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疼的,那快要成古铜色的脸,都是微微透着红,显然是她用力的结果。
柳成寄表示很满意,刚才他到底有没有尽力相拦,只有他自己知道,跟着上前一步,他搂住小七,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于团长说的不错,还不如去法院,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可以呀。”于震摸着自己的脸,受过一巴掌的右脸有些烫,他的手摸的别有意味,目光到是炯炯地瞅着小七,“小七要不要去?回头再上回报纸,头条新闻够不够?”
够头条的!
他那手摸的,叫小七不自在,与他在一起时,他总是爱抚过她的脸,能叫她不能控制的颤栗,而现在,她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他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好像在她的面前明明衣衫齐整,却觉得自己身上不着一物。
柳成寄敏感地发现小七的情绪有点不对,小小如锥子般的脸,眼睛瞅着于震,明明在笑,眼底却是近乎于冷漠。
他拿着两张申请表格,“要不出去谈谈?”
小七不想谈,跟个不要脸的人有什么可谈的!
她是这么认为,可搂着她的人可不这么想,他愿意谈,她还有些情绪,不愿意走。
于震比柳成寄更痛快,把自个儿的视线收回来,先走出去,离开办证大厅,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是瞅上去跟他的气质完全符合的黑色悍马。
柳成寄拥着她出来,“如果万不得已,最后只能上法院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话,叫她的情绪有些安定下来,确实有点安定,或者这就是她要的答案,或许那叫做保证更确切一点,她骨子里明明不相信,在这个时候,她点头了。
她点头的动作很轻,墨睫微垂,似乎是不想与他的目光相对。
凑下头,他瞅着她的侧脸,肌肤滑腻,还记得那种触感,叫他爱不释手,忍不住亲吻一下她的脸,得到她一记嗔怪的目光,他笑得跟个孩子般。
她也笑了,跟着他的脚步,没有再迟疑,一点都不。
谈判,两个男人在谈判。
小七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她独自一个人一间包厢,就在隔壁。
男人间的话,她根本没有意思要参与,尽管那是她突然间成了有夫之妇,她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当事人。
高手对决,哪个够沉得住气,哪个就能笑到最后。
可现在,谁也没有能沉住气。
“签字吧。”
“别登记!”
两个人的话那是几乎是同时说的,都是三个字,彼此的声音都差点盖过彼此的话。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气氛沉了一会儿,又是异口同声,这真叫人听后会觉得这两个是不是“心灵相通”来的?
最后,柳成寄喝了点酒,端着方杯,那晶亮的杯子,荡漾着酒液,“到底想说什么?”
他显的很镇定,坐在那里,看着于震。
于震嫌弃他那一小口,自己喝起酒来,就是一口闷的典型,那张性格的脸,可真是露着笑,真是笑,痞子味可浓了,“要我去注销这真没有什么问题,可总不能叫我看着你们登记吧?”
这话可毒了,他到是说的自然,说的光明正大。
有时候话太直白,真叫人受不了。
柳成寄的反应就是掀掀眉,像不怎么意外,“那么,你跟我说说,你想怎么样?”他在笑,笑的很温和,就像他面对公众一样,叫人看了就觉得信服。
于震啐他一口,“得了,别跟我演戏了,也跟我否认,你没有觉得庆幸!”
“庆幸?”柳成寄颇具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不知道我们的于团长从哪里说起的?这种话要是叫小七听见了,可不得难受的?”
有时候男人才更能明白男人,于震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晃呀晃,没有个正形的样子,谁想的到这个没正形、痞子味十足的男人会是个团长?
“装,装的再像也没有用,你自己知道就成了,还真是别说出来,我可舍不得小七难受。”于震那话说的很替人着想,像个知心姐姐一般,再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去签字,反正就是签个字,你能给我什么?”
他摆出最好的条件,等待着柳成寄的回复。
柳成寄抿一口酒,头一次觉得这个酒苦涩难捺,落在他的舌苔,有些难以下咽,“我不想伤害小七。”
“可你已经伤害了!”于震说的很大声,“在你将她拖进来时,你已经伤害了!”
他说的很大声,声音如雷。
可是,小七没有听见,明明就在隔壁的包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她的手机到是一直在响,手机屏幕上面没有显示名字,就一串手机号。
她没接,当作没听见,也没把手机电池给弄出来,就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两手支着下巴,瞅着前面的大屏幕,屏幕上头播着歌,不是她喜欢的歌,她根本没有想听的意思,就是打发个时间,更完全不知道隔壁的两个人男人在谈些什么。
她只是在笑,满眼都是笑意,像个发傻的姑娘般。

