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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不大,转个头的功夫,就已经要到围栏边,被逮住肯定好过不了。
孔心狠夹了一下马腹,心里期望着这马不要太废物,要真的连这个围栏都跳不过去,还不如她自己用俩腿儿跑了。
眼看着到围栏边上,这马竟然真的有要减速的趋势,孔心将缰绳在手上卷了一圈,朝上一扬,回手照着马的屁股上又是狠狠一下,马才全速朝着围栏冲过去。
围栏上面围的是刺线,这马确实不行,跳过去,倒是跳过去了,不过跳过去之后,前蹄落地就跪在了地上。
孔心被它一下甩了出去,好在她松开缰绳及时,双手护住了头,用背部着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被它撅折了脖子,可还是没有及时止住翻滚的趋势拦腰撞在了一棵树上。
孔心被撞的闷哼一声,有两秒钟腰部以下失去知觉,眼看着一群人已经到了围栏边了,不知道伸手在朝怀里掏什么。
这时候马重新站了起来,孔心清晰的见到它的下腹,被刺线刮伤了。
吃痛加上还有人群在叫嚷,马不出意外的惊了,仰头短促的嘶鸣一声,就直奔着孔心的方向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孔心深呼吸一口气,在马蹄踏上她的身体之前,原地翻滚,躲开了马蹄,同时伸手抓住了马的缰绳,瞬间在地上被拖行好几米,她咬着牙两腿在地上迅速蹬动,硬是被扯着跑了起来。
跑了几后,她双脚猛的一蹬,忍着腰部的剧痛,借助缰绳拉拽的力量,重新翻身上马。
这时候已经有追来的人翻过了围栏,从兜里掏出来的东西也现了原形——竟然是枪。
孔心紧抓着缰绳伏低身体,回头看了一眼之后,骤然瞪大眼。
金良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连违法的事情也敢干——
孔心转头的同时,左手用力一扯,本来直线奔跑了马,顿时朝着左侧一歪。
与此同时蹲在地上举着枪的人也扣动扳机,不是“砰!”而是“咻!”
瞄准的也不是孔心,而是马,但由于孔心刚才的一拉缰绳,马屁股一转正与一棵树交错重叠。
孔心听见身后传来了细微的一声“叮”,这声音他并不陌生,是暗器打在钝物上的声音。
这时代并没有暗器,孔心短促的笑了,金良这不是想让她死,是想将她抓住,竟然用□□。
一枪未能打中,孔心又狠夹了一下马腹,提高了速度,拿着枪的人骂了一句,这是树林,障碍物太多,且孔心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射程。
只好收起枪来,继续在身后追。
几人显然是没想到孔心都被堵到了,还能跑了,况且两只人蹄子到底是不如四只的马蹄子,这一片树林没等追出去,孔心已然没影儿,身后一群老爷们个个跑得舌头都伸出来了。
“这娘们,咋他妈这么快——”
“哎哟我操,呼呼,你们看见刚才她从马上掉下来,又上马那个姿势了吗?好他妈帅啊!”
“啪”的一声,旁边的人抽了一把说话人的脑袋,“说啥呢。你是哪头的?”
但他话锋一转,也低吼道:“不过她还是个人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旁边另一个人接话,“怎么办,追不上了,她都没影了……”
“回去?会不会被老板咔嚓了?”
“别瞎说,老板只是个商人。”
“商人把牲口用的麻醉针往人身上打?麻醉过量也会死的……”还是刚才说孔心帅的那个人嘟囔道。
旁边刚才抽他一把那个男人,顿时一脸惨不忍睹。
所有的老爷们都转头幽怨的盯着他,有人咬牙切齿道:“二子,等会跟老板交代的时候,你千万别说话,要不咱们哥几个都得死你手里!”
