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道:“臣妾想知道明赫将军回朝了吗?”
听到‘明赫’两个字,明媚就忍不住泪光闪动,强忍着心中的苦楚,明媚也不作答,只是说:“如果桓贵人没有其他事,本宫就先走了。”
明媚唤了良妃和荣妃很快就离开了。
吉儿明白自己这是自讨没趣,她也无话可说,只好往玉惜宫回去,刚过柳春桥,就有一个小宫女朝她追了上来,那小宫女道:“桓贵人,我们荣妃娘娘有话对桓贵人讲,还请桓贵人跟奴婢来。”
吉儿本没有心情和这些妃子话家常,但想到初来乍到,不能失了该有的礼貌,于是道:“好的,请带路。”
小宫女又带着她回到了桂魄亭,荣妃笑吟吟的迎上来,道:“刚才的事还请桓贵人不要多心,皇后娘娘是丧弟心痛,所以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明赫将军的事,刚才桓贵人问起,皇后娘娘自是心痛难耐,而且皇上还下了令,怕皇后娘娘伤心,宫里的人都不准提起明赫将军,刚才妹妹这么一问,若是让皇上知道,可是要受责罚的,还请妹妹以后小心行事。”
吉儿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皇后丧弟,指的是明赫已经死了吗?
不,这不可能的,援兵不是已经去了吗,难道南宫羿骗她,不可能的。
吉儿一下瘫软在地,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吓得一旁的如意赶紧扶住她,“快,快送娘娘回玉惜宫。”
一旁的宫人一拥而上,将吉儿掺扶着往玉羿宫走,荣贵人抚住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出了身冷汗,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牵怒于她。
玉惜宫里,宫女太监跪了一排,几个太医正在给吉儿会诊,南宫羿在外间心急如焚,问如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意已经吓得六魂无主,结结巴巴的道:“皇上饶命,奴婢和桓贵人去到桂魄亭遇到荣妃娘娘,荣妃娘娘不经间说起明赫将军已经阵亡,桓贵人听了,不知怎么的就吐了血,奴婢只好将桓贵人立即送回玉惜宫来,皇上饶命,奴婢…”
如意还没说完,就已经是泣不成声,皇上向来严厉,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得出皇上对桓贵人很上心,如果桓贵人真的有个什么,她会没命的。
南宫羿正担扰重重,火气没处发,听到如意如此一说,便命摆驾荣妃的承泽宫。

寒宫深锁旧温柔(三)

南宫羿来到承泽宫的时候,荣妃早就领着一干宫人候在那里,她早有预感,只希望皇上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不要对她太过严厉。
荣妃迎上去:“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
宫人们都纷纷下跪,荣妃怀有身孕,就只是微微福了身。
南宫羿进到殿内坐下,荣妃赶紧命人奉茶,茶送到面前,南宫羿却一手挥翻在地,吓得众人都纷纷下跪请罪。
南宫羿问:“荣妃,你今天跟桓贵人都说了些什么,你如实说来。”
荣妃也是吓得六神无助,如果不是一旁的如心扶着,她肯定会跌坐在地上,荣妃哭道:“皇上,臣妾今天见桓贵人向皇后娘娘问起明赫将军的事,因皇上下过令,宫中不能提及明赫将军,所以臣妾才好心劝了桓贵人几句,她就晕倒了,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一片好心,请皇上明鉴。”
南宫羿上前抓住荣妃的手臂,大声问着:“你还说了什么?”
他的眼睛里仿佛快喷出火来将她焚烧,荣妃只好说了出来:“臣妾说明赫将军已经阵亡了,但我这样说,是怕她再问皇后,引起皇后的伤心。”
南宫羿道:“你好大有胆子,敢说这谣言,明赫什么时候死的,朕怎么不知道!”
荣妃赶紧解释:“皇上,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都说明家军的前锋全体阵亡,将军虽然没找着尸体,怕是凶多吉少。”
“那好,你告诉我,是哪个多嘴的说的。”
这让荣妃哑口无言,她也是道听途说的。
南宫羿道:“我最恨就是胡说八道,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荣妃不顾身体不便,跪在地上恳求原谅,“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念我的情分,也请念在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面上。”
南宫羿道:“朕念你怀有龙种,今天就先留着你的头,如果桓贵人再有意外,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南宫羿拂袖而去,荣妃瘫倒了下来,她真后悔,这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又想,难道是桓贵人故意的,她嫉妒自己有了龙种,故意晕倒,倚着皇上现在正宠她来害自己!
