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想来想去,都不是什么好办法,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粮食酒的蒸馏槽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名词。
咦?她怎么一直都没有想到呢,嘿嘿,干脆就让董家去做这个吧。
“小五,你傻笑什么呢?”
李珍姐儿觉得今天侄女儿怪怪的,先是心事重重的闷头想事情,如今又对着酒糟嘿嘿傻乐。
“呵呵,没事没事,”胜男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兴奋的冲着珍姐儿说道:“小姑妈,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话音刚落,人就噌噌的跑出作坊,骑上悍马一路狂飙回县城,把和魏良的约定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忙活了大半夜的胜男兴冲冲的来到董家。
“怎么,李捕头决定把玫瑰酒的方子卖给老朽?”
董举人见胜男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一阵狂喜。
“不是,”胜男摇摇头,“如果我把酿酒的方子卖给你,很快玫瑰酒便会变得不值钱,您拿着方子也挣不到多少银子。”
“那李捕头…”
董举人顿时垮下脸,满是质问的神情。
“呵呵,董举人不要着急嘛,”胜男从袖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白纸,笑着说道:“我能拿出酿酒的方子,您说我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方子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以工赈灾民
你的意思是,除了玫瑰酒和玫瑰酱。你还有用玫瑰制造其他商品的方子?”
董举人两眼放光的看着胜男手中的白纸,惊喜的问道。
“没错,”胜男点点头,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纸,颇有几分自得的说道:“此乃我在一本南宋古籍上看到的方子,可以用玫瑰鲜花瓣制成玫瑰纯露,用以美容、活血,当然纯度高的,还可以食用,与玫瑰酱有同样的功效。”
“玫瑰纯露?!”
董举人楞了下,胜男说的话,他不是很明白,还有那个什么美容,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玫瑰纯露,”胜男见他有些茫然,连忙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走到董举人近前,打开瓶塞倒在手心一些透明的液体,“董举人请看,这就是我试着研制的纯露。”
董举人疑惑的用手指沾了沾液体。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恩,有玫瑰的香味儿。这是女人家用的香粉?!”
玫瑰镇盛产玫瑰,附近的富户一般都有玫瑰园,而家里的女人们常常用鲜花瓣泡浴。所以董举人对这种味道也不是很陌生,他有些质疑的用手指捻了捻纯露,问道:“这个什么纯露,能比玫瑰酒好卖?!”
“呵呵,当然,”胜男很确定的点点头,她笑着说道:“董举人可知道梅水新开的名媛坊?”
“知道,听说是李捕头四姐的产业。”
董举人点点头,儿子曾经提到过,说这个名媛坊前身就是淑女坊,是梅水知县杨威的夫人开设的。因为某些变故,被迫转让给了李家四姐儿。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大家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胜男提起这个铺子,董举人不是很明白的回道。
“呵呵,正是我家四姐的铺子,刚刚接手仅一个月,经营的都是些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和钗环绢花,董举人可知道这个小铺子一个月的收益是多少?”
“嗐,这些小东西能值多少,一个月能有三四两的赚头?”
董举人对这些针头线脑的东西,并不是很看重,他兴趣缺缺的说道。
胜男很夸张的摇摇头。“董举人可不要小瞧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世上最容易挣的便是女人家的钱。”
“还有这种说法?”
董举人见胜男说得郑重其事,便也投入了几分关注。
“董举人是读书人,可能不常接触市井,”胜男见董举人终于有了兴致,便慢慢的引导道:“街市上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什么铺子最多?还有农村的大集上,那些卖针头线脑、绢花脂粉的摊子更是受欢迎,皆因这些都是女儿家必备的日常用品。刚才我曾经提到我四姐家的胭脂铺,呵呵,不瞒董举人您说,前两天我家姐结算了上个月的盈余,不多不少有二十两银子的利润。”
“二十两?”董举人有些不置信,那个铺子儿子也说过,面积不足自家酒楼的五分之一,没想到收益却抵得上酒楼生意最好时的三分之一。难道真像李胜男所说,女人家的银子最好挣?!