 


037入戏太深


可她不傻,小七真不是傻子,她歪靠在沙发里,自得其乐。
谁是谁的棋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
坐了一会,她觉得有点无聊了,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个皮夹子,打开来全是卡,一张张的银行卡,大都是没有多少钱的,只有一张是真正有钱的,就是张廖爱给的,她还是挺喜欢。
谁不喜欢钱,她也喜欢,很喜欢,没有钱,钱真不是万钱,可是在世上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她现在有点钱,伍建设把公司给她,她乐了,为这个乐,不为了别的。
隔壁的两个男人在干嘛,她都不乐意知道,看着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还是那串号码,她终于伸手接起电话,那脸笑的跟个麻花一样,着实与她的轮廓,有点不太合。
她不在乎,这年头,舍不出一张脸去,做什么事都不成,当然,舍出一张脸还是最基本的事,《没完没了》里的葛大爷还说“你以为跳脱衣舞光不要脸就成了?都得会劈叉,能倒立,一条腿轻轻松松一抬一人多高?”
想当年看这个电影时,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这世上不止得舍得出去自己这张脸,还得有一技傍身,像她这样的,舍得出脸,最后啥也没成,这就是后果。
“叶少?”她轻轻地唤一声,手机那头都没个声儿,她不由得笑出声,“郇乃锐,我真不乐意待在明都会所里,这里可真是无聊呢。”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她赶紧地换个人名,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之,她接电话的时候,就早已经打算着这指定不是叶秉泽那个人,她真是不会把自己往高里看,更不会觉得今天郇乃锐上那一出,人家叶少就非她不娶了!
没有那种想法,她真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事实摆在那里,她算个什么,至多就是叶少手里的玩/物,人家想干嘛,还不得随人家的意。
她的话说的很漂亮,也不说她自己什么,就说自己不乐意待在会所里,得看郇乃锐怎么理解,他要是能理解她的话,那么就来接她,要是不理她,她还是收拾一番,看着柳成寄与于震之间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
郇乃锐那是个什么人,怎么能听不出她话外之意来,不由得夸她能拎得清,这人真能一下子看出个高低来,伍卫国就是天底下最识相的人。
他回头看一下叶少,那叶少似乎根本没在意,迳自悠闲地挥杆出去,与旁边的人似乎有事在说,又或者只是随便扯上个两三句。
李胜利是看着郇乃锐走的,也没有跟叶少说上一声,最近这两天叶少周围的气压极低,就是他都没敢靠近太多,有些话嘛,还是别说的好,免得受池鱼之殃。
小七坐在包厢里,隔壁还没谈出个什么来,当然,有没有谈出什么来,她压根儿不关心,而是包厢的门开了时,叫她微有些讶异,真想不到郇乃锐会来的这么快。
她右手一拍身身边的位置,一圈圈的闪亮银镯子,明晃晃的叫人闪着眼睛,她到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人懒懒地靠着沙发,微眯着眼睛,“郇乃锐,你真懂人。”
郇乃锐也不拒绝,就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贴的还挺近,也不避讳些什么,手伸过去,将她还没有喝完的饮料一口气喝完,不光是这么不客气的举动,而是他对着喝的边缘,正是她凑唇喝过的地方。
小七瞅着他,面上忍不住一滞,可她是反应快的,一下子就镇定自若,斜瞅着他,双臂环抱在胸前,“郇大主编怎么不坐镇帝都的,都有空来这里,真叫我荣幸。”
郇乃锐还拿着个杯子,眼里含笑,真个斯文的样子,“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来这里都不见你一面,怎么说的过去?”
她乐了,跟有意思的人说话,就是有乐子,人往后一靠,到是不怎么领情,“别跟我说些场面话,听了真叫人腻味,”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呵欠,又接着说道,“当然我也没指望你能跟我说。”
郇乃锐对她的态度到是没有一点不悦,反而是凑近她,颇有些个暧/昧的意味,呼出的热气吐在她的脸上,那张小小的脸蛋,真叫他觉得精致,“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跟你说,说不定我真的会跟你说。”
