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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我不过偶感小恙,不会耽误下午的监考的。”
宋山长措辞委婉:“小病不保养,就会变成大病,让你在家养病,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学生们好,万一你的病影响学生们考试就不好了。你安心养病,也静一静心。”
这是在敲打她,上午针对江令宛是小错,所以要在家静心思过,若真影响了学生们考试,便是她的大过错了。
自打进入京华女学做夫子以来,她一直深受学生们尊敬爱戴,宋山长也对她看重有加,没想到她也会有被学生鄙视、被宋山长嫌弃的这一天。
凌夫子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只能苦涩一笑,点头应了。
…
没有凌夫子故意挑刺,下午的算数考试江令宛比上午发挥得还要好,试卷交的还要早,依然是第一个交卷的。
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施施然走出了考场。
今天考的这两门课,都要今晚批阅试卷之后,明天才能公布分数。
虽然分数没有出来,可考得怎么样,女学生们自己是心知肚明的,算数考完,一出门大家就开始对答案了。
于是,不停地听到有人高兴地呼喊:“太好了,这道题我做对了!”
或者有人哀呼:“好惨,我算错了,哎呀,就差一点对就对了!”
还有人嚷嚷:“对又如何,错又怎么样,有江令宛在,我们注定是拿不到刻名芙蓉花的!”
“唉,谁让江令宛这么厉害的呢,人比人,比死人呀!”
程静昕莞尔:“好个厉害的江令宛,成绩还没出来呢,她们已经认定你是第一名了。”
“唉,没办法。”江令宛故作苦恼,“我就是这么厉害,大家的眼睛如此雪亮,我这颗闪闪发光的金子想低调都很难啊。”
“噗!”程静昕忍不住笑出来,“还有大名鼎鼎的顾金亭顾大才子每日护花相送,你的确非常惹眼。”
看着在女学门口等候的顾金亭,程静昕如往日一样打趣。
许是被打趣多了,江令宛竟也不似从前那般羞涩,反而笑着说:“如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还有娇花一样的美貌,我这样的小仙女,的确得有人护送。”
程静昕再次大笑:“顾表哥,宛姐儿这样大言不惭,你都不管管的吗?”
顾金亭含笑望着江令宛,语气温柔纵容:“宛表妹没说错啊,她的确是美得发光的小仙女啊。”
江令宛展颜一笑,无不得意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这样秀恩爱,这样一唱一和,真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程静昕仿佛受到了一万箭的暴击,捂住胸口哀呼:“你们狼狈为奸,欺负我一个,不公平。”
狼狈为奸…
江令宛知道好友是开玩笑,不觉得有什么,可顾金亭突然脸上热辣辣的,不敢去看江令宛的眼睛。
“我请你们去酒楼吃饭,想吃什么尽管点。”顾金亭咳了一下,掩饰般道,“这回总算公平了吧?”
他微微发红的清秀脸庞,故作镇定却难掩慌张的眼神,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上人时的模样。
“顾表哥是真好人啊!”程静昕夸着顾金亭,眼睛却望着江令宛,笑眯眯道,“将来真不知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给顾表哥为妻。”
这话一出,顾金亭脸如红布,心跳如雷,眼睛更是不受控制地朝江令宛望去。
宛表妹会如何反应?
是会生气还是会害羞?
