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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早逝,女儿今年十岁,不过生活过得还算富足,每次去探望她们时,能看到巴克斯特太太和小莎莉都还健康,我就感到很欣慰了。
但那一次,我见到了另一个人,她是小莎莉的家庭教师,就寄住在巴克斯特太太的家中,记得七月初我去拜访她们时还未曾见过这样一位美丽的教师小姐。
她简直是太美了,我本以为这样的一位佳人只会出现在梦境中,但那天她就那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那清甜的嗓音和优美绰约的身姿可以征服任何男人!我想她的追求者如果排起队来可以一直排到北爱尔兰去!”
王诩虚着眼,好像道格拉斯煽情的演说毫无意义一般,他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扔在桌上,另一只手根本连茶杯都没放下:“好吧,这些话你留着自己慢慢受用吧,我只要名字、地址,写下以后,我去帮你把她查个底朝天,从化妆品到卫生纸的牌子都帮你查出来,从择偶观到过敏症都能给你列成单据。”
道格拉斯此刻非但没觉得王诩用词粗俗,他反倒认为能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正是可靠的表现!只见他提起笔来噌噌地写下了一串地址,最后表情十分虔诚地在另一处空白的地方书写了一位妙龄美女的名字。
猫爷的眼角终于是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他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子…
王诩看着那张纸被摆到自己面前,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口茶全部喷到了道格拉斯小哥的脸上,自己还呛个半死。
那纸上的名字正是——埃莉诺。

第十九章 纠葛
在王诩接到委托的第二天,他换上了一套呢绒格子西装,给自己戴上了一副中年人才会用的、四四方方的黑框厚眼镜,将头发弄得一丝不乱,提着个公文包便出了门。
按照道格拉斯给出的地址,王诩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他按响了巴克斯特太太的门铃,一个四十多岁、略显肥胖的妇人打开了门。
她第一次看到中国人自然是有几分吃惊,不过这惊讶也并未持续多久,将王诩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巴克斯特太太觉得这个外国人也并没有三头六臂般古怪,她开口问道:“请问您找谁?”
“嗯…您好,我的名字是罗文·艾金森,在移民管理局任职,是埃莉诺小姐的故友,有些事情要和她谈,请问她还住这儿吗?”
巴克斯特太太略显狐疑地问道:“故友?可她对我说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我能看一下您的证件吗先生?”
“请让他进来吧,巴克斯特太太,我认识他的。”埃莉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给王诩解了围。当然了,如果真要出示证件,王诩也是拿得出来的,谁让他的老板是个制假贩假的超级高手呢。
王诩略微抬了抬帽檐,然后欠身跟着巴克斯特太太进了屋。
埃莉诺正坐在那里喝下午茶,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儿,粉粉的脸上时刻带着笑容,即使看到王诩这陌生的访客到来她也没有表现出害羞,而是用好奇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王诩猛瞧。“艾金森先生,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呢。”埃莉诺似乎还在为两个月那次不愉快的告别而生气。
王诩颇感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道:“嗯…那什么…因为你的护照出了些问题,所以我想,还是由我这个朋友出面来帮你迅速解决问题。”
埃莉诺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她道:“好吧,那请到我房间里来谈吧,就是您左手边第二间。”
王诩摘下帽子放到胸前,朝那房间走去,走路的姿势一板一眼,好似是拘谨到了极点。他倒不是真犯憷,其实是来之前就想好了要进入角色,作为翔翼戏剧社资深龙套演员,他今天给自己设定了十分周详的角色背景、人物性格、甚至是许多细节的神态和动作,务必要让这个小职员的形象鲜活逼真…
巴克斯特太太快步走到埃莉诺身边,用胳膊亲切地搂着她的腰,如慈母般温言告诫着什么,她的举动说明了埃莉诺在这里的身份显然不仅是一个受雇佣的人,而是一位受尊重的朋友。
不过王诩从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里却读出了另一种潜台词:我看这人有问题,与他单独共处一室可能有危险,你放心,他要是有什么不轨行为,你就立即大声呼救,大妈我进去抽他丫的。
晃了晃脑袋,王诩把这些胡思乱想赶走,站在那屋里等着,片刻后埃莉诺就跟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请问您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来调查我有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去袭击别人?”看来她依然在生气…
