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嫂子不会是出去了吧?”
“应该是吧。”他接着小李的话说,“哎,都说了别老在下班的时候去买菜,结果她却回答我说‘这个时候的菜便宜’,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家里还缺这点钱吗?”
“哈哈,许哥,那是嫂子会过日子。”
“什么会过日子,只会花又不会赚,再省有什么用,败家啊。”许彬摇头叹了口气,转而拿起了鞋架上的脚套,“干脆用这个得了,还方便。”
“哎,好。”
“谢谢。”
几人鱼贯进入了屋子。
从听说父母去世的消息到自杀再到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再假设苏绿之前收拾东西,屋中显得不那么简洁,尤其是空气中还飘散着方便面的味道,这让许彬的脸色很不好看。才刚说过她现在家务做的不错,白雪雯就给他来这一出,不存心打脸么?虽说他现在N天才回来一次,但只要他还回来,她就该每天都把屋子打扫干净!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李一看情况要糟,立刻另起了一话题:“哎哟,经理,你们家沙发可真漂亮。”
“是吗?”许彬打起精神接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方书唯的面前丢人了,“走,咱们先去坐。”
几人很快走到了沙发边,而后,同时愣住了。
原因无它,被沙发包围着的玻璃茶几上,居然被用蓝色水彩笔写着这样几行字——
“亲爱的贱男先生,再见…不对,再也别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里是可爱的存稿箱君,喵,当你们看到这句话时,作者君正在吃饭(大概),咳咳,这里说下,这个故事的主题还真不是就为了虐渣男而写…虽然许彬的确渣,咳,大家看下去就知道了,嘿嘿,你们知道的,我一向不爱走寻常路【是脑洞突破天际才对吧?
总之,看下去吧~第一个故事应该不会太长,三万字以内就可以搞定的。
顺带一提,这故事还真有原型,大家可以看下第二章下面三生亲的留言,下面我和其他妹子的回复都证明了这样的事情是存在的…真陷入了爱情啊,就啥都看不到啥也想不到了,摊手,我虽然不理解,但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真是不要脸

“…”
许彬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居然敢…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走了?开玩笑吧?
但是,他很清楚,这不是玩笑,因为一只贴着小红花图案的钥匙正静静地摆放在玻璃板上——她是真的走了。
许彬一时之间有点发愣,因为他绝对想不到白雪雯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按照他的了解,她因为被过度保护,简直像个还没完全没长大的孩子,一旦被追到手就很难下定决心分手,而心中更是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这也导致——只要他还肯回这里,她就不可能完全死心,还会总期盼着他“浪子回头”。
可现在,这情形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几人间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小李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虽然只要走进来总会看见这个,但他为啥说“沙发漂亮”的话?
而方书唯则是怔住,记忆中雪雯总是温柔地笑着,眉眼间满是晨光的色泽,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发脾气一样,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此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这声音成功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许彬松了口气,三步做两步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暗自想:该不会是雪雯回来了吧?她最好好好道歉,否则…这人是谁?
他有些疑惑地注视着站在门口的陌生男性,对方的装扮虽然只是普通的西装加皮鞋,再配上一副眼镜,但有那么一种人,哪怕穿着再简单也总透着种“精英”的味道,方书唯算一个,许彬觉得自己也算一个,而眼前这人应该也算。朋友多了好办事,他当然不介意与这样的人交朋友,但问题是,他们完全没见过啊。
再说了,哪怕无意中见过一次,也不可能直接就这么跑上门啊,多突兀。
“你是?”
“是许先生吧?”面对许彬满是疑问的时限,男性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递过一张名片,“你好,请问白小姐在吗?”
许彬接过名片一看,微挑起眉:“荀轩…你是律师?”
“是的。”
“你找雪雯有什么事?”
“抱歉,这件事我想需要和白小姐本人谈。”
虽然说的话有点不算客气,但荀轩眼中恰好到处的些微歉意让人觉得他很真诚,再加上他是个律师,必须遵守职业道德,所以许彬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雪雯她…有事出去了。”
“这样么,”这位年轻律师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微笑地问,“那么,方便让我等她回来吗?”
