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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江令宛回到寝室休息,朝床边一站,便发现了问题:有人动过她的床。
跟江令媛撕破脸皮之后,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却不忘防备,午休的床、喝水的杯子,平时用的东西,都会暗暗留下记号,若是有人动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人动过她的床,动了她的枕头。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在里面放了东西,好让她下午考试出丑。
江令宛目光扫过对面的床。
江令媛已经躺下了,面朝床里,盖着被子,头发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熟睡。
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她微微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房中的动静。
乔燕儿对江令宛心怀记恨,假装肚子疼提前回来,趁着大家都不在将江令宛的枕头芯调包了。
新换的枕头芯里放了特制的山茄花粉,长久吸入会让人头脑不清、健忘恍惚。
短期吸入会让人精神倦怠,意识模糊,眼皮干涉,浑噩嗜睡。
若在平时,自然没事,可今天下午是御马课。
江令宛吸入了山茄花粉,骑马的时候意识不清,后果可想而知。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江令宛睡到枕头上了。
江令媛支着耳朵,想听到江令宛躺下盖被子的悉索摩擦声,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却听到脚步声响起,走到门口去了。
江令媛心头一凛,本能感觉到不妙。
然后她听到门开了,江令宛吩咐柳絮说:“去把宋山长与几位夫子请来,就说这里有人下毒害人。”
江令媛双眼一睁,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令宛似笑非笑:“我没有躺下去睡觉,跟你们预想的不一样,你便躺不住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江令媛揉了揉眼睛,仿佛酣睡中被扰醒,语气带着薄怒,“你不睡便不睡,休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扰人休息。”
“我是好心提醒你,山茄花粉虽然味道清淡,药效却十分霸道,只要在房间内,都可吸入…”
她的话还未说完,江令媛便赶紧抬手,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呵。”江令宛泠然一笑,眼里都是讥诮。
江令媛立刻反应过来,江令宛是骗她的。可已经晚了,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她知道枕头有鬼。
江令媛身体僵硬,脸色发紧,眼中有深深的忌惮,却强撑着:“什么山茄花粉?你今天真是奇怪!”
她起身下床,抬脚就要出门。
想去通风报信?做梦!
江令宛眼眸一闪,抓了她的手腕,在她内关穴处重重一按,江令媛呼痛,低低叫了出来:“你放手!”
江令宛如何能放,她一声冷笑,手上更加用力,江令媛承受不住,干脆压在江令宛身上,抬手想要打她。
两人相差两岁半,江令媛比江令宛高了一头,这样一压,立刻占据上风,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江令宛脸上。
“山长来了!”江令宛喊了一声,江令媛立刻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忙回转身来,只听“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挨了江令宛一巴掌。
江令宛没留力气,这一耳光真可谓毫不留情。
一连被诓两次,还挨了一巴掌,江令媛脸上火辣,心头也烧起怒火,让她的理智尽失,几近疯狂地抓住了江令宛,将她按倒在地,骑上去就要打。
“山长,救命!”江令宛声音凄惶,“二姐姐要打杀我!”
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江令媛咬牙切齿打了她一巴掌:“小贱人!山长来了吗?那就让她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打死的!”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好个嚣张的女学生,若非亲眼所见,我竟不知女学里有这样的狠辣残暴、目无师长的凶徒!”
江令媛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猛然回头。
身后,赫然站着怒目圆睁的宋山长。
第48章
陈夫子、凌夫子、萧夫子等人站在宋山长身后,更后面一些还站着十几位围观的同学,大家被江令媛的的凶狠与泼辣吓到了,俱面面相觑,满脸吃惊。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大胆凶徒叉起来!”
随着宋山长一声厉喝,两名随侍的人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江令媛。
江令媛身体僵硬,双唇发抖,面色惨白如纸:“山长,您…听我说,事情不是…”
“住口!”宋山长脸色铁青,语气严厉,“把她带到静心房去。”
所谓静心房,便是专门关犯错学生的小黑屋,虽然已经修建多年,但很少有学生被关进去,几乎形容虚设。
没想到江令媛竟然会被关进去。
江令媛神色凄厉,不甘心地喊着:“山长,我是冤枉的。”
只可惜,宋山长根本不想听她解释,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萧夫子扶了江令宛起来,给她检查伤口。
“没事吧?”不同于对江令媛的严厉,宋山长跟江令宛说话时语气十分和缓。
江令宛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很可怜,很让人怜惜。
萧夫子轻声解释:“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就是被吓着了,没有什么大碍。”
宋山长点点头:“那就好。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凌夫子最先走上前来,皱着眉头问,“江令媛一向温婉敦厚,待人随和,她跟其他同学一直相处融洽,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你打起来?”
