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也明白,闻言更是挑眉。他的这个妻子真的很硬气,平常人家有多么渴望名与利,偏偏她却觉得是累赘。

第二十三章(出书版)
“那么你准备把我晾一晚上?”
魏忻暗自觉得好笑,他如今的语气就像是吃不到糖正在不甘心地挣扎的孩子。
嘴上没好气着,但是心却软了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她翻白眼的样子实在不雅,但是萧桓的眸却为之一亮,他凑唇到她的耳边:“我要看你穿,那天那件……”
魏忻刚开始反应不过来,但是看他眼底浓郁翻滚的欲望色泽,顿时就懂了:“你还惦记着?!”
早些天远在G市的徐颜夕听说小两口终于来到了C市双宿双栖,雷厉风行地就给魏忻寄来了一件性感内衣,恰巧拆封的那天萧桓刚从公司回来,一眼就看到了魏忻想要藏起来的衣物。
那个时候他调侃地她脸都红了,后来没再提起过,魏忻都以为……他忘了。
他眼底的要求太过于明显,魏忻哽了下,便甩过头:“那你先出去帮我弄好……我……我要去洗澡。”
萧桓拿着资料笑着走出去,本来以为她是在用洗澡逃脱掉,但是当夜晚他进了房,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了身下,把她当做食物啃。
他喘着粗气轻轻松开她一点,眼眸欲火翻滚,映着她的脸更加的灿烂。
“你这什么衣服?”他的手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罩在她的丰盈上,见她微微吃痛地皱眉,火气更加厉害,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脖颈,又问了一遍。
魏忻红了一张俏脸,感觉到他的吻落在自己胸前,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吊带蕾丝裙被他弄得皱皱的再也不能看,他却还不管不顾,手从下摆窜进去,想不到里面还有一层暗扣,便索性直接扒开外面的那一层,然后看着那里面勉强能挡住胸部的布料红了一双眼。
魏忻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深,不禁缩了缩,感到有些羞怯:“小夕说……Agent Provocateur比较适合我……”
萧桓真想仰头嗷呜一声。
身下的女人就那么冰肌玉肤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原本穿在身上的那条爆乳蕾丝情趣内衣已经被他撕掉了外壳,却想不到内有乾坤,里面黑色的抹胸聊胜于无地轻飘飘挂在她的胸前,还别致地打上了一个蝴蝶结,简直就是在等着他拆礼物似的,下|身那层布料更加飘逸,隔着一层黑纱,萧桓百分百肯定里面绝对是真空的!
萧桓的眸完全深了下去。
他的唇,猛地席卷而上,卷住她微微开启的上唇,再撕咬、蛮横地吮。
魏忻被他的粗暴吓到,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可惜他却不让她退让,一只手嵌进她的发中,五指微张,托住她的头固定住,不让她转动一丝一毫,舌头微微用力,撬开贝齿,深入、搅荡……
魏忻被他吸得舌根发疼,忙伸手用力锤他的肩,身上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布料因为挣扎间落下了一半,萧桓眼神一暗,终于放开,抵着她的唇直喘粗气。
“这一次,你哭也没用了。”
他话里隐藏的坚决和欲|望,让魏忻抖了抖。
还来不及反应,萧桓已经握住她的手,帮着她解开自己的纽扣,唇抵上去,咬住那已经遮挡不了春光的布料缓缓向下,魏忻被那布料摩擦地浑身都在颤,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解开他衬衫扣子后被他慢慢带向他的拉链。
“嗯……萧桓……别……”
魏忻蓦地惊喘出声。
他恼人的头颅正抵在她的腿窝中心,她用一只手去扯他的头发,却无奈他用舌头深深一个顶刺,她只能弓起腰抓住他的发在快感中沉浮。
他的手指,掐住她大腿的嫩肉,舌头,吮住花瓣,玩弄够了再转移阵地,在入口处深入浅出。
他能感觉到她扭动着的身躯散发出来的魅惑喘息,她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任意播撒的火种。
魏忻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都快要被他吸出来似的,无助地呻|吟,太过多的快感积累,终于,香气四溢。
魏忻颤抖地连话都说不出来,迷迷糊糊中,一根热而烫的棍子代替舌头贴紧着刚才被疼爱过的某处,她睁开眼,看清楚了他俯在自己身上那番意乱情迷的眼。
萧桓的唇边还挂着她的水泽,水润的薄唇有种别样的淫|靡的性感,见她看着自己失神的摸样,他勾起唇,伸舌舔去嘴边银丝,然后捞起她一条腿就毫不犹豫地、深深地挺入。
毫无过度,他尽根没入,然后抵着最深处,享受她的含吮。
“呵,好紧……”他握住她的腰,俯□子,贴近她的耳垂,含住。
“唔……你动……”魏忻红了一张脸,却不想被他看到,便搂住他的脖颈不让他抬头,四肢紧密贴合,连最亲密的地方也是,她心跳如雷,终于耐不住挺了挺腰,敏感地感觉到了体内的那根似乎跳了一下。
萧桓的呼吸重了些,一只手从摩挲她的后背直到来到她挺`翘浑`圆的臀,托住,有力的手臂弯成一个肆意的弧度,声音里一听,藏着愉悦。
“这是你要求的。”
