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云重华一眼,见他一眼焦急,应当也是为了茶庄被封和解除契书的事情,当下微微一笑,又道,“重华,这件事,我自己是能够解决的,你还有你自个儿的事情要忙,就不必为我这个费心了,何况,我也不愿意要你帮我,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可以么?”
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就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你说的倒也不错,如今因为你爹,花家到了这样的田地,不分家是不行的,若是将来被你爹的事情拖住了,你辛苦经营这么久的局面也就白费了!”
未水也去忙。对于花未眠的想法,云重华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若不是花凌天是花未眠的亲生父亲,他是问都不会问一句的,对于花凌天,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好感存在的,这虽是花未眠的家事,可他是她的夫君,只要这些事情不会伤害到她,他是可以让她自己去处理的,如今听了她这话,便知她自有分寸,又想起她素日的性子,说不要他帮忙那便是一定的,也不勉强,只拉了她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自己若能处理的好,那我自然不会插手的,不过若是有了事情,且不要瞒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也不是摆着放着看的,也不是只能做那事的,眠眠,夫君就是还有为你遮风挡雨的用处的,明白么?”
花未眠瞧着他温柔的眉眼,会心一笑,主动凑上去亲他脸颊一下,笑道:“我知道了!”
他轻轻扯了唇角,却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花未眠:“这两日忙着出门给你打听大哥的事情,舅舅又接了两单大生意,时不时还要我过去给他帮忙,实在是没空过来找你,今儿收了父亲从临淄打发人快马送来的书信,我看过了,他那边的事情倒是意外有了转机,我也是正巧要过来给你看看这个的,就遇到了你爹的事情,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就不担心了!”
花未眠接过他递过来的书信,心里着实好奇他所说的转机是什么,遂就窝在他怀里展开云鹤亲笔写的书信看,扫了几眼之后,抬眸望着云重华:“夏氏病了?”6Ybp。
他脸上难掩笑意:“对啊,上头写明了,父亲打发来的人也与我说了,说那花雨霏在侯府里果然不安分,一心就只想着拉拢夏氏跟云之凡,她一心想谋夺云之凡的正妻之位,还想着要跟夏氏及云之凡联手,想要清河王直接给皇上请旨让皇上下旨逼父亲封云之凡做世子,将来继承爵位!父亲原是不知道这些的,我去了信之后他便留意了一下,便知道了这几个人的打算,于是有意无意便在几个人面前说了你爹的事情,那意思也是想要告诉夏氏和云之凡,花雨霏靠你爹,是根本不可靠的,她手里就算有些银钱,也根本不足以成事,其实父亲这番话倒是白说了,那花雨霏去找夏氏和云之凡,云之凡是有些松动,生怕自己的世子之位被人抢走了,就被花雨霏说的动了心,可惜那夏氏瞧不上花雨霏的身份,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父亲又说了那样的话,花雨霏在侯府是彻底的没人管她了!”
“只是夏氏也知道父亲的打算,知道了父亲有意要我进府,怕我抢了属于她儿子的爵位,她也急着想要云之凡封世子,而临淄那边关于云之凡的传言不少,他的名声早就坏了,何况父亲还明确的跟甄家说了,不跟甄家联姻了,让甄家小姐另择良人婚配,幸而是没订亲的,只需要悄悄跟甄家老爷说一声就是了,这样一来,云之凡也等于是彻底的失去了承继爵位的资格!他这样都是因为花雨霏造成的,这恨又深了一层,又怎会再跟花雨霏联手呢?夏氏虽用公主身份钳制父亲这么多年,但其实说到底,也并非父亲无能,只是我娘不肯入府为侧室,不愿屈居夏氏之下,而我在苏家长大,素来就喜欢自由自在的,遇到你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入府赚取功名之事,只觉得人生在世,怎么快意便怎么活着,所以说是父亲无能,倒不如说是我们母子无心罢了!这侯府里,究竟是谁得封世子,承继爵位,还是父亲说了算的,夏氏筹谋这么多年,悉心培养云之凡,为的就是让父亲认可云之凡,开口同意让他成为世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父亲对云之凡失望透顶,又怎会再生让他做世子的心思呢?”