她的意思是说,江令媛没打别人,光打你,是不是你有什么问题?
江令宛好像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她点点头,正色道:“凌夫子说得没错,江令媛打我,并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我拦着不让她出门。”
凌夫子脸上就露出“我就知道江令媛不是这种的人”的表情,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让她出门?”
“因为我的枕头里被人放了东西,我怀疑是毒.药。”
众人变了脸色,吃惊的同时又觉得不敢相信,十几岁的女孩子,就算偶有摩擦,也不至于要下毒害人吧?
女学生们不相信,可宋山长与夫子们却脸色难看,想起了女学从前发生的事。
宋山长声音急促,严厉地命令:“都站着不要轻举妄动,把大夫叫过来。”
大夫匆匆而来,先拿了枕头看了一会,神情陡然变得很慌张:“是让人嗜睡,神志不清的山茄花粉,女学里怎么会有这种药?”
凌夫子勃然变色,其他人也十分骇然,满脸震惊。
宋山长目光冷得如冰:“再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
“江令宛,你把经过详细说一遍。”
江令宛这才把经过说了:“…乔燕儿肚子疼,跟江令媛先回来了。”
“…我让柳絮去请山长与夫子,江令媛便起身就要走,我想让她等山长与夫子们来查看过之后再说,就阻止她。不料她突然发怒,对我破口大骂。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自然越发要拦住她,她为了挣脱我,就动起手脚来。然后便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幕。”
她这一状告得十分高明,没有明说江令媛下毒害她,却字字句句都在指向江令媛。
寻衅打架是一回事,下毒害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山长面皮紧绷,眼中怒火跳动不止:“陈夫子留在这里,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萧夫子去叫乔燕儿,让她立刻来见我。”
“其他人先回去午休,江令宛便到萧夫子处休息吧。”
…
宋山长安排妥当,率先离开,大家本该回去休息,可出了这种事,谁又能睡得着?
几乎所有人都跟在萧夫子身后去找乔燕儿。
可寝室里哪还有乔燕儿的影子?
与乔燕儿同寝的女孩子说:“本来乔燕儿是跟我一起看热闹的,江令媛被带走之后,她就不见了。”
不用说,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萧夫子和气的脸上也露出俨然之色:“她逃不了,今日考试,没有山长夫子手书,门卫不会放行的。”
果然萧夫子最后在门口找到了乔燕儿,她神色焦急,正苦苦哀求、威逼利诱让门卫放她出门,见萧夫子来了,乔燕儿立刻神情慌乱如炸了毛的猫:“不是我,枕头里的药粉不是我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萧夫子一声冷哼,不顾她挣扎反抗,冷着脸将她双手反剪,毫不怜惜地抓了人,带去见宋山长。
事到如今,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乔燕儿与江令媛一定有问题了。
就因为江令宛成绩优异,表现突出,她们俩便出手害人,真是心狠手辣,无耻之尤!
女学生们愤然地想到。
…
“太恶毒了,太无耻了!”程静昕十分担心江令宛,握着她的手,将乔燕儿、江令媛狠狠骂了一顿,“你不用怕,宋山长与夫子们会为你做主的,绝不会让她们轻易逃过。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令宛刚才太可怜了,想哭不敢哭,眼泪欲掉不掉的,她当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却从大家的表情中看出了担心、同情。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越可怜,大家才会越发地厌恶乔燕儿与江令媛。
只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她不打算伪装,江令宛微微一笑:“我刚才是假装的,其实刚才江令媛的那一巴掌落空了,没打到我。我的头发是我自己弄乱的,而且在大家来之前,我已经打了江令媛一耳光。今天吃亏的人,是江令媛,不是我。”
“真的假的?”程静昕怀疑,“你不会是怕我担心,所以强颜欢笑吧?”
江令宛一扬眉,眸中波光流转,灿若明珠:“谁强颜欢笑会是我这个样子?”
