是雨过天青的阮烟罗,雾蒙蒙的非常好看。钮钴禄家里可没有这样的家底,必定都是八阿哥给的,一个不及自己家世的正室福晋,却也比自己有体面的多了。
张氏忽然就觉得愤愤不平起来,在看岁末也觉得很不讨喜,她垂着眼摆弄着手里的茶碗:“八弟妹真是好福气,八弟待你多好,便是娘家差一些也没有关系。”
大阿哥一走就原形毕露了吗?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岁末都被哽了一下,打算还是不跟张氏计较,将一盘子干果推给她:“嫂子尝这个。”
所幸张氏还没有糊涂到底,在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将岁末推过来的果子抓了一把在手里,慢慢的剥着吃:“我往常也喜欢这种,又脆又有点甜味,说是从南面来的东西,叫我说还是南面的人好,什么好东西都是从他们那里来的,他们吃到的最新鲜。”
岁末就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应答。
并不是她有多么爱斤斤计较,而是有时候对于那些不怎么聪明的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很重要的,省的这些人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干蠢事。
张氏果然又有些惶恐起来,搓动着双手,转而说起自己的可怜事:“......我十月怀胎担惊受怕,受了多少苦终于生下了我的齐儿,可是......他才多大点就没了,那时候我真以为我死了.....”
她说着这些话自己也动了真情,哭了起来,岁末开始还有些怜惜她,见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又头疼起来,凡事总该懂得适可而止,若是过了就要开始惹人厌了,在别人家里做客哭成这样到底是想叫谁难堪?
跟着的丫头到还算有点眼力,急忙劝了张氏几句,张氏这才止住了哭声,而岁末原本的那一点谈兴也一扫而空。
胤禩的书房里,大阿哥侃侃而谈,对于如何打压太子他的目标到是很明确,胤禩喝着茶水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大阿哥就停了下来问胤禩:“八弟有没有什么高见?”
胤禩放下茶碗:“弟弟有句话,希望大哥能听听,不管做什么,最先考虑的应当是皇阿玛,若是惹怒了皇阿玛犯了皇阿玛的忌讳,大哥头上永远会有个太子。”
大阿哥看着胤禩幽深无波无澜的眼眸,忽然觉得深的有些可怕,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咳了一声,坐的笔直:“若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我交代的事情希望你能仔细想了想,富贵与否也是一念之间。”
胤禩看似随意的姿态,却也从骨子里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
大阿哥很不喜欢这种在胤禩跟前的时候难以掌控局面的无力感,他的心里一直都将胤禩当做那个年幼时被欺负的无助的孩子,而他是那个挺身而出的大哥,被仰视被敬仰,但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在渐渐消失。
王旭适时的捧出了一副字画:“卑职在琉璃厂那边淘换的东西,看样子却有可能是黄公望的真谛,还请两位爷帮卑职看看。”
胤禩笑着开了口:“先生到总是能捡到好东西,若真是黄公望的东西,那也算是好手气。”又站起来去书桌前鉴赏。有了台阶大阿哥也不想气氛太僵,也就适时的做出了让步:“我也瞧瞧。”
九阿哥和十阿哥带着礼物姗姗来迟的时候,张氏已经喋喋不休说的口干舌燥了,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同岁末一起出去见九阿哥和十阿哥,九阿哥对张氏淡淡的见了个礼,对上岁末就总有一种气短的感觉,所以就格外的讨好:“八嫂看上去气色不错,这身衣裳也穿的格外合身。”然而能说会道的他被岁末看了几眼就词穷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十阿哥将九阿哥挤到了一旁:“自从有了八嫂这屋子都看着好看,八嫂快叫人给我上茶,都快渴死了!”
岁末终究被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贫嘴。”
张氏大抵早习惯了这种被无视的情况,静静的站在一旁目光掠过大阿哥和胤禩身上,大阿哥正在同胤禩说话,胤禩的目光却追逐着岁末,喜不喜欢一个人,光看眼神也就能够明白,她又失落不平起来,干脆在不开口。
众人坐下就说起了轻松一些的话题,说着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婚期,九阿哥果真心情更好了一些,没人去提轻扇,因为说起来都不大好,岁末问了张秀的情况,九阿哥的表情看起来到有些歉疚和不安:“她挺好的,人也不错,就是我.....”
岁末对九阿哥的私人感情并不感兴趣,只是道:“毕竟是怀着孩子多有不易,你也要操点心,还有你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总该做些正事,是不是?”
九阿哥立刻挺胸抬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八嫂说的对,我知道的!”
