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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晓羽赶紧跑过去，扶他躺下：“我看见你才能放心！”她像是要解释为什么来。
梁锦程坚持坐起来，伸出左边的手臂，搂住甘晓羽，让甘晓羽坐在他的身边。
甘晓羽说：“我看看你的伤！”
梁锦程拉开被单，一条腿从膝盖以下一直包到脚腕儿，粗粗大大的像个石膏柱子，脚也肿得老高，脚面的皮肤被挣得发亮，脚趾个个滚圆。
甘晓羽站起来走到他受伤的腿边，用手抚着他的伤处问：“很疼吧？”
梁锦程摇头。
本院的医生和王赵主任都进来，看过梁锦程，王永祥叫甘晓羽留下，说要给赵主任和王聪他们安排住处，他先走，有事儿让她喊护士。
甘晓羽等大家都走了，看下手机，已经深夜一点多了，赶紧在卫生间洗洗，坐在梁锦程床边的椅子上。
梁锦程往边上挪了挪，示意甘晓羽躺在他身边，甘晓羽娇嗔地轻打了一下他的手，梁锦程争辩：“这股头疼，真是疼啊，根本睡不着，你躺在旁边会好些，我们说话！”
二十五
甘晓羽的脸烧得通红。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的红脸，更想逗逗她：“我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甘晓羽低声回应：“那是拍戏，不一样！”
“ 记不记得我有一次发烧，你在我床上睡着了？”
甘晓羽马上想起来：“那是无意的知道吗？”她强辩。
梁锦程指他盖着被单的男性特征区域：“你把你的脚放在这里！”
甘晓羽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愣在哪儿，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窘得够呛，张口结舌了半天，自己找个台阶下：“那你把你的伤情告诉我，还有怎么受伤的。”心里想，怕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属于河沟里翻不起大浪来。
梁锦程点头。
甘晓羽把两道门都关好，把床头的灯也关掉，小心翼翼地侧身躺在梁锦程的身边，在两人中间隔开一条空儿。
梁锦程伸开双臂就把甘晓羽搂在怀里。
甘晓羽怕扭动会碰到梁锦程的伤，只得乖乖的就范。
这样抱着躺了一会儿，梁锦程说：“真的不疼了，你是止痛剂！”
甘晓羽挣开一点身子，摸着梁锦程的胡子：“看你的样子，这次真的辛苦！据说工作人员根本不够！你还做杂工？”
“是我自己要做的，好在快完了！”梁锦程舒口气：“就最后一场戏了！”
“可是你受伤了，怎么也得等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能拍吧！”甘晓羽说。
“那可等不了，上千的人等着，成本太高了！而且那么多人集结一次多不容易，吃喝拉撒都要管。本来黄昏的时候就是要拍这场戏，两军最后的厮杀，拍我骑在马上，冲着阵中奔驰，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从马上摔下来的，可能是连日太累了，有些恍惚，然后，就觉得腿被马蹄蹬了一下，那身铠甲很重，很厚，还有靴子，算是救了我。我当时还想站起来坚持把这场戏拍完，但是疼得全身发抖，站都站不住！”梁锦程还有些遗憾没有坚持把这场戏拍下来，现在这样，剧组每天要花费很多。
“医生怎么说？”
“这儿的医生治这这种伤有经验，到这儿照了相，大夫看了看，说折了，让三四个人按住我，在我腿上又拉、又推、又捏，打上石膏就现在这样了！”梁锦程故作轻松地说。
“我以后可不花你的钱，你挣钱太辛苦！”甘晓羽把头埋在梁锦程的怀里轻声说。
梁锦程知道甘晓羽是心疼自己，把甘晓羽脸捧起来：“谁挣钱不辛苦？你不花我的钱，我很没成就感知道吗？”
甘晓羽点头：“那我省着花！”说完自己也笑了。