还不等她准备好,萧桓已经撤出一半,再快速地沉入。
“啊……不!好深……”
魏忻一口气被他撞得憋在喉咙里,指甲陷入他的肌肉。
“还不够。”萧桓低笑,蓦地收腹,肌肉因此而变成诱人性感的形状,他再次快速地动,像是打桩机一般不科学的速度把热烫深深送到她的体内,再快速撤出,摩擦她本就敏感的内||里。
“呃啊……嗯啊……”魏忻被他大开大合的动作弄得欲罢不能,又酸又胀的某处似乎在抗议,但是她却不想退,抓住床单纠结在手指里,弓起身子接受他如暴风雨般的袭击。
她身上的那件性感内衣还挂在小腹上,随着他的进入撤出和响亮的“啪啪啪”声摇荡着,萧桓看了眼底浓重的一片血色,听到她小声而且断续的啜泣,他恶狠狠地送得愈发快速,似乎想把她顶穿,咬住她的脖子低吼:“夹紧我……不准哭!叫我的名字!”
魏忻哪还能反驳:“萧桓……呜……你这混蛋……”
他因为她的紧致而“嘶嘶”地倒吸气,那处儿好似被一块柔软的布绒给缠住似的,他动一分都举步维艰,精壮的腰往后缩了缩,他收腹猛地尽根纳入,魏忻闷哼一声,指甲挠了萧桓一手。
“魏、忻……”萧桓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她的泪痕闪烁在灯光下让他的心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心烦意乱,他从来就知道进入她的感觉是这般撩人,那一晚之后他每每想起都总意犹未尽,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种满足仿佛是他苦苦压抑,最后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困兽,最终得偿所愿,如愿以偿。
“别停……别停下来……”魏忻颤抖着,感觉到自己无意识地夹弄着他,看见他的汗水沿着菱角分明的下巴滑下,他逆光,她便被剩余的灯光刺得流了一脸的泪,“萧桓……狠狠要我……”
于是他再不顾忌,挺腰狠狠地动,每一下都要全部进入才肯罢休。她温热的内里和花液一起浸染着他的,他一下下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昂起头,漂亮的汗珠有一些甩到了她的身上,被他低下头一一吻住,吮出一道道落梅般的痕迹。
他扯起她的头发,逼她抬头看着自己,黑而深沉的眸在昏黄色的灯光里犹如睥睨她无措在欲望翻滚的神,美丽而让人止不住地在他视线里轻颤。
两眼对视,她眨着眼泪看着他,他愈加用力,全部顶进,又深又重地磨,然后尽|根撤出,翻卷出少许滑嫩,她快被逼疯,却捧住他流汗的脸,最后他深深顶进来的时候,快感从他的腰眼处蔓延到全身,她也僵住,套着他到达顶端,也用心记住了他高||潮时惑人惊艳的表情。
彼此浑身战栗,魏忻还没喘过气来,她的身子就被他翻转,变为趴跪在床单上,她的头枕在冰凉的床单上,身后一只大手从腰腹那处伸上来,紧紧捧住她的一团沉甸甸的软雪,身后一根炽热的东西刚好抵在她湿润敏感的入口,存在感十足地微微陷入,她浑身一麻,顿时长长地嘤咛一声。
当那处被缓缓推进,她滞住呼吸,只觉得那东西缓缓推进的不是她的内里,而是她的心。
“小混蛋,弄不死你……”
萧桓咬着她的耳垂,吮住耳珠,在她最后的哭骂中,快速地送了几十下,把自己最后深深地送进去,然后和她一起抖了出来。
一场一开始就停不下来的欢爱,足足要了魏忻大半条命。
第四次的时候夜已经到了一半,她被他折在浴室的角落里被摆成一个令人害羞的姿势,她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低头看着自己在她体内大开大合的情景,魏忻哭着边骂他边求他,被他红着眼一把按回去,拖出她的舌头像是要咬断她似的吮。
体内强大的空虚占满了他,萧桓每次进入的时候都会觉得这种空虚被填满,一抽出则更加空虚,恨不得要把她的里面全部剜出来才罢休,他惊讶和好奇于这样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惧怕——只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从未有过想把一个人狠狠做到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有时候当语言无法言说,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肉体的纠缠,像他,也像她,明明似乎有满心的话要说出口,但是两人都倔强地不愿意说,只能顺着彼此的勾缠,深深嵌入彼此。
就像是明明不想要,不能要,却还是逃不掉。
萧桓觉得这里面有一个桎梏,一个锁铐,紧紧地锁住他的脑袋,他头疼,晕眩,更加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更加泄愤般在她身上驰骋,要见她失了理智的模样内心的不甘才会稍稍平息一点。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起来,魏忻哭喊地连声音都哑掉,连求饶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直到他最后一次抖着身子忽然僵住,她被体内炽热的液体填满,才一身是汗地趴着狂喘气。
萧桓好不容易才在一阵悸动中回过神来,就见到身下被自己紧紧贴住的女人没了一贯嚣张的模样,正全身粉红色地颤抖着眼睫闭着眼,一副怏怏的样子,这才有了些许得意。
撩开她汗湿的发,萧桓嗅了嗅:“睡吧,不是要上学吗?”
