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为他求情,他的心里更是恼怒,挥身一拳重重的打过去,却没想到依依奋力上前一挡,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依依的肚子上,依依只感觉胸口迸裂,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破碎了一样,她大叫了一声“孩子”,便滑倒在地上。
凌昭和阿峰都吓坏了,同时喊着:“依依,你没事吧?”
“疼,我肚子好疼!”依依低下头,看到暗色的液体从裙底流了出来,染红了白皙的大腿。
凌昭抱起依依,喊着:“你忍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车开到医院,依依早就在疼痛中晕厥了过去,手术室里灯亮起,阿峰冲上前去抓住早已方寸大乱的凌昭,说:“如果依依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凌昭的脑海里乱极了,根本来不及理会阿峰,他只在后悔,刚才那一拳他为什么没看清楚,而她又是怎么冲到阿峰前面的,就那么一瞬,他竟然伤害了她。
医生出来之后,面色沉重,他说:“我已经尽力的,大人没什么大碍,但孩子并没保住,病人已经送到病房去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听到孩子没有了,凌昭全身都在颤抖,是他亲手扼杀了他的孩子。
安静的走廊里,突然想起一个男人痛苦的叫喊声,惊得过往的人心惊胆颤。
凌昭来到病房里,因为麻药的关系,她还在熟睡,他握住她的手,跪在床前,不停的忏悔,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早知道他就不生气,不管她喜欢谁,只要她肯生下他的孩子,他还计较什么呢!
熟悉的温暖从手心传来,依依微微转醒,看到床边泪水盈眶的凌昭,她嘴角颤动,非常虚弱的问:“你在哭什么,不要紧,我不疼,只要孩子没事…”
这个时候,阿峰冲了进来,对着凌昭的脸就是一拳,他说:“你滚,你不配在这里,你也不配得到她的爱,你亲手杀死了你们的孩子,你不是男人!”
她的孩子没有?从阿峰的话里,依依惊觉过来,随即大声的痛哭了起来,她用尽全力要留下来的孩子,竟然还是没有保住。
看到依依悲痛欲绝的哭声,阿峰上前安慰她:“别哭,仔细再伤了身子,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的。”
这件事的起因全由他,他竟然还在这里嘘寒问暖,凌昭一听就来气,他说:“她不需要你照顾,你可以走了。”
“要走的人应该是你吧。”阿峰也不示弱。
凌昭厉声警告他:“以后离她远点,否则对你不客气。”
“你能拿我怎么样,打死我吧,我不怕。”
听到两个人激烈的争吵声,依依更是悲痛难止,她说:“麻烦你们都出去,我想休息!”
正文 阿峰之死(一)
现在的依依,安静得让凌昭害怕,她已经没有从前见到他时那种热情的眼神,只听得到她茫然的叹息,医生告诉他,流产之后,愁绪郁结于心,她有轻微的抑闷,家人要多开导关心。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陆秦峰对依依说:“病好了之后跟我回去吧!”
他并没有听到依依的回答,陆秦峰穷追不舍,又说:“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快乐吗?依依,我现在才感觉到,他真的不适合你,我们只是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像那种纨绔子弟,*豪门,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高攀不上,他们家人对你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孩子没了,可能就是天意吧,别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们找个偏远小镇,世外桃园,平平静静的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那双眼睛里像是跳出两团火,强烈而激动,依依心很乱,将来如何,她还没有打算,不过听到阿峰话,她隐隐有些心动,凌昭的家人反对得如此强烈,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她早就退缩了,如果改变不不别人,只能试图改变自己,她想下决心,但心中难舍,她是真的爱他,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这样温暖,这样贴心,这样依靠,躺在他的怀里,她不会做恶梦。
“你让我想想,好吗?”她不想这么急于的回答阿峰,她很累,现在只想休息。
她刚一说完,凌昭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他冲着阿峰说:“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请你不要来打扰她,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依依这两天的心情不好,阿峰怕和凌昭争执起来,会打扰她休息,于是起身来对她说:“我先回去了,我明天给你送乌鸡汤来,我学着煲了一下,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等到阿峰走了,凌昭说:“医生说你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去我那里修养。”
随即他就打电话叫家里的佣人来帮她收拾东西,待他挂了电话,依依说:“我不想去你那里住。”
“那你要去哪儿,去陆秦峰那里吗?”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拽住她的手臂,说:“你要离开我,想都别想!”
