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这张床上,她成了他的人。
“多少次都行,直到把我做到你这里为止,魏忻,”抚摸上她的胸口,萧桓慢慢感觉自己的欲望又开始重新填满那层裹着自己的滑腻触觉,眼神中似有火光,“……小忻,我要你。”
半昏迷中的魏忻,只能听见最后一句犹如魔障般的宣告,和那残留在自己胸口处那温热的触觉。
难道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四年前她爱他爱到口不能言,甚至牺牲掉一个女人生命中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换不到他一点真心,然而四年后,她好不容易摆脱曾经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他却不放过她,强硬而又不容抗拒地挖开她的伤口,狠狠地占有。
一宿未免,魏忻一晚上被颠来倒去地侵占,被弄晕又被弄醒,反反复复,直到第一缕阳光射进厚重的窗帘,浅眠的她才从一室麝香味中醒来。
眼前布满了可怖红痕的胸膛让魏忻凝了凝目光,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是有多用力,他越是狠,她便越是恨,于是弄的昨晚根本不像是□,而像是一场单凭感官的报复。
全身上下都仿佛要散开来,每一寸骨骼都在哀嚎,抗诉昨晚的不知节制。这干涸了四年的身体实在是承受不住一次突如其来的强占,直到醒来后好久,魏忻的脑子还是有点眩晕的。
闭上眼睛等那股疼意过去,魏忻才搬开萧桓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困难地坐起来。低头看去,萧桓沉睡的侧脸逆着薄弱的阳光,单纯无害又满足,许是一夜放纵,体力再好的他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就连她醒了也毫不察觉。
那一刻,魏忻的脑中有一条神经缓慢一跳,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抚上他的脖子,指节曲起,狰狞的弧度带着一瞬间的杀意。
萧桓没有动,睡得正熟,不过只是瞬间,他人温热皮肤下血管的跳动真切地让她快速地缩回手,一抹痛苦闪过她的双眼,魏忻转过头去深呼吸半响,才面无表情地下床,颤着腿,哆嗦着手捡起地上皱巴巴的病号服,一件一件给自己套上。
然后再也不愿意回头,一步一步离开房间。
“醒了?”
一声清脆的问候带着浅浅的讥意,让刚出房门的魏忻眼角一沉。
转头,看见了坐在阳光下端着牛奶向自己微笑的阮丝皖。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也或许她半夜就已经来了,但是魏忻都不在意,她只是好奇,阮丝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房间里,所以她眼底才会有那种淡淡的嘲弄。
见魏忻没有回答自己,阮丝皖温和地笑,那一刻她是真的在笑,弯弯的眼底波澜不惊。给自己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阮丝皖悠然的模样就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这个场景,就像是一个处变不惊的正室正好捉到自己的丈夫和小三开房。
把自己想成小三的魏忻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却不待她转身,阮丝皖便叫住了她:“我还以为要多久你才会爬上他的床,如今看来,你的自尊心也不过如此。”
阮丝皖放下牛奶杯,在晨光下逆光微笑,可是在魏忻眼底,永远也不会忘记四年前就是这一张脸,疯狂而又悲伤地,在一片血色中笑的痴狂。
“看来这几年你恢复地很快,这样我就安心了。”魏忻冷不丁地看向阮丝皖的肚子说。
阮丝皖似乎也料不到魏忻会这么说,一瞬间僵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片刻就恢复了冷静,阮丝皖冷下眉眼看着她。
“你要好好活着,我才能看到你得到应得的报应。”
闻言阮丝皖竟然轻笑一声。
报应?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那么她如今早该轮入地狱,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但是她如今却好好地坐在这里!
她知道,她应得的总会来的,她做尽这世界上能为不能为的恶事,如果死,她势必是下地狱,但她还是要努力活着,她还有自己的使命,所以她现在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知道你输在哪里吗?”阮丝皖一瞬间收起了各种表情,淡淡的看着魏忻转身后单薄的背影,“因为你太执拗,想要成为一个男人的唯一,但你有没有想过,唯一就是全部,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贪心?”
