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这事他已同皇后说过了,皇后也同意了。这回请的人也多由皇后做主,父皇也不在意什么,只说这寿宴要向当初皇祖母的寿宴那样和和美美的就好了,不拘人多,只要大家一起高兴下就好。”
说到这里,齐滦又是一叹,“真是可惜了,原本要不是我要去送四弟去皇陵的话,这次父皇的万寿节,肯定也是我办的。只不过父皇说,让皇后办比我办要好,毕竟四弟要被送走,此举多少也能安抚一下皇后,免得皇后生了气,后宫生乱,那就不好了。”
齐滦是真的很遗憾自己没能承办这次元熙帝的万寿节,去年皇祖母的寿宴上,他也只是协理,却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就想着承办父皇万寿节的时候把所学的展示出来,好好的弄个宴席出来,让父皇高兴,结果希望落了空,岂能不失落遗憾呢?
看他这样,凌遥忙笑着安慰他道:“父皇的考虑是对的。四皇子远去皇陵,又被父皇间接暗示四皇子不可能是未来太子,皇后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再加上元宵那夜的惩处,皇后和四皇子心里肯定都不舒服的。四皇子倒也罢了,皇后是一国之母,后头还有镇国公府,不好太过了。父皇此举安抚皇后,也是该当的。”
“你有这一番孝心,自然也是好事,父皇心里肯定都是明白的。何况,就算今年不能承办,明年你再承办也就是了,父皇年年都有生辰,你还怕不能对父皇表示你的拳拳孝心么!”
凌遥拉着他的手笑道,“方才你不是还说了么?父皇给你派了好几样差事,你身上领着这么多差事,总要有喘口气的时候吧?若是累着了,岂不是也让父皇心里过意不去么?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你就体谅一回父皇的用心好了嘛。”
齐滦想想,也觉得凌遥说的有道理,想起当时元熙帝也是这样说的,他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好了起来,望着凌遥笑道:“我原本还想着,我既不能承办,却可以让你去承办的,毕竟如今咱们已经成婚,你是我的王妃,又是父皇的儿媳,承办万寿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未能与你商量,便不好提出来。哪知父皇却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今年既已定了是皇后承办,就无需再议了。等来年,我已是太子,你又是太子妃时,不拘我和你哪个去承办他的万寿节,父皇都是很高兴的。父皇既如此说了,我也只好不再开口了。”
齐滦这话,却让凌遥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她含笑问齐滦道:“阿滦,父皇已经明确同你提到立太子的事情了吗?”
当初她见元熙帝时,元熙帝说得是最迟仲夏之前就立齐滦为太子。但她当初同齐滦说起此事时,齐滦好似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她那会儿就猜到了,可能元熙帝还没有同齐滦正式说起立太子的事情来。
齐滦也笑道:“恩,父皇已经跟我说了。说是等他的万寿节后,大概四月前后,就会下旨册封我为太子的。今儿父皇还下旨封了三弟为安王,并定了三弟与永安侯府齐二姑娘的婚期,是在五月。父皇说,等册立我为太子,给我行完册封大典后,就让我先替三弟操办婚事,等三弟的婚事完了之后,就让我每日同他一起上朝听政,让我慢慢的学着做一个掌政太子的。”
听见元熙帝果然把立齐滦为太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凌遥也是一脸的笑:“看来父皇已经都替你安排好了,这样也好,有父皇在,往后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了,父皇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凌遥听见说连齐泯的婚事元熙帝都要齐滦帮忙操办,想来元熙帝应该同高太后是一样的心思,都希望齐滦能够跟齐泯亲近,多少身边有个帮手,也是一件好事。