是会跑掉,还是会给他回应暗示?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片刻时间,无数念头在顾金亭脑中闪,一颗心七上八下,说不上来是慌张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
“那一天还早着呢。”江令宛面含微笑,好似没有听懂程静昕的揶揄玩笑,“与其考虑别人,还不如想一想等会去了酒楼点什么菜,顾表哥慨慷解囊,咱们可不能虚假客气,要吃好喝好才行。”
说着,她拉住程静昕,上了马车。
顾金亭站在原地,心里的慌乱羞涩立刻被失望所取代,然而不过片刻,他便笑了笑。
宛表妹还小,不会回应他才是正常的。
就算宛表妹真的对他有意,也绝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女学大门口说出来。
他真是关心则乱,太过心急了,明明决定好要守护她、等她长大的。
顾金亭望向着江令宛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目视江令宛上了马车,他才抬脚走过去,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朝某个方向望去。
那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窗帘低垂,一动不动,车旁空无一人,刚才那被凌厉视线逼视的灼热不适感也消失了。
应该是错觉吧。
顾金亭想了想不再纠结,笑着朝江令宛走去。
其实那马车里有人,正是来接江令宛的萧湛,早在江令宛一出女学大门,他就看到她了。
他一直看着三人的互动,等江令宛与程静昕上了一辆马车,他的目光便落到顾金亭的身上。
这世上,有两件事是藏不住的:一是咳嗽;二是喜欢一个人。
虽然顾金亭极力掩饰,但他看江令宛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这眼神让萧湛极度不适,竟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顾金亭有所察觉。
要知道十六岁那年,他出征两广他,德胜凯旋的路上,只身一人潜入匪窝黄花山,越过层层障碍,悄无声息进了土匪的大本营,绑了黄花山的土匪头子。等到正式攻打黄花山,双方对阵,他将五花大绑的土匪头子推到阵前,黄花山的人才发现自己的老大不见了。
当初面对三千土匪,他能四天三夜都没留下一点痕迹,今天却差点与顾金亭打了个照面。
萧湛失笑,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含着似纵容似愉悦的意味:“把江家三小姐请过来。”
“是。”青峰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应了一声,遵从主子的吩咐。
此时江令宛三人所乘坐的马车已经出发了,听着车轱辘碾压马路的声音,江令宛的心情比刚才又愉悦了几分。
她当然记得萧湛昨天说的话,一出女学她还以为萧湛会堵她,不料门外根本没有萧湛的身影,可见昨天萧湛只是吓唬她罢了。
也说不定萧湛是认真的,可现在她人已经走了,萧湛就是来,也不过是扑空罢了。
一想到自己放了萧湛鸽子,让他白跑一趟,江令宛就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心情大好,与程静昕、顾金亭说笑时笑容格外灿烂。
三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突然车外一个男子声音突兀地响起,“江三小姐,属下青峰奉我家主子之命,来请三小姐。”
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江令宛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第53章
从窃喜欢欣到木雕泥塑,江令宛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好,我这就去。”
江令宛声音还算平和,可青峰愣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能吧?
江家三小姐很喜欢主子的啊,每次见到主子都笑得很高兴啊。
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一会,江令宛下了自家马车,走到萧湛马车旁边。
“五舅舅,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江令宛脸上挂着笑,又乖又甜,很高兴。
青峰越发肯定,没错,刚才的确是错觉,江三小姐明明笑得很开心嘛。
他哪里知道,笑容满面的江家三小姐,此时正在心里扎着小人呢。
青峰不知道,萧湛知道啊,他一眼就看出这小东西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兮兮了。
等她上了马车,他就笑着说:“我的确不想来的,可一想到你再三请求我来,要跟我分享成绩,我若不来,你岂不是会眼巴巴等着,空欢喜一场?看你现在这么高兴,我就知道,我来对了。”
谁再三请求了?
谁眼巴巴等着了?
谁高兴了?
江令宛在心底咆哮,我这是被逼无奈好吗?我根本不想你来好吗?我巴不得你立刻就走好吗?
“五舅舅,您对我太好了!”江令宛吸了吸鼻子,感动极了,“我确实等了您很久,因为您一直没来,所以我便跟静昕还有顾表哥约好了去酒楼吃饭。”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五舅舅您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好再欺骗您呢?其实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五舅舅这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人,知道我与静昕、顾表哥约好了,放我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强留我这样不合时宜的事呢?”
她笑望着萧湛:“我说得对吧,五舅舅?”
将你一军,看你怎么办?
“原来你与程静昕、顾金亭有约了。”萧湛微微蹙眉,沉吟道。
“是啊,是啊。”江令宛点头如捣蒜,笑得窃喜,将军果然有用。
“我本来在等您的,但是您没来,所以我才应了他们的约。现在我中途走了,实在不好。所以,我还是得履行诺言才对。五舅舅,您之前也做过学生,也一定能理解那种想跟同窗、朋友一起玩乐的想法,对吧?”
她笑得仿若偷吃到东西的小老鼠,贼兮兮的,精明中又带着几许傻气。
萧湛唇角也划过一抹笑意:“既然如此,青峰,去把程静昕、顾金亭一并请过来。”
呃,把他们也请过来?
不,不,不,她已经很怂了,难道还要让静昕与顾表哥看到自己这副怂样子吗?
静昕还好,看到就看了,可她在顾表哥面前,一向是闪闪发光、说一不二、见谁怼谁、不可一世的小仙女,怎么能变成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低眉顺眼的怂包?
“不行!”江令宛立刻阻拦,态度坚决,“这样不行!”
嗯?为什么不行?
