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
“不过什么?”莫愁刚要说话就被她断了去。
“不过最近这几年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大哥久了,性子都磨得软了,认死理得很,心心念念着就在意他家王爷……跟我大哥一样,心心念念的就在意包大人。”
赵勤挑眉:“你的意思是说,展昭很认死理,很古板?”
“没有!”莫愁连忙摆手,“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她握了握拳:“我大哥他义薄云天,侠肝义胆,一片忠心,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公正无私,这哪算是认死理,古板呢!”
听着她这番前后矛盾的语句,赵勤笑得一脸欢乐。

难得这般认真地说次话,被她这么一笑,莫愁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公主……你笑什么啊?”
“没有没有,小西,逗你玩很有意思……噗,呵呵,比展昭还有意思……嗯,不,你们两个都挺有意思的。”

被人嘲笑还得忍着着实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莫愁满腹不悦地看着赵勤笑完,忽的想起一件事情来,才问她:
“公主,我倒忘了问你。你上次在高丽王子箭匣上下的咒是从哪里学来
的?”她自然不会傻到相信堂堂一国公主还会这些茅山术法。
“那个?”赵勤也不瞒她,“是我自高丽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一个高人,他告诉我的。他说我定能用得上……哎,早知就不信他了。”
“高人?那高人长得甚么模样?”
“……嗯,他年纪很大了,胡子灰白,身着灰蓝相间的长衫,对了,他腰上挂了四个酒葫芦!”
赵勤话音一落,莫愁就叫了出来:“是他?!”
“怎么?你们认识。”
那个江湖人称长须道人,成日里疯疯癫癫不务正业,害得她在山顶上足足待了三年有余的老头子……她如何能不认识。
“我跟他,是故交了。”莫愁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故交?”赵勤明显很意外,“你才几岁?都与他故交了?”

“哎……说来话长,我改日再细说给你听。”
莫愁站起身来,拍拍浮灰:“公主若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见她似有急事,赵勤也不欲多留。
“好,你下去吧……”

推开门出去时,莫愁心中仍然疑惑不解。
她走之时老头子已经寻到替代的徒弟了,按理说他没理由下山来啊。况且离她出山不过才四个月,除非……除非是碰上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极其棘手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耳边传来阵阵咳嗽之声,莫愁这才回神过来,定睛一看,自己竟是站在傅红莲屋门之前。屋内还有灯火亮着,想来她还没有休息。
莫愁抬起手,轻叩门扉。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悬疑跟言情啊,你们懂的。
话说,好不容易这个案子温馨温馨,大家居然万马齐喑……= =|| 这莫非是在告诉我,只有虐虐才能看见光明么?么么么?
看到这里,差不多已有人猜出凶手来了吧?
哼哼哼,我果然是案件浮云星人……
其实呢,这个案子跟[桃花]有一点相像……
好吧,不剧透了= =||
下部文不长,应该超不过25W,[应该……]
估计按我这个码字儿速度,寒假大约可以完结吧?[大约……]
今天好生把结局构思了一遍,然后……就……。咳咳咳,继续不剧透了。
现目前有两个难舍难弃的结局尚在犹豫之中,具体选哪个,看到时候的数据[我果然很万恶]
为了早点完结此案子,早点开虐[无视这句话],咱下去码字码字码字啊啊啊啊啊啊!!!

 

☆、【凶器·眉目】

屋内,帘幕低垂,本是青天白日却显得阴森幽暗,继而还点着灯,桌上摆满了针线。
傅红莲微微咳嗽了一声,勉强朝莫愁笑道:“实在是抱歉,身子未好,不能好好招待你。”她倒了杯茶递过来。
“没关系的,你的病要紧。”莫愁也顺势在桌边坐下,信手拿起桌上的绣活儿来看。
傅红莲对她解释道:“这是蕊儿的鞋底……这孩子喜动不喜静,老会弄破些东西,我闲着也没事,就替她补补。”
莫愁摸了摸那针脚,蕊儿的鞋子底下共有三个洞,难为她能补得这么好,她由衷赞叹:“红莲姐,你的女红比及我来不知道要好多少。”
这般赞美,她却受宠不惊,仍只是淡然笑道:“我与展夫人比不得,展夫人是会功夫的,女红稍差是自然;我不过一个山野农妇,平日在家并无他事可做,若连绣花也绣不好,那未必太惨淡了些。”

