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一股压抑的气无法舒出,因听得燕生后半句话,陶木晴方才回神过来,至床边坐下,抬手把在宿兮咽喉处趴着一只蛊虫抓起来扔掉。
“这虫灵力耗尽,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你再怎么施术也是一样。”
燕生眼睁睁看着那只蛊虫被她抛掷地上,又碍于众人目光不敢上去捡,只好咬牙干笑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如何不起效……”
他又挠了挠头,担忧地
问:“那现在怎么办?……对了三嫂,你的那药瓶呢?”
陶木晴摇摇头:“解毒的我只带了那一瓶,都给了你们了。”
“啊!”燕生大惊,“早知道我当初留几颗的。”
“那是什么药?知道配方么?这城里的药铺我都去过,药材很齐,现配制如何?”十三猫皱着眉问。
“不行,那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配制。”
十三猫确实想不出来,肃然看她:“那如今怎生是好?”
陶木晴犹豫着转头看向宿兮,见得他已痛得周身抽搐,嘴角缓缓溢出血来,忙用袖子替他抹去,自是心疼不已。她咬了咬下唇,忽朝燕生吩咐道:“快,拿一个碗来。”
“啊?……哦、哦……”燕生当然不敢多做逗留,一个箭步奔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他扯了嗓子喊:“掌柜的,快给我拿只碗!”
陶木晴抬手托起宿兮的腰,扶着他起来,视线与一侧的步云霄相交汇,她只点了一下头,轻轻道:“放开吧,我来就好。”
步云霄亦没说什么,依言撤掌收气,因见她掺着宿兮多有些不便。略踯躅了一会儿,仍伸出手帮她。
门外的燕生寻得碗,火急火燎跑回来,累得满头大汗:“来了来了,三嫂,碗来了!”
陶木晴自他手里接过碗来,摆在床上,轻抿唇,然后从腰间抽出小刀,又快又狠地朝腕上一划,几乎是同时,那深红的血痕里血倾流而出,一股一股滴落在碗中。
周遭之人皆未料到她会有此举,惊得连话也说不出。
“你!……”步云霄讶然看她,半晌却没吐出一词。
“替我扶好他。”陶木晴无暇顾及,要论以毒攻毒,她的血是毒性最烈,眼下只能这样试一试。盼着要能有效就好。
浓郁的血不消片刻就满了一碗,步云霄二话不说,撕下衣摆来替她包扎好。
陶木晴抱着宿兮,慢慢将血喂进他嘴里,偶有几滴顺着他下巴滑落,一直浸入衣衫里。
“怎么……怎么样?”燕生连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守着看着。但见宿兮的唇上因得血而变得深红,如此衬着他苍白的皮肤,格外的诡异骇人。
“我也不知道。”陶木晴放下碗来,仔细替他将嘴边的血抹去,淡淡摇头,“现如今他应当不会再那么疼了,等会我再结合一些解毒的法子再帮他将毒逼回去,等过了今晚瞧瞧会如何。”
“那就好。”十三猫点点头,“可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r>“别的没什么,找几株九节菖蒲来就好。”
“这容易。”十三猫松了正抱胸的手,拍拍还在发愣的燕生,“你既是要运功帮他驱毒,咱们就先出去了,你若还要些什么就和那小二说。”
他扬眉朝步云霄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眉峰轻蹙,回头又看了她手腕上的伤——这一刀割得很深,如此血并没止住,很快就渗透出来。
他走了几步,停下来对着陶木晴轻轻道:“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只管叫一声便是。”
“好,多谢你。”陶木晴很生感激地朝他颔了颔首,继而小心翼翼地托着宿兮将他平躺至床上,拉上被衾。
看得她眼里尽是专注的神情,步云霄漠然别过脸,再不多做停留,随着十三猫步出门。
“你要去买药?”他问道。
“是,九节菖蒲。”十三猫玩味地笑了笑,“难不成,你有事?”
