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木晴身子明显顿了一下,自凳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跟前,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开口,有些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一笑。
r>“你师姐……她……”
“放心。”不等她话说完,宿兮就柔声打断,“与你无关。”
“哦……”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陶木晴略有局促在原地站着,竟不敢去看他。
“三哥……”燕生自不晓得他们二人在打甚谜语,看了看陶木晴,最后又落在宿兮身上,奇怪道,“师姐她说了些什么来着?”
“没什么要紧的。”宿兮轻描淡写地回答,继而却转过轮椅问向旁边立着的一个小厮,“忙了一日,都该累了,带我们去客房歇息吧。”
“是。”
小厮对宿兮自然很熟,比及燕生来要大为恭敬许多,忙抬步子替他引路。宿兮微微侧身,对着陶木晴道:
“我们两个的房间应当隔得不远,你放好东西,就来我那边坐一会,可好?”
“好。”也没问甚理由,陶木晴只是轻轻一点头,笑吟吟地望着他。
跟着小厮没走多远,十三猫就弹了弹手上剩的瓜子壳儿,几步一跃到步云霄跟前,一手搭在他肩上,挑眉道:
“喂,你觉不觉得,这是师姐出来搅局了?”
步云霄停住步伐,侧过脸,盯着他的手,很沉默地深蹙眉头,然后表情不解。
一看他就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十三猫无可奈何地摊手摇头: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两个不过是两情相悦而已,没准儿还成不了。……嗯,我的意思是,你目前还可一试。”
未想步云霄拍掉他的手,头一遭话语里这么生冷:
“难道除了‘两情相悦’以外,别的还很重要么?亏十三大侠是江湖中人,居然会被世俗繁琐规矩缚了眼。”
道完,他只一声轻哼,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得十三猫一个人站在原处,左右看了看,反而觉得自己颇为可笑,不由叹气道:
“罢罢罢,横竖我都是那个最不是人的。也不看看是为谁操心呢……”
*
听风谷的环境居然比英雄府和沈家山庄都要好,对于这几次都住了如此上等的房间,陶木晴倒觉得自己是应该欣慰了。屋里所有东西都备得齐全,很是细心地染了些精致的熏香,想来便是没有睡意,入了这屋子却也觉得舒适困倦。
她的东西向来不多,把一个小包袱在床头放好,她想了想,又从里面将宿兮的那件袍子取出来,小心在一边放好,这才出了门。
果如宿兮所说,他们两人的房间仅仅只隔了燕生一人,这么一看,她反而有些惊讶。论及房中的布
置和摆设,宿兮燕生自然是要好上许多,只是没料到她的竟同他们也是一样。一时心里莫名的有些复杂,说不上喜,但隐隐的不安却多了好几分……
是不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脑中不住的猜测,不知不觉间人已至宿兮门口,陶木晴心事重重地抬手准备要叩,不想门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
那门后一如既往的是一张温润含笑的脸,像是等了她许久一般,轻声道:
“你来了。”
“正好适才师姐叫人送了些点心,要不要尝尝?”
陶木晴还没回神过来,宿兮就拉着她的手摁着她在桌前坐下,眼里入目的就是两盘子小巧的糕点,一盘金色香脆的金钱虾饼,另一盘是蜜糖山楂糕。
“你师姐待你真好。”她由衷赞了一句。
宿兮苦笑着摇头:“不过……我不爱吃甜食。”师姐喜甜之物,总是忘了他对甜食没有好感。
陶木晴听罢,很是失望地靠在椅子上:
“原来是找我帮忙消灭东西的啊,我还道什么……”
“也不全是啊。”宿兮抿嘴笑道,动筷夹了一块虾饼放在面前,“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不必吃。”
陶木晴没奈何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
“你明知道我很能吃的……”她伸手拾了筷子,将虾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虾仁的味道很清香,外一层的脆皮也是可口,不会很腻也非甜食。她慢慢咀嚼着,笑道:
“很好吃,不是甜的。”
“哦,是吗。”
似乎对这个不很上心,宿兮随口回应她,仍旧是靠着轮椅,神情沉静地看着她把一盘子的虾饼飞速吃光。
他微微一笑,递过去一杯水:“够不够?”
“嗯……”声音含含糊糊的,陶木晴喝了水,这才吞下去,摆摆手,“不用了,还得留着肚子吃晚饭。”
她的好胃口宿兮从来不担心,抬手又把旁边的山楂糕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把这个也吃了吧。”
陶木晴刚无意识的伸手接过来,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尴尬地看着他:
“……我会不会太能吃了一些?”