齐滦这些年里,从来都知道,父皇给自己的恩宠和爱重是皇子之中的头一份,就因为父皇最为爱重的是他的母后,这些年里,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从没有人能越过他们母子,而如今的萧皇后和四皇子更是比不上他和他的母后,所以,就算父皇从来不曾明确表示过,但齐滦却一直都认为,将来的太子,非自己莫属了,父皇是不会另立旁人的。
如今父皇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了,果然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这大齐的江山,未来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携一起去院子里走走,打算消消食。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又一块儿回了屋中,各自洗漱后就到了榻上。
齐滦素了二十多年,这才开荤十来日,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两个人躺在一起了,正经话说完了,他就又动了那个心思,伸手过去把凌遥捞过来抱在怀里,然后手就有些不规矩的动她的衣裳,凑过去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低笑道:“阿遥,我想你了。”
此时话中的这个想,自然不是之前所谓的想念了。
凌遥心里清楚得很,又被他一阵撩拨,心里身上都热了起来,昨夜虽然激烈,但是她年轻,身体也调养得很好了,这一日又很注重休息,所以倒也不觉得累了,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是很想要的,于是,低低笑了两声,不答他的话,却用腿勾住他的腰身,无声的邀请。
得了她的允准,齐滦一时心花怒放,当下就一翻身压住她,专心致志的在她身上攻城掠地去了。
日子过得流水一般快,一转眼就到了三月中齐滦护送齐溢出城去皇陵的日子了,哪知齐溢好端端的,竟然病了,太医去瞧了他,说是伤了风,身上有了寒症,需要静静的调养几日才能好。萧皇后照着太医的话回禀了元熙帝,元熙帝再是绝情,总不能叫自己的亲儿子带病上路吧?
所以,无奈之下,只得让齐溢一行人延缓出京,等齐溢的病好了,再行启程出发。
-本章完结-
第两百零三章 姨母(女神节快乐)
齐老太太原本是想等着秦嫣儿入京后,再带着凌玥进宫去给萧皇后请安,顺道同萧皇后商议一下她的计划,然后让凌玥去看看四皇子,再沟通一下,以便解了二人之间的误会的。
但她哪里知道,元熙帝竟打算让四皇子去皇陵为先帝的忌辰守陵三个月,她也顾不上去想这是历代不受宠且不会承继帝位的皇子们干的事情,她心里只是着急,这秦嫣儿还没入京呢,要是四皇子就先走了,这玥儿进宫见不到四皇子,又该如何把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给解开呢?
齐老太太正在府里着急的时候,却得知了关于四皇子此行的最新消息。原来,因为四皇子临行前偶感风寒,不能带病出行,元熙帝许他在宫中养病调养几日,等身体好了些,再启程前往皇陵。
这对于齐老太太来说,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她也顾不上别的,打算先带着秦嫣儿的画像和凌玥先进宫去给萧皇后请安,待商定好一切后,她也可以安心些,到时,就只等秦嫣儿入京来,安顿好了之后,就可以执行她的计划了。
正在齐老太太派人去叫凌玥过来与她一同入宫去给萧皇后请安时,平安却从外头得了个好消息,忙着就告诉齐老太太道:“主子,秦家老宅那边悄悄传了消息过来了,说秦姑娘已经入京了,并且,在老宅里已经安顿好了,正等着主子的示下,她说,她已经准备好了,问主子想要她怎么做。”
齐老太太先前还在想秦嫣儿没入京的事情,这会儿听说秦嫣儿已经在秦家老宅安顿好了,这一下心里松快下来,只觉得周身舒泰,皱得死紧的眉头立时就展开了,当下望着平安笑道:“你去告诉来人,叫秦姑娘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这一段时日就不要出门了。在皇上万寿节的寿宴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样子,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另外,在府里时,叫她把那太平乐的舞多练一练,力求跟当年那人一模一样,知道么?”