她没有出手推开他,保持着懒懒的姿态,反倒是用手轻点向他的额头,身体微微前倾,被尖领子包住的脖子露出一点,那白皙的肌肤是奶/白色,侧着脸,颇有些个烟视媚行的模样,娇嫩的粉色唇瓣儿一绽,“别把我当成想攀着你成名的女作家!”
“哪能呢!”郇乃锐表示很无辜,他一直清白,名声清白,仿佛就如他自己所说一般,脸不红气不喘,“我哪里敢把小七你当成个攀上我出名的女作家,小七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动什么也不能动小七你呀。”
话是说的好听,小七笑得更乐,跟个疯婆子似的,笑歪在沙发里,身上的裙子显的有些松松垮垮,勒出她纤细腰肢的腰带,早就让她随意地丢在一边,细撩撩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因她一笑,到是松开来。
她没在意,双腿交叠回去,眯着双眼睛,“得了,话说的好听罢了。”她说的话速度很慢,站起来,松松垮垮的裙子还是挺有风度地映出她的腰肢,“你说我的凤凰怎么样?”
郇乃锐跟着站起来,还拿起她的腰带,站在她的身后,殷勤地替她系上腰带,那动作很是熟练,像是常常这么做,“应该是伍建设的凤凰。”他没有附和她的话,而是指出事实来。
“可现在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任由他的手落在腰间,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落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伍建设只能是算是大股东罢了。”
“那么你得需要靠山,吃下伍建设的靠山。”郇乃锐提出一个“良心”的建议,还要再补上一句,“总不能叫伍建设回来后还在公司与你唱对头戏吧?”
她拍拍手,“郇大主编,你真是个聪明人。”
“谢谢你的夸奖。”他嘴上说着“谢谢”,可神态并没有谦虚的成分,“与柳成寄结婚这一出,你赚的不少呀?”
她更乐了,把他放在腰间的手给挪开,正色地瞅着他,“我哪里还能赚到什么?不过就是离了狼后头还有虎罢了,何不如趁着年轻时给自己攒些资本,别叫自己到老时都没有一无所有。”
“你可真是算计的挺好,也得让柳成寄与于团长听听你现在说的话。”发出感慨,这是郇乃锐的叹息,想到他出的个主意,在她的面前都算是弱爆的,“女人有时心更狠,这话可真是没错儿——”
他很感慨,似乎在他身上都有同一样的事儿。
“你也别同情别人,我算什么呀,柳成寄还真能跟我结婚不成,我可真不敢这么想。”
小七敏锐得很,那眼神都透着笑意,自己先出去,往隔壁包厢走过时,都没看那包厢一眼,走的脚步,那是坚定无比。
郇乃锐在后边跟上,还往那个包厢看了一眼,跟着也往前走,不会再看那边一眼。
男人的想法,有时候是很奇怪的。
小七觉得叶秉泽就是这个样子,面对面地坐着,空气里的因子都像凝结了一般,叫人差点呼吸不过来。
敌不动,我更不动。
这是她的策略,早就想好的策略。
可是——
叶秉泽比她更能忍,一直在看着手里头的文件,看得很仔细,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就当她是个摆设般,一个无足轻重的摆设。
她真是坚持不下去,走到叶秉泽的身后,两只纤纤细手儿,放在他的肩头,捏着他,那动作就是在安抚他,娇嫩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垂,“叶少,不想见到我了?”
所有的事都想好了,没成想会杀出个于震来弄个那啥的登记,郇乃锐出现,她早就想到的,叶少这个人,哪里会允许他的玩/物跟别人去结婚呢!
有些事脱离她预期的轨道,大部分还是如她的意成了,至少伍建设跳入她的圈子里,这点真不错,伍建设想攀上柳成寄,把自己给洗白了,她就是看准这一点,现在她是赢家。
想洗白?
她露出讽刺的笑意,嘲笑伍建设的痴心妄想,一天是流氓,就一辈子是流氓,欠了她的都给她吐出来!
“你笑的真难看——”
这是叶少的嫌弃,声音冷冷的,听上去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把这个表情收敛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做了事要求奖赏的孩子般,嘟起个粉唇的,“叶少,你说我是不是玩的挺好的?”
“也没有多好。”叶秉泽没叫她松开,对她做的事来个简单的评价,“要不是伍建设想从我这里离开的心情太急迫,你根本没能做到这一步!”
她默了——
这人说的还真是坦白,柳成寄出现,早就在她的计划里,她做的丝毫没有罪恶感,“还是叶少订的计划好…”