程静昕看得分明,立刻笑起来:“好你个宛姐儿,连我都唬住了,你都不知你当时那个小可怜的模样多让人心疼,我看着都急快哭了,原来竟然是假装的,害我瞎担心一场。”
“唉,没办法。”江令宛耸耸肩,无可奈何,“谁让我这么优秀呢!样样都好,连骗人都如此高明,真是令人烦恼啊。”
程静昕又被她逗笑:“是,是,是,优秀的江三小姐,下午的御马考试必然又是第一了。”
“那可不!必须的!”江令宛霸气道,“你呢,程五小姐,能拿个第二吗?”
“必须的!”程静昕哭笑不得道,“李将军说了,今天下午的御马考试,他会亲自过来看着我考。如果我考得不好,他一定会狠狠教训我,绝不留情。为了不在同窗们面前挨骂丢脸,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考个好成绩。”
江令宛立刻察觉到不妙:“李将军说他亲自来监考吗?那他有没有说萧湛是不是也跟他一起过来?”
“这个李将军倒没有说。”程静昕不确定道,“萧五爷应该不会来的吧,毕竟你也知道,他若是来了,谁还有心思认真考试呢?”
是啊,那天在练马场,萧湛一出现,同学们便惊为天人,目不转睛,一个个神情激动、眼神火辣地盯着他看。
而萧湛当时脸色生硬,冷落冰霜,目含不悦。
就在次日上午,女学便下了规定:放学之后,学生们要立刻回家,不得无故在女学逗留徘徊。一经发现,记小过一次。
很明显萧湛不喜欢被围观。
所以,下午的考试李将军会亲自来监考,而萧湛却绝无出现的可能。
“对。”江令宛轻吐一口气,笑着说,“萧家五舅舅怎么可能会来,我真是想的太多了。”
程静昕失笑:“自打梅姨母搬出去之后,你便怼天怼地怼空气,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没想到你也有胆小如鼠、草木皆兵的这一天。”
江令宛抿嘴一笑,无不轻松惬意道:“今天下午前来监考的是李将军,到时候胆小如鼠的恐怕是你。你与其嘲笑我,不如先想想怎么过今天下午这一关吧。”
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程静昕不依不饶,与她笑着闹成一团。
然而,等江令宛到了练马场,便笑不出来了。
同窗们大多都到了,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聊天说笑,一个个面色绯红,矜持微笑,格外端庄优雅,一双双眼睛俱含了秋波,火辣辣地朝萧夫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里站着的除了萧夫子、李将军之外,还有一个本不该、不会出现的人,他身材伟岸,站姿挺拔,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派平静淡然。
江令宛迅速转过脸,装作没看到萧湛,快步朝同窗们所在地方走去。
眼看着她就要走到同窗队伍里了,身后突然传来男子浑厚冷冽的声音:“宛姐儿。”
呵呵!
江令宛很想骂人,很想装作没听到,一旁的女学生却激动得无法自持,此起彼伏地提醒她:“江令宛,萧五爷在叫你!”
那激动的神情、兴奋的模样,恨不能她们能化成江令宛,替她回应萧湛。
没错,江令宛承认,萧湛的声音是低沉舒哑,富有磁性,她一开始听的时候,也险些晃了神。
可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声音,然而她也不能撒腿就跑,还不得不扬起嘴角,甜甜地喊萧湛:“五舅舅。”
萧湛朝她点头:“过来。”
不过短短两个字,女孩子们便激动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两只眼睛几乎能放出光来。
江令宛笑容不变,快步走到萧湛身边:“五舅舅,我听静昕说李将军会来,没想到您百忙之中竟然也抽空过来了。”
“我过来看你考得怎么样。”萧湛勾唇一笑,听到一旁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女孩子低低惊呼的声音,笑容便陡然消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不必我担心,我这就回去了。”
他这是不高兴了。
江令宛看着,笑容就更灿烂了几分,你不高兴,我高兴啊。谁让你来的!
“五舅舅,怎么刚来就要走?”她笑着留他,“我还想考完之后,跟您分享我的好成绩呢。”
这小东西!
刚才明明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眨眼就高兴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小坏蛋!
萧湛呵一声笑了,眼中有璀璨的光芒:“今天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既然你这么想跟我分享,我若是拒绝便显得不近人情了。明天下午我把时间空出来,等你全部考完,我来接你。”
等你全部考完,我来接你…
来接你…
接你…
萧湛走了,只留下江令宛一人呆若木鸡,风中凌乱。
第49章
“宛姐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江令宛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
程静昕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就被潮水般扑过来的女孩子们挤到一边去了。
“江令宛,考完试我能去你家玩吗?”