许彬摇了摇头,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任何一人看到那张桌子:“抱歉,我今天请了同事回来玩,有点不太…”
“我明白了。”荀轩点了点头,“那么,可以麻烦你将我拜访的消息告诉白小姐吗?”
“这个没问题。”许彬爽快地点头,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是雪雯父母让你来的?”
荀轩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
很显然,他的嘴巴很严实,这种初级的套话技巧并不足以让他破功。
而许彬本来也只是试试而已,目送着对方离开后,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事务所所在的地点的确是白雪雯父母所在的城市没错。家里没收拾,匆忙离开,不再回来,难道…突然想到的某种可能性,让他的心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不,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屋里的两个人糊弄过去才是正经事。
就在许彬以“雪雯又胡乱发大小姐脾气”的理由忽悠人时,苏绿走下了车,去的第一站是医院。
白父白母死于车祸,刚送进医院就双双停止了呼吸,有些变形的尸首摆在因为充斥了冷气而冰凉的太平间中,等待着孩子的到来。如果不是因为“位面洪流”,他们恐怕永远等不到。
紧跟在护士的身后,苏绿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早已无声地滴落了下来。
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白雪雯的。
紧接着,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传来,像是在说“求求你,可以让我掌控一下身体吗?”。
这是白雪雯的恳求,她请求至少…让她亲自和父母道别。
苏绿对这件事当然不会反对,但问题是,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就在此时——
“嘿,遇到困扰了吗?遇到难题了吗?遇到麻烦了吗?赶紧拨打保密求助热线吧,现在拨打一分钟只要三毛钱,物美价廉哟!”
苏绿:“…”她抽了抽嘴角,这·家·伙!
人字拖的声音是直接从脑中传来,而白雪雯似乎对此毫无反应,苏绿猜测,这声音恐怕只有她能听到,这就是所谓“保密求助热线”的意思?
“妹纸好聪明,给你点个赞!”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啊,差点忘记了,你的确可以暂时和白雪雯交换身体,只是,她使用身体的时间越长,之后需要休养的时间也就越多,这也就意味着,你要在这个世界待上更久,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苏绿只思考了一下下,就得出了结论。反正无论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本世界”的时间都不会流逝,这个决定对她本身不会造成什么妨害。再加上,虽然她不是什么绅士,但也没办法眼睁睁地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正当要求。
“当然,这样对你自身并无坏处,反而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好处。”
“…”这个爱放马后炮的家伙,“确定。”
“我明白了。”
脑中似乎传来了响指的声音,下一秒,苏绿只觉得眼前的景色突然发现了变化。只这么短暂的功夫,她已经再次回到了“硬币”或者说“位面控制器”的空间中,无时无刻都被洁白光芒照耀的这里仿佛广阔到无边无际的地步,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视线所及的边际也唯有白色的光线,看久了,会让人的眼睛不太熟悉。
器灵,也就是这个“位面控制器”的实际掌控者,依旧是一副背心短裤人字拖的打扮,他正盘腿坐在她面前不远处,单手撑在腿上托下巴,冲她笑嘻嘻地说:“妹子你心眼真好,我太感动了。”
苏绿微笑起来:“等回去后,我送你一张去韩国的飞机票吧。”
“啊?”
“你的面部神经坏死了,该好好治下。”说是“感动”,表情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喂喂,妹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青年叹着气连连摇头,“明明对其他妹纸那么温柔,对我却这么毒舌,求公平对待!”
“再加一张去泰国的飞机票。”
“啥?”