“所以你只会在客厅等完事,哪怕你知道萧桓和我在一起,甚至在干什么,”魏忻微微仰起脸,嘲弄的笑容隐匿在投影之中,“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罢魏忻没等阮丝皖有回应,便径直推门离开。
搭电梯的时候,魏忻实在撑不住,把身子依靠在电梯墙壁上重重地呼吸。
呵,她暗笑,原以为阮丝皖是有多爱,才会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留在萧桓身边,但做了那么多,却依旧抵不过一个男人永远不可能专一,甚至始一而终。
阮丝皖是真不懂吗?只要爱了那便是身心都投进去,哪怕不说,心底也有一丝呐喊,希望对方和你一样。那并非单方的全部,而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换。
只要哪个人和魏忻当年一样爱过一个明知永远不可能为你停留的人应该都能清楚,那是一种多么无望的等待,却又是那么卑微的坚持。
就像蝼蚁坚持着维系生命的食物,也如同植物渴望阳光一样,明知道自己只是被照耀的千万份之一,却依然无脑得攀爬,沐浴那份并非单独为自己绽放的温暖。
萧桓,可你已经不再是我生命里的阳光了。
魏忻走出公寓的那一刻,被阳光刺痛而眯起的双眼里有着一丝冷意。
他已经没资格成为她的阳光,因此她今生,再无沐浴日光的日子可言。他是她最初的温度,却又是她一辈子,都注定无法驱散和摆脱的阴霾。
伸出手去的时候,萧桓就已经醒了。
带着刺痛的手臂轻轻一揽,抱住的不是馨香的躯体,而是冰冷的空气。萧桓缓缓睁开眼,一夜纵欲的双眸此刻再无欲望,回归沉静。
手掌按住身边冰冷的床褥,萧桓心底一阵哀凉。
那么累,都急着苦撑至离开他的身边,他到底是有多么让她讨厌,还是当年他错口失言就让她记恨了那么久?
敏锐地听见大厅的动静,那一刻萧桓几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匆匆穿起睡裤就冲出大厅,却在看见厨房的背影时心底一阵失望。
阮丝皖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张失神的脸颊。
目光落在萧桓赤条条的胸膛上,那几道异常鲜艳的红痕彰显着昨晚的狂乱。阮丝皖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上了微笑,把煮好的面条倒在碗里,简单的一碗阳春面在阳光姣好的中午散发着类似温馨的光芒。
“吃吧,还打算进房叫你呢。”
谁知道萧桓并没有坐下,犀利的眼毫不掩饰地落在阮丝皖的脸上,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一个早上都在这?”
“是的,有什么问题?”阮丝皖抬起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也告诉你,我不介意,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要说?”
阮丝皖此刻的神情完全就是一位曾痛失过一个孩子的母亲,萧桓却在那一刻脑海忽然闪现昨夜魏忻那痛苦无望的表情。心神平静,萧桓下了一个决定:“今天下午我让人送你回去。”
阮丝皖闻言却笑了:“萧少,你还不清楚吗?要是早就能和好如初,她魏忻当年就不会离开你,说到底她不屑你,像她那种女人,会为了妒意去杀死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根本就是杀人凶……”
阮丝皖嘴角尖锐的笑还没来得及扩展,她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扼住,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阮丝皖的瞳孔微微扩大,似乎更让她恐惧的不是那只掌控她命脉的手,而是眼前放大的压抑着愤怒的脸。
“阮丝皖,是不是我平常都很少管你,才让你越加无法无天?”萧桓缓缓收紧五指,“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第二遍,阮丝皖我告诉你,孩子什么的都我来担着,四年前我在秦家手里接手这件事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在乎,但要敢碰她……你就试试吧。”
