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坐在副驾座上,只感觉头晕目炫,不时发出几声干呕,她这几天胃很不舒服,动不动就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凌昭问:“不要不去医院看看,你的脸色很差。”
“不用,可能是胃病犯了,回头买点药就行了。”
凌昭把她送到小区的门口,并没上去,只是将钥匙交给她,“你还记得是几楼几号吗?”
依依点点头,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发生在这里的,至死难忘。
离开之前,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下车跑到了街对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盒药,交给她,并且叮嘱:“回到家里赶紧吃药,如果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他又从车里找出他的名片给她,“上面有我电话号码,记得要打哦。”
依依又点点头。
上了车,他又将车窗摇了下来,挥挥手:“不要乱跑,明天早上我要过来。”
真像一个罗嗦的大婶,依依跟他挥手道别。
站在门口,看到熟悉的号码,依依犹豫着不敢打开,她很清楚,门后面是她的记忆,爱情最美的部分。
推开之后,她想抵御他的心将会更加的脆弱。
要落荒而逃吗?
摒住呼吸,她走了进去,要重新开始生活,就得重新振作,重新坚强,重新面对。
打开主卧室的衣柜,里面全是女式的衣裙,有几件是她以前穿过的,还有些连吊签都还没拆,会是哪个女人留下没带走的吗?
想到这里,心里有点酸,如果完全做到不爱,估计很难。
也许是太过疲惫,她没有力气再接着回忆下去,取了一件睡衣,简单冲了凉,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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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珍最近一直都失眠浅睡,面对着一侧冰冷的床单,她只能自怨自艾。
别墅虽然华丽,可怜太空,太安静,静得连心里的叹息都听得到,她真的错了吗,以为守着,就可以等到细水长流的那天,日子越来越长,寂寞越来越深,就连看他一眼都像是看专家门诊,还得提前预约。
她下床走到厨房去给自己拿一罐冰啤酒,凌昭喜欢喝这个牌子,她一次买了很多,可惜已经在冰箱里放了快一年,再不喝,就要坏掉了。
走到客厅,大门突然打开了,鬼使神差般的,凌昭回家了,脱了鞋放进鞋柜里,缓缓的走了进来。
这应该算是惊喜吧,慕珍笑着说:“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凌昭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卧室。
她跟着走进去,欣喜着正想跟他聊两句,他却拿着衣服径直的进了卫生间,然后里面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他难得回来一次,她也不想弄得不欢而散,收拾好情绪,她换上了才买的性感蕾丝睡衣,很早以前她就想要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他的态度就会改观的。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喝中药调理,希望怀孕能顺利一些,择日不如撞日,竟然回来了,呆会儿她会尽力的讨好他,希望能如愿以偿。
凌昭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衣着整齐,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拿过桌上的手表戴上,又将钱包、车钥匙如数的装进口袋里。
慕珍失望的问:“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你先睡,我办公室还有事。”
他刚走出两步,慕珍就冲上去抱住他,哀求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多呆一会儿,不肯多陪我一会儿,我就这样令你厌恶吗?”
凌昭扳开她的手,神情无耐,他说:“慕珍,话我已经说过千百遍了,希望你能够看清,我们真的不合适,这样苦苦纠缠,还不如早日抽身,或许你还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慕珍含着泪,凝视着黑暗中那张英挺的脸,在她心中,他几乎是个完美的男人,高大,帅气,事业有成,谦谦君子,这是她对丈夫的所有憧憬。
她不愿意放手,在她看来,其实幸福就只差了那一步。
只要能融化掉他心中的那层回忆,他将是完全属于她的。
他在外面玩世不恭,沾花惹草,她都知道,这都是不他的本性,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都没能走进他心里。
依依离开的前两年,他几乎天天酗酒,醉生梦死,最痛的时候,她都陪着他走过来了,时间已经让他的心态平和了很多,她相信,只差那一点点了,他会将依依从心里一点一点清除掉。
慕珍说:“凌昭,我爱你,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一些默默的守在你身边,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我也可以包容,请不要否定我的爱,好吗?”
凌昭拍拍她的肩头,说:“早点睡吧,我走了。”
慕珍立即上前拦在门口:“你非要看我伤心难过,你才满意?”
