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从没见过颜色这么鲜艳的糖串,轻轻咬一口,甜甜的味道溢满了嘴,再咬一口,又酸得皱起了眉头。
明赫陶醉于这种新鲜好奇带给她的快乐,他更高兴了,“前面还有很多好玩, 我们去看看。”
走着走着,突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男子,拍子拍明赫的肩头,兴奋的叫了声:“明赫哥哥。”
原来是永福公主,带了个小宫女,两人皆是男装打扮。
明赫看了看身边的吉儿,糟了,上次她还为母亲提到永福公主的事儿不开心,今天遇到了,她会不会又误会。他真的不喜欢永福公主。
永福顺着明赫的视线,才看到他身边的吉儿。永福顿时有些不高兴,这个女人有张让女人见了就嫉妒的脸,她跟明赫哥哥是什么关系,她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她的如意郎君。
永福问:“明赫哥哥,她是谁呀?”
吉儿怕明赫说话没轻没重,找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抢在明赫开口之前,先福身道:“奴婢叩见公子。”
永福小嘴一厥,原来是个小头,这么漂亮的丫头,放在他身边不安全,这年头,男人哪个不为美色所迷。
永福撒娇的拉关明赫的袖口,道:“明赫哥哥,我身边正缺个丫头,把她送给我吧。”
“不要胡闹。”本来和吉儿玩得开心,跑来个搅局的。明赫松开她的手。然后向吉儿介绍:“这位是永福公主。”
吉儿又再福身:“奴婢拜见公主。”
吉儿越是波澜不惊,明赫越觉得她在意,她生气。他得赶紧将永福支走。
“公主,你这么私自出宫来,皇上会担心的,为臣还是送您回宫吧。”
“不,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要和你一起逛庙会。”
永福的任性难缠是出了名了,只好出此下策,明赫扬手朝永福的后劲上一敲,永福顿时就晕了过来。这场景让一旁的宫女脸都白了,她问:“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明赫将永福打横抱起来,“你们的马车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宫,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擅自陪公主出宫不禀报,可是死罪。”
宫女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在…在那边。”手指了指街市尽头。
“我们走。”明赫抱着永福就往马车停放的方向走。
明赫将永福放到车上,然后让吉儿和宫女也上了车,让车夫坐到一边,自己驾着马车往宫门赶去。

罗带同心结未成(三)