见她这幅模样,宿兮忍住笑,轻轻用手把她散着的发丝理在耳后,随即道:
“不会,能吃是好事。”
“可是……”她还是很为难地挠了挠耳根,“可是倘若长胖了怎么办?”这可是一整盘的甜食啊。
顺手抚过她脸颊,宿兮眼里带着笑意,指腹不由在她脸上多划了几下:“就是长胖些
才好呢,太瘦了容易病……就像我这样。”
“怎么会?”陶木晴固执地挥开他的手,倒是两指在他脸上捏了捏,不知是安慰还是鼓励,神色甚是认真,“你看,不瘦了。在我们那儿,当真瘦的人只剩一张皮了。”
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忽又听她说起她的家乡,宿兮方意识到自己对她真的所知不多,拿掉她的手:“以后若是得空,带我去一趟你的故里,好不好?”
陶木晴才吃下一口糕点,不觉奇怪道:“去那里作甚么?”
“不做什么,就是看看。”
她淡淡放下筷子,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荒凉的地方,也没什么可看的。不如听风谷这里,有树有草,还不够你看么?”
宿兮含笑不言,微摇头,一双星眸朗朗的注视着她。
“行……”陶木晴实在被他看得无法,只好咬牙道,“我带你去总成了?”因得那片土地着实太过萧条得很,连她自己都觉得寒碜。自顾自又默默咬了糕点,余光却瞅着宿兮一直看着她,陶木晴讷讷地抬起眼皮,歪头于是对视了半刻,失笑道:
“你今天怎么老盯着我看呢?”
宿兮这才回神过来,握拳在唇下轻咳了一声:“没怎么……就想多看看你罢了。”
他只是担心,或许终有一日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么现下见一面便少一面。
“又不是明天瞧不见了,你就是爱胡思乱想,想得比我还厉害。”陶木晴禁不住取笑他。
宿兮没有说话,静默着抵头思忖了须臾,然后柔声对她道:
“初七你有空么?随我一块儿去琴天看看花灯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过度+小温馨。
为迎来即将到来的另一个BOSS,各种努力滚下去爬格子。
话说……其实师姐还算是好心啦,啥棒打鸳鸯团纯属给人家招黑滴!大家不要信(……
表示最近几章先温馨腻歪一阵子,随后进入本文一半大高/潮 ←←,
届时有狗血和奇葩还请加满HP ><
【先生,你要不要这样啊,生离死别很桑人心的。
十三不是个好孩纸……落井下石的强盗吃面条会木有作料瓶的……(#‵′)凸
☆、【万水千山】
这一日,晚饭用得很早,不过申时刚过,一行人就简单收拾好,聚在山庄门口。燕生一面探头望着庄子里面,眼见苏七还没有来,方又背过去百无聊赖地抚摸着马鬃。
十三猫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何处折来的纤细树枝,似笑非笑地看着步云霄:
“就是个花灯会,量来也没什么可瞧的,你步大少爷何种场面没见过,还稀罕这个?”
后者似乎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余光瞥见慢慢往这处走来的陶木晴,而后翻身上了马,缰绳拽在手里,垂下眸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听闻琴天城的依酒坊酿的酒醇美无比,就不想去尝尝么?”
“你要去喝酒?”十三猫说着,也挑了匹干净的马跃上去,倒是有些奇怪,“好好的不去看花灯,喝什么酒?这听风谷里的酒还不够你喝?”