他非常的愤怒,说话的声音就特别的大,而这熟悉的话语,竟让依依毛骨悚然,很久以前,欧易扬也跟她讲过这样的话,连他们的神情都一样,怒不可遏,要成为主宰她的神。
她对他有了一点点失望,一为孩子,一为他对阿峰的态度,这段时间,多亏阿峰的照料,如若不然,她早就露宿街头,无家可归,至始至终,他都是她的恩人,他为什么要这么愤怒的赶走他,阿峰为她牺牲了这么,叫她于心何忍。
她也赌着气:“我不去,我自己会找地方住,不用你施舍。”
“施舍?难道我对你的付出,你就只认为是施舍!”凌昭揣紧了拳头,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付出过这么多,她两个字就否定了他所有的爱,他哪受得了这种打击,他说:“你不要杖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敢跟他走,我就杀了他。”
他转身出门,只留一下一句话:“下午搬去我的别墅。”
下午凌昭把瑾萱找了过来,见到依依之后,瑾萱焦急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找到你的,你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了?”
面对瑾萱一连串的疑问,依依也挺内疚,她说:“这事也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也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躲得远远的,结果到最后还是没了。”
瑾萱又说:“凌昭今天来找我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表情挺不对劲的,我还没见他这么凶过,到底发生什么了?”
见依依脸色凝重,郁郁寡欢,瑾萱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她问:“你现在怎么办?”
依依摇了摇头,很茫然的看着窗外,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瑾萱却劝着:“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幸福的,凌昭的家世是好,人也帅,处处温柔体贴,但是作为女人,哪个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如果他肯娶你,那会是最好的归宿,如果不能娶你,你就要早早决定,免得耽误了青春。”
依依听着话外有因。
瑾萱思量再三,还是说了:“那天他来问你的住址,还带着个很漂亮的女人来,我看他们的样子亲亲热热的,不像是普通朋友,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得多长个心眼。”
瑾萱走了之后,依依心里发酸,听到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孩子,她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她正坐在房里愁闷难解,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她隐约觉得身后有人,以为是凌昭回来了,转过头去,却是慕珍。
依依很惊讶,起身问:“陈小姐,你怎么来了?”
依依想,瑾萱所说的,和凌昭在一起的女人应该是慕珍吧。
慕珍也露也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样一问,倒把依依弄得莫名其妙,慕珍说:“我过来拿些东西,随便让凌昭陪我去修一下戒子,买的时候我就感觉指环有些大,他偏说合适,看,我戴着差点掉了,还是去修一下比较好。”
一边说着,慕珍就抬起右手,那枚亮闪闪的钻戒足有六克位,光彩照人,映得依依心里也一片冰冷。
慕珍又说:“凌昭没告诉我你在这里,要不昨天我们去南滨兜风的时候该叫上你的。”
依依脸色刹白,却依然压抑着心中的吃惊和失望,微笑着说:“我今天才过来的,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下。”
“你请自便。”慕珍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依依一直憋着气,等到凌昭回来,她试探着说:“今天陈小姐来过来。”
“哦!”凌昭转过身在换衣服,依依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来C市做什么?”
“来玩玩。”
“你经常带她出去吗?”
“嗯。”凌昭拿了家居服,说:“我去洗个澡。”
依依暗自思付,他的回答肆无忌惮,仿佛稀松平常,那他和慕珍这样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慕珍自信的表情,让她挫败,她与之相比,不过是乌鸦比喜鹊,像个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越想,心里就越觉得沮丧,难道真的到了放弃的时候?
正文 阿峰之死(二)
依依反复想着慕珍的事,展转难眠,身后的凌昭悄然无声,想必是已经睡熟,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却没想到凌昭伸手过来揽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暖得暧昧,他问:“怎么了?”
