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伊人君独宠:王妃三嫁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荣宠记/炮灰嫡女翻身记
宋山长神色复杂、郑重:“夫子替学生担保,任教期间只有一次机会,十分珍贵。若是江令媛再次犯错,你这个担保人也要受到牵连,责任重大,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凌夫子神色不变,沉声道:“我既然过来找山长,自然是想清楚了的。”
宋山长看着凌夫子坚定的面孔,眼中闪过不赞成之色,过了好一会才道:“江令媛虽然犯错,但大错尚未酿成,符合担保条件。这一次,我便允你所求,让江令媛继续留在女学读书。如果还有下次,本山长绝不会再宽恕。”
“你替她担保,只能保她继续留在女学,该有惩罚依然不会少。江令媛要记过一次,在女学公示栏内张贴过错榜三日,并当着夫子同学们的面向江令宛检讨认错。”
凌夫子不敢辩驳,点头称是。
…
“媛姐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这几日为了鼓励江令媛,江伯臣从衙门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回自己书房,而是来到蕉园给江令媛补课。
他虽然只是同进士,可到底是童生、秀才、举人、贡生一路考过来的,其他的不说,四书五经辅导江令媛绰绰有余。
明天是最后一天,上午考四书五经,下午考算数,他打算今天再给江令媛重点补习一下。
只是没想到江令媛今天竟然不在,要知道之前每次他回到家,江令媛都已经早早在等他的。
江伯臣微微皱起眉头。
“回老爷,二小姐还未回来,许是女学有事耽误了。”丫鬟忙说,“奴婢听说三小姐已经回来了,或许三小姐知道怎么回事。”
江伯臣点了点头:“江大有,你去叫宛姐儿过来。”
去叫三小姐啊?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差事,可为什么他心里这么发憷呢?
“是,老爷。”江大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抗拒什么,却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见了江令宛,江大有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我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
江大有恭恭敬敬地退下之后,竹枝笑着说:“小姐好威风,江大管事见了您犹如老鼠见了猫儿,毕恭毕敬。”
看着竹枝又羡慕又钦佩的模样,不仅让江令宛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当初见了主子摄政王,她也是这样的羡慕。
江令宛笑了:“你好好跟着我,待我日后飞黄腾达了,也会有很多人对你言听计从、恭敬有加的。”
就像当初她跟着主子一样。
可惜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便是像主子投诚怕也得不到他的信任。
只有月考拔得头筹,在六大书院联考时取得成绩,她有了资本,才能去找主子。
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柳絮的脚步声打断了江令宛的思绪:“小姐,宋山长与萧夫子一起,带着二小姐去见老爷了。”
“是吗?”江令宛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也该去见父亲了。”
此时,江伯臣已经笑容满面、神色激动地迎了宋山长与萧夫子进门:“小女江令媛放学尚未回家,我正打算去女学看看,不料宋山长与萧夫子同时莅临江家,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快请坐,请上座。”
江伯臣招呼两人坐下,又高声喊了丫鬟沏好茶来,同时吩咐道:“告诉厨房,家里来了两位贵客,晚宴要备的丰富可口。”
江伯臣如此热情,乃是因为六大书院有一个传统,便是考试之后,山长与夫子会到成绩优异的学生家里走访。而学生家里则会备上丰盛晚宴,以感谢夫子们的精心教导。
江伯臣觉得以江令媛的成绩,就算不能拔得头筹,得到前三肯定不在话下。
所以,宋山长与萧夫子一出现他就喜得心花怒放,认定一定是江令媛取得好成绩,宋山长与萧夫子登门走访来了。浑然忘了今天才是考试的第二天,考试并未结束,全部成绩也并未出来。
宋山长与萧夫子对视一眼,知道江伯臣这是误会了。
宋山长开口道:“江大人不必客气,我与萧夫子今天过来是有事情告知,等事情说完了,我们还要去府上四夫人那里坐坐,晚宴就不必了。”
“去四房?”江伯臣愣了一下,接着便满面生辉、喜不自禁,“没想到宛姐儿竟然也如此长进,这都是山长与夫子们教导有方的缘故。媛姐儿与宛姐儿是亲姐妹,虽然宛姐儿养在四房,但是我们两房并未分家,今日的晚宴,我去跟四弟妹商量,我们一起来办…”
宋山长觉得再不解释,江伯臣的误会会越来越深,到时候越发不好解释,她忙开口打断了江伯臣的幻想:“江大人误会了,考试尚未结束,成绩也并未都出来,我与萧夫子今天过来,是有别的事情。”
江伯臣本来沉浸在喜悦之中,高兴的胡子都在颤抖,听了这话,猛然顿住,脸上的兴奋也被僵硬所取代,眼中闪过一抹尴尬。
“原来是为了其他事,呵呵,呵呵。”江伯臣强撑着露出一个干巴巴的尬笑,“这真是误会,误会。”
萧夫子点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山长此次登门,是因为江令媛犯了大错…”
萧夫子将事情说了一遍。
江伯臣仿若五雷轰顶,炸得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媛姐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是不是弄错了?”