驱了马与他并驾,良久之后才听他带了几许怅然的声音,轻轻道:
“三日后……我预备回汴梁了。”
“回去?”十三猫音量突然加大,引得旁边的几个小厮莫名其妙看他,他掩饰性的咳了咳,压低声儿皱眉道:“好端端干什么要走?你找了她那么久,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步云霄淡淡摇头,不欲与他多做解释:“她如今很好,不需要我。”
“笑话,跟着个瘸子能算好?”十三猫冷笑出来,抱臂继续劝他,“你若是真为她好,就不该现在离开,宿兮若是会死,你该及早把她抢过来,若是能活……嗯,那也得多想法子。”
“宿兮不会死。”
“哦?”听他语气如此坚定,十三猫来了兴致,凑过去道,“难道……你要回东京寻名医来治他么?不愧是家里有权势的,别人的生死好似捏在你手里一样。”
直接无视他话里的讽刺,步云霄一扯缰绳,信马而行,不冷不热地侧目道:“你若是还想查明刀谱的事,往后就别这么多废话。”
旁得人倘若闻得他这般言语,多半是知晓步云霄此时心情决计不会很爽,但十三猫脸皮极厚,加之这数月来对他的了解,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笑得很无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天空白茫茫一片,看着是覆了厚厚的一层云,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倒平添了些凄凉的意味来。陶木晴换了身素净的烟罗衫,因得怕冷外面罩了件大红色的软毛织锦披风,红白相衬,愈发显得她皮肤娇嫩。
抬眼朝步云霄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看,回头时,见得宿兮正含笑静静望着她,陶木晴方笑吟吟走上去,略有些歉意地靠在他跟前:“又让你等我了……没有等很久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
宿兮伸手轻轻拉住她:“走吧,冬日夜里黑得早,想必很快就能看见花灯。”
她笑着点头:“好啊,不知
道有没有灯谜可猜。”
*
腊月初七,虽不是上元佳节,但在琴天城亦有一个小花灯会,纵马一路驰骋,便见得那山下城中的斑斑星火,微微可以听见城中的繁华与喧嚣。
进了城,一街上明灯如星,简直快照亮个半个夜空,满街的花灯,满街的人,连树梢上也坠了不少,临近的河上还悠悠荡荡摆了百来只莲花灯,盈盈的水光波动闪烁,粼粼细碎。
样式也颇为繁杂,生肖花鸟人物纹饰各色皆有,灯谜——自然也是有的。
难得十三猫与步云霄二人去了酒楼喝酒,燕生半步不离苏七,便是老挨她骂倒也是嘻嘻笑笑的一张脸,殷勤地帮她挑选东西。
花市灯如昼,路人来往如梭,脸上都被灯光映得红彤彤的。陶木晴慢悠悠地推着宿兮在街上走,一面又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事物,几个穿着厚厚夹袄地小孩子提着花灯,打打闹闹的从他们身旁窜过去,很快便隐没在人群之中。
“这里的花灯都好漂亮。”前面一排店铺门前挂了不少精致的四角宫灯,有好几家都是专卖灯笼的,陶木晴看得眼花缭乱,不住就出口赞叹一句。
宿兮自摆弄着手里的折扇,难得的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翘:“琴天城最为出名的就是花灯,别处大大小小的灯都是自这里出来的,连宫中不少宫灯亦是如此。”
“是吗?”陶木晴探头探脑地仔细瞧着对面的一站玲珑灯。
看见她喜欢,宿兮柔声道:“你若是爱看这个,等正月十五的时候我带去你汴梁,那里的花灯会比这个更为热闹。”
还没等她开口回话,陶木晴就扯了扯宿兮的袖子,转头盯着他,双目亮晶晶的:“你快来瞧瞧这个……画的是白鹤。”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极目是一盏做工细腻的丝绢灯盏,一共六面,三面绘有白鹤展翅,另三面是青山绿水,的确是比其他的显得大雅些。只是这人画工太过粗糙,少了鹤独有的灵气,画的山水倒还凑合。
“怎么样?”陶木晴歪着脑袋问他,“你觉得好不好?”
“挺好的……唔,你喜欢鹤?”
“倒不是说喜欢。”陶木晴笑着伸手随意动了那花灯下的坠子,“我小时在家乡曾看见过几只,当初觉得这鸟好看死了。”
宿兮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问问老板,这盏灯如何卖吧……”
“诶?”
陶木晴还没反应过来,宿兮便早摇了轮椅问向一边立着的一个伙计:“小哥。”
那伙计尚在糊灯笼,因闻有人唤,忙不迭地就放了手里的活计跑过来:“在了在了,这位客官可是要买灯啊?”
宿兮略一抬手朝他示意道:“那盏白绢灯,怎么卖?”
“啧……白绢灯啊……”伙计皱着眉伸长脖子找
,不一会儿就发现他说的灯,脸上带了些许歉意,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客观,那盏灯已经有人订了。”
听他这么一说,宿兮不觉蹙眉:“那人开了多少的价?我加五倍。”
“啊?!……”陶木晴惊得不得了,赶紧拉着他臂弯,为难道,“不至于吧?”
