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堵谣言,不像堵河堤呀,一定要用对方法,他摸着下巴边听着周围的八卦,边想着对策。
次日,胜男无奈的和爹娘一起坐在马车上,陪着他们去王家庙。
“娘,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当差,而不是嫁人。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您就别和一帮粗人计较了呀!”
“不行,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我不能让那个混蛋满嘴胡吣!”
苏氏昨天听了大女儿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虽然大姐儿这次做事有些鲁莽,但那些混蛋也不能乱造谣呀。再让他们随便说下去,胜姐儿还要不要嫁人?!
李正义倒没有怎么生气,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官道两侧的庄稼,心里却盘算着其他的事。
一家三口没多久便来到南山,李正义扶着老婆下了马车,付了车钱,步行走到集市。
集市上,七八个小贩儿和附近的村民正喷着吐沫,大肆说着不知倒了N次口的流言:
“哎呀,这个李胜男呀,捧着嫁妆求着王家的穷棒子娶她,结果人家也不乐意,宁肯去当上门女婿,也绝不——”
“什么呀?我怎么听说是李胜男拿刀逼着人家娶她咧,结果王老四宁死都不干呀!”
“你们胡说!”
苏氏气得不顾身份,挤开人群便冲了进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魏师爷求婚
“你们胡说!”
苏氏在外围听了这几句话。人已是气得够呛,顾不上身份,用力挤开人群冲了进去,她指着几个说得唾沫横飞的小贩,厉声训道:
“你们说什么呀?阿,哪个亲耳听到了,还是哪个亲眼看见了?”
“…”
几个人见正主儿来了,知道刚才的话被人家听了去,个个讪讪的低头不语。
“哼,要不是我家五姐儿开垦南山,你们能有这么好的地方挣钱?”苏氏拎着帕子的手,不断的捶着胸脯,她恨恨的说:“就因为那个混混的几句屁话,你们就这么糟践我家五姐儿?!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呀,阿?还有,什么五姐儿拿刀逼着那个穷光蛋娶亲,就那种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男人,抬着八抬大轿去求,我们李家都不会答应。还用得着刀逼?”
“嘿嘿,李大*奶,您别生气。他们就是一些吃饱撑得没事干的闲人,他们说的话还能信?”
被苏氏一通呵斥,几个人畏惧李家的权势,都灰溜溜的躲到一边。而附近村庄的总甲,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没事干?”胜男凉凉的说道,“好呀,我南山还有大批的活计呢,你们谁要是闲得没事干大可去干活儿,既挣了工钱,还能锻炼身体。比学长舌妇人,四处说人闲话可要强多了。”
“呵呵,李捕头说笑了,”几个小贩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南山的,脸上也很是羞愧,连忙傻笑着退回摊位,“哎呦,我还要回城去进趟货,那个什么,王老哥你帮我看着点哈!”
各个纷纷找着各种可笑的借口,争取迅速在李胜男眼前消失。
“哼!算你们识相!”苏氏见众人都散了,这才喘着粗气说道:“走,胜姐儿,咱们去王家庙!”
“哎呦,娘,咱们就别去了,”苏氏把大姐儿当贴心小棉袄。偏听偏信,可胜男却知道招姐儿的想法:她激着苏氏找来算账,正是准备把事情闹大。等流言漫天飞,胜男的名声才算是真的毁了,到时候迫于舆论的压力只能嫁给那个龌龊的极品男。
“怎么不去?你看看他们都传成什么样儿啦,再任那个混蛋继续掰扯下去,以后你还咋嫁人呀?”
苏氏拉着胜男的手,小声的劝道。
“那就不嫁呗!”
胜男低声叨咕了一句。
“你说啥?”
苏氏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她讶异的看着胜男:“胜姐儿,娘知道,让你个女儿家去当捕头,是亏待了你。但是老爷子和爹娘心里都有数,所以,早早的就帮你置办下了嫁妆,咱们可不能想那个不着调的事哈!”
“嘿嘿,我知道,”胜男知道自己的话吓到老娘了,连忙陪着笑脸搀苏氏进了工棚,“娘,就是因为我想嫁人,咱们才不能去找那个混蛋呀!”
“为啥。难道就任由他胡说八道,糟蹋你的名声?”
苏氏被动的跟着女儿坐在椅子上,她疑惑的问道。
“娘,流言止于智者。可咱们这乡里坊间,个个都是长舌的闲人,他们哪管什么真与假呀,还不是听了点风声就乱说。更何况,女儿是梅水第一任女捕头,本来就惹人眼,再要是传出成亲的闲话,那他们更会添油加醋的肆意传说。而王老四正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说些惹咱们生气的话,只要咱们找上门,不管说得是啥,都是给那起子闲人留了谈资。嘴长在人家身上,还不是随便人家怎么说呀!”
