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车子开进一个小区,简单才发现不对劲的,看着这豪华的大楼,即便是晚上也能看得出来素质的保安,简单猛的转头:“这是哪儿?”
“我家。”对方简洁明了地回答。
简单被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噎了一下,然后又问:“所以,为什么要来你家?”
“你说饿了,来我家吃夜宵,有何不可?”说这话时车子已经开进了停车位,徐司熠停好车,拔了车钥匙,转头对她说,“那天晚上的拥抱,收不回,简单,我不会允许你退缩。”
这是让她放弃挣扎的意思么?简单垂下头,然后闷声下了车。
两人上楼的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到了十八楼,出了电梯,简单才发现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在住,不过想想这个地段,寸金尺土,能在这里买得起房的要一梯一户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对象还是那个徐司熠。
“进来吧。”徐司熠打开门,微微侧过身子,让她先进去。
简单进门,心底嘀咕了一下,然后门从身后关上了,因为她一直站在门口,徐司熠一进门就等于贴在她身后了,感受到背后的存在,简单问:“要脱鞋吗?”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闷闷的,估计是为了刚才他说的话还纳闷着,徐司熠看着她的头顶,半晌说:“不用。”
简单才放心走进去。
很简洁的基调,但是能看得出来出自大师手笔,家具的摆放合理且井井有条,很符合徐司熠做事认真的习惯,而且走到大厅的时候简单还发现露台与客厅的衔接特别好,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宽敞明亮了。徐司熠看着她打量着房子,把外套放在沙发上,边解开袖扣,说:“要吃什么?”
“啊,随意就好。”本来就想着出去随便解决的,自然没什么要求。
徐司熠点头,打开厨房的灯,就开始准备起来。
厨房和客厅都是半开放式的,简单也脱了外套,好奇地走过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做饭时候的徐司熠是什么样子的,说不好奇是骗人的,不过,这个男人的确是做什么都有一种说不清的禁欲味道,不仅是因为脸,还有那身上沉静清逸的气息,就像此刻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处解开一颗纽扣,袖子也被挽到手臂,但是看起来却依然井井有条的,全都是气质使然。
虽然,在视觉上也是一种享受就对了。
她走到料理桌的一头靠着边看,他却头也不抬手法熟练利落:“不周围逛逛吗?”
“我不大有去逛一个单身男人住处的习惯。”简单这样回了他。
徐司熠低笑。
“你还是经常笑的嘛,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却没什么表情,当时面试的时候我可紧张了。”简单看着他好看的唇形,忽然说。
徐司熠把面下到锅里,然后开了另外一个炉灶,把平锅放在上面,开了火:“看人。”他撒上一点油,再说,“也看场合。”
“那你是第几次给女人做饭吃?”简单问。
“第一次。”他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在炒着刚处理好的一些肉和蔬菜。
“骗人。”
“没骗你。”
“那来你家的女人呢?”简单问。
徐司熠说:“不多,但也有几个,以前和外国团队合作,他们想来我家打火锅,里面有几个外国女人。”
简单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但是喜欢的女人来我家,你是第一个。”
说罢,他转身,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额头,声音稍稍放低了点:“去随便走走,看看电视也行,你在这里会打扰我。”
微热的食指,触碰额头的时候还没有实感,等简单离开料理台,才觉得被触碰的那一点隐隐发烫。
会打扰他?不就是做个菜吗?