魏忻现在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哭丧着脸打了他的身子一下,说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萧桓!我恨死你了……你就不会悠着点啊……我明天走不了路了……”
不仅如此,那脖颈处多的吓人的吻痕她不用看也能知道个大概,本来就敏感的肌肤此刻只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感,可想而知他是吸得多用力。
萧桓笑着退出来,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洋洋自得的笑容实在是有些欠揍:“敢嫌弃,你就明天也不要上学了。”
闻言,魏忻抖了抖,只能嘤咛一声把头埋进被窝里。
萧桓低头,无声无息地笑了。
“学姐,你怎么了?”小一届的师妹晃晃手,魏忻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地回道:“怎么了?”
“您的脸色不太好,不要紧吧?”小师妹是设计组的,最近学校搞国际文化节活动,特意来和魏忻讨论设计稿。
闻言魏忻脸色更是一黑,撑起笑容说了一句“没事”,手却在腰上不着痕迹地按摩着。
真要命。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那混蛋算是有良心知道喊她起床,她铁定会睡死在家里。
因为中途转学,所以魏忻一进校就撞见了C大最著名的文化交流节,因为她之前在F大的简历,老师抓了她加入秀台设计组,主要搞定主场的服装设计。
“听说这次我们要和后台制作的人见面呢,下午五点……”

第二十四章(出书版)
小女生叽叽喳喳精力旺盛,魏忻却无心在听,低头继续走神去了。
还是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魏忻才知道,为了办好这场走秀,学校安排了后台制作组和设计组的人在一起交流,每日下午的五点直到活动结束,逼于无奈,魏忻只能临时打电话给萧桓,告诉他她不能回去煮饭。
萧桓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但是最后却也妥协,兴许是刚来C市太多的事情压着要处理,因为魏忻也能听出他话里的疲惫。
“别熬夜太晚,交流结束后我会早点回去。”
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一半,这种像寻常人家夫妻间的叮嘱,让魏忻有些心慌无措,却又隐隐甜蜜。
萧桓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手没有放下,大拇指却在手机的边缘处无意识地摩挲。
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有决断的,却一次次因为她而推迟,这个女人,时而狡诈如狐,时而温顺如猫,他一再地深入,却发现她比他想象地更要令人欲罢不能。
幸亏手机在这个时间响起,才阻止了他想要继续思考下去的念头:“怎么样了?”
“明晚秦易邀请我做他的女伴。”
阮丝皖轻柔的声音缭绕耳边。
萧桓却想着,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敛眸,掩去了所有的感情:“做得很好。”
话筒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半响阮丝皖轻笑出声,尾音上挑,别有深味:“今晚……不来帮我挑挑裙子吗?”
那暗示性的语气,让萧桓的笑逐渐淡了下去,她的意思他怎会不懂?这个女人一向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今晚你的时间没被定下?”
阮丝皖低笑:“别跟我说萧总今晚佳人有约?还是说……你今晚要和小忻共度良辰?”