“你松开,不要你管。”她用手肘将他抵开,下意识的撞在他的胸前,搁得他的肋骨隐隐作痛。
她的冷淡和不理不睬本就让他心里不快,现在又如此抗拒,刚刚那一撞,更像是利器捅在他的心窝里,他起身掀开被子,将她拽起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回去。”
“想和陆秦峰在一起,你就死了这份心。”
凌昭拿了枕头,到客房里去睡了,最近烦心的事儿一件接一件,孩子掉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后悔得要死,而且父亲一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也在为此努力,从未动摇,不过短短两个月,她的心却摇摆不定,让他的烦乱急燥。
第二天起床,他早饭也没吃就上班去了,他准备采取最俗套的方法,欲擒故纵,先冷落她一下,来平复自己的挫败感。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佣人刘婶聊的也不过是些家长理短,依依想出去走走,便刘婶:“我想去逛街。”
“好的。那我叫司机备车送你去,不过老板有交待,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回家。”刘婶说:“小姐,你要准时回来,否则我们会挨骂的。”
司机把依依送到市区,下了车,她立即就给阿峰打电话,阿峰正为她焦急担心,听到她的声音,欣喜不已,他已经换了住址,搬到了江北新苑一个地下仓库里。
依依去了他住的地方,若大的仓库,四周都是泥灰色的墙,没有窗户,只有一个裹满灰尘的排风扇在旋转着,发出轰鸣低沉的声音。不过这里非常凉爽,比起外面的三伏天,真是别有洞天。
阿峰说:“这是阿基帮我找的工作,比在乡下开店要赚得多一点,而且住在这里,还省了一份房租。”
因为是堆放货物的地方,粉尘很大,阿峰床上的被席都是黑乎乎的灰尘。依依说:“让我来打扫一下吧。”
“不,你才出院,怎么能干这些脏活。”
阿峰阻止不让,依依推说:“我已经好了,再说,这些家务事我都做惯了。”
她把脏的被子和毛巾衣服都用大盆装上,洗衣服的地方在仓库大楼后面的空地上,虽然热,但阳光很好,洗了正好晒晒消毒。
依依坐在小凳上,双手用力的*着盒里的衣服,挤出许多白色的肥皂泡,阿峰见她满头大汗,便拿了纸巾轻轻给她擦拭,依依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笑,说:“你这样温柔体贴,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姑娘的。”
为她擦着汗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阿峰问:“你要跟他继续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依依垂下头,茫然的对着一盆泡沫发呆,眼中的哀伤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挤出笑容来:“如果你遇到合适的好姑娘,就早点结婚吧,为了我,不值得的。”
阿峰将手伸进水盆里,握住她不断搓动的手,说:“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了。”
他拨动着她的内疚和自责,依依热泪盈眶,她说:“对不起,到底是我负了你。”
她轻轻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把洗好的衣服拧干,起身晒到一旁的麻绳上。洗完东西,她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临到门口,阿峰拉住她,问:“你以后还会来吗?”
依依莞儿:“当然,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
回去的路上,依依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希望阿峰能够谅解她,重新开始生活,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
依依回到别墅的时候5点半,一进门,她就问刘婶:“他什么时候回来?”
刘婶说:“老板打过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他可能是出差吧,依依正要上楼,刘婶又补了一句:“刚才陈小姐回来帮他收拾过东西。”
难道他是和慕珍一起去出差,想到这里,依依心里就不痛快。回到卧房,右思又想,她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他的语气平静又冷淡,他说:“什么事?”
“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我有事。”
“是和陈小姐一起吗?”
“是。没什么我就掉电话了。”
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回想起来,他还从来没有拿这种漠然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她难过起来,心情低落到极点。
晚饭草草的吃了几口,她就回房睡觉了,刘婶怕她会饿,晚上还做了夜宵送到房间来,看她闷闷不乐,回想起这两天有听见老板和她在房间里吵架,便安慰着:“再好的夫妻都有吵嘴的时候,老板这样疼小姐,过两天气消了就没事了,小姐也别多想,注意身体要紧。”
因为心绪郁结,依依睡得很浅,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响了,熟悉的音符钻进耳朵里,她惊醒过来,是凌昭来的电话,她设置了专用的铃声,所以一听便知。
原来他还想着她,她高兴的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安静,依依连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并没有回答,正疑惑他可能不小心拨到按键,正要关机,就听到那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着:“今晚你不回去吗?”
