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墨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随即微微笑起来,“我不妨事,不过他们带头的那个是真的厉害,你还是不要去了。”
“带头那个?”常歌冷哼了一声,眼睛微虚,“那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白长老了?没想到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辈们混在一块儿,那么多人打你一个,这太不公平了!等我叫上我师父,就要他们好看!”
“依我看……”
“诶!你打住!”常歌不悦的皱眉,伸出食指来指着他,“这件事我会帮你出头的,你不许拦着我。”
“可是……”
看他还准备阻拦,常歌索性威胁道:“你再说话,我就用这剩下的一把火把你也烧了!”

效果立竿见影,他立即就侧过头,低低应道:“……哦。”

片刻的安静之后,常歌觉得不妥,又把他头拽过来,严肃说话:
“呐,我可是在帮你,你可不许对人说我是在欺负你。”
非墨笑着点头:“我知道。”
“……谁知道是你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啊。”至少她觉得不靠谱。

非墨突然轻轻开口对她道:“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只是我自己太笨了,都没派上用场……从来都没帮过你什么。”
难得听他有这样的语气,常歌讶然了一瞬,方道:“你先……别高兴太早。我也是有目的的,说好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我这算是……一手钱一手货,两不相欠。”
“我的货……会很贵吗?”他这般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常歌反而被噎住,想了半日没找到回复的话,只得含糊过去。
“总之……总之你到时候得按我说的去做。”
“好。”他认认真真的又点头。
“……你怎么回答那么快?”常歌试探性地望着他,“就不怕我让你做坏事?”
“不会。”非墨朝她笑道,“你不会做坏事的。”
……

正蹲在客栈屋顶的十三闻言就努努嘴,不看好地“啧啧”出声。
“你就晓得不是坏事了?傻子才像你这么好骗呢。”
“这俩人,怎么看都是一路货色,不是傻就是呆。”未来他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他要做大侠,还要做小偷,要做大侠中的小偷,小偷里的大侠。
这样才不负封家世代为盗的美名。
如此一想,觉得有些心满意足。十三把牙签从口中取出来,头枕着双臂躺在瓦片上,仰望一天的星辰,眸子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
“老爹要是在世的话,一定也会跟我一样笑话他们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君表示,即日起恢复更新。日更4K5的小赏打鸡血原地复活,HP瞬间满槽~在寒假这个米好的日子里,一起爽爽的武侠吧……(其实当时要开的坑不是这个的,= =介于那个坑的男主给人一铺天盖地的苦逼感觉,想了想,大过年的,还是换个欢快吧,于是,二逼的非墨的就来了……)PS:其实我到最近几天才知道……非墨原来是某大神画手的名字……囧囧囧rz ,当时真心只是随意取的啊,没想到撞了,现在改名,似乎不太可能了?……希望不要有粉S喷我 囧rz这几章感觉好慢热……= =前面先打一点感情基础好了,因为这篇文估计会很长,厮杀缠绵阴谋虐心虐身神马的……咳咳,你懂的……好吧,看此文的走向好像很冷……我应该能坚持写完的!口号是……= =不烂尾……看我一直写到现在,大冬天手指冰凉冰凉的说……乃们就收了我吧……o(╯□╰)o

 


☆、世外高人【一】

八月初二,足足在伏雪镇待了四日有余,这天下午时常歌便偕同非墨和十三出镇了。去神匠山庄的路还很远,原计划是打算八月十五到的,不想却因为种种事情耽搁,恐怕不能按时到达。路上还将经过几个城市,路途漫长,思及这般,常歌还是很大方的出钱买了三匹马,三人带好了足够的干粮启程上路。
可幸非墨虽之前受了不小的伤,不过他恢复的速度倒是惊人,寻常人需得在床上躺个四五天,他第二日就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起来练功了。加上他耐力甚好,勤恳之态常歌和十三也是有目共睹,又经过数日练习,那套轻功总算也能搬得上台面。