“变个性先。”
“…”TAT
虽然实际上相见还没多久,但因为两人之间因为达成了某种“契约”关系,苏绿也懒得也这家伙客气。用某个姓汤的表妹的说法,她是典型的“闷骚杀熟”型,陌生人一看觉得这妹子看起来真是温柔贤淑,熟人才知道她其实是多么的恶趣味和毒舌。
简而言之,人字拖悲催地直接被苏绿划入了“熟人”范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仔细思考了一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的地上,苏绿端起她嗅了一下,嗯,昂贵咖啡的香味,再一尝,好吧,鸟窝的口感。
在这个神奇的空间中,想要什么都可以通过“想象”得到。但前提是,必须了解所想的事物。就像苏绿,她虽然也喝过高档咖啡“开荤”,但平时喝得最多的还是鸟窝,一模拟咖啡的味道自然就变成了后者…
当然,在这里想象不出任何“活”的人或事物,而想象得到的东西也是不可以带出去的,同时,虚幻就是虚幻,哪怕它再逼真,哪怕吃再多喝再多,也完全救不了渴解不了饿。
青年眼睛一亮:“妹子,帮我想一杯可乐呗。”
“你自己不也能想?”之前还是他教她的。
人字拖挠了挠脸颊,干笑:“待在这里太久,早就忘记这些东西的味道了,所以哪怕想出来,也就是外表像,喝起来就是白水。”
苏绿喝咖啡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瞥了对方一眼,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玻璃杯泛着气泡的可乐,下置冰块,中插吸管,杯沿上还卡着一小片柠檬。
“哟,好周到。”青年乐了,笑出一口洁白的大牙,端起来大大地喝了一口,摇头感慨,“没想到,你看似凶残的心中居然还残存着那么多的柔软,我好感动啊!”
苏绿“呵呵”一笑,手指微动了下,正在大口大口喝着可乐的青年没注意到,被子里的冰块全部碎裂殆尽,下一秒,他突然一口水就朝对面的女性喷去,后者好整以暇地拿起一把提前变出的伞遮住了“口水雨”,微笑地看着对方变出白水一顿猛灌。
“呸!呸呸…你给我喝的什么啊?”
“可乐啊,你自己不是尝了吗?”
“…冰块!冰块是什么做的?”
“放心吧,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白醋而已。”苏绿歪歪头,笑得眉眼弯弯,“专治嘴贱,一瓶一个疗程,亲,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哦。”这可不能怪她,本来这货可以幸福地喝完一整杯可乐,谁让他多嘴来着?
“…”人字拖沉默片刻后,默默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笑嘻嘻凑过来,“妹纸,看在我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再来一杯呗,咳咳,当然,再加点个烧烤炸鸡之类的就更好了。”
苏绿:“…”就不要脸这点而已,这家伙已经站在了巅峰,无人可以逾越。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里依旧是存稿箱君,我的主人琉璃君大概又在吃饭?反正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去吃饭的路上,没差别啦哈哈~
在这里感谢爱吊在防盗门上的抹布亲的深水鱼雷…我去!太破费了啦,好吓人的QAQ主人表示看到后直接跑厕所去了…
还有感谢小雨点亲与小石头亲的地雷,感谢支持。
还有感谢所有点击收藏评论的亲们,谢谢大家,哎嘿~=3=</

爱到什么地步

比脸皮输了的结果就是——
苏绿无语地看着某个坐在一堆垃圾食品中大吃大喝的青年:“你的脸皮还敢更厚一点么?”
“哎嘿嘿嘿嘿嘿,没问题,再来块披萨,你想看多厚,我都变给你看。”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
“对了,想看白雪雯现在的情况吗?”人字拖伸出油汪汪的爪子,轻弹了下,两人之间顿时出现了一个约有电视机大小的屏幕,“这里可以看到。”
苏绿摇了摇头:“不用了。”她觉得,这种时候对方恐怕会想单独和父母相处一段时间。
“哦。”青年点头,屏幕化为白色的光电消失。他舔了舔手指头,有点好奇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唔,反正你迟早会遇到,说出来也不算违反规则。”人字拖稍微嘀咕了下,笑着说,“许彬啊,他似乎猜到了白雪雯这边的情况。”
苏绿点点头:“哦。”变出一盘草莓,一颗颗地吃着。
五分钟后。
“我说…”
“?”
“你一个‘哦’就打发我了?”青年吐血,这个妹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那你想听什么?”苏绿拿出一杯酸奶,将草莓一个个地丢进去,用勺子稍微搅拌了下。
“…算了。”伤自尊了,人字拖别过脸,“你该回去了。”凑过去,伸脚。
再一次被踹进位面的苏绿:“…”迟早有一天她要治下这家伙的狗腿!
洁白一片的空间中再次恢复了寂静,持续响起的狼吞虎咽声让它显得不那么冷清,但很快,声音就停了下来,青年歪头想了下后,伸手抓向被留在原地的酸奶草莓,小心地观察了片刻后,拿起一颗塞入口中,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于是又塞了一颗,又一颗,又…
“唔!呕…”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超辣味道的草莓啊?!