“没关系。”宿兮微微一笑,“我省得。”
不想伙计态度上却是很坚决,仍旧不好意思地对他笑道:“实在对不住啊客官……咱们这做生意的,总得讲究诚信不是?您这个……让小的不好做啊。”
“不用了不用了……”还不等宿兮再说话,陶木晴就摆手打断,“我们不要了。”
伙计觉得有些失落,又出声挽留:“姑娘要不要再瞧瞧其他的花灯?也很不错的。”
“不看了,我们还有事呢。”陶木晴退后一步,手扶上宿兮,继而推着他往前面走。
飞快沿着街走,灯下晃过的一张张笑脸,看得宿兮有些头晕,他哭笑不得地低头,轮椅在她手里被推得迅速,头一遭觉得自己很被动……
“木晴,你急什么?”终是忍不住,唤她。宿兮抚了抚额,笑叹道:“慢些走好不好?”
“哦……”陶木晴这才发觉自己是用着轻功,连忙收手回来,继而又想起方才的事,不悦的抱怨他:“就是一个花灯,用那么多银子作甚么?”
宿兮展开折扇来,仔细看着他扇面上绘制的鸟雀,并不赞同地含笑道:
“我只是看着你中意,便想着要买。”
“这可不行。”陶木晴俯□,语气颇为认真,“便是你有钱,也不能乱花啊。再说人家已经有人预定了,咱们更加不好得再去要,你这不是故意难为那小哥么?”
宿兮忍住笑,偏过头对上她眸子:“他不过是嫌钱少罢了,若是我再加一些,就是他愿不卖,他家老板也会跑出来打圆场,这么便宜他的事,岂会错过?”
陶木晴仍是觉得不妥,皱眉摇头:“你这样不好。若是哪一日千金散尽,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得意。”
“不妨事。”宿兮伸出食指来在她鼻上轻轻刮了刮,话里明显带着笑意,“你放心,千金散尽我也能赚得回来,决计是养得活你的。”
“你……”陶木晴顿觉得耳根子发热,竟没料到他会在这个场合说出这番话,一时觉得有些窘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见她在原地踯躅着,迟迟没走动,宿兮只道她还在气郁,方松了口,迎合她:“……你既是不乐意,下回我不这样做就是了。”
陶木晴抬起头,讷讷瞧着他,倒是没懂这话里的意思。
宿兮浅浅笑道:“以后你说什么,我就按着你说的做,好不好?”
他声音清清朗朗的,儒雅里带着温柔,陶木晴心下不由一暖,这种
被人保护的感觉,十几年了,她倒是头一回这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手不自觉地探进衣兜里,触碰到那块温润的玉石,想起那日在伏雪镇上他曾说过的话,一时又感慨万千,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回复他好,索性就握着他的手,靠在轮椅旁。
灯光昏黄,过客熙熙攘攘,即便是周遭繁华如斯,此刻都仿若背景,好似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叮咚”一声极小的动响传来,陶木晴与宿兮皆是一怔,慌忙抽回手。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尴尬,陶木晴往后退了一小步,未想脚下踩了一个不小的石子儿,她垂头看下去,发觉那石子竟是块鹅卵石。当即像是记起什么来,她抬头四处搜寻,总算在不远的拐角处看见一个人正不住向她招手。
那人的面貌虽不甚清楚,但从身形来看,应当是……
“我过去一下。”陶木晴轻声道。
“你小心些。”宿兮亦看见那人,揣测恐是她熟悉的什么人,自己也不便跟着去。
街上流动的人群甚多,陶木晴小心避过,这才行至那僻静的街角。可左右望了望却不见那人身影,刚觉得奇怪,猛地就有人一拍她的肩,脚步灵巧地闪到她跟前,笑嘻嘻地叫她:
“师姐!”
果不其然,这来者当真是她门下的小师妹,陶木晴甚为讶然,她到琴天城不过短短几天,这丫头又是如何找来的。
“师姐,我可有好几月没见着你了……”凤初南亲亲热热地上前就抱住她,在她颈项间蹭了蹭。
论及同门师兄妹,陶木晴与她的关系算是最要好的,二人皆无父无母,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被她弄得有些痒,陶木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奇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上回不是说,要去姑苏走一遭么?
“哎。”凤初南放开她,颇为郁闷地大大嗟叹一声,“碰到个大麻烦,一言难尽啊……”
“不提这个了。”她抬起头来,对着陶木晴眯眼一笑,围着她转了一圈儿,“师姐……我刚才遇见十三……听他说,你和一个公子哥儿好上了,是不是真的啊?”