苏氏闻言,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她昨夜被大姐儿说得心焦,如今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琢磨,自己也活了大半辈子,流言是怎么产生的,她哪能不知道呀。就连自己,也曾经说过别人的闲话,基本上都是以讹传讹。
可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苏氏又不甘,她纠结的转过头,问李正义:“大爷,您看咱们怎么办呀?要不,让王姑爷找人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王姑爷?切,分明就是他们两口子的诡计!胜男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道。
“要我说呀,咱们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去找他算账,”李正义走到近旁,他随意的说道:“和这种小货色生气,那是降低了咱的身份。”
“那,那也不能任他这么胡说吧。”
苏氏的态度,明显的柔和了许多,仍有些不忿的抱怨。
“呵呵,我的大*奶,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帮小五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李正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捻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对呀,只要给小五找个好婆家,家世条件比王老四强上一百倍,别人也就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苏氏一听,也连连点头,但转念又一想:“不行,大爷,现在被找个混蛋一搅合,小五的名声——哎呀。大姐儿这次真是好心办坏事,她一向挺谨慎的呀,这次怎么如此莽撞?”
好心?我呸,她要是有好心,馒头都能减肥。胜男依然很不以为然,如果说上次的事情,是李招姐儿怀疑爹娘偏心,千方百计的占自己便宜,说破天也是人民内部矛盾,算是姐妹间的摩擦。
可这次就不同了,摆明就是招姐儿不怀好意。想借胜男的亲事算计她一把。与钱财不同,亲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相当于第二次生命,古代又不是前世,这里还没有离婚一说,如果男人不成器,那可真是一辈子的痛苦。而招姐儿不顾胜男的幸福,连亲事都要算计的话,那她早就没有把胜男当妹妹、当亲人了。
哼,既然对方不把自己当亲人,那胜男也就不必客气。以后,她也会好好回敬这位大姐的。
“不怕,我心里有数。”
李正义悠哉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么,大爷,您给胜男找好婆家了?”
苏氏探着身子,期待的问。
“呵呵,差不多。”
李正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故作深沉的微微一笑。
婆家?胜男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爹娘的谈话。看老爹的意思,他已经帮自己看好了对象,是谁?不会是两班里的捕快吧?!虽然她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可、可她骨子里还是很排斥那些崇尚三妻四妾的大明男子。明朝的男人?或许同是穿越人的魏良,和自己一样信奉一夫一妻?!
胜男想到这位老乡,她脸上不自禁的红了起来。其实,魏老大人也蛮好的呀。有头脑,讲感情,关键他们来自同一个时空,接受的都是同样的教育和现代道德观。真要是嫁人的话,魏良倒也是个最佳选择。
“小五,你傻笑什么呢?”
苏氏见老公一脸高深的样子,很是不快,眼睛便开始四处踅摸起来,当她看到女儿时,却发现原本应该生气的小五,正眯缝着双眼,一脸陶醉的呵呵傻笑。
“呃?”胜男被老娘叫回神儿。连忙摸摸发烧的双颊,不自在的遮掩:“没啥,没啥。爹,娘,既然咱们来到南山了,要不您二老跟小五去工地看看?!”
“行呀,我也想好好看看我女儿自己置下的产业。”
李正义喝完茶水,把茶杯放好,然后颇有兴致的走出工棚。
“我就算了,南山这么大,我腿脚又不利索,还是在这里等着大爷吧。”
苏氏裹了小脚,平时走几步路还成,要是满山野的闲逛,那就有点难度。
“好,我马上叫人陪爹去转转!”
胜男探出头,刚要大声喊人,却眼尖的发现官道上跑来一匹快马。
“咦?好像是赵二牛,他不是来找咱们的吧。爹?!”
李正义也发现了来人,抬脚几步走到路边。
而路边的小贩也连忙散开,刚才他们还三五个凑在一起说着某人的八卦,如今发现某人的老爹出来了,连忙作鸟兽散。
李正义双眼扫过几个人,不用听他也知道,这些闲人在说什么。唉,老婆就是单纯呀。古人都说,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谣言岂是权势和武力可以压制的?!
这时,快马已经到了近旁,赵二牛一身捕快装,见到路边的老捕头,连忙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小的见过老捕头。”
“哦,二牛呀,有事?”
李正义心里明白,却装着不知道的问。
“回老捕头,小的奉魏师爷之命,特来请老捕头回城!”
赵二牛抱着拳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魏师爷找我,有事吗?”
