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凤无忧才转头,“现在我可是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道,你若是动一下,会痛的。”
“嗯。”表示自己很听话,“但是阿九,你能不能捣药的时候面对着我?”
“什么逻辑。”凤无忧嘀咕一声,但还是从了他的意思,无奈地就搬了凳子然后坐在他床榻面前,端着捣药罐子就开始捣药。
端木煌才不管她说的什么逻辑,自己就是喜欢这般的看着她。而且她也可以这样多看看自己呀!
过了好一会儿。
“阿九,你当真的不记得八年前的事情了吗?”端木煌再次问道。
凤无忧皱眉,之前的事情自己怎么记得?她的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阿九,你过来一下。”端木煌此时道。
凤无忧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过来。”他再次喊道,一如最初的时候他在不断地呼唤她“过来,过来。”
凤无忧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颤了颤,“还是不要了吧?”
“快过来,乖,听话。”端木煌向她招手,“我有重要的事情,你若是不过来,那只能我过去了。”
“别,你别乱动,不然功亏一篑了。”凤无忧说着,起身靠近他,他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左手,凤无忧被他扯着,差点就压在他的身上,还好,她用手撑住了,“你干什么?会压痛你的!”凤无忧皱眉喊道。
“你不记得八年前的事情?”端木煌那眸中似是带着泪水,他握着她的左手,“你看看你这手腕,这深深的划痕,你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凤无忧怔愣了一下,她低头看过去。
真的是不注意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现,一注意了,才知道这伤痕早就在。
自己的左手腕处正有一道深深的划痕,看恢复情况,应该是用钝器划的。凤无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九,你当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我一直在找你。”端木煌嘴角撇撇地看着她。
凤无忧心中乱了乱,“我,我在水月庵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然后什么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只能够这样说了。
端木煌听着眸前闪过一丝的哀愁,那浓眉随即拧起,“水月庵!”
“别动怒。我,我往后会努力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好不好?”水月庵的一切自己会去惩罚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也不用他帮自己出气,免得他又这里伤那里伤的。
“我没有动怒。”端木煌语气沉了下来。
凤无忧无奈,看着他,然后靠近了一些,“阿六,不要这个样子。”凤无忧推了推他的身子,算是撒娇,“你笑一个给我看。”
“什么?”端木煌皱眉,让他笑一个给她看?这什么逻辑?
“你不是说你没有生气么?怎么就不能笑一个给我看?”凤无忧嘟起小嘴来,然后转头不去看他,拿起一边放着的药盅就用力捣了捣那药,佯装生气道,“你不笑就算了,反正我弄好这药,然后给你敷上我就走!”
“不,阿九,别生气,我笑。”端木煌听着立即就要拉住她的手,凤无忧撇开他的手,“你给我好好躺着,别乱动!”她挑眉认真道。
“嗯。”端木煌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个,“够不够?”他笑着问。
凤无忧看着他那淡淡的笑容,也开心一笑,“时常保持这样的笑容。”这样,才对生活有个盼头啊!
端木煌看着她,点头,“我往后一定多笑一些给阿九看。”
“这样还差不多。”凤无忧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才低头捣药,弄好了,合着之前鬼隐留下的药弄好,再次上前来坐在他的床边。
“我会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情来。”端木煌看着她认真道。
凤无忧没有说什么。
她认真地给他开始拔掉银针,努力扯开话题,“阿六,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算是。”端木煌看着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是睿鬼王的事情,但,貌似自己这名号不太好,最起码的比不上赤王的名号好。
外人在暗中说自己是个克星货自己还是知道的,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让阿九也对自己有这样的成见…但是,应不应该向她坦诚一些?
“嗯,那就好。”凤无忧看着他再次一笑,“鬼隐是你的奴仆呢,还是你的家人?”跟在他身边的人貌似就看到鬼隐和那个冷脸大哥,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
“他以前是服侍我娘。”端木煌眸色暗下来。
凤无忧听着他的语气,想起当初他说的,“我爹娘已死”,他定是很伤心的吧?
凤无忧想了想,倾身上前,“别伤心,最起码现在有我这个大夫照顾你这个病人的是不是?”
“不是。”端木煌立即道。
凤无忧怔愣,他不领自己的情?