过了一处竹林,再翻一座山,行了整整一天的路,常歌等人方才在黑鹰城落脚。日子离中秋越发近了,街上自也热闹非凡,这般大城镇比起伏雪镇来当然是气派许多,街道宽敞,视野开阔,楼阁林立,房屋俨然,招牌鲜明,各色吃食一并排开于两旁,小贩扯着嗓子高声叫卖,摊子上热气腾腾,白烟滚滚,仿若仙气缭绕般朦胧。
十三牵着马跟在常歌身后,一双眼睛在四周滴溜滴溜打转,却望着非墨仍旧一副呆呆无所谓的模样,不由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怎么样?这地方看着热闹吧?可听说是除了汴梁之外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好多东西都未曾见过。”
“还好吧……”他只扫了扫周围,似乎兴趣不大,“我看,这些城市都差不多……不过是要比伏雪镇大一些。”
“诶,这岂止是大一些啊!呐……都说‘纵天下也不过黑鹰’,要论武林人士的去处,黑鹰城可是江湖气息最为浓厚的。不仅如此,这城里头的人,城里头的吃的,城里头的东西,那可真真是……”他摇头晃脑正说到激动之处,忽见前面走来一人,腰上的青玉坠子迎着阳光光彩夺目,流光炫彩,定非凡品。十三从容不迫地继续往前走,待那人同他擦肩而过时轻轻自他身侧一握。

“真真是妙不可言啊……”他一边把玉坠收入怀里,脸上笑容灿烂,将后半句话说完。

非墨恰看向别处,没发觉他的这个动作。

“千面客栈。”常歌停了步子,仰头瞧着那店名,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好生嚼了嚼,笑道,“这名字倒是有趣。”她回头问道:“咱们就住这么?”
“好。”非墨无异议。
“谁有钱谁是大爷。”十三耸了耸肩,“咱们仨里头你不是管饭的么,你说什么难不成我们还敢反驳啊?”
“就你废话最多。”常歌瞪他一眼,随即转身,“那就先在这里住一宿吧。”

“小二,来牵马!”

那里头的人听得叫唤,忙不迭跑出来,满脸堆笑的上前:“几位客官这是要住店啊?”
常歌一面掏钱一面往客栈里走,“三间客房,就住一日,若要多住我再来添钱。还有,马匹要仔细照料了,喂上好的草料,肥了瘦了我都要拿你是问。”
小二连连点头捧过她递来的几串钱,笑道:“客官您尽管放心,咱们这儿的草料又新鲜又肥嫩,保准您的马爱吃。啊!对了,小店的饭菜在城里也是颇有名气,客官要不要尝尝看?”
他话音刚落,十三就扯了常歌的衣袖嘟囔道:“常姐姐,我饿。”
思来这一天也都是吃的馒头大饼之类,油米未沾,自己也有些馋了。常歌方应下:“也好,你把你们这儿的较好的酒菜都备好,我们回房放了东西就下来。”

“成成成,没问题。”
小二扭头就喊:“阿财,快来带客人去地字号房空的那三间!”
“好,来了——”

*

整理好东西走下楼时,左边桌上,十三已经抱着碗大吃起来,黑鹰城这家店的菜色果真是不错,水晶虾饺,翰林鸡,樟茶鸭单单这三样就够花费心思的了。十三还真不同她客气,只是凭着这胃口,要想一顿把她吃穷还是很有能耐的。
非墨实在是看不过眼,伸手推了推他,皱眉道:“别再吃了,小伍还没来,你这样可是不合规矩?”
“嗨,怕什么。”十三拧下一个鸡腿来,自顾啃着,“她那么有钱,哪里在乎这许多,便是再叫一桌来也是小意思。”
非墨轻叹了口气:“有钱也不是乱花的。”
“哎哟,你管那么多,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

常歌抿了抿唇,叉腰立在他背后,刚吸了口气想说话,忽然又憋住,转而笑着道:
“说的是,我可不似某的人,蹬鼻子就上脸了。”
“噗,咳咳……”十三险些没被呛住,捧着碗转过头,正对着常歌那双笑意浓浓的眼,顿时就不敢再吃了。
“……常、常姐姐。”他赶紧把手里的鸡腿献上去,毕竟是衣食父母,不讨好怎么成。他陪笑道:“你吃,你吃……”
“谁吃你这个。”常歌看也不看他,一手把非墨拉起来,挑眉道,“走,我们另叫一桌。”
“哇?那你这些,都不吃啦?”十三受宠若惊。
“不吃了。”常歌拉着非墨,隔了一桌坐下,轻哼一声,一字一顿对他道,“你慢慢吃。”

“小二,过来过来。”

没人抢东西当然是好事,十三乐得清静,索性把几盘菜都往自己碗里赶,吃得不亦乐乎。

常歌摸着下巴,对刚过来小二道:“你听着,我们要叫花鸡,麒麟鲈鱼,麻婆豆腐和蟹黄虾仁。记住,豆腐要最嫩的,老了一分我都不付帐。”
“好,客官您稍等。”
非墨突然轻轻碰了碰她,有些窘然:“小伍,我想喝酒。”
“喝酒?”常歌微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吧,那就再上一壶酒。”
他摇头打断:“一坛行不行?”
常歌倒是没料到:“……你喝那么多?”
非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有一年没喝过酒了,现在很想喝。”
“行是行了……不过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这边的酒又烈又浓,到时候喝醉了别指望我会抬你回去。”常歌不看好地又叫了那小二纠正道:“换了换了,要一坛子酒。”