云重华顿了顿,眯眼又道,“夏氏知晓这些,就去找她的父王,清河王虽是王爷,却不似他女儿这般仗势欺人,侯府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云之凡的事情他更是知道,夏氏不跟花雨霏联手,心思却跟花雨霏一样,也是要清河王跟皇上请旨,让皇上下旨逼父亲立云之凡为世子,那清河王听了此话,却将夏氏骂了一顿,说这是侯府家事,他怎能仗势欺人以大欺小,说他不能插手侯府家事,也叫夏氏莫要在皇上面前提起,说当今皇上最厌恶仗势欺人之人,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她这公主之名,也保不住了!清河王又说了些旁的话,只叫夏氏自己想法子让父亲回心转意,是铁了心不管侯府的事情了,夏氏没想到清河王一推了事,这一回侯府就病倒了!父亲请了大夫去看,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夏氏早已患病,下头沥红,自来了月事之后就未尽过,她是强撑到如今的,这一气一急,就撑不下去病了,如今纵是有心,也不能再胡闹了,这会子只能在床上躺着,连房门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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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这月事不尽是女人病,也不知会不会要了性命,”
云重华抿唇道,“夏氏这一病,只能卧床休息,做什么都不行,侯府里的事儿也管不了了,父亲就趁着这个机会,给皇上上表了说了要立我为世子,迎我入府,名字也要进云家宗祠族谱,然后还把他跟我娘的故事说了一番,说了我娘对他的不离不弃,当今皇上是至情至性之人,父亲说,皇上知道了侯府的事情,定能允了他的要求,让我娘入府跟夏氏平妻,然后让我娘处理侯府之事,内宅之权,也尽归我娘所有了!这也便是我所说的意外的转机,没想到夏氏这一病,我跟我娘都能如愿以偿了!”
“月事不尽是劳累过度了,再加上平日里不注意保养,夏氏这样的人,惯会逞强拿乔,她定是在侯府操心过度,生怕人家分了她的权,自然处处要强,大概月事时也没有好好保养,这样的人,即便是生气了也不会叫旁人看出来,定会她自己忍着,自然会有这样的毛病,沥红久了,也能要了人的性命的,”
花未眠想起在信上看到云鹤写的话,唇角勾了一丝笑意,这是女人病,大概大夫对云鹤说的也是含糊其辞的,云鹤知道的大概也没有这般详细,也只是跟云重华写了几句说夏氏有病就罢了的话,“如今这样是最好不过了,侯爷给皇上上表,也不过是陈情罢了,你进府为庶子,也不会妨碍你成为世子,而后霜夫人进府跟夏氏平妻,你也会是侯府嫡子,这样一来,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世子,这信上也说的清楚明白,你和你娘的事情已经定了,旨意不日就会下来,侯爷让你料理完这边的琐事之后,就同你娘一起到临淄去,好处理剩下的事情,重华,这果然是个意外的转机,这是好事,就在这两日,你应该寻个时间跟霜夫人一块儿去的!”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夏氏这一病,真是病的恰到好处,之前云鹤没有机会做的事情,如今都见缝插针的安排妥当了,云鹤本就是个善察的人,心思聪颖缜密,此番安排合情合理,再加上他在皇上那里备了案,得了皇上的首肯,就算夏氏将来也不能再动苏吟霜的地位了,倒是比她将来进府再去斗夏氏母子来的更好,这样一来,苏吟霜进府跟夏氏平妻,云重华成了有继承资格的侯府嫡子,也就无须她再操心了,待她了了花家的事情,日子到了,她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心中也不必再有什么挂碍了…
“眠眠,我舍不得你,如今这样,我怎么舍不得离开你!”
他听了那话,心里的想法冲口而出,“你这边的事多,我实在不放心!”
