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鬟老实本分,北影还会些拳脚功夫,但是话不多,尚希虽然也很稳重,但性子伶俐,凌遥用了几日,颇觉顺手,就叫罗罗只管放心去做她的事情,她身边有北影和尚希两个就足够了。
凌遥的话音刚落,屋门就被推开了,北影和尚希两个带着两个小丫鬟进来,服侍凌遥梳洗更衣,并整理屋子。
凌遥洗了脸,方觉得清醒了许多,这才问北影道:“这会儿,都辰时了吧?王爷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北影笑道:“回主子,这会儿已是巳时了。王爷是辰时起身的,看您还睡着,就没让奴婢们惊动您,说是让主子多睡一会儿。罗总管服侍王爷更衣后,王爷就进宫去了。走时给主子留了一句话,说午膳时会在宫中陪着皇上用,让主子不必等王爷回来用膳了。”
“现在都巳时了啊?”
凌遥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有想到,她还以为自个儿醒来的时候是辰时呢,感受到腰间的酸软,凌遥忍不住撇撇嘴,都怪齐滦昨夜折腾得太狠了,她昨夜将近子时才睡着,今儿晨起可不就晚了么!
“罢了,巳时就巳时吧。你去把早膳端进来,我用了早膳也好做事去。”
凌遥想了想,又对着给她寻衣裳去的尚希补了一句道,“今儿不用出门,你去我衣橱里,把那件天青色的男装衣袍给我找出来,我今儿就穿那个。今儿要做的事情多,也省得穿着衣裙行动不便,反而脏了衣裳。”
北影和尚希各自答应一声,就按照凌遥的吩咐,各自忙着去了。
听见齐滦留话给她说今天午膳不回来陪她用时,凌遥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失落的。虽然她心里很明白,他们婚后,元熙帝很大度给了他们十天的假期,让齐滦什么都不用做,甚至都不用去宫里请安了,只需要在府里陪着她,尽情的享受两个人的新婚生活。
但是毕竟假期只有十天,十天之后,齐滦还是应该去忙他该忙的事情的。而且,齐滦十天都不曾进宫去,今日时候到了,他确实应该早起,先进宫去给元熙帝和高太后请安的。
想到这里,凌遥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些,只是一天不在府里嘛,等晚间齐滦回来时,他们就又能相见了。
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齐滦还在府里,她又同齐滦一起腻歪去了,只怕都没心思去做正事了。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北影把早膳端来了,尚希也把她要的衣裳取来了。
被食物的香气吸引,凌遥很快就把齐滦不在身边的怅然情绪给抛却了,她用完了早膳,又换好了尚希拿来的衣裳,因不用出门,也懒得去梳繁复的发髻,就自取了发带来,也不要北影尚希两个帮忙,自己就把头发绑在了脑后,长长马尾高高的束在脑后,凌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罗姐姐这会儿在做什么?在药圃吗?”
府里的人,因为罗罗管了后宅之事,前院的铁卫们倒都还好,还是管罗罗叫罗姑娘,但后宅的丫鬟们不敢这么叫,又因罗罗是嫁过人的,如今孀居了,所以都改口叫她罗妈妈。
凌遥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简直觉得天雷滚滚,罗罗才二十五岁,就被这些小姑娘们叫罗妈妈了,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会以为罗妈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妈妈吧?
她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于是,又恢复了往日对罗罗的程度。反正罗罗如今掌管宁王府的后宅之事,整个王府都知道,罗罗是她跟前第一得用之人,就是她叫罗罗一声姐姐,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就听北影答道:“回主子,方才罗妈妈打发人来问主子起身了没有。奴婢回了话,说主子已起身了。来人便先,先前主子写给罗妈妈的单子,说是要派人出去采买的药草种子和树苗花苗都已经买回来了,这会儿全都送到药圃去了。罗妈妈说,若是主子想去看看,现下就可以过去了。那里有专人在帮忙栽种呢。”
凌遥听完,眼眸就是一亮:“那还等着做什么!走吧,咱们这就过去!”