“我不是说了,不想回去。”
“你就不怕她伤心,好歹人家刚掉了孩子。”
“想替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她只是运气好而已,孩子掉了也好,免得以后分手的时候麻烦。”
“…”
电话那端的对话仍然在继续,依依已经听不下去了,或许他是无心按到了拨通键,却让她听到了他真心的话。
挂断电话的那一刹,泪水涌泄而出,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运气好的女人,有幸得到他的垂青,终是摆脱不了像一块抹布被人丢弃的命运。
依依急促的走下楼,直奔大门,她不能等到被他赶走的那天,现在就让她保留着最后的尊严离开这里吧。
刘婶出来拦住她,问:“小姐,你怎么了?”
依依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她强哽着悲愤,说:“你跟他说,我走了。”
依依拼命的挣脱离开,刘婶根本就拦不住,慌惜失措下,刘婶立即给凌昭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见依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刘婶急得团团转,她叫司机出去找,司机沿着公路跑了个来回,也没有找到。
第二天下午,凌昭回到别墅,刚进门,刘婶就跑出来告诉他:“小姐昨天晚上跑出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凌昭也着急起来,他说:“你怎么不早些打电话告诉我。”
“我有打你的电话,可一直打不通。”
凌昭这才想起他的手机昨天晚上不知掉哪里去了,今天上午秘书才重新帮他办了支手机。他立即转回头出门:“我去找她。”
*
依依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睁开眼睛,面前一片迷茫,模糊不清,只有一团昏黄的光在晃动。
“这是哪里?”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等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再细看,躺在她身边的人是阿峰,低下头,她也全身一/丝/不/挂。
“阿!”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她的叫声惊醒了阿峰,他亦不可思异的看着依依,随手拿过被子将自己遮住,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思绪混乱得让她窒息,她昨天明明是在宾馆里住的,怎么会跑到阿峰这里来了,而且还和他做了那种事情,难道是伤心过度,无意识就跑来的。
阿峰拼命的揉脑袋,他昨天喝醉了,他是怎么躺到床上的,怎么和依依在一起的,他记不起来了,都是喝酒误事,还真一点没错。
他非常的尴尬,不敢看依依,他快速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出去买点东西…”
阿峰开门出去了,依依赶紧起来穿衣服,她捡起地上的裙子,上面有股浓烈的酒味,难道她昨天也喝酒了吗?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
衣服上的酒味太呛鼻,没法穿,她只好找了一件阿峰的衬衣套在身上,她开了一条门缝,对着外面的阿峰说:“你能去帮我买条裙子吗,我那件没法穿了。”
“哦,好的。”阿峰摸了摸脑,很快的走了。
依依洗了帕凉水,坐到床上抱紧膝盖,她真的快疯了,她就是因为怕太依赖他,让他对这份感情无法释怀,昨天离开别墅之后,她用身上仅有的钱开了间宾馆房,可躲来躲去,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她经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就在此时,大门被很用力的踹开,凌昭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瞪着腥红的双眼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依依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却因为害怕,说话的声音小到极致,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原来昨天晚上你跑出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凌昭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就要把她拖走:“跟我回去。”
她偷人!他又好得到哪里去,依依想着昨天晚上电话里听到的对话,怒从心生,她用力的踹了他一脚,从他手里掐脱出来:“我不跟你回去,我又没有卖给你,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管不着谁!”
正文 阿峰之死(三)
“啪!”凌昭狠狠的扇了依依一巴掌,他的心比她红肿脸颊更疼,被她血淋淋的撕下一层肉来。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暴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将愤怒注入其中,了结了她,他就安生了。
依依没有挣扎,仰着头,紧咬着唇,泪水倾泄而下,如果注定是场无疾而终的孽缘,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捏住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喉咙抽/搐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想起过往的种种,其实他不该怪她的,都是他没脸没皮的缠着她,当初她也爱着陆秦峰,当初她也抗拒过,但自己可能放她走吗!