不想,对此非墨却是很有信心地开颜笑道:“我酒量很好的,不会醉。”

“那随便你了。”

不过多时,菜一一上了上来,果真是色香味俱全,鸡肉鲜嫩可口,芳香扑鼻,虾仁又嫩滑松软,鲈鱼清新入味,豆腐更是麻辣酥香。常歌自觉满足,一顿饭吃得很是舒服,却见得非墨在一边并没动什么筷子,只不住抱着酒坛喝酒,她才吃半碗,他一坛酒就喝光见底。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她夹了一筷子豆腐在嘴里慢慢的咀嚼。
非墨扒了口饭,脸上都不曾起红晕,只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师父比我还能喝。逢年过节有钱的时候,我们两个就经常去酒楼喝酒,一晚上一人二十几坛都没问题。”
“那这么说来,你师父当是个挺豪迈的人了?喝酒这么豪气……都要用坛子算的。”常歌自问不怎么能喝酒,只小杯的啄了几口,意思意思。

旁晚时候,难免食客会有些多,店里的伙计跑上跑下累得满头是汗。看样子这家店的菜色是真的好,否则也不会吸引这般多的人。
常歌吃完了饭,舀了一碗汤来慢慢喝,对面一桌忽听得几声不太协调的声音,那店小二站在桌前,一脸惆怅地摇头道:
“这位老伯,小店最烈最好的酒都拿上来给您喝了,咱老板都舍不得呢……您还嫌不够哪?”
“去去去,那哪能算够啊?区区五坛酒,还不够我塞牙缝。”
说话的是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身灰蓝相间的旧袍子,腰上挂了四个褐色酒壶,手里还拿了一个。

常歌心头蓦地一惊,像是想起什么来,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边喝着汤边暗暗打量那人。

“客官,您就饶了小的吧,这几坛子陈年的酒说出去也够醉人了,您老酒量好,咱旁人比不起……最烈最好的酒也就那几坛了,别的,您又说不喜欢……”小二犯难,哭丧着脸望着那老者。
见他捋了捋胡,拧眉摇头,继而又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里头叮当作响。
“罢了罢了,老夫也不为难你了。省得人家说我欺负小辈。”
因得这位老伯嗜酒如命,眼见他总算将不再纠缠,小二简直是喜极而涕,连连拱手:“诶,多谢客官……那个,您一共喝了十坛酒,这酒菜钱……”
“哎——我难不成还会欠你这几个钱么?真是……”他言罢,手就朝衣兜探去。

哪知道摸了半晌却也没摸出个什么来,反而脸色越发的黑沉,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什么“怎么就没了”、“我记得还剩一两来着”、“奇怪……”

常歌抿嘴偷笑,把手里的碗放下,饶有兴趣地朝那边看了看,心知道是会有好戏了。

果不其然,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那小二终究也不悦起来,两手抱臂,眉上一挑,轻飘飘来了一句:
“老大爷……您,别不是没银子吧?”
老者身躯一震,立马吹胡子瞪眼,怒喝道:“笑话!你以为老夫会吃霸王饭吗!?老夫是何许人也……真是……”
小二摊了摊手,对旁边收拾桌子的几个壮汉使了一眼色,嘴里仍对他道:“那您好歹给钱呐。”
“钱……咳咳……钱,自然是会有的。”

也不晓得这人是真没钱呢还是假意来骗吃喝的,要说如今寻常饭馆之中对付吃霸王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打个半死,然后波光身上值钱的财务扔出去,另一种则是直接送去见官。因得第二种未免太过麻烦,故而大多数的酒楼饭馆中皆准备有身材魁梧的伙计专治这类人。
当然,若是遇上武功高强的也出来自丢颜面,酒楼老板也会偷偷在他饭菜之中下药。
总而言之,霸王者非死即伤,绝无好下场。
常歌若有所思地微颔首,侧头时瞧得非墨尚吃得很香甜,她思索一会儿,忽然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轻轻道:
“你想不想学厉害的武功?”