竹园旁边有很大一片的空地,之前齐滦就给她说了,想要拿那个地方来做什么,都由着她自己做主。先前一味跟齐滦腻歪,也就没顾得上这件事,后来跑去那个地方瞧了瞧,她忽而就福至心灵,以前在现代时,就一直遗憾没能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种一些有用处的药草出来,如今既有了这个地方,她何不就弄个药圃出来呢?
于是,当下就跟齐滦商量,齐滦对她的想法自然是全力赞成的,于是,她就在前几日抽了空,写了个单子给罗罗,让她去照着单子上所写的药草去采买,这几日的功夫,罗罗就在忙这件事,没想到罗罗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东西给弄回来了,凌遥听了就高兴,自然是要去瞧瞧热闹的。
府里的花匠原本只会侍弄花草树木,如今竹园旁边又辟出了一块药圃来,罗成也知道罗罗这几日就在忙着这件事,他便又去请了个会侍弄药草的花匠回来专管这些药草,毕竟凌遥是不可能天天亲自自己去侍弄这些药草的。
如今药圃这边,正是这个花匠在一点一点的栽种。凌遥从良辰美景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看的一时兴起,便也挽起衣袖,要跟那个花匠一起去栽种,还招呼北影和尚希两个人下来帮忙。罗罗倒是被这一幕吓着了,忙着就要拦凌遥,却没能拦住。反而听凌遥笑道:“罗姐姐,没事啦,我也就是下来活动活动,不会累着自己的,若是累了,我不干了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她也知自己能力有限,不可能日日亲自侍弄这些药草,如今也不过是在一旁观摩一下,帮个忙而已,而且生命在于运动嘛,她就当是起床之后的锻炼身体好了。
听了这话,又看凌遥神采飞扬的模样,确实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罗罗知道她的性子,也只好不拦着了。
就这么热火朝天的干了一上午,临到用午膳的时候,凌遥觉得累了,也饿了,就不干了,她要去就近的竹园用午膳,也吩咐了罗罗,让花匠师傅先用了午膳后再去接着栽种。
她也是真饿了,连齐滦不在身边陪她用午膳的失落感都没有了,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的。
用了午膳后,罗罗怕她又要去药圃忙活,便想要过来劝她别去了,结果刚开口问了问,就听凌遥笑道:“罗姐姐,你放心吧,我下午不去药圃了,忙了一早上,我还有些累呢,要在竹园里小憩一会儿。等一会儿醒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还是高估她自己了,到底还是不如人家常常干活的人,她这会儿已经是腰酸背痛的了,是再不能去帮着栽种药草了。何况昨夜战况激烈,她又忙了一上午了,这会儿还是要歇一歇的。
听凌遥说不去了,罗罗这才放心了,忙道:“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那里已经开始了,我这就过去看着去了。”
凌遥点点头笑道:“好啊,罗姐姐快去吧。”
她非要亲自去帮忙,一则是想去锻炼一下,这二则,是想看看罗成请回来的花匠到底会不会侍弄药草,经过这一上午的近身考察,凌遥还是很满意的,罗成果然很靠谱,请回来的花匠那侍弄药草和栽种的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
凌遥困了,打发了北影和尚希去吃饭,她就一个人在临窗的榻上靠着,屋门是关着的,她却将窗格打开了些,能看到外头的竹林,也能听见微风之下竹叶相互摩挲而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会儿虽还是初春,但天气仍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昼夜温差还有些大,但此刻外头阳光灿烂,又正值晌午,是一天中气温最高最舒适的时候,凌遥喜欢这种微风拂面的感觉,让她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
她也没舍得关窗,直接这么开着窗户,盖着薄被靠着软枕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凌遥从沉沉梦中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把早上用掉的力气和精神又都补了回来,她贪恋这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醒了也不肯起来,就那么倚在榻上,又把窗格打开了些,就那么探头往外头瞧。