本想偷空和吉儿单独相处,没想到遇到一个仇人,又遇到一个冤家,真倒霉。
两人回到府后,就回屋就寝,各自无话。
吉儿一夜未眠,只觉得自己的将来前路渺茫,将军府里也危机重重。她只想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完整的爱,无拘无束的爱,真的这么难吗!
明知道是无望的,她不是个固执的人,也不想坚持。
大年三十那天,将军府里吃团圆饭,吉儿不过是丫头,也没有正式纳为妾,所以她是不能上桌和明家的人一起吃饭。
大年三十正是一家团圆的日子,明赫怕吉儿寂寞想家,就提前在屋子里备好了菜,还特地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她的家乡菜。
吃饭的时候,明赫一直心不在焉,只想着快些吃完,好回房去陪吉儿。
明赫的父亲明沣这次也因征西有功,晋为一品征西将军,明家真是风光无限。席间明父一直夸赞明赫,虎父无犬子,让明家光耀门楣。二夫人的儿子明德一直碌碌无为,整天吃喝嫖赌,明父看在对二夫人宠爱的份上,虽没责怪,还是教训了几句。
这让二夫人觉得颜面尽失,看到明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心里更气,明德也一副无心吃饭,有所思挂的样儿,便对明德道:“你不是还有功课没做吗,还不用功去。”
明德见有机会离开,不用面对父亲刻板的脸,他按奈住高兴,道:“是,儿子遵命。”
明德烦闷的走在园子里,这大年三十的又不敢出去逛花街,屋里的那几个丫头都玩腻了,这漫漫长夜要如何消遣。
这时,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往下人房里去了。明德好奇,便跟了过去。今天的月色清朗,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仿佛渡上了光晕。待那人一转身,明德一阵惊喜,这不是明赫房里的那个丫头。
他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吉儿。经过这些日子一调教,出落得更清秀可人了。他环顾四周,大年夜下人们都在房里吃饭,何不趁现在尝个鲜,也不会有人看到。
明德朝吉儿走了过去,衣角扫到路边的草枝,唏唏沙沙作响。吉儿没有提灯笼,只是趁着月色到下人房里来给宛月送些点心。听到有响声,只觉有人走来,便问:“是谁?”
并没有人作答,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一个黑影向自己扑来,捂住了嘴,把她往更阴影的地方拖。
吉儿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闻到此人身上有一股熏香味,这种厚重的熏香,一般是男子所用,她好像在哪里闻过。雍国熏香的男子一般都是达官显贵,在这府里,明赫是不用香的,难道是明德?
对了,上次明德在园子里抱住自己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股香味。他又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明德将吉儿拖到假山后面,这里照不到月光,一片漆黑。神秘感越强,明德就越兴奋,他伸手扯吉儿的衣服,吉儿却将领口捏得紧紧的,明德苦于不得手,将捂住吉儿嘴巴的那只手放下来,将吉儿的双手制住。
他的手一松开,吉儿就开始大声的呼救,这里离宛月的屋子不远,她应该能听到。
吉儿一叫,明德就慌了神,他舍不得就此收手,于是更加的疯狂起来,他凭着感觉胡乱的一用力,只听到锦帛撕裂的声音。明德将吉儿抵在假山上,肆无忌惮的开始亲吻起来。
他想把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可是吉儿挣扎得太厉害,没有得逞。他不甘心,朝着她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只有让她停止反抗,才能尽情的享受这诱人的身体。

罗带同心结未成(四)

怀里像抱着条滑溜丢的小泥鳅,明德兴奋不已,再想到吉儿那张绝色的脸蛋,更是*,心啦肝啦的叫起来,“别动,让爷松快松快,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宛月和秀儿在屋子里吃年夜饭,听到外面有叫喊声,晃忽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细细一听,确有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
她起身打开窗户,才听清是吉儿在呼救。
宛月惊得冲了出去,沿着声音寻过去,是从假山后面传过来的,假山后面有没光,漆黑一片,宛月着急跑了进去,却撞到一个铁壁般的硬物上,弹得摔倒在地。
明德‘哎哟’一声,骂道:“*的,谁这么不长眼。”
是大少爷。
明德的气喘声,再伴着吉儿哭泣求救声,宛月吓得脸色刹白。
原来大少爷对吉儿姑娘图谋不轨。
宛月想要救吉儿,但明德少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如果得罪了他,将来的日子可不发过。
但吉儿的哭泣声像刀一样声声剜着她的心,吉儿是个好姑娘,明赫少爷平日对她也很好,如果吉儿出了什么,明赫少爷肯定会难过死的。
她站起身来,冲上去就开始拉扯明德,“大少爷,救救你,放了她吧。”
明德嫌宛月碍事,一脚将她踹开,骂道:“破坏老子的好事,仔细揭了你的皮。”
宛月也是情急,见一旁不知是谁遗了扫帚忘了收走,她拿起扫帚,用尽全力的向明德打去,明德吃痛一声倒地。
打了明德,宛月害怕得将扫帚一扔,吓得连连后退。
吉儿从那阴影处爬出来,上身已经光洁一片,*的罗裙也被撕得零零碎碎,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她的手颤颤抖抖伸向宛月,脸上已经泪痕斑斑,“宛月,救我!”
宛月上前将吉儿扶起,想把她带回屋子里找件衣服给她披上。
明德挨了打,哪里肯罢休,快步上前一掌将宛月打倒在地。然后重重的踹了她几脚,“等松快了她,我再来收拾你。”
明德抓起倦缩在地上的吉儿,又是一掌,将她彻底打晕过去,他被宛月这么一搅和,失了耐心,快点办事儿才是正经。
他抱起晕过去的吉儿,朝着宛月的屋子走去。
看着屋门已经被明德关上,宛月绝望的掉下泪来,真的不行了吗?
远远的,有急切的脚声往这边走赶,宛月艰难的支起身子,寻声看去,夜色中出现了一个高大俊朗身影,“少爷,明赫少爷。”宛月知道是他来了。
她向着他的方向吃力的爬了过去,明赫走到跟前,她一把拽住明赫的裤角,“少爷,快,快去救吉儿小姐。”她朝着自己的屋子指了过去。
明赫急得脸色发青,当他从秀儿口中得知明德轻薄吉儿的时候,他恨不能立即杀了他。
明赫走到屋前,用力一踹,那阵旧的木门断成两段倒在了地上。他进到屋子,就见吉儿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头歪到一边。而明德骑坐在她身上,双手正摆弄着吉儿胸前丰挺的柔荑。
明赫发了疯似的,飞身一跃,一脚踢中明德的胸口,明德撞到后面的墙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明赫立即上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在她身上,雪白的肌肤上到处是揉捏抓扯的伤痕,他心疼得极了,紧紧的搂住她。