步云霄本不愿求他,眉头皱了很久,才开口道:“顺带买一些止血的药草回来。”
“哦……如此?”他耸耸肩,“我道是什么事儿,便是你不说,我也会买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步云霄的心思,十三猫也不好再劝他什么,索性就由着他自生自灭,爱怎么就怎么好了,省得人说他多事。便这般看着,自己也多了几分趣味。
且说苏七见众人皆散了,当然不敢呆在这里,匆匆望了望床上的宿兮,就忙不迭一溜烟逃回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可惜的宿先森哇!!!(仰头一声长啸之
话说,这么一来感觉苏姑娘越来越难洗白了……话说我真的是要洗白她吗?怎么感觉越来越黑了……那干脆就继续黑好了……
等了好几章的可控朔师姐啊,估计下一章应该可以粗来了吧……(点头中
据说,这文已经从武侠的大道上越走越偏了,似乎……现在文体有些混乱了,当真还挂着武侠,我有些心虚……(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让我们继续认为这是一篇武侠文好了 XD
估计再隔几章,这文要进入一个高/潮阶段……(不知道我的废话能不能准
热烈期待几大重要人物NPC出现吧,我们给这个NPC团队标了一个美好的称谓叫做“棒打鸳鸯队” 囧rz……
似乎颇为狗血了一点点。
【话说,目前JJ又抽了,偶不能回复评论,等好了偶再一一回复哈。谢谢彗彗姑娘,偶看见你在旧文里面打分啦!!XD (请无视那篇很坑爹的文】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明天更新
【话说,我真的是在作者有话要说里面废话很多的作者吗……囧


☆、【听风谷主】

这番折腾下来,陶木晴硬是拼了气力将他涌上的毒又逼回左腿,端得是没动内力,却也让她很生吃不消。一夜未眠,又忙了这一阵,她已然疲惫不堪,但见得宿兮出了一身的汗,恐让会惹上风寒,自顾寻了件衫子小心给他换上。
大约是痛得晕过去了,他双目紧闭,并未睁开。但即便是在睡梦里,那如羽的眉仍旧深深拧着,任她怎么抹也抹不散。这样的毒如此厉害,她就是研究毒药那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听说是宿兮的师父将毒压制在他腿上,这才没波及全身。
出于好奇,陶木晴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悄悄探出手,撩开他裤腿去瞧他的左脚。
掀开被子的那一瞬,她几乎是惊呆。他小腿以下一片惨白,许是多年没有走动过,如今早变得不成模样,陶木晴脑中骤然冒出一些想法来,即使她很生不愿去相信。
腿已成这样,只怕连骨头也变了形……很有可能,就是替宿兮解了毒,他这辈子……也都站不起来了。
如此一想,心里一阵悲哀蓦地漫开,眼睛不觉中湿热难当,不经意间落下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浸入被衾,霎那便不见了。
“……若是我的腿,能换给你,就好了。”她低低道,伸手抚上他的脸,极轻极轻的在他脸颊旁亲了亲,然后又沉默。
远远听得几声鸡鸣,天边吐出鱼肚白,陶木晴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将头搁在他颈窝,缓缓悠悠叹了口气。这一刻,她只觉得他的命太过脆弱,好似……若非不这么抓紧,他很快很快就会消散一般。
汗水被风吹干,宿兮的身子现下冷得冰凉,她就这般静静搂着他腰身,一动也不动的出神,至于是不是在想心事,自己也说不上来。
约摸又过了一会儿,陶木晴微垂眸,正瞧得宿兮唇上被他咬出的伤口……好好的唇瓣竟横了三四条牙印的口子,她欲伸手去摸,却又怕惊醒了他。心下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沾了清凉的药膏些于指尖,然后才慢慢在他嘴唇涂匀。
依他要强的性子,要不是极其疼痛,恐不至于嘶叫出声……陶木晴实在不忍,搂着他的手不禁又收紧了一分。这么多年来,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磨难,又疼了多少次呢?