桓贵人,你等着吧,等我产下皇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玉惜宫的路上,南宫羿暗暗自责,原本下令是想让吉儿得不到明赫的消息,谁知弄巧成拙,在这些妇人嘴里,哪藏得住秘密,还不如老实跟她说了,反正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回到玉惜宫,太医都还候在那里不敢走,见他回来了,才上来禀报:“桓贵人的病情刚稳定,切不能再受刺激。”
太医开了药方,如意赶紧随太医去拿药。
秋萍走出来向南宫羿禀报:“桓贵人醒了。”
南宫羿让所有的人都退下,独自走到卧房里。吉儿睁着茫然的双眼,见到他,突然*出汹涌的恨意,她激动的含着泪花说道:“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你害死了他,我跟你拼了。”
吉儿踉跄的跌下床来,南宫羿急忙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不要碰我。”
南宫羿强行的把她抱回床上:“你不要听荣妃胡说,这是没有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我没有骗你,明赫他没有死。”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季布已经去了,前锋营的将士虽然都战死了,但并没有发现明赫的尸体,他是个练武之人,必懂得保护自己,他现在可有已经得救了,只是受了伤,还来不及回来。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南宫羿也觉得自己多可悲,他是堂堂帝皇,竟要用这么乞求的口气来讨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妃子。
他立即松开了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明天会叫皇后来看看你。”
南宫羿落寞的离开了,为了让一个女人活着呆在自己的身边,他竟要这么提心掉胆的讨好她,并且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这到底值不值。
#
明媚来到了吉儿的玉惜宫,其实她早就想来了,只是皇上不让任何宫妃靠近这里,让她心中太多的疑问得不到答案。
他把玉惜宫保护得密不透风,今儿怎么肯下了旨让她来。
她进来的时候,并没让宫人禀报,进到内堂,玉惜宫里的宫女们都向她下跪请安。
明媚问:“桓贵人怎么样了?”
如意道:“桓贵人刚用了早膳,正躺在床上休息。”
明媚走进卧房,让其他的人暂时都不要进来,她要与桓贵人单独谈谈。
吉儿见到明媚,立即就从床上起来,吃力的跪在地上:“姐姐,你救救我!”
明媚惊讶的看着她,她如同以前一样叫她姐姐,面容带泪,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媚扶起她:“你身体不好,快躺到床上去。”
明媚在床边坐下,问:“你不是回青邑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成了皇上的妃子。”
吉儿却一心关心着明赫的消息,她问:“姐姐,你告诉我,明赫到底怎么样了?”
明媚无奈的道:“你既然成了皇上的人,就不该关心这些。”
“不,姐姐,我和明赫情投意和,已经结为夫妻,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明媚更是惊讶,“这话从何说起。”
吉儿道:“皇兄将我送到豫国和亲,在途中遇上了将军,我与他本就两情相悦,才私订了终生,不离不弃。后来我听闻将军有难,才来救皇上派兵支援,皇上要说,若要救将军,我必为妃。我是没有办法,姐姐,你救救明赫,救救我吧。我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明媚从不曾想到,皇上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吉儿,只是,皇上是个从来不挂儿女情长的人,那他为什么偏偏对吉儿如此用心,恐怕其中另有道理。
明媚道:“明赫一直没有消息,派去的人也打探不到,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你这样一只一意的为他,我相信他不会负你的。你也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等有了机会,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的。”

寒宫深锁旧温柔(四)

南宫羿知道明媚去看过吉儿,吉儿的心情一定会平复很多,因为明媚是绝对不会说不利于明赫的话。
他本来想隔天再去看她,让她自己有时候想想清楚,从御书房出来,他打算是去娴妃那里,可脚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玉惜宫外头。
梁公公问:“皇上可是要去桓贵人那里,奴才进去让她们准备接驾。”
他想进去,又怕她给他脸色看,南宫羿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梁公公道:“进去吧!”