罗带同心结未成(五)

没过多久,明老将军、瑾夫人和娡夫人,以及一帮家丁都赶了过来。
明德见大事不妙,于是捂住震痛的胸口,将嘴角上的血一抹,跑到明沣面前一跪,“父亲,你可要为孩子儿做主。”
“你这个畜生。”明沣*然大怒,“刚才秀儿说你要轻薄人家,现在还在我为你做主。”
明德装作委屈万分,指着明赫道:“是他算计我,不顾亲兄弟情义,他想打死我。”
娡夫人可不想自己儿子在众人面前出丑,于是附和着问道:“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父亲会给你做主的。”
“我吃完饭路过园子,这个丫头跑来勾引我,我见她长得漂亮,就一时犯了糊涂,跟她到了这屋里,这丫头开始很顺从,不知怎么的突然尖叫起来,后来明赫就跑了进来,把我打成这样。”说到伤心处,不禁流出冤屈的泪来。
明赫见他恶人先告状,不禁怒发冲冠,“你血口喷人。”明赫欲再上前将明德揍一顿,瑾夫人眼急手快将明赫拦下,虽然她也恨不得明德被打,明家自有家法,她可不能因为明赫的*拜了下风。
明赫按着吉儿的人中,让她清醒过来。
吉儿见四周围了众人,自己*裸体,被一件袍子裹着,又被明赫抱在怀里,羞愧难当,回想到被明德欺负,恨不得立刻寻短剑,她一头扑在明赫怀里,痛哭起来。
瑾夫人吩咐随身的两个丫头,将吉儿扶到别处去整理衣衫。
明沣问明德:“你说是丫头勾引你,可有证明。”
宛月跌跌撞撞的从人堆里走出来,“吉儿姑娘没有勾引少爷,我还上前请大少爷放了姑娘。”她不能让明赫少爷和吉儿姑娘承受这不白之冤。
明德道:“她的话不能信,她们是一伙的,她刚才还拿棍子打我。”他揉了揉后背,“现在还痛呢。”
这时吉儿也换好衣裙过来,她跪在地上将所发生之事说了一遍。伤心之情让周围的人都动容。
吉儿的阵述让娡夫人慌了神,如果老爷信了她的话,今后在这府中,自己颜面何存。
她突然哭着抱住明德:“儿呀,都怪妈不好,寄人篱下受人家的气,眼下还连累你受人欺负,往后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明沣素来疼爱二夫人,放着这么多下人,也不好让她颜面受损,再看看明德,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儿子,但看到明赫愤怒的眼神,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正待为难之际,二夫人道:“我想信明赫也不会不顾及兄弟之情,谋害我的儿子,一定是这个女人朝三暮四,不守本分。我看还是将这女人赶走好了,免得日后再伤兄弟感情。”想要反咬明赫一口是不可能的,今天就先摆弄了这个女人,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舍掉一个女人,让家里一团和气,这也算是最好的决定。于是明沣指着吉儿,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奴婢,竟挑拨他们兄弟成仇,这样的品性,实再不能留在府里,今天大过年了,我也不想占了秽气,就责打二十大板,逐出府去。”又指着宛月道:“你这奴婢竟敢对二少爷动手,一并责罚二十大板。”
父亲的话让明赫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他为吉儿不平:“父亲,你怎么能颠倒事非,明明就是…”
明赫还没说完,就被父亲制止,“不要再袒护那个女人了,这样的女人就是祸水。”明沣朝着门外的家丁道:“还不将两个女人给我拖出去。”
吉儿已经被吓呆了,为什么他们不相信她,就因为她是个奴婢就认定她在说谎,她大叫着:“冤枉,我冤枉。”