简单捂着头,微微笑了。
不知为何心情好了许多。
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她点开来看,现在这个时间,综艺节目也才刚刚开始,可惜简单对于国内的综艺都不大感兴趣,随便翻了几个台,发现好多经济频道,干脆随便选了一个就坐了下来,可是也没完全看进去,眼睛随便瞟,就注意到了电视机底下一排抽屉,和上面摆放着一架不是很新款的dvd机。
这年头会在家看dvd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电脑连电视也就一会儿的事情,简单顿时有点好奇,她起身走过去,到dvd机前蹲下身子研究了一下,发现机顶上面也没有什么灰尘,看起来像是经常会用到,便更好奇徐司熠都会看些什么碟了。
手慢慢打开抽屉,一片黑红色封面的碟露了出来。
那一瞬间,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
《天鹅》
这个封面,是她大二那一年,她所在的大学为了纪念现代舞社团成立十八周年而制作的当年校庆现代舞演出的碟。
简单再熟悉不过,手指慢慢触碰上去,光滑的碟面,黑色封底的下方,用烫金色字体写出了指导老师和演出者的名字,她的眼睛止不住地放在右下角。
主演——简单。
简单。
那是她。
封面的这个穿着红衣的女孩,也是她。
这时候一只手,缓慢地从头顶伸出来,把简单手上的碟抽走,简单楞楞地,没有起身,而是把目光放到抽屉的其它内容上。
然而都是,全都是,她曾经参与演出过的碟,甚至有一些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的,在她游走全国这几年发行的纪念版,她作为演出被记录下来的,也有一些没有名字的录影碟,被刻录下来,上面写着“简,xxxx年,练习1”。
然后自己就被吻住了。
闭上眼睛之前,她和他四目相对,他深黑的瞳孔幽深一片,安静、观察、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简单感觉到他把碟放在一边,然后和她一起蹲了下来,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扶着她的后脑勺,不强硬,却根本逃脱不开,手指嵌进发丝里紧紧相缠,而另外一只手按在身边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早已坐在地上,他却是半跪着,微微俯视。
他的鼻梁很直,唇辗转的时候偶尔压着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呼吸,先用唇压着她的上唇,然后等她微微张开口吸气的时候吮住她的下唇,从唇角开始慢慢辗转,再用舌尖撬开牙关,顶进嘴里压迫她。
她紧紧闭上眼睛,肩膀都紧张地缩起来,鼻翼间全是他的气息,明明很清冽,却带着很强的占有和进攻性。
简单快要被这个沉着而濡湿的吻弄的喘不过气来。
他像是蛰伏许久的优雅的兽,对猎物毫不粗暴,却用掌心让猎物逃不开,然后一点一点噬尽。
作者有话要说:病了两天半,然后赶在最后一天搞定了其中一个结课作业
没有通知停更那么多天真是抱歉,病的有点突然,我也懵逼了。
新的高潮来了。
对,高潮都从吻开始。
坦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上的压迫感才鄹然消失了,可是他的呼吸还近在咫尺,简单微微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他的唇,好看的唇线,因为刚才的吻而显得湿润,脸顿时一下子热了起来。
他却凝视她片刻,然后侧过脸去,贴着她的左脸颊亲了一口,才退开到两个人都可以说话的距离,看着她。
简单也因为他的让步,慢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那些被好好保存放在抽屉里的碟还有录像带,她从未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她一直以为,他喜欢上她只是因为偶然,甚至是很不可思议的一见钟情,却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徐司熠看着她,说:“我会的。”
看着他还是很淡定的样子,简单心底闷闷的,然后瞥了他一眼,忽然说:“还有……若莬好像喜欢你。”
她在等他反应,可没想到他反应依然平静:“我知道。”他不动,只轻轻挑了一下眉,“可我喜欢的是你。”
简单咬住下唇。
他伸出手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起身之后简单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腿软,徐司熠也看出来了,眉目染上些许笑意,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所以无论你是不是因为友情让步,我都不会选择秦若莬,你的挣扎纯粹是多余的,除了你,我没有考虑过另外一个女人。”
他在默默指责她躲避他的事情,简单听出来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曾经说过,徐司熠不会怜悯或者兴趣去爱上一个女人。”他牵起她的手,然后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简单被他带领着,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无所知,但是她却知道,他要告诉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话,“你还记得你大三那一年,在校庆上表演的那支舞吗?”他打开门,回头看她一眼,“在C大剧场。”
简单愣了愣,然后门就开了,徐司熠打开灯,橙黄色的灯光,微暖。房间挺大的,但是家具并不多,可是一进门简单就发现了,在那张L型书桌的一旁,有三四个相框,还有一本黑色的厚厚的本子。
徐司熠带她走过去,手指轻轻拂过那本黑色的本子,简单盯着旁边的几个相框,那是她表演上的照片,她曾经在她现代舞导师的相机里看过其中一张照片。
“这是……我?”