莫愁放下东西,也不喝茶,开门见山说道:“你得了什么病?可严重不?”
傅红莲收好针线,在她对面坐下,笑道:“都是老毛病了,说不上严重不严重。”
“老毛病?你患病多少年了?”她的皮肤不似正常人那般红润,颜色暗淡,指甲盖还上还有白色的团状物,明显是多年疾病造成的。
“大概有五六载了吧。”傅红莲抚着胸口又轻咳了一下,莫愁忙不迭把茶水推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
房间里很暖和,渐渐的竟有些发热,莫愁穿得不少,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她左右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墙角处摆了两个暖炉。

“你很怕冷么?”
“咳,不是,是相公要摆的。家里头一直都摆着,他出了来不适应,所以也找苏掌柜要了两个。”
她的脸色从蜡黄变为了惨白,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看样子很不舒服,莫愁不敢待久了,只好告辞出去。

相比之傅红莲的房间,外面的空气好了不知道有多少,那股闷闷的气息也随之散开,她总觉得那其中有某种药草的气味,仔细一想忽的记起是老头子教过她的,一记缓和痨病的方子。
傅蕊看起来很健康,孙仁晨自然是瞧不出有什么病痛的,那就只有……
莫非,这傅红莲是患了肺痨?
肺痨……这在古代可是绝症啊!
尚在思绪之中,未想有人唤她。

“小西,小西。”

莫愁一愣,忙的抬起头来,却见得对面就是回廊尽头,饶得是她想入神了,连得屋门也走过了。
她一转身过来,对上展昭那若有若无地苦笑。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见她鬓角全是汗,展昭伸出衣袖轻轻替她抹了去,因笑道:“见你许久未出来,故而来看看……公主她,可有大碍?”
莫愁笑吟吟地摇头,眼睛半分没离开他:“没有,她说她人累了,要休息一下。”
她眼下已有一片青黑,想是今天起得太早,展昭上前去牵她。
“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再睡一觉吧。”
“我还不是很累。”虽如是说,手也没松开,倒任他拉着。莫愁便一面从腰间掏出那个小瓷瓶,带有献宝之意。
“大哥,等等我给你擦药吧?这药据说是西夏进贡来的,没准你以后那旧伤就不疼了呢。”

“我……”
他话还未出口,莫愁已轻推开房门,率先跑到桌边,拉着他坐下,把瓷瓶往桌上一放,顺势就要去脱他的外衫。她这般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还是改不了,展昭哭笑不得,亦出声制止她:“小西,你又忘关门了……”
莫愁听闻,回头一看,果真是大门敞开,她嘀咕着一句“我记得有关的”复去了门口将门关上。

“你这药哪里来的?”
西夏进贡的,料她这本事也拿不到。
“是温王爷给的。”她回答得毫不含糊,手脚利索地去掉他身上衣服,腰间那些细细碎碎地浅疤顿时进入眼帘。
每每看见,总觉得心头吃惊。
一数这伤痕总不下三十道,皆是细丝勒出的疤口,那下手之人何其歹毒以致要伤他于此。
小心地用绢帕沾了药膏,在腰上均匀的抹开。

“哦。”
原是这样,想来也只有他方才弄得到。展昭了然地微点头。

“大哥,你可会冷?”念着石山山顶气候尤寒,便是屋内稍暖,不着衣衫也难免会惹上风寒。
“嗯,还好。”
展昭只闭着眼,淡淡回应她。
轻柔的丝绸拂过肌肤,冰凉的膏药所在之处,慢慢有清爽之感。他有些舒服地打起盹,软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在他旧伤处落下,莫名的觉得安心,心神竟是开始微微荡漾。
等着莫愁再度将外衫披在他身上之时,他忽然伸出手,搂她入怀,偏过头亲在她脸颊上。
“大哥……长须老头他下山了。”
直感觉他的唇在脸上,温热如水,莫愁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口齿不清地说道。

“下山了?”展昭放开手,松开她,眉头渐渐皱紧,“他下山来作甚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的新徒弟得病死了,不过以他的医术不会治不好他的啊。”莫愁把头埋在他胸前,又蹭了蹭,方觉得有些倦意。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自那日在街上你被误会偷了高丽太子短刀开始,似乎这一切有一些不寻常,你可有发觉?”
“不寻常?”莫愁从他怀里抬起头,“你的不寻常,是指……”
“你再仔细想想,公主与王爷从高丽回来起,你入南狩猎场,再到石山。”
从遇上公主起?
莫愁喃喃自语,初遇公主的时候是在街上,还有高丽太子一起,那时候她被冤枉偷了高丽太子的刀……而后追上队伍时又与高丽太子的一位随从打了起来,再然后公主……
嗯?