孔心一溜烟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总之等她停下的时候,已经在不知名的土路上。
马身上已经全是汗,她也颠腰越来越疼。
她侧耳朝身后听了很久,没有人声,也没有车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马查看了一下周围。
她有种自己又回到复仇组的感觉,每次任务都是在暗杀追杀或者被暗杀和追杀当中完成。
孔心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条土路并不是正规的路,非常的窄,横贯过一片玉米地,应该是上山伺候地的人走的多了,踩出来的。
此外并没有能抵达这里的路,那群人追不上她,有车的话这里也不好进。
孔心将身上的重量靠在马上一点,缓解腰上的疼痛。
她伸手捋了两下马脖子,由衷的感谢道:“谢谢啦兄弟……”
马站在原地,大张着鼻孔呼哧呼哧的喘,孔心打算原地休息一会儿,但想到马刚才跳围栏的时候,刮伤了,还是打算先查看一下。
在古代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都会第一时间弃马,因为受伤的马,血会边跑边落在地上或者草上,很容易会被敌人追踪到。
但在现代社会,虽然说很多的仪器非常先进,杀伤性武器也比古代要厉害得多,但像这种最原始的追踪,几乎没有人能做到了。
她手在马身上不断的摩挲安抚,摩挲到马肚子附近,蹲下仔细查看,就算不为别的,她接下来的路还要靠这匹马。
肚子底下刮开了好几道,有两个伤口深一点,皮肉外翻着,但基本已经不流血了,只是和着汗水潮乎乎的。
伸手摸一把,一手的血水。
孔心从系统空间拿出一瓶营养液,将手上的血水在附近的草地上胡乱的蹭了一下。
然后将营养液倒在手上,慢慢的抹在马肚子上的伤口上。
“这可是特效药,”孔心啧啧,“你真是有福了,这玩意儿平时我都不舍得喝。”
平时不舍得喝,现在她受伤了,所以她不舍得喝也得喝,将一瓶营养液喝了,体力和疼痛都得到缓解。
马也歇过来一点,开始低头啃草。
夕阳斜斜,照射在孔心的脸上,她躺在草地上,迎着并不刺眼的阳光发愣。
从金良打上门,她被追赶的从草场骑马跑出来一直到现在,孔心估计拢共也就两个多小时。
但很奇异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娃娃。
关于男女之情她懂的很少,但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她是懂的。
她也曾经无数个夜晚梦到妈妈,然后在床边坐到天亮。
而当时心里那种淡淡哀伤,和此刻心中这种发慌的思念显然不是一回事儿。
孔心闭上眼睛,深深叹息,想起一句她第一次听到,就嗤之以鼻的话。
才分开,就想念。
她当时心中的评价,觉得这句话表达的就是精神上不能自理。
孔心到现在才相信,这句话不是虚假夸大。
想念一个人,想得心慌气短头晕目眩,可不就是不能自理么。
而此刻,让孔心不能自理的金娃娃,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
金良雷厉风行,根本就没有在原地等着,直接拉着金酉就上了车。
金酉沉浸在见到哥哥的惊喜中,回过神的时候早就离开动物园老远。
他一直朝后看,金良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坐立不安,看着他无数次看向自己,眼中带着焦急。
金良昨天晚上就已经找到人,今早他用钱很轻易的撬开了动物园里面一个姓孙的员工的嘴。
得知了金酉和那个疯女人在这个动物园中的所有事情。
金良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金酉,说不上心中翻腾的是什么滋味。
明明那女人所作所为,每一件都让金良胆战心惊,但是他看金酉比离家的时候还胖了两圈儿,精神状态也和在家的时候完全不同。
金良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他在猴子的笼子里看到金酉的时候,那种震惊,无法用言语描述。
金酉从来没有那么笑过,即便是此刻,他也在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的状态,在金良的眼里,金酉也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鲜活过。
金良手拄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抵住眼中湿意。
他做过很多的努力,在金酉十八岁之前,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各种著名心理医师的保守建议。
用各种确保对于金酉没有巨大刺激的办法,缓慢的尝试。
也无数次试图带着金酉出去接触外界。
但是每每金酉表现出不安和抗拒,金良就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
再后来的时候,金良就放弃了这种尝试,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努力,他有信心,也有那个资本一辈子将金酉护在羽翼之下。
就算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又怎么样?有他呢。
圈子里的人都在背后笑他,婚还没结,先有了“儿子”,甚至当初挑孙然的时候,也是冲着她性格温厚,观察了她很久,确保她不会对金酉介意。
但是金良忘了,时间能治愈,甚至能抹平金酉从小结下的创伤。
金酉或许早就不适合他一直老母鸡一样护着,只缺一个打破外壳的机会。
只是金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打破这一切的,会是那个疯女人。
只要想到这个,金良就恨的眼睛发红,那个动物园的员工说,两个人一直住在一起,连洗澡都……
贱女人——
金良咬着后槽牙,整张脸紧绷着,正这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
接了电话之后,金良脸色越发阴沉,“追丢了?!”
他挂掉电话,狠狠捏着电话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侧头看见金酉殷殷视线,正在电话和他之间来回转换。
那种“亲生母亲”眼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在别人家玩了一下午,就把别人叫妈的心酸,翻腾的他直想吐。
而比这更甚的,是在了解中,他想起金酉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的小酉什么都不懂,那女人真是恬不知耻!
