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衣服回来时,冯大家的就还是走了这条路,清净又没人,正好看到那么个小厮,也抱着衣物之类的东西,见到冯大家的很惊讶的样子,叫了她一声,然后嘱咐她赶紧离开这里别乱走。
冯大家的就探问了一句道是这人是谁,可是小厮说了几句话后突然一拍脑袋,说了一句主子醉了,身边没有人伺候不放心呢,就赶紧跑了。
许宜华听完后又仔细盘问了几句,听冯大家的描述,那人应该就是四皇子身边的岚意无疑了,听起来似乎是巧合,玉佩是无意中掉下来的。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却一时又瞧不出问题来。
“玉佩给我吧…”
许宜华最终从冯大家的手里把玉佩接了过来,不想由着下人拿着四皇子的东西,真要是岚意掉了四皇子的东西,等她找机会还给四皇子吧。
出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许宜华把玉佩揣进袖袋里,再次收拾好了就走出门来,回到宴客的小厅里,就见着里面比自己走之前还要热闹的多。
“哈哈…宜姐儿你来的正好,我们这桌刚好缺了个人。你们家颜姐儿我可真是服了,这样的花样也想得出来!”
李如月身边一位也和许宜华交好的小娘子见许宜华过来,拉着她过去。
许宜华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们吃完饭后嫌弃说书的女学生没意思,许颜华便想了个主意,大家每人从身上拿一样东西出来做赌注,一桌六个人,逢一三五或者二四六的抽酒令签子,却不行酒令,而是被抽中的人要被轮番问话,被问到的人不能说谎话。
什么话都可以问,不好意思说的就喝一杯桂花酒,自己的东西就被问话的人划拉走,最后拿着最多人东西的那个,就是赢家了。
自然谁也不缺那点东西,但是这个游戏十分的新鲜有趣,改良版的真心话大冒险,让在场的小娘子们都沸腾了。
许宜华远远的看着许颜华和人凑在一桌玩的起劲儿,想起袖袋里的玉佩,顿时有些后背僵硬起来,不由的有些疑神疑鬼,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玉佩和游戏,若真是许颜华和六皇子搞出来陷害自己和四皇子的,那她岂不是刚好中计?
这么想着,许宜华就后悔起来,为什么要把玉佩揣到袖袋里,过会儿若是被人翻出来,她和四皇子的名声都就毁了。
“等等,我其实方才起就不太舒服,头晕得很,进屋来酒气重得很,又开始难受了,得透透气去…”
许宜华本能的想要拒绝玩游戏,刚要站起来,却被人拉住。
“不成不成,方才我被颜姐儿抽中好几次,输得镯子都撸下来了,可得在你这里找找场子…”
说话的人是李宝茗,是李如月的堂妹,性子活泼的很,方才和许颜华玩了两轮,全都输的一塌糊涂,听人说许宜华是许颜华家中的养女,也算是姐妹了,便耍赖的非要和许宜华玩一局。
“宝妹妹看起来还不服气啊,之前不过是问起你家哪个表兄长的最好看,你脸红什么呀?”
许颜华在一边吆喝起哄,方才放开玩时,她就知道李宝茗是个心宽好玩的,这才敢随意说笑,玩这游戏就得脸皮厚心态稳,她之前直接全场碾压,赢得完全胜之不武。
李宝茗又被许颜华说到脸上,脸更加红起来,冲过去作势要去拧她的脸,两人闹一场后,全场的人也跟着又笑了一波,李宝茗再度非要和许宜华玩。
“那等等,我的东西丫鬟收着呢,大家姐姐妹妹的都拿出来的好东西,我也不能落后不是?”
许宜华强笑着,好不容脱身,立马起身去帘子后面寻倚书,要把玉佩先放到她身上。
“呦,藏什么好东西啊?”