“对不起,慕珍,如果你的爱用在爱你的人身上,你会很幸福的,可惜你爱错了人,我,不值得你这样。”
凌昭伸手将她推到一边,很快的下了楼。
外面响起了车的马达声,他真的走了,慕珍‘哇’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作为女性,她的事业是非常成功的,但作为女人,她很失败,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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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依依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懒懒的下了床。
正要拧开门锁的时候,她才惊觉,这儿可不是她住的地方,如是凌昭的朋友,产生了误会怎么办?
透过猫眼,她看见的是凌昭。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他笑着说:“这是百年广场边上那家的,以前你最喜欢吃。”
他的笑容是清晨最温暖的光,最和煦的风,总是这么不经意就将她心占满,她接了过来,说:“谢谢!”
凌昭将粥放在餐上,催促着:“趁热才好吃。”
她这样醒眼惺忪的,一定很难看,只得说:“我梳洗完再出来吃。”
“吃完再洗,反正又不赶时间。”凌昭拉着她在餐桌边坐下,又问:“昨天睡得还好吧?”
依依一边点头,一边将粥送进嘴里,粘稠细软,入口即化,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
“吃完早餐,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谁?”
“你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依依一脸的愁容,徘徊不定的神态,凌昭也看出几分,他说:“你不会打算又回餐厅去洗盘子吧?”
“我总得找个工作吧,要不我吃什么呢!”
依依是个有小倔劲的人,凌昭见她这么固执,只得说:“你去我那里上班吧,我正好缺着奉茶倒水,洗衣叠被的。”
正文 突然降临的孩子
依依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正准备换衣服,凌昭敲门进来,从柜子里找出一条裙子递给她,说:“穿这件。”
是她并没有见过的式样,上面还挂着牌子,俨然是件买了没多久的。依依问:“这是谁买的?”
瞧那脸上微微泛着酸味,凌昭特别的开心。
“你放心大胆的穿,保证不是其他女人留下的。”他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画了一下,大小很合适,他说:“这是今年米兰时装周上的夏季新款,我刚好在那边出差,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想着或许有天你能穿上,没想到衣服买了,你就回来了。”
凌昭指着衣柜说:“这柜子里的东西都是买给你的,因为我知道,总一天,你会回来的。”
“那我去换上。”依依哽咽的说了一句,为了不让气氛继续悲伤下去,她迅速的逃进了衣帽间。
依依虽然瘦,却*有致,天生的衣架子,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出温柔淑女范。
凌昭又从衣帽间找出她以前用过的白色皮包,把自己带来的新手机和钱包装在里面,他叮嘱说:“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号码存在里面了,只要按快捷键1就行了,钱包里有张银行卡和一些现金,给你应急用的,卡的秘密是你的生日。”
他将皮包递给她,依依却不敢伸手去接,她说:“你给我的实再太多了。”
凌昭硬塞到她手里,说:“傻瓜,我们还分彼此吗,我早把你融到我的生命里的,而你,却不肯把我找回来。”
“对不起,我…”依依惭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别多愁善感了。”凌昭打断他的伤感,打开卧室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走吧,先去上班。”
听说有工作,依依自然很开心,但想到去他眼皮子底下上班,就有些不自在,她不想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去,她是希望能够独立的挣到钱来养活自己。
见她犹犹豫豫的,凌昭干脆上来拉了她的手,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可是很苛刻的老板,仔细皮都掉一层。”
依依坐到副驾座上,凌昭便侧过身主动帮她绑安全带,靠近她,便有一股沁脾的芬芳袭鼻而来,抬起头的时候,他有想亲她的*,但她心里还在纠结不清,也不必急这会儿,他只好忍住了。
帅气的老板带了个漂亮女人来上班,在公司引起不小的轰动,公司的怨女们纷纷猜测这个女人跟老板的关系,她们都听说过老板是已婚,却从未见过他老婆,难道这个娇小的女人会是老板的太太?