齐老太太想了想,又接着道,“再有便是,此次之后,叫秦姑娘不要打发人来明王府了。仔细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那个妾生女是个谨慎机灵的,要是被她察觉到了,咱们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你让人跟秦姑娘说,我若有事,会打发人去同她说的,再过几日,临近皇上生辰时,我会悄悄接她过府来的,让她放心就是了。”
平安一一答应着去了。去给秦家的传话,也不能让齐老太太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去,毕竟秦姑娘的事情,也只有齐老太太和她是最为清楚的,以前在云南,没有旁人在,老太太还会让别人去庄子上传话,这原也没什么,毕竟秦姑娘的容貌,在那乡野的庄子上也引不起轰动来。
可是在京城里就不一样了,老太太的计划实行在即,她不能因为这点子小事就毁了老太太的计划,所以万事都要小心一些,平安就决意自己亲自去给秦家的人回话,也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秦姑娘安安分分的在宅子里待一段时间,不然的话,以秦姑娘的容貌,在京城是很容易出事的。
平安去传了话回来,正巧凌玥也过来了,就见齐老太太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凌玥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祖母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不如也告诉玥儿,让玥儿跟着祖母高兴高兴?”
看见平安回来,齐老太太就知事情办妥了,心里越发高兴了。但秦嫣儿入京之事,她是不欲告诉任何人的,更何况,凌玥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计划,她更无需说明,但听见孙女发问,自然是不能不回答的。
于是,齐老太太收敛了几分喜意,只望着凌玥道:“倒也不是什么喜事。只是觉得有些巧罢了。我正想着要带你入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哪知道却听说了四皇子要出城去守皇陵的事情,这心里正在着急,怕带你入宫时见不到四皇子了,那样的话,你岂不是不能及时解开你二人之间的误会了么?偏巧又得了个消息,说四皇子偶感风寒,要延迟出京,我这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了,就决定今日就带你入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也顺道去看望一下四皇子,陪着他说说话。”
“虽说四皇子病了,咱们是不该高兴的,但这时机也巧,倒是老天爷出手帮你了,所以祖母心里,也为你庆幸了几分。”
凌玥只知齐老太太叫她来是有事,却不知道齐老太太今日就打算带她入宫去,一时又惊又喜,倒是顾不上想的别的,下意识的就看自己身上穿得衣裙,她只当是来见祖母的,穿得比较素净,并没有刻意打扮过,这个样子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和殿下,会不会太失礼了些?
齐老太太看凌玥这个模样,哪有不明白的?当即便笑道:“你这个模样极好。也不必刻意打扮了。你这个年纪,要是太过刻意了,反而失了原本清/纯的模样了。就是这个妆扮,一会儿在四皇子面前委屈或哭起来,才能我见犹怜呢。”
对于如何取悦男人,齐老太太还是很有见地的。
凌玥听其祖母都这样说了,也就放心了,这心一放下来,她就记起四皇子的病来了,听说四皇子病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忙问道:“祖母,殿下的病没有大碍吧?”
齐老太太沉吟片刻,才微微抿唇道:“你放心罢,我想着,四皇子的病应当没有大碍的。何况,你一会儿就同我进宫了,等下你亲自见到了四皇子,自然也就知道他究竟病得怎么样了。”
齐老太太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总觉得,四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病了,这病来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她心里也只是有这样一种猜测罢了,具体是怎样的,也只有在见了萧皇后后才会知道了。
齐老太太自四十多年前嫁去云南后,就从没有再回过京城来了。
所以,纵然她是超品的明王妃,又是现任明王的母亲,身上是有诰命的老封君,可她没有进宫的牌子,也只能在宫外候着。守卫宫城的侍卫见她一身王妃命妇服制,又见她通身气派不凡,听她自报家门说是明王府的老王妃,侍卫首领也不敢怠慢,破例派人往衍庆宫萧皇后跟前报信去了。
不多时,萧皇后宫中亲自派了掌事大太监卢定春带着几个小太监出来迎接齐老太太。守宫城的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只能放行了。
凌玥还不知道齐老太太竟有这么大的能力,不用递牌子入宫,只要在宫门口说一句求见皇后,来人去通报之后,竟能得皇后跟前的掌事大太监亲迎,而且,还体谅齐老太太年事已高,不用下马车,可以直接到了隆宗门后,再下马车,而后从隆宗门入,再往衍庆宫那边去。
齐老太太自然看得出孙女的疑惑,她也不瞒着凌玥,笑呵呵的解释道:“祖母虽久未入京,但祖母自小长在这里,这里的许多人也还是记得祖母的。祖母现而今年纪大了,想来也有四十多年未入京了,不过所幸相熟的旧人都还未曾忘记祖母,不然的话,祖母今日哪能觍颜入宫呢?”