就在许宜华从袖袋里把玉佩快速的拿出来递给倚书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玉佩一下子落入人手里了。
来人正是刘淑华,同样和李如月与许宜华玩的不错,虽然许宜华年纪几级,与她们不同班,但是彼此都是天字班的,又是诗社的成员,因而笑嘻嘻的十分随意。
她方才已经玩过一轮,喝了几杯甜酒后出去更衣,回来时正好看到门口处许宜华要把什么递给丫鬟,她以为许宜华是不舍得把玉佩输出去,这才赶着藏的。
“被我抓到了吧…”
刘淑华捏着玉佩就笑嘻嘻的回到屋里,言明许宜华耍赖藏东西,就拿这个做赌注,看她若真是舍不得玉佩,还说不说假话。
许宜华脚步沉重的走进屋,小娘子们玩大了,彼此间都有些横行无忌起来,有几个胆气大的也学着许颜华一样厚着脸皮回答人家的问话,倒真是赢了起来。
“咦?这玉佩?”
和李宝茗坐在一处的小娘子,看着桌子上放的白玉佩,突然皱起眉来。
龙形佩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必须是宗室成员才行,而且没听说过许宜华定亲了啊,那这玉佩哪里来的?
此人心细,看着许宜华苍白的脸色,也不动声色,轻笑了一声,只把玉佩放入桌子上小娘子们放赌注的地方,用其他东西压着,弄得不引人瞩目。
因这出事故,许宜华全程不在状态,轻微的颤抖着,抽到了签被李宝茗提问也说不出话来,因而起哄的被要求罚酒。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出了喧嚷声,有人闹腾着嚷嚷什么,李如月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她好好地生辰宴,无端被打扰心里也恼火,因而派人出去问着。
却原来是不知道如何怿国公今日也来了,纵然落魄,他好歹也是宗室,同样是国公,常国公还真的不好意思让人把他叉出去,只好专门叫了人看着怿国公灌酒而已。
偏巧怿国公醉醺醺的在宴席上看着舞姬就要往身边扯,没品的让人不齿,不想因为这个老鼠屎坏了好气氛,加上未来的女婿四皇子也在,于是常国公找人把怿国公拖进待客的院子里醒酒。
不知道如何,怿国公却又闹了起来,还从前院直接往后院里闯,如今被几个婆子拦着,还在嚷嚷,要刚才伺候他的姑娘过来。
怿国公喝醉了酒力大无穷,没头没脑的就要闯进李如月她们的小厅里了,在门外和婆子们纠缠,因为里面都是未婚的小娘子们,听到动静都有些惊慌无措。
很快常国公夫人小宁氏也听到动静,带着人赶过来了,随后很多担心女儿的贵妇们也出来了。
外院里,常国公听人汇报,怿国公那头野猪竟然拱进了后院里,也是气愤之极,正巧喝大了的人不少,一群勋贵子弟也一同跟着常国公过来了。
“没有人伺候他?”
常国公听说怿国公在找方才伺候他的婢女,就派人探问,结果是没有人伺候,可是怿国公却坚称有个姑娘伺候了他,还拿了他的玉佩做信物,他要带人回府。
小宁氏也跟着一阵无语,只恨到底怿国公也是勋贵,不能直接叫小厮们打一顿,常国公的几个儿子们赶了过来,一起围着要把怿国公拖走。
这时候在门廊处探着脑袋围观的小娘子们,有人突然喊了一句,“这是不是怿国公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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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小娘子正是李宝茗, 说完后看着大家都在看她, 一时也觉得有点尴尬, 赶紧晃了晃手里的龙形白玉佩,表明自己没有胡乱说话。
却原来李宝茗好不容易赢一场, 正开心得很, 哪怕外面闹得起劲,她也没跟出去看热闹,而是在屋里划拉战利品。
只是她一边翻着小娘子输给她的各种私物, 刚好听到外面闹出的动静,似乎怿国公在找自己的玉佩, 她也认出了手里的龙型玉佩似乎正是皇室的物件,便激动喊了一嗓子。
方才听说怿国公在找玉佩, 坐在李宝茗旁边的张宝珠就有些疑心了, 在场只有她一人注意到了许宜华拿出来的玉佩是皇室专有的玉佩。
只是她年纪比李宝茗大些,性情稳重端方,想法也周全,虽然也没有进入女学就读,可是对于许宜华的出身也一清二楚的, 更知道她之前是京师女学里知名的才女。
虽然认出了玉佩, 张宝珠心里还在犹豫, 觉得许宜华再如何堕落,也不会和怿国公扯上关系吧,可能是巧合,故而没有开口, 只是暗自打量许宜华的面色,没成想这件事反被李宝茗叫破了。
“这是你们谁的?”
