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枭终于飞到纸侠面前,回转身体,一肘击出,纸侠的纸翼这次没有完全裹住他,而是堆叠到其身前,全力去接这一击。
空中散开的纸如羽毛般缓缓飘落,纸侠的身体则像炮弹一样飞向了码头,坠入了一片狼藉的废墟中,落地处的海水真如遭遇了炮击一般炸开了。
“这些纸还这能扛…”血枭估计纸侠极有可能未死,他前几年做过实验,肋骨被击碎以后插进内脏也是可以抢救回来的。
血枭重落至海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这种冰冷的水里泡得太久了,体内反而会缺水,他此刻的感觉非常糟糕,脑中已经考虑是否要游到岸边从泥沙里翻出纸侠补上一刀了。
不过十几个红外线的瞄准准星让血枭改变了主意,那些晃动着的红点意味着机械化部队的密集火力,所以他立即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扎下水去,刚才所的位置两秒后被多个方向的无数门机关枪炮火连续招呼了一分钟,打得水花四溅,却不见有血浮上来,看来是一枪没中。
血枭的游速比潜艇还快,雷达又捕捉不到人类,所以他安然遁走,结束了这混乱的一夜。
……
那天后,各路媒体的报道层出不穷,官方的解释是――钢铁戒律针对平民的一次恐怖武装袭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说法也没错,因为血枭的确是平民,而那位圣十字架的持有者,圣城监察长博特里尼,初确实是为了干掉他才来的。
被众多目击者以及照片记录下的白十字被描述为某种特制的烟火,之后的小型海啸和爆炸等也被一一解释成了正常的军事武装对抗所引起。
一些不可知论者拿着自己拍下的模糊视频短片传到网上,大肆宣传着“白色的旋风和巨龙”之类的言论,这些声音很快淹没“这是游戏宣传片吧?”“电影预告?”“图P得也太假了?”“老婆,快点出来看上帝”诸如此类的评论中,成了一则则并不怎么吸引人的小道消息,渐无声息。总之,事件掀起的波澜虽是不小,但平息也很快。
纸侠被送进了医院,而法鲁却成了英雄,这家伙被人一拳打懵以后,悄悄逃走,狼狈上岸,但事后却还能领功。这也是HL稳定人心的一种做法,政府是无敌的,荣耀应该属于一名HL的中校,是他英明地指挥我们战无不胜的军事力量保卫了民众。
而你永远不会知晓,有一个古怪的警察这件事当中出现过。
第十章合作
时间可能是早晨,血枭正待倒影都市的某个房间中,这里实很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这地方现已经颇像一个住处了。虽然照明设施依然是头顶的光道,但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却让这房间和其他的方盒子有了区别。当然,整体的布局还是非常诡异的,因为这房间的空间非常大,家具之间的距离太远又不方便,所以血枭的生活区域只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
他此刻正坐沙上,对面是一面挂墙上的平板电视,电视背侧有几条凌乱的线一直连接到地板上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扁盒子后面,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录像机。
血枭将一卷录像带放进了机器里,然后重转身坐到了他的旧沙上,按下了遥控器的播放按键。
这是他和纸侠交手后的第五天,从前天开始,左道6续地完成了交货,作为中间人,他干的确实不错,各种设备、化学品、合法的现金,甚至来历不明的家具,都十分令人满意。
完成所有的交接后,各奔东西,形同陌路,直至下一次合作之前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这次合作就算是完美了。
但出乎意料的情况是,左道还给了血枭一盘录像带。
血枭也问了左道一些问题,但得到的情报仅仅是两个听上去根本不像是真名的名字,“会计”和“天一”。
左道原以为对方会质疑或者干脆对自己大刑伺候,但血枭却没有这样做,似乎他能够分辨出别人什么时候是说真话。
录像开始播放,开头画面是一片雪花状,几秒后,响起了古怪的嘟嘟声,听着像是某种电子闹钟的铃音。又过了大约十秒,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场景,那是一间屋子,屋里到处都是书架和堆放杂乱的书籍,镜头似乎被放了一张办公桌上,但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人。
然后画面外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装,领口耷拉着的男人走进了镜头中,他瞥了一眼镜头,然后道:“哦,血枭先生,你好。”
血枭看着电视画面,表情麻木,当画面中的天一问出那句话以后,血枭直接就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停止键,嘴里骂了句:“白痴。”
结果录像并没有停止,电视中的天一缓缓走到办公桌后的沙椅上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先,这不是某种想骗你对着电视自言自语的恶作剧影片,所以‘白痴’这个结论显然不正确,即便我真的要做一部那种性质的影片出来,也绝对是大师级别。”
血枭以为自己按遥控的时候没对准,于是他又多按了几下,可影片仍继续。
“录像机是左道弄来给你的吧,前几天他想偷看一下录像带的内容,结果被吓得半死。他好像觉得我会从屏幕里爬出来,所以把电源给拔了。”天一端起了咖啡,说道:“血枭先生,你可以不必再按录像机的遥控了,这不是一卷普通的录像带,而是一种通讯媒介,只要有人播放这卷录像带,我桌上的电脑就会有提示音,然后自动连接你那边的电视屏幕。所以你现其实是进行一次视屏通话。”他露出一个不快的表情来:“和我预估的时间有些出入啊,血枭先生,这几天我觉都没睡好,生怕因为时差错过通信。”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用二十世纪的音像制品配合电视与别人的计算机进行视屏通话。”血枭虽是这样说,但他终究还是对着画面开口了。
“啊,确实如此,但你要知道,制作这卷的带子的人可以说是这个时代优秀的匠师,如果他早生一百年,那天都的设计工作一定将由他领衔。”天一回道。
血枭冷笑道:“你是指自己?”
