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欲哭无泪的瞪着明赫:“你今天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狐狸精拒绝我。这次你别想骗我,你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你们不好过。”
她朝着身后的侍卫道:“把那个狐狸精给我抓起来。”
侍卫足足也有十几人,将明赫和吉儿团团围住。
听到永福的话,吉儿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明赫让她跟他走,原来皇上赐婚,作为臣子他不敢违抗,所以想带她走。
明赫今天没带配剑,赤手空拳与十几个侍卫打斗,他怕没有胜算。
永福一声令下,侍卫们一轰而上,与明赫动起手来。对方人太多,明赫和吉儿一下就被冲散了。
其中两个侍卫立即押住吉儿,将她拖走了。明赫要追,却被这七八人缠住。
很快,吉儿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侍卫们见人已经抓走,也就不与他交手,全都退开了。
明赫纵身跌到永福面前,拦住她:“你放了她,这事错在我,跟她没有关系。”
永福正在气头上,对他恨极了,她道:“我就是要弄死那个妖精,你能把我怎么样?”
面对着永福的蛮横不讲理,明赫揣紧了拳头,真想给她一拳。
永福也看清了明赫眼底的愤怒和怨恨,她失望至极,她将自己的心系在他身上,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奴,这样对她。她用力推开他,道:“我现在就回去杀了她,你敢对本公主无礼,我就让父皇灭了你们明家。”
永福一提明家,明赫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可以死,但不能累及家人。
现在只有去求皇上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他遗忘了皇上先前对他的喝斥,一心只想着,哪怕皇上让他死,他也要保住吉儿的命。
无可奈何花落去(五)
皇上见到去而复返的明赫,以为他想明白了,主动回来请罚。却不曾想明赫一时来,就跪在堂下,请他开恩。
明赫叩着头,道:“皇上,永福公主抓了臣下的一个奴婢,要杀了她,请皇上开恩,救救那个女孩子,她好歹是条人命。”
皇上立即招来永福问讯此事。
永福不甘视弱,便将明赫与那女子私通之事禀报给皇上。
皇上在这方面向来比较开明,听了永福的话也并不责怪明赫,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
劝了永福两句,就让她把那个奴婢放了吧。
永福不服气,掐准了皇上的心思,她道:“我就不放,青邑的女子本来就是祸水,害人不浅,如若放了她,她心怀不轨怎么办?”
永福的话一出口,明赫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她是故意的,明知道皇上对青邑人恨之入骨,她就故意在皇上面前说出吉儿是青邑人,斩断了最后一线希望。
皇上对青邑的芥蒂,源于这次狩猎期间,皇上宠幸的乐奴翩翩行刺皇上,害皇上差一点就被她刺死,也是因为这个有原因,一般为期30天的狩猎,只8天就结束了。虽然翩翩已经被处死,但皇上一直怒气未消。再加之太子被青邑所俘,皇后天天以泪洗面,让皇上更是焦头烂额。
果然皇上听了永福的话,眼中露出了憎恶的情绪,皇上摇了摇头道:“朕有些头疼,你们都下去吧。”
这分明就是默认了永福的行为,明赫想要再申辨,皇上却下令,让梁公公带他退下。
出了御书房,明赫已经走投无路了,他跪在永福面前道:“你别杀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听到他为了那个女奴,竟然放下尊严来求她,她更是气急败坏:“放心,我不会杀她的,我要把她送去羁侯所,她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就成全她,让她在那里天天对着男人。”
天啦!他没想到永福竟有这么恶毒的心。
羁候所是雍国专门关押女性战俘的地方,关在里面的女奴,不仅干着雍国宫廷最粗重的活,而且雍国的男人只要肯付钱,就可以任意糟蹋里面的女人。
吉儿把名节看得这么重,让她被无数的男人折磨,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看着永福扬长而去的背影,他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明赫出了宫就到靖王府去找姐姐,这件事明媚是他唯一可以商量的人。
他没有等人通传,径直就跑进了王府,往明媚的住处一路狂奔。
他见明媚正在厅子里喝茶,进到屋就焦急的对明媚道:“姐姐,你救救吉儿吧,她被送到羁侯所去了。”
他发现明媚的脸色很难看,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南宫羿也在旁边。是自己太唐突了。他赶紧向靖王爷请安。
南宫羿起身对明赫道:“既然你有事就陪你姐姐聊聊,我有事就先走了。”
明赫恭送了南宫羿,便拉着明媚到里屋去说话
南宫羿出了梅宛,便招来管家尤贵。他道:“你去把季康给我找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六)
墙上很高的地方,有一个狭小的窗户,吉儿垫起脚想要攀爬上去,看看外面的情形,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可能是窗户背光的原因,没有阳光射进来,让人分辩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
吉儿刚才摸黑检查了一下房间,房间里没有任何陈设,四周的墙壁阴冷潮湿。
吉儿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座石牢。