胤禩和大阿哥眼里到闪着几丝惊讶,没想到九阿哥在岁末面前竟然这样言听计从的模样,但也很快明白,大抵是因为轻扇在岁末跟前做的那些事情,九阿哥就没法在岁末面前硬气起来,不过这样也好。
岁末特地去后厨吩咐了一次,务必叫把饭菜做好,十阿哥偷偷溜了出来,追上了岁末:“嫂子!”
岁末淡淡的看了他一样,把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我知道,等你八哥走了,我一个人在府里待得无聊会请簪珠郡主过来陪陪我,至于你自己的情形,你就看着办吧。”
十阿哥的大眼睁的更大,洋溢着光彩:“多谢嫂子!果真嫂子是个大好人!”
一面说着一面又已经跑远,不知道在着急什么,岁末笑着摇头,觉得十阿哥实在孩子气,不免又想起张越来,好心情又没了大半,这事情上她其实帮不上多少忙,只能干干的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午终于修好了电脑,修电脑的帅哥通知我去拿,电脑一到手我就开始码字,但愿大家没有抛弃我,~~~~(&gt_&lt)~~~~ 太不容易了!

打算

胤禛因为夜里商议正事没有睡好非常的疲惫,又体谅布顺达心情不好,所以就叫云溪侍候,云溪点了安神香,又亲自给胤禛按摩,她的力道非常适中,好像完全知道胤禛哪里不舒服,让胤禛觉得疲劳都散了大半,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他喟叹着握住了云溪的手:“最近也辛苦你了。”
云溪的眼立刻亮了起来,让胤禛觉得她的心里眼里整个世界都只有他,所以即便是随口的话,也能让云溪这般高兴,他的目光就更柔和起来。
云溪笑着道:“奴婢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能侍候爷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奴婢不懂别的,只希望爷能够轻快一些,不要那么劳累。”
这话非常质朴,也恰恰说到了胤禛的心坎里,显得非常的体贴懂事,让胤禛忍不住心生怜惜,将她揽到怀里轻轻的抚摸,即使在没有多说什么也已经心里的爱惜之情表露无遗。
苏培盛看了看时间,脑袋往里探了探,云溪立刻就发现了,从胤禛的怀里站了起来,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想来爷应该还有什么正事,奴婢就不打搅您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进退得当掂的来轻重,柔情刚硬都恰到好处的女子,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胤禛忍不住亲了亲云溪的面颊起了身:“你也好好歇一歇。”
云溪红着脸颊一直将胤禛送出了茴香院,目送着胤禛走远,看着周围那些看向她的下人们讨好有巴结的神情,淡淡的笑,她就说上天是厚爱她的,而她一定能紧紧的抓住胤禛的心!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李氏正朝着她笑,云溪心里有千百种念头转过,最终保留了面上的娇羞和红晕,李氏果然看的冷笑连连:“我真是小瞧你了,这样的好手段,福晋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你还要给她捅刀子,枉费福晋那么喜爱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溪冷笑着看了李氏一眼:“姐姐这是嫉妒吧,干什么非把福晋牵扯出来,爷是爱惜福晋想着福晋劳心劳力不容易,姐姐却非要置爷与不仁不义的地步,不知道是何居心!”
李氏斗嘴向来斗不过云溪,却实在不甘心输给云溪叫这个新来的人后来居上,自己输了阵仗,她思来想去就先哭了起来:“爷呀,你来看看,不过一个新来的,连个儿子都没有的人就在我面前这样嘲讽我,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还知不知道长幼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呀,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来撕扯云溪,云溪大抵没想到李氏能这么豁出去,措手不及的被抓了一把,继而又愤怒起来,李氏必定是觉得自己有儿子所以才这么有底气,知道胤禛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心里火烧起来一般比脸上还疼,反正胤禛也不再用不着顾忌太多,云溪自来就不是吃亏的主,也迎了上去。
布顺达正在喝茶,听说云溪和李氏打的难舍难分,她慢慢的喝完了一碗茶水也才缓缓的起了身:“走吧,去看看。”
等到布顺达到场,云溪和李氏已经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云溪脸上挂了彩,李氏明面上看起来没伤,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痛的呲牙咧嘴,布顺达翘了翘嘴角,很快就成了生气的样子,不满的看着跪在下首的两个人:“你瞧瞧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我也不问你们为了什么,总之在后宅打架就是不对,两个人个禁足一个月,你们服不服?”
