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件事情,自己的娘家也帮不上什么忙。镇国公府说是一品军候府,但是说到底,还是得听皇上的。现而今大齐开国将满百年,正是皇权最为鼎盛和集中的时候,莫说是建国以来太祖敕封的二公四侯府,就连如今的内阁首辅高阁老高家,也不能轻易左右皇上的决定。
更不要说,是立太子这种大事的。自太祖起,到成祖、宣宗,再到当今皇上,这立太子之事,想来都是圣心独断,莫说是一品军候府,就连皇上的亲生母亲,也不能干涉半分。只要是皇上决定了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就算皇上没有决定,旁人若想置喙,也是很难的,毕竟只有顺应圣意才行,若是逆了皇上的意思,那也是无力回天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镇国公府还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如今萧皇后却听见说老明王妃有办法改变皇上的心意,这简直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她也不管老明王妃有什么办法,但只听见说老明王妃能改变皇上的心意,这心里先就信了几分,再加上母亲一再作保,她又岂会怀疑呢?更不要说,如今明王府的嫡女是她未来的儿媳妇了,在这种事情上,她相信母亲和老明王妃是不会开玩笑的。
观察了一会儿,看萧皇后很是信任的样子,齐老太太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娘娘说的没有错,老身确有办法助娘娘达成夙愿。只不过,此事尚需要娘娘的配合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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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私人恩怨(含加更)
萧皇后一听,当下便道:“姨母放心,只要姨母助我和溢儿成事,我自然一切都听从姨母的安排,并且配合姨母的。”
有了萧皇后这话,齐老太太也就放心了,就听她开口切入正题,道:“娘娘是知道的,四殿下如想争得太子之位,唯一的障碍就是宁王。而只要让宁王被皇上立为太子的可能性除掉,接下来,也就只有咱们四殿下有得立太子的资格了。而到了那时候,皇上圣心独断,立四殿下为太子,娘娘才算是得偿所愿了。”
“姨母这话说得是,”萧皇后却没有那么乐观,话中有了几分发愁,“这些我也是知道的。但皇上极爱宁王,几乎可以说,宁王自出生起就得了皇上全心的看重和爱宠,要想除掉宁王被立太子的可能性,谈何容易呢?而且,就算没了宁王,皇上也未必会肯立溢儿为太子啊。在这些个皇子里头,皇上除了宁王,也并没有因为溢儿是嫡出而对溢儿多几分看重的。”
对于这一点,萧皇后还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齐老太太微微一笑,道:“娘娘,老身今日所说之大计,就是为了改变这个情形的。一旦老身的计划事发,事情就会按照老身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只要皇后娘娘配合老身,除掉宁王被立太子的可能性易如反掌,等到没了宁王这个威胁,接下来,就只需要改变皇上的心意,让皇上立四殿下为太子就可以了。其实,娘娘是有所不知的,只要皇上不再有立宁王为太子的心思,他对于立谁为太子,是根本毫不在意的。”
对于齐老太太的话,萧皇后是满心的疑问不能解,她正要开口询问时,却见齐老太太对自己摆了摆手,紧接着,就听齐老太太道:“娘娘勿怪老身唐突。其实,只要娘娘静心听老身慢慢说来,等老身说完这个故事和老身的计划,娘娘自然就会明白老身的意思了。”
萧皇后也知道,若要齐老太太一个个的解答她的疑问,只怕一两个时辰都说不完的,而看齐老太太这个样子,应当是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于是就真的打算闭口不言,对齐老太太笑道:“好,我听姨母的,您说吧。”
齐老太太就将旧年往事像曾经对着凌鼎那样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计划与打算也细细的与萧皇后说了一遍。
饶是萧皇后自诩从容镇定,也不免被齐老太太话中所说旧事给震撼到了。但她到底为后宫之主这么些年了,即便是震撼,也不过一会儿就缓过神来了,自己细细的在脑中将齐老太太所说之旧事和她所言的计划过了一遍,觉得此事胜算还是极大的,而且,齐老太太的计划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想来,谅宁王权势滔天,此番事发,也终究是要落了下乘去了!