“没错,而且我姐姐铺子里卖的还都是些普通的胭脂水粉,”胜男确定的点头,这个她并没有撒谎,无非就是少说了一部分。名媛坊除了胭脂水粉,还经营着玫瑰酒和玫瑰酱,当然,面前最重要的是推销玫瑰纯露,其他的她不能提:
“如果她卖的是独一无二的玫瑰纯露,利润更大。”
“恩,我想想,”董举人颇为心动的点点头,只是这个纯露他第一次听说,不敢轻易下决定。
“呵呵,其实这个纯露是我留给自己做的,”胜男见他犹豫不决,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董举人有没有听说,我把梅水县城外的南山买了下来,在里面开辟了一个二十多亩的玫瑰园。只不过刚刚扦插成活,今年可能开不了多少花。要不是今年这场冰雹,我南山三十多户佃户手里无粮,我是不会拿这个方子换粮食的。”
“噢,李捕头真是慈善的人呀,”董举人早就听说了李胜男购买南山的事,但他并不相信胜男嘴里说的,换粮食是为了那些穷鬼。哼,恐怕是想囤积粮食,等来年大发横财罢了。
不过,这个纯露好像也蛮不错,自己没有听说过,那也就意味着世人都不知道呀。董举人没有亲自经过商,但也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玫瑰酒和玫瑰酱为啥价格高。还不就是市面上没有竞争的吗。
转了几圈,董举人终于下定决心,他再一次问道:“李捕头确定世上没有人能造此纯露?”
“世上有没有人会造,我不能完全保证,”胜男轻轻的摇头,这种话谁能保证,仅仅在历城县她就碰到了穿越的同乡,估计其他的地方也会有穿越人。
再说了,纯露这种东西,早在南宋的时候就有人蒸馏过,只是工艺太过简陋,提炼出来的纯露纯度不够,而且效果不明显。不过有一点她到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方子是前世经过改良的水汽蒸馏法,纯度和功效要远远强过前人。
“但是,胜男可以保证,在本地绝对没有纯露,另外,我这个方子是在古方的基础上,经过改良,功效更好。当然,这毕竟是新鲜东西,董举人也可以考虑的。”
胜男装作无奈的叹口气。“粮食嘛,或许太为难您了,呵呵,没关系,我可以去周围的县市去收购,纯露还是我自己开发吧。”
胜男边说着,边把东西放回袖袋,起身要告辞。
结果她这一表态,董举人反倒更相信了几分,他连忙叫住胜男,“哎呀。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算起来老朽和你父亲也曾经是同窗,这样吧,既然李捕头缺粮食,那老朽就把预留的粮种全部转送给李捕头。100石,可够?!”
“100石,也就是两万斤粮食,”胜男听到他的话,飞速的换算着是否划算,她按照前世的粮价一换算,发觉也不过三四万块钱,心里觉得有些不够本儿。
不过,做生意嘛,想来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价。胜男装作为难的样子,和董举人讨价还价起来。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决定以160石优质的麦子成交。而董举人也表现出他铁公鸡的一面,硬是让胜男答应,等纯露上市后,帮董家想出销售的办法,并保证除了董家,不准第二家经营纯露,尤其是李家。
胜男全部答应,当场两个人便签订了契约,粮食也直接清点出库。
“呼,”胜男看着宝葫芦里的大堆粮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如今粮食也备下了,希望不要有用到这些粮食的那一天。”
可惜,老天要是能如人愿,它就不是老天爷了。胜男收下许大勇一批难民后,没有半个月,又有大批的难民陆陆续续的来到历城县。
玫瑰镇和其他附近县城的知县胆子小,见到大批的难民涌入,担心处理不当引起民变,干脆关闭城门,不准难民进城。而周围的地里。此刻也是青黄不接,什么吃的都没有,逃难的人们只能继续顺着官道寻找生路。
这天清晨,一大群拖家带口,挑着简陋家当的难民来到梅水的城外。
杨知县的胆子或许比周围其他知县的大一些,但是他手里无粮呀。今年夏粮减产,预备仓马上要见底,就算是他想借赈济灾民好好表现一番,无粮又无钱,他也只能关闭城门。
一时间,难民们围聚在城门附近,大人孩子都又饥又饿,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因为一路长途跋涉,再加上三餐不继、风吹日晒,病倒了一大片。
“唉,没有活路啦,”难民中一个黑瘦的汉子,看着儿子饿得只哭,老父病得奄奄一息,除了叹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不,县太爷也不让咱们进城,想找个小工也没法找,再有两天,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
其他的人也有气无力的附和道。
“哎,大家注意啦,大家注意啦,”
一伙人正绝望的看着高高的城门,愁眉苦脸的呆坐着,官道上跑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见这个小伙子骑在马上,大声喊着话:“向南十里地的南山庄园,正在扩建房舍、开垦荒地,需要大批青壮帮手和煮饭、洗衣的妇人,工钱当日结算,另包两餐。”
“大家注意啦!南山招工!南山招工!”