“我?不不,我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运行的,我只负责下订单罢了。而且刚才的话,也丝毫没有吹捧的意思,这个时代优秀的匠师是个十足的白痴,你有机会见到他,别忘了帮我捅他几刀,顺手切碎喂猪。”
血枭道:“那么,对于这录像带我也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你可以说正题了吗?找我有什么事?天一先生。”
天一也直言不讳地回道:“我想跟你合作。”
血枭冷哼一声道:“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像‘我想让你做我的手下’或者是‘我想利用你’。”
天一笑道:“合作,血枭先生,意思就是互相利用,直到对方没有价值了,再散伙,之后你如果觉得合作者非常碍眼,再顺手杀掉就是了。”
“哦,看来你对事情的看法还是挺有见地的嘛,不过既然是你先找上了我…”
血枭话未说,天一已经知道对方所需了,他直接回道:“没问题,我可以告诉你。”灌下半杯咖啡,天一开始道:“事情得从十年前圣马可残惨案的那晚说起,你可能不太清楚,那之前的一个月左右,有一伙职业窃贼雇佣了我,为他们提供一次针对圣马可大教堂的盗窃计划。这群人身手不错,脑子也不笨,有些还有军事背景。我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就接下了。
我用半天就拟定了计划,但情报集,侦查,准备以及训练和演戏占去了大部分时间,所以很不巧的,他们动手的那天晚上,正好遇见了你。
和他们通讯很快就中断了,当我赶到现场时,看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犯罪现场,没有计划,没有犹豫,没有怜悯,没有…活口。
那时起,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
血枭抓起了手边的零食:“哦,说起来,那晚大教堂里确实出现了一伙奇怪的人,也不是保安的样子。”
天一接着道:“我认为有两条途径可以通向完美的犯罪,第一条,周密的计划,精确地执行,妥当的善后;第二条,干了再说。
多年来,我以兜售有计划的犯罪活动为生,对第一条路可以说驾轻就熟。但是你,血枭先生,制造了一个看似是冲动犯罪的现场。迈进教堂,把艺术品打包,拿出来,杀死每一个企图阻止你的人,直到无人可杀,然后迅离开,这景象无论我脑中重演多少次,无论看上去留下了多少痕迹与破绽,其实却是完美的。
无数的侦探小说家以破获精巧的布局为故事主线,但他们永远触碰不了那第二条路,就是简单直接的犯罪,比如交通肇事逃逸,夜间持械抢劫,公车上的扒手,这些犯罪者如果能够逃脱一时,永不再犯,往往就能逍遥法外,再精明的人也无从查起。”
血枭道:“你是间接炫耀自己有办法联系到我吗?”
天一撇了撇嘴:“不,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十年来我一直无法找到你的行踪,这真的非常失败,直到你铜鹦鹉酒吧里杀人,我才有了头绪。那么接下来就说一下你想听的部分,我是如何找到你的。”他将杯中咖啡一饮而,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书架:“我的这家书店里,有一种心之书,每一本都代表了一个人,我可以看到所有纸级以下普通人的心声,这是我的情报来源。”
血枭面露不屑之色,似乎根本不信对方的话:“你是说你的书店里有一百多亿本书?”