再想起齐老太太的故事中,宁王原来是那样的出身,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萧皇后心头不禁掠过阵阵快意,先前她那么替溢儿羡慕宁王的出身,羡慕宁王和他母亲能得皇上的恩宠数年,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们母子的恩宠是这般来的!真是想起来就觉得让人不齿,让人笑话!
萧皇后此时此刻,被齐老太太的计划勾得重新燃起了希望,就听她问道:“姨母方才所说的那位秦姑娘,她已经入京了吗?”
齐老太太点头道:“是,秦嫣儿已经入京了。如今,她就住在秦家老宅里。老身吩咐过她了,在皇上万寿节前,要低调行事,不可抛头露面,她自己也知晓利害,不会坏了大事的。”
萧皇后闻言,沉吟片刻后道:“方才姨母所提的计划,我觉得很好。可以照着姨母所言的去办。皇上为了安抚我和溢儿,已说了今年的万寿节宴席让我来承办,这倒是为姨母的计划提供了方便。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安排秦姑娘进宫赴宴,只是,不知秦姑娘的身份姨母打算如何安排呢?”
齐老太太笑道:“秦嫣儿跟着我入宫,就扮作我的侍女好了。这样一来,也好解释她罪臣之后的身份。而且,日后也方便解释,若是问起来,娘娘也只管不答,我自有我的说法。只是寿宴上献舞之事,还得由娘娘安排。”
“这样也好,她的身份越是低调越好,等当夜入宫后,我就安排秦姑娘单独待在一处,不叫她在人前出现,等到凌姑娘献舞之时,再叫她出来同凌姑娘一起跳,”
萧皇后抿唇道,“还有就是,这宴客名单和表演名单上,都不能有秦姑娘的名字,也不能让宁王和宁王妃发现。如此一来,只要秦姑娘顺利在皇上跟前出现,皇上看见秦姑娘后,必然就会如姨母所说的那样,把宁王抛之脑后了。”
“只是,不知这秦姑娘年方几何啊?不瞒姨母,我倒是有些担心,这秦姑娘一朝得势,成了皇上宠妃之后,会不会不听姨母与我的话,到时反咬我们一口呢?”
“秦嫣儿今年十五了,”
齐老太太笑道,“娘娘的担心,老身完全能够理解。不过,娘娘可以不必担心的。这秦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她母亲生她时难产,母女两个都吃了不少亏,再加上怀她的时候没有什么好东西吃,她天生身子弱,后来几岁时遇到了老身,老身将她带回去好生养着,如今看着和常人无异,但这葵水仍然不正常,大夫说了,她此生极难有孕的。娘娘若是还有顾虑,可以等她入宫得了皇上圣宠后,悄悄的给她一碗药喝,也不必告诉她,只管绝了她的生育就是了。”
“在老身和她的协议里,她都听老身的,毕竟她家里只有她和她婶婶两个人了,若不听老身的,她也活不下去。这个秦嫣儿,最是怕死了,眼前既然有这一场泼天富贵等着她,不生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还能做皇上的宠妃呢?再说了,秦嫣儿无娘家扶持,娘娘是她在宫中唯一的靠山,她又怎敢对娘娘和四殿下不敬呢?娘娘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言罢,顿了顿,齐老太太又笑道,“其实,老身还是觉得让秦嫣儿能生比较好。若她有了儿子,局势会对娘娘更加有利的。”
看萧皇后满是不解的神情,齐老太太忙对着萧皇后如此这般解释一番,萧皇后这才恍悟,忙道:“还是姨母见识深远,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样说来,那也不必急于一时了,待秦姑娘入了宫,先等她得了皇上的恩宠再说吧。”
她们在这里说得再热乎也没有用,萧皇后心里明白得很,如今的一切还只是齐老太太的计划和猜测罢了,真正的情况是怎样的,只有等事情发生之后才能知道。也只有那个时候,等秦姑娘真的见了皇上的面,萧皇后才能知道,这个被姨母如此寄予厚望的小姑娘,究竟能不能助她和溢儿翻盘!