“病人和大夫的关系始终会有终结的一天,我不要这样的关系,阿九,你是我的,就像是我的心一样,没有了,我活不下去。”他眸色深沉看着她,大手拉上她的小手,“阿九,我不想再让你离开我。”
“阿六,别这样。”凤无忧不曾想到他竟然会这般说,当即努力想将手抽出来,可是被他拉着就是不放,凤无忧无奈,明说吧,她定了定心,然后道,“我对你,真的暂时只停留在好朋友的关系上,别的,我不敢多想,也不曾多想,你有没有明白?”
端木煌摇头,非常认真,“八岁那年你救了我,我就认定你,就这么简单,我们不必这么复杂的。我要娶你为妻。也一定会娶你为妻。”
凤无忧头有点疼,自己在八年前根本就没来这里,他真的是认错了,可是,自己能够说吗?
“我…阿六,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这样,真的,我真的很想逃离你,这是实话。何况,你我真的了解够清楚了吗?阿六,婚姻岂是儿戏?而且,我还有我的家人,你也有你的家人吧?”
端木煌听着有些怔鄂。
凤无忧皱眉,她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手,“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我真的…给我一些时间。”
端木煌皱眉,他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表情,想了想,才点头,“好,我给你一天时间。”
“什么?一天?”凤无忧瞬间瞪大了眼睛,自己还能不能跟他很好沟通了?一天,一天能够想什么东西啊!而且凤武丞相府可是一大堆事情缠着自己呢!再说,婚姻大事貌似还得跟凤久麟这个爹商量吧?而且,庶女的婚姻还是李夫人说了算。再者,府上的几个姐姐都不曾出嫁,总之很复杂。可他就是想得这么简单。
“我就知道阿九觉得一天时间太长,我也觉得,就一个时辰好不好?”端木煌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来。
凤无忧白眼一翻,差点就跌坐下来。
果然自己不能很好跟他沟通,最起码现在不能。
“别…别说这个,我给你上药,你!”凤无忧彻底炸毛,对着他越说越大声,最后,吼道,“你不许再说话了!”
端木煌怔了怔,下一秒咧开嘴笑了,“阿九生气的样子也一样好看,我真的很喜欢。”
凤无忧捂着自己的胸口,是被气的!自己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人!现在的情况是,自己骂他一顿,他会说,你骂多一点,我想听多一些,太好听了。你给他一拳,他说,你这拳头真漂亮,再来一拳,我好继续享受…
凤无忧扶着那床梁,“拜托,别,别再说话。”
端木煌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才讪讪地闭了嘴。
凤无忧缓了缓气,端木煌却是看不过了,“你的身子是不是还没好?要不要让鬼隐再看看?是不是哪里疼?”
“别——再——说——话!”凤无忧在他耳边拉长了四个字,而且很大声!
端木煌浑身一怔,“阿九,我的耳朵没有毛病,你可以用正常的语调跟我说话,不必靠近我的耳朵跟我说,刚刚弄得我都以为你想跟我说悄悄话,嘿嘿!”他说着傻笑了一下,还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凤无忧心中哽咽,自己往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上天,你这是存心让这个人来折磨自己的!
凤无忧深呼吸,忍耐又忍耐,然后才将剩余的银针都拔下来,弄了药给他敷上那伤口。
那刹那,端木煌倒抽一口气,脸色才冷峻下来。
凤无忧看着他,然后在他面前招了招手,“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疼。”端木煌开口淡淡。
凤无忧想了想,低头继续给他弄好,然后给他绑好绷带,再扶着他,让他坐直上身。
她取来了他的里衣,给他穿好衣裳,再拿来他的袍子给他穿上。
“我在七岁出征之前,阿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女子帮我穿衣帮我系腰带,那我要好好照顾这个女子,因为,我们做的是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端木煌低眸看着正在给她系腰带的凤无忧。
凤无忧一听,顿时懵了,这个很正常的…毕竟自己不是纯古代人啊,有着现代思想,哪里会想到别的?
而且,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就简单的穿衣系腰带么?不不不,自己在想什么!
凤无忧停下来,她定了定心,抬起头看着他,“你娘当真是这样说的?”
“嗯。”端木煌点头。
“那如果我将你的腰带再次解开,给你脱掉衣服,是不是不构成之前的话?”凤无忧再次看向他的眸,自己被他带得自己也凌乱了!
“你已经帮我解过了。若是你再想解,那就解吧!”端木煌微微叹气,“反正,都是一样。”
“不,不。”凤无忧摇头,自己已经服了他。她速度地给他系好他的腰带,然后转身就赶紧收拾。
端木煌皱眉,“阿九,你要去哪里,你府上是哪里?”