徐司熠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点点头。
“那一年......”徐司熠好像是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顿了顿,才拿起相框,看着相框里的她,说,“我刚毕业没两年,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份,我研究的一套新型管理技术,而且尚未完成,到了后期资金不足,我的工作室陷入困境,研发无法继续,去过很多地方拉投资,但是国内的管理模式大多已经成型,模式老化,所以我的这套技术,在国内几乎无人问津,也有几家大公司对我手上这套技术感兴趣,但是开出来的价格,却低微得像是瞧不起人。”
简单静静听着,心底却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徐司熠会是什么样的。
年纪轻轻,有着聪慧的头脑,研发出一套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但是却因为无路可走,面临窘境。
然而如今的他,遇事云淡风轻,根本让人想象不出曾经遇到过什么难处。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母亲只做着平凡的工作,持家只是勉强自足,但是工作室那边资金停滞,有好几个人也坚持不下去所以离开了,本来,我也是快放弃了,本来打算把这套技术卖掉,让别的公司继续研发,然后把拿到的钱分给工作室的人,大家散伙再重新出去找工作,但是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的那一天,我社团一个学长,邀请我去C大校庆,转换一下心情,最重要的是当时得知有几位美国经济界大碗也会去参加,甚至有开研讨讲座,我就打算最后去试试。”
他的手指,无意识得摩挲着相框:“然后,我看了那天,现代舞社团举行的演出。”
“《天鹅》。”简单,低低地呢喃了这个名字。
徐司熠嘴角柔和地勾起:“嗯。”
简单抬头看向他。
她记得,那是C大现代舞社团的招牌,是每个社员进社都要为之努力的一支舞,那一年,她是主演。
可也是那一年之后,她的命运开始改变。
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而《天鹅》的主题,是逆境中的坚强。
“所以......在香港的时候,你是故意的,带我去看《梦伤》。”简单呢喃。
徐司熠摸了摸她的头:“是舞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呢?看完了《天鹅》之后,我就打了电话,让工作室的人停下了一切专利所有权转让的手续,再后来,我在那一次校庆的研讨会上,认识了已经年迈的Mr`Zita,他真的是一个很聪慧的老人,膝下无子,乐衷于世界各地的学术会,一共资助了一千多个专利研发,对象大多是大学生或者刚毕业的学生,我有机会和他聊了一个下午,得到了他的认可,而且还得到了他的赞助。”
“天无绝人之路。”他这样说,“也许,没有那场演出,我已经放弃。简单,你给我的,是你没有想象过的,甚至于我,当时也不敢相信,只是一支舞,让我挺过了之后艰难的两个月。”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舞台上的她的眼神。
是如此坚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里燃烧,她的肢体犹如带着无穷的力量,和勇气。
表演结束后,她在舞台上安静退场,他在观众席上,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眼泪已经把衣襟打湿。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人前流泪,也是最后一次。出了大剧场,他打电话给工作室的伙伴,对面一片惊讶的质询,而他只是沉默,只是沉默。
在拿到Zita赞助前的两个月,工作室又陆续走了一些人,他筹了一点钱,分给了那些离去的伙伴,剩下的人,也在等待,没有工资,盒饭都得自己付钱,之前说要低价收购专利的公司也频频来联系,可是徐司熠在所有人都开始动摇的时候,仍旧不为所动,继续等待。
那两个月里,每到夜晚,都是他们最疲惫的时候,徐司熠也是,可是每到夜里,心底更加容易想起那一天的那场《天鹅》,从开场到结束,每一幕都能回想起来。那个少女的模样,不知为何,总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双眼睛,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想,都像一场梦。
那之后,Zita打来电话,工作室拿到了一笔很大的研究费,一切难关,在钱的面前仿佛都已经成了过去,最后的研究,也步入尾声。他和Mr`Zita之后频繁往来,对方很赏识他,徐司熠很清楚,而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才华,最后,他在Zita的提议下去申请了专利,进入了Zita的公司,也就是Zaid,开始为他打理公司事务。
简单听的有点恍惚。
直到他的手臂,慢慢环上她的腰,把她圈住。
“一直到在酒吧遇到你之前,我都觉得,世界上的缘分,是找不回来的。”徐司熠开口,简单闻言,却是脸一红,差点没蹦起来:“你果然认出来了!”
