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看着远去的背影,让苏培落不下面子去追人,想想又极为不甘心,重重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这么难讨好过,一句话不对就翻脸!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晚上回家居然看到小舅舅在家里,还有老头子也在,当然还有他更不想见的傅静静姐妹,他就跟小舅舅打了个招呼,别的人都没理会。
熊老爷子是熊新华,这名字一听就是有时代特色,他的身边坐着一副准儿媳姿态的傅倩倩,见苏培目无尊长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给我站住,都哪里学的坏习惯?”
别看他快奔六十,看上去不到五十,长得挺好,还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瞪着眼,还真有几分叫人畏惧的威势。
熊艳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心里有点着急,就A怕老爷子看不上自己儿子,上前一步想让儿子服软,给他使使眼色,“还不陪你外公吃顿饭?”
苏培的脚步都没停,装作没看见熊艳的眼色,直接回房,更不想陪老头子吃饭。
儿子不给面子,这让熊艳顿时跟矮了一截似的,衲衲地坐回位置,眼睛流露出些许内疚,“都是我没有好好教他的缘故,爸,你要骂就骂我吧,别怪他!”
熊伍佰的胃口不错,不想听的话全不听,跟个没事人般,傅倩倩夹给他的菜没碰一下,神色冷漠的不近人情。
只有傅静静很高兴,跟着上楼去,就想找机会安慰心上人,苏培的心结,她最清楚不过!
熊新华一听完
大女儿的话,就直接把筷子冲着她丢过去,怒气腾腾地责骂起来,“怎么你还想说傅家不会教人,把你儿子教成这样?倩倩就是你弟妹,”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严厉地瞪着吃的正香的儿子,“我给你们选了日子,早点把事儿给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少,用手机码的,完全不给力呀,看来我是真得买本本了呀,又怕投入没有回报,哎,要不买个上网本,有没有哪个人能介绍一下?
22
熊新华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在公司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对于子女更是如此,早就习惯了发号施令,吃着傅倩倩替他夹好的菜,满脸满意的神情,面对熊伍佰时,没有任何的暖色,命令的理所当然。“让人家女孩子等这么多年,你还想让人等下去?”
他这句话比较软和,明显是看着傅倩倩说的,这让熊艳颇为不忿,脸上到是没有显露出来内心的情绪,从小到大,老头子都没有细声细气地跟她说过一句话,对着一个外人,这态度明显是站在那外人那边。
“伍佰,你觉得怎么样?”她不看老头子一眼,不摆明自己的态度,笑意盎然地面对熊伍佰,“要不要考虑考虑?”
老头子就钟意傅倩倩,也不知道是傅倩倩哪里投他的眼缘了,对傅倩倩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最近还让傅倩倩进公司了,职位还是董事长特助,闹得公司里都以为傅倩倩要接手公司了,她这个女儿到是成了尴尬的存在。
熊伍佰明显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听见熊新华说的话,一抬眼皮,眼神淡淡地掠过似乎不在意他回答的傅倩倩,放下手里的碗筷,把主动权交出去,当着熊新华的面就问出口,“倩倩,你怎么说?”
他不回答,把问题狡猾地丢给傅倩倩,让她自己来做选择。
傅倩倩想结婚,这是她的目的,没有婚姻的保证,她算不得什么,熊伍佰外面从来没有断过女人,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只是他闲暇时的调寄品,她没必要一下个地跟着去计较,平白失了自己的身份。
有时候,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喊出声,回答他说:我要结婚,最好,现在就行!
但是,她知道那不现实,如果熊伍佰能够这么好说话,她早就是登堂入室了,也不用现在还没有个名份,人家说起她,仅仅一句“熊伍佰的女友”了事,机会得抓住,可有时候也是陷阱,让她不能翻身的陷阱——
熊伍佰是个高明的猎人,这点她最清楚,那么多年一起过来,她还能不了解熊伍佰的性子,那就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他的问题就是陷阱,也许她回答的不对,他就让她掉进去,让她摔个粉身碎骨!
她不是杞人忧天,最近几天,他有点不对劲,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房子里都是烟味,从出国那年开始,他就没有再抽过烟,而她不仅在他的房间里闻到烟味,在他的车里也找到烟。
“呜——”
傅倩倩不安,事情有点失控,至少对她来说,她讨厌事情脱离她的控制,微张开嘴,刚想要
说话,却是一记哭声打断,那是傅静静的声音,让她连忙站了起来,望向楼上的方向,心里庆幸这哭的来得真是时候,让她避过熊伍佰的问题。
“怎么又哭了?”熊新华眉头皱起,眼神严厉,对傅静静不太喜欢,就算是对傅倩倩再喜欢,也没有喜欢到能接受儿子未来媳妇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外孙,那样辈份都乱套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快要黑的跟炭一样,瞪着对面的女儿,“还不快把人叫下来,这都像什么话?”