说罢萧桓毫不怜惜地把阮丝皖甩到一边,进房后不久就一身正装走了出来,拿起钥匙开门的那刻,萧桓转过头去,看了阮丝皖一眼:“还有,这个地方不是你可以来的。回去,待在别墅里,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该碰的人,不要碰。”
门关上的那一刻,阮丝皖抬起头,脸上不见一丝悲伤,手心中的手机被自己磨得发烫,黯淡的屏幕显示短信已发出。
她早就知道,萧桓之所以会把自己带在身边,无非是为了多一个筹码,他是要保护那个已经脱离了自己羽翼的女人,甚至不惜以自己来担,也甚至于愿意把一个不安分的因素放在自己身边。
只可惜他想不到的是,她不仅仅是一个不安分因素,也不仅是萧桓的筹码,她更是……秦易的筹码。
用一个孩子逼得他不得不把她留在身边,她是秦易手中隐藏的利器。
一切都仿佛是按照秦易预想的轨道进行着,那个男人是聪明的可怕,但那一瞬间阮丝皖想起魏忻离开时的眼神,心底有一抹不安。
秦易即便是那般料事如神,真但他真的能猜透人心吗?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课程原因晚了一天,默默遁走……
第五十二章(出书版)
搭计程车回到公寓,才看到左宁也在,但是……
魏忻撑起疲累的嘴角,挑眉看着坐在大厅里气氛诡异的两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静坐的无非就是左宁和魏忻安排住在自己公寓里的萧雅。
但是坐在角落里的萧雅却是满身冰渣子,一股活人勿近的凌厉感,在魏忻的认知里,萧雅虽然是性格比较不与人亲近,外加一股淡漠的气场之外,其他对人对事还是很有礼貌的,最起码魏忻没有见过她冷下脸的模样。
而且不止萧雅……就连昨日见到还好好的左宁,也是阴着一张脸,一副隐忍待发的模样。
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左宁见到魏忻,微微蹙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起身打量着穿着一身皱巴巴病号服的魏忻,左宁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医院那边知道吗?”
魏忻在左宁站定后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因为昨夜,她身上大概都是麝香味,虽然刚才吹了一阵风,气味淡了些,但是她不想让左宁闻到,现在的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去应对左宁知道后的暴怒和心疼。
“公司还没下达危机公关,我不放心。”假装揉揉额角,魏忻无奈地看了不远处的萧雅一眼,“谁知道一回家就看到咱们音坛的今天的金童玉女在闹别扭,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怎么会过来?”
左宁不是知道自己在住院吗?
左宁闻言神色一黯,道:“我……打算来帮你拿换洗的衣服,才过来的。”
对于左宁这种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因此没有注意萧雅愈加寒下来的脸,还有空气中,那淡地几乎快要消散的……酒味。
左宁匆匆吩咐了几句,就被魏忻赶去音坛了,揉揉额头,魏忻回到房间,紧绷的五官才放松下来,麻木的脸在冰冷的空气中渐渐模糊。伸手褪掉衣物,衣服摩挲皮肤的时候带来一阵疼痛。
即使有心理准备,入水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皱眉,看着水漫过布满红痕的皮肤,眼下一片恻然。
脑海里都是昨夜萧桓在灯光下那幽深的带着欲望的双眸,那双紧紧束缚着自己挣脱不掉的手臂,还有……那熟悉的侵占自己身体的脉动……
痛苦地握紧拳头,魏忻讨厌昨夜的自己,那般迫不得已,却又不得不屈服。
要怎样才能让一切结束?
她了解他,一如他了解她。一个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个是倔强地认准一件事不回头。
他们……到底会变成怎样呢?
是继续这样纠缠不清,还是……有一方认输妥协?