他只是太过震惊,下意识地反应,宋山长却认为江伯臣故意推脱,遂落了脸色,重重一声冷哼:“江大人这是怀疑本山长与萧夫子故意冤枉江令媛?”
“不是,不是。”
宋山长语气不善,显然动怒,江伯臣哪敢说什么,忙解释道:“我只是太震惊了,一时不敢相信,绝没有怀疑宋山长与萧夫子的意思。”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令媛竟然闯下这样的大祸!
就在刚才,他还以为是江令媛取得好成绩,所以宋山长与萧夫子才会登门。
没想到事实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江伯臣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愤怒,他越想越恼,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山长不顾江伯臣猪肝一样的脸色,沉声道:“虽然有凌夫子做担保,江令媛得以继续留在女学,但该有的惩罚却不能少。此次事件,记江令媛大过一次,在女学公示栏内张贴过错榜三日;本次月考,她的成绩被取消;在家中反悔思过三天之后,江令媛要当着夫子同学们的面向江令宛检讨认错。”
记大过、张贴过错榜、本次月考成绩取消!
宋山长每说一句,江伯臣嘴就哆嗦一下,那模样,简直如丧考批。
宋山长面色不改,语气严厉如昔:“不知江大人对此次处罚是否有异议?若江大人不服,可现在就提出来。”
江伯臣额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咬着后槽牙说:“媛姐儿做了这样的错事,我身为父亲,心中只有愧疚,怎么会有异议?一切都按照女学的规定处置,我绝无二话。”
宋山长点点头:“从明天起,便让江令媛在家中思过三日,希望江大人能好好教导江令媛,务必让她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半柱香时间之后,宋山长与萧夫子去了四夫人的永恬居。
江伯臣气得头昏脑涨,扶了桌子才勉强站稳。
江令媛,这个孽障!
他在工部蹉跎多年,光从六品的主薄一职就待了六年,如今他的恩师正在替他谋取礼部从五品员外郎一职,若事情办成,他便能连跳两级。
在这个关头,他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的。
江令媛犯此大错,败坏江家名声,坏他大事,他焉能不恼羞成怒!
“去!”江伯臣白着脸吩咐江大有,“把江令媛给我带过来!”
江大有应声而去,到江令媛面前传话:“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劳烦江管事跑一趟,我这就过去。”
事情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此时江令媛脸上已看不见惊慌失措,除了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之外,她平静淡然与平时没有两样。
这让去传话的江大有有些怀疑,二小姐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犯了大错的人啊。
江令媛微微一笑,脊背挺直,神色自若地出了门。
没想到在路口,她遇到了江令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江令媛的眼圈的确红了,她快步上前想要拉江令宛的手:“三妹妹,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都是乔燕儿一人所为,我是被冤枉的。”
若是从前,江令宛早就躲开了,这一次,她却没躲,好整以暇站在那里任由江令媛走上前来。
她这个样子,倒让江令媛害怕了,怕她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眼看着江令媛就要拉到江令宛的手了,她又急急停下,泫然欲泣道:“三妹妹,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江令宛扬眉一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明明是我打了你,可大家却认为是你欺负了我;下毒的人是乔燕儿,可大家却一致认定你是主谋。你顶多起了唆使的作用,可大家却觉得你比乔燕儿还可恶。从这方面来说,你的确挺冤枉的。”
江令宛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笑着说:“可是谁信呢?”
她含笑的语气、不客气的嘲讽,让江令媛眼中立刻燃起两团怒火:“江令宛,你休要得意忘形,只要我一日是京华女学的学生,父亲就绝不舍得真的惩罚我。”
不仅不会罚我,还会保我,让你去女学翻供!