罗带同心结未成(六)

两个小厮架着吉儿就往处走,明赫正要冲上前拦住,却被瑾夫人死死的拽住,她的眼神提醒着他,不要在下人面前挑战你父亲的权威,那是所有长者不能原谅的行为。
吉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可她委屈的哭喊声仍不断的传入他的耳朵,他的心一阵抽痛,三十棍,她会没命的。他执意要去救吉儿,他想甩开母亲的手,却被瑾夫人死死的掐住,她的眼神变得慌乱而绝望,她提醒明赫,如果你敢为了一个奴婢而让母亲在那个女人面前丢脸,我就死给你看。
明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义孝两难全,当他为这个艰难的抉择犹豫烦乱的时候,外头已经传来吉儿和宛月重责之下凄惨的叫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叫声就像一把刀,深深的插在他的胸口,血流不止。
突然一个小厮进来禀报:“才打了二十板,一个女的已经死了,一个晕过去了,还要不要继续。”
明沣挥了挥手,“算了,死了的那个让管家找块好点的地埋了吧,另外一个送回房间去吧。”
死了,这两个字尤如晴天霹雳一样闪过明赫的脑海,“不!”他绝望的喊了一声,便像一把箭一样冲了出去。
吉儿和宛月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明赫上前抱住吉儿,凄厉的哭喊着:“吉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该死,我没有保护好你。”
吉儿陷在深深的昏迷当中,被人紧紧的搂住,喘气更加的困难。她痛苦的“哼”了一声。
她还有气!
明赫抱起吉儿就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对着管家道:“快请大夫,快请大夫。”他后悔得想把自己杀了,为什么刚才不救下她。就这么一念之差,就让她在死亡边缘徘徊。
吉儿的后背连着*都被打得血肉模糊,明赫将她翻过身,小心翼翼的让她趴在床上。吉儿的小脸紧紧的贴在床上,眉头紧蹙,嘴里小声的呢喃着:“疼,母亲,我要母亲,我疼。”
大夫来得很快,在丫头秀儿的辅助下,大夫给吉儿检查了伤口,并上了药,为了不让伤口受到摩擦,暂时只能让她*趴在那里。大夫道:“这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经动骨一百天, 可能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要好好调养,千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大夫离开后,明赫遣走了秀儿,今天晚上他要亲自照顾她,他要向她忏悔。
他豪不避讳的上前查看她的伤势,除背上被板子打出的血淤,他发现吉儿大腿的内侧竟有许多捏痕。
明赫懊恼起来,难道明德已经得逞了?
明赫跪坐在床前,紧紧握着吉儿的手,“是我不好,你恨我,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直是明赫秉承的原则,可自从遇到她,他就觉得自己就有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我有些后悔我骗了你,你的母妃和弟弟,还有你的未来夫婿都在青邑盛都,是我舍不得你,一直没有告诉你,把你强行留在身边,却没有好好保住你。”他的心都快被碾碎了,“只好你好起来,我就让你走,我再不这样自私了。”情动处,明赫早已经泪不成声了。
他感到吉儿的手也微微的颤动,他试着想唤醒她:“吉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快醒醒。”
“水…我要…喝水,渴…好渴。”吉儿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了。
听到她要喝水,明赫有些手忙脚乱,他赶紧起身到桌上给她倒了杯水,他轻轻的将她的头抬起,把杯子放到唇边。
“痛,好痛。”吉儿呓语连连,喂进嘴里的水又如数流了出来。
明赫只得先将水喝进嘴里,然后吻住她的唇,将水送入她的口中。