“你能到我家做客吗?”
“你平时很萧五爷经常见面吗?”
“萧五爷经常去你家吗?”
女学生们围住江令宛,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还是萧夫子看不过去,呵斥大家站好,准备考试,女学生们这才想起她们这是在考场。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大家的成绩,同学们都发挥了应有的水平。
江令宛不负众望,第一个跑完全程,在终点等待程静昕。
不一会程静昕也到了终点,两人骑在马上击掌,并驾齐驱退到一边。
看得女孩子们羡慕极了,恨不能冲上去挤在她们中间,跟她们一起玩。
宋罗绮则直接驱马上前,笑着跟江令宛说:“宛姐儿,这回考试,你真是大出风头,后天成绩出来,别忘了请客。”
她笑容温婉爽朗,亲昵地叫着江令宛的小名,充满了善意。
江令宛笑着扬了扬手:“放心吧,一定请客。”
…
此时,在宋山长的议事厅里,乔燕儿的婢女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如倒豆子一般承认了乔燕儿的作为:“…我跟小姐买了药粉回来之后,就开始缝制枕头。今天一早小姐带着枕头来女学,我心知不好,劝阻小姐,可小姐不停,还不许我说出去,否则就要卖了我…”
“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绕过奴婢,奴婢不知那药粉竟然是毒.药。”婢女瑟瑟发抖,恐慌地祈求。
“闭嘴!”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狠狠呵斥那婢女,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宋山长的声音在厅堂响起:“乔夫人若是怀疑本山长冤枉了乔燕儿,我这便让人把药店的伙计老板叫过来询问,或者乔夫人仍然不信,还可以报官,让官府来查此时。”
“不、不、不,山长您言重了,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面对宋山长,乔夫人客气谦卑,绝无半点嚣张气焰:“女学纪律严明,您为人坦荡,处事公正,燕儿犯了错,您只管处罚。要打要骂,还是要我们登门到江家道歉,我们乔家一律照办,绝无半句怨言。”
乔夫人站起来,讨好一笑,若有所指:“或者山长您还有其他要求,我们一定完成。”
她这是暗示宋山长,可以给她好处。
宋山长凛然变色,猛然起身:“乔夫人说错了,我今天叫您过来,不是跟你商讨乔燕儿的处罚事宜。”
宋山长神情严肃,声音比乔夫人刚来时冷了许多:“在入学时,女学便会让学生带一份女学规范回去,让家长与学生认真研读之后签字带回来。规范上明确注明了乔燕儿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看样子乔夫人是没有认真研读的。”
乔夫人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女学的嘱咐,我自然认真看了,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那本山长说与乔夫人听。”宋山长冷冷道,“动机不纯,谋害同窗者,开除学籍,革出书院,终身不再录取!”
乔夫人“啊”地一声,两眼一黑,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一炷香时间之后,面色阴沉、瞋目切齿的乔夫人领着一个少女从女学后门灰溜溜地离开。
那少女面色青白,神色慌张,正是平时嚣张刻薄的乔燕儿。
只是此时她脸上再无平时的跋扈,一上车她就语气急切地问乔夫人:“娘!山长怎么说?她是不是要我回家思过,是不是要记我一个大过,还要我给江令宛赔礼道歉?”
那该怎么办?要她向江令宛低头赔罪,她的脸面朝哪儿搁?
“不行,我绝不向江令宛低头!”
“你!”乔夫人被气得心口疼,“什么赔礼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女学开除了!”
“什么!”乔燕儿瞪大两眼,“娘,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被开除?”
乔夫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开玩笑?我倒希望这是个玩笑,可惜宋山长不这么认为。你看看,封开除学籍的通知函乃是宋山长亲手所书,上面有她的签名与山长印章。”
乔燕儿接过通知函,两眼如死鱼目一样呆呆地看了一会,突然放声大哭:“这、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假的,是假的!”
她哭了一会,方后怕起来:“娘,我真的被开除了,祖父他一定会责罚我的,说不定会动家法。”
“娘,怎么办?我不要挨打,不要被关起来,不要去佛堂思过。娘,您救救我,救救我!”