王诩心里极度不爽,但想着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便还是摆出了一副狗腿子的嘴脸:“姑奶奶…小的该死啊…”看他那模样,要是再跪地上抽自己两巴掌,那就活脱脱一个太监总管的形象了。
埃莉诺没想到这位艾金森先生竟是如此没脸没皮,不知所措之余,还有些忍俊不禁:“呵呵…艾金森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您不要在意。无论您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您的,因为是您救了我,我深知您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好人。”
在王诩的内心世界中,他对最后那句“值得敬佩的好人”实在是不敢自居,事实上,他觉得就眼下将要启齿的事情就有点下作…
“嗯…好吧,那我可就说了,我这次来…”

二十多分钟后,埃莉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反倒是王诩越说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点事儿叙述一下五分钟就行了,王诩拐弯抹角地竟扯了将近半小时才说清楚。
待王诩讲完后,埃莉诺想了想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一起杜撰并完善我的身世背景、爱好等等一切资料,然后您将这些交给那个道格拉斯完成委托,而我呢,以后就能更好的融入社会了。”
王诩讪讪笑道:“嘿嘿…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埃莉诺的表情依旧未变:“您知道这是多么无礼的要求吗?甚至可以用卑鄙无耻来形容。”
“小的该死…还请姑娘成全…”王诩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要被拒绝的,于是他吐槽以后便改口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么干不太好,你若是个我不认识的人,或许我就会将其查个一清二楚去交差了,但我和你偏偏是认识的,所以你也看到了,我个人也是不情愿这么干的。
这样吧,道格拉斯小哥那里呢,我就去回绝掉了,他往后要是再找其他人来调查你,到时你要杀要剐随便了,我也懒得管。不过你的身世背景问题,在我来之前,洛根先生特意嘱咐过,最好还是趁这次机会一并搞定,因为你注定是个很惹眼的人,就算是深居简出也不可能与世隔绝,所以早点准备好一套说辞是必须的。”
埃莉诺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问道:“我能否问问,为什么您个人情感上不愿将我的情况出卖给别人呢?”
“啊?”王诩一愣,心道:不是吧,这算什么问题,难道你想听“因为我也很喜欢你”?这女人偶像剧看多了?这年代也没那玩意儿啊。
“那自然是因为…嗯…我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对这种出卖朋友换取利益的行为非常鄙视。”他这样答道。丝毫不知这种回答使其无耻的本质更加昭然若揭。
“是这样啊…”埃莉诺道:“那好吧,您那个公文包里应该就有相关的资料吧?我们现在就把这事情办了。”
王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白纸和墨水,两人在屋里研究起了“埃莉诺”的身世。几个小时后,一个命运坎坷的希腊少女就这么诞生了,父母家人,就读的学校、怎样来的伦敦,一切都像真的一般,而且查无实据…
王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好吧,我这就回去了,等洛根先生把一些伪证全部落实,你的身份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埃莉诺道:“我送送您吧。”
“嗯…不用客气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把他送到了外面的门口,王诩出门以后刚松了口气,谁知背后传来一句莺声燕语:“艾金森先生。”
“什…什么…”
“我以后在您那里还是受欢迎的吗?”
“当…当然,随时欢迎你来做客…”王诩真想捅自己几刀,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如此回答。
埃莉诺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心满意足地与王诩挥手道别。
王诩转过头,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这个女人走得太近,会有很不好的结果…

第二十章 你不敢
王诩回到了住处,往那儿一坐就开始唉声叹气,猫爷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丢出一句非常准确的评价:“看来你又和她勾搭上了。”
“喂…你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些的…”
猫爷不答,而是转移话题道:“公文包里的东西放那儿吧,我会抽空去办理的。”
王诩知道接着追问也没意义,他说道:“哦,知道了,对了,据我观察,你最近是不是在杰克的案子上碰钉子了?”