梁公公先行进去通报,待南宫羿进去的时候,吉儿已经在宫女的掺扶下出来接驾,她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没有表情,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南宫羿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克制了心情,说:“你起来吧。”
他走上前去扶住她,然后往寝房里面走面,随即又对身后的宫人道:“你们都不要进来。”
进到内室,南宫羿把吉儿扶到床边坐下,道:“朕今晚就在你这里就寝。”
吉儿紧张了起来,立即起身跪下:“皇上,奴婢身体不适,不能伺候皇上,还请皇上见谅。”
南宫羿嘴角微微的笑,道:“你在怕什么,你身体不适,朕不碰你就是,难道你这玉惜宫的床,我要躺一躺都不行。还有,朕提醒过许多次了,以后不能称奴婢,你是朕的妃子,要称臣妾。”
“是,奴婢知道。”
她是刻意要疏远他和她的夫妻事实,他就偏不让她得逞。他道:“替朕更衣。”
吉儿替他解了外衣,南宫羿索性将自己的亵衣全都脱了下了,赤着精壮的身体,躺在了床了。她向吉儿招了招手,道:“你也上来,把衣裳都脱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是皇上,说话怎能出尔反尔,吉儿捏紧自己的领口,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愿意就愣在那里。
他伸出手一拉,就将她拉进了怀里,笑着道:“你身上我哪里没有看过,还害什么臊,如果你不脱,那朕就伺候你脱。”
吉儿咬着牙,衣服半退半掩,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宫羿却顺势将她的衣服全部扯了下来,吉儿羞得抱紧双臂,南宫羿搂住她,滚到床的里侧。
南宫羿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的双眼直视着自己。他的话语有着从未有过的柔软,他道:“吉儿,你好好的看着我,看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谁,你真正的丈夫是谁。”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慢慢向上滑,捂住他跳动的心脏,他说:“知道吗,它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感觉到他起伏跳动的胸口,吉儿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按得紧紧的,此刻,他已经挺/拔的男性/欲/望正抵在她的大腿,弄得她面红耳赤,她小声的道:“皇上,你别这样。”
南宫羿继续道:“吉儿,我只想让你明白,我有多爱你。你忘了明赫吧,把他从你的生命中挖掉,下半辈子,我会一心一意的爱你、珍视你。”
他埋头吻住她的肚脐,“给我生一个儿子吧,将来他就会是我的太子。”
他动情的往下吻,吉儿却害怕的倦缩成一团,避开他的缠绵。“不,求你了,别这样!”
南宫羿问:“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我是皇上,是真命天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武夫。”
既然他要问个明白,那她也就说个明白吧,不能再这样茫茫然下去,她道:“皇上,雍国有句欲话叫做烈女不事二夫,奴婢已经嫁人了,我和明赫曾对天起誓,不离不弃,否则人神共愤。你贵为天子,就应该成为一代名君,我已经是臣下的妻子,你又何必在人生中留下我这样一个污点呢。”
“不,你说错了。”南宫羿道:“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所以,你是我的。你不会是我人生的污点,你是我生命最璀璨的明珠。”
情动处,他狂乱了起来,开始不停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不想听那些大道理,唯有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拥有这柔美的身体,才能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就是他的。
吉儿不断扭动着身体,反抗着他的侵袭,她正为明赫的安危担扰着,就是让她忍一忍的耐心都没有。
手打脚踢,什么都用上了,却还是被南宫羿粗暴的进/入,随着他一次又一次汹涌的撞/击,吉儿开始大叫明赫的名字,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让他罢手的,就是触怒他,她也不在乎。
果然,她收到了想象中的效果,南宫羿松开了她,起身穿好衣服,怒气冲冲的走了。
她趴在床上暗自庆幸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四个太监,领头的是南宫羿身边的梁公公,梁公公道:“桓贵人,快穿上衣服跟奴才走吧。”
他要怎样处置自己?
吉儿刚穿上内衣,就被两个太监冲上来制住,将她拖着出了玉惜宫。最后来到了南宫羿御书房后面的花园里,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鸟笼,笼子正对着书房的窗户,两个太监把她往里面一扔,接着,门被锁上了。
梁公公道:“桓贵人,皇上有令,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皇上自会放你出来的。”
吉儿一脸的鄙夷,她才不会向他屈服,或许这样,她的心才能平静下来,才不会再烦扰。她走到里面,靠着栏杆坐下了来。
她向外望了望,竟然能看到如果清亮的夜空,这才是她想要的地方,她双掌合十,默默的祈祷着,明赫,我已经尽力了,不论你在哪里,请你原谅我,吉儿先走一步了。
书房里,南宫羿正透过窗缝静静的看着笼子里的人,她竟然能如果安然的坐在里面,表情平静的毫无畏惧,她是故意的,故意对他示威。
他一次又一次的讨好她,她却将他置于无比尴尬的境地,她拿明赫来刺激他,践踏他的尊严。
他也不想再一再的忍让了,让她吃点苦头,消磨消磨她的脾气。

寒宫深锁旧温柔(五)

明媚来到御书房,却被梁公公堵在了门口:“皇后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明媚冷冷的道:“我一定要见皇上呢!”