陶木晴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与十三猫倒是关系匪浅,想来在酒楼遇上,故而多话就谈到了,对此她也只是点了头:“是真的。”
没想到那强盗竟也没诓她,凤初南先是惊讶,随后就笑了:“还真是真的?师姐,那他长得什么模样?好看不好看?”
陶木晴不禁失笑道:“……这我如何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的啊……”凤初南踢了踢脚下剩的一粒鹅卵石,有些纳闷的蹙眉道,“听说他好像是个瘸子……不知道腰上好不好使,以后你们洞房了可怎么办?”
听到她说起宿兮的不好,陶木晴原本想要解释,但很
快跟上来的后半句话,立马让她生生噎住……
“丫头,姑娘家说这些话……不好的。”
没理会陶木晴的话,凤初南忽然拍手笑道:“不管了,反正你们成亲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一杯喜酒啊。”
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她,陶木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只能点头。
“对了……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不欲再和她谈宿兮的事,她方拿别的话岔开。
“有啊,当然有了。”凤初南一说完此话,就满眼同情地看着她,“师姐,你这次死定了,师父找你找了大半月,我看他气得好像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介于她一概说话都会夸大其词,陶木晴心头虽有些担忧,可还是强作镇定:
“是为了毒珠的事么?”
“不止呢。”凤初南摇头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最近来我们门下叫嚣捣乱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几个居然把山下的石像给砸了,师父回来可生气了……”
“砸石像?”她目瞪口呆,犹记得那雕像是师父最为宝贵的东西,不用细想都猜得到他当时会发多大的火。
“嗯,那些人口里念着什么……什么盟主,什么沈家老爷的,我也不懂是在说什么。”凤初南耸了耸肩,“反正是没我什么事。不过师姐,避毒珠你寻到了么?”
正为这个发愁呢,陶木晴咬了咬牙,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还……没有。”
“啊?”凤初南顿时也替她忧起来,“那可怎么办?我看师父他过不了几日可能就找上这里来了……要不……要不你先跑?”
“跑能跑到哪里去啊?”陶木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别过脸去,“到时候,我会好好和他解释的。”还有宿兮的事情……也要一并央求他。实话说,她心里当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由见得陶木晴脸上尽是忧虑,凤初南小心拉了拉她的手:“师姐……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陶木晴抚上她的脸,笑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况且,你也帮不了我什么。”
“哦。”估计也觉得她这话有道理。凤初南点点头:“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下回咱们寻一个空闲时候,再好好聚一聚。”
“嗯,自己当心点儿,摸人家东西的时候,别被官府的人逮住了。”毕竟和官家打交道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知道啦。”
……
正值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的人比刚才又多了一些,看花灯、赏景、吟诗作赋,各种皆有。其中也不少几对有情人,笑谈着走过。
前街三三两两慢慢行来的年轻女子,笑靥如花,容貌姣好,手里的团扇半遮着面容。远远地就发现那灿烂花灯下,垂眸弄扇的人。
青丝三千如锻,发间一支翠绿玉簪,半点不失潇洒,面如
冠玉,唇边带笑,这俊颜,仿佛让一切绚烂的花灯都失了颜色。
几个人低低打趣说,倒是个温润的俊俏公子,只可惜了这腿……
隔着一街来来去去的人,陶木晴自然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轻蹙着眉头视线随着那些人晃过,又愣愣的看见对面的宿兮眼中含笑地正望
作者有话要说:跳出来蹦一蹦,若无意外,新坑的女主角出现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这……= =
掀桌啊掀桌,说好的棒打鸳鸯,结果又推迟了……于是,大家继续温情吧~
【话说,偶明明把小步的戏份压得那么低(你还有脸了)乃们居然还是那么惦记着他。叫先森情何以堪哦……
涕泪……】
小陶!干得好!男银的钱包要管好!不是自己的钱包也要管好!防止一切不明开销!
准管家婆的好榜样!各种鼓掌拍手!
(这几章似乎都在言情啊……武侠啊,武侠你死哪儿去了?悬疑啊……推理啊,乃们死得好惨……
默默烧纸中……
【有人说入V更新不勤快是通病……于是……人家明明在日更嘛,各种对手指……T T 不要抛弃我啊】
>,< 听说今天北川地震了。4.8J
有这附近的妹纸么?你们还好么?摸摸……
☆、【谁的痴情】
前面一辆马车不紧不慢打街上驰过,陶木晴这才慢慢朝宿兮跟前走去。因怕方才听了那些话,他心中会有介意,到不想宿兮脸上波澜不惊,一双黑瞳朗朗若星,反而看着她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