要给依依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这确实有点难倒凌昭,因为她嗓音的问题,秘书所需的一些接洽工作,她可能会比较困难,但他又不愿意将她安排到他视线范围以外,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最后依依自己决定:“你让我当清洁工吧。”
她是有自知之的,她只有初中文化,连电脑都不是太会,而且她说话的声音粗哑得吓人,她很自卑。
她一激动就喜欢抹眼泪,凌昭只好依了她:“好,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他叫来保洁组的队长带依依去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老板带来的漂亮女孩竟然成了清洁工,这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对依依的来历也就大肆揣测起来。
依依带着笑容给遇到的人点头示好,却不说话,怕她的声音会带来惊恐和厌恶的眼神。
保洁组的队长知道她是老板亲自带来的,自然对她非常的客气,介绍得也非常的仔细。
同事的温和让依依很安心。
公司中午都是在食堂吃员工餐,凌昭很少到食堂吃饭,因为有依依在,他也跟着来了,帮她拿菜,端餐盘,随之引来一阵阵钞杀的眼神,依依不好意思的赶紧将餐盘抢回到手里。
她吃了两口,胃又开始倒腾,恶心干呕呼之欲出,为了不影响到别人用餐,她赶紧起身离开,朝着卫生间跑去。
她的脸色很差,凌昭怕她有什么意外,也跟着走了出来。
卫生间里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他焦急的问:“依依,好些了吗?”
如果不是顾虑到里面是女厕所,他早就冲进去了。
依依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非常的虚弱,凌昭立即过去扶住她,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依依捂住胸口,用力的想舒缓胸闷,她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老是会呕心,呕吐,最近天气有点热,可能是暑了。”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老这样可不行。”
去到医院的时候才一点,门诊医生还没上班,凌昭说:“这里的院长跟至诚有点交情,我联系一下,免得在这里干等。”
依依却阻止他:“算了,等等吧,又不是大病,麻烦人家不好。”
凌昭去挂了号,就陪着依依坐在等候区,他摸了摸她的手,大热天的,手掌却冰凉僵硬。他问:“冷不冷,空调会不会太凉了些。”
她摇了摇头,一斜,头就靠在了他的肩头上,她好累,眼皮好重,休息一会儿可能会好些。
终于等到开诊,经过一翻询问,医生说:“你有可能是怀孕了。”
医生的话仿佛五雷轰顶,惊得依依慌乱无主,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想到自己久久不来的月事,还有这两个月异常的反应,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是个不该到来的孩子。
凌昭安抚着她:“依依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
他陪着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仔细察看了报告书,确定胎儿大约有10周了,因为依依太过瘦弱,又有轻微的营养不良,身体还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医生又问:“你以前流过产吗?”
依依垂着眼,点了点头。
“几次。”
“四次。”依依的声音抖得很厉害。
“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凌昭就站在她的旁边,原因,她说不出口,一次外力所致,有三次都是因为欧易扬纵欲过度造成的。
医生又问:“这个打算要吗?”
依依含着泪摇了摇头。
医生并没有追问下去,但却给了依依一个艰难的抉择:“从片子上看,你的子/宫内壁非常的薄,还有早衰的迹象,可能是流产之后养护得并不是很好,如果再选择拿掉,以后的怀孕的可能性会非常的小,所以,还请你慎重考虑一下。”
出医院大楼之后,依依一直沉默不语,眼泪挂在脸上一直没干过,四周的空气更加的闷热,她开始目晕头炫,额上汗水淋淋。
凌昭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哀痛的神情就像是剜在他心上的刀。
等上了车,依依却冷不防的一下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她支撑不住了,想找一个温柔的臂膀,一个可以让她发泄泪水的港湾。
哭不动了,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梦中,她还在不停的抽泣,凌昭舍不得放手,一直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为了让她能靠得舒服些,他将座椅的靠背稍稍向下放,她几乎是倦缩着整个趴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着。、
心里始终压着块石头,依依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她的泪水让凌昭的胸前也湿了一大块。
眼下,她得当机立断。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将永远都逃不离欧易扬的魔掌,她不要再回到以前生活。
把心一横,她说:“你帮帮我,我要打掉孩子,这是欧易扬的孩子。”
凌昭抱住她的手轻轻一收,将她搂得更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表达他的立场,他只要她好,只要她好!