雾气中,魏忻的五官淡淡的,直到真正模糊。
两天后魏忻抽空去了心愿孤儿院,才刚进门,管理老奶奶就转过头来,刚好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处的魏忻。仿佛有一瞬间的怔伀,老奶奶就眯起眼睛笑得慈爱,轻声唤了一句:“小姐。”
在那声呼唤中,魏忻涣散的眼才有了聚焦,低下头来的时候,小花蕾正抱着自己的大腿笑得一脸灿烂。
忽地轻笑,魏忻蹲□子把小花蕾抱了起来,微凉的脸颊蹭了蹭小花蕾小巧的鼻子,感觉到怀中软绵绵的肉团笑得抖啊抖,就不禁连眼神都柔和了起来。
“妈妈最近都没有来看小花蕾。”小花蕾撒娇地抱着魏忻的脖子,软软的声音里细听都是委屈。
魏忻抱歉地轻吻她的脸颊,解释道:“妈妈最近工作有点忙,最近都会来得少些。”
“小姐不来,小花蕾一直在做噩梦呢。”老奶奶笑着走到她们身边,摸摸小花蕾的头发,“但是小花蕾很坚强哦,一直都没有说过要找妈妈呢。”
闻言,小花蕾害羞地把脸埋在了魏忻的脖子里。
魏忻心底一酸。
小花蕾实在一个雨夜被送过来这里的,那一天电闪雷鸣,小花蕾就在她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大雨初霁,小花蕾才因为疲倦而熟睡过去,而自打那一天,小花蕾一到雨夜便会噩梦连连,刚开始的几年魏忻一到雨夜就会把小花蕾带到公寓去,哄着她入睡,直至她噩梦的次数渐渐少了,魏忻才放心地让小花蕾自己在小房间里睡觉。
而最近自己因为萧桓和左宁的事忙地不可开交,竟忽略了孩子们的近况,想到这里,魏忻眼底一黯,看向老奶奶:“我把小花蕾带过去我这边住吧,现在公司那边我说不上话,而且最近又自作主张了一回,估计音坛又会给我一段空闲时间吧。”
“小姐,别想太多。”
放下小花蕾,让她自己去收拾衣物,魏忻在花坛上坐下,把头靠在老奶奶的腹部,直到老奶奶粗糙的大手抚弄着她的头顶,头顶响起老奶奶慈爱温和的声音:“小姐很难受吗?”
半响,魏忻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小花蕾不是第一次去魏忻的公寓小住,所以简单地收拾了细软后就跟着魏忻回家。
萧雅看到小花蕾的时候还是难免诧异,仔细端详了下小花蕾的五官,兴许是萧雅和魏忻长得很像,也或许是萧雅的目光没有恶意,小花蕾只是微微缩了下脖子,向萧雅打了声招呼:“您好。”
萧雅收回目光,点头:“你好。”
魏忻让小花蕾进去放好自己的衣服,随即就在萧雅不远处坐下,眉心紧蹙。
“音坛那边迟迟不肯做出决定,萧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这一关或许就是你未来十年内最大的关卡,左宁是你的麻烦,但也是你的跳板,我……会帮你。”
“但是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萧雅淡淡地问,随即抬起头,目光隐约犀利,“是因为那个未来老板吗?听说你们……”
萧雅适可而止,却让一切都豁然起来。魏忻看着她精致的素颜苦笑:”难怪我会看上你,你……真的很像。”
很像当初那个锋芒毕露的自己。
“五天后的晚宴,是你唯一的机会。”魏忻没有回答萧雅的问题,却沉静地道,“那天新老总上任,公司高层和各大媒体倾巢出动,那会是你一个宝贵的翻身机会。得到所有高层的认可甚至老总的赞许,让外面的人知道音坛是护着你的,届时媒体都会卖面子给郑氏,舆论会成为你的利器。”
媒体的力量在演艺圈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但这也是萧雅第一次听到“郑氏”这个词从魏忻的嘴里说出来,那般的自然,仿佛她天生就是活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里,从未能称之为离开过。
“我该怎么做?‘眼神认真了起来,萧雅问。