“是吗?”江令宛挑挑眉,目光中露出几分同情,“那我拭目以待。”
她的眼神让江令媛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强自镇定,暗暗告诉自己:
不要急,不能慌,我是名门淑媛、大家闺秀,就是火烧了眉毛,也要稳住。
只要我稳住了,大家就会相信我。
父亲还指望我在京华女学出人头地,他绝不会惩罚我的。
看着江令媛镇定的背影,江令宛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父亲的恩师应该举荐他做礼部从五品郎中了吧。
前世江令媛月考成绩优异,大放光彩,父亲因为教女有方、治家有道,很快通过了审核,在一群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功谋取礼部郎中的官职,从此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因此,父亲越发看重江令媛,此后两人一直父慈女孝,好不温馨和睦。
这一世事情反了过来,江令媛不仅没给他带来好名声,助他上位,反而让他名声受损,升迁无望,愤怒之下,他会做出什么事,可想而知。
江令媛竟然还以为这回能轻松揭过,真是异想天开!
第51章
果然,在江令媛踏进书房房门的一瞬,江伯臣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孽障,给我跪下!”
同时传来的,还有茶盏落地瓷器破碎的声音,然后是响亮的耳光声、江令媛仿若沉着的解释声。
不用看也知道,江伯臣这回是真的恼羞成怒,以致于对江令媛动手了。
江令媛跪在地上,脸颊红肿,头发被茶水泼湿,形容狼狈,神色惨然。
“父亲,您被江令宛骗了。”她咬着牙说,“乔燕儿下毒我真的不知情,你试想一下,我与江令宛再不合,到底还是亲姐妹,乔燕儿想下毒,又怎么会不顾虑这一点?”
“我之前答应过您,一定会好好考试。我将这次考试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不吃不睡,就为了月考能取得好成绩,我全心全意考试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节外生枝?”
“这件事情,错在乔燕儿,宛姐儿却将错就错,故意拖我下水,害得我名誉受损,差点被开除。”
“她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这我能理解。可是她不该下手这么狠,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我们江家的名声受污,父亲您颜面尽失,损失最大的其实是父亲。”
“说到底,宛姐儿还是记恨您与梅夫人和离,所以才用这样的手段报复!”
“您想一下,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对宛姐儿没有一丁点的伤害,乔燕儿这个下毒者被开除,我这个无辜之人受到牵连,父亲在这个关头受到影响,获益最大的分明是宛姐儿!”
江令媛的挑拨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江伯臣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没错,这件事情,江令媛有错,可江令宛也脱不了干系。
凶手是乔燕儿,可如果不是江令宛把事情嚷嚷出来,如果不是江令宛胡乱攀咬,这件事情又怎么会牵扯到江令媛身上?
一定是江令宛见江令媛成绩优异,见他对江令媛十分看重,所以心存嫉恨,想毁掉江令媛,坏了他的计划!
这个不孝女,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江伯臣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江令宛呢?不是早就去叫她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江大有,你是死了吗?让你去叫人,你把人叫到哪里去了!”
“父亲。”
门口突然传来江令宛的沉着温和的声音:“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江伯臣本来正在怒吼,冷不防地噎了一下,先是一哽,接着便暴跳如雷:“既然到了还不给我滚进来!还想让我去请你不成?”
江令宛不慌不忙,施施然走了进来。
屋内一片狼藉,江令媛脸颊红肿,狼狈不堪,江伯臣气急败坏、面红耳赤,见她进来,两人目光俱十分不善。
江令宛微微一笑:“父亲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江令媛不懂事,惹您生气,不是还有我呢嘛?我比她懂事多了。”
“你?你以为你在女学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江伯臣怒瞪着她,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我江伯臣教女无方,养出你这样的祸害,给我跪下,我今日好好地教导你!”
竹枝与柳絮脸上都闪过忿然之色,抓着江令宛的胳膊不让她跪,柳絮甚至蓄势待发,做出进攻的姿势。
江令宛不以为意,给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慢地跪下了。
江令媛眸中闪过一抹快意,我不好过,你也休想过得好。
江令宛不卑不亢:“父亲,这几日考试,每一门我都是头名,本以为能得到您的夸赞,没想到您却无故责罚我。请父亲说出原因,否则,我绝不服!”