萧湛抬谋,用目光询问她原由。
江令宛神态更坚决了,一派大义凛然:“五舅舅日理万机,难得抽出一点时间放松,我岂能让他们来打扰五舅舅,让您烦神?”
“虽然我失去了一次跟好友玩乐的机会,但跟五舅舅比起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五舅舅,您不必因为我,就去叫他们来。我也绝不答应!”
这样的义正言辞、通情达理、体贴入微,好像她真的很敬重萧湛,全心全意为萧湛考虑,怕别人让他烦神一样。
“真是个乖孩子!”萧湛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得畅快,“你这样懂事,作为补偿,我晚上请你吃大餐。”
他长得很英俊,这样笑起来实在晃眼睛,江令宛把脸转过去不说话,也不看他那张迷人的脸。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不时咬着茶盏来泄愤。
输了、输了,她又输了,真气人!
不行,她今天必须扳回一局!
不一会,马车停在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美食馆“鸿记佛跳墙”门口,江令宛看着大大招牌、红红的灯笼,心里涌出一股窃喜。
真没想到,竟然是她最爱吃的鸿记佛跳墙。
她自小爱吃荤,后来却生活窘迫,一年半载才能打一次牙祭。等去了碧云庵,她更是一连几年都没见过荤腥,嘴里淡的看见池塘里的鱼都咽口水。
后来攀上摄政王慕容醒,日子好过起来,吃了鸿记的佛跳墙,几乎没把舌头吞下去。
鸿记的佛跳墙每天是限量供应的,一天二十盅,要提前半个月定。不过对于前世的她来说,这根本无所谓,她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可重生之后,她就没有前世那么随意了,还是沾了四婶的光,她才吃了两次。
那香味、那口感,啧啧,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佛祖闻了也坐不住。
不过江令宛还没忘记自己要找回场子的事,虽然她心里满意极了,脸上却兴致缺缺:“原来就是鸿记的佛跳墙啊,也算不得什么大餐嘛!”
青峰猛然抬头,什么!鸿记的佛跳墙还不算什么?那京城还有哪家酒楼敢说自己是大餐!
萧湛好似没看到她的心口不一,轻笑道:“佛跳墙是人间美味,也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没想到宛姐儿竟然不喜欢吃。这也无妨,鸿记的美味很多,你可以点别的。”
哼!
点别的就点别的,谁怕谁啊!
江令宛毫不客气,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红烧、清蒸、油焖、醋溜、煎炸、炒炖…全是荤菜,基本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萧湛点了一份开口汤、两碗面,补充道:“再来一盅佛跳墙。”
小二笑容满面:“只要一盅吗?”
“一盅足亦。”萧湛微微颔首,“这位小姐不吃佛跳墙。”
江令宛觉得心口中了一箭,呼吸不畅。
店小二看了江令宛一眼,同情道:“不能吃吗?真可惜。”
不,她能吃,她爱吃,她想吃啊。
可是,她却不能说!
江令宛觉得又中一箭,几欲吐血。
…
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端了上来,琳琅满目,香飘四溢,让人食指大动,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可是当这些“一般喜欢”吃的,遇上了“最最爱”吃的佛跳墙,再香的菜也不能吸引她了。
她只想吃佛跳墙。
可惜吃不着,不仅吃不着,还得看别人吃,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怜、很让人同情的事。
佛跳墙的香味飘过来,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可是她绝不会在萧湛面前认输的:“这排骨真香。”
江令宛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酱香排骨,“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萧湛也夹起佛跳墙,吃了一口就道:“这味道好像有些不对。”
江令宛抬头,见萧湛皱着眉,将一块海参放到一边的盘子里,然后将那盅佛跳墙朝江令宛面前推了推:“你尝尝,对不对。”
“好,我尝尝。”江令宛看似淡然,实际内心狂喜,夹起一块鲍鱼放进嘴里。
柔嫩细滑口感,鲜美甘醇香味,给她的味蕾带来了极大的享受,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真香,真鲜,真好吃。
“如何?味道正宗吗?”
江令宛被美味所沉醉,不假思索地回答:“肉质软嫩,底汤浓而不腻,回味无穷,这要是不正宗,便再没有正宗的了。”
说完,她就听到一声轻笑,一看对面,萧湛正盯着她笑,眼中带了几分戏谑。
江令宛的脸瞬间红了。
不对,萧湛早就看穿了她,却不说破,故意用这种方式揭穿她,就是为了看她窘迫的样子。
她不能脸红,不能窘迫出丑,不能如了萧湛的意。
所以,她立刻不窘了,反而落落大方,面带笑容回望着萧湛:“只吃一块,实在很难判断是否正宗,我多尝几块,替五舅舅辨一辨,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萧湛呵地一笑,“本来就是我让你尝的。”
呵呵!
