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您就放心吧,”招姐儿笑得一脸深意,她满身长姐风范的说道:“小五是我亲妹妹,我还能害她?”
心里却暗自发狠。小五吞了她这么多东西,她李胜姐儿一准让她加倍的吐出来。
中午,李正义从衙门回来,最近胜男忙活着南山的事,李老爹便帮着坐镇班房,反正他也在家闲得慌。
苏氏见他进屋,忙招呼丽娘和婆子准备饭菜。饭桌上,她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大爷,今天招姐儿回来了,说是想替小五说门亲事。您看——”
“哦,她说的是哪家的?”
李正义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的问道。
“恩,说是她婆家的同族弟弟,父亲是秀才,可惜英年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人口倒也简单。而且他说了,不嫌弃小五的大脚。”
苏氏见自家大爷没有生气,连忙把从女儿那里听来的话仔细的说了说。
“那你有没有说,小五还要继续当差呀?”
李正义嗞溜一口把酒喝掉,把空酒盅放在桌子上。
“说啦,”苏氏连忙起身帮他把酒倒满,“招姐儿也说,估计问题不大。那孩子人挺好的,就是家里穷了些,现在还租种着王姑爷的地呢。所以,别的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条说得明白,那就是嫁妆必须丰厚。”
“恩,行,我知道了,”李正义不是很在乎的点点头,他心里的理想姑爷还是魏良,不过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但是前几天他探口风的时候,魏良那小子倒是很有诚意的说,他一准娶小五。所以,有魏师爷这个优质的对象,李正义对那些阿猫阿狗的很不以为然。
只是见老伴儿这么操心女儿的婚事,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先看看吧,小五的婚事我也放在心里呢。咱们多看几家,别让人骗了嫁妆去。”
“行,您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看看!”
苏氏听了他的话,心里反而踏实了,至少大爷没有反对。那她就能放开手脚托人帮胜男找婆家。
县衙里,魏良跟着杨知县的贴身家人张方来到后院。
“呵呵,张大哥,不知道县尊大人传唤在下,是为了何事呀?”
魏良心里有些不安,便陪着笑脸问着有些冷淡的家人。
“回魏师爷,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大人最近为了难民的事非常忧心,可能想找魏师爷好好探讨一番吧。”
张方一副恭顺下人的样子,但话语间的暗示,魏良还是察觉到了。
“难民?!哦,是这样。”
魏良心里打着鼓,难道自己和胜男招募难民的事,惹到杨知县了?不能吧,这件事做成了,对杨知县只有好处,没有什么损害呀。
还是他怪自己没有提前通知,可、可他们也只是找人干活呀,无非找的人身份有些特殊,是逃难的灾民。
魏良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种可能,脸色也开始沉重起来。
来到后院,魏良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的走近坐在竹榻上的杨威。
“魏良见过县尊大人!”
“呵呵,魏师爷呀,来来,坐,”杨知县并没有如魏良想象的那样,满脸怒气或者有任何不悦,反而是满脸堆笑的招呼魏良。
“谢县尊大人,”魏良心里更加的疑惑,他谨慎的觑着杨知县的脸色,没有发现异常后,也不敢放松警惕,客气的坐在杨知县一旁的方凳上。
“魏师爷,本县听说,你最近很是繁忙?!”
杨知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魏良的谨慎他也感受到了,所以脸色的笑纹更深了。
“回县尊大人,”魏良连忙站起来,不安的说道:“卑职有罪,不该上班时间忙着私事,还请大人赎罪。”
“嗳,魏师爷客气了,”杨知县摆摆手,“你招募难民去开垦荒地,又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安顿了难民的妇孺,使得本县境内的难民无人因饥饿闹事,附近的百姓和乡绅,提起此事也是交口称赞。呵呵,同样是难民,玫瑰镇的难民跑去打砸粮店、冲击县衙。而本县的难民却安安分分的帮忙垦地。魏师爷真是帮了本县的大忙呀,这哪里又是私事?!”
魏良悄悄的抬起头,又瞄了一眼杨知县,见他脸上的笑意很是真诚,再仔细回味他说的话,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
想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便咬着嘴唇试探道:“难民的事,也是受大人的指点才做成的,卑职不过是按照大人的意思办事罢了。”
“…”杨知县定定的看着魏良,神情少有的严肃,看得魏良心里直发毛,过了良久,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的确是本县的意思。魏师爷,你果然是了解本县的心意。你差事办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听到笑声,魏良终于送了口气,看来他猜对了。杨知县这是要功劳呀,他偷偷的擦擦汗,正想推辞,目光接触到杨知县的眼神时,他又把谢绝的话咽了回去。
“为大人办事,是卑职的职责,本不该求奖赏,但卑职有一为难之事,还望大人成全!”