没过多久,小伙子的马来到难民中,他大声喊着话。
“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南山招人,还管饭?”
“没错,如有想投身当佃户的,亦有闲置的耕地,你们谁想来呀?”
周福坐在马上,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大声回答着,而身边早已围满了喜出望外的难民。
“我,我想去,我能种地,我还会编筐!”
“还有俺,俺力气大,啥累活、重活都能干!”
一时之间,几十个人围着周福七嘴八舌的喊着。
“停!”周福见大家伸着手报名,连忙大喊一声:“好,想干活的,能干活的,都跟着我走,工地上有的是活儿,只要你们肯下力气,包管有吃有喝,还有钱拿。”
说着,他从人群里挤出来,拍马慢慢走在前面,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上百人。大多都是难民中的青壮,其中还有一些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儿。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各方的反应
“魏老大,还是你的办法好!”
胜男和魏良站在地边的工棚里。很是兴奋的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
“呵呵,前世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以工代赈,”魏良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心里还是蛮得意的。本来胜男想着开粥棚周济灾民,却被他拦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和胜男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更不是什么老财地主,如果这么明晃晃的开粥棚,一是太过招摇,俗话说财不露白,他们秉承着平等看待生命的信念,想帮助一些受难的人,这也是行善积德,但就目前来讲,他和胜男的根基太浅,一旦让人家知道他们手中有多少财产,不用外人起歪心眼,就是各自的家人也不会放任他们白白便宜了“外人”。
第二,他们的身份特殊,如果操作不好。很容易招惹杨知县的不满。魏良自持不是圣人,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弱者,他不会推辞,可如果帮助别人的下场是自己丢掉靠山,那他肯定不乐意。
再说了,他们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求心安,弄那些开设粥棚的花架子,也就没有必要。相比而言,以工代赈就好了许多。既帮助灾民度过眼前的危机,也可以帮自己迅速的建设家园,就算是工钱多一些,待遇好一些,那也是双赢呀,何乐而不为?!
“呵呵,那也是你想到的呀,我就没有想这么多,”胜男发觉,魏良越来越懂得生存之道,一件小事儿,他也能分析出好多道理,比起自己横冲直闯的凭性子做事,魏良便显得老谋深算了许多。
“没关系,咱们谁跟谁呀,”魏良见情势正如自己预期的样子,也难得的套用了胜男的一句口头禅。笑呵呵的说道:“我负责想办法,你负责实施,我相信咱们以后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恩,没错!”
胜男点点头,但听了魏良的话,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嘿嘿,咱们?!
两个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庄园,这时,周福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壮汉子来到他们面前。
“东家,您不是要找木匠吗,刚才我去来咱们这儿的难民里问了问,还真有一个老木匠呢。”说着他指着身边的汉子,对胜男介绍:“他叫李锁柱,祖辈都是当木匠的,听许大勇说,老李的手艺很好。来,老李,这是咱们东家,李捕头和魏师爷。”
“小的李锁柱,见过两位东家。”李锁柱拘谨的低着头,听完周福的介绍,也没敢抬头直接跪在胜男和魏良面前,“俺们都是逃难的,多亏东家收留,不知东家想让小的干什么?”
“李锁柱?呵呵,咱们还是一家子呀,”胜男示意周福把人搀起来,最近这几天,她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从最初的不安、不忍,发展到现在已经能很平常的看待别人给自己下跪。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依然畏缩的李锁柱,“给,看看这个东西你能做吗?”
“这是,”李锁柱哆哆嗦嗦的打开白纸,看着上面用细黑的炭笔画着一个水车,和一些组件:“东家,看样子有点像水车,应该能做。”
“恩,很好,”胜男点点头,其实她也是照着记忆力的样子画的,本来她葫芦里有个小水车,但运送的水流太小,而且构造非常简单,如果灌溉农田的话,肯定不行。如今她开垦了这么多的农田,灌溉是个大问题。所以她还是想借用水车,于是便和魏良一起拼凑前世的记忆,把大概的构造画出来,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说了。
“这样,小福子,你带着老李去难民中挑几个手巧能干的人,尽快把水车造出来。工钱按件计算,放心吧,不会亏待大家的。至于木材吗,就用刚刚砍伐下来的树就行。”
胜男指着远处山根堆着的树木,对他们两个吩咐道。
“嗳,知道了,东家!”