天一回道:“血枭先生,为什么你要像那些俗人一样,被空间和数量所局限了思想呢?刚才你还认为自己放进录像机里的是一种二十世纪的影像记录载体,现你却跟我说话不是吗。”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书架上的书:“从外观上来看,这些书没有什么区别,全都由黑色的书皮包裹着。”他随手拿下来一本道:“所以,我拿下的这本书,翻开的时候,里面的名字可以是张三,也可以是李四。而当你将注意力转移到我手上的时候,你又有没有注意到,我刚才拿掉一本书的地方,现是满的,没有空隙。”
血枭貌似明白了,他道:“这是你的能力吗?”
天一道:“喔喔喔…老兄,这个问题可越界了。”
“哼…无所谓,我也不是太想打听。”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比较容易解释了了。”天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hL当中自然也不可能全部都是能力者或者改造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想将锻炼到纸级以上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你的档案很特殊,十年前开始就几乎未经过几个凡人之手,即使过过手,他们也没资格看,于是乎我连你hL里的代号都是近才知道的。茫茫人海,我不可能去监视所有的人,当然现我确认了你的长相与身份之后,可以将一些情报对号入座,知晓一些过去可能是你干的事情。
之前的话,很惭愧,我除了对你圣马可广场的所作所为以外,一无所知。好那个叫纸侠的警察将前些日子的杀人案和你联系了一起,冠之郡hL的北方第二分部里有些文职人员经手了你的案子,于是我便有了目标和线,继而开始着手调查威尼斯一些人的心声,其实也并没有花太长时间,我就把那些乱糟糟的线像编麻花儿辫一样缠一块儿,拼凑出了这座城市正生的事情。”
血枭问道:“这么说来,钢铁戒律,左道,hL,还有那个纸侠,每个人的行踪,你都掌握了。”
天一道:“啊…其实也不算太麻烦的事情,活这世上总要和人接触的,街上无数的路人,钢铁戒律的普通成员,警局里的警察,每一个都能给我提供情报,他们都可以成为我的眼睛、耳朵,而且绝不会撒谎。有了这样的情报网,结合一些简单的推理,不难猜出事情的进展。
根据你之前几年的行踪判断,我估计你的习惯就是将艺术品作为货币来使用,这是高明的方法。支票需要去银行兑换,现金则无法各个地区间大量携带。而那些画,可以轻易通过机场安检,不需要银行就能兑换成钱,而且换一次就能为你提供足够肆意挥霍一阵的资金。十年前你会去抢博物馆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血枭接过话头:“所以你通过各种情报了解了,通过左道这个中间人,可以联系到我。”
“没错,透露以上的信息就是我所表达的合作诚意了。”
“呵呵呵…”血枭的笑容中透出阵阵杀气:“我怎么觉得你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来,带有相当的恐吓成分呢。”
天一也笑着回道:“哦?这种说法很奇,一般人听完这席话,绝不会用恐怖来形容我的办事能力,血枭先生,你的理解力远远出我的预估啊。”
血枭突然话锋一转,狞笑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只有天一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该如何答:“我要做的事情,现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但血枭先生,你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份子。”
“有多重要?”
“我已选中了一些合作者,有几位已经与我达成协议,有几位还没有。他们部分有着不输于那位纸侠先生的能力,部分是像左道一样有着特殊才能的人,当然也有些只是单纯的变态疯子。而你,血枭…”天一的表情像是品味一道难吃的小菜:“你比他们任何一个都重要,因为你是目前为止,我见过变态的疯子,可谓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哈哈哈哈哈…”血枭仰面朝天地大笑,笑了一阵,站起身来,朝电视屏幕走去。
“你想把电视打碎是吗?”天一问道。
血枭已经握起了拳头准备挥下。
天一无奈地耸肩道:“好吧好吧,就当谈判破裂了也罢…哦,出于好意,我提供一个免费的情报给你,就一句话…”
血枭一拳打向了电视屏幕,画面中的天一后说的五个字是:“你已局中…”
第十一章时侍
与血枭交手后的第五周,医院。
纸侠的伤势基本已经复原,以二十二世纪的医学能力而言,基本上只要不是当场死亡的,都能给救回来。
预计再休息个几天,纸侠就可以出院了,他恢复的度本就比常人快,何况hL还报销了所有的费用,让他住好的病房,并使用昂贵的药品。
这天上午,迪肯那胖子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品盒,放下就道:“有空就尝尝,我老婆做的松饼。”
纸侠正翻阅一张浮半空中的报纸:“说实话,我上次让你不要再拿来了,并不是客气,而是因为你老婆做的松饼真的很难吃。”
“哈,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拿来给你干嘛?好吃我就自己吃了。”迪肯十分无耻地回道,然后转身关上门,把屁股挪到屋里的一张凳子上:“听着,你过几天就要出院了,局长和我一致认为应该让你再休假一段时间。”
纸侠放下报纸:“我已经歇得够久了。”
迪肯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得给你带个信儿,这次出院,你需要对一些事情保持‘沉默’。”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双引号的动作。
“放心,那晚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想多提。”纸侠说道。
迪肯摇头:“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你的那些能力,以后量不要展示出来。”
“有这种必要吗?隐瞒一些连局里清洁工都知道的事情。”
“这是你的老朋友马龙,也就是hL方面的意思。而且,伙计,大家以前只是以为你的那些‘小戏法儿’很有趣而已,可从来没想象过你能变出龙卷风或者一条巨蛇之类的东西来。”迪肯道:“像什么读心术,弄弯汤匙,引爆灯泡儿这种事情,思想稍微开放一点的人都是可以接受的,但你那晚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可真是吓到大家了,你仿佛一夜间成了人那样的漫画人物,我想公众还没做好准备来接受这些。”
纸侠歪着眉毛道:“这话是马龙对你说的吧?”