“好,说吧,”见魏良如此上道,杨知县更是开心,他大方的说:“念你差事办得好,就算是求本知县做媒,本县今天也准!”
正文 第三十章 遭遇极品男
起初听到杨知县要奖赏自己。魏良本能的想推辞。但他发觉杨知县的眼中似乎还有深意,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杨知县这是堵自己的嘴。毕竟强夺功劳,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再加上杨知县对自己还不是非常放心,如果自己拒绝他的“奖赏”,反而会引起他的忌惮与猜疑。
魏良想了想,自己现在还需要杨知县的庇护,顺应他的意愿比较稳妥。但是要什么样的奖赏,也很是为难。轻了,杨知县会觉得自己没有诚意;重了,杨知县又会觉得自己恃功而骄。纠结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一个大难题,这个难题不轻不重,关键是私事,估计应该能达到杨知县的要求。
于是,魏良便说出“有一为难事,要请杨知县做主。”
而杨知县正等着魏良的要求。他见魏良满脸的羞涩,灵光一闪,想起家里的那个“小辣椒”。便有意识的引导着。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魏良眼睛一亮,连忙起身,甚是扭捏的说道:
“在下的确是想请县尊大人做媒,呵呵,事情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得到母亲口头答应的招姐儿,正急匆匆的赶回家。刚进家门,她就叫来管家,吩咐他马上去地里把王老四找来,说是有要事。
“要事?什么要紧事儿呀,看你忙得脚都没有沾地呢,就咋咋呼呼的找个穷小子。”
招姐儿的老公王守财拿着一个账本,不解的问着老婆。
“呵呵,事关咱们纯哥儿,当然是要事。”
招姐儿得意洋洋的坐在正屋的椅子上,接过小丫头奉上的茶,“我刚才回娘家啦,帮你家四弟说了好亲事。”
“亲事?你不是说和咱们儿子有关系吗,怎么又扯上王阿四?”
王守财越听越不明白,他把账册随手放在桌子上,探着身子问道。
“哼哼,”招姐儿刚喝了一口茶,还没有咽下去,她呜咽着哼了两声,等嗓子里的茶水吞下去后。有些忿忿的说:“还不是我们家那个长了出息的小五嘛。我嫁过来的时候,家里陪嫁了三十亩地,比起周围的媳妇,算是高的。可和小五一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呀。嗳,你知道我家老爷子给小五准备了多少嫁妆吗?”
“多少?”王守财人如其名,除了土地和银子,他对其他的都没有兴趣。一听老婆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便八卦的猜测:“恩,南山的土地大约有个十几顷,岳父应该不会都给小姨子吧?!”
“切,何止?”招姐儿不提南山还好,一提南山,她就想起自己亏的种粮和人工,“我爹说了,南山都是小五的,任何人都不准打南山的主意,否则就赶出李家门。家里给小五的陪嫁,扣除南山外,还有玫瑰镇的十顷良田,十顷!”
“嘶~~”王守财一听。双眼泛着精光,他喃喃的说:“这么多,咱们家的地加上堂哥家的,也不过只有三十几顷,小五一个人的陪嫁就比我们两大家的还要多?!”
“就是呀,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算计算计!”
招姐儿叹口气,心里还在埋怨父母的偏心,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得了一个效益非常好的铺子。她把茶杯放下,抽出帕子沾了沾嘴角,冷冷的说道:“就算是不能要一半,我也要分来十顷!”
“不对呀,娘子,”王守财听完老婆的话,想了想,说道:“这小五的嫁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嗳,你刚才让人去叫王老四,难不成,你想把小五说给那个穷鬼?!”
“没错,”招姐儿点点头,“小五没有缠足,又整天抛头露面的去当差,想找个好人家很难。既然她有这么多嫁妆,干脆找个穷点的人,至少人家不会嫌弃她。王老四嘛,怎么说也是你们老王家的人,虽然人穷了些,性子怪了些,但不呆不傻,不残不病。说给小五也算般配!”
王守财闻言,禁不住的直点头,“还是娘子聪明呀。呵呵,王老四是我爹养大的,就和咱们家的狗一样,小五真要是嫁给他,那她的嫁妆不就任由咱们分配了吗。好,好主意!”
“呵呵,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唉,为了纯哥儿,我可是连亲妹妹都舍了呀!”
招姐儿得意的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叹着气。
“哎呀,娘子辛苦啦,来,为夫帮娘子捶背!”