“不服?你还敢不服?你在女学做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江伯臣戛然而止,失声惊呼:“你每一门都是头名?”
他瞪大双目,张口结舌。
“父亲不是对我在女学的事一清二楚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呢?”
江令宛好整以暇,慢悠悠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出去问人。宋山长与萧夫子应该还在四婶那里,是真是假,父亲一问就知。”
江伯臣的确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过震惊,比得知江令媛犯了大错还要不可思议。
江令宛考试每一门都是头名!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啊!
可是江令宛如此淡定沉着,怎么都不像骗人。就算她再笨再蠢,也不至于撒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吧。
难道江令宛说的是真的?
这个念头一起,江伯臣激动的浑身发抖,如果是真的,江令宛岂不是马上就要在女学扬名,在京城扬名?
而一直籍籍无名的江家岂不是要备受瞩目?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会受到众人的艳羡称赞?
江伯臣越想越激动,恨不能立刻知道事情真相。
“江大有…不,还是我亲自去问!”江伯臣一方面将信将疑,一方面又抱着满心的希望,几乎是健步如飞地出了门,直奔四房而去。
他去得急,回得快,片刻之后便回到书房门口。
人还没进门,他喜不自禁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宛姐儿,你这孩子,竟然不声不响给父亲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
前后不过片刻,江伯臣就像变了一个人,去的时候他吃惊诧异,怀疑不信,面色不虞。
回来的时候,他喜上眉梢,笑容满面,神采飞扬。
一进房门,他直奔江令宛身边:“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又呵斥江大有与竹枝、柳絮:“你们是怎么照顾宛姐儿的,这点子眼力劲都没有。”
他急急伸出手,欲扶江令宛起来,江令宛身子一偏,躲开了他的搀扶。
江伯臣两手尴尬地伸着,却毫不生气,反而笑得慈爱有加,温和有加:“好,好,好,是为父错怪你了,为父有错,向你陪不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快原谅了父亲吧。”
呵呵!
让我跪下,可以;想让我起来,没那么容易!
江令宛嘴角一挑,似笑非笑:“我受了这样大的冤屈,父亲光靠嘴来道歉,可不够有诚意啊!”
江伯臣:…
诚意?还不就是想要钱吗?
江伯臣眉头直跳,笑容却不改:“江大有,去取五百两银子来,算是我给三小姐的赔罪。”
五百两虽然很多,但是只要能哄这小姑奶奶高兴,他还是出得起的。
江伯臣觉得自己很慷慨的,可江令宛却不这么认为。
五百两?
你打发要饭的哪?
她不说多,也不说少,只眉头一皱,捂着膝盖,“突然觉得腿好疼,说不定膝盖已经受伤了,可能会影响明天的考试。”
“是为父疏忽了。”江伯臣笑容有些勉强,肉疼道,“江大有,再取五百两,给三小姐买膏药敷膝盖。”
江令宛捂住胸口,好像很难受:“不仅腿疼,心也跳得厉害,慌得厉害,可能是受到惊吓了…”
江伯臣仿若被割了肉一般,脸上已经挤不出笑容了。
一千两,已经很多了,你不要太过分!
江令宛摇头,多乎哉?不多矣!有本事你别给!
江伯臣嘴角直抽抽,最终咬着牙,用心头泣血的声音喊住江大有:“再加…五百两,给三小姐压惊。”
江令宛揉了揉额头:“唉…”
她这一动作,江伯臣已如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宛姐儿,你其他地方能不能下回再疼?”
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为父目前只有这么多了。”
江令宛这才起身,感动道:“父亲这样疼我爱我关心我,我就再疼再不舒服也要忍着,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片疼爱之心。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试,拿到第一名,得到这次的刻名芙蓉银花,为父亲争光,为江家争光。”
江伯臣瞬间觉得肉不疼了,心不痛了,浑身充满劲儿了!
慈爱笑容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连笑声都比之前更爽朗开怀了:“不枉为父这么疼你,真是为父的乖女儿,走,为父送你回去,顺便给你补习补习功课。”
“多谢父亲,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一个慈爱有加的父亲,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好一派父慈女孝,好一个其乐融融!