依依坚持着又回到医院,向医生说了她的决定,并安排了明天的手术时间。
她心里煎熬得难受,凌昭说:“晚上我们出去吃饭,我订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依依又累又倦,“我想回家。”
“去吧,保证给你个惊喜。”
凌昭订的餐厅靠江,除了高档,似乎并无什么特色,依依的心情一直低落着,为了不影响到他,她一路都挤着笑容。
当她看到包间里先到的瑾萱,顿时喜出望外,是很久不见了,她比以前更漂亮,穿着一件高雅的晚宴短裙,婀娜动人。
瑾萱说:“今天早上凌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依依,真的是你。”
餐桌上气氛很愉快,说起这两年的生活,瑾萱的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证明她过得真的不错。
借口上洗手间,瑾萱拉着依依到走廊讲几句私房话,她问:“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依依很为难的摇了摇头。
瑾萱左右环顾,发现没人打扰,才说:“他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否则他也不会对我这么照顾,我现在花店的生意很不错,男人能有这份心,实再难得,现在你们又遇上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如果要和他在一起,你自己要谨慎,他现在可是有老婆的。”
瑾萱说中的正是依依的无奈,回到包间后,她的心情又低落起来,服务生送上来乌鱼汤,凌昭立即给她乘了一碗。
乌鱼微微带着腥味,吃了两口,胃又开始犯酸,她立即捂住嘴,怕自己又会干呕不止。
凌昭立即将汤接过来,替她轻轻拍着背,心疼的问:“好些了没有?”
瑾萱一眼就看出,依依的症状是怀孕了,她本想过会儿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凌昭却说:“她有些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去吧。”
为了节省时间,凌昭准备直接去收银台接账,他轻轻的揽着依依,缓步的走了出去。
收银员早就准备好了账单,凌昭刚掏出钱包,迎面就看见了慕珍。
慕珍和一群同事刚刚走进来,目光全都落在了凌昭的身上。
众所周知,凌昭是慕珍的老公,虽然他从未出现在慕珍公司的聚会和年会上,但慕珍的同事对他应该也算是熟悉的,他经常会出现在金融杂志的封面,还做过几期电视采访,那么一张成熟英俊的脸,还有那光闪闪的背景,谁都一见难忘。
不过,让同事们诧异的是,凌昭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女人,人人心里就开始揣测起来他们的关系来。
慕珍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极致,今天公司聚餐,总经理本来也邀请她带老公一同出席,可是他很少回来,连面都很少见,她就只好借口他要陪客户,推掉了,现在让同事们看到他竟然和一个女人在吃饭,作为公司的副总经理,她还有什么颜面。
不过更可恨的,那个女人竟然是肖依依,那个她在心里祈祷了千万遍,不要再出现的女人。
正文 给彼此一个幸福的机会
瑾萱刚才去了卫生间,赶上来刚好撞到这尴尬的一幕,她怕事情闹开了不好,于是拉住依依,假作若无其事的说:“等久了吧,可以走了。”
她又笑着对慕珍说:“慕太太,真巧你也在这里,刚才凌老板还在夸奖你呢,我的花店能有今天,多亏您的帮助。”
瑾萱的眼神又移向凌昭:“凌老板,今天谢谢你了,我和我朋友就先走了。”
依依向凌昭和慕珍点头示礼之后,就跟着瑾萱快步离开了。
慕珍心想,还是瑾萱这丫头灵活,让她避免了出丑,难怪凌昭平日里这么关照她,原来她是肖依依的朋友。
慕珍心里憋着一口气,笑着上去挽住凌昭:“既然在,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站在那里,郎才女貌,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只是个误会,公司的老板笑着说:“难得这么巧遇到,凌总肯赏脸一起吃个饭。”
凌昭却是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今天还有事,改天一定找个时间请大家吃饭,算是赔罪。”
他收好钱包,快步的离开了,那急切的表情,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是追刚才出去的人了。
慕珍的手在颤抖,她该冲出去的,抓住那对奸/夫/淫/妇,好好教训一顿,可她不能,她是大家闺秀,就是刀山火海,她也应该面带着微笑。
“我们进去吃饭吧!”老板不想让场面继续冷下去,赶紧摧促大家进去,慕珍沮丧的落在最后面,老板走过去安慰着:“男人嘛,回去好好说说,或许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瑾萱和依依在路边等车,现在正是高峰期,出租车很难搭,来来往往很多辆,上面都坐满了人,就是想拼车也不能。
凌昭追了出来,夜风微凉,他赶紧揽住依依往车库去,“晚上风大,仔细着凉。”
瑾萱跟在他们后面,羡慕的同时也为依依担心,他这样公然的弃了凌太太追出来,哪个女人咽得下这口气,将来肯定会找依依的麻烦,男人为什么总是潇洒自在,到头来只能女人为难女人。
“你这样对她,她会很难过的。”依依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
回去的路上凌昭一直没说话,沉默让依依和瑾萱感到不安,他是个性格开朗,嘴很噪的人,既使不高兴,也会调侃几句。
瑾萱只觉大事不妙,还没到家门口,就借口下了车,这气氛太紧张了,她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车里只有她和他了,为了不让情绪再继续冷下去,她开口说:“香蕉先生和女朋友约会,走在街上,天气很热,香蕉先生就把衣服脱掉了,结果他的女朋友就摔倒了。”
说完之后,依依看了看他的表情,依旧铁青,她只好无趣的回到原态。
凌昭瞟了她一眼,“你刚才是在讲笑话吗,很冷场唉!”