梁锦程揉了揉甘晓羽的头发：“天一亮，你就要回旅馆，很多人要来，还有媒体，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你！”
这点甘晓羽没想到，听了梁锦程的话，心里不免有一丝别拗，她用调侃的语气说：“我记得我不属老鼠呀！”
梁锦程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有些内疚：“对不起！我们如果不想让舆论淹死，就只有这个办法，听祥哥的安排！”
很无奈的感觉，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安静得都以为对方睡着了，甘晓羽的肚子咕咕叫，梁锦程听到了问：“你没吃饭？”
甘晓羽闭着眼睛哼了一声，她也累坏了。
梁锦程看着身边的甘晓羽，有一点百感交集，他觉得生命力有了一个人，他的安危系着她的心，这种感觉只有小的时候，他要出家门上学或者出门玩耍的时候，妈妈叮嘱的话语，如果没有按时回家，还有妈妈担忧的眼神，十二岁以后他就像一只没有人拽着的断线的风筝，空荡荡的漂在空中，那种孤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觉得上天待他不薄，他终于有了可以贴心贴肺的人。
迷迷糊糊中，甘晓羽觉得梁锦程坐起来，强撑着睁开眼睛：“怎么了？”也坐起来。
“去洗手间！”
甘晓羽赶紧下地，开了床头的灯，看着梁锦程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梁锦程指着靠在墙边的拐杖：“先把拐杖拿来！”
甘晓羽拿了拐杖，看着梁锦程慢慢的把腿从床上放下来，动作慢得像是在挪，再看他的表情，满脸的凝重。
甘晓羽关切地问：“是不是很疼？”
梁锦程摇头：“不是疼，是血，好像一下子就全都涌下来，要把这只坏腿冲破的感觉让人难受。”
甘晓羽放下拐杖，按住还要动作的他：“别动了，就在床上吧！”说着就跑到卫生间，拿了接便器，刚才她洗脸的时候看到的。
梁锦程很为难地说：“我还是上洗手间吧！”他怎么可以让甘晓羽为他做这些。
甘晓羽猜透他的心思，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别不好意思了，大明星，你粉丝都知道你也得吃喝拉撒，你也是人呢，别绷着了。”说着又跑回洗手间开了水管，让水声哗哗作响，她自己在洗手间里梳头发。
听到水声，梁锦程想憋也憋不住，只好…
甘晓羽估计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问：“好了没有，我要出来了！”
梁锦程憋着气不理她。
甘晓羽关了水龙头，听听外边没动静，才出来，递给梁锦程一条湿毛巾擦手，自己端了接便器去洗手间冲洗。
她再出来的时候，看梁锦程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累了，她走过去拿了毛巾，伸手要关床头的灯，梁锦程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身上：“我要报仇！”
甘晓羽吃吃地笑，还在为自己的做法得意。
梁锦程用下巴蹭着甘晓羽的脸说：“你一定是被天使派到我身边的！”
甘晓羽的脸被他的胡子蹭得疼：“我的脸要脱皮了。”
梁锦程才放开她。
甘晓羽关了灯说：“只要是女朋友，都一样对你好的！”她拍了拍梁锦程的脸：“睡觉吧！”
甘晓羽睡另一张床上，梁锦程也没有反对。睡梦中甘晓羽听到梁锦程说话，甘晓羽觉得自己刚刚睡着，但还是强力地睁开眼睛，王永祥站在套间的门口。
甘晓羽坐起来。
“咱们走吧，到旅馆再睡！”甘晓羽往窗户看看，从窗帘的缝隙已经透进天光。
她看看梁锦程，梁锦程对她点点头，她拿了自己的包，跟王永祥走。
饭店很简陋，像极了北京的招待所，王永祥把甘晓羽领到房间，把钥匙交给甘晓羽，又指着早已放在房间里的行李：“晓羽这条件差，你凑合住，早点休息！等我的电话，不要出门！”说完似觉不妥，又加了一句：“治安不好！”