“呵呵,喜事呀,”赵二牛见众人的耳朵跟兔子一样,竖得直直的,便大声喊道:“魏师爷请了官媒去您府上求亲,却发现老捕头不在,便让小的出城恭迎老捕头一家回府。”
“求亲?你说谁求亲?是向我家小五求亲吗?”
苏氏在工棚里听到这话,连忙探出身子问道。
“回李大*奶,是魏师爷向李胜男捕头求亲,而且杨知县做保,魏师爷已经带着官媒和大雁,去府上等着您二老回府啦!”
“魏师爷?大爷,你听见了没有,县衙的刑名师爷魏良向咱们求亲啦!”
苏氏激动的掂着小脚从工棚里出来,拉着老公的手,不停的确认道。
“恩,听到了,”李正义轻轻拍了拍老婆的手,安抚着苏氏的情绪,随即转头对赵二牛说:“行,我知道了,二牛辛苦你啦。呵呵,俺们马上回去,还请你先行一步,替我向魏师爷告个罪哈!”
“嗳,好嘞!”
赵二牛答应一声,调转马头,飞身上马,返回县城。
“走吧,大*奶!”
李正义得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去茶摊截马车。
他们夫妻刚刚转身,后面几个人开始嘀咕:
“听到了没有,什么李捕头没有人要呀,这不,人家魏师爷来求亲了!”
“魏师爷?难道是玫瑰镇魏家的三少爷?”
“可不,听说人家三少能耐着呢,不靠父兄,硬是一个人在梅水县衙当上了刑名师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郑重的承诺
在众人羡慕的注目下。李正义和苏氏急匆匆的搭乘马车回县城。胜男此刻还迷糊着,她脑子里一直闪烁着:求亲?魏老大向自己求亲了?!
而混在人群中的王管家则满头大汗的挤出集市,飞快的跑回家向主母汇报。
“呵呵,难怪魏师爷整天来南山帮忙呢,原来是看上李捕头啦?”
“可不,我就说他们两个不正常嘛,孤男寡女的,天天腻歪在一起,肯定有问题!”
“啧啧啧,魏家和李家可都是玫瑰镇的大家呀,他们两家结亲,玫瑰镇估计都要换姓啦!”
李氏夫妇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官道上,围观的村民和小贩儿们,又有了新的话题,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悄悄的说着话。
招姐儿听了管家的话,脸色顿时变了。魏良?县衙的师爷?他怎么会看上小五呢?上回去县城的时候,她遇到过三妹夫,还听那个酸秀才说,杨知县相中魏良,想把自家表妹嫁给他。怎么突然变成自己小妹了呢?!
“你没听错?是魏良,魏师爷?”
招姐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走了两步,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少奶奶,小的听得真真的,的确是魏家的三少爷,县城的刑名师爷去您娘家求亲啦。”王管家有点儿胖,刚才又是挤来挤去的,身上出了一层热汗,他笑眯眯的用袖子擦着汗:“嘿嘿,少奶奶,这下子李家在县城的根基更深啦,一个师爷再加上总捕头,您在梅水谁还敢招惹呀…”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招姐儿听了这个消息后,说不上来的烦乱,她哪有心思听管家的马屁话,连忙挥手让他下去。
“嗳,好!”
王管家站在门外,见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有些悻悻的躬了下身,转身走出正屋,人刚走到院子里,又隐隐的听到大*奶的招呼。
招姐儿打发管家下去后。自己在屋子里转了转,她想起那天小五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猛然发觉,这次算是彻底得罪小妹了,估计以后很难再从小五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小五有了魏师爷这个靠山,她一个小地主的老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唉,看来,她要好好想想,研究一下怎么维护和娘家的关系。招姐儿皱着眉头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大声喊着:
“王管家,王管家!”
院子里,正准备出门的王管家连忙答应一声,颠颠儿的跑到门外的廊下,垂手站好。
“王管家,你去账房支八两银子,然后再让佃户们摘一筐朱柰(苹果),把银子和朱柰送给我姑妈,再让铺子的李管事好好跟姑妈陪个礼,明白了吗?”
招姐儿想起自己尚欠着小姑**货款。之前还没有和小五撕破脸,几两银子拖拖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得罪了妹妹,没办法,只好先按规矩办事,等日后关系缓和后再做打算。
“明白,明白!”
王管家心里疑惑,他们家这位大*奶是有名的母貔貅,向来都是只进不出,怎么这会儿突然大方起来?!