“她扔下你跑了,”金良说:“她带你跑出来,就是为了报复我。”
金良被金酉眼中的期盼给刺到,口无遮拦低吼,“她昨天也是想要把你扔掉,是因为我的人没有及时赶到,所以她才不得不把你带回去——”
金良说完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尤其是在他看到金酉整个僵住,而后眼中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恢复成他以前熟悉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木然的看着窗外。
“小酉……”金良心疼的不行,慢慢朝金酉凑近一点,伸手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将额头抵在金酉的肩上。
他轻声道,“小酉,谁都行,就她不行,你懂吗?”
那个疯女人曾经是他的女人,要是真的……这太荒唐了!
金良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而孔心已经在金良报复之前,就已经很苦逼。
她一口东西没吃,一点水没喝,骑着马黑灯瞎火在一望无际的田地里面穿梭。
马即不能杀了吃肉也不能卖,这东西贵的很,她须得想办法还回去,动物园的老板要回来了,她不能连累包哥跟着赔钱,况且普通人哪赔得起。
孔心不敢原路返回,只能凭借着几世积攒下来的方向感,绕了一个大圈,直奔动物园的另一侧。
山上的路曲曲折折,骑着马又不能直接横穿玉米地。
她这一大圈,一直从日暮绕到天色渐亮。
这个时间设法潜伏回去,在古代或许不行,但是在现代,这个时间正是人深眠的时候。
孔心没有将马送回马棚,而是直接将它拴在了草场的边缘。
拍了拍它的脖子,无声的表达了感谢。
然后跳过围栏,悄悄地进了动物园。
她想来想去,既然将马送回来,顺便她也把行李拿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需要躲藏起来,等着催眠效果起作用。
分文没有的话,她又不舍得用晋江币从系统里兑换东西,可能会过得很惨。
孔心打算悄悄地摸回屋子,但还没等她走到屋底下,就听见了身后朝着它快步走来的脚步声。
孔心微微下蹲,听着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准备一个回旋踢,将他撂倒。
结果那人没靠近,就压低了声音叫道:“小孔?”
这是二老板的声音,孔心起身转过头,被二老板抓着胳膊拽到墙角。
“你还真回来了,取东西?在我屋子里呢。”
二老板将声音压得特别低,“你胆子可真大,还敢往屋子里面摸,那屋子里头住了七八个大老爷们,就等你自投罗网呢!”
二老板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孔心进了他的屋子,屋子里亮着微弱的光。
孔心一眼就看到了监视器,再转头看二老板,心里暖暖的。
“我瞪着眼看了一宿的监控,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
二老板给孔心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啧了一声,“小姑娘胆子可真大——原来那金酉是有钱家的小公子啊……”
大老板一脸八卦,孔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几乎能够解读——本以为是大小姐和傻柱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没想到是,贫困女拐走富家小少爷。
不过二老板八卦归八卦,打开柜子,拿出了两个包,等孔心喝完水就塞给她。
“你俩的东西都帮你收拾了,里头我还放了点吃的,你们两个的薪水也都在里头,不光是那个屋子里面有人等着你,门口也有人堵着。”
二老板说:“天刚黑的那会儿,我还看着墙外头有手电光来着,你得亏是这个时间回来,他们熬了一宿,这会儿估计是撑不住打盹去了。”
“赶紧走。”二老板催促孔心,“再等一会儿,他们肯定有人起来了。”
孔心真的很感动,她背上一个包,又拿着一个,金酉虽说用不上这些东西了,但他的包里有他的“宝藏”。
一块非常光滑的石头,还有猴子毛儿什么的,反正是一些很琐碎的东西,金酉拿给她看的时候都很宝贝……孔心舍不得扔下。
她揉了揉鼻子,站在门口头看着二老板,还是郑重说:“谢谢哥。”
二老板忙挥手,“快走。”
孔心走了一步又停住,颇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马我拴在围栏外头了,受伤了。”
二老板手一顿,问到:“哪儿受伤了?”他哥哥快回来了,可是很宝贝这些马的。