她似乎的确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大哥,那个高丽随从!”
“嗯。”见她想起来,展昭点点头。“你再好生回忆一番,那日你在街上到底是因得何事身上会有那把刀的?”
“因得何事?我记得我一直都蹲在地上挑鱼,根本就没看见你们走过来,何况那几日却也没见得惹上什么人来啊……等等,你的意思是?”
展昭凝眸看她:“那个高丽人是第一个走到你跟前来的,是么?”
“是。”
他眼里写满肯定:“那就有可能,是他把刀放在你身上的。目的仅为了嫁祸。”
“可是他嫁祸我作甚?我又与他不熟。”她着实是被搞糊涂了。
展昭摇摇头,继续引导她:“你好好想想,他在街上当众羞辱于你,有什么好处?你莫要忘了你说过他是什么人。”
“当众羞辱我……他是辽人?!”莫愁恍然大悟,“他是那个逼宫未成的辽国贵族的手下?”既是如此,那么他此番目的就很是明确了。
先皇时辽与宋结好,现下关系仍旧时好时坏,那辽国贵族逼宫之前便想着挑拨大宋与高丽国之间的关系。这样一来两国若有摩擦,结盟之事定然不成,那么等他登上皇位就可发兵攻宋,高丽国断然不会来相救的。

左右想来,也只有这个理说尚能说服她。
“对了,那日在南狩猎场,公主险些被树砸伤,想来也是那辽人干的!”
“他还针对过公主?”展昭略有吃惊。
听他的语气,莫愁也觉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大哥,我总觉得这个辽人的意图没那么简单。他连公主都敢动,你说他……他会不会把咱圣上给……”
“不可能。”不等她说完,展昭已斩钉截铁地否定,“圣上身边的护卫皆是武艺高强之人,他若图谋不轨仅凭一人难以成事。何况,在这之前他也派了几十黑衣人刺杀公主与王爷,这说明他的目的本就在公主身上。”
“可他不是没有成功么?你说,他会这般轻易地就善罢甘休?”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有关宋辽与高丽之事,毕竟牵扯太多,唯有等下山之后一切或许方才能知晓。
此事,不能再将她带进来了。展昭如是所想,因得找个理由瞒着她,可一时又想不出,只好不动声色地敷衍道:
“等回了开封,我定将此事告知大人。想必他能有法子。”

回开封……
这三个字引来莫愁长长地叹息一声,俯身过去抱住他。
“说实话,我现在就想回家,哪儿也不想去了,咱们在开封的时候多好啊,每日能见着那么多的人,包大人、公孙先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白五爷跟尹姐姐……哎,阿猫那么没见我,定是想我了。”
心知她这是想家了,想来也是。这一路跟着来她已吃了不少苦,每夜还能听到她咳个不停。
展昭暗暗生愧,自己让她过的安稳日子竟是极少……
不多时,莫愁在他怀里轻打起了呼噜,展昭亦不敢弄醒她,小心地放她在床上,除了鞋袜,褪了外衫,扯过被衾盖好。遂又在她脸上亲了亲,方才吹了灯,未发出一丝声响的退了出去。

*

这一觉睡至下午酉时,醒来时外面的天便是黑沉沉的。
莫愁舒展了一□子,坐起身来,桌上放置着一碟点心,是绿豆糕。她正饿得紧,未有多想就凑上去拿了一块,咬进嘴里,还是多年前的味道。不禁想到这是展昭替她准备的,顿时更生暖意,不由得一连吃下好几块来。
即便是已经冷了,尚觉得可口万分。
其实,他们只要回家就好了。
一回家,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她还会在家里等他回来,闲时陪王大嫂去街上闲逛,偶尔在开封府里帮帮小忙。夜里,他们能一起坐在灯下,细数往昔那些难以忘怀的岁月,再一起,看灯花燃尽,看月上中天。
如果没有赵勤,没有温延,没有高丽太子,日子还如那般的美好。
只是,如果只能是如果。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徒然打断她的思绪,就像撕裂的布帛,划破寂静。

“莫姐姐,莫姐姐!”
“莫姐姐……我爹他死了!”