说着,周福便带着千恩万谢的李锁柱一起去挑人手。
这样一来,南山的工地更加繁忙。而难民们领到第一天的工钱后,便纷纷跑回临时借住的破庙或者荒坡,把南山的情况大肆宣扬出去。开始没有跟着一起走的难民听闻,南山又有饭吃,又有钱拿,而且连老人妇女,只要能动手干活儿,也同样待遇。连忙招朋呼友的一同赶赴南山。
周福这边,早就得了两位东家的指示,对于一切肯来干活的难民,全部接纳。到最后,一共招集了三百多难民,其中还不包括帮忙煮饭和打下手的妇孺。
如果加上难民的家眷,足足有五六百人,他们白天去山上、地里干活,晚上在群山周围搭了棚子住宿,一时之间,南山如同繁华的小村落。甚至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小商贩来做买卖。
难民们最初还担心,他们这么多人,可南山就这么点地方,可能没有多少活干。第一批人都有些后悔,不该把消息散布出去。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难民,先来的人更努力的干活,生怕自己丢了饭碗。
但是没想到,人家东家还嫌人少,说自己的工程大,人越多越好,并且提出谁介绍能干的人来,还有铜钱拿。听了东家的话,有些难民半信半疑,更有心思活泛的,先介绍了一些留宿在临近村镇的难民,结果东家真的给了奖金。这下子,大家都兴奋起来,有些人白天干完活,晚上就跑出去寻找走散的乡亲,介绍他们来南山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批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南山俨然成了难民集中营。
周福看着这么多人,也有些嘀咕。他们南山就这么点儿大,可人手却这么多,一个个还干得如此拼命,活儿干完了咋办呀。
听了周福的担忧,胜男笑着说道:“怕什么,咱们这里的活多了去。你看,沙土地开垦完了,还有房子要盖。给佃户的房子盖完,还有水渠、水塘要挖。这些弄好了,还有水车要建。水车建好了,还有果树要栽…”
胜男这么一说,周福眼睛也一亮,对呀,以前总是担心南山的活计繁琐,佃户们忙不过来。如今人手足足的,完全可以一次搞定呀。
有了信心,周福也来了劲头。他见周围开始出现了零星的小贩儿,干脆建议东家也运些日用商品来卖,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胜男没想到周福的脑子如此灵活,便让他去县城联系几家信誉好的商铺,然后合作来南山摆摊子。
经过周福的一番努力,还真找来不少合作的商家,几个卖杂货的铺子赶着马车,马车里载着满满的生活必需品来南山摆地摊。而附近的村民见了觉得挺新鲜,连忙过来凑热闹,挨个摊子的闲逛,一圈逛下来,发现摊子上卖的东西,家里也缺少,一问价格,比县城的还便宜,质量却都是一样的,于是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采购起来。
还有拿到工钱的难民,也开始购买一些必需品,商户们带来的商品几乎被抢购一空。于是,尝到甜头的商人们,连忙返回城补运商品;而犹豫的商家一看这里生意好做,也纷纷效仿。
就这样原本荒芜的南山,没几天的功夫,便成了城外的商业中心,每天人来人往,马嘶牛叫,商贩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一派繁荣的景象。
“哦,你是说所有的难民全部被李捕头和魏师爷招募去了?”
杨知县听了家人的回报,有点吃惊的问道。
“没错,他们两人把难民招募去开垦荒地,盖房种树,每天不但付给工钱,而且还包两餐。”
家人垂手站在一边,仔细的汇报着。
“恩,不错不错,”杨知县之前还在为聚集在县城周围的难民发愁,担心他们饥饿难耐闹出事端,正打算号召城里的富户出粮开粥棚,没想到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难民们便都被妥善安置了。
“还有,”家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听到大人“恩”了一声,连忙说道:“小的还听闻,有的富户猜测是大人您派李捕头和魏师爷这么干的。而且,李捕头的农场管家周福,在拉商户出城的时候,还曾经暗示,这都是您的安排。”
“我?!”杨知县心里一动,要真有这种说法,对他还真是一件大好事。
“没错,”家人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建议道:“大人,其实也的确是您的功劳。李捕头和魏师爷可都是衙门的人呀,要不然,换了普通的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招人,肯定会有麻烦。”
杨知县听了家人的话,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想了良久,他紧皱的双眉终于散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转过话题问道:
“对了,玫瑰镇的事情调查过了吗?”