萧皇后想到这里,忍不住又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问姨母。只是若我话中有所冒犯,或者姨母不愿回答的话,也可以选择不作答,当然了,这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计划的。只是我心中有疑惑,想问个清楚罢了。”
齐老太太微微笑道:“娘娘若有疑问,但说无妨。我只要是知道的,定会告知娘娘。”
萧皇后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按理说,宁王妃也是府上嫁出去的,她的身份虽比不上嫡小姐,但也是府上的侧妃之女了。若不将此事公开,宁王得立太子,府上的荣耀不会减少半分,姨母何至于要如此不遗余力的助我呢?姨母这样费心耗神,仅仅只是因为姨母与我母亲交好吗?”
无怪萧皇后多疑,身处于她这个位置,若是不多疑所思,那也是不行的。更何况,她的这个疑惑是理所当然的,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会觉得奇怪,就连齐老太太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都不理解她,更不必说萧皇后了。
对于萧皇后的疑问,齐老太太坦然答道:“当然不仅仅因为我与国公夫人交好,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我疼爱我的孙女,既然将来她要嫁的人是四殿下,我自然是要尽我所能让四殿下得偿所愿的,因为,只有四殿下好了,我的孙女才能幸福。再有就是我未出嫁时的一些旧事了。关于这个事,国公夫人想来是最为清楚的,娘娘可以去问问国公夫人就知道了。反正我只要是能让太后不顺心的事情,我都是一定要去做的。这事一旦发出,太后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宁王闹起来,我们只管看戏也就是了,太后不舒坦,我就舒坦了!”
齐老太太不欲说得太多,及时止住话头,“当然了,这也只是我与太后的私人恩怨。娘娘若有兴趣,问国公夫人就是了,这里倒是不便多说的。还请娘娘见谅。”
她跟高太后的私人恩怨,要追溯到两个人都未出嫁之前。
那时候,还是先帝宣宗在世的时候。
宣宗在位时,大齐尚武之风比现在更胜,虽然宣宗提倡文武并济,但是早年他年纪小还没有亲政的时候,大齐的武官比文官要厉害得多了,因为战事频仍,不论是将军还是兵士,甚至就连军中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都敢蔑视朝廷翰林院里的那些文官们。
文武官员们也因为这样的地位不平等而泾渭分明,几乎下朝之后没有任何的来往,在朝堂之上,若非顾全大局者,相互之间也是多有龃龉,甚少有相处和睦者。因为这样的原因,文官清流官员家中的儿女们自然不会跟武官粗莽官员家中的儿女们有什么来往的。
就连一品军候府的儿女和内阁中枢的那些阁老们的儿女也没有任何的来往。高太后出身内阁首辅高阁老,是府里嫡出的小姐,真正出来的高门淑女,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的,尤其软舞是跳得极为出众的,在京中名气很大。
齐老太太出身永安侯府,永安侯府是一品军候府,那会儿的永安侯府上从来不注重什么琴棋书画,想来只要求能读书会认字就好了,齐老太太十几岁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纠集一批将军府或者军候府上的小姐们出外纵马射猎。因为她出身高,一身骑术超凡脱俗,人又生得极其好看,每日都神采飞扬的,所以,她就跟辅国公府上的嫡女薛氏成了那些武人女儿的领头。
每日就像男子一般,肆意潇洒的活着,那会儿军候地位高,也从来没有人敢说这些小姐们的不是。
那会儿的二公四侯府里,倒也不是只有齐老太太和薛氏最为出众,但就是她二人最为出彩了,尤其让人影响深刻的就是齐老太太了。那会儿甚至还有传言说孝戊太后想在宣宗成年之后,选齐老太太做宣宗的皇后,然后大婚后,宣宗就可以亲政了。
而且,等到齐老太太十五岁的时候,孝戊太后也确实召见了她,也确实让她同宣宗见了面。那时候,齐老太太还以为,这个皇后之位,非自己莫属了。不只是她,当时的永安侯府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中途突然跑出个高氏来!同她一样,高氏是文官圈子里的最高领袖者,在当时,那些高门淑女们,个个都喜欢跟高氏结交,而且,就在孝戊太后的寿宴上,高氏一舞太平乐,竟让宣宗一见倾心,执意要娶高氏做皇后!