李如月先众人一步,脸色青黑的一把从李宝茗手里拿过玉佩,看着当时和李宝茗一桌赌真心话游戏的五位小娘子问着。
怿国公大着嗓门口口声声的说刚才拿他玉佩的女子伺候了他一场,在场的小娘子们都嫌污耳朵,但是听到都听到了,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和怿国公那样的野猪扯在一起,谁也不愿意。
更何况姬妾侍女的才会低贱的青天白日“伺候”男人,怿国公又娶了妻室,诸人生怕被他带累坏自己的名声,赶紧摇头否认,抢着过去一一把自己的东西认领出来。
许宜华整个人颤抖的不像样子了,脸色仓皇如金纸,若眼下她还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把戏也太傻了一些,外面野猪一样的怿国公还在丑态百出,许宜华脑海里一片空白,腿上像灌了铅一般,迟迟迈不动进屋的步子。
之前湛山寺时怿国公给她的屈辱还如噩梦般存在,现在又因他而饱受羞辱,许宜华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前面几人把东西都认领了,唯有许宜华没有动作,而且也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东西了,说明龙形玉佩就是她拿出来的私物了。
其实最初许宜华是想趁着热闹把东西拿回来的,但是偏巧外面闹得起劲儿,李如月等人跑到门廊处看时,几位和许宜华相熟的小娘子一起把她硬是也拖出门了。
冯怡说起来是真心为着许宜华想的,看她面色不好,很不自在的感觉,怕她被罚酒喝的身体不舒服,就顺便拉她外出透气。
因而哪怕许宜华有些微的挣扎,她也不在意,好奇心重的小娘子们又有些害怕又是想看热闹的,挤挤挨挨的就一起围在门廊处探看。
“竟是你的吗?许姑娘?”
许宜华迟迟不过来,且状态不对劲儿,李宝茗等人通通把眼光放到了她的身上,有位小娘子忍不住惊讶的问着。
许宜华嗓子里像是汩汩的涌出血来般,口腔里一片腥涩之意,众人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像刀子一刀刀的捅在她的身上。
是谁害了她,是要害她还是害四皇子,这些她通通不知道,只是远远地抬头,看着一群小娘子中间,许颜华似嘲弄的目光。
此时李如月也在看着她,许宜华无法说出这玉佩不是怿国公的,而是四皇子的。如果说是四皇子的,也解释不通为何她会有四皇子的玉佩。
如果说是捡的,肯定不会有人信的。
况且哪怕日后她会进四皇子的后院,她若是现在李如月最春风得意的生辰宴上,暴漏了自己和四皇子的关系,她成什么人了?旁人又会如何看她?
本来大龄又未定亲的小娘子们就要受人侧目了,更应该珍惜名声和羽毛,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而且她若是不明就里踏入了别人的陷阱里,再扯上四皇子,到时候四皇子又会怎么对她?
“不,不是我…”
许宜华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摇摇欲坠,拼命地摆手试图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声音沙哑着徒劳否认。
在那些冰冷嘲弄的目光中,许宜华感觉自己被推入了地狱般,浑身冰冷彻骨。
听见未婚小娘子们这边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小宁氏等人赶紧也赶了过来,李如月看了许宜华一眼,有些面色复杂的把事情和小宁氏等人说了,并且拿了玉佩给她看。
众人联想到怿国公说起了有人伺候了她,偏巧在场的小娘子们都想起来,许宜华还真的中途出去过一阵子,大家又没有追出去看,谁知道是真的更衣还是和伺候了男人一场。
只是许宜华怎么就挑了怿国公这样的人物,图什么呢?更何况,现在国公夫人都轮不到她当啊?