这到底是哪里,她是怎样被送到这里来的,她一点也记不清楚了,她被两个侍卫拖走之后就被打晕了,她依稀记得永福公主说要杀她,看来她是被关在这里等死的。
她把头靠在墙上,奇怪,心里为什么没有那种濒临死亡的害怕和恐惧。
明赫一定会来救她吧,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来的。
这时候铁门被打开了,她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尖厉的女人的声音:“把她给我拉出来了。”
然后就有沉重的脚步声向她走过来,吉儿本能的不停向后退,她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是要杀了我。”
可来人并不回答她,很粗暴的抓起她,往门外拖:“快走,少罗嗦。”
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明亮,吉儿的眼睛接受不了突然的强光,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想减轻这强烈的刺痛。后是身后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痛得像要断掉了一样。
她这才看清了身后的女人,是个身材臃肿的老嬷嬷,她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若是要逃跑,”她指了指正前方,“那就是下场。”
吉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根高高的木桩上,绑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一片模糊,鲜血淋淋。
这情景让吉儿胃里一阵翻涌,太残忍了,她问:“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胖嬷嬷也不再跟吉儿罗嗦,朝着远处一个妇人道:“还不快把她带过去。”
那妇人走到胖嬷嬷面前,恭敬的叩了头,然后拉着吉儿就走开了。吉儿明显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在颤抖。
这个妇人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吉儿叫了她一声“姑姑。”她问:“姑姑,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个女子会死得那么惨。”
妇人不回答她,只是拿过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给她。说:“你把这个送到转角那个屋去,看看里面的人还有没有气,要是死了就告诉我一声,我让人把她弄走。”
碗里是药,但却另有一股焦糊的味道。闻久了让人有些作呕。吉儿端着药,向她说的地方走去。
那房间也是阴冷冷的,比刚才关她的地方好不了多少。一个女子趴在地上的一块草席上一动不动。
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吉儿有些害怕,她轻轻的挪到她身边,唤了几声“姑娘。”
“嗯…”女子回答的声音很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吉儿坐*去将她翻身过来,好喂药给她喝.
当那女子的脸一翻过来,吉儿惊叫了一声,吓得立即松了手。
等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太娇气,这女子脸肿得变了形,又虚弱成这样,一定很难受吧!
她再次弯身将她扶起来,把药碗端到她的嘴边,慢慢将药送进她嘴里。
或许药下了肚,肚子不再空得难受。那女子吃力的说了句:“谢谢!”
无可奈何花落去(七)
那女子尽力的抬起手想扶住碗,让吉儿不让么费力,她的手刚一搭到吉儿的手上,吉儿就清晰的看到她手背上有个月牙形的烫伤。吉儿不由得震住,倩雪手上也有这样一个烫伤,是那年冬天她在花园的烤肉,烧红的铁盘朝她落下来,结果倩雪眼急手快用手护住她,铁盘就砸中了倩雪,在她左手上留下了这样一个了疤痕。
“倩雪。”吉儿只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呢喃了一声。却没想到那女子扶住碗的手一个抖动了起来,差一点把碗打翻了。
女子颤颤抖抖的睁开眼睛,热泪顿时从干涸的眼眶奔流而出。
“公…主…”
吉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道:“你在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主…”
吉儿也颤抖起来:“你是倩雪,你真的是倩雪吗?”
女子点了点头。
吉儿顿时就抱着倩雪痛哭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倩雪也因为激动晕厥过去了。
吉儿将掉落在一旁的被子拿来给倩雪盖上,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倩雪好起来,毕竟她是因为她才流落如些。
吉儿赶紧去找姑姑,看能不能做些热汤给倩雪。看样子她躺在那里很久了,平日里饭食也没有按时拿给她。
吉儿找到姑姑,问:“姑姑,有吃得吗,倩雪她很饿,我想做点热烫给她。”
姑姑苦笑一声:“这里没有她吃的东西。”
为什么她们面对快要垂死的人竟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吉儿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能这样说。”
姑姑道:“小姑娘,一听你说这样的话,肯定对这个地方一点都不了解,这里就是座人间地狱,有时候死了要比活着好。在这里要吃饭,就得自己挣,不做‘生意’哪来的饭吃。”
她的一翻话听得吉儿似懂非懂。吉儿问:“要做什么‘生意’?”