就这样,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被高氏夺去,而她呢!却在宣宗大婚不久之后,被孝戊太后下懿旨赐婚,远嫁去了云南,这一去就是四十多年!这样的夺位之辱,她岂能不恨?
看齐老太太眼中闪过恨意,萧皇后识趣的没有多问,便又说了几句闲话,等齐老太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就听齐老太太问她道:“娘娘,先前入宫时,老身心中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娘娘了,只是老身当时尚没有与娘娘坦诚相待,也没有告知娘娘老身的计划与安排,再加上孙女在身边,老身就没有明言。如今,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只是,事关四殿下,老身若是说得话不中听,娘娘就请止住老身,老身便不会再说了。这样一来,也不会让娘娘不高兴了。”
萧皇后因为自己母亲的耳提面命,还是很敬重齐老太太的,闻言忙道:“姨母只管说,事关溢儿,姨母也是关心溢儿,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齐老太太点点头,便直接开口问道:“请问娘娘,四殿下这一次的风寒,是殿下真的着凉了,还是娘娘有意为之呢?”
萧皇后不知道齐老太太为何突然问这个,她一开始却没有做声,齐溢的风寒确实是她弄出来的,因为她想拖延齐溢出京的时间,她不想让齐溢去皇陵。此时,她不想骗齐老太太说假话,但是,却又不想承认,一时左右为难,就只得沉默下来了。
萧皇后的沉默看在齐老太太眼里,就已经等于有了答案了。
齐老太太轻叹一声,开口道:“娘娘还是尽快让殿下的风寒好起来吧。让殿下出京守护皇陵是皇上的意思,殿下这样迟迟不出京,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呢?何况娘娘拖得了一时,又能拖得过往后么?若是真的误了先帝的忌辰,再被有心人查出什么来,皇上可是要生气的。”
“娘娘,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有任何的变故,咱们的计划要顺利进行,就不能让皇上在此时恼了您。所以,殿下必须要快些出京才好。此时此刻,最不能有失的,就是圣心哪。娘娘疼爱殿下的心情,老身可以理解,但有得必定有失,殿下若想要日后在人前荣耀,眼下的这个苦,还是不能不吃的。只有眼下吃了苦,日后皇上知道了,皇上醒悟过来了,才会觉得亏欠了殿下的,自然会补偿殿下的,娘娘万不可逞一时之气啊!”
萧皇后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不瞒姨母,我先前那样做也是因为实在没了办法,才想着能拖就拖的。眼下姨母既然肯帮我,我自然是不会再错下去了。这样的关键时刻,溢儿在皇陵反倒比在京中安全得多,不论怎样,等他三个月后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姨母放心,溢儿的风寒会很快好起来了,就这几日,我会让溢儿在皇上寿宴之前离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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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分离
齐老太太见萧皇后改了初衷,又得了萧皇后的这话,她心里也就放心了:“娘娘既然心里都明白,老身也就不多嘴了。余下来的宫外之事,老身自会筹谋安排,请娘娘放心。娘娘只管安排皇上的寿宴就好,到时,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齐老太太和萧皇后在这里议定,那边凌玥也在和欣的陪同下回到了衍庆宫中。
当着萧皇后的面,齐老太太并没有多问什么,只不着痕迹的看了凌玥一眼,见凌玥对她微微点头,显然是示意方才她去见四皇子之事极为顺利。见此情景,齐老太太也就放心了,当下携了凌玥过来,准备起身对萧皇后告别时,却听萧皇后笑道:“凌姑娘去见溢儿,可谈得还好么?溢儿因为生病之故,这些时日都心情不好,他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冲撞到你吧?”