罗带同心结未成(七)

瑾夫人在丫鬟的掺扶下来到明赫的房间里。见着他对这个青邑女奴如此体贴愧疚。便呵斥道:“你还将这个祸水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没听到你父亲的教训,还不让人把她抬走。”
“够了,母亲。她被欺负成这样还不可怜,你非要让她死吗?”明赫并不想跟母亲再争论辩解什么,他将头靠在床沿上,他只想吉儿没事,此刻,他心里只有她。他甚至想过,如果再逼他,他就带着她离开这里。更或者,她死了,他就陪她一起。
瑾夫人让摒退了丫鬟,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塌上,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眶,“我的儿,你真的要伤母亲的心吗,我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这一辈子靠的也只有你了。你千万不可为了一个女子,断送了你的前程。”
“你能让我跟她单独呆一会儿吗?”
“你真的要逼死我吗?”瑾夫人抽泣了起来。
“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我跟她在一起,跟我孝不孝敬你根本就没有联系。你们两个都是我爱的人,只要你愿意,我相信她以后会比我更孝敬你。”
“儿啦,你将来是要娶永福公主那样身世显赫的女人,你要继承你父亲的爵位,成为明家的当家主人。她只会耽误你。”
明赫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他道:“母亲,我现在不想再说什么,你就让我静一静好吗,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
瑾夫人见明赫已松了口,便起身道:“那你好好想想,可千万别犯糊涂,我就先回房去了。”
明赫这才意识到,吉儿在这府里危险重重,不仅仅是明德、母亲,或许还有更多潜伏危机,眼下是要仔细想想,怎样的安顿才能使她不受伤害。
背像是被火烧焦了一样炽热…火辣辣的痛。吉儿微微的睁看眼睛,却见明赫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伏在一旁睡着了。
她轻轻一动,明赫就醒了。明赫见她睁开了眼睛,高兴的说:“太好了,你醒了,一定很疼吧。你饿不饿?渴不渴?”
吉儿大哭起来:“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冤枉我,为什么要打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蛮,这么不讲理的人。以前父皇说雍国的人都是山野蛮夫,现在才知道,父皇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一哭,明赫心就慌,“你不要哭,你打我骂我都行,是我不好。”他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掌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脸,“我让你打到消气。”
他挥动她的手,也牵动了她前后的疼痛,吉儿惨叫了一声,便又昏了过去。
明赫赶紧朝守在门外的秀儿道:“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她好像很不好。”
大夫来给吉儿换了药,一再的叮嘱她,切不可再扯动伤口。
明赫特地又拨了两个丫头和着秀儿一起照顾吉儿,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明赫突然想到姐姐明媚,或许她能帮自己出个主意,如何安顿吉儿。

罗带同心结未成(八)