江令媛跪在地上,不甘心地看着,可惜江伯臣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
次日上午考四书五经,主考官是陈夫子,副考官是凌夫子与容夫子。
大家见过夫子,落座之后,发下试题,便开始埋头做题。
凌夫子虽然早就知道江令媛今天不会来,可看到空出来的两个位子,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江令媛是个好孩子,懂事、听话,就是人太单纯,所以才会落入奸人的陷阱。
而那个“奸人”、始作俑者现在已经成了宋山长心里最得意的学生,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子答题,受尽其他学生羡慕,好不风光。
凌夫子盯着江令宛,视线仿若一道利剑,凌厉无比。
江令宛感觉有一束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本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江令宛!”凌夫子立刻厉声呵斥,“大家都在考试,你东张西望看什么,是不是想抄袭作弊?”
安静的考场内落针可闻,这一声呵斥不亚于平地一声雷,原本低头考试的女学生们立刻停下,转头望向江令宛。
有人目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也有像程静昕这样的暗暗担心:江令宛各科成绩里面,就数陈夫子教授的四书五经与算学最优秀,她们平时上课夫子提问,从没难倒过江令宛;她们学习时遇到了问题像她请教,她总能回答上来。
其他人都有可能作弊,唯独江令宛不可能,凌夫子分明是因为江令媛的事故意找茬,无的放矢。
可江令宛是学生,天生矮凌夫子一头,又被这样质问,会不会承受不住,影响考试成绩?
若是她不堪忍受,与凌夫子吵起来,会不会被凌夫子倒打一耙,扣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
然而大家担心的情况并未出现,江令宛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拍案而起,她神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道:“回夫子的话,我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抄袭,我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
凌夫子不依不饶,疾言厉色:“考试的时候就就该埋头答题,你却抬头张望,还说不是为了抄袭?”
第52章
“我累了。”江令宛心平气和,似笑非笑,“我写累了,所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凌夫子,您该不会说考试的时候必须一口气答完交卷,不能停下来思索休息吧?”
柔中带刚,绵里含刺。
凌夫子被刺得横眉竖眼,连连冷笑:“好个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女学生,张口就朝夫子身上泼脏水,我什么时候说过必须一口气答完,不能思索休息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陈夫子站起来,义正言辞地制止,“这里是考场,这样争执下去,学生们还怎么考试?”
凌夫子辩道:“正因为这里是考场,更应该整肃考风,严抓抄袭作弊者,否则我们监考又有何用?”
陈夫子落了脸色:“我看得清清楚楚,江令宛并未东张西望,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她坐在第一排,就算抬头看到的也是你我几人而已,谈何抄袭?”
此时容夫子也开了口:“我也看到江令宛只是抬了一下头,并没有看其他人。”
两个对一个,凌夫子最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陈夫子淡淡道:“既然江令宛并未作弊抄袭,她是不是可以继续考试了?”
凌夫子心头一惊,好像被人看破心事,却强自镇定,一声冷哼:“我何时说过不让她考试了?”
嘴上虽然要强,可她到底没再继续找江令宛的麻烦,考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一个时辰过去,考试时间过半,几乎所有学生都在奋笔书写,只能听到呼吸声与沙沙写字的声音。
凌夫子一直没有放松对江令宛的监视,只要江令宛有一点异动,她便立刻要将她揪出来。
只可惜,江令宛一直没给她机会,她一直在低头书写,就算停下来,也并不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考卷看。
就在此时,江令宛突然站了起来。
凌夫子也立刻站了起来,动作比江令宛还快:“江令宛,你站起来偷看其他同学试卷,还说不是作弊?陈夫子,这回总不是我冤枉她了吧?”
陈夫子不置可否,只问江令宛:“你站起来做什么?”
江令宛双目从凌夫子脸上扫过,略带轻视,接着扯了扯嘴角,掷地有声:“我要交卷!”
考试刚刚过半,江令宛竟然现在就要交卷!
这一次,二十几双眼睛再次落在她的声音,却不是刚才的同情与看热闹,而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好,可以交卷。”陈夫子话语中透露着满意与欣赏。
江令宛交卷离开,临走时不忘对凌夫子说:“这一回您可以好好监考,还大家一个安静的考场了吧?”
凌夫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别提多难看了。
陈夫子与容夫子没说什么,看她的眼神却是十分不赞同的。
底下的女学生们,也不时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凌夫子如坐针毡,虚汗直冒,强撑着熬到考试结束,一出门吹了风,只觉得身上发凉,脑袋发昏,回到住处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