熊艳眼睛一暗,又迅速地隐去那点暗色,本来她还是挺喜欢傅静静,那孩子嘴甜,平时还能哄她高兴,可惜那整容的劲头,让她不喜欢,再加上傅家最近不太平,本来还有个在军区总医院任院长的大伯,最近那位也退了,傅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堵上儿子的另一样。
“静静,你这是干嘛呢,哭成个泪人儿,我看了都心疼,还不快擦擦眼泪,跟阿姨来…”她嘴上话说得好听,没有半点嫌弃样,其实心里最讨厌不过,当着老头子的面,傅静静还哭,这不是给自己儿子上眼药嘛。
傅静静没有察觉她眼底的厌恶,一根筋似地扑入她怀里,哭得好不伤心,“阿姨,你看看他,最近都不理我,我多跟他说两句话都不行,还跟别的女人很要好,阿姨…”她越哭越委屈,索性告状。
熊艳这辈子的希望就是除了自己弟弟,就是儿子了,弟弟能干,都不需要半点柳氏当成助力,那么她自然是想把柳氏握在自己手里然后留给儿子,顺着老头子那是必须的,听着傅静静的话,心里不耐烦极了,还是安抚人,让她别听。
没等她安抚好傅静静,傅倩倩这当人姐姐的也跟着上来了,撇下客厅里坐着的两父子,对熊艳笑得一脸歉意,“艳姐,真不好意思,这妹妹让我宠坏了,我还是先带她回去冷静一下。”
“姐——”傅静静就想见苏培,别的话都不想听,被自己大姐一记冷冷的眼神就给瞪回来,声音立即止在唇边,不敢再哭了。
傅家两姐妹离开得很快,傅倩倩亲自开车,美丽的脸庞,冷凝成一片,盯着前面的路况,车子在她的手里如同玩具一样,开得飞快,“你能不能别给我丢脸,别每次都给我丢脸行吗?”
她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她的队友就是她惟一同父同母的妹妹,就是跟头猪一样的队友,不能给她添一点助力也就罢了,还每次让她尴尬的无地自容,当然,她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忘记就是傅静静那一哭,让她免于回答熊伍佰的问题。
傅静静眼里噙着泪,满心全是委屈,“苏培看上一个在超市里卖东西的女人,年纪看上去比他大多了,他今天早上还巴巴地要送人回家,结果人家没领情…”她最爱做的事,就是跟着苏培,破坏他的所有约会,更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击“情敌”。
“你自己没本事,就别干丢脸的事,苏培还年轻,性子还没定,你着急什么?”傅倩倩完全没有了在熊新华与熊伍佰面前的优雅姿态,不耐烦地喝止自己妹妹的话,一点都不乐意听她说些胡话,“新鲜感几天就过了,你还当他能一直新鲜下去?”
“也、也是…”傅静静讷讷地附和,觉得自己大姐说的也对,苏培是那个性子,可有一点,她还是不太放心,将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放到大姐面前,“喏,你看,就是这个女人,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老了…哎哟!姐——你干嘛?”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一边,让傅静静惊叫出声,看着大姐激动地将她手机夺走,她被迫地放开手,看着大姐盯着手机,那脸色甚至是染上恨意,叫她心里起了疑惑,小声地问道:“姐,你认识这个女人?”
“她在哪里?”
她面对的是大姐难看的脸色,那脸色让她几乎吓了一跳,讷讷地看着大姐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像是碰到仇人的模样,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她的反应迟钝的让傅倩倩不耐烦地抓住她的胳膊,严厉地瞪着她,“她在哪里,你快给我说,她在哪里,你在哪里见到她的?”苏拉,她一辈子记得这个女人!那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即使在梦里,也能叫她睡得不安稳的女人!