阮丝皖的话里藏着刺探,萧桓闻言手指微顿:“今晚在酒店里等我。”
“好。”阮丝皖挂了电话。
这是他们的默契。
晚上萧桓来到了给阮丝皖定下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被她吻住,她明显沐浴过的香氛的身体细细得扭动,才一会儿两人就双双跌落在床上。
阮丝皖挑眉,看着被自己坐在身下的男人,舔了舔嘴角,然后缓慢得解掉自己的浴袍。
“怎么这么饿?”萧桓挑起唇角看着阮丝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她扭着腰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那妖娆的脸此刻褪去了平常的淡漠,多了几分引诱。萧桓没阻止,但是也没迎合,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手指慢条斯理得在床上轻轻敲打着,“最近他没有碰你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阮丝皖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前,每次一挑都是一颗纽扣,然后在萧桓玩味的眼神中,阮丝皖把自己脱得□,咬着下唇,解开了他的腰带,手如蛇般探进,握住。
“你介意?”吐气如芳,阮丝皖俯□一遍一遍吻过萧桓的小腹,同时在吮吻中抬起腰肢,一手扶着那火热慢慢坐下去。
没有男人会不享受这样的“包围”,萧桓感觉到熟悉的紧致包裹着自己,眯起了眼睛,随即低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寂寞么?毕竟最近都没空喂你。”手指抹了一把交合的部位,萧桓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几天没喂就饿成这样了,怎么?秦易没喂饱你?”
说罢萧桓用手拍拍她,示意她自己动起来,阮丝皖本来就已经动情了,这下便撑着他的小腹一上一下动了起来。
相比起阮丝皖,萧桓明显是掌控节奏的那一个,从以前开始就是,阮丝皖或许能诱惑全天下的男人,但是唯独对他,终不得果。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不给,她也不要,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明,但是却又清楚地让阮丝皖感到无望。
阮丝皖按着萧桓所喜欢的节奏来,她是最好的床伴,眯眼看着萧桓明显没有之前的热情,阮丝皖不禁心底一凉,可是嘴角却愈发勾了起来:“我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丫头似乎真的挺在乎你的,我来C市的事,她知不知道?”
萧桓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那里面的探究让阮丝皖不得不移开视线。
“今晚你不专心了。”话音刚落,萧桓便一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扣住她的腰狠狠地动了起来。
阮丝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进占得惊喘一声:“……不……慢点!”
她艰难得想要抬起头,但是萧桓按在她发上的手牢牢地犹如锁链,阮丝皖只能红着眼睛咬着唇,忍受那一波一波的快感从身体深处窜上大脑,麻痹了所有的神经。
“现在我还没有打算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懂吗?”萧桓面无表情得加快速度,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得僵住,他的眼变得格外幽深,“别像那些傻女人一样,该是你的,我一分也不会少了你。”
但是比那再多一分,别嫉妒,也别觊觎。
阮丝皖的心冷了下去。
最后萧桓在释放前把自己拔了出来,阮丝皖被拨到一边,喘也喘得有气无力。
她撑起身子看着萧桓起身穿衣,半眯着眼睛问:“你对她,动心了?”
萧桓的手几不可察得顿了顿。
“连你也认为我会对一个赌注认真?”
萧桓背对着阮丝皖,因此阮丝皖看不见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暧昧的空气中,萧桓扣着袖扣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语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带来片刻的失神。
也因此看不见阮丝皖在背对着他的沉默下,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你好,阮佩云。”
男生略带羞涩地笑,带动浅浅的梨涡更加柔和。
魏忻很久没有见过带着梨涡的男生了,不禁心底对阮佩云更添了几分喜爱:“魏忻,设计系大三学姐,你是……音乐制作?”