“我没有什么府上。”凤无忧怕他直接上门提亲了,再者若是上门提亲的时候说出自己跟他这般解开又什么的,自己都没嫁给他就已经被李夫人惩罚致死了,或者会直接逼着去尼姑庵出家都说不定!
自己跟他这般,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私相授受啊!
她转头看到他要下床来,立即上前扶着他躺下,“你给我好好躺着,不许乱动,不许再说一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作势吓了吓他。
端木煌心中笑笑,阿九好可人。
凤无忧看着他不动了,赶紧继续收拾,“这是你的药,记得让鬼隐帮你换吧!”凤无忧指了指在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来,“我新研究的,你交给鬼隐,他肯定懂。虽然不能彻底解掉你身上的毒,最起码不让你在三个月之内再犯,这已经很好了。”凤无忧说着便将药方塞进他的手中,他一把就拉住她,“阿九,你又要走了?”
他的眸睫毛颤颤,万分不舍。
“嗯。”凤无忧很认真点头,“别总是小孩子般的闹了。”她抽回自己的手,自己现在越发的感觉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那般了。
端木煌看着她,“我不是小孩子。阿九比我还小,只是我很多事情都不懂。”
凤无忧听着他的语气冷冷,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懂就要学,慢慢学。”凤无忧说着上前到他的床榻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算是安慰,“好了,乖乖的。”
端木煌皱眉,“怎么这样摸我?”不过貌似很亲密的样子。
“你的头发有点怪怪的。”不注意看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看的时候才发现。凤无忧摇头。
端木煌听着提起自己的头发,瞬时就用手捂着,“阿九别看!”
“为什么,就看看不是很好吗?”凤无忧看着他,但是想想,“算了,看来看去还是头发,也没什么奇怪的。”
端木煌才慢慢将手放下,“我用千年凝脂粘好了你给我的小药盒。”他认真地说着,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出那小药盒来,然后递给凤无忧,“阿九,我不是故意摔碎了这小药盒的。”
凤无忧怔愣了一下,自己都已经忘了这个事儿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那小药盒,然后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真的粘合得天衣无缝似的,就像是当初的一样。
“千年凝脂,这么好用?”凤无忧嘴角一笑,“改天能借给我用用不?”
“这个…可以。”端木煌想了想,阿九要,自己肯定要给的。自己去向那皇帝老兄再拿就好了。
但又想了想,端木煌再道,“用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一些,千年凝脂瞬间就会干掉的,你可注意别乱摸什么东西,尤其是…是头发。”他有点尴尬地说道,说到后面已经低头。
凤无忧听着才明白他口中的意思,敢情的是他粘合这小药盒,然后不小心将千年凝脂弄到头发去了,所以,他的头发?
“我会注意的!”凤无忧一笑,看着他的头发,好玩心有点重,想了想,她倾身上前,“你该不会是弄了千年凝脂到你的头发上吧?然后,你自己剪掉头发的?”
“阿九…”端木煌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
“好了,不逗你了,你往后也要注意一些。”凤无忧说着好心提醒,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小药盒上,“药盒可能粘好,可是有时候伤了的心碎了的心是很难愈合的。”自己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心,尤其是面前这白纸。自己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不会伤害阿九的心!”端木煌立即起身,凤无忧看着他赶紧扶着,“别乱动了,说了总是不听,听了你也不做,做了的时候也做不好,真是让人愁。”凤无忧嘀咕。
端木煌呆愣了半秒,“我往后一定会做得很好。一定。”
“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也没有说你做的不好是不是?我就是让你不要动。”凤无忧看着他乖巧了,才将小药盒放回到自己的袖子下,“我该走了。”
“可不可以再多陪陪我?”他道。
“不是现在。”凤无忧看着他,“若是有缘,一定再见的。”她笑了笑就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端木煌看着她的背影,“阿九。”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来,他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凤无忧惊了惊,转念一想,二话不说将他拉到床榻上去,“躺下。”
“哦。”端木煌照做,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凤无忧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来,凑到他鼻孔下,“你闻一闻。”
“嗯。”端木煌也照做,努力地吸了吸那药瓶里飘出的香味。
“阿九,我的头有点沉沉的。这怎么回事?”端木煌闻了之后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她。
“这就对了,好好睡吧!”凤无忧收了药瓶子,然后给他盖上了锦被。自己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此傻傻的、如此对自己毫无防范地、然后被自己下迷药。
凤无忧看着他安静地睡下,才耸了耸肩膀,“我真的拿你没法子。好好休息。”
凤无忧抿嘴,打开门,走了出去。
鬼隐和秦翎正在偏房那边坐着,此时看到凤无忧在外面走过,两人立即上前去。
“阿九姑娘。”
“女娃娃。”
“你们在这里。”凤无忧对着他们笑了笑,“鬼隐老先生,我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做一件事情?”自己得要鬼隐配合,才能够瞒骗过凤久麟和凤皓成。
鬼隐听着点头,“女娃娃为小六做了很多事情,若是有需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做点事情,就请尽管开口吧!”