姑姑笑道:“什么‘生意’,女人还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陪男人睡觉了。你睡得越多,吃的当然就越多。中午就会有男人到这里来找乐子,到时你就可以给她弄吃的了。”
听了姑姑的话,吉儿手里的碗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她这才知道,原来永福公主是要让她在这里被男人糟蹋死。
吉儿吓得手脚酸软,面对众人的冷漠,只好又回房间里陪在倩雪的身边,她现在帮不了她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
一个头发散乱,只穿着一个羊皮背心的女人走了进来,她靠在门框上,问吉儿:“新来的。”
吉儿不答话,她觉得这个女人肯定不正常,光着*竟然能这样坦然自若。
那女人才不顾吉儿理不理她,走到她身边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她问:“你想做什么?”
女人的笑有些疯癫,她道:“哟,这么好看的小脸蛋,男人见了谁不喜欢。”她将手搭在吉儿的肩上,“等会我给你介绍几个男人,保证你逍遥快乐。”
吉儿推开她的手,“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女人见吉儿是个不受教的,就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骂着:“清高什么,还不是一样被男人弄。”
吉儿被她轻浮的言语气得不清。她无奈的看了看躺着的倩雪。
如果有人轻薄她,她宁可一头撞死,只是倩雪她要怎么办,好不容易遇到了她,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吉儿闭上眼睛,她心里最后的希望就是明赫。
明赫,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来救我!
无可奈何花落去(八)
明赫带着一脸失望从靖王府出来,明媚劝他,事以至此,还是看开些,毕竟永福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明家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以去挑战皇上的威严。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断送前程官爵,得不偿失。
明赫又心急火瞭的去了羁候所,看有没有办法见吉儿一面。可是在羁候所门口就被驻守刘义截住了,刘义说永福公主已经拿了皇上的手谕,严禁任何人带走吉儿,明赫更是不能踏进羁候所一步。
看来永福这招釜底抽薪是要断了吉儿和他的所有后路。
天已渐黑,空中流动的浮云被夜暮逐渐掩盖,很多商贩都收拾归家,街市慢慢归于平静。这个时候,羁候所却充满了喧嚣、残暴与糜烂。
想到这里,明赫觉得心痛得却快窒息了,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了吉儿的哭泣和惨叫。
他真想带着明家军杀进羁候所去,可是这样又会连累父母和族人。
突然,他惊醒过来,还有一个办法,虽然这是他以前最不愿意去想的,但是已经无路可走了,如若真是这样,他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明赫回到家里快笔修书一封,然后叫来明家军骑兵总领颜超。
明赫将信和自己的坐骑“追风”一并交与颜超。他与颜超是结拜兄弟,甚是信任。于是将此事全盘告知。并一再叮嘱:“你一定要将信送到盛都摄政王府,越快越好。最近边关严查很紧,一定要多加小心。”
颜超道:“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将信送到。”
明赫百感交集,他突然双膝跪在颜超面前,“我替吉儿拜谢你,将来兄弟你如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事情紧急,颜超将信藏于内衣当中,然后跨上马狂奔而去
吉儿抱着倩雪迷迷糊糊的睡着,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的叫。倩雪更是虚弱得说起胡话来。
房间外头的传来惨叫声和女人的*声,吓得吉儿把倩雪抱得更紧。
一个男人歪歪斜斜的走进屋来,脸上还着贪婪的诡笑:“这里还有这漂亮的。”他走到吉儿的跟着,没站稳,一下就载倒下来,压住了吉儿。
男人倒来的时候,吉儿赶推开怀里的倩雪,倩雪滚到了一边,那人臭薰薰的嘴一口就亲在了吉儿的脸上,吐出的气带着浓郁的酒味,让吉儿作呕。
这人喝得太多,已经神志不清,吉儿用力一推,他就倒在了一边,嘴里却依旧叨念着:“美人,别动,来,让我亲一口。”
吉儿赶紧扶起倩雪,想要离开这里。倩雪气若游丝,虽然骨瘦如柴,对吉儿娇小的身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刚走到门口,另一个男人又堵住了门口。他瞟了一眼倩雪,道:“你还没死呢!”