乔燕儿是真的怕了,吓得涕泪齐飞,满脸惊恐。
乔夫人心痛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不怕,不怕,万事有娘呢,娘会亲自去跟你姑父讲,这都是江令宛诬告,你姑父一向疼你,疼媛姐儿,他为了媛姐儿的前程,绝不会放任江令宛这样胡来的。他会压着江令宛去女学翻供认错,只要江令宛承认是诬告,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能洗清了。”
“对,对,对。”乔燕儿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姑父是江令宛的爹,只要姑父发话,江令宛不敢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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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子监考完毕,把成绩单送过来,宋山长接过看了,严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看来,明年六大书院联考,我们京华女学要一血前耻了。”
“江令宛的确聪慧有天分,刚入学的时候没看出来,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进步竟然这么大。”萧夫子笑着说,“这也是我们女学教导得好的缘故。”
女学教导的好,还不是这些夫子们教导的好?
萧夫子这样拐着弯夸自己,把宋山长逗笑了,笑过之后她神色又恢复了肃然:“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乔燕儿蓄意毒杀同窗,被革出女学;江令媛涉嫌下毒,与乔燕儿一样被革,永不录用。”
宋山长想着刚才的审问情况,脸色越发的冷。
江令媛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她跟江令宛起争执是因为一时气愤,与下毒之事无关。
她嘴里喊着冤枉,眼底却很镇定,还不忘说,没有证据的事,便是宋山长也不能冤枉了她。
后来再审乔燕儿,乔燕儿十分慌乱,很快就哭着把经过说了。
乔燕儿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整个事件江令媛都不知情,江令媛是无辜的。
这样的事情,宋山长不知见过多少,她自然明白乔燕儿是受了江令媛的怂恿,被江令媛当枪使了。
这就难怪江令媛如此淡定了。
宋山长又岂会让她如愿,一句“涉嫌下.毒”便让江令媛变了脸色。
没错,没有证据,但是你涉嫌了。整日与乔燕儿形影不离,事发的时候,又是你陪着乔燕儿,若不是你开了门,乔燕儿又如何能进房间换枕头?
你既然说自己无辜,那便找出证据来证明你无辜。
没有证据?那你就是从犯!
宋山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江令媛,她并没有让人去喊江伯臣来,而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会宁侯府。
因为除了见江伯臣交代江令媛的罪名,也要去见四夫人何娉芳说明一下江令宛的情况。
她对萧夫子说:“既然你来了,那便与我一起去吧。江令宛养在四夫人名下,她与你是亲戚,平时也交好,有你在一旁,有些话也好说一些。”
女学里出现投毒害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是她这个山长监督不力的原因,幸好江令宛聪慧,识破了诡计,否则后果严重,覆水难收,那她这个山长便真的无颜面对四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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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准备出门,有人来禀说凌夫子来了。
凌夫子这个时候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宋山长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个凌夫子,真不知被江令媛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样偏袒于她!”
萧夫子笑了笑:“江令媛毕竟是凌夫子的关门弟子,弟子出事,做夫子的着急,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替凌夫子可惜,这样聪明的人,竟然看不清江令媛的真面目。凌夫子的清名,迟早要被她这个爱徒所连累。”
明面上是为凌夫子说情,话里话外却透漏着“江令媛不是好人”的意思。
宋山长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必上眼药,我身为山长,自会秉公处理,该如何就如何,绝不会因为旁人的求情而网开一面的。”
“幸好有山长这个定海神针,否则咱们女学早就乱套了。”萧夫子趁机拍了宋山长马屁。
宋山长就让人请凌夫子进来。
“山长。”凌夫子行了礼,冲萧夫子点了点头,然后问,“不知山长打算如何处置江令媛?”
她语气平常自若,好像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山长语气严肃冷峻,丝毫不给她留情面:“若你是来替江令媛求情的,那还是不必开口了。”
凌夫子面色一僵,声音就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山长您一向公正平允、铁面无私,不管是谁犯了错,都会依照书院的规范秉公处置,我又怎么敢破坏规矩,令您为难。”
凌夫子语气急切道:“只是江令媛是我的关门弟子,她会做错事,也是因为我这个夫子失了教导之责,我既然难辞其咎,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宋山长眼眸一闪,不敢置信:“你要替她做担保?”
第50章
凌夫子点点头,神色郑重:“我这次,的确是要以夫子的名义给江令媛做担保,希望山长能宽恕她一次,不要将她赶出女学,再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