凤无忧听着心中欢喜,拉着鬼隐就到一边去。
秦翎看着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便想着要进屋里看看端木煌,但是凤无忧立即就喊道,“那位大哥,别去打扰阿六,他刚刚睡了。”
“是。”秦翎立即点头,然后守在那门前。他看着凤无忧带走鬼隐并不曾走远,道,“阿九姑娘,属下名字唤作秦翎。”说不定的这阿九姑娘会成为王妃呢?但也说不定说不定。
“我知道了,秦大哥。”凤无忧笑了笑,赶紧拉着鬼隐就到一边去,然后一边小声说着话,要他配合自己如此如此。
鬼隐听着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不住点头,“你这女娃娃,不错不错。”
“谢谢鬼隐先生!”凤无忧笑道。
凤无忧偷偷地返回到自己的那个房间里,然后翻了窗子进了去,看到吉祥还在那里睡着,凤无忧舒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到床榻上。
此时接近申时,凤无忧估计着凤久麟他们快到这城隍庙中了,遂躺在床榻上,小憩等着。
果然过了一小会,凤无忧听到外面有一些脚步声。
凤皓成走近这屋门,那四名侍卫立即上前行礼,“大少爷!”
“四小姐在里面依旧睡着?”凤皓成语气平稳,声调与平常一致。
凤无忧想了想,还是起身来,穿好了袄子然后上前来缓缓打开门,“大哥,是不是已经接到祖母了?”
凤皓成听着立即转头看向凤无忧,只见凤无忧此时正扶着门,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凤皓成立即上前来,“四妹身子还不好,就不要随意下床来。”他上前扶着凤无忧,凤无忧看着他,“谢谢大哥。我的身子无碍的,请大哥别担心,也别告诉给爹爹跟祖母听,莫让他们担心为好。”
“嗯。”凤皓成点头,扶着凤无忧到了床榻边上,然后让她坐好躺着在那床榻上,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吉祥还在那熟睡,遂皱眉,“怎么这丫头竟然睡得如此沉?”
凤无忧一惊,但很快就回神过来,“她兴许的是累了,”凤无忧抱歉地笑了笑,“昨夜我没少折腾她,就让她睡一会吧!”
“四妹真是心子软。”凤皓成道,然后看着凤无忧,“你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嗯,前庙那,就是有个老大夫。”凤无忧看着他。
“行,大哥去请他来给你看看病。”凤皓成道,然后就要离开,凤无忧并没有骗他。
凤无忧立即喊道,“大哥。”
“何事?”他转身。
“祖母呢?爹爹呢?他们在哪里?”凤无忧挣扎起来,“吉祥,吉祥,你还是先别睡了,扶着我一同去看看祖母和爹爹为好。”
凤皓成看着凤无忧这个样子,上前来再次扶着她,“爹爹正是在前院,貌似已经跟那个你所言的老大夫聊上了,而祖母,她老人家容易累,在马车上安顿睡着了。所以都不曾进这后院来。”
“如此,甚好,不如就一同去前院爹爹那边吧?”凤无忧眸子抬高,看着他。
这时候吉祥醒来,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凤皓成扶着凤无忧,而凤无忧脸色不太好,顿时惊讶,赶紧跪在凤皓成面前,“大少爷,四小姐!”
“免礼。”凤皓成低沉了声音,“你这丫鬟,若是往后守着四小姐还如此贪睡,那往后就不必再服侍四小姐了!”
“奴婢知错了,请大少爷恕罪!请四小姐恕罪!”吉祥说着再次磕头。
凤无忧嘴角淡淡一笑,“大哥,别责怪吉祥了。”
凤皓成听着她这般说,便点头,“那作罢,吉祥,还不赶紧照顾四小姐?”