就见北影和尚希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廊下,正一人一把椅子坐在她屋外的回廊下打盹。而雪狼正趴在屋门前,听见她开窗格的细小声音,雪狼就慢慢走了过来,在窗格外头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后腿一蹬,雪狼倒是直接跳了进来,落在她的薄被之上了。
凌遥摸了摸雪狼的脑袋,含了一眼的笑,赞雪狼聪明。
雪狼倒也乖巧,就这么窝在她怀里又准备打盹起来,凌遥也不管它,只管把视线又放在了外头去。
竹园里自然最多的就是竹林了,整个院子都环绕在竹林之中,这里的一景一物可都要比随风院美多了。凌遥的眸光从这些景物上一一流连而过,当下就觉得,这里不但比随风院美,更难得的是这里安静,比随风院还要安静得多了。
没有人声吵扰,也没有人说话,就像她当初所期盼的那样,整个竹园,就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私人空间。
又懒了一会儿,凌遥才起身整理了一下稍显零乱的衣裳和头发,整理好了之后,她就出了屋门,在回廊下走动了一会儿,却没想到把北影和尚希弄醒了,两个人连忙站起来。
凌遥对着二人摆了摆手,轻笑道:“你们俩不要紧张。我又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春日午后易犯困,你们俩要睡就睡吧,我也不去哪里,不要你们伺候。我不过是睡久了,起来走动一下,一会儿就要去做事了。我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从前罗姐姐也跟你们说过的,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就进来,一般情况下,你们就在外头候着吧。”
“我一会儿也不做别的,就去书房看看书而已。”
竹园是个一进的小院落,前后都有竹林,这小院落中一字排开有三间屋子。中间那间屋子最大,被凌遥用来当做起居室和书房了,中间用一竹制屏风隔开。左边的小屋子用来做解剖室和简易手术室,放一些已经制好的手术器具。这屋子是锁着的,钥匙也只有凌遥和罗罗手里才有。
毕竟这个事,凌遥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要把这个屋子先锁起来。
而右边的屋子,凌遥是预备栽种一些有毒的药草的,毕竟这些药草不能种在花圃里,以免府里的人误食中毒了。她制药丸和制毒丸都是在这个屋子里进行的,所以这个屋子平日也是要上锁的。
不过,齐滦替她预备了竹园,却并没有进来瞧过,也没有干涉过她想要如何用竹园的事情。真真正正是做到了给她空间,给她自由,若是她不主动提起的话,想来齐滦也是不会主动询问的。
而她现在也还没有打算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齐滦的准备。她还是想着,既然齐滦信任她,那她就多给自己一些时间,等某一日想通了,或者藏不住了的时候,她再告诉齐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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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工作的时候要认真
凌遥看了一下午的书,看累了就到院子里走走,休息休息眼睛,等看书看闷了的时候,就把先前齐氏送她的那个夜光白玉拿出来,一点一点的用刻刀把人形刻出来,然后继续画之前未完成的图样子。
就这么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候,很快太阳落山,黄昏之后天就黑了。
齐滦出门前的留言并没有说他会回来用晚膳,凌遥也不知道该不该等他回来用晚膳,就只得先吩咐北影和尚希去预备晚膳,自然是按照她和齐滦都在府里的标准预备。但凌遥心里却想着,她要再等一刻钟,如一刻钟内,齐滦还没回来,她就先自己吃好了。
尚希要去厨房传话,就先离了竹园,凌遥最后画完了图样子才站起身来,把桌上的东西都收好,然后才一个人慢悠悠的出了屋子,还在外头廊下候着她的北影忙提着宫灯过来给她照亮,主仆两个这才一路回良辰美景去了。
哪知还没走到地方,应当已回良辰美景的尚希倒是去而复返,在路上正巧遇见了凌遥,一见了凌遥,尚希便笑道:“主子,王爷回来了,正叫奴婢去竹园接您呢。”
一听说齐滦回来了,凌遥也是一喜,忙对尚希道:“那你就去厨房说一声,就说今儿的晚膳再加一个酸甜炸蛋。”
相处这些时日凌遥才知道,原来齐滦比较喜欢吃甜食,平日里用膳的口味也是偏淡偏甜的,不像她,不爱吃甜食,就爱是咸的辣的,口味越重越好。