他不该恨她,他应该恨自己,是自己太窝囊!
他颤抖着松开了她,却被身侧挥过来的拳头打倒在地,凌昭撑起身体,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抬头瞪着了阿峰一眼,随即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刚要挥拳,手却停在了半空,他又有什么错?
趁着他发愣,阿峰又挥了一拳头,这一次,凌昭并没有倒下,而是转过头对着倦缩在一角气/喘吁吁的依依说:“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凌昭头也不回的走了,阿峰赶紧蹲下/身去扶依依,因为缺氧,她的脑袋轰轰作响,视线模糊不清,唯有凌昭那句“白头到老”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好疼,疼不可遏,她强忍着痛苦,支着身体要站起身来,但全部的力气和信念,都被那句‘白头到老’带走了。
阿峰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检查脸上的伤,他问:“疼不疼?”
痛到极致,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她说:“让我休息一下,好累,我好累。”
身体不由自的瘫软下来,她听到一个破碎的声音,整个世界支离分解,灰飞烟灭。
依依默默的躺在床上,虚弱无力,连呼吸都微小得感觉不到,就像一具苍白的尸体。
三天来,她不吃不喝,阿峰急得团团转,他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讲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但无论他说什么,她一点反应都也没有,自己倒成了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像枯萎的死水,毫无生气,像一把抓不住的沙,渐渐的在指间流失。
*
凌昭颓然的倒在床上,手里握着准备用来结婚的那枚钻石戒子,恨不得一用力就将它捏碎,可惜钻石太硬,搁得手心发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算了,算了,不就是个女人吗,没有她,他就可以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
凌昭竟然会让阿基来找他,阿峰心思着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等到了咖啡厅的包间,凌昭先让服务生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并没有让阿基回避,就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阿峰不屑的问:“如果你想拿钱来打发我离开,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凌昭说:“这钱是要给你的,我但希望你都花在依依的身上,你总不能让她跟你住那种阴暗潮湿的仓库,还有,她很喜欢读书,送她去读书吧,让她吃饱穿暖,别受人欺负。”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让她过得好的。”
“你想什么办法?你可以假装清高,可是别害了依依,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她怎么可能沦落至此,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没钱,寸步难行,你还是拿着吧。”
凌昭的话让他顿时矮了半节,想想眼下的情况,他要让依依过得好是很难,再三思量,还是先将钱收下,回去之后交给依依,他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给点精神损失也是说得过去的。
阿峰拿了卡,说:“这个我会交给她处理的,如果没有别的我就先走了,我想就我们两人而言应该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来谈。”
“我让阿基送你回去。”
阿峰走了没多久,慕珍就来了,她说:“你就真的打算这样放弃了,我觉得你爱得挺辛苦的,不容易。”
凌昭揉了揉额头,说:“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也是刚到,找我来干什么?”
凌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示意让她拿出来看看,他说:“你喜欢做企划工作,我一个朋友在北京开了家企划公司,资料和地址都在里面,我听爸说,你父母希望你能留在北京工作,也好有个照应,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过段时间我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
“你也算是我妹,我当然要给你想周到点。”
慕珍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她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恋情,来治好旧恋情的伤疼。”
“我要疗伤也不敢劳烦您陈大小姐。”凌昭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慕珍却认真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以前你是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当第三者,现在你恢复单身,我当然就有追求的权力了。”
凌昭笑了笑,说:“你要找男朋友可别找我这样的,我不懂得疼人的,谁爱上我,只能倒霉。”
凌昭拿着外套正要走,慕珍问:“你去哪里,带我一起吧。”
“我去的地方不合适你去的,你还是找至诚去吧,他是好人,玩的东西老少皆宜。”
*
到了夜里十二点,阿峰也没回家,依依抬起头来,隐隐有些不安,他去哪里了?
她全身虚脱得没有力气,又瘫软在床上,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拿来手机,却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