但起码也是一种味道。
又猛灌了好几口白水的人字拖“嘿嘿”笑了两声,弹了个响指,几袋辣椒粉从天而降,不想起辣味咋能变出真正的它呢?他哼着小曲撕开袋子,干净利落地将它们洒落在手中的炸鸡腿上,口中轻声嘀咕:“吃这玩意非要加辣椒不可。”
再次回到位面时,苏绿发现自己居然倒在地上,白雪雯的灵魂波动有点微弱,但似乎还算平稳。不知道是伤心地晕过去了呢,还是因为操控身体过累而晕过去,或者两者兼有。
她站起身,拿出手帕擦去满脸的泪痕,又稍微检查了下身体后,开始办理各种手续。
白父白母算是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前者十十七八岁岁时就父母双亡,此后就靠天靠地靠自己地一路打拼到今天,而后者家里孩子太多又一心求子,当年差点被父母随便聘给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后,便索性硬气地与那边断了联系,因为心里很清楚——穷的时候她是拿来换钱的肉包子,富了就是可以吃的肉包子,人人都恨不得上来啃一口。干脆别给人这个机会,只每年隐姓埋名地邮寄一笔钱回去,算是报答养育之恩。
大概正是因为在亲情方面有缺失,他们才格外疼爱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白雪雯,后者的记忆中,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富有,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穿着最漂亮的衣裙,玩着最丰富的玩具,吃着最昂贵的零食,一直坦然地接受着其他孩童艳羡的目光。
可惜,白雪雯虽然没有被养成任性的大小姐,个性方面终究有所缺失,才使得这家人走到了现在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这对夫妻在生意上的朋友还是不少的,他们也未必没有打着“哪怕我们离开了也有人继续照顾雯雯”的念头,不管怎样,葬礼势必是要办的,至于怎么办,苏绿决定等白雪雯稍微恢复过来后询问一下意见,只是,她向来没什么主见,如果能再找个懂行的人帮助就好了。
紧接着,遗体运送至殡仪馆,商量火化日程,询问葬礼细节…一系列事情让苏绿忙得不可开交,虽然说积累经验似乎不错,但说实话,她真心不要有与此相关的经验。
好不容易稍微告一段落,她坐在馆门外的木制长椅上歇了口气,四月的阳光洒落到人的脸上、身上,一片温暖,这股暖意温柔地驱散了自馆内带来的寒气,让苏绿觉得精神和身体似乎都舒适了不少,她闭上眼睛抬起头,尽情享受着这春日的暖阳。
“白小姐。”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伸出手挡住阳光,紧接着低下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大概是因为眼睛稍微被光线刺到的缘故,某一瞬间,那个人的周身似乎散发着金色的光晕。但下一秒,视线就恢复了正常,苏绿也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整个人看起来修长而干练。
男子缓步走上来,礼貌地说:“抱歉,打扰了。”
苏绿只能站起身,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虽然比起寒暄她更想晒太阳,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是带着要事而来,因为他看起来完全不会做无聊的事情,“请问你是?”白雪雯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我的名片。”
“荀…律师?”