徐司熠低笑,气息喷在简单的脖间,痒痒的,热热的:“那一天,你真的是误打误撞到了我怀里。”他缓缓收紧手臂,声音也更低了,“直到我看到真的是你,我才觉得,原来有的东西真的是能等来的,我等了那么多年,原来真的能等到你。”
听着他的话,简单的眼眶,慢慢地湿润了。
因为她能感觉到,徐司熠此刻的情绪,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接近他了,因为他主动拥抱了她,在她面前,敞开了心扉。
她又忽然想起好久之前,他们第一次在牧场上的那个夜晚,她在对他说他们身份的不同,那时候的他脸隐藏在暗处,只剩一双眼睛,凝视着她,说:“那些都不重要。”
原来都不是没有理由的。
原来,这就是他的理由。
她忽然紧紧地揪紧他的衬衣,没有说话。
“今晚,睡这儿吧。”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声音有点低哑,“要是你愿意,我想知道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忽然想看此刻他的表情,但是忍住了,好久之后,她才轻轻在他怀里点点头,说:“我给若莬打个电话。”
徐司熠过了半晌,才缓缓松开她,表情已经恢复成往常模样,但是五官线条都柔和了许多,他轻轻把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说:“好。我出去把东西热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甜了啊
过去
简单拿起手机,站在阳台上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前,她的脑子还是很乱的,可是没等她仔细想好要怎么说这些事,若莬已经接了电话。
“简单?”若莬在家里,周围十分安静。
“若莬,我今天不回家了。”她微微握紧了一点手机,却还是深吸一口气,说,“今晚我住外面。”
那头安静片刻。
“是徐司熠吗?”若莬轻声问。
简单看着眼前一片城市灯光,慢慢点头:“嗯。”她微微笑了,虽然笑容有点苦涩,“抱歉,没有立刻告诉你……我们的情况……有点复杂,原本,我是打算回来的那天告诉你的。”
可是,发生了一些事。
若莬沉默了。
“大概,他都已经跟你说了。”夜风下,不穿外套的时候还是很冷的,简单缩了缩身子,就听到手机的那头,若莬似乎坐了下来,对她说。
“唔?”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徐司熠。”若莬的房间没有开灯,她坐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地说,“毕业后的那一年,我回学校的时候,就见过他,那一天……是你们社团出纪念碟的因为导师联系不上你,所以找到了我,我去拿碟的时候,碰到过他。”
简单安静地听着。
“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之后,他曾经很礼貌地问我关于你的联系方式,可是当时全世界都联系不上你,包括我。知道了之后他没说什么,拿了碟就离开了,然后我去问导师他是谁,导师告诉我,他在我们毕业之后的那一年,赞助了学校一笔钱,用于现代舞社团的表演费用,而且作为礼物,他带走了很多,当时你练习时候的录像带,还有表演时候导师自己录下来的影像。”
简单一边听着,然后慢慢转过身子,隔着一道落地玻璃窗,看着屋内,正低头仔细摆弄着夜宵的男人。
“当时我就想,他,大概是你的追求者吧,导师也这么说,当时她的原话是——他一看就是为你而来的。”若莬轻笑,“当时不是很多吗?追求你的人。”
“是吗?”简单也笑了。
“再后来,我经常回学校,但是都没有再见过他,但是导师告诉我,每一年,他都会赞助这一笔社团经费,而且一年比一年更多。他也去学校,听说,会在排舞的地方徘徊很久,每一次离开,导师都会送他一些从其他学校、剧场拿回来的录像带,他全部都会带走。”
简单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慢慢揪紧了似的。
因为若莬的话,简单想象出来那些一幕一幕。
在她迷茫痛苦的时期,不知前路,随意在各地漂泊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沉默的,寻找着她留下在原地的痕迹,她从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因为她之后再也没有回过母校,但是他却每一年都会去,去拿关于她的录影带,去支持她曾经给予他希望和勇气的一门艺术。
“所以当你回来之后,说要进Zaid,我心底第一个想法是,这大概真的是命运。简单,我从以前开始,就和你不一样,我谨慎,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胆小,我没有进Zaid,可是阴差阳错,却因为你又再次和他相遇了,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得不到他。”
当她再见到他时,她很清楚一件事,就是徐司熠根本已经忘了她。
虽然他们说过几句话,但是他从没有放在心里过,几年过去,因为简单,再次相见,她在他眼里只看到了疏离淡漠,就像他第一次和她说话时候一样,只有在说到“简单”这个名字时,眼底会有一丝波动。
但是他却把简单,放在了心里很多年。
她都知道,因为她每一年都会去确认,每一年得到的结果,都没有变,到了后来,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病态,每一年回去,都只是想确认徐司熠是不是会来,会来一个那个人可能根本不会回来的地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简单说。
若莬笑了:“你不用谢我,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而且这件事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大概,也是因为我的私心……原谅我。”
“你喜欢他,对吗?”