这可是你说的!
在萧湛的注目下,她站起来,将那盅佛跳墙捧到自己面前,笑盈盈看了萧湛一眼后,便旁若无人般大快朵颐起来。
叫你戏耍我!叫你看我笑话!叫你回回都压我一头!
我要把你最喜欢的佛跳墙吃光,一滴汤都不留。
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江令宛一边吃,一边打量萧湛的神色,见他不动筷子,只看着她吃,心里那个美啊。
后悔了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食不下咽了吧?
哈哈哈哈,看你不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啊。
江令宛心情舒畅,眉眼含笑,吃得有滋有味,小嘴油光光,丁香小舌还不时露出一点,萧湛看着抿了抿唇,端起桌上的茶盏,送至嘴边。
轻轻啜了一口茶,他突然呆住。
茶盏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这真是…被她迷了心窍了。
萧湛低垂了眼眸,若无其事地“喝光”了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江令宛吃到了最爱的美食,还破天荒地的赢了萧湛一回,实在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几乎就没断过。
等到了江家门口,与萧湛分手时,还不忘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替五舅舅试菜,实在撑着了,以后再也不敢替您试菜了。”
她这样的高兴,萧湛怎么会不配合?
他面无表情,仿佛被她噎着了,等放下车帘,他便后仰倚着车壁,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笑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呀!
第54章
转眼一夜过去,次日是月考成绩出来的日子。
江令宛如往常起床,并未刻意早起。
倒是顾金亭,早早起来等候江令宛,见她神色如常,并未太过激动,这才略略放心。
身为六大书院排得上名号的才子,他见过太多人将希望寄予月考,最后考试失利,心情沮丧,一蹶不振。
他担心江令宛也是如此,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提前跟她说,免得她太过看重成绩以致于落差太大,承受不了。
不过现在看来,宛表妹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很显然昨晚睡得很好,并未失眠,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走吧。”顾金亭说:“看看我们天下第三的宛姐儿这次成绩怎么样。”
为方便看榜,学生的成绩单就张贴在书院大门口,今天六大书院俱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京华女学也不例外,榜单前人满为患,声音嘈杂。
考得好的,惊声尖叫,欣喜连连;考得差的,捶胸跺脚,气急败坏。
有人眉飞色舞地跟旁人分享自己的好成绩;有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默默无语。
还有路人挤在里面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地说话。
真热闹啊,比赶集人还多!
江令宛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
顾金亭以为她被人声鼎沸的场景震着了,要知道当初他第一次看放榜,也是十分震惊的。
“我去给你看看成绩。”顾金亭笑着说:“你就在这里站着,不要上前去,免得被挤着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程静昕的声音:“宛姐儿,你来了!”
这一声呼唤并不太响亮,可立刻有人惊呼:“今年新生头名江令宛来了!”
“在哪?”
“在哪儿呢?”
原本挤着看榜的人立马掉转了头,伸着脖子要一睹新生头名的风采。
“小姐,您是头名!是头名!”竹枝一把抓住江令宛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
头名,多么耀眼明亮,多么振奋人心,多么令人歆羡。
啊啊啊,小姐好棒!
“小姐,快去看榜。”柳絮心绪激荡,脉搏狂跳,却不忘提醒江令宛。
虽然大家都说小姐是头名,但为保稳妥,还是亲眼看过了才好。
相较于两个丫鬟的激动,江令宛这个正主则显得平静多了,她双目明亮,嘴角含笑,整个人淡然大方,即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欣喜轻狂,十分稳重端庄。
随着她迈步靠近榜单,众人不自觉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在众人的瞩目下,江令宛一路顺畅来到榜单前,毫不意外,她看到了她的名字高高写在榜首。
江令宛。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念着好听,写出来也这么好看。
真是,没有一处不好,怎么看怎么好看。
光一个名字就这么完美了,她果然是小仙女。
看到了满意的结果,江令宛又在众人羡慕嫉妒的注视中退了回来。
顾金亭快步迎上去,两眼放光,脸上那引以为傲、与有荣焉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宛表妹,我就知道第一名非你莫属。”
“是吗?”江令宛眸中荡开一抹笑意,揶揄道,“那今早是谁怕我受到打击,想提前安慰我来着?”