猫爷叹息道:“也可以这样说吧…其实9月30日凌晨的案子是有很多突破口的,事实上那也应该是我追查杰克真实身份的最好时机,可惜了,那晚的案件都是在事发以后立刻被人发现,并且事发前附近也有人在,我不能冒着被人看到的危险去搜集证据。
于是乎,大量有用的证据都被湮没了,至于警方搜集的那些证据,其意义并不大,至少还不足以破案。而现在,开膛手已经出名了,他简直成了炙手可热的绯闻明星一般,全世界的报纸上都能找到杰克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在讨论白教堂附近的连环杀人案。
一些伪造的信件、几个虚假的证人、一群毫无职业道德的记者以及目光狭隘却爱抛头露面的警官们全都逐个浮出水面,把自己推到了众人的目光下,他们除了成就自己跳梁小丑般的一时知名度以外,起到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将真相变得越发模糊,制造了重重的迷雾和困难。”
王诩道:“哦,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打退堂鼓了是吧?”
“哼…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越是困难重重的案件,在揭开谜底时越是有成就感。”
“哎…你就接着闹腾吧,不过别忘了,等杰克的事件完了,我们总归是要离开的,你到底有没有回到未来的办法?”
猫爷很随意地答道:“当然有,我们只需要去找一个人,他肯定能把我们送回去。”
“谁啊?”王诩问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啊…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解释呢…”

三天后,道格拉斯少爷又一次登门造访,他原本以为一切会很顺利,可惜王诩给他的答复却是如此惊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道格拉斯神情陡变:“您说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诩托着腮帮子望着侧面发呆,根本懒得看这位委托人一眼:“意思是,我觉得您找人去调查那位小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与其花这番功夫,不如你就自己经常去串串门,送送花,找个时机约她出去,然后把毫无意义的表白说了,意料之中的拒绝收回来,大家都很文明,没有人感到不快…嗯…门在那边儿,祝你今天过得愉快,恕不远送。”
道格拉斯又把脸往前凑了几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也爱上了埃莉诺小姐,我早该想到这点的!她是那么完美无瑕,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她的魅力,我应该去找一个女性的私家侦探才是!”
王诩依旧不去直视他:“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希望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好了!你不必辩解了,就这样吧,艾金森先生,我想我可以理解您的,或许我还会考虑您刚才的建议的!告辞了。”他就这么带着三分气恼和七分沮丧离开了。
几许沉默后,猫爷开口道:“他说得挺有道理,解释,就是掩饰…”
“难道你也觉得我是看上那个埃莉诺了?”王诩问道。
猫爷冷笑一声:“你不必跟我解释…”
“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刚才那句是反问句好不好,是否定好不好!”
猫爷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那个女人的?”
王诩虚着眼道:“如果不是我的错觉,她对我肯定有点儿那个意思…”
猫爷喝了口咖啡:“我也这么想,她无疑是对你那段日子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心存感激。”
王诩接着道:“可我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和她走得太近就会发生悲剧。”
猫爷道:“哦?是主宰之力的提示吗?”
“很可能是…不过之前从未有过。”
猫爷想了想道:“你之前跟我提过,她非常眼熟,可连我也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了,或许你对她的那种不详预感和这有关。”
王诩叹道:“我看只有当悲剧发生时我们才会知道答案了…”
猫爷的脸上露出了异常阴暗的微笑,他知道王诩这句话另有所指,因为就在他说话间,门铃声响起了,他们不用去看便已知道来者何人。
郝德森太太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就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暧昧得很:“艾金森先生…有位年轻的小姐来拜访你。”
王诩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请…请她进来吧,有劳了。”
郝德森太太离开房间后,猫爷笑道:“看来这海妖是缠上你了呢…我能不能问问,这么美丽的小仙女儿要是送到你的嘴边,你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呢…”
王诩故作深沉地回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猫爷看了眼天花板:“哦…你不敢。”
“喂!你这家伙怎么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在他们的吐槽的当口,埃莉诺已走到了门前,轻叩了两下房门。

第二十一章 终解
11月7日,大雾依然。
安伯利再次来到了事务所,这几个月以来,他平均每周要来三天。
猫爷见他走进房间,立刻摆出十分不爽的表情,不过安伯利也不在乎,他绝对是个脸皮很厚的访客,照旧寒暄着:“艾金森先生又和埃莉诺小姐出去了?”