看起来非常公正,也没有多么严厉,可实质上后宅的女人最怕禁足,因为这一个月极有可能就会被男主人遗忘,也有可能出现新宠。
但李氏和云溪此刻都看上去没有丝毫异议,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跪下磕头。
布顺达看起来好似没有多少精力的样子,但还是狠狠的斥责了两人一顿,才放了人走。
赵嬷嬷侍候在布顺达身边,看布顺达气顺了几分才敢凑趣:“没想钮钴禄和李氏能打在一起,还伤的不轻,真是笑死人了。”
布顺达的目光却非常锐利,冷笑了笑:“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闹这一场?都是聪明人,可是她们以为这样我就会绕过她们,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么?弘昀还是身子不好吗?那也实在不该在受这苦了,嬷嬷明白吗?”
赵嬷嬷当然明白,弘昀之所以总是生病,那也是她遵照布顺达的意思下的手,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布顺达却忽然想起了岁末对云溪的特别关照,目光也阴沉了下去:“给钮钴禄氏也备上药,八福晋那么在意她,她也终归不会是个小人物。”
赵嬷嬷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布顺达的变化,以及她身上散发的森森的寒意。
张晨又亲自来了一趟,胤禩抽身去见了见张晨。
“已经查出来了,那宅子是四阿哥胤禛的地方,张越就是被四爷带走的。”
胤禩的目光刹那之间就幽深起来,带着可以觉察到的冷:“帮主放心,我一定将张越带出来。”
张晨顿了顿道:“我们怀疑那宅子其实是有密道的,因为没有见过有人进去,却发现宅子里多了人。”
胤禩点了点头,森然的冷意已经消失,让张晨以为是错觉。
张晨走后胤禩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思索了片刻就叫人把这消息送给了保泰,然后就在自己家里静等胤禛的过来,他明天要去西山大营,胤禛跟他离得这样近,必定会过来一趟,等到胤禛过来在叫保泰那面动手比较好,毕竟他还不想正面跟胤禛对上。
张氏走的时候岁末把干果送给了她一盒子,张氏却已经没了中午时候在她面前的窘迫,看上去已经非常不喜她的样子,连道谢也非常敷衍,岁末看的无奈的笑了笑,连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把这个大嫂得罪了,不过这些事情她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却没想到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才刚走一会,胤禛就带着布顺达上了门。
胤禛这边过来,那边就有人飞快的去汇报给了保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胤禩笑着和岁末出门相迎,岁末却在没有开始对大阿哥一家子的亲切,看上去总有些疏离,而布顺达才出了那样的事也显得不太热切,所以气氛也就冷冰冰的。
丫头们捧上的茶水点缀了一朵晒干的梅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胤禛看着茶水怔了怔,就听得胤禩介绍:“这是岁末想到的。”在外人面前胤禩从来都不吝啬于岁末的夸赞,时时将她放在首位。
布顺达不免羡慕的看了一眼岁末。
胤禛也看了过去,岁末梳着把子头,大抵是怕显得不够郑重所以特地戴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绢花,衬托的她皮肤分外白皙水嫩,却也在没有别的饰物,这样的绢花带上舒服不觉得过重,可见岁末其实是个很注重个人感受的人,她淡淡的笑着总有一股熟悉感,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看着茶水,喜欢在茶水里放晒干的梅花的,他还知道一个,那就是果兴阿,连喝进嘴里的滋味都一样,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胤禩不紧不慢的同胤禛说着闲话,岁末却立刻发觉胤禩的不同寻常,觉得他比平时话多,有刻意拖延的嫌疑,岁末很快就做出决断,打算配合胤禩,也热切跟布顺达说起了话,然而她也不是说闲话,还算计着她的正事,先安慰了布顺达几句就说起了云溪:“......我们姐妹一起长大,情分非常,现在虽然离得近,我却也觉得不能时时相伴,非常遗憾,知道四嫂自来是个大度人,千万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应我的姐姐。”
布顺达也笑着答应,心里却越发觉得云溪是个潜在的危险。
胤禩看了一眼岁末,他自然也知道岁末和云溪关系非常不好,但他想岁末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在,于是他也决定配合配合,就同胤禛道:“正是,还请四哥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岁末的姐姐多几分照应。”
胤禛心里本就极其喜欢云溪,就是没有胤禩的话也会“照应”云溪,但到了布顺达这里却就有了别样的味道,云溪和岁末关系亲密,而岁末却可以轻易的影响到胤禩,那云溪的分量她就要重新在掂量掂量了,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却还是笑着道:“自家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岁末觉得火候也就差不多了,非常满意胤禩的表现,给他投去给赞赏的眼神,胤禩竟然也被岁末一个眼神看的轻飘飘了起来,笑的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