花未眠知他心里,抿唇一笑,将那书信又叠好还给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仰眸望着他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的事情极好料理的,你的是大事,若是错过了就不好了!待你回来时,身份也和从前不同了,这样多好!去吧,没事儿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若是不放心,就让小楼留下,我若是有事,便叫他给你送信去,你也能知道我的近况,这样就好了!霜夫人等了这么多年,你总是该叫她如愿的!”
“嗯,这样也好!”
他也知道如今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虽然新婚燕尔时,万般不愿意离开花未眠,但是去临淄确实是大事,是不能耽搁的,半晌,勾了唇角邪笑,拍拍花未眠的脸颊,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今夜我便不回去了,只住在你这里!”
因他的靠近,花未眠脸颊微微一热,却听见外头青芽高声道:“大小姐,刘管事和王管事过来了!”
花未眠眉峰一凛,从云重华怀中出来,扬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说着话,又带着他从内室转出去,“他们这会儿过来,定是要说茶庄被封的事情了,刘管事和大姑父也不是外人,你也不用躲着他们,你跟我出来见见也无妨,咱们将来总是要成亲的!都是自己人,你也要认识一下的!”
这边二人刚坐好,那边的刘德旺和王炳汉就进了门了,两个人年纪都大了,进了花未眠的闺房,也不好四处乱看,见有丫鬟搬了圆凳过来,就坐下了,又瞧见云重华在这里,二人忙又起身给他行礼:“云二公子!”
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云家的这个外室子是要入侯府的,将来便是临淄候的庶子,再加上侯府嫡子是那样的德性,这位庶子将来继承爵位的可能性最大,又加上临淄候为这个庶子来了江州几次,如今谁都知道云二公子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旁人都是存了要巴结云重华的心思,刘德旺和王炳汉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们给云重华行礼,一则也是礼数身份,二则也是因为云重华跟花未眠订亲了,也算是他们的东家——
花未眠笑的和煦,忙让二人回座,又望着王炳汉笑道:“大姑父觉得身子好些了吗?本该让你多休息些时日的,只是最近事多,只好劳烦大姑父了,若是大姑父缺什么,只管打发人告诉我,我这里补品多得是!”
说完这几句,又意识到王炳汉早已将花尔珍休了,便又歉意笑道,“我这些年叫的顺口了,倒是没有改掉…对了,珍姑姑可还有去找过大姑父?对她,大姑父可不要太过心软,若是往昔之事再重演的话,只怕就不好了!”6Ybp。
花未眠瞧着王炳汉脖子上的印记浅淡了许多,心里只是一叹,幸而当初王太医还在江州,如若不然,王炳汉这条命,还不知道在不在呢!
“大姑娘叫顺口了,这些年,我也听的顺耳了,这样叫着也亲近,大姑娘也就不必改口了,我这身子好了许多,那宅子里也什么都有,大姑娘不必担心我,也不必忧心惦记,”
王炳汉温厚笑笑,听见花未眠提及花尔珍,眸光微微一暗,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她来过一两次,也带着霞儿来过一两次,只是我没有见她,只让仆人给了霞儿二十两银子,就打发她们走了,我让仆人跟她们说,我王炳汉从此就跟她们恩断义绝了,往昔种种皆以随着那自戕死去,还活着的只是跟她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如今我的身份,不再是花家的女婿,而是大姑娘手下的管事!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如今王管事的日子简单又平静,挺好的,白喜自从接管了胭脂铺子,就搬到王管事的宅子里跟他一道住着去了,两个人商量生意的事情也方便,白喜学东西也快,如今两个人好得很,大姑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刘德旺插言笑着说道,见花未眠看过来,他才又道,“之前才来跟大姑娘说过胭脂铺子的事,如今白喜已经去办去了,胭脂铺子一切安好,但是我跟王管事此来,大姑娘应当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大爷闹出这样的事情,如今被官府抓去了,这个暂且不说,可他却连累了咱们家的茶庄,我才从胭脂铺子回茶庄的路上,就听说了大爷的事情,赶到茶庄时,正巧衙门来人了,说是徐大人派来的,要封了茶庄,幸而王管事之前听到风声,就把茶庄里头存着的那些罐茶都给取了出来,重新封存到库房里去了,我也打发了人去通知接货的伙计,让他们将货直接运到库房去了!”