“是。”吉祥上前来,代替了凤皓成扶着凤无忧。
凤皓成在前面走着,而凤无忧和吉祥在他们身后。
按道理说,凤武丞相府的人在金城中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认识才是。可这鬼隐刚好的是从博朗汗国来的老御医,住不惯睿鬼王府,一直就在这城隍庙后院中住着,时不时地就在城隍庙中研究各种药材,研究端木煌中的毒,好遵从端木煌其母博朗氏的遗嘱。
鬼隐并不熟悉这金城中的事情,性子也坦率无多少等级观念,故而在凤久麟面前,并没有半分做作,也没有半分的恭维,这反而令凤久麟深信不疑有这样的一位医术高明的世外高人在。
凤久麟描述着李夫人腹绞痛的情况,鬼隐一直都是半眯着眼睛,似是在听,似是在睡。
凤久麟说完,看向鬼隐,“老先生,您看,这应该如何开药才好?内人多日不曾有好转,实在是心急,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鬼隐听着他说完了,然后提笔就写了一张宣纸的药方,递给他,“照着上面所写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服下,一天早中晚共三次,一直服用七天,方可痊愈。”
凤久麟心中一喜,接过那药方,当然打开来看看,但当看到那马粪、鸟屎的时候,有些怔鄂,但想想,这老大夫也许古怪一些,药方也古怪一些…
“老先生,这当真的药方就是这般吗?这马粪、鸟屎,貌似不是用药的吧?”凤久麟问道。
“你这意思,是感觉老夫骗你不成?”鬼隐说着就要将那药方拿回来,但是凤久麟已经赔笑了,“不是不是,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抱歉。来人,一点心意,请老先生笑纳。”说着摆手。
鬼隐笑笑,“先生还是早点归去罢!这点银子,若先生有慈心,不如就捐给这庙里即可。”
“是,老先生说得即是。”凤久麟说着赶紧摆手。
“切记,你方才指出的两样药材,一定不可少。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啊!”鬼隐说着抚了抚自己的长白胡须,似是羽化登仙之人道破了那天机。
“是,谢谢先生叮嘱。”凤久麟点头。
这时候凤皓成和凤无忧来了。
“爹,老先生。”凤皓成立即行礼。
“爹爹,老先生。”凤无忧淡淡说着,然后行礼。
凤久麟看着他们,点头,“丫头,这是之前你遇上的老先生?”
“正是。”凤无忧微笑,“谢谢老先生。”
“女娃娃,你这脸色不对。快来让老夫看看。”鬼隐说着就上前要扶着凤无忧坐下来,凤无忧立即就看向凤久麟,“爹…”
“坐。”凤久麟点头。
“是。”凤无忧自然坐下来了。
鬼隐心中早已经观察着这周围的人,知道了这女娃娃的父兄,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就是不知道这府上的是几品官?是文的还是武的?
凤无忧笑笑,“谢谢老先生了。”
“小事小事。”鬼隐笑了笑,给她诊脉,“劳累了一些,多休息就好。”鬼隐点头,转身就写了一副药方,“就好好照着上面的煎药吃吧,每天一副,三天就好。”
“谢谢老先生。”凤无忧行礼。
凤久麟看着凤无忧如此有礼,没少给自己挣了脸,当即万分赞赏,“扶四小姐下去吧!”
“是。”吉祥立即上前来就扶着凤无忧下去。
鬼隐微微摸了摸白胡须,这阿九姑娘排行是四小姐,不是个嫡出的…
“在下府上还有事,就不打扰老先生了,先行告辞。”凤久麟说着站起来行礼。
鬼隐也起身,“嗯。”
凤皓成拱手行礼,然后跟在凤久麟身后离开,他们所带来的侍卫也一同慢慢有秩序离开。
鬼隐看着他们走,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不然,也不会如此气派。
凤无忧这时候就坐在那马车上,也许的是真的累了,遂就靠在那边上睡着。吉祥坐在她旁边,守着她。
终于返回府上,林老夫人不曾有过半点声响就直接住回了她的贤启院,也没有留下半点的话出来。
凤久麟去照顾了一番,服侍着林老夫人睡下,便从院子里出来。
他想了想,便朝着李夫人的鸣盈园走去。自己的怀中正揣着鬼隐写的药方,只是,这药方是真的着实奇怪…还是去看看莹儿如何,再定夺这药方用不用为好。
凤久麟想到这里,就到了李夫人的鸣盈园那边去。
此时花园中,王姨娘正和袁姨娘、侯姨娘三人在一起说笑着赏花,这会儿三人都看到凤久麟往这边走来,全都心中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