凌玥这几年都是通过书信跟齐老太太联系,但所说之事,都不过是围绕她自己的事情,她还从没有听过齐老太太说起她自己的旧事,今日头一回听说齐老太太谈及过往,一时心下好奇,就开口问道:“祖母是说您其实与皇后娘娘相熟,对吗?”
这话一出口,齐老太太还未作答,凌玥自己反倒觉出不对来了。祖母四十多年前就嫁去云南了,皇后娘娘今年才三十有五,祖母出嫁那年,皇后娘娘还不曾出生呢,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认识祖母呢?
不过,对于凌玥的问话,齐老太太却未曾作答,只是微微一笑就罢了。
凌玥见齐老太太不答她说的,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好闭口不言,好在她们很快就下了马车,在卢定春的领路之下,一道去见萧皇后,这一路上,为防止自己说错了话,凌玥一直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同平安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齐老太太慢慢的走。
她此刻心里想的是,等下见了萧皇后,关于祖母是不是皇后娘娘相熟之人的问题,肯定也就迎刃而解了。
一行人到了衍庆宫,见到了面容略有些憔悴,此刻在见到齐老太太祖孙的时候却露出灿烂笑容的萧皇后。
齐老太太一行人一见了萧皇后,便跪下行大礼,给萧皇后磕头请安。
凌玥等人倒也罢了,萧皇后却是不愿意让齐老太太行完大礼的,齐老太太刚刚跪下要磕头,萧皇后就忙吩咐一旁的掌事宫女和欣将齐老太太给搀扶起来,看齐老太太坐定后,萧皇后才亲切笑道:“姨母快请坐罢,旁人也就罢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个礼的。若是叫我母亲知道姨母今日跪了我,我母亲定要数落我的!”
-本章完结-
第两百零四章 钱多不压身
萧皇后对齐老太太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凌玥听在耳中是十分惊讶的,又听萧皇后叫齐老太太为姨母,凌玥就更惊讶了。
据她所知,祖母当年在永安侯府当小姐的时候,那一辈中,只有她一个嫡出的小姐,并没有什么亲生姐妹的,而萧皇后的生母,如今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薛氏则是辅国公府的嫡小姐,跟齐家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皇后娘娘怎么称祖母为姨母呢?
齐老太太早已看见了凌玥的惊讶了,不过她此时并没有立刻就对着凌玥解释,而是在落座之后,先望着萧皇后笑道:“娘娘体恤老身,老身却不能因此倚老卖老,不尊娘娘的。这礼数还是要遵守的,何况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国礼不可废,老身见了娘娘,当是要行礼问安的。”
即便萧皇后待她亲切,但她毕竟是头一回入宫见皇后,确实是不能太孟浪了。何况,她就算年长,就算是明王府的老封君,在一国之母面前,这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何况要想得到萧皇后的支持,她肯定是要先尊重萧皇后的,不能因为萧皇后体恤她,就先自不尊重起来,那样,也太轻狂了。
齐老太太笑着说完这些,又转头对着凌玥笑道:“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年轻时曾与祖母交好,当时年少,情谊深厚,祖母那会儿与国公夫人结成了金兰姐妹,是以,皇后娘娘才向方才那样喊我的。”
言罢,又对着萧皇后笑道,“玥儿小孩子家,不知道这些过往,老身也从没有说给她听过,今日在娘娘面前跟她解释,还请娘娘勿要见怪。”
她当年在永安侯府还未出嫁时,身边并没有嫡出的姐妹,就是有几个庶妹罢了。只不过那几个庶妹都是姨娘通房所生,地位低下得很,她从来也不屑跟她们来往。