魏忻微笑,十分满意这样的萧雅,只有自信的女人,才能有机会做到出战必胜。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宴会那一日魏忻给小花蕾安排好了晚餐,左宁的车子就来了。
一身白色西装的左宁俊朗挺拔,长身玉立,翩然而至。
萧雅中午的时候就跟着经纪人去做头发,魏忻在镜子前细细地挽起自己的长发,手指稍稍一绕,一个矜贵的形状就被固定住,刚想伸手去拿桌面上的蝴蝶发扣,一只大手就已经抢先一步拿起,一手掬起她托着头发的手,细心地用发扣把发型固定住。
左宁看着镜中的她,一身米白色长礼服衬得肌肤愈加白皙,臂弯中挽着的薄纱虚虚实实地映出一道柔和的光影,整个人干净地不似真人。
镜子中的一对壁人相视而笑,左宁站起身,双眼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璀璨的眼,说出的话却轻松调侃,“魔镜说,我们俩极配。”
魏忻被逗笑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却让左宁又一次看痴了去。
幸亏小花蕾这时候跑进来,奶着一把嗓子提醒两个人时间到了,魏忻才笑着拉着左宁出门,边说: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们,再好看也没用。”
明白魏忻的意思,左宁也笑了。
两人惯例同行来到酒店,这酒店是郑氏名下的连锁六星级酒店,在左宁有意收购音坛那一天起,酒店的顶层已经空了出来准备今天的晚宴。
自打左宁一下车,漫天的镁光灯就打在了两人的身上,记者们被训练有素的保全隔开,但是犀利的提问却清晰地传来──
“请问最近萧雅住在您家里的消息是真的吗?您真的和萧雅有不公开的暧昧关系吗?”
“据音坛高层透露,您自萧雅出道就对她一直照顾,请问……”
“今天会公告你们的恋爱关系吗?”
……
左宁维持着良好的笑容,却是一个都不回答,一只手护着魏忻就往台阶上走,却在这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身后一道稳重的刹车声在此刻仿佛惊雷,魏忻若有察觉地偏过头,萧桓刚好在侍应低头开车门的动作中下了车。
那一瞬间,萧桓恍若在轻笑的五官丰神俊朗,一身剪裁合身的手工定制黑色西装,在一片比刚刚更耀眼的镁光灯下,夹带着霸气犹如王者般降临。
有一种人,是天生就该被仰视的。
但是犹如命运一般,他抬头,她低头,熟悉的角度,佳偶天成。
有记者无声地记下了这一幕。
这对曾经轰动这座城市的重大家族联姻的男女主角,此刻却是各有佳人,令人不禁唏嘘。
四年前魏家魏长云大发雷霆,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压萧家在F市的产业,萧魏联姻成为了最大的笑话,而萧家在F 市从此低调了下来,直到如今,萧桓以双重身份出现,仿佛魏家四年的打压从未出现过。
继那日之后半个月的见面,魏忻面无表情地转身,那一刻,左宁的目光落在萧桓身上,后者一点儿也没有看他,视线紧紧凝在了那道正远离自己的背影上。
第五十三章(出书版)
宴会办得空前的高调,就连近日一直都让记者找不到踪迹的黎方成,都应邀出席,一身正装地站在灯光下,笑得意味不明。
看到魏忻和左宁进来,黎方成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见惯了魏忻精干冷练的模样,却从来不知魏家的公主也能这般妖娆,光彩耀人。
难怪某个男人为了她变得幼稚无比,连那种他都瞧不上的伎俩都用在她身上。
笑意顿在空中,迎上了魏忻略带冷意的目光,黎方成揉揉鼻梁,苦笑着撇开目光。
魏忻最终没有责难他,黎方成的顺水推舟无可厚非,他本来就是个生意人,和萧桓的关系也不一般,当年愿意帮她也只是因为父亲所托,四年保护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不怪黎方成,却又无人可怪,难不成还要怪自己?