甘晓羽点头：“祥哥，谢谢你！”
王永祥笑：“当梁锦程的女朋友是个有挑战性的活，得扛得住！”说着走出去。
甘晓羽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听到街上有了人声车声，天大亮了，她给李欣发了个短信：一切还好！勿念！把手机的铃声调大放在手边，她一下子跌入了梦乡。
二十六
甘晓羽被饿醒了，肚子咕咕地叫，看了眼手机，上午九点多，她起来，拉开窗帘一看，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与医院仅一条小马路之隔，小马路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医院门口有一群举着话筒、拿着照相机的年轻男女，看见有人进出就拦住人家，问话，还真是谁挣钱也不容易。
她住三层，居高临下看得十分清楚，旁边围着许多女人，老少皆有，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还有热情的举着梁锦程的电影海报的。没想到这里也有梁锦程粉丝。
梁锦程程的病房也在三层，她记得是在最东边，就向最靠东边的窗子看去，窗子倒是半开着的，但白色的细纱窗帘还是挂的严严的，只看见被阳光照耀下的一片白，梁锦程现在在做什么？还疼不疼？想上卫生间，自己不在，恐怕是要忍着疼，拄拐去了，他睡了一会儿没有？
脑子里全是这种问题。
甘晓羽洗漱一番，想自己要去吃点儿什么，正在这时有短信进来，是王永祥：晓羽，一会儿王聪会给你送饭，他有钥匙会直接开门。看着这个短信，甘晓羽苦笑一下，她真的就要困在这间房子里？她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插上无限网卡，上网看新闻。娱乐频道以很多篇幅报道了梁锦程受伤的消息，还有当时目击者的讲述，事故原因分析等等，还有戏说版本，说梁锦程在剧中的几个嫔妃泪中畅谈与梁锦程的合作，甘晓羽只看看标题就关了网页，她听见开门的声音。
王聪提着大包小袋的进来，有米饭炒菜、点心、酸奶、水、零食、水果，他指着那堆零食说：“这是梁总点名给你买的！”
闻到饭菜的香味甘晓羽早已忍不住，一边端起盒饭一边说：“你也吃！”就吃起来。
王聪看着她吃得香，笑着说她：“饿坏了吧，昨天车上让你吃不吃！”
他开了瓶酸奶放在甘晓羽手边。
甘晓羽吃得太快真觉得有点噎，所以不客气的拿了喝。
王聪走到窗前往楼下看，又是一辆奔驰停在医院门口，他看见曲扬从车上下来，顺口就说：“宏坤地产也来人了！”
甘晓羽以为是曲和，赶紧凑上去往下看，就看见曲扬站在车边等着两个男人从车的后背箱里往外抬东西，曲扬穿了牛仔裤和体恤衫，短发，干练而美丽，脚上是非常时尚的高跟凉鞋，露出的大脚趾上涂了红红的蔻丹，为她平添了女性的妩媚。甘晓羽笑自己傻气，她早就该想到是曲扬，以前曲和说过，曲扬喜欢梁锦程。
王聪把甘晓羽用过的饭盒装在塑料袋里拿出去，临出门时说：“你再睡会儿！或者看看电视！梁总那儿人多，剧组的好多人都在，演艺公司的老板和投资人都在后边等着呢！”
甘晓羽点头：“谢谢！”梁锦程生病了比健康的时候还累，这样他能休息好吗？
一切又归于安静。
甘晓羽给李欣打电话，李欣对着电话说：“怕打扰你，所以忍了又忍，没打电话，小姐你过得还好吗？”
甘晓羽知道李欣怨她打电话晚了，做为粉丝的李欣也是想得到偶像的第一手消息吧，甘晓羽不理她，直接说自己要说的：“你的偶像右腿折了，严格说是右小腿折了，被当地医生以最传统的方式捏吧上了，为保险起见，打了石膏，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李欣说：“你把电话给他，我代表粉丝安慰安慰他。”
甘晓羽望了望楼下的粉丝说：“粉丝人都在这儿，还用你隔着电话问候？”
李欣大笑：“我们真是无处不在！”
“我自己在旅馆里，没和他在一起！”甘晓羽说实话了：“他哪儿人太多！”
李欣听出甘晓羽的落寞，反过来安慰她：“心在一起就好了！”