凌遥原本打算慢悠悠的晃回良辰美景去的,这会儿听说齐滦回来了,脚步轻快的恨不得飞回去。
竹园离良辰美景也不是很远,一路脚程加快,走得又是近道,凌遥很快就回了她自己的院子了。
人还没进去,就看见齐滦迎了出来。齐滦一见她,就满目柔情,也不管有没有人在跟前,直接将人揽在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凌遥却不舍得放开他,双手挽着他的胳膊,几乎是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齐滦身上了,随着齐滦进了屋中,她挨着齐滦坐下,歪着脑袋望着他先笑着开了口:“阿滦,一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两个人早先都有规矩,如若不叫,身边都没有人服侍,服侍的人都在外头,这会儿又正值晚膳时分,齐滦身边一向是罗成服侍的,但齐滦此时身在内宅,罗成是不进来的,所以,齐滦的一应起居,都是凌遥亲自打理,再不济,还有凌遥身边的人服侍。
所以这会儿,尚希和北影都忙着传膳去了,都不在二人跟前。
看屋里没人,齐滦便含情细细凝视了凌遥一回,又探头过去亲了亲她,这才揽着她的腰身笑道:“自咱们成婚以来,这一连十多日都没有分开过。今日乍然分开,我自然是想你的。在父皇跟前时,好几次还走神了,都惹得父皇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哪里敢明说呢?只好胡乱搪塞过去了。”
他原先还不懂,自以为自己定力不错,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因为思念而晃神的情况的。哪知,这种定力在爱情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几乎都数不清今日想过阿遥多少回了。
凌遥听了这话,心都软了,主动扑到齐滦怀中,给了他一个甜腻腻的热吻,得到齐滦的热情回应之后,两个人才分开,她也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两个人就像是分开了几百年没见面的一样,越发黏在一起分不开了。
就听凌遥也在诉说她的想念:“今儿早起,一醒来你就不在了,我这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今日要进宫去,但是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啊。我今儿要不是事情多,日子过得充实的话,我可真就扛不住思念之情,要去宫里找你了。”
她说得这么夸张,也不过是渲染心情罢了。齐滦听了她这三分真七分假的调笑,心里却极是高兴,当下就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又用自己的鼻尖在她的鼻尖上亲昵的蹭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北影和尚希把晚膳送来了,两个人这样甜腻腻的互诉情话,肯定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落座吃饭,两个人才各自分开,齐滦看饭食都是合他们夫妻口味的,这一下食欲大增,何况又是在自己家里,也就不拘泥了,他中午陪着元熙帝用膳,也没有怎么吃饱,这会儿打定主意是要大快朵颐一番的了。
凌遥忙了一下午,脑力和体力都耗费了不少,自然也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吃一顿的了,再加上齐滦回来了,陪着她一起用膳,她自然而然有了胃口,也觉得食欲大增。
夫妻两个一处吃饭,又没有什么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
只要想说的话,自然是可以畅所欲言的。
齐滦早先在院外看她回来时,见她又穿着自己旧衣改的男装,心里不免又是好笑又是温暖,她怎么就那么爱穿他的衣裳呢?不过,他也挺爱看她这么穿的,只要看见她这么穿,他就会想起元宵那夜,她对着他唱那首歌的情景。
“阿遥,我不在府中这一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齐滦望着她笑道,“我那里还有些旧衣,都是很适合你的颜色,要不要让罗罗改了,再给你添几身这样的衣裳?又或是,你自己去挑了布料,让成衣铺的人给你做几身新的?”
“那倒不必了。我还是用你的旧衣改吧。我喜欢穿你的旧衣裳。”
凌遥笑嘻嘻的回了他,又笑道,“我拿了你的东西,总不能让你没得穿了。回头我就告诉罗总管,再给你添几身新的。以答谢你送我的旧衣。好不好?”