想必既是数也数不清了吧……
悠悠松开抱住他的手,因怕他着凉,故而又加了一床被子上去。陶木晴小心翼翼替他掩好,握了他的一只手,自己也在床边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偶尔在江湖上纷纷繁繁
的琐事里能求得一片踏实宁静,却有不易。她忽然想起那日十三猫曾提过荐武林盟主的事。
听他那时的话的意思是想就此退隐,当初闻来只觉幸福满足,但如今……如今的情形,实在是大不如人之意,她又怎么能要他这样把仅剩不多的时日留给她,而后心安理得的慢慢等死……
能救他,能让他活下来,能让他多活几日,能让他一直活着,倘若她真有这么聪明,能想出这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陶木晴默然低垂下头,紧了紧握着他的双手。犹豫了一会儿,轻轻从他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
心头淡定下来,不觉间实在是困得紧了,没过多久也就靠在床沿,头枕着他的腿沉沉睡去。
步云霄从外面推门进来时,便是见得这般情景。
他眉头皱了一皱,刚想退回门口,可忽然又停下。抬头时,视线落在他二人紧扣的手指上,神色渐渐黯淡,却仍旧是一声未吭,走过去。把怀中膏药取出来,尽量轻地去解开陶木晴手腕上那草草包扎的布条。
血液凝固得厉害,不知可否又弄疼她,步云霄眉头愈发皱紧,费了些功夫才拆了纱布,打了些清水洗净她伤口。幸而陶木晴睡得很死,并未觉察。
上好了药,他极尽温柔地将干净的纱布重新缠在她手腕上,只是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回头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起身转步,退出了门外。
*
浑浑噩噩的,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待悠悠转醒过来时,宿兮觉得头疼得厉害,晕眩着难以视物,正要动手去揉,不想却觉他手上似被人拽住,垂眸一看便瞧得陶木晴静静趴在他身侧,呼吸均匀,应当是睡得很熟。
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些片段,记得燕生曾替他施蛊术,体内的真气凌乱不堪,自己却调息无能,毒发的痛苦比往日来得更为猛烈,几乎让他快无法呼吸。
朦胧中,他还意识到陶木晴来过,记得她在耳畔说过些什么,只是也记不甚清了。
知道自己发病的模样一定很生可怖,也不晓得有没有吓到她……
宿兮缓缓抬起手,拂过她脸颊,又恐惊扰了她睡意,淡淡的就这么一下。自打他们二人相识,似乎就周周转转地遇上许多的事,长久以来,她都一直倾力相帮,于他心里除了过意不去之外竟觉得亏欠她许多。他实在不能如此拖下去,若是死,就要快些去了,也免留下遗憾;若是能活……
不敢去想这个几率到底有多大,宿兮暗叹口气,取了旁边放着的他的
袍子,小心给陶木晴披在身上,继而自己也慢慢躺□,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
帘子是放下的,故而此刻是什么时辰他也并不知晓,去听风谷一事自然要延后了。不过他心里倒是下了一个决心——
他去要试一试那个法子,无论结果如何。
*
在客栈里歇了足足四日,第五日晌午时候就有听风谷的一个小厮前来传话,似乎是那边催得紧了。当时陶木晴等人尚在用午饭。
燕生扒了口饭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听闻是他师姐派来的人,当即有些愣住,讷讷道:
“咦?大师姐是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小厮只是笑:“燕大侠哪里的话,咱们谷主既是大侠的师姐,当然时时刻刻上心你们的事儿了。”
只怕是担心三哥的病情,又兼好好准备训他一顿吧?燕生闷闷地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宿兮淡淡插了口,道:
“你们谷主怎么说?”
听得他问,小厮自然恭恭敬敬的回道:“谷主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就说这外边儿天冷,早些来听风谷里落脚的好,你们带了几个朋友也都无甚关系,谷里客房甚多,不会亏待了他们。就是想出来逛逛也是可以,过几日,琴天里有个灯会,年轻人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他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条,不带哆嗦,处事又如此圆滑,想来是那听风谷谷主训练有素的谷里人。十三猫扬起嘴角来,自顾喝汤。
宿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就说我们今日便能赶到,让她不必担心。”
小厮领了命,应声退下去。待得他走远,燕生方才问道:
“三哥,你说师姐这么急急叫我们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儿?”
“我怎会知道。”宿兮不咸不淡地回答他。
后者颇为担忧:“该不是……又要找我什么麻烦了吧?”
十三猫听罢,毫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担心她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我……咳,哪有。”燕生匆匆瞥了一眼对面的苏七,看她专注地吃着菜,才放心了一些,忙岔开话题,“我这不是……这不是在关心三哥么?他离家那么久,又没个什么音讯,英雄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可不把三爹吓死啊,这几个月来他就寄了一封信报平安,以我三爹的性子,哪里肯甘心哪……”
虽说他此话本只是信口拈来,但宿兮却由不得手上一滞,陶木晴将他动作看在眼里,
微微皱眉。
午饭吃得很快。不过未时一刻几人就动身了。好在离得也不远,只需短短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可达到。
听风谷此地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据说还曾受祥光庇佑,远近闻名。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荒地,不过几十年前才兴建起山庄来的,那时也是蜀中巨富常家二公子因得亏欠听风谷谷主一个人情,故选了此地给她造了个庄子算是聊表歉意。
谷主乃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传闻她早些年还修过仙,现下过了几十年都还是十七八岁时的模样,自然也有人传她是妖精所变,祸害人间。
对此陶木晴倒未放在心上,但凡有些名气的江湖人几乎都被人编过传言……更有甚者连上古时期的传说都用了上来,听了却只让人哭笑不得。
“几位赶路辛苦,百香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在大厅等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才见得那朔百香款款走进来,先向众人施了一礼,继而又命底下的人看茶。
“诸位不必客气,既是兮儿的朋友,便也是我朔百香的朋友。听风谷内备有上好的客房,若是觉得累了自可去歇息。”
桃花门里的女子不少,陶木晴自问也敬佩过不少江湖中的女儿,但当看得朔百香生的如此相貌,举止又这般落落大方时,还是不禁怔了一怔。
她的眉目间除了淡然还有几分的坚毅,这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倒像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故一般,不少沉稳也不缺灵动。直觉中,陶木晴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朔百香只粗略拿眼神扫了扫众人,方走至步云霄面前浅浅笑道:“从这位的剑鞘来看,想是步大将军的公子罢?”