才大年初二,虽然靖王府外挂了喜庆的红灯笼,仍显得冷冷清清,羿王爷没有回来过年,明媚也就一切从简了。
明赫的到来让明媚很高兴,她道:“我正打算回府去看看你和母亲,没想到还是你周全,自己先来了。”
明赫先给姐姐拜了年,然后悉数将明德欺负吉儿,父亲责罚吉儿,还有母亲对吉儿的反感一一道出。
明媚道:“这还不容易,你就正式纳她作妾,有了名份,就是半个主子,以后府里谁还敢欺负她。成了正式的妾,怎么也是半个媳妇,我相信爹爹和母亲不会为难她的。”
这正是明赫苦恼的地方,他道:“我答应过她,一定要娶她作正室,她性格刚烈,如果让她作妾,她肯定会抵死不从的。”他也不忍心让她做妾,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虽然这条路将会崎岖漫长,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明媚觉得这个女子挺有趣,像她那样身份的,在雍国为奴为婢的趋之若骛,能图个衣食温饱,不死不残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竟然要做堂堂三品将军夫人,也算是个有骨气的,她挺欣赏这一点的。
其实她心中已有了主意,却故意逗明赫,长叹一声道:“这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怪你太宠她,弄得自己欲远不舍,欲近不得。”
“姐姐,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来找你就让你帮我拿主意的,我再在可是骑虎难下。”
明媚道:“你看这样行吗?你先让她到我这里来住些时日,让母亲消消气。找个好时机你再跟父亲和母亲求个情,再接回府去。只是要娶她为正室,这事你还是要三思后行,我是帮不了你的。”
明赫觉得姐姐的主意正好,吉儿住过来,他就不用担心他不在家时有人欺负她。
明媚又道:“不过她我在府上只能做丫头,否则王爷回来了我也不好交待。”
“这倒没什么,我相信姐姐不会亏待她的。”明赫向姐姐行了大礼,“吉儿我就托付给姐姐了。”
明媚赶紧扶起他,说道:“你我姐弟之间谢什么,看来我还挺羡慕这个女子,我看你在爹爹面前都没行过这样的大礼,为了她,只帮这么点小忙,你就感激成这样子。”
明赫再次叩谢姐姐,然后就急匆匆的赶回府里去了。
吉儿一脸落寞的趴在床上掉眼泪,屋子里放了火盆,秀儿正拿钳子轻轻拨着火盆里的煤,想让火再旺些。吉儿因为背上有伤,只盖了一床薄被。
明赫一进屋,就看到她在掉眼睛。她一难过,他就觉自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卑鄙小人。一次次的承诺要保护她,却也一次次的看着她受伤害。
秀儿很识趣,见少爷进来了,就借口拿茶出去了。少爷经常对吉儿姑娘又搂又抱,还说一些儿女情话,弄得她脸红耳臊的。
“你回来了。”吉儿道。
她的语气柔中带暖,让明赫有些吃惊,她应该很恨他的,其实他希望她能骂他一顿,这样他会好受些。
吉儿看着明赫有些伤痛又有些懊悔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她道:“你不用难过,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做事太不谨慎了。”
明赫上着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成了泪人,吉儿的心也在微微作痛,一个横扫千军的大将军,只有在她面前才如此脆弱,他心疼她。
其实能有一个男人如此心疼她,她也该知足了。
秀儿端了药碗进来,明赫赶紧止住伤感,把药碗接了过来,就让秀儿退下了。
明赫道:“你现在还不能动,让我来喂你吃药。”
他轻轻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再送到吉儿的嘴边。
药吃进嘴里,吉儿竟奇迹般的觉得一点也不苦。其实她的心早就被他融化了。
昏迷中,耳边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和哭泣声,还有紧紧握着手的温暖都不是假的。

罗带同心结未成(九)

吉儿休养了两个月,才渐渐开始下床活动。即便只是散步,她都只能在屋里走走。因为明沣下了令,要将她逐出府。明赫违抗了父亲的命令将她留下,她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在还府里,在屋里服侍她的几个丫头,都是明赫的心腹。
明赫的母亲自是不敢将此事告诉父亲的,因为母亲最怕的就是父子反目。
吉儿的伤也无大碍,而且皇上正准备去围猎,明赫要护驾前往。这才将要送她去姐姐那里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