刘德旺顿了顿,才又道,“如今同着王管事过来,就想问问大姑娘,那些茶要怎么办?除了库房里的那些,还有今年年节后新收的冬茶,正预备着要摘的,如今这样,是来问大姑娘一句话,这冬茶还要摘么?摘了,是在当地直接转手,卖给茶农吗?”
花未眠还未答话,云重华却在一旁问道:“敢问刘管事,这些茶在库房里,能存多久呢?自古便说茶是越陈越香的,如今不让卖,何不将这些茶就封存在库房里呢?等将来能卖的时候再卖出去,这样一来,也是极为稳妥的啊!”
这是迎知一。刘德旺答道:“存自然是能存的很久的,一两年也是有的,只是存着不卖,就没有盈利了,茶园那般大,总要花银钱养着那些人,若是一年如此也就罢了,若是长久下去,断然是不行的,这茶叶不能滞销,否则定会入不敷出的!而且茶园里头的冬茶,是断然等不得的!”
云重华抿唇,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原本经商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只是他一时情急,想的不太周全了!
“刘管事,你跟大姑父做的很好,茶庄被封也无事,咱们家的茶叶没有损失这才是最重要的!”
花未眠听罢几人的话,微微笑道,“那徐大人只说不许咱们再售卖茶叶,但是却说咱们可以做别的生意,再者说了,咱们家是江南第一茶商,被封了茶庄,哪里就如此败落了?不能直接售卖,咱们变个法子,照样能卖!何况,这江南第一茶商的称号,我可不高兴让旁人抢了去!他不让我卖茶,我就让整个江南无茶可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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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这话一出,刘德旺和王炳汉皆是一愣:“…大姑娘的意思是?”
二人都猜不透花未眠的心思,云重华却是一眼幽深的望着花未眠,刘德旺抿唇问道,“大姑娘要如何做?”
“我记得,王太医的夫人就很是喜欢在胭脂里头掺了青茶,她喜欢那淡淡的茶香,而胭脂里头添了茶叶,那胭脂便要更细腻一些,也比寻常的胭脂要好得多!”
花未眠示意浮白去箱柜里寻了她的一个妆盒出来,然后将那妆盒打开,从里头拿出几盒她前生做的胭脂出来,让浮白递给几个人看,“咱们家做胭脂的都是签了死契的人,也都是自己人,不怕她们会将咱们家做胭脂的配方告诉旁人,外头也只知道咱们家做的胭脂是最好的,旁的商铺都是寻不到的,即便是天天用,也不知道那工序究竟是如何的,所以咱们家的胭脂铺子才会这般的好,而我做胭脂的手艺是祖父小时手把手教我的,我自然更是精通,前儿元宵后送了各房的胭脂,就是我掺了梅花花露在里头的,那香气自然有淡淡的梅香,后来请了王太医来,送的是那掺了茶叶沫子的胭脂,是我自个儿做的,这倒是在胭脂铺子里没有卖的!”
说话间,三人早已拿了那几盒胭脂在手中,轻轻打开盒盖,便闻到一股清淡的茶叶香气,再深嗅一口,便是胭脂的甜香交错其中,叫人闻之心醉——
“眠眠,你的意思,是要将茶叶全掺在胭脂里,然后做成这样的胭脂拿到铺子里去卖?”
云重华眼眸一亮,心念一闪,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如此一来,那些积存的茶叶倒是都可以卖出去了!”
花未眠赞赏的看了云重华一眼,抿唇笑道:“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王家夫人这般喜欢掺了茶叶的胭脂,可见它是有市场的,而且咱们家的胭脂素来便是与众不同的,之前一直卖的都是掺了花露的胭脂,这几盒掺了茶叶的胭脂都是我自己试着做的,送了王家夫人一盒,她应当也是很喜欢的,只是这茶叶比那花露要费事,也不能什么胭脂都掺,还是要讲究法子的,否则乱掺一气,反而会坏了胭脂原本的细腻!”
