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死活,现在的年青人一个比一个嚣张,杨志正要发狠,夜场的经理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杨老板,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把客人都被吓跑了,几个门也被堵得水泄不通,要不要给扬哥打电话。”
杨志疑惑的目光对上凌昭自信满满的神情,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早有准备。
好汉不吃眼前亏,杨志立即换成了谄媚的表情:“凌老板,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生意不成,仁意在嘛。”
凌昭的眼神却停留在对他撒娇献媚的年轻女子身上,伸手一捏,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尖叫了一声,粉拳落在他的胸口上:“讨厌!”
杨志只得拉下脸,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凌总,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的事情,我改明请您喝茶赔罪。”
凌昭站起身来,语气倒变得温和了许多:“杨总,其实我一直都想交你这个朋友,杨总若有难处,我肯定会竭尽全力,至于欧易扬,这几年,他没少给我出难题,我和他的事,还希望杨老板不要插手才是。”
“那是,那是。”杨志对他和气宽容顿生好感,难怪年纪轻轻就有番作为,海量能容。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明我请杨老板到尚方去吃茶。”
凌昭一走,杨志立即给欧易扬打去电话:“对不起,这小子事先有准备,我只能让他走了。”
电话已经挂断,欧易扬握住话机的手青经崩裂,为什么幸运女神总是站在他那一边。
或许有内鬼也不一定?
他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仿佛石破天惊,却又难以置信,回到卧房里,依依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电视,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她日常吃的药丸,倒好剂量,放在她手里,说:“快把药吃了,早点睡。”
依依的视线一直落在电视屏上,一动不动。
他有些不耐烦了,这药吃了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关了电视,命令她:“快点吃!”
依依吓得抿住嘴/唇,欲哭无泪。
他最讨厌这种隐忍的表情,瞟了她一眼:“我去书房睡,”
他换了睡衣走出卧室,刚走两步,突然好奇,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做些什么?
他悄无声息的退到门口,轻轻拨开门缝,她还坐在那里,揣紧了拳头。
十分钟过去了,正当欧易扬要放弃窥视,依依却站起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紧接着,是一阵哗哗的水声,像是抽水马桶的声音。
难道她把药倒进马桶里了?
他不敢确定。
夜里,天空中惊雷连连,扰得依依恶梦缠身,头痛欲裂,风掀起窗帘,阵阵寒意侵得全身冰凉。
她起身走到窗边将门窗锁紧,突然,黑暗中,一双像寒冰一样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猛的用力,掐得她魂飞魄散。
“救命!”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她不停的飞舞拳头,打在前方的铜墙铁臂上。
那双手用力一抛,将她扔倒在床上,屋里的灯亮了,她对上的,是欧易扬嗜血的双眼,他走到她的身边,恶狠狠的问:“你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的!”
依依瞪着惊恐的双眼,抱紧双臂,吓得大哭起来。
难道自己错怪她了,看到她受惊痛哭的样子,他只好上去搂她:“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别怕,我搂你着睡。”
欧易扬跟着上了床,欺身向她压了过去,依依拼命的往床的另一则爬过去,他心急的用手去撂,一番挣扎之中,他摸到枕头下有硬物。
他怕依依睡觉的时候会被搁到,于是掀开枕头,想把硬物拿出来,当他看清拿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手机时,他立即打开电源,发现手机是能接通的。
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机身七零八落,他质问已经滚落在地上的依依:“你什么时候弄来的,你给谁打过电话。”
依依害怕到极点,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后退,想着能尽快离开这里,他泛着红光的眼睛,就像一头杀戮的兽。
“你一直都在骗我!”
正文 我已经玩腻了
欧易扬走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依依仍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只要她咬着不认,他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欧易扬捏住她的肩头,不依不挠,“你不要再装了,药是不是都扔掉了,手机是给谁打电话?”
他后悔刚才*把手机摔坏了,否则一定让她百口莫辩。
“说,快说!”
证据面前,她还在装假装愣,欧易扬气极败坏的把她往床上拖,“不说是吗,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
他拉过领带想把她的双手绑在床头,依依一身冷汗,他又要故技重施?
不,她不要,他所谓的方法,比地狱的酷刑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放开我,你是个*!”