“马园、马园小区那、那有个小、小超市…”傅静静回答得结结巴巴,她一向对大姐的话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自己的意见,此时见她大姐这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对头,赶紧把地址说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车子重新上路,开的速度简直快跟射出枪膛的子弹一样,夜里的海滨大道,车流稀少,她的车子呼啸而过,没有停下一秒,方向是朝着马园小区。
——
熊伍佰还在吃饭,他对熊新华不悦的脸色视而不见,自己吃得高兴,根本没理会熊新华一下,就连熊新华吃完饭要回去,他都没有站起来送一下,冷漠地将他当成陌生人般,仿佛不值得他投入半点注意力。
“小舅舅?”熊艳送熊新华走,苏培从房间里出来,挤在他身边坐下,亲热地叫出一声,还冲他举起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表情,“小舅舅,你真有一手,倩倩姐在你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是要求都不敢提。”
熊伍佰冷眼扫过他,终于放下碗筷,今天他的胃口出奇的好,他不想的事,谁都没别想来逼着他做决定,他再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任由别人来摆布,他要是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最近有新恋情了?”
苏培一听,笑得很得意,可笑容还没有维持一秒,他又蔫了,背靠椅背,表情有点纠结地挠挠脑袋,“舅,我以前没觉得女人难搞,现在有这么个感觉了,我觉得我都没说错什么话,她就翻脸了,我都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气什么。”
他的脑海里浮现苏拉的脸,鲜活地仿佛真人站在他面前,表情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那点吊尔郎当的样子全收了起来。
熊伍佰眼里掠过精光,让人注意那个女人动向的结果就是得到意外的结果,她居然勾上了苏培,这个消息让他怒不可遏,他却很冷静,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勾起一丝笑意,笑看着自己的外甥,不动声色地说道:“喜欢上人家了?有空介绍给我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更的有点晚,真不好意思的说——天气这么凉快,我怎么老中暑,是不是宅女的生活太不健康了?
023
闻言,苏培的脸上浮现一丝浅红,脸上的一点热意让他不太好意思地侧过脸,装作没事人般地掩嘴轻咳一下,“舅,你在乱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她年轻比我大,我怎么、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嘴上这么说,话一说完,他心里有点失落感。
熊伍佰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不自然表情,依他的人生阅历自然是看出苏培那点小心思,嘴角笑意慢慢加深,轻拍苏培的肩头,“年纪大点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喜欢就行了,要是真想跟人在一起,傅静静可得解决了,免得叫人以为你三心二意呢,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不是,才没有,我才没有喜欢那个脾气古怪的女人。”苏培下意识地回答,又发现自己的回答跟前面否认的话对不上号,赶紧困窘的否认,“脾气那么古怪,会有人喜欢她才怪!”
他那点言不由衷的话,说服不了熊伍佰,恐怕也说服不了他自己。
熊伍佰不动声色,早就看穿他,心里对苏拉的厌恶更甚,已经不是早些年的毛头小子,他自然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面上的笑意更热烈,还对苏培摇摇头,“要是喜欢,就早点说,免得叫别人追了去,”看见苏培想为他自己辩解,他到是做了制止的动作,“定定心,也省得让你妈担心,自己想一下吧?跟你妈说一下,我先回去。”
苏培看着他走出去,面上有点纠结,要说吧,他还真没对苏拉起过那种心思,至少现在没有,可让他舅这么一说,他的心忽然间就跟开水一样沸腾了,好像就是那么回事似的,热火火地想找人去表白的冲动也跟着涌起了。
“妈,我出去一下!”
他冲着楼上一嚷,没等熊艳有所回应,他就跑到车库,开着自己的车就走。
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后跟着一辆车,宝蓝色的车子隐在夜色里,低调地跟在后面,距离不远不近,不叫任何人怀疑。
窗外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月色清清冷冷地落在苏拉身上,将她全身镀上一层银光,她左手支着下巴,趴在窗口,难得有闲心地看着楼下不远处小公园里散步的小区居民,一家三口、或是四世同堂,温馨的画面,让她心里空荡荡的跟缺了东西似的。
一辆车子挺冒失地驶入小区,停在她所住楼房的楼下,让她有点诧异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苏培,小区里的路灯清楚地照出他的脸,让她看得一清二楚,而她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将脑袋往回缩。
但是——
很明显地已经晚了!
“苏拉——”
那声音,嚷得全小区都能听见,让苏拉无奈地翻翻白眼,没想到他晚上还会过来,她的手下意识地摸摸已经消肿好多的脸颊,想起自己早上冲他发脾气,心里到是过意不去,人家好
心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却发起脾气来。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房间里拿了钥匙,隔壁的人还没回来,当初搬进来时有过约定不能带男人回家,她还是下去为好,免得苏培真跑上来,到时她拦不了,果然,她才走下三楼,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分明是跑上来的架式。
“哎,你这么晚过来干嘛?”她想都没想,快步跑下去,挡住苏培的来路,打定主意不让他上去,还拉住他的手往下面走,当然,她没有想到这个动作太亲密,室友也不知道几时会回来,要是在这里碰到,说不定会误会她带男人回来,“到楼下吧,找我什么事?”