“就肚子底下……”孔心本想说,肚子底下刮了几个口子,但是她一共给上了两次营养液,估计明天早上那些口子就好了。
所以她只说:“跳围栏的时候,肚子底下刮掉毛了。”
二老板紧张的神色马上放松下来,“那没事儿,我哥哥喜欢秃毛儿的东西……”
孔心囧了一下,想起了她天天喂的秃毛狮子,又想起了有些猴子也毛不全,在心里面给未曾谋面老板的嗜好点了一个赞。
二老板又催促孔心,孔心按照他的指示,溜着墙边儿,跑到了蛇窝到后面跳出了墙。
找到了二老板说的那条土路,二老板说,顺着这路能去最近的村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搭车,去别的地方,这样就能和金良留下的人朝着两个方向。
孔心跑了,金良带着金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金酉中途就在车靠背上睡着了,金良又接了电话,里面的人报告,不光让人跑了,连那个疯女人往哪边跑的都不能确定。
到家之后,金酉回房间睡觉,金良气的关起门来在自己的房间一顿乱踢乱踹。
但任他再怎么生气,孔心就像人间消失一样,一连半个月,连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而最让金良糟心的还不是这个,是金酉。
他明明见过金酉那样明艳的笑容,但是自从回家之后,金酉不仅再也没有笑过,连从前最爱的画画也不画了,整天抱着个兔子,对着窗户发愣。
金良又细细的将金酉这段时间做的事了解了一遍,甚至弄来的铁笼子和猴子。
但金酉只是看了几眼,拒绝给它们喂食。
金良又给他弄了电视,一开始他发现金酉去看还挺高兴,但是等他发现金酉只是从对着落地窗发呆,改为对着电视发呆的,并且连食欲都逐渐下降了,金良的整颗心也慢慢跟着下沉。
“小酉,跟哥出去参加个宴会怎么样?”
金良坐在金酉的身边,企图将兔子从他的怀里拿走,“有很多的好吃的,还有人唱歌跳舞……”
这段话说到一半哽住,因为金酉除了将兔子抱得更紧,很轻的摇了摇头。
金良松开手,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金良闭上眼睛,掐了掐眉心,“不用挑了,愿意过来的全都送过来——”
第二天早上,三辆车停在别墅门口,两侧的门打开,从上面陆续走下来了十几个美女。
她们花枝招展风情各异,是金良命人找来的,成长环境和生活背景都干净,并且品行良好。
别墅里面突然间多了十几个美女佣人,而且个个都憋着劲儿的去接触金酉。
一会儿送个水果儿,两会儿端个甜粥。
小姑娘进屋就不出来,各种在金酉面前晃悠。
她们其中,大部分是因为金良许诺的优厚条件,不需要做什么献身,只要能够让金酉开心起来,就有丰厚的酬金。
所以小姑娘们也是用尽浑身解数,把幼儿园里教小朋友的招数都拿出来了。
但是任凭她们又唱又跳,金酉仍旧抱着兔子,就算被夸张的动作吸引过去,也是面无表情,很快转过来继续瞪着电视。
这是金良万般无奈之下的决定,若是有人真的能够引起金酉的兴趣,金良是准备直接把人留下来的。
他现在十分后悔,他先前想要给金良找个女朋友的想法被他一压再压。
以至于让金酉没见识过其他女人的魅力,轻而易举的被那个疯女人给吸引。
然而金良没猜到,金酉之所以对孔心有了感情变化,并不是只因为女人对男人天然的吸引。
是原女主孙然几年如一日对金酉照顾,在金酉的意识里,他已经将孙然划到家人的行列。
而孔心模拟成孙然的样子,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金酉信任的人。
至于两人后面的萌动,也是建立在这种信任的基础上。
况且孔心对待金酉,并没有任何小心翼翼和曲意逢迎,就算对金酉诸多让步,也是真心宠溺。
金良这么随便找来的人,为了钱财,难免带上虚假的面具,金酉对人很敏感,给他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保姆,就总是会在他父母出现的时候温柔又耐心。
这些人虚假的笑意,还有看着金酉眼神中时常难以掩饰的嫌弃,根本无法让金酉敞开心扉。
他本来已经不惧怕人群,但被这些女人闹上几天,将自己关在画室中不肯出来了。
金良一发现苗头不对,很快将人都遣走,金酉恢复了像以前一样,每天对着电视发呆的日子。
整个人日渐消瘦,眼看着比,刚回来的时候瘦了两圈。
金良每天焦头烂额,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金酉好起来,他觉得那个疯女人给金酉下了什么咒……
想到这里,金良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膝盖磕在茶几上,都无知觉。
他想起来他曾经都差点就被那个疯子言语引诱的跳楼,她或许是真的会点心理方面的知识,难不成用在了他弟弟身上?