顾金亭笑看着她,眼神温柔:“是我杞人忧天了,宛表妹这么棒,根本不必我担心。”
这话真甜,这眼神真温柔,这样少年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顾表哥只喜欢她一个…
江令宛心情美丽极了,美滋滋地翘起了嘴角。
程静昕走过来,笑眯眯地问:“得了头名,滋味不错吧?”
“那当然。”
在好友面前,不必掩饰自己飞扬的心情,江令宛展颜一笑,合不拢嘴。
等进了学堂,她的心情就更飞扬了。
因为宋山长来了,还带着那朵令人瞩目的刻名芙蓉银花。
“…此次考试,虽然有个别同学捣乱,但总体成绩非常不错。”宋山长面含笑容,显然对大家很满意。
“作为新生,你们表现得非常好。江令宛、宋罗绮、程静昕成绩优异,尤其是江令宛,竟然各科成绩都是满分,令人欣喜。”
“有些同学成绩不理想,也不必气馁,只要以她们三人为榜样,好好学习,积极进取,下次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说完了勉励鼓舞的话,宋山长终于进入了正题:“考试之前我就说过,会将刻名芙蓉银花奖励给第一名,如今成绩出来,这朵芙蓉银花也该交出去了。”
“江令宛!”
“喏!”随着这一唤一答,江令宛站起身来,目视宋山长捧着芙蓉银花走到她的身边。
此时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江令宛身上,学堂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宋山长神色和蔼,语重心长:“你入学时成绩倒数,本不算优异。却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力挫旁人,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可见你平时学习之刻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朵刻名芙蓉银花非你莫属,理所应当。”
“这朵刻名芙蓉银花,是荣誉也是鞭策,希望你不骄不躁,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是师长真心诚意的教导,江令宛肃然应诺:“学生一定谨记山长教诲,刻苦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她双手接过那朵刻名芙蓉银花,银花不重,她却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与此同时,学堂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同窗们不顾宋山长与几位夫子在场,纷纷跑到江令宛身边祝贺,夸赞的,看芙蓉银花的,要她请客的,大家嘻嘻哈哈,欢乐极了。
看着大家拿着芙蓉银花,你摸一把,我摸一把,凌夫子皱眉低语:“真是不成体统!把我平时教的规矩礼节都忘光了!”
听到她的嘀咕,陈夫子笑意微敛,低声提醒:“学生们难得放松一次,你就不要见怪了。宋山长都没说什么,哪能轮到我们置喙?”
凌夫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宋山长耐心看大家笑闹,等所有人都看过刻名芙蓉银花了,她才让大家回到座位上坐好。
“刻名芙蓉银花好看,象征着荣誉,这一朵被江令宛摘走。不过大家不必眼热羡慕,因为你们还有得到金花的机会。”
“半年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六大书院大联考,届时每个书院都会选出一名学生参加考试。六大书院,一共六名学生,一起竞争角逐出最优秀学子。这名学子将由六大书院联合推荐参加经筵,与皇上一起听鸿儒巨学讲经说学。”
“还将得到四如堂的刻名芙蓉金花。”
宋山长的声音不大,可女学生们却听得心潮澎湃,不能自持。
新生头名是女学的红人,令人眼热羡慕,可若能在六大书院联考时名列前茅,那便能到进宫面圣,与皇上一起听课。
届时,她们就不光光是女学的红人,还是六大书院的红人,整个京城的红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那将是多么长脸的事啊,想一想就让人激动万分,呼吸急促。
江令宛也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拿到这朵金花,获得御前听讲的资格。
程静昕知她所想,笑着问她:“这一回,竞争对手更多了,你怕不怕?”
江令宛眉头一扬,明亮的双目中写满了志在必得:“本仙女有实力的,没在怕的!”
照例,张榜当天不上课,第二天、第三天休沐,让学生们好好休息一下。
宋山长走后,以宋罗绮为首的女学生们一拥而上,围着江令宛要她请客。
江令宛大手一挥,当场答应,与众人一起去酒楼庆祝。
大家难得放松,这顿饭吃了很久,直到未时末(下午三点)才散场。
出了酒楼,江令宛问柳絮:“见到我母亲了吗?”
“见到了,我还未开口,夫人就已经知道您考了头名。”柳絮笑着说,“夫人很高兴,说今天晚上亲自下厨做几个您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