非墨嘴里一口饭还没吞下,没懂她这平白无故的话,“……学武功?”
“是啊。你想想看,你上回被那几个玄溟鬼域的小毛贼欺负,若是你会他们更好的功夫,岂不是就能报仇了?”
非墨动嘴嚼了嚼,然后又抬眼看她:“可我没想过要报仇。”
“诶,哪有你这样的啊!”常歌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下唇,而后继续循循善诱,“……你再考虑清楚一点,便是你不愿报仇,有一身好功夫的话别人也不会轻易欺负你了,是不是?”
他捧着碗,静静琢磨一回,余光瞥见常歌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中不欲拂了她的好意,非墨只得点头。
看他应下来,常歌兴致勃勃地又问,“你刚刚说,你很能喝酒的是吧?”
“应该是……”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喝?”
非墨顿然来了精神:“你还给喝么?”

作者有话要说:非墨说:大家好,我叫郭非墨,你也可以叫我萧靖……什么?你说我很像郭靖?掀桌!郭靖能有咱这么2么……我是郭家一脉相承的装叉之神!偶遇高人,奇迹般学会绝世奇功,一路开外挂一样的存在最后名垂青史……你错了,这不是狗血,这是武侠的传统!(跳崖不死进山洞发现武林秘籍神马的都弱爆了!)PS:非墨牌外挂,你值得拥有。【逸兴诚品】*以上,请无视我的吐槽……囧囧囧,其实我是亲妈……说好撒狗血的,彗姐,你所期待的高手奇遇就要来了?目前此文还在武侠里游离……【言情会不会有啊喂——

 


☆、世外高人【二】

常歌颇有深意地对他笑了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偏桌上的老者正与小二争吵不休,他手里摊开的只几枚铜板,自是不足付钱,小二叉腰冷哼道:
“我说大爷,您也老大不小了,这吃霸王饭的后果您不是不知道的吧?”
老者气得满面通红,直拍桌要跳脚:“笑话,简直是笑话!老夫几时说过要吃霸王餐,叫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回,你居然羞辱长辈!尔等小娃娃如此出言不逊,实在是该打!”
约摸也是被他磨得没了耐性,小二双手环胸冷眼看他:“大爷,我就是因为看您是个老大爷才这么好言说话,我还没发飙呢,您冒个什么火啊!没钱就没钱,直说呗!装什么呢……”
“混账!我怎会没钱!……”
见他二人还将吵下去,常歌几步跳到那桌边,一手拍了拍小二的背,笑道:

“小二哥,这位老伯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付。”

因得方才吵在兴头之上,倒没注意旁的人,小二略带狐疑之色打量了她半晌,甚是奇怪地看着他:
“你……要替他付钱?”
“这个好说。”常歌自怀里掏了几枚散碎银子放在他手上,挑眉笑道,“够了么?多的算我打赏给你的。”
“够够够,当然够了。”一看常歌的打扮小二便知是江湖中人。这武林人士向来行事古怪,想必是又同这位脾气奇怪的老者有何渊源,他自不欲多问,便赶紧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坐在酒桌前的老伯满意万分地摸着胡子点头,望见常歌笑着朝他走来,不由欣喜道:
“这位小姑娘宅心仁厚,你放心,老夫必定会记在心上。”

常歌拱手抱拳朝他笑道:“前辈何出此言?帮前辈解围乃是小辈的荣幸。”
老者端起手边的酒碗来喝了一口,畅怀大笑:“你这姑娘说话是好听,不过拐弯抹角的,老夫可不喜欢。有什么话就直说了罢。”
既是被他听出来了,常歌索性也就不多隐瞒,径直在他对面坐下来,仍旧是抱拳有礼道:
“老前辈果真直爽,晚辈惭愧……不过晚辈适才听前辈的口气,似乎对喝酒很是在行了?”
老者抿唇一笑,取了筷子夹了一块肉在嘴里嚼,神情得意:“这是自然,天下没有老夫没喝过的酒,不是自夸,我喝过的酒可比你这女娃儿吃过的饭还要多得多。”

“是是是,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我等小辈怎么能比……”常歌略一思量,眼珠转了转,方又嘻嘻笑道,“老前辈您喝过那么多酒,那想必……也很能喝酒了?”
“诶,这话说的。”老者摸着白须,挑眉用手指碰了碰旁边的酒坛,对她道,“老夫可是万杯不醉,一坛子酒就当和白水儿似的,嗖嗖两下就能搞的定。”
“哦?真有这么厉害?”常歌歪头看他,倒是一副不解的模样,“我有位朋友,喝酒也是很厉害的,他方才看了前辈喝酒,说您喝酒的速度还比不过他……”
“是哪个小子这么大口气?”老者眉头一拧,轻拍了一下桌子,举目四望,“叫他过来,我要同他比一比。倒要看看,哪家娃娃这么嚣张!”
就等他这句话了。常歌心头一喜,忙起身:“前辈您稍等,我这就过去叫他。”