所以每时出门游玩,参加各府的宴席或是串门,她最爱和当年辅国公府的嫡小姐薛氏一道,薛氏同她年岁相当,也跟她的情况差不多,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又都一样,是以很容易就产生了阶级感情,于是情到浓时,两个小姐妹倒学起了江湖上的规矩,义结金兰,成了异性姐妹了。
二人各自出嫁后,虽然齐老太太远嫁云南,但两个人这些年都有来往书信,虽不曾见面,但关系仍然十分密切。这一晃四十多年过去,齐老太太此次入京,本来心里还在想着,薛家妹妹信上看似亲热,却不知到底心里还认不认她这个异性姐姐,如今入宫求见萧皇后,看萧皇后的做派,又听萧皇后无比亲热的喊她姨母,齐老太太这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中,由此可见,薛家妹妹是真的很顾念她的,连带着她的女儿都这般亲近她。
萧皇后哪里会在意这些?皇上给溢儿和凌玥赐婚了,就算婚期未定,但凌玥就是未来的四皇子妃,而老明王妃是凌玥的亲祖母,这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在一起说话,自然没什么可拘泥的。
再者说了,自己母亲当年跟老明王妃好的犹如亲姐妹一般,就算两个人几十年未见了,自己母亲还是时时刻刻叨念着这个齐家姐姐,可见是很把老明王妃放在心上的,萧皇后就算不为四皇子着想,便是看在自己母亲的份上,也不会计较这些的,更何况,老明王妃说的本就是实话。
所以,听见齐老太太这话,萧皇后当即便笑道:“姨母别这样说。玥儿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也是常事。等她以后大了,又能常在我跟前走动了,这些事儿,她慢慢的就都知道了。”
萧皇后说的,是凌玥嫁给四皇子的以后。等她成了四皇子妃,或是王妃,她自然就是萧皇后的儿媳妇,这些旧事,她也就都能一一知道了。
这话,不但齐老太太能听懂,凌玥也是能听懂的。但凌玥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听到这话之后,微微垂眸有些羞涩,那一脸的恰到好处的娇羞倒是颇惹人怜爱的。
萧皇后看凌玥这样,突然觉得,也许溢儿跟明王府的嫡小姐成婚,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呢?毕竟溢儿喜欢,再加上,如果不考虑凌玥那个混账弟弟的话,溢儿有了明王府的助力,或许要想成为太子,当会更容易些吧。毕竟明王府在云南还是有些势力的,最重要的是,明王府有钱啊。
从明王府归附大齐开始,这云南好几个州府的税收都是只交给朝廷一半的,留下一半明王府自用。这个规矩,一直到五年前凌鼎战败才改变的,也就是说,大齐建国将近百年一来,云南几个州府将近一般的税收都进了明王府的腰包。
再加上明王府原就是回真贵族,凌家的家底本就极厚,再有了这百年的积蓄,就算经过一场战乱,这家底还是不可估量的,如若不然的话,这建在京城的明王府何以如此富丽堂皇呢?就为了这个,溢儿娶凌玥也是极好的选择。
谁会嫌钱多啊。钱多不压身啊。这个道理,还是她母亲告诉她的。前些时日,国公夫人托人告诉她的一番深言,也就彻底打消了萧皇后因为元熙帝贸然赐婚给齐溢的不悦,所以,萧皇后此番才转了心思,觉得娶凌家的嫡女,倒是不错的选择了。
齐老太太看萧皇后是真心赞许,便也跟着笑道:“将来玥儿能得娘娘调/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齐老太太这才说明带着凌玥进宫的来意,就听她笑道:“听说四殿下身体有恙,玥儿心中挂念,就想进宫来探望四殿下的。我怕她年纪小,又是没进宫过的,就带着她一起来了。老身听说,自正月十五那夜看灯后,玥儿再没见过四殿下,所以,也就想让他两个见见面,说说话。毕竟将来要在一处的,这会儿培养感情也是一桩好事。”
萧皇后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说来也巧了,我瞧着溢儿也很是挂念凌姑娘的意思。只不过他面子薄,不肯对我说,我也不好去府上叨扰,就怕唐突了凌姑娘。如今两个小人儿都这么有心,我岂有不准的道理?”