依依的挣扎踢踹让欧易扬根本无从控制,费了很大的劲,才按住她的双手,他愤愤的说:“你不是失忆了吗,傻掉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牙尖嘴利,今天晚上,我要把你的刺一颗颗的拨掉!”
看着睡衣被他整块的撕掉,依依的情绪失控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死死的抵在床头,“说,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依依痛得满眼是泪,既然已经瞒不住了,说了也不妨,其实她心里早就后悔了,这样隐忍着,呆在一个痛恨的人身边,封闭自己的情感,尽着妻子该尽的义务,她已经快熬不住了。
“两年前在医院里,是凌昭让我想起了一切。”
两年,她竟然欺骗他那么久!
他问:“那为什么当初他要带你走,你不跟他走?”
“我想跟他走,但是你不放过他,我听到你在电话里说,在他回去的路上安排人将我劫走,你还说要杀了他。我当时很害怕,我想,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得到我,如果我不离开你,你就不会伤害他。”依依说:“我太高估你了,你本来就没有人性,一次次的算计他!”
看来他每一次计谋的失败并非意外,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又是他,都这么多年了,他做的努力都是白费,那个人住在她心里,赶都赶不走!
“喀。”依依闷哼了一声,感觉掐在脖子上的手在用力的收紧,她拼命的抠着他的手指,想缓解这钳制,却虚软无力。
“为什么你不爱我,我哪里比上他?”尽管这样的话他问了很多次,他不甘心。
依依颤动着*:“你不懂什么叫爱,你所谓的爱就是占有,是禁固,是牢笼,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既然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那你就继续装,装我的好妻子,一辈子都陪着我。”
“我累了,装不下去了,因为你根本不是人,你只是个*。”
‘嘣’的一声,就在依依认为自己会被他掐死的时候,他用力一扯,将她抛到床下,头直直的磕在床边的柜子上,鲜血直流。
欧易扬心疼又憋屈,临到头,她是半点悔意都没有,哪怕鲜血染红了她的半张脸,她依旧用那副视死如归,不屑一顾的表情瞪着他。
他也下了狠心:“你走,马上走,反正我也玩腻了,玩够了,我再也不想对着你这块木头,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没有你,我活得更自在。”
她衣服刚才被他撕得七零八落,几近**,他说:“我给你五分钟,换了衣服立马给我滚!”
依依毫不犹豫,站起身来走到衣柜边,随手抓了套衣服冲进卫生间里,五分钟不到,她就整理干净了,连流血的额头也贴了胶布。
并不和他招呼,她径直往外走,刚走到卧室门口,欧易扬就冲上去堵住她的去路。
他这么快就后悔了?
依依厌恶的看着他。
他说:“你要去哪里,去找凌昭吗,你不要忘了,他已经结婚了,难道宁愿当他的情人,也不给我当老婆。”
“不劳你费心!”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依依只是沉默。
“好,你走!”欧易扬松开了手,话已出口,纵有千般后悔,他不愿在她面前认输。
依依迈开步子,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他察看了一下,除了她身上的那套衣服,什么也没带走,银行卡,现金,就连那天他强行套在她手上的金镯子也让她取下来放在了卫生间的梳洗台上。
她绝决得那样彻底,他的一切,她都无动于衷。
她这样身无分文,出去要靠什么生活,又或许,是不是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要走,也等天亮了再走。
转念又想,哪有他*心的份!
佣人介婶和司机老吴早就被两人的争吵惊醒,看到依依跑了出去,介婶上来问:“老板,太太怎么出去了?”
欧易扬说:“从今以后,这里没太太!”
**
天气*五月之后,太阳竭尽所能的散发光辉,日头特别的烈,稍稍一运动,汗流浃背。
自从把‘壹珏’搬到了市中心,凌昭就有个习惯,上午11点左右,步行到马路对面的‘玉轩阁’吃饭,早餐和中餐合在一起。
出来走走,闻闻新鲜空气,把办公室里的*和压力都赶走。
玉轩阁的环境很清幽,木格龙雕,很纯正的中国风,酱汗猪蹄很正宗,京帮菜的味道。
服务生是清一色的小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格子布的旗袍,凌昭是这里的长客,温文尔雅,久而久之,小姑娘们就喜欢抽空跟他逗上几句。
凌昭也只当作是消遣。
他向来都是老位子,第一个落地窗边,刚坐下,不远处几个服务生就你推我挤,争着想上前,最后过来一个胖胖的,叫吴旋。
吴旋问:“凌总,今天吃什么?”