“大姑娘就直说吧,想要我们如何做?”6Y5A。
刘德旺和王炳汉都坐直了身子,他们对花未眠的这个想法很是好奇,并且觉得这是个极妙的主意,也许会给胭脂铺子开拓一个新的市场也不一定的!
花未眠微微一笑,这才慢慢说出她的构想来:“我这里只有茶庄的账目,并没有库房的存单,你们给我做一份库房的存单来,然后将年后将要收上来的冬茶也给我做一份单子来,茶园里的茶还是照样收上来,只是不要再送去茶庄了,直接送去库房便是,再按照单子每样茶叶都送一罐过来,主要便是给我研制如何掺在胭脂里头!…有几样茶是我已经研制好了的,我会写了方子出来,你拿过去让那些做胭脂的姑娘们试着做一做,她们都是在咱们家做过几代的人,定然是能做的比我好的!我会把法子详尽的写下来,先做一批掺了青茶的胭脂拿去卖,待我将别的茶都研制好了,再让她们去做就是了!”
“这些掺了茶叶沫子的胭脂,定价要比寻常胭脂高一些,但是不要太高了,至于究竟怎么样,你们可以试着调整一下,咱们先看看市场反响如何,再做决定!”
本来花记胭脂在江州卖的就不错,闺阁中的姑娘们对花家的胭脂就是趋之若鹜,如今要卖更好更新奇的胭脂,效果又岂会不好呢?
再加上之前白喜写的那个促销计划书,就断然不会有亏本的买卖!
刘德旺觉得花未眠说的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是——
“大姑娘,这样一来,胭脂里头有茶叶,咱们岂不是还在卖茶叶吗?这若是让徐大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呢?咱们是不能卖茶叶的!”
“徐大人说的是不贩售茶叶,却说了可以做别的生意的,咱们卖的是胭脂,可不是茶叶!”
花未眠眯眼一笑,又让他们细看手里的胭脂,“你们只是闻到了茶香,可见到了这胭脂里头有一星半点的茶叶?我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徐大人这里头有茶叶,他找不到也没有证据说我卖了茶叶啊!这胭脂里的茶叶都是倒成了细末的,根本寻不到,那粉末比胭脂粉末还要细腻,怎么可能找得到?何况,茶叶贩售说的是卖出去给人喝的,我这个可不能给人喝,况且徐大人只说不许贩售茶叶,可没说不许掺在胭脂里头卖呀!再说了,这是咱们家自己的茶叶,咱们想如何解决就如何解决,徐大人也不能插手!掺在胭脂里头,只是一味香料罢了,卖的还是咱们家的胭脂,你们说是不是啊?”
见三人瞠目结舌的模样,花未眠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圈,她就是钻了空子,偏要耍无赖,让徐贤利无话可说,不等三人说话,她又笑嘻嘻的道,“咱们家胭脂里头掺了茶叶的事情,在卖胭脂的时候,还不要藏着掖着,告诉那卖胭脂的伙计,就说这茶叶如今是胭脂里头一味料罢了,再把我的话渲染一番,就能说出去了,就说如今咱们家落魄了,这茶叶卖不得,只好听了徐大人的话,改做旁的生意,这茶叶不止能喝,还能用来擦脸,这胭脂是极好的,咱们家这是新的胭脂品种,欢迎大家前来购买!嘱咐他们就这么说,气死那个徐贤利!”
瞧着花未眠这样,三人都是一笑,刘德旺和王炳汉都是觉得花未眠这个主意极好,心里越发对她有信心了,只觉得花家在她手里,定会重新回到鼎盛时期的,就算如今茶庄被封,也没什么可怕的!
总觉得她年纪虽小,是个年轻轻的小姑娘,却沉稳可靠,比花凌天强太多了!