莫愁还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食物,提起手边的剑就往外冲,正推门出来时,回廊右侧的张书生,左侧的温延与赵勤也跟着下了楼。接着是在厉也城房中的展昭二人。

傅蕊孤身一人立在大厅中央,哭得满脸是泪水,抽噎不停。莫愁赶紧跑过去,急声问她:“你方才说什么?谁死了?”
“我……我……我爹……我爹他被人杀死了,好恐怖……”傅蕊直径扑倒她身上,死抱着她的腰不放。
“孙仁晨死了?”张书生微微一愣,问她,“你不是跟他一起去林子里头了么?怎么他死了,你反倒好端端的?”
傅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他说要在树下打个盹,叫我自己去找草药。我寻到一棵树上有个鸟窝,就爬上去瞧,等我再下来的时候,我爹他……他就已经被人杀死了。”
展昭随即问她:“那他现下人在哪里?”
傅蕊指了指门口,大门处有个高大人挡住了视线,褐色的破旧棉袄显得有些不合身。
更二的背上正背着孙仁晨,或许走了许些路程,背脊上得袄子已被汗水浸透。

“更二?”张书生颦起眉,语气阴阳怪气,“你怎么会跟着小丫头在一块儿了?”
傅蕊解释道:“更二叔叔去林子,里砍柴了,是他听见我喊人,所以才过来的。”
顾不得听她细说,厉也城沉声吩咐道:“先把他放到地上。”
更二闷哼一声,手上一使劲,稳稳当当地将孙仁晨搁在地板上。这两人皆是大汉,他能背着他走这么远着实不易。
展昭俯□,两指口上他脉门,继而默默摇头。
“已经死了。”
傅蕊听言,又落下几滴泪来,央求着拽着莫愁的衣角:“莫姐姐,展大人,求求你们,别告我娘……我娘她本就身子不好,若是知道这个,肯定会昏过去的!”
这种事情如何瞒得过去,怕也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莫愁只好柔声安慰她:“你娘她还在睡觉,你放心,她现在还不知道的。”
其实,她刚才那一声喊已经够大声了,就是不想知道,也难了……

孙仁晨的尸体上没有别的伤痕,仍旧是脖颈处血丝渗出,细丝勒出深深的印记,他双目圆瞪,直看向天花板,死不瞑目。
孙仁晨的死法居然跟霍盖是一样的?
莫愁感觉奇怪,凶手为何要用同一种方式杀人呢?而且皆是在睡梦中将人杀死的。
上个案子还未解决,这个案子又来了,想起来真真觉得头疼。只怕离回家还得等几日了。
不过,好在现下已经知道凶手所用的凶器是何物。莫愁伸手在孙仁晨的脖颈处,碰了碰他的伤口。

苏月娘听到这般大的动响,莲步轻移从里间出来,瞅见地上孙仁晨的尸首,花容失色。
“怎么又死了一个?……咦?这不是孙大爷么?”
傅蕊忙嘟着嘴,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嘘,小声点!仔细让我娘听见了!”
苏月娘先是怔了怔,瞬间明白过来,只笑笑:“好好好,我不说话可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莫愁满腹狐疑地扭头往傅红莲所住的房间看去,虽是不确定,可又不好得下定论。
已经闹腾得如此地步,她居然还是无所动容,连房门也不开一下。实在是奇怪得紧。

“霍二爷好像还没有回来啊?”店小二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声说道。
众人这才想起这号人物来,早晨他负气摔门出去,至今还没见着人影。
“难道……是那个家伙干的?”更二愣了愣,不确定地说道。
“这个说不准,他不是图他家的财产么?杀了他哥,碰巧被孙仁晨撞见了些什么,再杀他灭口,左右说得通。”店小二尚觉得自己推理得很有道理。

“不行!无论如何,我明日一定要下山!”张书生把早已打点好的行李带在身边,干脆搬了个椅子坐在客栈大门口,“我今夜就在这里过夜了,明早天一亮,不管你们这些人许是不许,我就
是要走!看你等能奈我何!”
“张大哥,你稍安勿躁,咱还是别给这几位官爷添麻烦了,不过就多住一会儿,这饭钱还不是老板娘给垫着的。”更二好心劝他。
“不稀罕!这荒山野岭的,死个人不算稀奇,没事查这些做什么?朝廷若是有心,不如多管管山下那些老百姓的死活!多少人食不饱,衣不暖,每日里要死多少人!他们想管,倒去查查那些贪官污吏!”
“你……”莫愁想要出言反驳,但这一瞬觉得他此话颇有道理,一时间语塞。