凌昭笑了笑:“还是老样子,一菜一汤。”
吴旋把菜单送去了服务台,趁着还没上菜的空闲,她问:“凌总,怎么没看到你带过女朋友来吃饭?”
“我一把年纪了,可惜没人喜欢。”
“凌总这么年轻这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凌昭不说话,只是笑。
“依依,把这个送去英利大厦3楼18号。”外间吧台的地方,领班正对着一个女孩子说着话。
听到‘依依’两个字,凌昭如梦初醒,整个神经都绷直,透过红木格子,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端着餐盘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
凌昭问:“你们这里有服务生叫‘依依’的吗?以前我怎么没听过。”
吴旋说:“她是昨天刚来的。”
虽然那背影有点‘她’的味道,但他能肯定不是,欧易扬怎么可能让她出来做服务生!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失落,凌昭随口问:“她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的!”吴旋似乎找到了话题,“凌总有兴趣?”
“好像有点瘦,风一刮就不见了。”
谈到这儿,菜就上来了,凌昭笑着说:“谢谢陪我聊天,你先下去吧,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吃东西,我会不好意思的。”
正文 云遮断归途
钢铁厂的收购案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说好十二点那边会传资料过来,凌昭盘算着时间,很快的吃完茶点,然后向吴旋招手:“结账!”
吴旋走了过来,他迅速的从皮夹里拿出三张红彤彤的人民币递给她,笑着说:“剩下的算小费。”
急匆匆的过了马路,一摸口袋,糟了,手机落在餐厅里了,只好转身回去拿。
服务生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等他走近,手机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右侧,他拿起来放进裤袋里,转过头,对服务生说:“谢谢!”
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眼,他的目光无法再移动,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恍然若梦,这影像是真实存在的吗?
外面的日头很烈,难道是他头晕产生的海市蜃楼?
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沧海一瞥,电光石火,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是凝固的。
“依依!”他叫得很轻,怕惊醒了美梦。
依依抿着唇,痴痴的笑了一下,眼里却是道不尽的悲伤与无奈。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纤细又瘦弱的手臂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很真实,并不是幻像。
“依依,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感到不可思异,她额着的刘海有些细乱,身上的格子旗袍沾了油污。
“依依,你还认得我吗?”她被欧易扬带走的时候得了失忆症,她治好了吗,还得记得他,记得他们的过去吗,他急于在她眼里找到他的存在,他的影像。
“依依,收拾完了没有,快去后面洗碗,忙不过来。”
前厅里传来紧急的催促,依依赶紧抱着装满残汤剩羹碗碟的餐盘往外退,凌昭却不肯放手:“依依,不要走。”
“我10点下班。”依依比口形,然后从他手里挣脱着,走了。
依依快步躲进厨房里,再晚一步,她的眼泪就会在他面前决堤而出,人海茫茫,如她满怀的希望,她遇到他了,只是遇上了又怎样,物是人非事事休,多添一层伤感罢了。
她抹了一下已经挂上脸颊的泪痕,走到洗碗台前,案台上碗筷堆积如山,如果不赶紧洗完,中午的碗碟又该来了。
凌昭放心不下她,便在大厅找到经理,问:“那个叫肖依依的服务生是什么时候来的?”
凌昭是玉轩阁的常客,经理也知道他是对面‘壹珏’的老板,对他格外的客气。
经理说:“昨天刚来的,嗓子不太好,只能在后面做些杂活。”
在经理的指引下,凌昭终于在厨房后面的露台上看到了依依,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低头坐一个绿色的大塑料盆前,水花四溅,衣服浸湿了一大块。
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着那油水浸得泛白发皱的手指,上面还沾着凝固的油脂污迹。
他心疼得想扇自己两个耳光,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他将她从小凳上拽起来,拉着就往外走,“依依,你跟我来!”