苏培不是笨蛋,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个聪明人,能够清楚地从她的架式里猜出她的意图,不想让他上楼,这让他的自尊有那么一点受到打击,可看到她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让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装作不在意地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都不请我喝杯茶呀?”
“我今天没烧开水。”苏拉回答的很干脆,楼道里的灯,没有亮,暗暗的,从窗间涌进来的月光,能让她看清楚他脸上的笑容,大男孩的清澈笑容,那笑容,让她忽然间有种自卑的感觉,此时也注意到自己的手拉着他的手,赶紧放开手,双手缩在身后,背过身,暗色很好掩饰她脸上的尴尬神情,“要不,我请你喝矿泉水?”
苏培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失落感涌上心头,忽然听到她说了后面的话,让他一下子将刚才的失落感抛到脑后,跟在她的后面走出去,“我要喝最贵的,不许你用一块钱一瓶的就打发我。”
最贵的矿泉水?这让前面的苏拉停下脚步,要是以前,她肯定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享受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最贵的矿泉水算什么,她从来就没有珍惜过,现在的她都喝白开水,水笼头放一满壶,烧开了就喝。
她转身冲他摊开手,“我没钱,要不,你给我钱…”
“要钱还真是没有一点难为情,苏拉,我是高看你几分了吗?”
谁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讲完,那摊开的手,已经让叫重重攫住,想往回缩,手腕处让人抓得更紧,疼意传来,让她差点挤落几滴眼泪,固执地不肯让眼泪掉落,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抓住她手的男人。
五官如雕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黑色的眼睛充满着让苏拉的心狠狠一缩的厌恶之色,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的眼睛,从来没有一次充满温情,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他尖刻的视线,牙齿咬着唇瓣,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分。
苏培没想到他舅会出现在这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两个人居然认识,原先还是高兴,让他听完他舅说的话,那话带着浓重的恶意,饶是让他听在耳里,
都觉得他舅太过分,压下心底的疑惑,他开口道,“舅,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跟苏拉认识?”
舅?
这一声“舅”让苏拉整个人愣在那里,手腕的疼痛更没有去注意了,抬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将路灯的光亮全部挡住,她被动地站在他的阴影里,双肩微微颤栗,违心地说道,“不、不…我们不认识…”
她的声音很轻,跟飘在风里一样,要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是她在说话,话还没有说完,腕间加重的力道,让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变了调,神情痛苦地站在原地,双腿几乎打颤。
“舅,你这是干什么?”苏培见她痛苦的样子,哪里看得下去,索性掰开他舅的手,还挡在她面前,双臂大开,想起他舅刚开始说的第一句话,他立即替她辩解,“舅,刚才我们就是开开玩笑,是我让苏拉请我喝最贵的矿泉水,她说那些话就是同我开玩笑,你别当真了——”
他想来想去想到这个,试图把苏拉护在身后,免得让他舅误会,他没真想喝贵的矿泉水,就是那么一说,好跟她拉近气氛,谁知道那么巧,就让他舅听到了话——
那么巧?他的脑袋里闪过这三个字,让他一下子将晚上的事想起来,尤其是在家里他舅跟他说话的每一句话,让他都联系起来,得出的结论,让他愤怒万分,还没等熊伍佰说话,就连珠炮般地质问道,“舅,你是不是故意套我的话,好跟着我到这里来,更让你可以见到苏拉,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
熊伍佰眉眼沉静,看着暴跳如雷的外甥,一点表情都没有增加,冷静异常,她、她居然敢说跟他不认识!看来她是聪明了点,连睁眼说瞎话也会,这更让他的眼底更冷了些,怒极反笑,“苏拉,你以前把自己脱光了往我床里爬,现在怎么说不认识我了?”
这话,不重,声音不重,却是石破惊天,让苏拉颓然地往后退,背靠外层脱落白色涂料的墙壁,黑亮的眼睛全无光彩,没有一点亮色,如枯井一般,再不会起波澜,她还能想起那一夜,她疼得流泪了,他一点都不在乎地她身上驰骋,不顾她的哭喊,硬是一次次地挤开她的嫩肉,血色与白色的浓浊液融合在一起,她记住的只有他眼底的残忍。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唇瓣颤动,想要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可那全是事实,她无从辩解,那是刻在她身上的一道伤口,即使是这么多年,也永远愈合的一天!