“回大人,小的已经派人去了,下面的人传信回来说是一伙暴徒,借难民之名抢砸粮店。不过,事情的真相还有待详查。”
家人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什么如此关注玫瑰镇,但还是把自己调查的结果一一汇报。
“恩,好,我知道了,有了结果火速报给我。”
杨知县点点头,挥手示意家人退下,他自己则开始详细的筹划着。
南山的短期繁荣,更是引来了多方的关注。商家是最先关注起来的,接着便是李家的侧目,其中还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他们混在人群中,不断的探问着李胜男和魏良的身份、故事。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杨知县抢功
“娘,小五真了不起。居然把南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弄成了个小集市。”招姐儿端着一盘子蜜橘,亲热的给苏氏扒开一个,然后很是自豪的说道:“连我们当家的都夸呢,说是咱们李家的女儿比男子都强!”
“哎呀,哪有这么好呀,”苏氏见女儿亲手剥了橘子喂到自己的嘴边,还没有吃到嘴里呢,心里已经无限甜蜜,她呵呵笑着说:“还不都是魏师爷的主意。唉,说起来这魏良真是个好孩子呀,当初我和你爹不过是顺手帮他们母子一点小忙,没想到他一直念叨着。正好又和胜男一起当差,便总想着回报咱们家。”
“哦,是这样呀,”招姐儿眼睛闪了闪,见苏氏微张着嘴等着她的橘子,忙伸手把橘子塞进她的嘴里:“说起来小五也不小了,爹娘是不是该给小五找个婆家呀?!”
“嗐,谁说不是呢,”苏氏本来满口满心的甜蜜。大女儿一提到小五的亲事,她突然觉得满嘴的苦涩,忙拿帕子沾沾嘴上的汁液,无奈的说道:“可小五现在当着差事,哪能这么轻易的说亲呀。再说了,小五因为练武,打小没有缠足,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个大脚的女子?!”
招姐儿又剥了一瓣儿橘子,送到苏氏的嘴边,却被她轻轻挡了回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娶呀,”招姐儿见苏氏听进了自己的话,装作犹豫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只是…”
“只是什么?”苏氏一听,便来了精神,现在对于她来说,儿子有了,几个年长的女儿都嫁了人,唯一的心事便是小五,如果她要是也能顺顺利利的嫁人,自己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牵挂。
“唉,还是算了吧,”招姐儿欲言又止的把橘子放回炕桌上,那神情别提多为难。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我是你亲娘,事关你亲妹子。你有啥话不能说呀?”
苏氏见女儿为难的样子,忙坐直身子,追问着:“你尽管说,只是什么呀?”
“说起来呀,这个人也不是外人,”招姐儿做足了姿态,见苏氏终于上了心,这才慢慢的说道:“他是我们当家的族弟,人家的父亲也是读过书的人,曾经考中过秀才。只是后来参加秋闱的时候,没有考中,又因为苦读诗书伤了身子骨儿,才二十岁便去世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儿子。这位族弟呀,自小跟着我公公长大,人别提多聪明啦,干农活儿也是一把好手。今年刚满十七岁,还没有娶亲。我看他年龄、家世和小五都相配,就琢磨着把胜男许给他。”
“哦,那他现在是种地还是读书呢?”
苏氏乍一听,这条件还不错呀。王女婿家也算是殷实的农家。而且祖上也曾经出过秀才举人,家世清白。他家的族弟,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吧?!
“种地呢,”招姐儿拉着苏氏的手,亲热的说道:“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农民,小时候也是读过私塾的,只是父亲去世的早,从小便开始帮家里干活儿。小伙子我也经常见,人品很好,长得结结实实的。小五要是能嫁给他呀,定不会被欺负了去。”
“那,这不挺好的吗,你刚才说什么‘只是’呀?”
苏氏不解的问道。
“人是挺好的,但是家里贫苦了些,”招姐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虽然不嫌弃小五是个大脚,但有一点说得很明白,那就是嫁妆要丰厚一些,呵呵,最好是多陪嫁些土地。”
“这个倒也没问题,”苏氏点点头,穷点不怕什么,只要人好,会疼人,丰厚的嫁妆,她李家还是有的,“不过,小五要当差,他同不同意呀?如果他能同意小五继续当差。老爷子还准备了十顷地的嫁妆呢。”
“十顷地?”招姐儿眼睛瞪得溜圆,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她就说嘛,家里就是偏心。同样是女儿,自己出嫁的时候才不过三十亩地的嫁妆,而小五,不就帮家里当几年差么,居然是自己的三十倍。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招姐儿心里再埋怨、再嫉妒,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她有些为难的说道:“要继续当差呀?!哎呀,这我倒没有和四弟说,要不我回去问问?”
“行,你好好问问,顺便再看看他的人品怎么样,”苏氏担心小五也和老三一样,被婆家欺负得死死的,所以,格外重视女婿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