步云霄也不惊讶,拱手抱了抱拳。
朔百香微笑点头:“小女子与令尊还是有些交情的,当年令尊的剑法可谓是名动江湖,我想步少侠定然也是青出于蓝。”
“朔小姐过奖。”
“嫂子……”不等朔百香接着说下去,苏七早就几步蹭上来,拉了拉她的袖子,眼中隐隐有些泪花,“我们今日来找你,是有要紧事要说,我……”
“不急。”朔百香轻轻打断她,笑着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等晚间你同我一块儿睡,到时有什么事自也可以慢慢讲,你说好不好?”
苏七咬了咬下唇,但又想着当这么多人的面,她这么抉择也是情有可原,故只能点了点头。
“真乖,先下去换身衣服吧。”朔百香拍拍她脸颊,温柔道,“衣服都是替你量身新制的,保证你喜欢。”
心头也知晓朔
百香这么说全是安慰她,即便有多少苦楚,苏七也好咬牙忍了,轻声告辞之后,便带了石胜过去。
送走了苏七,朔百香又转头看向十三猫,微微一笑:“武林中人人赞誉的盗侠‘十三猫’?不想这向来只能听说的人物,如今可是见到了,小女子颇感意外。不知十三大侠可会嫌弃寒舍招待不周?”
“朔姑娘哪里的话。”面对此般佳人,十三猫自然不会含糊,手上抱拳脚上立直,一双桃花眼媚中藏笑,“在下不过一介强盗,能得此机会来听风谷走一遭,也算是不枉此生。”
朔百香迈前走了几步,站在宿兮跟前的燕生当即觉得一股杀气笼罩,忙不迭往后小退了一步,朝着她皮笑肉不笑:
“大……大师姐。”
不想朔百香却没注意他何种神情动作,反而望着陶木晴,看了她许久,才淡淡笑道:
“陶姑娘?是桃花门下的?我听小燕说过你。”
虽说这句话里读不出什么来,但陶木晴自然明白她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又见她适才的谈话,总算是有些理解为何燕生老是这么怕她。
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陶木晴方才讪讪朝她一笑:
“……朔,师姐。”
“你用毒的?不知平日里手上可有带毒?我两个师弟都不会解毒之术,还望你多加小心一些。”
“我……”陶木晴两手搅了搅衣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颇为难堪不安地垂下头。
这话里的语气宿兮自然读得出,他知晓朔百香的性子,若是当真不给陶木晴好脸色看,只怕往后还不知会说些什么伤她的言语来。
如此一想,张口本欲说话,怎奈何朔百香轻描淡写地又朝她道:
“听说你是蜀中的人?恐怕是吃不惯这里菜,我会叫家中厨子给你另做一些你喜欢的。”
陶木晴当即惶恐地摆手要拒绝:“不,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其实……”
“宿兮。”朔百香打断她,偏头望向她身侧的人,然后转过身。
“你随我进来。”
即便是隐约觉察到不对劲,宿兮也只能点头道:
“是。”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偶是勤劳的深夜码字党。更得微微迟了一些,抱歉抱歉。
这里表示,棒打鸳鸯团一号领导出世,乃是可控角色大师姐~各种鼓掌。
嘿嘿,看过旧文的基本都知道师姐的性子啦~由于经历了一些沧桑,师姐现在有些御姐气息在里头。
><先生,忽然感觉你们两个前途好迷茫的说(亲妈摸摸你
在这里感谢一下一路补分过来的小云子姑娘,哇咔咔,欢迎归队啊^_^
至于先生的脚么……会好滴~
成亲神马的,不过要先放一放啦
今天好晚了,偶实在撑不住了,废话都说不出几句来了,先下去睡了~^_^


☆、【心意已决】

屏了左右,偏厅里已然再无外人,唯香炉上冉冉腾香,朔百香走到案几前,负手而立,长久不置一词。
因得她是背对着宿兮,故而也看不见面上是什么表情。但不用细猜,他也知晓是所为何事,便自顾在心头想好要应付的话。
二人就这般静默了约有半柱香时候,朔百香也知道宿兮的好性子,想来她不发话,他定也是半声都不会吭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她方才开口道:
“从英雄府到最近几日,你一共发了两次病?”