挂了电话，甘晓羽看见曲扬和她的随从在王永祥的陪伴下走出来，曲扬上了车，王永祥向车里的人挥手，车开了，他一转身，就被记者和粉丝围住，粉丝们纷纷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记者则是把话筒伸到他的嘴边。
甘晓羽看着王永祥很简短地回答记者的问题，怀里抱着的东西不断增加，东西被红红绿绿的包装纸包着，那些可能是粉丝送给梁锦程的礼物。
甘晓羽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黑甜，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接到王永祥的电话让她到医院看梁锦程已经是夜里近十二点的时候，难耐的等待，一天像过了一年一样。王聪在房间门口等她，随她到饭店门口，她跑过小马路，冲进医院。
梁锦程的病床摇起来了，他靠着床坐着，看见甘晓羽进来笑了。都说他的笑温暖而明媚，甘晓羽却从中看出了一丝苦涩。
王永祥吩咐了一番，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只默默地坐着，还是甘晓羽说：“你睡觉吧，一天也没休息？”
梁锦程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坐在身边的甘晓羽，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甘晓羽赶紧说：“我不能躺了，白天睡了一天！”
梁锦程伸手把床头灯关了，闭着眼睛说：“晓羽，明天回北京吧！”停了一下又说：“在这儿条件吃住条件都不好，也不能随便走动。”
甘晓羽不说话，认真地听他说：“祥哥他们本来很忙，还要照顾我们。”还有一个原因没说，明天他就要回剧组，把最后一场戏拍了，今天已经制定方案，远景用替身，他只拍中近景。
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要让大家顾着她，但是她看见梁锦程才能放心啊，虽然这样想，但甘晓羽并没有说出来，黑暗中只点了点头：“今天觉得好一点没有？”
“好很多！”梁锦程把最艰难的话说出来以后，轻松了很多。其实他何尝不原意甘晓羽留在他的身边，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和无奈。他竟不能给甘晓羽最好的照顾，无论他多么想！
二十七
以后每天梁锦程都会给甘晓羽电话，总是说很好，腿已经不疼了，甘晓羽没有去成日本还被旅游公司罚了钱，梁锦程笑着说，我赔给你。甘晓羽已经开学了，刚开学总是很忙乱，这不仅是她研究生学业的最后一年，大家都忙着实习、找工作，甘晓羽还负责导师所教两个班的学生作业和课外辅导，据同学门私下猜测，甘晓羽极有可能留校，不然导师不会分给她这么多的工作，让她没时间出去找工作。
甘晓羽很愿意留校，学校环境相对单纯，另外她会有很多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私底下她觉得梁锦程的工作就是漂泊性很强的，自己的工作就该相对安静而稳定，这样两人之间才可有个平衡，她不想像她爸爸妈妈一样做外交工作，她希望她的生活和工作能由自己安排，没有那么强的强制性。
梁锦程虽然回来了但似乎很忙，甘晓羽一直记得他的生日，想和他一起过但生日那天梁锦程并不在北京，他在贵州。据说是他援建的一所希望小学开学，让他去主持开幕礼，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但需柱双拐，他还是坚持去了，晚上甘晓羽给他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梁锦程愣了一下说：“我不过生日好多年了！”
甘晓羽佯装生气地说：“我还吃了面条，原来你不领情！”