转开目光,魏忻巡视一圈,发现萧雅还没到。不动声色地拉着左宁混进人堆中,随后因为记者的访问而耽搁了一点时间的萧桓才随之进场,一下子便俘虏住了在场大多数女性的目光。
女星们都是上惯台面的,聪明的那些伺机而动,却也有鬼迷心窍的完全无视四周忌惮的目光迎上去,一脸掐媚。
高层们自打萧桓出现后就围了上去,萧桓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姿态完美地像是米开朗其罗的雕塑作品,冷硬却又带着美感。
那几个女星仗着和那几个高层有过关系,便肆无忌惮地凑上去,高层们笑得愈加掐媚,可是却换来萧桓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
这时黎方成才轻笑着上前给那几个尴尬的高层解围,两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朝着魏忻这边走来。
一些一线演员已经跃跃欲试,听说这个新老总讨厌女人,身为镁光灯下最懂得展现自己的女人,萧桓更能让她们当作猎物而并非她们的老总。
魏忻冷眼看着那两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萧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魏忻的脊背却越加紧绷。
“左宁,听说前些日子你和这家伙有点误会,现在我把人带来了,有什么不痛快尽管说,在宣告之前我还是你们老总,还能替你做主。”
黎方成眯起眼睛笑得温和无害,但却让左宁听得眼底寒芒掠过,略带嘲讽地看着萧桓,道:“不敢。”
魏忻扯了左宁的衣袖一下,这里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她就怕他意气用事,“黎总说笑了,小事而已,左宁又能记住多久?”
“哦?是吗?”萧桓闻言,执起高脚杯低头一笑。
魏忻偏过头去的时候撞见的就是那是双幽深地很像黑曜石的瞳孔,正紧紧地注视着自己,那一刻,魏忻读懂了那双眼底的炽热。
却在这时,魏忻一直在等待的人来了。
萧雅在经纪人的陪同下,一身性感的香槟色低胸曳地长裙惊艳全场,那一向被她随意扎起的长发被柔顺地弄成了大波浪卷,洋洋洒洒地随意披散在身后和胸前。那一刻她脸上精致地仿佛成了一幅画,连一向淡漠的五官也在水银色的细跟高跟鞋的反衬下显得冷傲而妖艳,那一刻,魏忻听到了在场众多男星们惊艳的感叹。
萧雅果然如她所料那般聪明,看她身后笑得一脸得意的经纪人,就知道这已经达到了她们想要的效果。
“看来你是一定要保住那个女孩。”萧桓的声音轻的只有她们才能听见,魏忻头也不回,也如同他一般轻声回答:“不要以为什么事都能如你所愿。”
萧桓那一刻仿佛是在笑,看着萧雅大方款款地和迎上去的几个音乐总监说着话,那几个在圈里赫赫有名的音乐人此刻眼底满是惊艳,像是发现了具有最大挖掘潜力的宝。在唱圈里,能唱能看的艺人本就不多,那些能登上台面的实力派歌手,外貌即便被精美地包装,却还是少不了会被染上带有商业性的虚伪,而萧雅不一样,她拥有和左宁相似的特质,那就是每个艺人都渴望拥有的,在圈内被称为“星相”。
魏忻拍拍左宁的手臂,他看看萧桓又看看魏忻,然后什么也没说,便扬起笑脸往那边开始聚拢的人堆里走过去,魏忻看着左宁谈笑风生,每一个举动都仿佛是在应酬,却没人察觉其实不知不觉中,萧雅这个名字已经被他以各种形式带进耳朵里。
左宁是这方面的高手,而且着也不仅是在给在场的人增加萧雅的印象分,同时也是在给萧雅一个学习的模范,经过这一晚,萧雅的名字会被更多知名的音乐人所铭记,那也是当年魏忻为左宁做过的事。
沉默间右手被牵住,魏忻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没有试图挣开,因为知道不为所动才能让他生气。果然他越握越紧,魏忻这才叹息:“放手。”
“是怕被他看到还是被其他人看到?”
“不是应该你怕?”今天他主她客,哪边出事更严重不必她说。
萧桓看着远处那被簇拥着的一团,相比起他,演艺圈里面的人显然更加现实,毕竟他出的是钱,而音乐人制作人能给他们的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新歌,剧本,机会。
他慢慢曲起长指,想起第一次在音坛庆功宴上那一晚,她和左宁十指相扣,可如今,她纵然五指冰凉都不愿意握紧他:“我有什么好怕的?魏忻,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做我不允许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