梁公公立即跪下行了大礼:“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明媚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觐见皇上,为吉儿说情,毕竟吉儿与她处过一些时候,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听翠竹说吉儿只穿了单衣,天气这么冷,如果她真的出了差错…她不敢再往下想。带着几个宫女就硬闯了进去,梁公公也不敢真拦,只好虚张声势的喊了几声,表明自己的立场,怕皇上怪罪。
南宫羿心情本就不好,看着明媚闯了进来,便呵斥道:“这里是朕议政批阅奏章的地方,后妃是不能进来的,你明知故犯,今天我也不想追究你的罪,你快回宫吧。”
明媚上前福身请安,但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南宫羿道:“你是在逼朕处置你。”
明媚并不畏惧,他常年都不到她房里来,还有什么罪比孤独寂寞还令人害怕的,她道:“皇上,臣妾有很重要的事禀告,还请皇上容臣妾说完,要打要罚臣妾领罪就是。”
南宫羿第一次见到明媚如此倔强,也不好伤了和气,毕竟也是十年的夫妻,他命所有宫人都退下,只留明媚单独说话。
明媚望了望窗外那个铁笼子,道:“皇上,这是何故,外头那个笼子原是前朝陈皇帝为了随时观看野兽搏斗所铸,他荒淫无道,*人怨,最后才亡了国。先祖皇帝将这铁笼留下来是为了时刻警惕自己,不要沉溺于玩乐,而荒废朝政。如果皇上却将它用来关自己的妃子,而且现在外头天气这么寒冷,桓贵人她生在温暖的南方,这样的气候她根本就适应不了,皇上是想置她于死地吗,如果皇上真想让她死,就直接砍了她的头,不要让她死前受这么多折磨,也算是为皇上积德了。”
南宫羿一拍桌子:“你在教训我!”
明媚再次福身:“臣妾不敢。”
南宫羿侧过身去,今天的明媚似乎有了点皇后的威仪,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因为明赫的事情,明老将军已经对他有了微词,他也不能太跟明媚叫劲,毕竟现在的明家在朝中还有些势力,得从长计议,他道:“我并不是要她死,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过两天我会放了她的,你就先回去吧?”
“如果桓贵人不知礼数,触怒了皇上,还请皇上将她交给臣妾责罚,毕竟她也是后宫的妃子,臣妾是后宫之主,有责任教导其他的妃子认真伺候皇上,这也是臣妾的本分。”
南宫羿饶有兴趣的问:“你要怎么教导她。”
“臣妾也不知道这个法子灵不灵,只想请皇上先让臣妾跟桓贵人说几句话。”
本来他的初衷也不是想真的折磨吉儿,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威严不可亵渎,就让明媚试试吧,如果她肯忘了明赫,好好的跟着他,也就遂了他的心愿,他也就没什么好计较了。
南宫羿道:“你去吧!”
明媚叩谢道:“臣妾定不负皇上的恩泽。”
吉儿听到哐当一声,铁笼的锁被打开了,缩成一团的她并没有抬起头来,进来的肯定是送饭的宫女,她不会吃的,她本就抱着一心求死,死了,或许就能见到明赫了,就能跟他永不分离。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吉儿。”
吉儿转过头看到的是明媚,便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姐姐。”
吉儿准备跪下要给明媚请安,明媚将她扶起,道:“人已经禀告过皇上了,你跟我来。”
吉儿哭道:“姐姐,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已经生无可念,我想明赫,我想和他在一起,你就随我去吧。”
明媚亦是一脸的哀伤,她说:“你跟我来,我有谁对你说,是关于明赫的。”
明媚唤了两个宫女进来,掺着吉儿就往她所住的甘泉宫去了。
甘泉宫已升好了炉子,煮好了姜汤,吉儿裹着棉被,驱走了身上的寒意。
明媚让伺候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在门口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吉儿见她如此慎重,肯定事关重大,心中隐隐泛起一阵不安。
明媚关了窗户,走到吉儿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吉儿,你后别在做这种傻事了,你要为明赫保重身子,他…他还没死,而且他现在就在顺天。”
吉儿半是吃惊半是欢喜,一不小心,手中的汤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外头的宫人听到里头有动静,便破门而入,探问发生了什么事。
明媚也有些紧张,只道:“摔碎个碗,把它收拾了就退下去吧,桓贵人身子弱,没拿稳妥。”
两个小宫女赶紧将碎片收走了。
吉儿问:“姐姐,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明媚道:“明赫回来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人事不醒,季布就将他藏了起来,也是季布命人来告诉我的,这事就只有我和他知道。季布说,明赫是为了来找你,日夜兼程赶到顺天,你的事季布也猜到了几分,他怕皇上再下杀手,所以就先将他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伤好了再作打算。而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你们的将来该如何打算,还得你们自己商量。前些日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是诚心做皇上的妃子,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怕走漏了消息,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一对痴人,只是可惜了…”
吉儿着急的问:“那他现在的伤怎么样?”