“是啊…这小子总是很有女人缘呢…”猫爷心不在焉地回道。
“嗯…这是一些新的线索,我带来给您看看。”安伯利说着便拿出了一叠文件来。
猫爷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就给出了仅仅两个字的准确评价:“垃圾。”
安伯利叹了口气:“洛根先生,前些日子您还能给出我许多信息的,那些我所没有看到的疑点和证据您都能一一指出,可为什么近些日子您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呢?”
猫爷哈哈两声冷笑:“因为我的确没什么能和你说的了,杰克的案子有越多的闲人介入,调查的难度就越大,证据和证词的可靠性却越来越小。时至今日,你还能把他当成一个一般的杀人犯来看待吗?不!他就像女王一样有名!街上任何一个醉鬼都有可能说出:噢!前几天我看到一个人,我敢打赌他就是开膛手杰克!”
安伯利的叹息不断:“哎…我也明白,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有太多人经手了,事实上,目前我就起码能确认有两位警务人员隐瞒了部分他们认为‘很有价值’的证据,更不要说那些我不知道的了,每个人都妄图依靠这个案件为自己获得利益,根本没几个人在想着保卫公众安全。”
猫爷道:“所以,我想你也不必再来请教我了,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也罢,杰克的真面目,一百年后都不会被查出来,警界将英明扫地,你越早抽身出来越好。
至于这场连环凶杀…不久就会停止了,如果我在四十八小时内还不能以侦探的方法解决问题,我就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总之,很快一切就会结束。”
安伯利皱眉道:“洛根先生…我没听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侦探的方法?另一种方式?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已掌握了什么?”
猫爷回过头去,望着窗外:“格兰特,你是个优秀的警察,听从我的劝告,你的未来前途无限,不过此时此刻,你问得太多了,我的话也够多了,你走吧,再见…哦不,或许是永别了…”
这句话令格兰特·安伯利终生难忘,一直到他进入了警察部高层的那天都还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叫做洛根的神秘侦探又一次说对了,他永远是正确的,甚至那句“永别”,也成为了现实。
安伯利表情复杂地走出了房间,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道别的,猫爷最后的一句话萦绕在他耳边,成为了一个再也解不开的谜。

在街边的咖啡馆里,王诩正和埃莉诺一起喝下午茶。
这段日子以来王诩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海妖很粘人,不过有一点他不可否认,当这位如童话中公主般美丽的小姐向你提要求时,你几乎不可能拒绝…
因此,王诩就成为了一个很称职的男友。至少在所有外人看来他是,至少埃莉诺毫不掩饰地希望他是。唯一从内心深处挣扎并极力否定这种身份定位的人只有王诩自己。
“艾金森先生?”
“啊?什么?”
“您刚才在发呆,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没什么。”其实他在想,眼前这女人究竟喜欢自己哪点。
埃莉诺用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睛盯着王诩:“我总觉得,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表现出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您很讨厌我吗?”
王诩的内心在欢呼:你真是聪明伶俐、灵气逼人!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还要贴上来呢…
“啊?!怎么可能呢!我和你在一起很高兴呢,非常愉快,哈…哈哈哈…”这话不知怎么就从他嘴里说出来了,说完以后他真想给自己几个巴掌。
“是吗…”她竟脸红了。
王诩喝了口茶,给自己压压惊,根本不敢正视眼前的美女,如果说这世上有“秀色可餐”这回事,那王诩就是怕自己撑死。
于是乎,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王诩的一天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他把埃莉诺送回了住处,然后跳上了浓雾密布的市区上空,走高空路线回了事务所。他以为寒风刮过脸庞的感觉能使自己冷静地思考,不过当埃莉诺的样子出现在他脑海中时,复杂莫名的感情又浮现出来…这次涌上来的竟是几许伤感。

11月8日,早晨七点。
王诩被会客室里的来回踱步声吵醒,他干脆起床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我知道你早就进入‘恼羞成怒’这个阶段了,但你一大早就这么干是不对的!”
猫爷听了他的吐槽无动于衷,仍然来回踱步着,脸上时而堆满愁容,时而又摇头苦笑。
王诩叹了口气,走下楼去,当他上来的时候,端着两人份的早餐。他见猫爷还在那儿转悠,于是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王诩的进食速度很快,明显比任何一种人类所知的生物都要快上几分…正当他要对猫爷的那一份儿早饭出手时,后者突然狂笑一声:“哈!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你吵吵什么呢…”
猫儿夺过王诩手中的面包,一口先吞掉了半个:“哼哼…这就是天意!在这最后的一天,我终于把所有的线索串在了一起,得出了最终的答案!”