梁锦程真诚地说：“谢谢晓羽，我以后过生日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甘晓羽嘻嘻地笑：“我正吃给你买的桃子，长命百岁吧！”
李欣也打电话凑热闹：“哎，甘晓羽，梁锦程是怎么过生日的，透露下？”
甘晓羽正在看一个同学写得龙飞凤舞的卷子，不胜其烦，怎么有这么不认真的学生呢？听着电话说：“我们俩远隔千万里，无可奉告！”
李欣说：“你们老这样，冷一阵热一阵的，啥时候熬到一块去？你们什么程度了，上床没？”
甘晓羽听到这话思想才从卷子上移过来：“你说什么？”
李欣说：“上床怎么了，现在是男色消费时代，无论如何先把梁锦程消费了！”
甘晓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咱俩才几天没见，你这变化够吓人的，马东宇怎么你了？”
李欣支支吾吾地说：“晓羽，我怀孕了，我还想玩两年再说呢，这个马东宇气死我了！”
原来是这样，甘晓羽放下卷子就去看李欣，当然是恭喜一番，然后非得逼着李欣和马东宇，要当孩子的干妈，李欣好像跟马东宇商量好了一样，推三阻四的不答应，甘晓羽莫名其妙，这干妈还不是非她莫属，难道还有别的人选？
最后李欣说，你让梁锦程当他干爹才行，原来人可以这样？甘晓羽摸摸李欣的肚子，还并无变化！
梁锦程知道这个消息拄着拐棍就来了，就像老头拄的那种拐棍，不锈钢的四个爪儿，和甘晓羽一起送了一张小床和一辆小自行车，李欣搂着甘晓羽说：“你看人家真有当干爹的样儿！”
甘晓羽不敢乱动，点了点李欣的脑门：“见利忘义的家伙！”
李欣搂着甘晓羽笑：“消费了吗？”
甘晓羽轻推她一下：“他现在这样怎么消费呀？”
梁锦程听到了，问：“消费什么？”
李欣笑，甘晓羽又弄了个大红脸。
都从李欣家出来了，梁锦程还问：“消费什么？”他知道甘晓羽脸红，这里面一定有内容。
甘晓羽坐在车后座上闷着不吭声儿，心里大骂李欣！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的窘态呵呵地笑：“我知道了！”
甘晓羽更窘！
快到十二月的时候，留校的人员的名单公布，果然有甘晓羽，接下来就是体检，体检非常严格，做B超的是个中年女医生，甘晓羽躺在床上，被她翻来覆去的照了好几回，弄得甘晓羽都想，刚才站外面等着别人照得时候没这么长时间呢。
女医生问她：“你有没有感到过腰疼？”
甘晓羽摇头，自己还拼命回忆有没有这种症状，最后又摇头。
女医生没再问什么，结束了工作。
一星期后校学生处给甘晓羽打电话，让她去学生处去一下。甘晓羽放下手里的工作，去了学生处。
学生处的老师对甘晓羽说：“你的体检有点问题，医生建议你复查，学校也是这个意见。”她提着体检报告说：“你快到权威医院去复查，给我结果越快越好！”
甘晓羽拿过体检报告，看到一行小字：左肾囊性增生？2mm，请尽快复查。
甘晓羽问：“这报告我能拿走吗？”
学生处老师指着复印机说：“你复印一下吧！”
甘晓羽拿着复印的体检报告出来，她第一感觉是她留校已经不是那样的肯定，无论怎样，她有了瑕疵。
她上网百度专业名词：囊性增生。
出来一大堆乳腺囊性增生等等的解释，很多，但没有关于肾的，甘晓羽觉得应该大同小异，所以认真看了一条：乳房囊性增生症是与内分泌相关的非炎症、非肿瘤的腺内组织增生，形成乳房的肿块， 本病在青中年女性乳房肿块中占多数，超过肿瘤的发生率，其发生呈慢性表现，本病目前治疗无特效药，症状轻的无需治疗，定期观察病情变化，病变局限可手术切除， 但要注意的是，少数患者（约2～3％）可发生恶变，因此，对可疑患者要注意随访观察。
甘晓羽一大早去了协和医院，她没想到看病的人那么多，离协和医院还有一站地车就走不动了，她找地方停了车，走过去，还没到医院门口已觉得人山人海，好容易找到挂号窗口，沿着挂号窗口找到队尾，排上，大概四十分钟后，排到她，她对着小窗口里的人问：“肾囊性增生挂什么科？”
里面的人在计算机上看了一下：“没号了！”
后边的人往前挤，胳膊越过她，已经伸进窗口，甘晓羽来不及问第二句话，只好退出来。
没想到看病如此艰难，学校要求她赶紧给各结论，如今怎么办？