明媚摇摇头:“昨天季布送了信过来,明赫一直昏迷不醒,嘴里不停叫着你的名字。我想,只有你能让他醒过来。”
“姐姐,那我要怎么办?”
“我想能不能送你出宫去见见他,或许对他会有帮助吗?”
这宫门重重,吉儿也知道其中的险阻,如果不见到他,她怎么甘心,她伤心的抽泣了起来。
明媚道:“放心,我会帮你的,我自幼和明赫的感情很好,他是我最亲的弟弟,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命丢了。”
“姐姐,真的有办法吗?”
“这我得好好想想,只是你,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了,为了明赫,你要把身子养好,这样你才有机会出去。还有就是,你不能让皇上对你疑心,在他面前多体贴些。”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为了明赫,她只能忍着,她说:“那我要怎么做?”
“等会儿我领你去给皇上认个错。”
吉儿垂下了睫毛,无奈的点了点头。

寒宫深锁旧温柔(六)

吉儿翻身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睡着舒服点,却被南宫羿的手揽了过来,贴在他的胸口,他道:“怎么,不想看着朕。”
“臣妾不是故意的。”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寒冷的夜,他让她感到温暖,可这样的温暖是她不想要的,她害怕这温暖会变成烈焰,将她焚烧殆尽。
“睡不着吗?”被子下南宫羿的手开始磨挲着吉儿光滑细腻的纤腰,他问:“在想什么?”
他的力道慢慢加重,对着纤腰一捏,吉儿就感到下腹收缩,之前几次留在她体内的液体就涌了出来,她清楚了他的欲望,便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乏了。”
南宫羿也温柔的笑着:“这次就饶了你。”
“睡不着就陪我说会话。”南宫羿让她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再过半个月就要去崆峒祭神了,我想带你一块去,出宫去走走也好,免得你一天胡思乱想。”
看着吉儿垂下了睫毛,南宫羿问:“怎么,不愿意。”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吉儿抑制着内心的慌张,她不能跟他去祭天,这一去最少也得一个多月,明媚告诉她,会尽快帮她出宫,她不能失去出宫的任何机会。如果他去祭天,让她留在宫中,是不是逃跑会容易得多,可是要怎么才能让他放弃带自己的念头。
看着她又在发呆,南宫羿不快的用力吻住她的唇,让她透不过气来,只能发出唔唔的呻/吟。
南宫羿松开她,道:“我说过,不许发呆,再发呆我就好好的惩罚你。”
南宫羿喜欢而且非常享受用一些暧昧的小动作让她面红耳赤,羞羞答答。他能这样自在的搂着她,还多亏了明媚,也不知道她到底给吉儿说了些什么,让她能这样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不再抗拒。或许女人更懂女人吧,以前他还小看了明媚,将后宫交给她打理,他也算放心了。
南宫羿上朝去了,他命吉儿收拾打点些东西,五天之后随他启程去崆峒山。
看着如意和秋萍正高兴的为她打点行李,她却急得快疯掉了,她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如果她病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随行了,但又不能装病,宫里的太医一诊就知道。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腿,如果她摔伤了,不就可以了吗?她要做得天依无缝才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吉儿对着忙碌的如意说道:“屋子里有些闷了,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吉儿带着如意就往假山林子里去,那里的山石奇异,从那上面掉下去,怎么的也会摔个骨折吗。
转了一圈,吉儿选定了目标,便指着一个两人多高的石头,道:“看,那上面有株夕颜,我去摘。”
如意赶紧止住她:“娘娘,不要,会有危险,娘娘若是喜欢,我让小顺子来帮娘娘摘。”
“不了,举手之劳,何故要跑这么远去叫人。”
随即吉儿便攀上了岩石,对于从小爱爬树的她,这一点也不难,紧紧抓到那棵夕颜,吉儿把心一横,假装脚底一滑,便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喀’一声,她听到自己手臂骨折的声音,好痛,她捂住疼痛不已的手臂,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