又看看扶着倩雪的吉儿,问:“什么时候来了?陪哥哥我玩玩怎么样?”
吉儿骂道:“你们简直不是男人,除了会欺负我们这样的弱女子,还能干什么?”
男人也并不生气,说起话来油腔滑调,“我就喜欢欺负人,怎么样?我就专门欺负你这样的美人!”
他伸手就将吉儿和倩雪分开,把倩雪往旁边一扔,“等我玩了她,再来弄你,看你还能活多久?”
男人将吉儿扛到肩上,走到墙角的一块草席边,把她往上面一扔,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男人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吓得吉儿赶紧捂住眼睛,“变态!你快把衣服穿上。”
男子笑得更是心花怒放:“哟,还真么害羞,我喜欢。”
正在男子以为自己要*的时候,肥壮的身体被人向后一拉,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谁敢打老子。”他一爬起来,却见是御前行走季焕。
“季大人,我…”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兵士,皇帝跟前的人根本惹不起,男子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季焕道:“你还不快走,想让我动手吗?”
男子赶紧捡起衣服,没命似的跑了。
季焕看着泪眼汪汪的吉儿,问:“你没事吗?”
吉儿以为他也是到这里来找乐子的,防备的看着他,不答话。
季焕上前拉住吉儿的胳膊,就把她带出了房间。“你跟我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九)
吉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季焕的原因,自己住进了羁候所里一间比较舒适的房间里,而且在她一再的要求下,倩雪也跟她住在了一起。
虽然得到了一定的优待,却也彻底失去了自由。她被要求不得走出房间一步。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一心一意的照顾倩雪,而且也不会再遇到那种肮脏龌龊的事。
就在吉儿认为会被这样暗无天日的关下去的时候,却接到了宫里传来的圣旨,让她入宫进见。
这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事让她毫无头绪。为什么雍国的皇帝要见她,难道是永福公主还不死心,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吉儿先在侧殿洗浴净身,换了湖绿宫绸罗裙,发髻精心绾结,饰物金钗玉钿,然后在一会公公的引领下去御书房觐见。
为什么要把她打扮成这样?皇上要问她什么?会怎么处置她?她脑海里充满了疑问。
进到御书房,便看见堂上坐着一个约五、六十岁的老者,身着明黄盘龙衮袍,脚穿青缎毡耪羊皮里皂靴。这肯定就是雍国的皇帝。
吉儿惊奇的发现,明赫也站在一旁。她与明赫目光相对,明赫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露着无可奈何。
而且南宫羿也与明赫并排站着。
旁边的公公朝着吉儿道:“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吉儿直直的立在那里,她不想下跪,她一直委曲求全的活着,有些人却依然不放过她,要杀要刮她已经不怕了。
在她死之前,她要找回她该有的尊严。
“真是大胆。”站在身后的公公大声喝斥道,然后一脚狠狠的踹在吉儿的小腿上,吉儿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到青石的地板上,喀喀作响,钻心的痛。
明赫急得想上前去扶吉儿,却被南宫羿伸出手来拦住,他小声道:“如果想她没事,你就别动。”
皇上问:“你是青邑的金诚公主吗?你要说实话。”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会用自己的身份来威胁青邑,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偷偷瞟了一眼明赫,明赫正朝着她轻轻的点头,眉头皱成一团。
他是让她承认吗?