“我只是引用了几句,大致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迪肯自己从怀里拿出了巧克力条啃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动那些松饼的打算。
“好了,我明白,要低调,我一向如此。”纸侠无奈地回道。
他们俩又闲聊了一会儿,迪肯便告辞了。纸侠吃了午饭后本想到走廊里去走走,结果又有意料之外的不之客到来。
这次对方敲了门,纸侠道了声:“请进。”
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之一是法鲁,他今天也穿着黑色的军装大衣,只是纸侠面前,那神情不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趾高气昂。
另一名男子则是一副便秘了三天左右的嘴脸,乱糟糟的灰色中,戴着副浅色太阳镜,令人意的是,他身上的那套银灰色制服,纸侠从来没见过。
法鲁率先开口了:“你好,奈斯警官,我们见过一面的,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驻hL欧洲总部中校,格·法鲁。”
纸侠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平静地回道:“嗯,幸会。”
法鲁随即伸手介绍道:“这位是eas的…”
“我叫乔瑟夫·诺兰,同事们都叫我时侍,本来我是休假的,本来我也不负责眼下的这项工作,但现那帮残酷的、冷血的、丧天良的剥削者们肆意地挥霍着我宝贵的休憩时间,打乱了我所有的日常安排,让我突然间热带地区飞到这里来见你,所以你也应该看出事情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了,麻烦你就配合我一下,好让我回去休假吧!”时侍直接顺着法鲁的话往下讲,从嘴里往外蹦字儿的语比一般人敲打字机还快,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吐字还抑扬顿挫,十分清晰。
纸侠干笑了两声:“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根据eas得到的情报,现上级做出决定,对埃洛特·奈斯警官,也就是纸侠,你,进行一次能力的评估,数据必须快反馈。”时侍回道。
纸侠道;“我可以先问问eas是什么部门吗?”
时侍回答的度仍旧不减:“百年前,帝国的战斗英雄卡尔洛公爵曾秘密被授权了一项职务,代号为eas,即extraabi1itysupervisor,经过展演变,今天以组织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办公地点经常换,成员数量无可奉告,福利待遇人神共愤,反正每年我的休假时间只有两个星期而已。总而言之,eas主要的职能是负责监督和管理这个星球上的能力者。”
法鲁旁补充道:“别担心,奈斯先生,他们也是公事公办罢了,对于所有强级以上的能力者,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帝国都会争取得到其资料,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纸侠冷笑一声:“不必多说,这我理解,强级能力者,要么就通缉逃,要么就是被hL或者某些我听都没听过的组织吸纳了,像我这种情况的极少吧。怎么说都得大致估算一下我的实力,顺便监视起来,才能让一些大人物们放心啊。”
时侍似乎毫不介意对方的说法,“很好,互相理解能有效提高办事效率,请你下午到第二分部那里走一趟,测试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纸侠道:“我怎么觉得这种邀请像是某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呢。”
时侍道:“这可不是体检,奈斯先生,eas对你这类能力者不需要做任何生理方面的检测,只是需要一个特定的环境,看看你的能力所能达到的破坏力极限就可以了。”
纸侠奇道:“哦?原来还有那种测试?是不是一个特别坚固的环境内,准备几百个金属假人,看我多久能把它们大卸八块?”