其实萧皇后这话倒是托词了。齐溢心情不好,并非因为生病,而是正月元宵之夜的事情他直到现在都气不顺,再加上被元熙帝点名去皇陵为先帝忌辰守陵三个月的事情,越发让齐溢心头不爽了,所以这些日子,齐溢的脾气坏到了极点,若不是萧皇后一力压着,齐溢可就真要闹到元熙帝跟前去了。
原本,萧皇后是不想让齐溢在这段时间见人的,但凌玥不同旁人,又是跟着齐老太太一起来的,萧皇后想,或许让凌玥去见齐溢,齐溢的心情能好些,萧皇后甚至想,作为齐老太太的孙女,凌玥或许也知道些什么,若是两个孩子说起私话来,没准凌玥还能劝慰一下齐溢,让他忍耐些。
只不过,这一层心思,萧皇后不曾表露出来,便是有心问问,也是问得很委婉了。
听了萧皇后这话,凌玥娇柔一笑,答道:“娘娘,臣女同殿下说了一会儿话,殿下始终都对臣女很好,态度很温和。看见臣女时,殿下也是很欢喜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娘娘放心吧,臣女瞧着,殿下的气色很好,想来,这场风寒很快就会过去的。”
凌玥的话,自然让萧皇后很欢喜,她认为,凌玥这是把她的溢儿劝好了,果然,她让凌玥去见溢儿的决定是对的。
齐老太太在萧皇后沉思时,终是寻到了说话的机会,她携凌玥起身,对着萧皇后行礼笑道:“老身和孙女叨扰娘娘过久了。请娘娘安歇,老身这就携孙女出宫去了。若是来日娘娘想找个说话的人,老身在府中随时候着娘娘的传召。”
她今日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让凌玥见过四殿下了,实在不宜在宫中久待,为免有心人看出异样来,她这就要带着凌玥出宫回府去了。
萧皇后自然不会强留,闻言也跟着笑道:“此番还是要多谢姨母进宫一趟。回头等大事得成之日,咱们再聚,到时候庆贺一番,让姨母与母亲相聚一场!”
萧皇后又转头对着卢定春笑道,“你送姨母和凌姑娘出宫罢。”
卢定春答应一声,还是照着原先的样子,将齐老太太和凌玥祖孙妥妥帖帖地送出宫去了。
一出宫门,齐老太太知马车外头都是自己身边的心腹,也就不在意有人会听见她和凌玥的对话了,开口便问凌玥道:“玥儿,你去见四皇子时,可照着咱们之前说好的那些话说了?四皇子是个什么反应?他可相信你了?”
虽说之前看凌玥回来时,神情面色都很好,二人简单对视的时候,齐老太太就知道一切顺利的。但此时单独面对凌玥时,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凌玥见四皇子时的具体情形的。
凌玥自然不会瞒着自己的亲祖母,听见这话后,便答道:“一开始的时候,四殿下确实是有些心里不痛快的。但是四殿下到底还是对孙女有情,所以后来的对话都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是按照祖母先前吩咐我那样去说的。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四殿下还有些恼意,但是慢慢的,也就不怪我了。后来我在四殿下面前说了我已与珏弟划清界限,内心并不把他当亲弟弟之后,四殿下显然是很高兴的样子。所以,四殿下应该是完全相信我的话了。”
凌玥将她去见齐溢的过程和所说的那些原原本本的给齐老太太说了一遍,而后又道,“还有就是,为了让四殿下不至于失去信心,玥儿没有跟祖母商量就擅自跟四殿下提了提祖母的计划,但玥儿也没有说得太多,玥儿只是看四殿下有些灰心丧气的样子,便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就提了一下,只是为了让四殿下能够重振信心罢了。祖母不会怪玥儿擅自做主吧?”