王守财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他狗腿的来到招姐儿身后,握着拳头轻轻的帮她按摩起来。
县衙里,魏良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请求说完,然后躬身等着杨知县的回话。
“…”听完魏良的话,杨知县明显楞了下,他嘎巴嘎巴嘴,干干的问道:“魏师爷刚才是说。想让本县帮你和李捕头做媒?!”
“是的,”魏良再次偮手,他腼腆的说道:“想当年,在下年幼不更事,私自离家出走,要不是得遇李正义捕头,在下早就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了。别说有机会遇到县尊大人,可能连骨头渣子都被人吞了去,哪能有在下的今天?”
“这么说来,你是想报答老捕头的救命之恩?”
“也不全是,”魏良的脸更红了。他飞速的抬眼看了杨知县一下,让杨知县注意到自己的脸色,然后又垂下头,低声说:“在下本着报恩的想法,经常去李家帮忙,再加上和李胜男又是同在县衙工作,时间久了便…还望大人成全!”
“哦,是这样,”杨知县显然很失望,这个结果和自己预期的完全不同。他本来想着把表妹嫁给魏良,一方面魏家虽然不是名门显贵,但也是,家产殷实,而魏良也是个有前途的人,对表妹算得上好归宿;另一方面,自己刚来梅水,手里缺少可以信赖的帮手,而魏良一旦成为自己的姻亲后,也就是自家人,做起事来也会比较稳妥。
可、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魏良居然想娶李胜男。恩,有点困难呀。
想到这里,杨知县的眉头禁不住的皱起来,一个人独自沉默无言。
“呃,在下让县尊大人为难了吗?”魏良见状,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忍着冷笑,略带惶恐的说道,“如果实在令大人为难,那还是算了吧,呵呵,在下帮县尊大人做事,原就是尽本分,不该妄求大人的奖赏!”
以退为进,魏良说完后,便束手站在一旁,等待杨知县的回应。
次日。胜男雇了一辆马车,车里装满了她用宝葫芦培育出来的野都柿果树苗,准备让难民们栽种。
来到工地后,胜男叫来周福,把要求说了说,然后站在一边,看周福分配人手,卸下树苗后,开始种树。
“东家,这是啥树呀?”
王老实最近过得很舒心,他们第一批佃户的房子已经上了房梁,等房子的湿气去净,他们就能搬进红砖黑瓦的大房子了。
而地里的庄稼,也像上了最好的农家肥,蹭蹭的直窜个子,即使损失了一半多的苗子,剩下的也能有个好收成。
每天他们一家都是在邻居们羡慕的眼神中去地里干活,还有不少亲戚,也悄悄的托他给东家说好话,想秋天的时候来南山租种土地咧。
“野都柿,是一种黑蓝色的小果子,味道很好。”
胜男见马车里的树苗全部卸完,把工钱给了车夫,然后和王老实一起慢慢的巡视各个工地。
因为现在人手充沛,各个工地的工程进展的非常快。最初建的佃户们的房子,如今已经竣工。而在山外围建了一些房屋,也已经进行了一半。十几顷的沙土地开垦完毕,山内和山外的两个大水塘,也已经开始挖掘,估计再有个三五天,面积约两亩的储水塘也会完成。
当然,黄河的水患也正在治理。胜男看了邸报,说是朝廷已经派刘大夏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前往决堤口治河。相信这些灾民很快就能重返家园,到那时,自己的南山基本上也就全部建设完毕。
想到自己既帮助了灾民,又建设了家园,胜男脸上不自禁的露出满足的笑。
“小五,小五!”
正出神的想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胜男转过头,循声望去,发现正是她家大姐,穿着银红色的褥衣,下面配着一条藕荷色的八幅裙,通身贵气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和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嗳,大姐,我在这里。”
胜男心里虽然疑惑,但仍是热情的招手。
“哎呀,小五,你看看你怎么休息还穿着官服呀,”招姐儿似乎对胜男的作息很是了解,她有些抱怨的说着:“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说站在阴凉的地方,瞧瞧,这脸都晒黑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对于招姐儿的过分热情,胜男有点儿不适应,她连忙侧身躲开她的手,笑呵呵的问道:“姐,你怎么过来啦?”
“来来,四弟呀,我给你介绍下哈,这就是我家五姐儿,在梅水当捕头呢。”
招姐儿听到这话,连忙把身后的男子推出来,指着胜男说道。
“恩恩,好好,”男子心不在焉的瞄了一眼半男不女的胜男,接着便冲向了一旁的耕地,啧啧有声的抓起一捧土,“哎呀,真是好地,好地呀!”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胜男有些不解的问道,她怎么看招姐儿的眼神那么的不怀好意呢。
“呵呵,你看这人咋样呀?”