时侍回头走出了房间,不浪费一分一秒,也不知道他赶着去干什么,其背影消失前,抛下了一句:“承受破坏的工作由我担任,恭候大驾。”
第十二章间接评估
下午三点刚过,纸侠便已轻车熟路地来了到冠之郡hL北方第二分部的门口,他还是穿着那破旧的风衣,头顶鸭舌帽。虽是重伤初愈,但这并不影响能力的挥,所以他还是来了。
纸侠对那个叫时侍的人印象还不错,纵然是显而易见的性格缺陷也比满口官腔来得有亲切感。
前台的工作人员和纸侠也挺熟的,两人寒暄了几句,纸侠便自己进去了,反正他三天两头跑马龙的办公室,就跟跑丈母娘家干活儿似的勤快,带路引见什么的都是多此一举。
与以往一样,到了地方,纸侠不敲门就进去了,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时侍躺马龙的办公桌上做仰卧起坐,马龙给他压腿。
初那几秒,纸侠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已经被血枭打坏了,或者是精神上留下了什么严重后遗症,再不然就是自己此刻仍然医院里处于昏迷之中,眼前一切皆是一个植物人的噩梦。
不过他迷懵之中也没有神游太久,时侍便看见了他,然后便从桌子上下来了:“你来了,很好,跟我来。”
时侍前引路,纸侠和马龙跟后面,纸侠看马龙的眼神非常奇怪,说不清是厌恶还是鄙视,马龙则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淡定地叼起雪茄:“他从医院回来以后,就到我的办公室里等你,大约坐下三十秒后,他就用一种十分惊恐表情和迫眉睫的语气说自己的人生正被浪费。”
纸侠斜视着马龙,用将信将疑的语气道:“所以他你的桌子上做了两个小时的仰卧起坐?”
“不,先是折返跑,然后倒立,接着还有俯卧撑,再来折返蹲跳,折返倒立行走…”马龙的眼中是沧桑:“每一项运动当中,穿插一组仰卧起坐作为调整休息。”
纸侠的嘴角不住地抽动:“你告诉过他二楼有健身房的事情了吧…”
时侍这时又用冲锋枪一般的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办公室里等你进来,然后立即去地下的测试地点是有效率的,如果我去二楼的健身房里锻炼,从你到达上校的办公室,到他通知到我,再到我来到办公室,然后再去地下,从通信时间,多余的直线移动距离等各个方面总和,大约会浪费八到十分钟的时间。
这段时间我可以选择听两歌、吃一顿午餐、上一次厕所、做两遍眼保健操、玩三圈斗地主、阅读大约三千字的书面材料等等等等,不用说以上的事情有许多还是可以两件一起做的。”
马龙掩面摇头:“我告诉他健身房的位置以后他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纸侠叹了口气:“好吧,我有点理解你的心情了。”
时侍依然头也不回地说着;“人生是非常短暂的,先生们,有效地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相同的时间里做比别人多的事情,那是一种盈利,东方有句古话叫一寸光阴一寸金,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是亿万富翁,你们则穷困潦倒。”
纸侠耸了耸肩:“前两年我曾经听一位贵族说过这样一句话,此处也可以引用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穷人自当一贫如洗,富人理应腰缠万贯’。”
时侍回道:“难道你不认为持这种观点的人是非常令人厌恶的吗?”
纸侠道:“当然令人厌恶,那婊子养的玩意儿,但你得承认,这就是现实。”
时侍回头瞥了纸侠一眼:“我明白了,你的观点是,无论怎么样,你我都不可能时间观念上达成一致了,所以就让你自甘堕落的穷死算了是吗?”
纸侠笑道:“哈哈哈,你能理解太好了。”
马龙吐了个烟圈,也笑着道;“我也已经没救了,千万别同情我。”
时侍一副莫名的表情,他完全没找到笑点;“明明都比我年长,却还无谓地挥霍时光,两位对于工作和人生的态度实是无药可救了。”他说着,已站了一扇门前,将磁卡探到扫描仪前,门便自动打开了。
“好了,行走过程中附带的闲聊时间四分二十三秒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请配合我快完成工作,我的计划是五点前上飞机,旅程中完成书面报告,传真到总部以后,直接休假地降落,希望你们不要再打乱我刚才做仰卧起坐时完成的这个日程。”时侍引着纸侠进了一间长宽高皆是五十米的正方形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