“哦?你知道杰克是谁了?”
“哈!我连他爸是谁都知道了!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只要去找‘那个人’确认一下便是。”
“我怎么听不明白…”
“等我去确认完再来告诉你。”猫爷只花了三十秒就扫荡了桌上剩余的食物,然后拿起风衣和帽子奔出了门…
当王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不过猫爷依然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此刻是春风得意,不知疲倦,内心的那份自我膨胀几乎到达了顶点,如果那份狂妄自大可以具象化出来,没准能把伦敦上空的结界都撑爆。
王诩道:“好吧,现在连我都变得对这件事感兴趣了,既然我已经坐在这里等了一天,你能不能告诉我,开膛手杰克究竟是谁?”
猫爷笑着走到书桌边上,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杂志扔给了王诩:“我就是通过这本杂志,找到了真凶。”
王诩随意翻了翻,脸上摆一副死人相:“那能不能劳驾告诉我…哪一页…”
猫爷道:“夹着书签呢。”
王诩翻到那里,从这页开始,印刷着一篇并不算长的小说,标题是《血字的研究》。
“啊?这不是福尔摩斯的第一个故事吗?你看这个能找到凶手?”
猫爷笑得更加得意了:“哼…我估计你小子就算读过也给忘干净了,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藏在这个故事背后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 犹他之花(上)
(本章节的创作花费了我许多时间,原本打算以猫爷的主观语调来叙述,可几次尝试都觉得不合适,毕竟这不是一个能令人愉快的故事…最终我还是决定用第三人称视角来写此章。
我当然不会完全照抄柯南道尔先生的原文,因为原文真的很长,大约占了《血字的研究》全篇近三分之一的长度,所以我只是尽量简短地进行复述,不过依然得分成两章才能发完。
或许这个故事会让你对一些宗教产生歧义、不满、甚至是仇视,但我相信这并不是柯南道尔先生的本意,说到底,小说,仅仅是小说而已…)
1847年5月4日,北美大陆中部。
那里有着一片被文明遗弃的荒漠,从内华达山脉到尼布拉斯卡,从北部的黄石河到南部的科罗拉多。终年都能见到路上不计其数的枯骨和空中盘旋的秃鹰。
这天,一个孤单的旅客走在这片寸草不生,无限凄凉的土地上,他的脸憔悴瘦削,干羊皮似的棕色皮肤包着他突起的骨骼。
他忍受了数个昼夜的饥饿,跋涉过一座山谷,最后挣扎着来到了这片并不算大的高地上,此刻他的眼中早已涣散无光…期待着能够找到水源的渺茫希望也在此破灭。
他把来复枪扔到地上,然后放下了背上的灰色大包袱,自己也靠着石头坐下。一个小女孩儿从包袱里探出了头,她有着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大约五岁左右模样,穿着漂亮的粉红色上衣,麻布围嘴。从这身打扮可以看出,妈妈对她的爱护是无微不至的。
可惜,小女孩儿的妈妈也已是这荒漠中的一具枯骨了…
她问:妈妈去哪儿了?
他答:我想不久你就会见到她的,如果你渴了,只要暂时忍一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他只能这样回答,事实上,他认为自己也很快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女孩儿捡起两块云母石片给他看:“多漂亮啊!真好!回家我就把它送给小弟弟鲍伯。”
大人确信不疑地答道:“不久你就会看到比这更漂亮的东西了,等一会儿就好…”
这个男人叫做约翰·费瑞尔,他是个探险家,在并不算久远的几天前,他还在一个马队中,每天可以喝到干净的淡水,吃到足够的口粮,可现在,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了他和小露茜两个。
事实上,这个小女孩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可以将其扔下,甚至是将其吃掉…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相信有天堂。
秃鹰已经落在了他们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享用大餐,约翰·费瑞尔道:“我们来做祈祷吧。”
小女孩儿回答:“还没到晚上呢。”
“没关系,本来就不必有什么固定的时间,你放心吧,上帝他不会怪罪咱们的。”
祈祷开始了,只是他们都实在太累,很快便都靠着石头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