她想谁能帮助她，梁锦程？不行，从历史上的出行情况看，每次都有围观、签字、拍照者，他来给她帮忙会越帮越忙，还不够捣乱的；舅舅和舅妈，她在没弄清情况之前还不想告诉他们，他们毕竟年龄大了；最后只好找马东宇，又怕李欣知道担心，直接给马东宇打电话约他在东方广场的星巴克见面。
甘晓羽觉得自己情绪低落，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那么不随人愿。
马东宇的办公室就在东方广场，他很快到了星巴克，两个人点了咖啡，他等着甘晓羽说话，他印象里甘晓羽不曾单独约过他。
甘晓羽直来直去：“我体检有点儿问题，学校和医生都要求尽快在权威医院复查，要复查结果。刚才我去了协和医院，连号也没挂上。”很挫败的感觉。
马东宇告诉自己要放松，但还是紧张，他问：“什么问题？”
甘晓羽把复印的体检报告拿给他。
马东宇看了，心里没有来由的紧了一下：“没事！”不知道是安慰甘晓羽还是安慰自己：“找个医生给你复查！”
甘晓羽觉得自己有男朋友，还要求助于别人，所以说：“你知道梁锦程现在在日本！再说，他也不方便。”
马东宇笑了一下：“没事儿，很简单！”
甘晓羽说：“先别告诉李欣，她跟着瞎着急！”
马东宇点头：“我先上去了，联系好了给你打电话！”甘晓羽要结帐，马东宇用眼神制止她，付了帐走了。
甘晓羽又在星巴克坐了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一阵的迷茫。
二十八
晚上，甘晓羽就接到马东宇的电话：“吃饭了吗？”
甘晓羽说：“正在吃！”
“别吃太油腻的东西，明天早晨别吃饭，下午三点到肿瘤医院来！”马东宇安排好了一切。
“ 哦！”甘晓羽答应：“那个医生怎么说？”虽然在网上查了，但还是想问。
“ 根本没事，查查就放心了，咱要查就找最权威的，没事，明天三点我在门口等你！”马东宇的语气很轻松。
甘晓羽放了电话，她特意多吃一点，明天要饿一天。
甘晓羽一下车就看见手里捏了一把单子的马东宇站在门诊大楼的花坛前低着头抽烟，甘晓羽正不知怎么叫他，他一回头看见了，把烟掐灭：“够准时的。”又打电话：“张主任，我们来了！”
他带着甘晓羽到了B超室，对站在门外的一个个子高大，面目清秀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张主任！这是甘晓羽！”
张主任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对甘晓羽说：“你真漂亮！”
甘晓羽一下就喜欢上张主任，医院总是给人很沉重的感觉，而中国人很少这样赞美别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到一个人的赞美，给甘晓羽一个不一样的感觉，张主任更像个心理学家，他懂得缓解人的压力。
照了B超，CT，核磁共振，张主任一路跟随，甘晓羽隔着玻璃窗，看他在隔壁室里跟照CT，核磁共振的大夫交流，马东宇在旁边听着，都照完了，出了门诊大楼，甘晓羽说：“谢谢张主任！”
张主任说：“三点以后看病的人就少了，没关系！”
甘晓羽问：“您看我问题大吗？”当然不放心！
马东宇拦住她：“要五天以后拿结果！”他同时用眼睛示意张主任。
张主任却没理马东宇，看着甘晓羽的眼睛说：“小麻烦，你要有准备做个手术！”
甘晓羽知道了结果，吊着几天的心落了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但她的脸看起来惨白，还是害怕。
张主任说：“你要感谢给你体检的大夫，发现的很及时，没有酿成大祸，对你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甘晓羽问：“这个传染吗？”
张主任说：“没听说这是传染病医院！”
甘晓羽笑了一下，很镇定地谢过张主任。
马东宇和张主任握了握手，两个人走出医院。
马东宇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