皇上见吉儿不答话,眼睛滴溜溜的转,于是道:“问你怎么不答话,难道非要一顿板子你才肯说实话。”
“我是,我是金诚公主。”吉儿回答道。她不想再顾虑,如果因为她而威及到弟弟和母后,她宁愿一死明志。
皇上站了起来,走到吉儿跟前,“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吉儿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正对上皇帝的目光,那目光有种赤裸裸的贪婪,让她浑身不自在。
“果然有些公主的风范,只是可惜…”皇上笑了笑,然后对身边的梁公公道:“你带她去明香阁妥善安置,切不可出一点差错。”
梁公公领命,然后对吉儿道:“金诚公主,跟着我来吧。”
吉儿回头看了一眼明赫,带着满腹的疑惑跟着梁公公走了。
回过头,皇止立即对南宫羿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法,为了不损国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说是你领兵救回太子。”
“是”南宫羿道。
皇上又对明赫道:“对救回太子,你找到了金诚公主,你也有功,朕记着呢。你就先下去吧。”
明赫出了御书房,立即就往明香阁去,他整整20天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
她就要被送回青邑了,恐怕以后要再面,已是不能了。
刚走到明香阁外就遇到从里面出来的梁公公。他向梁公公问了安,然后打听吉儿怎么样了?他想进去看看。
梁公公道:“你放心,她可关系到太子的安危,小的怎么可能怠慢。只永福公主那边小的可是惹不起的。”
明赫明白梁公公的意思,也不敢再强求,只好失望而去。
吉儿靠在美人榻,思量着眼前的锦衣玉食来得如此莫明其妙,不知是福是祸。
南宫羿推门进来了,吉儿才收回思绪,她公主的身份已经公布于众,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掩饰的,她也就没再福身,只是问:“王爷来此有何事。”
南宫羿道:“你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其实我也发现你举止行动,根本就不像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公主。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过两天我会送你回青邑。雍国太子被司徒楚成所俘,他们指名要你才能换太子回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十)
吉儿出城那天下着小雨,因为是秘密前往,随行的军士都作百姓打扮。
吉儿坐在一辆蓝布马车里,望着越来越远的顺天城,想起她与明赫的那些过往,或许她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兜兜转转,她又要回到。
她的心好痛,整颗心也如外面的天气,下着密密的雨。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无疾而终了。
它将会化作无数甜蜜的影像,出现在她的未来的梦中。
自从御书房那天以后,她再没见过他,他有他的难处,她能够理解,可始终多了一种遗憾。
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倩雪不明白吉儿为什么流泪,是想起那些在青邑受辱的日子吗,她心里也百感集。但她还是劝着:“公主,你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咱们现在回青邑了,能跟家人团聚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吉儿望着倩雪,努力的笑了笑,能把倩雪一起带走,也算是万幸了。
南宫羿挑开帘子,见她无助的靠在车壁上掉眼泪。他便‘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道:“小心哭坏了身子,我可不想还没到蒲关,你就死了。”
吉儿赶紧抹了抹眼泪,道:“你放心,我没事的。”
雨越下越大,南宫羿不得不在顺天城外二十里的驿站住下,以免路上发生意外。
天渐渐黑了下来,雨却没有要停的样子。突然在疾风骤雨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在电闪雷鸣之中狂奔而来。
雨从他头顶倾盆而下,模糊了双眼,湿透了衣裳。可他依旧朝着心中的期盼而来。
明赫跳下马,刚一进驿站门口,就遇到南宫羿。
明赫道:“姐夫,你能让我见见吉儿吗。”
他用了亲近的称呼,南宫羿向来都是严肃得不近人情,他希望看在两家结了亲的份上,让他见见吉儿。
很顺利,南宫羿并没有为难他,他道:“你去吧,不过时间别太久,让其他人看见了,就难办了。她在楼上第三间房。”
明赫飞快的向楼上奔去。
吉儿望着桌上的菜肴,实再没有味口。她吩咐倩雪先用。倩雪却推说着不肯。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想必又是为了一些锁事,她向倩雪道:“你帮我打发了吧,我有些困,想先休息。”
吉儿便起身往卧房里去了。
倩雪刚一打开门,来人就奔了进去。吓得倩雪认为是歹人乱闯,她拉住明赫,忙叫着:“你快出去,你不能进去。”
明赫毕竟是练武之人,只轻轻一推,倩雪就跌到了一边。明赫朝着里屋叫道:“吉儿,你在吗?我是明赫。”
吉儿立即回过头,扶住里屋的门框,往外一望,真的是他。
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了。
她哭着冲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倩雪见公主如此依恋,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分。她退出房去,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吉儿道:“谢谢你能来。”
“我不能不来!”明赫也紧紧的搂住吉儿,他把脸贴在她额头上,最后一次感受着她的温暖。“对不起,吉儿,有些事我瞒了你,如果我不对你说,我怕你不会原谅我。”
他把吉儿扶到床边坐下,继续道:“其实你弟弟和母妃在盛都的事我早知道了,但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才没告诉我。我太自私了,所以老天在惩罚我,最后还是让我失去了你。你被永福抓走了,我走投无路了,才写信给司徒楚成,让他把你赎回去。”
“吉儿,你会原谅我的怎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