 


038入戏太深


让别人玩,不如自己玩,要玩嘛就玩个最大的!
这不是小七说的,这是叶秉泽说的。
小七深以为然,不是她觉得他说话是多么的有道理,而是她心里头的东西给勾起来,勾起她的报复心,要说她谁也不怨,那准是个骗她自己玩的。
她对着叶少说着奉承的话,那笑意到是发自内心,“伍建设在哪呢,我到是想见见他,看看他手里还有些个什么筹码。”
说的话,到是语速很慢,她就像是个贪玩的孩子,现在是得到一个叫她愉悦的结果,怎么能不高兴的呢,就是不高兴,那也得笑呀。
“泰国。”叶秉泽算是对她的动作还挺满意,从他的回答中还能看出一点来,放下手里头的文件,“过来——”
就两个字,那两个字就跟铅一样重,压的她快要抬不起头来,她的手才从他的肩头移开,就让他给拉到身前,面对着他似乎是没有表情的面孔,叫她忍不住地想发出惊呼声。
可她没有,待在叶少身边最好的事就是叫她学会怎么去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在她的眼里,他与柳成寄还有于震都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叫她提防的人。
“公司你不要出面了,就由金雅来吧。”
他说的很简单,就是几个字。
可她听的那叫一个心神俱破,这种事情就跟天朝明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是战胜国,可最后列强却无视天朝的抗议把德国在华权益——山东青岛租界转让给日本的结果一样!
虽然没有那种民族国耻的高度,结局是一模一样,他出的主意,不动声色,她是果断的执行者,结果什么也没有落到她的手里。
所有的想法都叫她压下心底,她像是没有任何的想法,乖乖地听着他的话,跟个女奴似地半跪在他的身前,双手贴着他的大腿,没有任何的动作,就是那么贴着。
“叶少,不如帮帮我表姐吧?”
她说话的神情,清白无辜,什么也没想,就是为张思洁说句话,显的个姐妹情深。
可是——
姐妹情深?
她心里头可是不以为然,一点都不,谁欠她的都得还,不是在今天,明天也得还!
“嗯。”叶秉泽就一个音,没有更多的声音,像是高高的君主赏赐她一般。
小七心里可膈应了,没得办法,东西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身份证早就在他的手里,那公司办个手续还不是简单的事儿,才落到她口袋里的东西,都还没在她身上捂热,就已经离了她口袋。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操/蛋!
她忍不住想骂人,却在他的面前极温驯。
叶秉泽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在她的面前,一贯是强势,而不会有任何转寰的余地,那手指修/长,抬起她的下巴,“是不是后悔了?”
她没有后悔,从来不会后悔。
令她都觉得奇怪的是她迟疑了,面对着叶秉泽的目光,她迟疑了,这种迟疑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个讶异,睁大眼睛瞅着面前的男人,瞅着他阴晦的脸色。
“后悔算计柳成寄了,叫他成为你一场好戏里的男主演,觉得这个不够了?”他问着她,却是笑开脸来,头低下,凑近她的脸,鼻尖与她的鼻尖正好对上,贴着彼此,能闻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要不要成真的?”
那种笑法,阴阴惊惊的,能叫人的血都快点跟被冰冻一样,她忽然间觉得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叫她着实有些不敢面对他的视线。
可她没,她是勇敢地对上他的视线,跟个作战的女斗士一样,“得了,叶少都在想什么,早当年把我抛弃的人,现在想跟我好,把我当什么了,给块糖就成了?”
她说的不无讽刺,那种神情似恨极了柳成寄。
“我可是没给过你糖,你还愿意跟我在一块儿?”叶秉泽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脸,那张脸都不上妆,透的是一个精致逼人,肌肤嫩的都似乎能从他的指间掐出水来,“小七,你说,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一块儿?”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个样子。
小七心里想,要不是她逃不出他手心,她又何必委屈自己跟这么个男人在一起?
在一起?
这三个字,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敢当。
她的脸迎着他的手,即使他用了点力道,都不敢说一句自己疼,她忍着,还是笑的很好看,有时候笑比哭更好,至少不会叫别人发现你的狼狈。
“那不是我的荣幸吗?”她反问,眼睛一眨,波光流转。
叶秉泽真笑了,不再是那种阴惊的笑法,是为她的话,“真是个乖女孩,去找郇乃锐吧,我想你会很高兴与他共事。”
她不由一滞,想再问些什么,他已经是专注在他的文件里,丝毫没有想理她的意思。
叶少是个什么人,说过的话那从来就是不就第二次的,所以,她只能去找郇乃锐,她站起身,瞅着自己的裙子,有些皱,还不是太皱,至少看上去有些凌乱感。