本来站在许宜华身边的小娘子们自发的都离她老远,尤其是见到各自的母亲来了以后,小娘子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和自家母亲窃窃私语,或者三五人一起一边用惊讶的目光打量许宜华,一边把脑袋凑在一处说话。
许宜华一个人站在室内的空地上,半阖着嘴,似乎想拉着谁解释,又不知道要和谁去说,脑子里一片混沌了,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那么刺眼,开开合合的嘴巴都在嘲弄着她。
周氏自然也赶了过来,皱着眉头听完身边人的话,只觉得老脸都火辣辣的,她一向自恃过高,半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望着许宜华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睛都不想往她身上看,气的胸脯不住的起伏着。
许宜华再次和怿国公扯到了一起,还是这种大丑闻,尤其是前脚怿国公嚷嚷的人尽皆知,有女人伺候了他,现在许宜华拿了怿国公的玉佩,那不就正好对上号了吗?
“都瞎说什么呢?一定是误会,说不准只是宜姐儿正好路上捡了怿国公的玉佩呢,没来得及还给他。”
许颜华也感受到了身边的人异样的目光,周氏是完全想不到会出事,气的脑袋发蒙,许宜华又快要晕倒的样子,只能她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她还以为许宜华能够立马说出玉佩不是怿国公的而是四皇子的呢,她还等着看李如月和常国公夫人的脸色。
到时候坐实了许宜华和四皇子有一腿,一向名声甚佳,爱惜羽毛的四皇子,在未婚妻的生辰宴爆出与其他小娘子勾勾搭搭,私下定情的丑闻,必然会很有意思的。
“是啊,快把玉佩还给怿国公吧!呵呵,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爱捡呢!”
周氏被许颜华一提醒,赶紧反应了过来,挤出僵硬的笑容为许宜华圆场。
不管怎么样,许宜华都是侯府嫡女,出了这种丑闻带累的也是侯府名声,此时周氏也不由得担心许颜华的婚事再出变故,赶紧想把这一出抹平了。
“呵呵…”
常国公夫人小宁氏也虚假的笑笑,与诸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带着玉佩出去找常国公了,准备先把横冲乱撞的怿国公弄走再说。
常国公叫几个儿子们一齐压住怿国公,正要拖走,管他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觉得怿国公八成是醉了在耍酒疯,却不料小宁氏过去说真的有这么块玉佩,还拿了过来。
接过玉佩来,常国公仔细一看,证实了确实是皇室专有的玉佩,随意瞥一眼上面刻着的小字,却觉得有些不对。
“怿国公的字叫麟郎吗?”
常国公也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僵硬的反应不过来,随口问着身边的一位小郎。
“不是啊,怿国公的字叫佩良…麟郎?那不是四皇子的字吗?这玉佩不是怿国公的啊!”
旁边的小郎正是康王世子,作为宗室子弟自然也有这么一块玉佩,拿过来一比对,就惊叹着看向四皇子。
“还真是四哥的玉佩啊?你的玉佩怎么在这里啊?今儿什么日子,你和怿国公都丢了玉佩。”
刘昭熙在刘池瑞身后不着痕迹的推了一把,把他推出来后,过去拿过康王世子手里的玉佩,朝着刘池瑞比划着问道。
“哦,一定是你不小心丢了,被人捡到了!是常国公府的丫鬟侍女捡到的吗?”
刘昭熙笑着朝常国公夫人小宁氏问着,没有在意小宁氏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刘池瑞被推出来后,心也是一下子掉入了谷底。直到被康王世子叫破时,他才发现,自己一向悬挂在腰间的白玉佩确实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不见得呢?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是他太大意了,刘池瑞望着小宁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就算知道刘昭熙肯定不是心怀善意的在为他说话,也还是本能的附和他的话。
“是啊,不知道何时丢了…”
只是刘池瑞没说完,小宁氏就冷笑了一声,反问着,“四皇子何时竟把玉佩落入了后院?捡到玉佩的也不是旁人,刚好是勇毅侯府的宜姐儿呢。”
小宁氏原本得意女儿找到金龟婿的喜悦顿时全然不在了,要说许宜华和四皇子之间没问题,单纯是巧合,她根本不信。
怪不得周氏和勇毅侯把许宜华拖那么久也不给她找婆家,感情是女儿做不得四皇子妃了,便拿养女一样过来顶!