“小西。”展昭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她,淡淡的笑意如风三月。
他不必说,她心头自也明了,反伸了另一只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半晌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此案差不多该结了,于是下一章凶手就出来了……你们猜了谁啊?
对于上卷的部分事情此处有交代,然后……是不是嗅到阴谋+诡异+风波+暴风雨+各种纠结的气息了呢呢呢呢呢=v=
咱是真的低估众读者大人的想象能力啊,真是让咱看评论的时候都老脸通红……(|||)
展家后代将贯穿全文,调戏未出生的小娃娃是会遭到惩罚的!!!
【PS:感谢lisa跟桃子的地雷,感谢所有逐章留评的亲爱的们,感谢有你们的支持咱才能把这破文安安稳稳的写下去……真的很感谢啊!!鞠躬鞠躬!!
话说都二十多章了,霸王该冒泡了吧……= =||】

 

☆、【原来·是你】

将孙仁晨的尸首安置好后,时间已是戌时二刻,苏月娘早早备好晚饭,若是以往,莫愁跑得比谁都快,但不知今日为何,竟然半分胃口也没有。自顾拿了筷子往碗里戳了几番,举目扫了扫一桌安静吃饭的众人,幽幽地叹气一口,把碗往前一推。
“我饱了,你们慢用。”
温延抬起眼皮,正对上那碗几乎没有动过的饭,眉梢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
赵勤想要拉她坐回来:“你吃那么点,就不饿?”
莫愁笑着摇头:“我早些时候吃过了。”
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她素日是个从不会委屈自己肚子的人,便才信了。

心头郁郁不安,莫名难受,莫愁没有回房,而是径直绕到后院。
傍晚的风带着许些炊烟气息,不似寒意倒有些暖,后院里高大的榕树在黑色的帘幕下愈发显得可怖。莫愁提着灯笼,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想要再去柴房看上一看。
这里的树木生长得很茂盛,即便是气候恶劣,榕树的根须依然很发达,从枝干上垂下来,乍一看去,仿若有人披散着头发,风起而飞扬。

都说月黑风高乃杀人之夜,不知道能否有幸遇上凶手呢……
她半开玩笑地想着,刚准备迈开步子继续走,未料想左肩被人轻拍了一下,顿时惊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瞬间立起,冷汗直冒。
说了是玩笑,不至于来真的吧……

“谁……谁啊。”她连头也不敢转,只觉得身后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静默了一会儿,且传来一声轻笑,那人的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是我。”
听得那温润地声音莫愁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讷讷地抹去头上的冷汗,侧过身来,熟悉的一袭红衣在黑夜里颜色更加深了,浓郁得像鲜血一样。

“大哥,你走路都没声响的啊……吓死人了。”这御猫一称果真是不假,要多来几次非得害出病来。

见她面色发白,看来着实是吓得不轻,展昭亦觉得好笑:“既是怕,还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
莫愁抖了抖灯罩,灯火亮了些:“左右吃不下饭,我想再过来瞧瞧……霍家那老二还是没回来么?”
他摇头:“没有。不过他房间里的衣服与用品皆在,不像是畏罪潜逃的。”
“你觉得他不是凶手?”
展昭挑眉看她:“难道你觉得他是?”他抿唇莞尔,又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凶器是何物了么?”
“知道是知道……”莫愁捻起自己的一撮头发来,拿在手里摆弄,“可是也不一定只有女子才能用头发杀人的啊,男子的头发也有长的。”
“他的头发并不长。”
“那张书生呢?更二呢?这两人总是了吧?再说,霍老二若不是潜逃掉为何现在还不回来呢?他又不识得路……”
展昭忽然收了笑意,抱着剑从她身畔走过,面向明月,伫足良久。
“还有一个可能。”他沉声道。
“他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平地里骤然起了一阵冷风,几许败草卷在月光下,显得清冷无比。
四周寂静无声,甚至连彼此间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肩上冷飕飕的莫愁搓了搓手,踏出左脚来,想要朝展昭的方向走过去,徒然——
头顶上的榕树发出古怪的声响,窸窸窣窣地,纷纷落下不少树叶。莫愁直感觉奇怪,一抬头想要看个究竟,猛的一瞬,在她眼前横了一双脚。这是一双男人的脚,穿着半旧的牛皮靴。
她明显是吃了一惊,下盘不稳,险些没倒下去,好在展昭眼疾手快扶住她。

再回过神时,就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很是抱歉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啊二位客官……”
莫愁与展昭同时仰头,在这棵榕树的一端粗壮的枝丫上,店小二瘦小的身子摇摇摆摆地挂在那里,手紧拽着榕树垂下来的根须,竟将那枝干拉得弯了个极大的幅度……怪的是,树丫并未崩断。
莫愁好容易缓过来,心有余悸:“这个时候了,你不去用饭,跑来这里做什么?”她很是怀疑地补充道:“该不会是来偷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