齐滦自然不在意这些,他是王爵之身,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但看凌遥如此为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抿唇就笑道:“这些琐事,听你的就是了。我只要你高兴了,我便高兴。”
凌遥听了这话,越发高兴,笑呵呵的答他道:“今天早上用了早膳,我就听说我要的那些药草回府了。我就跟着去瞧了热闹的,帮着种了一上午的药草。后来用了午膳,觉得有些累了,就没有再去了,在竹园里看了一下午的书,就是你从宫里拿回来的那些书啊。说起来,回真的语言还真是难学得很,我看了好一会儿字音表,都觉得头疼得很,还没怎么弄懂呢。”
凌遥絮絮叨叨的,都是说些她这一天干了些什么事情,事无巨细,都对齐滦讲了。
齐滦先前还不大相信她所谓的充实生活,如今听她一天里做了这么多事,倒是真的很充实的。他心里倒也很放心,他这一日在宫里,算是尝到了相思的味道,实不愿凌遥也这样,他就盼着凌遥有事做能分散注意力才好。
在宫里时,他还担心凌遥只枯坐看书,那样反倒闷了,听她所言,倒是丰富多彩得很,他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心下又有些担心,怕她这么折腾自己累着了,便等她说完之后,开口嘱咐她道:“阿遥,药圃的栽种之事,就让花匠去做罢,你别累着自己了。若是伤着碰着了,你不是存心让我难受担心么?”
对于齐滦的关心嘱咐,凌遥满口答应,小手一挥表示不必担心:“我知道分寸啦。我不会让自己累到的。你放心好了,我往后也不会去栽种了,今天试了一回,这活儿还是不适合我,我还是就在一边看看好了。”
齐滦听了就笑,紧接着,又听凌遥问他:“阿滦,你在宫里,父皇都跟你说了什么呀?是不是给你派差事了?是不是往后,你每日都要入宫了?”
齐滦此时已经吃饱了,放下碗筷,用帕子擦净了嘴,才答凌遥的话道:“今日进宫,我先去给皇祖母请了安,看她老人家安好,我才去父皇那里的。皇祖母和父皇见了我,都说我胖了,还说过几日,让我带着你进宫去跟他们说说话。我同皇祖母说过了,过几ri你忙完了府里的事情,就会进宫去跟她请安,陪她说话的。”
这倒是实话,之前的十来日,两个人只顾着黏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腻歪,府里的事情基本没有理会,也就是这两日,凌遥才着手处理王府的日常事务来。他府中人口虽不多,但日常庶务却是不少的,府里头还有不少产业,罗成都要一一向凌遥报备,所以,凌遥往后一些时日都会很忙了。
所以,要等她把府中的事情忙顺了,才能入宫给太后和元熙帝请安。
齐滦笑道,“这些事情,皇祖母都是知道的,也体谅你,说既然你这一向都忙着,就让你一并连请安都不必入宫去了,只管把府里的事情安排好,等一切处理妥帖之后,你再进宫去也不迟。”
凌遥想了想,笑道:“府里的事情,再有七八日也就忙完了。到时候我便递牌子进宫去陪皇祖母说话去。”
她如今已是王妃,有了递牌子求见的权力。只要递了牌子进去,高太后见了牌子,就会放她入宫的。
齐滦笑道:“倒也不必这么麻烦。皇祖母疼你,给了你一块宫牌,说有了这块宫牌,你可以随时入宫,不会有人拦你。你往后要入宫请安,也不必递牌子这么麻烦了。”
齐滦手里就有一块这样的宫牌,只不过他的宫牌是元熙帝给的。而如今凌遥的宫牌,则是高太后给的。说着,齐滦就将装着宫牌的荷包递给凌遥,并叫她收好:“这宫牌,如今也就只你我手里有了。也只能咱们本人使用,可不能另借旁人。在外头,这宫牌就代表着父皇,权力很大,二品以下的朝臣见了都是要下跪磕头的。阿遥,你可要收好了,在外头不要随意拿出来,知道么?”