常国公结合小宁氏的话,也跟着脸色不渝起来。
这准女婿还没成亲呢,就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偷吃,还刚好被这么多人看到了,太丢自家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点哦,不好意思啦~\(≧▽≦)/~仙女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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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同样没想到, 自己的玉佩竟然拿在许宜华手里。
他敏感的看了一眼兀自笑的有些深意的刘昭熙, 眼角猛地跳了一下,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从玉佩丢了开始,他和许宜华大概就一同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中。
是谁呢?
最近老五听说身体有恙, 闭门不出, 老六现在倒是上蹿下跳的,是他们之中谁做的?或者说,两人都有参与?
“一定是误会的, 误会一场,大家可不要乱猜啊!我四哥最是有君子之风, 怎么会在将要成亲前,做出拿玉佩与其他小娘子定情这种事呢。绝对不可能的…哈哈, 都是误会, 一定是我四哥掉了玉佩,被勇毅侯府的那位养女无意间拾到了,大家都是表兄妹,就留在手里还没来得及交给他。”
刘昭熙和许颜华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选择,就像许颜华帮许宜华申辩一样, 刘昭熙也同样积极又震惊的表示这是误会一场, 为刘池瑞找借口。
只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抢先开了口, 提前替人家解释,把他的借口用完了,着实让刘池瑞心里憋屈的慌,就算刘昭熙说的那都是事实, 大家也全部不会相信的。
常国公全场都在关注四皇子,知道今日四皇子肯定是没有离开过前院的,而勇毅侯府的那个宜姐儿又没来过前院,那他的玉佩是什么时候掉的?定然是今日之前了,两人之间私下里见过面,这是私相授受啊。
什么玉佩掉了?
出门时皇子身边都是跟着侍从的,真的玉佩丢了他会不知道吗?
因而常国公和小宁氏都倾向于是四皇子主动把玉佩送给许宜华的,如同六皇子说的那样,四皇子和许宜华也算是半个亲戚关系,叫得着他一句表兄,表哥表妹的暧昧关系,可不就是容易出事吗?
现下有了私情,不知道勇毅侯夫妇知不知道,甚至可能他们根本都和四皇子商量好了,可能暗地支持许宜华入四皇子的府里。
“是我的错,玉佩前几日丢了也没有声张,许是被表妹恰好捡到,她今日知道我也要来,就要使人给我…”
刘池瑞嘴里发苦,挣扎着解释了一句。
只是在场的勋贵子弟们都是一副没想到的神情,看着刘池瑞的眼神皆暧昧不已,有几个风流成性的勋贵公子,还挤眉弄眼的一副“我懂得,你不用解释”的样子,更让他胸闷气短。
李如月的大哥看着刘池瑞更是脸色不善,此时刘池瑞是没想得罪未来的岳家的,只是他的辩解真的让人听起来无比的苍白。
今日这情形,大家有脑子的都会觉得这是私情暴漏,刘池瑞和许宜华私相授受,只是在未婚妻府上暴漏和别的女人的私情,这四皇子运气也太坏。
纵然四皇子知道这是个陷阱,他大意之下不知道玉佩何时丢了,明明今日出门时,宫女还帮他把换了新络子的玉佩悬于腰间。
这是这话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的,大家都只会往更深的地方去想,谁会相信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呢。
况且刘池瑞不知道许宜华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玉佩,是谁给她的,又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也不敢乱说话,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既是四皇子的玉佩,那就原物奉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殿下还是小心放好吧,下次可别掉在内宅了。”