言罢,萧皇后又望着凌玥笑道,“溢儿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的,太医说了,只需卧床静养就可。凌姑娘去瞧瞧他罢,他若是知道凌姑娘特地进宫和他说话,他定会高兴的。这心情好了,于病情也有益处。”
萧皇后又忙吩咐和欣道,“你亲自带凌姑娘去皇子所瞧溢儿去罢。等溢儿和凌姑娘说完,再好生把凌姑娘带回来。记住了,凌姑娘是贵客,可不许怠慢了她。也不许溢儿耍脾气,要好生同凌姑娘说话,知道么?”
和欣一一答应了。凌玥便对着萧皇后行了一礼,就跟着和欣去了。临去之前,看自己祖母深深瞧了她一眼,她也不着痕迹的微微颔首,祖母的话,她都是记着的,此番前去,定是要修补她和四皇子之间的误会的。也好让祖母无后顾之忧,可以顺利同皇后娘娘商议她的计划。
凌玥走后,萧皇后遣退宫中侍女,独留下卢定春和齐老太太的贴身侍女平安服侍,齐老太太见状,也知道此时说话再没了顾及,便极为关切的开口问道:“老身前儿入京前收到国公夫人的书信,说是身上不好,如今咳症又犯了,这一向一个多月来,都没顾得上去国公府问候一下,国公夫人也没有再有信来了,如今就想问问娘娘,国公夫人好些了么?”
齐老太太回了辅国公夫人薛氏书信后就入京了,这一连一个多月也没有再接到国公夫人的书信,她自己又忙着筹划,所以也直等到今日看见萧皇后才问起这事来。
萧皇后闻言轻叹一声,答道:“母亲的咳症也是老毛病了,但凡换季,总要咳上几日,现而今倒是好多了。前日母亲才打发了人来告诉过我的,说如今天气和暖,她的身子也好多了。母亲还说了,知道姨母最近入京要忙一件大事,所以她也没有登临贵府前去打扰,只让我转告姨母说,等姨母忙过这一阵子,她再同姨母相聚,到时候姐妹共叙旧日情意,也是一桩美事。”
“之前时气不好,稍不注意就会生病,老身也是之前才病过一场的,索性现下已经大好了。只不过,如今天气虽然和暖,但到底还是乍暖还寒,娘娘还是要嘱咐国公夫人善加保养才是,至于姐妹相见,自是有期,等老身忙完这一段,一定去登门拜访国公夫人的!”
齐老太太言罢这些,方又道,“听娘娘方才所言,想来国公夫人把老身信中所写的话已经转告给娘娘知道了。其实老身此次带孙女入宫请见娘娘,确实是想让孙女同殿下在一起说说话,但更重要的一件事,却是要入宫来当面同娘娘商议一件大事的。”
她入京之前收到薛妹妹的书信,心里想着这书信来得真是时候。所以就在信中明言她要入京一事,还同薛妹妹提前说了一些话。但为了防止这封信被人截住,所以她并没有明说什么,只是言明了,说她入京后,会寻空入宫一趟,要同皇后娘娘商议一件大事,请薛妹妹代为转达给皇后娘娘知情,且还点明,此事于皇后娘娘和四皇子大大有益,别的,就一概没有说了。
如今听萧皇后所言,很显然薛妹妹确实是把她的话都告诉萧皇后知道了。
萧皇后点点头道:“姨母所言不错。母亲前些日子确实是打发自己的心腹之人入宫来探望我,并悄悄同我说,姨母不日就会入宫来与我商议一件大事。母亲还说,姨母所说之事事关重大,不便在信中言明,但会与我当面详谈。而且,还说此事对我和溢儿如今的处境大有益处,甚至,可以助我和溢儿更进一步,如若事情得成,我一直以来的夙愿都可以达成。”
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封太子。
当时听见自己母亲派来的人这样说时,萧皇后是很激动的。毕竟这么些年了,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个愿望都好像很遥远似的。最近,更因为她和溢儿的莽撞和皇上的偏心,导致她和溢儿的处境越发不如从前了,这也让萧皇后心里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