凌遥接了荷包,将宫牌拿出来端详了一阵儿,又细细的收好,点头笑道:“阿滦,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的,这宫牌,我也一定会收好的。等赶明儿我进了宫,再去给皇祖母磕头谢赏。”
齐滦看她收好了宫牌,便又笑道:“我中午是在父皇那里,陪着父皇一块儿用膳的。后来用膳后,父皇确实给我派了几件差事,倒也不是宫里的事,可能不必日日进宫。但这几件差事都是眼前的事儿,可能往后一两个月都会很忙了。大概在府里陪你的事情就不像之前那么多了。”
说到后来,齐滦话中倒有几分歉意。
凌遥自是能感受的出来,忙笑着宽慰他道:“这有什么!没事儿的。阿滦。父皇看重你,才会派给你差事。哪有男子汉大丈夫日日窝在府里不出去做事的呢?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等时时刻刻需要有人陪的小女人,你的事儿一样重要!你就只管放心去办差好了,我也只管做我自己的事儿。”
凌遥扬眉笑道,“不过,有一条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往后办差时,可不能因为想我而晃神了。要是差事办得不好,父皇会不高兴的,惹了父皇不快,本就是不必要的。所以啊,工作的时候要认真,而等你回了府里,咱们想怎么腻歪都成。你说好不好?”
凌遥这话在理,齐滦自然是不能不听的,当下认认真真的点头道:“恩,我听你的。”
见齐滦应了自己,凌遥才含笑问道:“好了,那这会儿你就告诉我,父皇给你派了哪几件差事啊?”
-本章完结-
第两百零二章 拳拳孝心
齐滦笑了笑,不答反问道:“阿遥,你还记得元宵那夜父皇对四弟的处置吗?还有后来我与你说的父皇的那些话,你都记得吗?”
凌遥闻言,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是记得的。”
元熙帝对齐溢的处置,她是先从高太后那里听说的,后来他两个大婚后,齐滦也同她细细的说过了,只是不知,齐滦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跟他的差事有关么?
齐滦闻言便笑道:“再过十几日,就是先帝忌辰了。历来祖制,凡先帝忌辰时,都要派皇子去皇陵斋戒守陵三个月,父皇元宵那夜就同我说过了,今年的守陵就让四弟去。父皇今天同我说,等日子到了,就让我带着铁卫护送四弟前去皇陵,等将他和随行人员安置好了之后,我再回来。这一来一去总要个十来天的,所以,我可能要等到下个月的月底才能回来了。”
“四皇子如今都有十五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护送他去皇陵吗?”
凌遥眯眼笑道,“这知道的,说是父皇在惩戒四皇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皇在惩戒你呢!这差事除你之外,旁人也不是不能去的,父皇何以偏要你去呢?”
齐滦笑道:“四弟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又是不常出门的人,父皇是怕他路上出事,好歹要在皇陵待三个月,父皇也怕他不安生,所以思来想去,才决定要我护送去的。这一回随着四弟去皇陵的,还有姨父。姨父是随行护卫四弟安全的,要陪着四弟在皇陵住上三个月,既是为了保护四弟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四弟生事。更重要的是,是怕镇国公府借机跟四弟联系。毕竟这么多年来,一向都是不会承继帝位的皇子,才会被放逐到皇陵去守陵斋戒的。”
“父皇说,若是我送过去,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态度,镇国公府看了,也不好轻举妄动的。”
凌遥听见说元熙帝是如此打算的,便叹道:“这倒也罢了,说到底,父皇也是为了你打算的。若不是为了让皇后歇了心思,父皇也不会把四皇子送的这么远。罢了,你就当辛苦一趟好了。来回十多天,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的。”
说起这个,齐滦却深深一叹,道:“确实是不会耽误什么正事,但我回来时,正赶上父皇的万寿节。父皇是三月二十九的生辰,偏我那时候大概刚刚回京,只来得及替他预备贺礼和入宫赴宴了,却是不能替他操办寿宴了。而父皇也虑到了这一点,说是今年他的万寿节就让皇后督办了,因为不是整寿,也不必大办,白日里在勤政殿接受群臣朝贺之后,就去皇后的衍庆殿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