若莬安静了一会儿。
“嗯。但是,大概那不算是爱情。”
说完这句话,若莬默默得挂了电话。
大概,在徐司熠那样的等待面前,她这种连前进与尝试都不敢的喜欢,根本就称不上是爱情吧。
也或许是因为,即便她从未接近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份等待的执拗,他就像给自己设了一个结界,聪明的人看到,都会知难而退。
有时候秦若莬也痛恨自己太过聪明。
简单回到室内,徐司熠牵住她的手,沉默得握紧,她的手十分冰冷,是站在室外说太久了的缘故,他没有问她任何事,只把她带到餐桌前,递给她筷子。
简单笑了笑,坐下后开始吃面,然后瞪大眼睛:“好吃。”嘴一碰到面,简单才发现自己饿得不轻,毕竟晚上都没有吃饭。
其实只是很简单的阳春面而已,可是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徐司熠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说:“喜欢的话欢迎常来。”
简单笑了。
简单洗完澡之后,出了客厅,边擦着头发,边打开了dvd机,把自己的碟放了进去,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看了起来。
徐司熠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抱着膝盖,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发呆的样子。
电视机里放着徐司熠早已看得烂熟于心的带子,他轻轻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她这才像是清醒过来,低着头凝视着他,忽然说:“好奇怪啊,电视机里的我好像比较好看。”
徐司熠眼底露出几分笑意。
他伸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和dvd一起关了,然后横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毫无预兆被抱起,简单微赧,然后故作正经得说:“喂,说好的,我睡床你睡地板,要不让我去睡客房也行,孤男寡女……”
“今晚什么都不做。”他低语,然后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从上往下看了她许久,看的简单都忍不住紧张了,他才撩起被子把她盖住,趁她哇哇大叫的时候爬上床,把她连带被子抱在怀里。
“喂……”简单好不容易把头露出来,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脖子和锁骨,弱弱得唤了一声。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吗?”简单瞪了他一眼。
徐司熠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她躺好,然后说:“嗯,我还什么都没做。”
“……”
简单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也就放弃挣扎了,把头搁在他手臂上,她忽然说:“听说你这几年一直在资助我大学时候的社团,还没一年都会亲自过去一趟?”
“听说?”徐司熠挑眉。
“是不是啊?”简答继续追问。
“嗯。”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橙黄色的台灯,影影绰绰之间,他的眸幽深又柔和,是外人不曾见过的样子,慵懒又温柔。
简单忍不住问:“要是我一直不回去,或者……你一直找不到我,你要怎么办?”
徐司熠看了她半晌,然后说:“我本来就没想过你会回去。”他看到她微微诧异的眼神,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那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是吗?”他的手指,轻轻描摩着她干净的眉眼,“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手上应该是有一笔钱的,因为听你大学的导师说过,你的家庭并不是很贫穷的,而且你的父母死去之后,似乎给你留了一笔钱,我曾经以为,你拿着那笔钱,出去散心,但是再见到你时,却又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曾经透露过一点那几年的生活,但是那些都与徐司熠所想的不同。
他想知道那几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她愿意说,他会很乐意听。
简单闻言,眸光慢慢暗了下去。
“我的父亲的确是给我留了一笔钱。”她忽然苦笑,“但是我完全没有打算用过,因为那本不是属于我的。”
徐司熠静静听着,简单把头埋在他怀里,忽然闷闷得说:“我的母亲,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被他养在外面的女人,我的户口本连我爸爸的名字都没有,和我妈妈一样,是跟我外婆的。”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的父亲,不经常住在家里,身边一直以来只有母亲,但是……但是他一样爱我,和爱我的妈妈,这些我都知道,时间是骗不了人的。原本一切都很好,在被发现之前,但是骗不了很久,因为妈妈生病,他从那个家里,带出来很多钱,为了给我母亲治病,后来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