苏培愣在那里,完全没有想到会从他舅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狠狠地打了下他的脸,让他觉得全身都疼,那双充满精神的眼睛望向不发一言的苏拉,她的神情,她还在颤抖,都足以说明他舅没在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买了山楂片,泡茶喝的,一入嘴里,真酸,酸的我牙齿都快没感觉了!这纯粹就是浪费钱呀,虽然说只有几块钱,还是种浪费的呀
024
她的脸苍白,嘴唇微颤,眼睛无神,像是陷入噩梦般,他的一句话,能让她跌入地狱里,再也起不得身来,她身上永远烙印上他痛恨的东西,怎么都洗不去。
然而,她却是笑了,笑得淡然,朝着熊伍佰轻声说道:“谢谢熊先生,我这里简陋,实在是容不下熊先生这座大庙,也不请熊先生上去喝茶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不奉陪了。”
她说的很客气,在他的面前,她头一次似乎懂得了什么叫做“客气”,从他身边不动声色地走过,走入楼梯口,头都不回,背挺得极直,仿佛没有东西,能压下她的傲骨,其实,她哭了,一个转身后就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涌出。
她不想哭,在熊伍佰面前,更不想哭,眼泪终究不是她能控制的东西,瞬间湿了她的脸颊,映入眼里的灯光,眼泪让灯光成闪闪的星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手按住扶手,慢慢地往上走。
也许,她可以骗自己,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可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所有安慰自己的话都成为泡沫,他一来,那些泡沫就全散开了,再不会拼成完整的在她面前,让她告诉自己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苏拉转身,脑袋里挤成浆糊般,刚觉得有兴趣的女人,竟然是小舅舅的“旧情人”,一时间,他还真是五味杂陈,“舅?”他这么叫一声,声音竟然干涩得厉害。
回应他的是熊伍佰冷厉的眼神,让他没由来地觉得全身一冷,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她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女人,吸血蛭,懂吗,她就是那样的女人。”
熊伍佰说得很慢,语速放得很慢,没有看她的背影一眼,“你喜欢任何女人,我都不管,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但她,不行,你不能跟她在一起。”他说的很认真,警告着惟一的外甥。
苏培还没有对未来想的太多,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在他看来,以他现在的年纪要说未来太沉重,根本没有做好承担未来的准备,他就是有兴趣,跟她在一起,让他觉得很新鲜,再没有过多的想法。
他年轻,他有傲气,他更有倔强,昂着脑袋,面对着他舅舅近乎严苛的目光,他有种想摆脱的愿望,想冲破束缚的强烈意图,越有人想制止他,他的反弹就越大,“舅,我想跟她结婚!”
这话石破惊天一般,从比他小上将近十岁的苏培嘴里说出来,并没有让熊伍佰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甚至连个眨眼都没有,定定地瞅着面前的苏培,小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而自以为长大的小孩子,总愿意不顾一切地挑战大人的权威。
“这话你不是跟我说,是得跟她说——”他很轻松,侧头仰望着那关着灯的房间,手指向那里,“喏,她在上面,让舅舅我看看你有多少勇气?”
不轻不重的话,分明没有将他的话当真,那态度着实让他苏培不满,可人家说的是事实,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有兴趣,不代表他就跟她一辈子,还没有那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
但——
他的话说出口了,跟那个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硬挺着背脊,他逼着自己往楼道入口走过去,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从没有觉得脚步这么沉重过,沉重得让他几乎迈不开,楼道里的灯灭了,刹时漆黑一片,暗色中像是有无数双张狰狞冷厉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让他无处可躲。
他后退了,脚步退得有点踉跄,向来意气风发的脸,在那个时候如死灰般,根本没有勇气再踏前一步,气性已经没有了,现在有的全是冷静,“舅,她跟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口齿清晰,压下狂跳不安的心。
怎么一回事?
这让熊伍佰一怔。
她与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的记忆里,她永远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那全是充满屈辱的回忆,她的霸道,她的娇纵,她的无理取闹,常常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而现在的她,竟然淡然的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她与他好像从来发生过什么。
这让他露出笑意,阴阴冷冷,叫路过的人看见都忍不住迅速收回视线,害怕地从他身边快步跑开,睚眦必报是他的性格,曾经她让他尝过的一切,必然让她承受回去,他要亲手摘去她脸上淡然的假面具,让她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