“是的,请问你有时间和我单独谈一谈吗?”荀轩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有关于你父母遗产的事情。”
“遗产啊…”苏绿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这是白雪雯父母留给她的东西,不管怎样都要好好关注。
大概是这家殡仪馆的生意实在兴隆的缘故,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居然就有咖啡馆,进去后顾客竟然不在少数,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后,荀轩点了一杯咖啡,而苏绿则点了一杯果汁。
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提自己为了寻找她而亲赴了一次C城再回来,荀轩直接从公文包中拿出了遗嘱及相关资料,将它们推到了“白雪雯”的面前。
苏绿低头仔细地查看着这些文件,翻看没几页后,愣住了。
就好像早预料到自己会有今天一样,白家父母可以说为自家女儿计划好了一切后路。他们没有强求她接手公司的经营,甚至没打算给她股份,在二人去世后这些将和大部分不动产将委托他人将其一起折换成数量可观的存款,留给白雪雯。但她不可能一次性得到,而是以每月领取固定数额的方式获得,直到50岁才可以一次性将剩余的钱全部提取。除非这个国家出现通货膨胀,否则一直到她老,都可以过着富足的生活。除此之外,这对父母还在银行给她留下了一个保险柜的物品,但按照遗嘱,这些物品她暂时无法拿到,想得到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不可以和许彬结婚;二,必须年满35岁;三,已经结婚育有孩子。
这些条例毫无疑问,都建立在“担心女儿被许彬欺骗玩弄抛弃”的基础上。一个年轻的女人可能还会被迷惑,但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一个三十五人已经嫁人的女人,一个三十五岁已经育有孩子的女人,就几率渺茫了。白家父母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浪漫心理过剩,不是真正喜欢的人,是不太可能会嫁的,而一旦成为母亲,她会非常合格,哪怕为了孩子,也会拼命维护家庭的完整。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她又找了一个不逊于许彬的混蛋。
但即便如此,起码她还有每个月可以固定领取的金钱,永远也不会因为没有钱而流落街头。
更何况,就像苏绿之前所想的那样,白家父母恐怕还给白雪雯留下了一只关系网,哪怕其中只有一两位愿意伸出援手,他们的女儿也绝不至于坠落到生活的最低端,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父母对孩子的爱,到底可以强烈到什么程度呢?
将一切都考虑好了,计算好了,安排好了,只为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哪怕她三十岁,四十岁…甚至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也可以至少富足平安地生活下去。
苏绿一手捂住心口。
毫无疑问,白雪雯的情绪再次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坐在对面的荀轩吓了一跳,他开始仔细回想“白雪雯”的病史,但紧接着,他注意到,两行清泪蓦然顺着这位年轻女性有点憔悴的脸孔落下。
她哭得很伤心。
就和其他失去家人的客户一样。
荀轩很安静地坐在原地,没有催促,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坐着,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白雪雯的表情,在悲伤之余,又隐约浮现出一丝其他神色,它转瞬即逝,以至于他没有来得及分清。
反倒让他莫名地想起了一位长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何为慈悲?慈爱其并给与其乐,称为慈;同感其苦,怜悯其并拔除其苦,是为悲。”
她在慈爱谁?她在怜悯谁?她又想为谁除苦归乐?
难道最值得慈爱怜悯以及去除苦痛的人,不正是她自己么?
青年猛地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里依旧是存稿箱,我的主人琉璃…嗯,你们明白的,她还是在吃饭,反正她的人生除了吃就是睡,摊手,我也木办法啊╭(╯3╰)╮
感谢不爱穿衣服亲的地雷,感谢小嫩嫩亲的地雷,感谢咱俩似乎追了同一个文亲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捧场哟=3=</

 

为他点个蜡

在荀轩的帮助下,白雪雯父母的葬礼顺利地结束了,将骨灰盒放入殡仪馆所推荐的“超豪华包间”后,苏绿静静地站在原地,仰头对它们行着注目礼。
她很清楚,那既是白父白母,也不是白父白母。
人死了,就把什么都带走了,余下的最宝贵的物品,不是尸首骨灰,不是财产金钱,而是人。
白雪雯本身,和她所拥有的回忆,就是他们所留下来的最珍贵的遗产,想要思念他们也不需要一定直面那冷冰冰的盒子,与其如此,不如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吧,那被珍爱了二十余年的、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特点的“人”,她的存在就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这一刻,苏绿的心中,白雪雯再次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悲泣:“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妈妈了…我变成孤儿了…”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件更痛?唯一两个无条件爱着她的人走了,从此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天大地大,究竟哪里才是容身之所?
女性抬起手捂住心口:至少我还在这里。
你就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被安慰了,白雪雯渐渐停止了呜咽,多日的精神疲惫让她的灵魂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而一直亲身忙碌的苏绿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缓步出了房间,走到庭院中的青年身边,认真道谢:“荀律师,这几天多谢你的帮助。”
“不用客气,”大概是照过阳光的缘故,青年的表情不像以往那样显得生硬,柔软了不少,“白先生和白夫人曾经帮助过我,我这么做也只是在报恩而已,当然,还远远不足以偿还恩情。”
“恩情?”
面对着她的疑惑,青年笑了笑。
苏绿知道,自己不该探究下去了。
荀轩及时开口,挽救了对话陷入僵局的命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