宿兮犹豫了一下,点头:“是。”
朔百香不由垂眸叹道:“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朔百香转过身,秀眉微蹙,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他道:“待腊月一过,你立即随我回苍木居,没师父的允许,不能擅自下山。”
“师姐……”宿兮涩然朝她笑笑,缓慢别过脸,“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多少方法不过只是苟延残喘,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分别?”
听他这话,朔百香顿时一愣:“你难道一心想死么?”
“师父这么多年来苦苦替你吊着命,你爹你娘操碎了心,不就是想让你多活几日。你这番话,置他们的苦心于何地!?”
宿兮不以为然地笑着摇头:“师父不是说过么?过了‘那个’关卡,往后的日子会越发艰难……多活一日,不过是多添一分苦。”
“废话!”朔百香皱眉呵斥他,即便她亦知晓这毒的厉害,但终是不忍赞同他的话,“师父自有师父的法子。你是他最钟爱的弟子,他定不会让你死的。”
就是不死,行尸走肉般活着,又能有什么意思呢……他何尝想日日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又何尝想年年月月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任何事都要靠旁人来帮助他。
他自小就要强,腿废之后更是如此,饶得是初时穿衣沐浴不便,他也硬咬牙不让下人服侍,这般日子,多少年前他就想结束了……
“师姐。”心中挣扎琢磨了数回,宿兮认真至极的缓缓出声,看着她,“我想,试一试‘千针刺穴’的法子。”
如初所想,朔百香被他此言怔住,惊愣愣瞧着他半晌,才恢复神情:
“……你,当真想清楚了?”
散尽功力,或是血脉尽断,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结果,只是程度上不同罢了。
宿兮闭上眼,像是在心头叹了很大一口气,继而睁开眼,道:
“想清楚了。”
如今的情势
,他做出这样的抉择倒也情有可原,且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来。朔百香握拳在唇上摁着出了一会子神,这才同意:
“好。师父那边,就交给我了,你这几日好好准备一下吧。”
宿兮勾起一丝淡笑,朝她抱拳拱手:“多谢师姐。”
“别谢我了。”朔百香眼里带了些许暗淡,扬手摆了摆,“我们都希望你好……你也一定要……撑过去。”
“我会的。”
轻叹一声,朔百香缓和了语气,伸手拍拍他的肩,如以往般笑道:
“不谈那些不顺心的了,你们这次既是来了,就多住上几日。我派人也说了,过些天琴天城里有花灯会,料你们喜欢,到时候我备快马送你们过去。”
虽说自己对这个并不怎么上心,但想着陶木晴兴许会有兴趣,宿兮也还是点头谢了。
又寒暄了几句话,朔百香方提及道:
“对了,那个桃花门下的姑娘……”
闻得她谈起陶木晴,宿兮不由自主增了几分精神,脱口道:“她怎么了?”
“……没怎么。”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朔百香还是有些怀疑,“上回小燕过来就曾和我提过这个姑娘,没想到这次她还与你们在一起……从你寄来的信上……嗯,你们在英雄府那日出事后逃到附近的伏雪镇了?”
宿兮波澜不惊地颔首:“是。”说完,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好不好,我不知道。”朔百香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认真嘱咐他,“最近江湖上很是不太平,依师父还有你父亲的话,最好别和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扯上关系。况且她还是会毒功的,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听到她说及“来历不明”四字的时候,宿兮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垂头轻声道:
“爹爹……他?”
“你在外面这么闹,你以为他不会担心么?”朔百香放开手,环胸抱臂反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不准在这儿得了消息,过几天就火急火燎奔来了。”
想来,这听风谷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啊。
……
从偏厅出来的时候,抬眼就看见陶木晴无精打采地在摆弄桌子上的一套茶具,对面的十三猫正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