“唉,我真是搞不懂,一个整天舞刀弄棒的野丫头,连脚也没有缠,长得又平常,堂堂魏三少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招姐儿见王管家领命离开后,还是不肯相信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其实,郁闷和疑惑的人,不止招姐儿一个人。比起李家大姐,魏老爷子听到消息后,更是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就晕过去。
李家?李家是什么人家呀?那是下九流的皂吏,是贱业。而他们魏家又是何等人家,不说祖上的高官,就是他魏某人也是堂堂的举人老爷呀,怎么能和捕头出身的李家结亲?
比起徒有虚名,却无实财的李家,魏老爷宁肯和董家结亲,怎么说人家董家也愿意送给他数顷地呢。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李家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只要他不同意,小三儿也敢忤逆。最让老爷子气厥的是,这桩不相配的亲事,他无法拒绝。
小三儿说了,这是杨知县亲自保媒的亲事,只要魏家想好好在玫瑰镇呆着,他就不能拂了杨知县的面子。
按理说,魏家是在玫瑰镇,并不受杨知县的辖制。可自古以来,玫瑰镇的辖区小,百姓少,府衙对玫瑰镇也不是很看重,要不是这里盛产玫瑰,估计都不会让玫瑰镇独立成县城。而临近的梅水,不但辖区比玫瑰镇大,而且位于通往济南府的官道要地,是历城县的重镇。即使同样都是七品的知县,梅水镇的知县却能管制玫瑰镇的知县。
再加上,最近玫瑰镇的县城屡有暴民作乱,县城内的治安也一片混乱,听说连府衙都知道了,正打算处置玫瑰镇知县呢。
一旦玫瑰镇的知县免职,那玫瑰镇将面临两种情况:一是。朝廷重新派遣知县,但新知县还是受杨知县管制;二是,朝廷干脆不派新官,直接让杨知县协管。
不管是哪种情况,杨知县都是不能得罪的。魏家能在玫瑰镇繁盛近百年,除了子孙们的上进外,更是因为家主的识时务。
所以,这件亲事,哪怕魏老爷子一百个看不上,他也无法拒绝。想明白了事情的厉害关系,缓过劲儿来的魏老爷。很无奈的请了官媒,带着求亲雁礼,亲自领着魏良去李家求亲。
李正义两口子,快速的赶回家,很是抱歉的和魏老爷子、魏良告过罪后,这才开始谈论起两个孩子的亲事。
由于亲事有杨知县的参与,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采纳,问名,纳吉,纳征,一步一步的按习俗来进行。当进行到纳征的时候,魏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亲事他不能反对,但成亲的日期还是能做主滴。魏老爷很聪明,他把当初魏良推辞婚事的说辞抬了出来,说什么好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又提出先下了婚书,等魏良高中举人后,两家再举行婚礼,以求双喜临门。
其实,李正义也知道魏老爷子瞧不上李家,对于这门婚事不会轻易答应的,不用说别的,单看他们送来的聘礼就知道。不过,在推迟婚期这一点上,他倒是很赞同。原因很简单呀,女儿姓李的时候,他能安排女儿当捕头;等她嫁了人,成了魏家的媳妇,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虽然胜男和魏良都纷纷表示,他们成亲后,胜男会继续在衙门当差。但李正义还是不放心,毕竟整个社会的环境放在这里,魏家的规矩放在这里,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于是,磕磕碰碰的两家当家人。在这件事上难得的达成了统一,由杨知县签好婚书后,魏良和胜男先定了亲,等何时魏良高中,再择日完婚。
“哎,魏老大,问个事儿呗。”
点完卯,胜男和魏良一起出了县衙,南山的工程马上要结束了,难民们也开始陆续返乡,他们要经常盯着。
“啥事?”
魏良见胜男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心里很高兴,连忙问道。
“呵呵,那啥,你家老爷子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把那两个丫鬟带走呀?”
刚刚知道魏良求亲的时候,胜男心情很复杂,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魏良:当他是哥们儿?还是当他是未婚夫?两个人虽然很谈得来,但从来没有涉及男女情爱,咋一定亲,她有些无措。
适应了好久,再加上两家有意识的推迟婚礼,胜男终于调整了心态——本来她就把魏良当成理想的对象之一,如今两个人正是定了亲,她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探探他的心思。
如果他和自己想法一致,那胜男会努力和魏良培养感情,争取在成亲前,两个人能像正常的恋人一样。如果他和自己的想法相反,那胜男只好祈祷这位小秀才,一辈子科举不中,即使侥幸中了结婚后,也只是把他看做一个搭伙儿的同伴,而不会付出任何一丝的感情。
“丫鬟?”魏良一愣,他瞄了一眼胜男红扑扑的小脸儿,了然的笑着说:“走了,我决定向老爷子摊牌的时候,就顺便带了回去。”
“哦,那,那,”胜男之前把事情想得有模有样,结果当她面对魏良的时候,却发现,有些话她想得到,却说不出。
“那什么呀?”魏良感觉到胜男的不安,他提示道:“胜男,咱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关系的!”