金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带着金酉出现在菜市场。
那种地方就算没有那个小姑娘上传的照片,他也会很快根据监控找到两人的踪迹。
那疯女人想要把金酉送回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腻烦了?
金良冷冷的笑了,他看着不是呢,那天在金酉站在笼子里面,那个疯女人站在笼子外面,金良分明看到,她看着金酉笑的灿烂。
金良立刻给助理打了电话,此刻已经是半夜三更,助理接电话之前,尽管清了嗓子,但声音还是带着刚睡醒的模糊。
“预约一下姜医生。”
迷迷糊糊听见老板半夜2点多打电话来,叫他去预约心理医生。
小助理默默的吐槽一句神经病,确实应该治了。
然后嗯啊的应下来。
预约的时间是在三天之后,这个姜医生在界内非常的出名。
尤其专攻催眠,据说他大部分时间全国各地飞,协助警方审问要案重案。
本来是预约不到的,但是金良半夜三更发疯,催着小助理去预约。
小助理打着哈欠爬起来去网站上预约,赶巧姜医生没睡,看到了预约之后,随手就应下了。
这三天金酉的状态持续下滑,他像一个离水的小秧苗一般,在金良的眼中“日渐枯萎”。
其实金酉只是慢慢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但见识过金酉鲜活明媚的一面,看他这样,再想起会这样的原因,金良没有一刻不痛心疾首。
五年前,国外的父母曾打电话来说想要接金酉,去他们的身边。
当时金良说:“金酉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没有对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我不会把他给你们。”
那个时候金良觉得,他已经为金酉构建了一个家,甚至将女朋友,强行安插在“母亲”的角色上。
他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在乎经金酉,他是真的将金酉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
但现在,金良真的迷茫了。
医生看过了,金酉并没有被催眠,姜医生也点出,金酉的心理出现问题,但这问题是在最近出现的。
金酉在压抑着自己,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尽量表现的正常。
回程的车上,金良一直将脸埋在手心里,他心中的愤怒,暴躁,悲伤,摧枯拉朽一般,一点点摧毁他的底线。
他知道金酉为什么在压抑,自从那一天,他说过,除了那个疯女人谁都行的那番话之后,金酉就开始这样。
金良一直心中有猜测,但他一直都不想承认,拒绝去承认,直到今天,连最后一丝,“我弟弟只是因为被催眠了才会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的希望也破灭。
金酉是金良亲手养大的,金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弟弟的智商没有问题,发育的也非常好,或许有些事情没有接触一开始不懂,但真的接触的话,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不懂?
金酉是为了他的那句话在压抑自己,金酉在竭尽全力的听金良的话。
但是喜欢和想念,怎么能压抑得住呢?
金酉从小到大,鲜少喜欢什么,喜欢画画,一开始就是没日没夜好多年,从随手的涂鸦,到现在随便拿出一副,都能卖出个还算可以的价钱。
喜欢那个大兔子,一抱也是好多年……
金良简直抓狂,是到底什么时候,金酉没有兔子也能睡着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能够让金酉轻易的改变……
她怎么会在金酉的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金酉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女人!
那个疯女人根本就是在利用金酉报复,金良狠狠搓了一把脸直起腰。
他绝不允许心思那么歹毒的女人和他弟弟在一起。
多么荒唐!
简直荒唐至极!
回到家之后,金良继续想尽办法逗金酉开心,金酉仍旧将自己关在画室,整天对着画板。
这天金良提前回了家,去画室找金酉,他疯狂的加班几天,将手头上的工作都处理的差不多,挤出了三天的时间,打算带着金酉短途旅行。
但是当他走进画室,笑着站在金酉的身后刚要开口说话,却猝不及防的看到金酉的画。
画的竟然不是他。
不是他?
金酉从第一次画画开始,画的一直都是金良,从小到大,他画的内容从未改变过。
金良特别想把金酉的才华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弟弟是天才。
但就是因为画的内容全都是他,且大部分都是不好对外界展示的一面。
所以他无法给金酉开画展,虽然会忍不住拿着金酉的画出去打听价钱,却从来没有真的卖过。
但金酉画的竟然不是他——
这对金良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
更让金良几乎被心中的愤怒烧红眼睛的,是因为金酉画的,竟然是那个疯女人——
那是有些暧昧的一幕。
午后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射在沙发上,画中的女人仰面躺着,头发凌乱嘴唇嫣红,衣服松松垮垮,脸蛋脖颈,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惑人亲昵的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