常国公把玉佩递给四皇子,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因此事毕竟不甚光彩,四皇子与自家女儿的婚事连婚期都订好了,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皇家,自家自然是悔婚不得的,所以被四皇子打了脸,也只能憋屈的打断牙齿和血吞,不好当场闹出来,心底里的怨气自然是不少的。
刘池瑞一向在人前端着身份,不肯做出任何有损声誉的事情,之前常国公夫妇对他有多满意有多放心,此时就有多恼怒。
又有刘昭熙在一旁帮刘池瑞打着哈哈,刘池瑞面色不自然的结果玉佩,众人一笑也就当面把这事儿圆过去了,只是关于四皇子的桃色绯闻,在场的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更有常国公府的管家抹着脑门上的汗跑来汇报,找到了怿国公掉的玉佩,似乎是怿国公被扶到客房时落在了路上,被一个伺候的小厮拾到了。
怿国公的这段公案是解决了,重新被人拖下去,常国公带着人重新回了前院,小宁氏回到小厅后,其他人自然是想问一下进展的,小宁氏不愿意当场闹得乌烟瘴气,却也不想让许宜华和周氏好过。
“没料到玉佩竟然是四皇子的,许家姑娘是捡了玉佩一直揣在怀里吗?好个良善的人儿,认出了玉佩上的字还揣着四皇子的玉佩到处走动,府上女孩儿教养真是出色…”
小宁氏的话说的很不好听,满脸都是嘲意。
在场的贵妇和小娘子们也都被这峰回路转的事弄得目瞪口呆,许宜华揣着四皇子的玉佩被人误以为是怿国公的,她和四皇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任谁都要多想一下的。
“许是上次四皇子来侯府时,宜姐儿恰好不小心捡到了玉佩,他们原本就是表兄妹,想等着有机会亲自交给四皇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自家整个门第的口碑和教养全部都被许宜华拖累,周氏愤怒之余,挣扎着给许宜华挽回一点面子,只是这借口谁也不会信就是了。
真要是两人之间没有问题,为什么许宜华要一直留着四皇子的玉佩,一个未婚的小娘子,捡到外男的私物,不让人送过去,也不交给周氏反而却自己保存。
另外四皇子究竟又做了什么,能够众目睽睽之下丢了玉佩,也让人存疑。
李如月听了宁氏的话后,脸色立即暗了下去,未婚夫和之前的好友有暧昧瓜葛,怎么说这事儿也让人觉得堵的慌,看着许宜华的眼神冰冷如刀。
“哎呦,说不定宜姐儿是想着趁着今日的机会交给李姑娘嘛,没见到四表哥不能亲手把玉佩交给他,把四表哥的玉佩交给未婚妻也是可以有的啊…想不到中途除了变故。”
许颜华过去推了许宜华一把,替她当场解释道。
只是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是找理由辩解。许宜华真要有心把玉佩交给李如月的话,为什么不早交,有多少机会她都可以利用,最终却是玩一把游戏,不小心赌上了玉佩才被人发现的。
若是没有被发现,谁知道许宜华要不要把玉佩交给李如月呢。
因这事到底是许颜华设计的,她把人心都摸透了,想要的自然就是这个效果。
抢在许宜华前面替她解释,也不过就是为了避免她找借口而已。
因为有些时候,真相是什么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人云亦云的脑补大师太多,解释了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根本不会有好处的。
索性勇毅侯府最近本来就黑红黑红的,也不差许宜华和四皇子的一点绯闻了。
许宜华是养女,影响力到底有限,横竖许颜华如何刘昭熙都不会改变心意,此事对她影响不大。等到许仲骐说亲时侯府在京师的地位又是两样了,故而也影响不到他,至于其他的,更加无关紧要了。
“是…是这样的。”
许宜华嗓子干涩,李如月盯着她的目光像是鞭子抽打在身体上,身边的人都同样对她侧目不已,闭上眼睛她也能想到自己在这些人眼里被看做什么自甘下贱的人了。
四皇子已经定亲,她一个未婚女子身上带着外男的私物,别人自然都要往私相授受上想她,质疑她的教养。
而她又做不了解释,如今悠悠众口她的名声尽毁,若是她日后真的做了侧妃,也不过就是坐实了婚前有私情,不检点的罪名,在李如月面前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许宜华此时被巨大的惶恐难安和羞耻包围了,今日一事过后,造成的影响很难预计。
不管之前她有多么优秀,在女学里是前三甲结业,今日的丑闻都会纠缠着她,在别人眼里,她也就是个不检点的小娘子,甚至还因为她和李如月关系不错,而成了面甜心苦,挖人墙角的那种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