“嗯,我会写曲子,一些简单的。”
阮佩云松开了手,握住魏忻手掌的那只手似乎有些隐隐发烫,他握紧了在腿边紧了紧,笑得愈发腼腆可爱。
“我听过了,衔接部分和旋律都很好,很适合这次‘四季’主题,真是大开眼界。”魏忻是真心感叹,在设计衣服之前她就听过一次,主旋律部分让她印象十分清晰,或许是那柔和的琴声配合着不着痕迹的变换太过于生动,让她对曲子的主人也十分好奇,不过今日一见,对方的年龄比她想象中的要小。
“这是当然的咯!小云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听说初中那会儿还连连跳级了,所以他其实比我们都小很多。”说话的是和阮佩云一起做后期的一个小女生,说到阮佩云的时候像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惹来一片惊叹。
“……其实……没那么厉害的。”
阮佩云挠挠头。
交流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星期。
还有一天就是文化节了,所以最后一天大家都是很早就散了回家休息,打算为了明日的功夫做体力准备的。
“学姐,这里,”阮佩云羞涩地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他把手中刚刚完成的五线稿递给桌子对面的魏忻,不好意思地挠头,“文化节之后有一个个人才艺展现会,学长让我把这张拿去参赛,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给你看看比较好。”
魏忻好笑地看着面前生涩纯真的大男生,不免地心生柔意。
她是设计组的负责人,这两个多星期里一直都是最晚走的,但是却想不到阮佩云也是,一来二去地两人渐渐熟络,魏忻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阮佩云是个努力和单纯的男孩,因为身体不好而常常脸部青白,却依然能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而努力坚持,魏忻在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当初一样的执着,因此一直像是照看弟弟一样照看他。
接过五线稿,魏忻仔细地看了看手写的精致的符号,每一笔一划都能看出作画人的认真,从一旁拿过红色马克笔,她犀利而准确地找到了几个应该要改变的因素,还不忘细致地便和他做解答:“低音部分略沉了些,和这首曲子的音调过渡地不太柔和,还有这里……”
说了许久,魏忻抬头,见阮佩云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好气又好笑,用手中的笔敲了他的头一下,他猛地惊觉,一张俊脸顿时通红一片,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学姐,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认真的态度而专注于我,我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你在羡慕我的专业态度;如果你是因为我长得美而专注于我,我也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设计图上。”魏忻乐此不疲地调侃他,往日魏忻欺负过恶霸、拽男,如今空降一枚纯情小师弟,魏忻就毅然改变欺负对象,整日把小师弟弄得满脸通红。
魏忻是独生子女,没有尝试过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感觉,如今那么可爱的一个大男生放在自己身边,她自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偶尔逗弄一下也权当看做生活乐趣。
阮佩云闻言头都低下去了,之后才小声嘟囔出声:“其实两个都有的……”
魏忻哈哈大笑,在阮佩云不好意思的表情中摸了摸他的头,继续给他讲五线稿,幸亏之前魏忻也因为爱好而学习过音乐,当时魏长云请来了世界名家MR`□I私人教学,因此魏忻的音乐才学也有一定的造诣。
阮佩云偶尔点头,表示对她看法的赞同,魏忻见时间还早,就索性问他:“改完稿才回去吧?你有时间?”
阮佩云闻言连忙点头:“有的!反正姐姐今天说不回家吃饭,我不急。”
“你有姐姐?”魏忻假装很失望,“我还以为你就我一个姐姐呢……哎,果然好弟弟难求。”
“我……”阮佩云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魏忻见把他逗弄地差不多了,也没有深究下去,见他埋着头看着稿子,也就低下头看他涂涂改改,偶尔给一下意见,两人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姐弟,在白炽灯光下手指微动,每划过一笔都似乎为这时光添上几分温情。
熬了几个小时出来的正稿效果出其意料地好,魏忻在灯光下看着修改地面目全非的正稿,满意地点头,向着一旁收拾工具的阮佩云赞叹道:“要是你在我们这一届,你会是音乐系最有竞争力的选手。”
阮佩云羞涩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连分明的脸部菱角都显得无比柔和:“学姐说笑了,我还差得远呢。”
魏忻总拿他这副谦虚样没办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锁好教室的门,一起走出学院。
外面繁星满天,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修稿已经修到了夜晚。寂静的大学区街道两旁偶尔穿出几声蝉鸣,夜风吹过的树叶簌簌作响,一切都有种繁闹过后难得的宁静。
魏忻深吸一口气,难得地笑得一派温情:“以前我在F市的时候,大学校区两旁种植的都是一些贵价的名贵树种,一眼望过去一点原生态的感觉都没有,不像这里,虽然只是普通的杨树槐树,却让人舒服地不想回去。”
“学姐在F市长大的吗?”
阮佩云好奇地问。
魏忻偏头调皮地看向他,那眼底的狡黠如同学校那么多的女孩子,青春洋溢:“我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我十六岁的时候在F中读书,当时私底下就上了高二的设计课程,那个时候很忙,一直想着设计的事情一边还要应付高考,而且当时F大来了一名美籍著名设计系导师,我放学后就经常跑到F大的大学区里找她,久而久之我就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门内弟子之一。”

第二十五章(出书版)
阮佩云微微侧过脸听着她清脆如莺啼的说话声,只觉得时光太慢,她在自己身边聊着在F市那边的生活琐事,竟也让他听地入迷。“我的老师是个很有个性的女性,她抽烟,说的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国腔,她说过——薄荷烟是一个女人的灵魂,我记了很久。那个时候觉得她做什么都很性感,就连抽烟也是,我高中毕业的作品叫《孤独》,是我认为的最符合老师的作品,所以在我获得国际美术设计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师亲自把我做的作品穿到自己身上,暗红色长裙,流苏黑色下摆,她就那么随意地一坐,食指和中指恰到好处地夹着她喜欢的薄荷烟,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衣服和灵魂如今契合的奇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