那边的桌上,非墨正吃得认真,刚咬了一口饺子,常歌就过来拉住他。
“走了走了,别吃了。”
虽说有酒喝是件欢喜的事,不过因得目前还饿着,非墨为难地抬起头来望着她:“可我还没吃饱……”
“吃饭而已,少吃一顿饿不死你的。”见他还在扒饭,常歌一手夺了他筷子,费劲拖着他站起来,“走了,你刚才不是说想学武功,想喝酒的吗!”
非墨拿她没办法,只得跟着她往那老者酒桌前走,心里却是郁闷,说要学武,本就是听她那么说才应下的,自己也非真的很想要学……

“老前辈,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位朋友。”常歌面上带笑,袖下的手却暗暗揪着非墨,将他拽至身前来。后者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
“哦?是这位小兄弟?”老者微微虚眼,俯□凑近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很有些不屑,“年纪倒是不大,看不出这么有本事呢,小子……你跟老夫比酒么?”
“啊?什么?”非墨愣了愣,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又转头去看常歌,莫名其妙。
常歌赶紧推了推他,应道:“是啊,就是他……老前辈,不如你就同他比一比,胜败分清楚了,也不愧失了你的名号。”

“怎么?”他忽然冷笑道,“你知道我的名号么?”

常歌心道不好,嘴上没再多话,只是干笑了几声。那老者倒也不见怪,挽了袖子一掌拍在桌上,“罢了,老夫也不会同你这个丫头计较的。既然这酒钱是你付的,我也算欠了你个人情,比酒便比酒……”
“诶诶诶,等一下。”常歌挡在非墨跟前,朝他施礼笑道,“那……前辈要是输了该怎么的?”
“老夫不会输的。”她话语刚落,老者就轻蔑的打断,“老夫喝了那么多年酒,从未遇见能有人比我后醉,况且,老夫这辈子还没醉过。”
“是是,前辈您厉害……可是,我是说万一……万一要是输了呢?”
“万一若输了的话……诶,那你想怎么的就怎么的。”老者懒得同她废话,却也晓得这姑娘心眼多,多半是有求于他才搞出这些个麻烦东西来。

“那好,前辈一言九鼎,到时候可别食言了。”常歌回身就朝非墨使了个眼色,踮起脚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等等我给你个东西,你把它吃了,喝酒就当喝水一样,保准不会醉的。”
“啊?这样……岂不是欺骗人家?”
“废话!”常歌往他头上敲了一记,“咱们是说比喝酒,喝的也是酒嘛,哪里算得上是骗?”
“可是……”左右觉得不妥,非墨还欲解释,不想就被常歌瞪了一眼。

“你再啰嗦,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他咬了咬下唇,只好闭嘴不说话。

不过多时,小二带着几个伙计将整整二十坛酒抬了上来,这些酒虽不比得方才老者喝过的那陈年老酒香醇醉人,可是也是酒味浓郁,四处溢香。
老者揭开一坛来,陶醉的闭目嗅了一嗅,“唔……还凑合。”
常歌被这酒气熏得有些头晕,但见非墨也拿了一坛在手里,眸色柔和,心里暗笑他肯定是想喝得很了,便轻咳了一声,道:“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规矩也不复杂,一人十坛,谁先醉就算输。”
老者闻言,笑了一下,一手把坛子举起来,仰头就喝,非墨亦不懈怠,也开了一坛面不改色地饮下。
“千面客栈”在黑鹰城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特别是客栈里的酒可谓是全城之最,寻常人喝不过一坛便醉,就是酒量好的也最多三坛。头回看见有人在客栈斗酒,一斗还是十坛酒,少不得激起些好事人的好奇之心。

几盏茶时间后,周围旁观的人越发增多,连十三也不再埋头吃饭,抱了一怀的瓜子儿边嗑边看。一晃,六坛酒过去了,白胡子的老者喝得精神大振,倒是旁边的少年人脸上微红,似有些醉意。有人不由笑道:
“看不出这老人家年纪虽大,酒量不可估啊,这少年侠客没准儿会输。”
又有人摇头道:“就是输那也不错了……这客栈里的酒你又不是不知道,瞧瞧都喝了六坛还能不醉的,实属难得啊。”
“倒也是。”

第七坛灌了一半,听得旁边人的说话,那老者心里也对眼前之人生了几丝佩服,这店里的酒确实醉人,这年轻人能同他对饮这么久看得出酒量不差,只是同他比起来尚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