依依不停的摇头,并发出‘呜呜’的哭声,经过大厅,凌昭的强势和依依哭泣引来了经理的注意,他走上前来问:“凌总,这是怎么了?”
凌昭说:“对不起,她是我一个朋友,我现在要带她走,这两天麻烦你了,过会儿我会来亲自说明情况。”
凌昭直接将她带回了公司,在办公室的洗手间里,他倒了洗手液,亲自将她双手的污迹洗干净。
又打电话给秘书,让她立刻到附近的商场去买一件最小号的夏裙。
收拾妥当,人也清爽了不少,只是比从前更瘦弱。
他*她的脸颊,仿佛捧着一件珍宝,珍惜爱怜,他问:“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依依点了点头,一闭上眼睛,泪珠就从眼角挤了出来。
他问:“依依,你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会在那里打工?”
“别问好吗,以前的事我不愿再去想了。”
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吃力,凌昭伸手摸了一下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问:“声带好了吗?”
“接上了,医生说不可能恢复成以前那样,现在已经很好了。”依依笑了笑。
“依依,你受苦了!”凌昭眼里泛起了泪光,他说:“我一直想你过得好,到头来却是这样,作为男人,我是不是很糟糕?”
“这不怪你,能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凌昭搂住她,抑制不住激动:“让我们重新来过。”
怀里的她很平静,平静得让凌昭感到陌生和困扰,他松开她:“怎么了,你不高兴。”
很久都没有投入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依依贴回到他的胸口上,怅然若失,她说:“能见到你,我很高兴,只是,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我相信事在人为!”凌昭吻她的脸颊,吻她的眼睛,“你还爱我吗?”
依依苦涩的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会跟她…”
凌昭还没说完,依依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离婚’两个字,她不忍让他说出口。
慕珍才配得上他,门当户对,人人称羡。
而她,落魄孤女,还会给他引来无尽的麻烦。
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味的占有,她的半步天涯,就能让他海阔天空,何乐而不为呢!
“依依,我不想失去你。”
“你没有失去我,我们还是朋友。”依依恳切的说。
朋友?
不,朋友两个字,根本装不下他对她的感情。
他不甘心:“你非要让我心痛吗?”
“凌昭,我…”依依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窒息得快要晕厥。
凌昭立即扶住她:“哪里不舒服?”
依依闭上眼睛,等舒缓过来,才小声的说:“我不能说太长时间的话,会损伤声带。”
“好,那你不要说话,我扶你到休息室去睡一会儿。”
**
一觉醒来,他正站在窗边抽烟,窗外的夕阳映红了天,他屹立在那里,仿佛一个英雄,带她走出黑暗,奔向光明的英雄。
她静静欣赏着。
见她睁开了眼睛,他笑着将烟掐灭,“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
依依笑着起身下床,问:“我睡了很久吗?”
“离我下班的时候还早。”
依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了六点,她疑惑:“你几点下班?”
“通常都在十二点以后。”
他走过来扶她,“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
依依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是很饿,早饭没吃,中饭一般是下午三点左右,餐厅包管,被他一搅和,也耽搁了,正好是晚餐时间,她要好好的补回来。
香笋小包、三鲜肚条、时蔬豆花、叉烧肉,依依吃得很香,她不敢告诉凌昭,她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刚出来那半个月,她几乎是露宿街头,好在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妈,她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在餐厅里打工,虽然要负责中晚两顿饭,但吃的也是些残汤剩饭,如果杂活干得太慢,连残汤剩饭都没有。
吃完饭,依依说:“谢谢你的晚餐,我要回家了。”
她被凌昭强行从餐馆带走了,不知道老板还会不会再用她,如果不用,她还得另找工作,她已经干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工资会不会泡汤?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不远。”她不想自己的落魄在他面前显露无遗,这是她的自尊,也是她和他的距离。
凌昭哪里舍得,握住她的手不放,“依依,不要走,别离开我!”
她心里一沉,狠心的将手抽回来,“别这样,我已经说过,我们回不去了,不论是时光还是你我,都不是停在原地不动的。”
转身正要逃跑,凌昭却一揽,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霓虹闪烁,车来人往,他就这样紧紧的抱住,声音哽咽:“以前见不到你,我只能冷着,熬着,痛着,等着。如今见到了,我怎么可能放手,如果这只是个梦,求你,让我再梦一会儿,我不想这么快就醒来。”
如果沧海桑田就是这一瞬那该多好,她的人生就不再遗憾了!