挺直着背脊,她一步一步走的很踏实,双脚落在地面的踏实感,从云间突然掉回地面,突然间站住不动,她回过头,朝着叶秉泽一笑,“叶少,你说我现在跟于震怎么样,要不要往大里闹了?”
跟柳成寄没订成婚,可是于震,还有个登记的手续在手,她去法院?
于震就是个程咬金,谁也没把算上去,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当然,小七心里也不是没有几分庆幸,要不是于震那个痞子搞的事,说不定她真跟着柳成寄登记了。
要说她心里没有几分庆幸,那就是个假话,她一贯是对自己真实。
叶秉泽到是没看她,就问一句,“你想跟他?”
她默了。
还真就是不可能,她要是宁愿跟着于震,也绝不会自己走了。
郇乃锐还在本市,没有走,得了叶少的召唤,没有叶少的首肯,他还是得在这里,瞅见着伍卫国还是那一身裙子,就是有些皱,他乐了,“叶少对你动手了?”
她没有一丝的不悦,坐在他的身边,“没呢,他现在恐怕是有洁癖了。”她说的很笃定,停顿了一下,“你说是不是?”
郇乃锐不想提起叶少,尤其是跟她单独在一起,倒满一杯酒,递到她面前,“你把我都耍了,真是够行的呀?这还是我认识人的小七吗?”
想着他在叶少面前劝的那些话,还打电话打给老爷子,这下子,他出的洋相可大了!
她耸耸肩,伸手接过他的酒,无所谓的笑笑,“那是你主子的意思,我能不做吗?”
“可怜了柳成寄一片痴心没有地方安放。”郇乃锐那话说的文诌诌,视线落在她身上,举起杯子朝她敬酒,“以后合作愉快吧。”
她微皱眉,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听上去像是为柳成寄说话,这叫她不快,在叶秉泽面前,她没办法,温驯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
在郇乃锐的面前,她不需要掩饰,不无讽刺地说道:“叶少不费半点力气得了‘凤凰’,不知道都打赏给我些什么东西?”
学着她的样子耸耸肩,郇乃锐笑的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指着自己的右脸,“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怎么样?”
她没把他的话当真,当真了就是傻子,嘴唇凑近杯的边缘,闻着那味道,眉头微皱,无论是什么时候,这酒的滋味总会叫她不喜欢,“上回我不是有个朋友叫你照顾一下的嘛,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头嘛,玩的挺大,直接说跟我玩玩了。”郇乃锐说的很平淡,丝毫没有炫耀的成分,就是在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哎,她男朋友真可怜——”
到后面,他索性故姿态起来。
小七不是没有给噎到的,她说的是谁,那就是秦洁,那个小丫头——
“你甭占了便宜还说风凉话。”她没好气,对秦洁的做法,虽不能理解,可那是别人的事,人家乐意,她也管不着,更犯不着跟个道德家似的去劝人,这种傻事做起来那叫费力不讨好。
她瞪着他,对他这一副嘴脸很是不屑。
郇乃锐就是没节操的混/蛋,表面看着再光鲜,骨子里就是个文化流/氓,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生气的意味,反而还得意地冲她举杯,“干嘛不喝,不会怕里头有药吧?”
药?
她的脸色全变,跟墨一样黑,直接把杯子里的酒都泼向他,起身就走。
“小七,你的脾气儿还真大,要不要在叶少面前发一回?”郇乃锐抹去满脸的酒液,不止脸,头发还有胸前都湿了,一股子酒味儿,叫他真是哭笑不得,那嘴还是忍不住想要消谴人。
她不理,连回头再看一眼这个恶心男人的意愿都没有。
可是,她的脚步,因他后面的话而停住了。
“我现在是‘凤凰’的执行总裁了,相信以后我们会合作愉快的。”郇乃锐脱着上衣,露出线条极好的上半/身,上衣让他随意地丢在沙发里,“我的老板?”

 


039入戏太深


小七不是就这么想想,有时候行动比想法来的更快一点,她随手抄起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东西,直接地朝他砸过去。
那边是酒柜,她手中所拿的东西,可想而知。
“你、你可不能…”郇乃锐到是佩服她的手,一拿就拿起那最贵的酒,话都没说完,那酒瓶子已经冲着他过飞过来,他到不是英雄,什么伸手就能把酒瓶子给接住的高危险动作,他一介“书生”的,真心做不来。
于是,他果断地躲了。
一室的酒香,那味,浓香醇厚,真是叫做酒香这玩意儿的,一闻这味道就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那点儿馋虫,他的心疼了。
两手抱着脑袋,他躲的还不够快,这会儿,裤腿处都溅湿一大片,真是够狼狈,他不是没火的人,就是看着斯文,骨子就是个败类,他走近她,几步的事。
她往后退,他的脚步更快,她欲跑了,他的动作更快,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把两手臂往后一反剪,她到是想往后踢,那点小架式,还没让他放在眼里,一下子就轻松地制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墙壁与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