“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
“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
依依侧过头,发现他的眼神从阴霾变成坏水一眶,肯定又要说那些不正经的玩笑话了,恨了他一眼,转了90度,背对着他。
下车的时候,凌昭把车上放着的外套拿来给依依披上,可能是车上空气闭闷的缘故,一路下来,依依又开始发呕,跑到墙角,刚才的晚饭尽数吐了出来。
呕吐之后,人就虚弱无力,凌昭只好扶着她进了公寓。
她躺到床上之后,凌昭倒了怀水给她,“要我煮东西给你吃吗?”
“不用。”依依抚了抚胸口。
“你决定要打掉孩子?”
她低垂着眼,眼底尽是热泪,滑过脸颊,仿佛烫伤一样灼热,孩子是她身上的肉,活生生的剜下来,哪能忍心,哪能不痛。
凌昭坐到她的旁边,把她揽入怀中,说:“如果不忍心,那就生下来,我会照顾你们母子的。”
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显示屏,是慕珍,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背对着她接了起来,他说:“好,我立刻回来。”
“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就打我的电话。”凌昭笑得很无耐,走到门口他又退了回来,给了她一个goodbyekiss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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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慕珍的质问,凌昭心里万分抱歉,但也打定主意,这样无止尽的抱怨纠缠应该结束了,他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够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一个第三者来抢走我的老公!”慕珍瞪着大眼睛,激愤让她再也支持不住,终于爆发了:“我跟你结婚6年,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对你怎么样,我辞去北京的工作,跟着你,学会洗衣做饭,就算你彻夜不归,搂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都不敢有任何怨言,我只是想,有一天,你会看清我的真心,回到我的身边。如今她又出现了,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杀掉我的感情!”
“这不是抹杀,只是你的感情用在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他又何尝不是,一步踏错,悔恨终生。
“不,我不认输,我不会把你让给她的。”慕珍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他。
“感情是没有输赢的,慕珍,给我们彼此一个幸福的机会,放手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名下的房子和现在的公司都给你,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又想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补偿你。”
“如果钱能解决一切,那我给她钱,让她离开。”
她的执念让他心痛又无耐,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这样憎恶的争吵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却始终拨不开她追求真爱的路。他只能保持笑容:“你早点睡,我走了。”
她追出来,问:“你是要去她哪里吗?”
“对不起,慕珍,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也不能把她从心里剥掉,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就在大门被他打开的那一刹那,慕珍吼着:“不,如果你离开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会杀了她。”
“随你。”凌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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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回到公寓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楼门口,她拎了一个小包,像夜风中摇曳的柳枝,微微颤颤的往公路边走。
他飞快的冲过去拦住了她:“你又要不辞而别吗?”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他,眼神闪躲。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回公寓,怒气冲冲的说:“为什么要走,你这么想离开我吗,我真是个傻瓜,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你啦,只会逃跑,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说完之后,他眼里全是泪水。
他很少对她吼,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我觉得我不该来这里的,毕竟她是你的妻子,我能够体会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
“别说了!”
身旁茶几上的玻璃水壶被凌昭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碎渣吓得依依往后一缩,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