凌玥虽然不喜欢四皇子,但是她看得出来,四皇子是真心喜欢她的。在她出现的时候,四皇子眼中的惊喜和光亮不是作假的。在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四皇子眼中的情意就越发浓烈了,她虽然没把心思放在四皇子身上,但也照着齐老太太的话,很认真的在对待四皇子,所以,在看见四皇子带着爱意凝视着她的眼眸时,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欢喜很享受的。
所以,在凌玥看见四皇子为了不得皇上欢心,又为得不到太子之位而苦恼时,凌玥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所以,她才会对着四皇子说那些话,提了提齐老太太的计划和打算,她这么做是为了给四皇子信心,同样的,也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信心,好让自己能够坚定的跟四皇子一起走下去。
对于凌玥的自作主张,齐老太太并没有生气,她笑道:“我自然不会怪你的。你能想到这一点,也是不枉费我培养你的一番苦心了。还是那句话,你只需将四皇子的心拢在你身上就好,其余的事情,自有祖母替你筹谋,你不必担心。”
顿了顿,齐老太太又道,“这几日,你先在府中好好的练舞,我方才已同皇后娘娘说好了,皇上的万寿节上,你还是要献舞的,跳的还是那支太平乐。只不过,到时会有个人与你同跳,过几日,祖母会告诉你,到时候你该怎么配合她,跳出一曲惊艳的太平乐来。”
凌玥素来最听齐老太太的话,当下一一都应了。
而此刻的衍庆宫中,萧皇后等卢定春回来复命后,听说凌家祖孙已经顺利出宫了,她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沉思片刻,才对和欣道:“你再陪本宫去一趟皇子所,本宫有些话要跟溢儿说。”
她打算不让儿子再病下去了,打算这两日就让儿子好起来,然后让儿子出京守陵去。但想起先前齐溢的不痛快,萧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打算亲自去劝一劝儿子,如若儿子不肯配合的话,她少不得是要把老明王妃的计划透露一二的。只不过,这样的关键时刻,溢儿不能待在京城里,还是顺着皇上的心意,出京去皇陵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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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溢的风寒总算是在延迟几日后好了,因此,一行人也不敢耽搁,总算是在先帝忌辰的前一日到了皇陵,也总算是没有耽搁先帝忌辰首日的仪式。
齐溢出京,齐滦是要前去护送的,却不必在那里帮着他守陵,所以在送到之后,看着齐溢安置好了,齐滦就带着人即可启程回京了。再者,齐溢身边还有姨父狄复将军在,齐滦也实在不必担心齐溢在皇陵会生什么变故。
只是,他在回程之时,还派人快马传讯回京给凌遥,说是再有几日就要回京了,他一定能赶在三月二十九元熙帝寿辰之前回京,让凌遥不必担心。
虽然新婚就分离数日确实会让人心生想念,但凌遥此时还真是顾不上这个,齐滦离京,凌遥手头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凌遥也没有因为新婚和齐滦离京,就把她该忙的这些事情抛在脑后去。
她答应过齐氏,即便是离府之后,也会看顾她和她腹中的胎儿,所以,这一连二十多日里,她一共吩咐人往明王府送了四回药丸,前几回倒也罢了,却没想到最近的这一回,她刚打发了人把药丸送去了明王府,送药丸的人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了,但跟着一块儿回来的,还有齐氏身边的心腹丫鬟樱桃。
凌遥听北影说樱桃求见她,她微微眯眼,想了片刻后才摆手道:“让她进来罢。”
她住进宁王府的时日,算起来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期间,齐氏还从来没派人来过,就算她送药丸去了,齐氏除了让人带话回来,还从没有叫人过来亲自见她,今日樱桃过来,倒是有几分奇怪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倒也不是那么不合情理,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齐氏也应该跟齐老太太摊牌了,而按照齐氏的性子,不论此事是什么样的结果,齐氏都会给她一个结果的。
也只有齐氏认为是重要的事情,有重要传话的时候,齐氏才会让樱桃出面,所以,凌遥猜想,大概这回樱桃要说的事情,可能与齐老太太给齐氏下毒的事情有关。
樱桃被北影带了进来,此番樱桃见凌遥,是行了标准的叩拜大礼的,毕竟凌遥从前是明王府的姑娘,不用行此大礼,但现在凌遥的身份比齐氏还要高些,樱桃自然不敢造次,只能规规矩矩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