但未来的路还长,欧易扬这个人,她是了解的,喜怒无常,或许这辈子,她就只能这样忍着,受着,纠缠着。
这都是她的命,何苦再搭上他。
正文 拒绝被圈养
依依好说歹说,才让凌昭放弃了送她回家的念头。
回去的路上,她揉揉发痛的双腿,有点后悔,这半个月,她没钱做公车,都是步行去上班,一走就得一个小时,双腿又肿又胀。
终于走到了楼下,她瘫软的坐在了楼梯上。
可能是太久没做过体力活了,稍稍一动,身体又困又乏。
她住在四楼,每次上去都会气喘吁吁。
起身来正要往上后,身后,突然有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依依吓得浑身一颤,差一点跌下来,一双大手却将她抱了起来。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凌昭,虽然惊讶,但也猜着几分,他一直跟着她。
凌昭说:“我怎么能放心,如果我不跟着你,你要是晕倒了怎么办,不舒服还逞能!”
又问:“你住几楼?”
“楼顶。”
她住的地方,有些难以启齿,一幢老旧的四层民房,主人家在楼上搭了一个只有十平方的小屋,本来是准备养鸽子用的,见她可怜,暂时借给她栖身。
凌昭本想抱她上去,但楼道阴暗狭窄,他走上去也只能勉强容身,依依笑着说:“我自己能走。”
房顶上结满了蜘蛛网,不知名的小虫在昏暗的光晕中飞舞,不知道是哪里的管子破了,污水顺着梯沿不停的往*,气味难闻,最让凌昭担心的事,楼梯的栏杆破损不堪,有几个地方竟然是空的,如果不小心,很可能会掉下去。
他的身子微微往外侧,伸手将依依护在里面。
房子的门锁是一把生了锈的老式挂锁,依依费了半天的劲,才把门打开,顺手拉开灯,并不太亮,却能将屋里的东西一览无遗。
一张木头小床和一张缺了一条脚的桌子,靠窗子的地方挂着一条裙子,这是她唯一的家当。
凌昭自若的走到床边坐下,床板非常的硬,上面只辅了张简陋的草席,尽管收拾的很干净,却难掩辛酸。
依依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现在的生活捉襟见肘,连杯热水都没法招待他喝。
她说:“我在这里只是暂住,本来打算月底领了工资就…”
话还没有说完,凌昭就从身后抱住了她,他说:“你在凌迟我的心,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要叫我袖手旁观吗,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才造成今天的结局,依依,我不想再这样茫然的过下去,我不想等有一天我们都老了,白发苍苍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不。”依依痛苦的摇着头:“未来的日子,你要将我置于何地,你的情人吗?”
她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隐痛,这是凌昭脆弱的,最无奈的地方,他说:“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这样做对慕珍不公平,这是不道德的。”依依含着泪说:“这不怪你,人各有命,一旦走了,就没有回头路,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想,就能做到的。”
“你真的要这样绝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凌昭也跟着她流泪。
“别逼我,好吗,我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你,这样就够了。”
沉默了一会儿,凌昭说:“好吧,当不了恋人,作朋友也好,不过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些帮助,希望你不要拒绝。”
他环顾四周,皱着眉头说:“这里你肯定不能再住了,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
他伸手摸了摸浸着水渍的墙壁,又说:“这里太潮湿了,对身体会有损害的。我想干脆你就搬去我滨江路的公寓吧,那里一直空着,周围的环境你也熟悉。”
这是变相的圈养,依依自是不肯,刚要开口就被凌昭用手捂住了嘴,他说:“你不是声带不好,不能长时候说话吗,看你,说了这么多话,当心等会儿送你上医院。”
“我看你这儿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不要了,买新的。”
他拽了她就往外走,简直是在耍赖,依依没好气的推他,想让他松手,他又说:“放心了,我不会赖着你的,我们现在是最纯洁男女关系,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好久没听他调侃人了,依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她笑了,凌昭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