“咋样?什么咋样?”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呀,我是说——”
招姐儿突然有些张不开口,她隐隐的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着急来。正在她不知如何向胜男说的时候,一旁的男子却站了过来,很不客气的对胜男说道:“那个,我看在地的份上就答应了,不过,女人就是女人,成了亲,就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地里干活,不许抛头露面的当捕头!”
“大姐,这人是谁呀,怎么胡说八道的!”
胜男突然明白了,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招姐儿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呀,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开始大放厥词?!
“禁言!我也是堂堂秀才的儿子,怎么会胡说八道?李胜姐儿,如果你想嫁给我,那就好好学学三从四德,省得出去丢了我家的面子!”
年轻人从鼻孔里哼出这句话,只是脸上的黄土和满嘴的臭气,让的气势减弱了许多。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新一波谣言
胜男怒极反笑,她斜睨着大姐儿。一言不发。
“哎呀,四弟,你说什么呢?”招姐儿见王老四有些不着调,心里暗骂:真是个没心眼儿的,这亲事还没成呢,怎么就蹬鼻子上脸的?就是想立规矩,那也等事儿都办成了再说呀,唉,抬眼再瞧瞧小五脸色都变了,招姐儿连忙示意身后的婆子把王老四拉一边儿去,自己也笑呵呵的挽着胜男的手:
“呵呵,小五别见怪呀,四弟他爹是读书人,性子难免有些呆板。”
“咦,大姐这话从何说起呀,”胜男看都没看那个一头扎进田地里的JP男,而是一脸茫然的说道:“他性子如何,与我何干。呵呵,大姐,姐夫人老实,又心疼你。所以对你也没有多少管束,可你也不能欺负他呀。”
“欺负?!”招姐儿一听这话,脸色的笑容顿时凝结,她冷着脸子问道:“小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说我偷人不成?”
“呵呵,大姐,我可没有这么说,”胜男摘下帽子,慢悠悠的扇着风,“只是小妹觉得大姐是有夫之妇,人前人后的还是避讳些!就算是小叔子,那也要注意距离呀。”
“…”招姐儿拼命压了压腔子里的怒火,她硬扯着几分笑意说道:“那个,姐姐还不是为了你嘛。昨儿我会家给爹娘送蜜橘,偶然间谈起你的亲事。你看你现在也老大不小的,却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啥时候才能正儿八经的嫁人?就为这,娘都愁坏了,所以我就——”
“哦,”胜男拖着长音,用眼角扫了扫那个和佃户们指手画脚的男人,“小妹愚钝呀,还不知道在咱们大明朝,未婚男女可以这么明晃晃的直接见面。大姐,难道你在乡下呆久了,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记得了?还他娘的读书人,等他什么时候把身上的臭气洗净了再说吧。”
说罢。胜男一招手,叫来周福。
“小福子,咱们这里是工程重地,还是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的好,”胜男顿了顿,若有所指的说道,“工地上这么多的材料和树苗,万一被贼人摸了去,我可拿你是问!”
“…嗳,明白!”
周福楞了下,他有点不明白东家的意思。但看到胜男和招姐儿之间的气氛很紧张,便有些明了,连忙点头。
“哟,小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大姐!”招姐儿听完胜男的话,脸子直接甩了下来,她冷言:“我为了你辛辛苦苦的跑东跑西,得到不你一个谢字,还被你污为贼人,你、你…”
“嗳。大姐,我可没有这么说,”胜男侧着身子,凑近招姐儿的耳边:“大姐,你真是为了我好吗,哼,摸摸你的良心再说!如果你真能昧着良心这么办,那也别怪小妹不客气了!”
说完,胜男又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提高嗓门:“对了,大姐,前两天我回老家的时候见过小姑妈,她老人家让我给大姐带句话,大姐你欠她的七两八钱货款,什么时候还呀?如果没有钱,小姑妈说了,念在都是一家子的份儿上,这笔货款可以不收你的,但以后的玫瑰酒和玫瑰酱她就不供货了。”
“好,好,”招姐儿用力的点点头,很是气结的说道:“有你的,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王老四,自己一摔帕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田地。
“东家?”
周福见胜男脸色很是难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你在难民中挑几个年轻力壮的,先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维护好咱们南山的治安,”胜男深吸一口气,然后淡淡的吩咐道:“办完这事后,把王老实叫来!”