“好吧,”胜男咬咬嘴唇,她认真的看向魏良:“咱们都是来自一个地方,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哈。我,那个我信奉一夫一妻,如果哪天你想找小三儿,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小三儿?”魏良听到这个称谓,收住脸上的笑意,他停下来,同样认真的看着胜男:“胜男,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有彼此,别的男人或者女人,他们无法了解咱们的想法和观念,所以,我和你才是最佳的伴侣。五百年一回眸,咱们能在数百年前的大明相遇,相识,那是怎样的猿粪呀。”
说着,他的手握住她的,然后郑重的说:“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神奇的日记
“切,难道你就不想种马后宫?!”
胜男轻轻挣开他的手。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被感动了,她低着头小小声的嘟囔。
“胜男,咱们可不是万能的穿越人,”魏良见胜男小元宝一样的耳朵,羞得红通通的,便呵呵笑道:“你我都是小人物,不求大富大贵,小富即安!”
“可你家老爷子看不上我,要是逼着你纳妾怎么办?”
魏良的话,虽然很甜蜜,但现实中存在太多的问题,在没有法律的保证和道德的约束下,胜男还是很担忧。
“呵呵,放心吧,”魏良把目光转向远处,颇有信心的说道:“我中了举,咱们才能成亲。到那时,咱们就有了谈判的资本,我不会让老爷子控制一辈子的。”
“好吧,最快明年秋闱,怎么说还有半年的时间。”胜男点点头,她和魏良继续朝牛马市走去,“再说了,万一你要是考不中,还要再等三年,或许,你家老爷子等不到那天呢。”
“乌鸦嘴!”魏良见胜男眉间的阴郁消褪了,便大方的送给她一个白眼,“难道你就不想早点嫁给我,然后生个宝宝,一起快乐的生活?”
“切,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先想到宝宝了,”胜男被他说的再次羞红了脸,连忙推开他,跑到集市上雇马车。
上了马车,两个人出了城。
“嗳,魏老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嗳!”
胜男看到官道附近的建筑,想起他们的工地,便有些犹豫的说:“咱们如果要成亲的话,那房子?!”
“房子?”魏良楞了下,马上想到胜男操心的事:“是哦,南山的房子咱们是各自建各自的。等成亲以后,就不太方便了哈。要不,趁着现在有人手,咱们重新规划一下?”
“哎呀。不是,”胜男摇摇头,现在离成亲还远着呢,谁要和他一起住呀,“刚刚在县衙,玫瑰镇暴民抢粮的折子,你看到没有?”
“看了呀,不就是一伙来自黄河北的难民,和玫瑰镇当地的地痞混在一起,假借难民的名义,抢砸玫瑰镇的富户和粮店吗,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魏家见胜男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很是不解的问道。
“那个,你不是说,”胜男凑在魏良的耳边,悄悄的说:“咱们会遇到那场农民起义吗,如果那天真的来了,就南山的房子,根本挡不住来犯的强人呀。”
魏良听了胜男的话,眉头轻皱,“恩。南山的位置虽然险要,但没有什么机关。即使我们提前囤积了粮食和物资,也可能被暴民抢劫。要不,还是按我最初的想法,咱们这十几年先努力挣钱,争取出海开辟新大陆?”
胜男摇摇头,“恐怕很难。你别忘了,未来二三十年正是倭寇猖獗的时候,沿海也不安全。别刚出了海,就被倭寇和海盗劫了去。”
魏良沉默了片刻,胜男说得没错,他的想法的确不太高明。长长的叹口气,他摊开手无奈的说道:“唉,早知道有这天,就好好学学五行八卦、机关暗道。或者,干脆咱们直接挖个地道吧,学习地道战的**前辈?!”
胜男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托着下巴皱眉思考着。玫瑰镇上报的折子上写的很简练,但她从来贺喜的小姑妈嘴里听说了,那些富户们的真实遭遇——并不是单纯损失了些粮食财物,妇孺老弱、留守的家人,被打死打伤甚至侮辱的,大有人在。
现在可是弘治盛世呀,胜男无法想象盛世都如此,真要是到了乱世,爆发了农民战争,那又是何等的惨境。
唉,起初她还想在南山建一个堡垒。可那些被抢砸的富户,哪家没有暗室、没有地道,等灾难真正降临的时候,还不一样不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