“待我们回去之后,就照着大姑娘的意思去办!”
一旁的云重华却眸光闪动,勾眉笑道:“如今茶叶的事情解决了,你也该跟咱们说说话,你打算如何让江南无茶可卖?花家虽是江南第一大茶商,但是除了你们家,江南还是有几个小茶商的,不独江南,外头也有几个叫得上名号的茶商的,你们家不卖,自有旁人家会卖,你打算怎么样?封杀他们么?”
未出里一深。他一笑,最后倒是调笑起花未眠来——
哪知花未眠眉峰一凛,正色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要封杀他们!我要让徐大人知道,他不许我花家卖茶,那旁人也不许再卖了!我不管他是不是秉公办事的,但是他这样做了,我就是不高兴了,他断了我花家的财路,我也不能让他好过,官府里硬是要把我跟父亲混为一谈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官府也不痛快了!”
“我花家的人从不为官,几代人都是替官府卖茶的,除了父亲不成器,祖父就替他捐官,让他去杭州做个宣抚使,离咱们家远远的之外,旁人就都是经商的,跟官府都是没有瓜葛的,可是不代表我们家跟那些商人就没有瓜葛啊!”
花未眠微微扯唇,道,“你以为我们家是因为卖茶年深日久,才被成为江南第一大茶商么?我们家茶园多,茶也多,客源更多,最重要的是,那些个能叫得出名号的茶商,都跟我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家还没瘦死呢,何况,我们也不是骆驼!徐大人以为他封了我们的茶庄,再去寻别人来卖就可以的吗?我们家几代人卖茶,谁家有我们花家这般根系深厚?”
“再者说了,有人想要这差事想越到花家前头来,难不成就不怕将来花家得势报复回去?外头不了解的人以为花家被封了茶庄败落了,但是熟悉茶市的人知道,花家在茶市的地位,仍旧是不可撼动的!花家这些年积攒的钱财,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到的!而这些,也只有懂行的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那些糊涂人,自然就不知道了!我如今要将茶叶掺在胭脂里头,这般大肆宣扬,就是要告诉众人,我花家不惧封茶庄,封了茶庄,我花家照样能赚取银钱!这样的时候若还要藏着掖着,只怕就真的被人看扁了!”
云重华未发一言,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他仿若看到了当初初见的她一般,当时她也是这样义正言辞的对着周氏说话,她那绝美的面容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眸光灿若星辰,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房!
如今她也是这样,眸光桀骜灿烂,任何事情在她心中自有盘算,心中自有丘壑,他心中忽而情潮激荡,这便是他深爱的女子!这才是他为之倾心的女子!
眸光溢满爱意,深深的凝望着她…
花未眠自然看到了云重华凝满爱意的眼神,心口微微一热,哼了一声,这才望着刘德旺道,“刘管事,这件事只怕还要麻烦你手底下的伙计了,你的人跟着祖父最久,自然跟那些茶商,也最为熟悉,也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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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云南那边多是咱们花家的茶园,但是也有别家的,不过最好的基本上都是咱们自己家里的,旁人的也是有好的,我给你银钱,你去把那边所有年后产下的新茶都买回来,然后放在咱们的库房里,到时候依旧掺在胭脂里头,买回来的茶若是库房不够放的,就去多开几个库房就是了,我要的就是把江南卖茶的人手里的茶叶全都买回来,让江南无茶可卖!”
花未眠话音才落,就吩咐青芽去开箱子拿两万两银钱出来,抿唇笑道,“库房里存着的那些茶叶就算了,那些掺在胭脂里头卖了,赚的银钱还是归公中的,只是我的银钱买的茶叶掺在胭脂里头,卖出去之后赚的银钱就归我自己了,你们把这个账目做好,到时候直接给我便是!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要处理掉库房的茶叶,那是为了花家,但是她要买江南所有的茶,那就是她自己不高兴,自家的茶庄被封了,她也不要旁人得了风头,因此才会出自己的银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