“嗳,好的。”
周福忙答应一声,迅速叫来几个壮汉子,像拎小鸡儿一样,提溜着赖在地里的王老四来到地边,然后用力的推搡到一边。
被赶出去的王老四,很是愤怒,他爬起来站在地头,跳着脚喊道:“好你个母大虫,要不是看在十顷地的份上,老子才不娶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大脚老姑娘呢。哼,还敢撵我,李胜姐儿,我告诉你,除了我,谁还愿意娶你呀?撵我?我看你还是守着你的地,老死在家里吧!”
对于这样的小角色,胜男本来不想搭理,但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便几步来到地边。抽出腰刀,轻轻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继续说,恩?!”
王老四吓得双腿直打颤,奶奶的,他怎么被王家大*奶一忽悠,就忘了这个母大虫是干什么的了,连忙停住叫骂,两只小眼睛紧紧的盯着脖子上的宝刀。
“说呀,怎么不说了?”
胜男稍微用了点腕力,刀刃接触到肉皮,如果再用力。估计血就要流出来了。
“小、小的,小的不、不敢了,还、还请李捕头饶、饶命!”
王老四结结巴巴的说着,两只腿哆哆嗦嗦的要下跪。
“哼,”胜男收回宝刀,目光扫过一旁围观的人,最后落在摊成一堆的王老四身上,她厉声说道:“今天念你是初犯,本捕头就饶了你。别说我没想嫁人,就是想嫁人,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惦记女方嫁妆的无用男人。十顷地?就你这种要功名没有功名,要家产没有家产,连胆子都没有的混账东西,就是一亩地都不值!滚!”
“好,好,我滚、滚!”
王老四听了胜男的话,慌不迭的爬起来,像身后被狗撵一样,飞速的跑回家:呜呜,虽然这个母大虫的嫁妆比较多,但太野蛮了,动不动就拔刀,他可不想哪天被老婆砍死。钱多也罢,地多又如何,那总要有命去花呀。
大姐被胜男折了面子,回去后是如何骂人,如何跑去找苏氏告状,这些胜男都不在意。她在工地转了转,有些失落的看着难民们一家和乐的一起干活。
眼前的这些人生活艰难了些,但是家人之间那种浓浓的情意,却让胜男很是羡慕。刚才被大姐一闹腾,胜男真想找个人嫁了算了,这样,她也很快就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就算是有产业有银子,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中午。魏良兴高采烈的乘着马车来到南山,杨知县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他真想赶紧告诉胜男,然后向她求婚。
以前两个人经常呆在一起,他也没有觉得怎样。后来自己被魏老爷骗回家,又变相的软禁在家里,那段时间,他格外的想念胜男。当时他还不明了,以为他们都是同乡,两个人也是感情要好的朋友,一时分离才会想念。
后来,当魏老爷数次逼问自己婚事的时候,他脑子里唯一想结婚的人选,竟然就是胜男。或许,他们有着相同的教育和道德观,或许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相处很开心,更或许,胜男在自己最茫然的时候帮了他,总之,不管怎么样,他对胜男的感情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哥们儿、同乡,发展到愿意牵手走完人生的伴侣。
可惜,他虽然明白自己的心事,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再加上胜男身上背负着家族的重担,根本不可能像个正常明朝女子一般嫁人。而魏老爷也不会答应,比起世代缁衣的李家,老爷子更想和富足的董家结亲。
面对这些问题,魏良的原计划是,先考取功名,等有了一定的身份和能力后,再谈论和胜男的婚事。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事情居然有了转机。有了杨知县的保媒,估计事情会顺利很多。
想到这里,魏良的心情更好,他乐滋滋的下了马车,准备去找胜男。
路过临时集市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几个小贩儿的闲聊:
“哎,你听说了吗,李捕头要招亲啦,嫁妆就有几十顷呢?”
“切,什么呀,事情才不是这样咧。是李捕头的大姐,向王家庙的王老四说亲,想把妹妹嫁给他。结果没想到呀,他那么穷的人,却不肯娶李捕头,说是嫁妆再多,也不娶无德的母大虫!”
“王老四?他家穷得只剩下个老娘了,上次还去十六里河当上门女婿呢,结果因为不会说话得罪了林家的管家,被赶了出来。这次怎么还得瑟起来啦?!”
“没办法呀,上门女婿也比娶个舞刀弄枪的母大虫强呀。嗳,你们知道不,那李捕头的身手可好啦,一把大刀舞起来,三五个人也不是对手咧。谁要是有这么一个婆娘,家里也甭想安生!”
“可不…”
魏良凑在一边听了良久,越听他眉头皱得越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再让这些人非议下去,胜男的名声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