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很想哭,眼泪打起转儿却又被我强忍回去,真是的,哭什么?
“为了埃及?”我木纳地重复,有一种类似于被出卖的情绪在胸口堵得慌。
“为了埃及。”他淡淡地应声,目光没有任何起伏,阳光映照上去,反倒越发美丽了起来。
为了埃及,是的。这就是埃及的光明之子,拉美西斯二世。
埃及帝国的命运由这个人主宰,也许,我不该怪他。
为了埃及,是的,这个理由足以征服一切。
吸吸鼻子,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来之,则安之。爷爷是这么教我的,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现在真的要施行起来,为什么,心中却那么不甘那么彷徨呢?
“你的埃及,你的霸权,为什么要我来牺牲?”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抬眼直视他,质问道。
“我说过,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转过头不再看我,他淡淡地开口。
心中一片凄凉,这感觉令我疼痛,很痛。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只能一星期更一次了,,各位大大放心,,本文不会TJ
所谓缘分
“公主——安普担心死了,呜呜呜……”
还来不及看清面前的状况,我的脚趾传来了尖锐的疼痛,泪花儿在眼眶里转起了圈圈,这小丫头的膝盖往吟风一搁八成能用来炼金——坚硬,非常坚硬。
我含着泪低下头,俯视着那张把我当成肉垫子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突然好想抽她……你下跪扑倒也得看看地儿啊,往我脚丫子上使力干什么……
“公主,公主幸好您平安无事,安普没有照顾好您……呜呜……”
安普泪如雨下,那是惊喜的泪水。
“呃,安普,你,你别哭了,先,先起来说话啊……”
我的声音颤抖不已,那是活活给疼成这样的。
“呜呜呜——”她摇头流泪。
我无言仰望苍天,欲哭无泪了。
……
一直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喜剧的某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拉美西斯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仿佛在压抑什么似的开了口,“公主,敝国照看不周,你受惊了。”
安普这才非常慢半拍的从我脚丫子上挪开了膝盖,诚惶诚恐地冲我身后一直被他忽略的某人重重叩头,“陛下。”
脚上千斤般的的重量总算减轻了不少,我一个重心不稳就险些栽倒在地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啊……冒充公主当真会遭天谴。
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疼僵的脚趾头,我打量起了四周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人,不过没一个我认识的。那些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全部都是奇怪的异于埃及的服饰,全部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直瞅着我猛瞧——
不用猜都知道了,这些,十有□都是亚述王宫里跟随那个短命公主来埃及的随侍,可是,我要怎么在她们这伙人面前蒙混过关?
微汗,我干巴巴的冒了句:“大家,不要担心了……”说完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从来没有表情的法老。“法,法老……我离开尼尼维多日,思乡心切,意欲明早便提前回国。”略微结巴,我背诵着他早教好了的台词。
“公主远离故国远赴埃及,思乡是自然的,即是如此我也不便强留,明早我便亲自送公主您出城。”拉美西斯的语气自然到了一个程度。他目光定定地望着我,却是无比的客气陌生,仿佛我此刻已不再是那个被他囚了一阵子的猫,而是真正的亚述公主。
心脏猛地一颤,我慌忙的转开脑袋,“劳烦陛下了。”
拉美西斯疏离淡漠地扬扬唇角,“公主早些歇息。”说完,很是干净的一个旋身迈出了这个供外国使者居住的诺大宫殿。随后其他的亚述人也都各忙各活地留下我与安普。
已近日暮,我望见他修长提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很蠢,这个人,是埃及的法老,是举世闻名的王中之王,他不是别人,而是拉美西斯二世。
一个,或许,我连仰望都没有权利的存在,只因那阳光太强,距离太长。在他眼中,我只是一颗小跳棋,如果有需要,就可以随时牺牲。
心情低沉了下来,泱赫弥尔,你的选择代价好大呀。
现在的我,和普通人没两样,除了认命去亚述又能做些什么呢?寻找瑾?阳神之子?我有什么办法呢?娣弗拉,阿肯希维,这两个人又会干出些什么事……
……
“公主,您到底上哪儿去了啊……呜呜……”耳旁又响起了小侍女的哭哭啼啼,我一个激灵,赶忙识趣地向左迈了两步。
“……安普,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又好好的回来了吗?”我笑笑,这姑娘我可得罪不起,她那一膝盖跪下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公主,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安普吸吸鼻子,红着眼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连安普都不能知道吗?”
废话,我心中这样想着,但依旧温柔的拍拍他的头,“安普乖哦,我这不是在这儿了吗?乖哦,不问了哦。”
“公主……”安普挠挠头发,欲言又止。
“嗯?”
“您怎么了啊?”她皱眉。
“嗯?”
“以前……您都不常对别人笑的,今天是怎么了?”她歪歪头,沉思状。
我更加无语了,敢情这公主以前还是一冰山美人来着?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困难。
“安普啊,要有接受新气象的气度 。”我正色道。
“……哦。”可怜的小侍女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我满意的拍拍她的肩头。
“咚咚。”殿门被敲响了,“公主晚膳备好了。”门外传来一个女声
“进来。”安普说。随后八个手捧餐食的埃及侍女走了进来,将食物摆放的很工艺的放在一矮桌上。
“公主,用完膳安普就去替您准备沐浴,明日启程回尼尼维,可要好好休息。”小侍女蹲□,手中拿着一空盘式样的东西,将几十个餐盘中的食物各盛一份儿,随后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说实话,我还真有那么点不自在,被一群陌生人盯着吃东西,多难为情……
我踌躇……吞咽着口水,呃……好香……可万一有毒怎么办?难道亚述王室不兴试毒吗?
“公主不中意这些东西吗?”安普见我迟迟没反应,开口询问。
“……”我犹豫,怎么回答呢我,唉,难不成说一句你先尝尝?
“来人,撤了。”她一挥手,误解了我纠结的目光。
“等等!”我惊呼,伸手一把接过盘子,目光坚定,“中意”
众人:“……”
吃过晚饭,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安普赶出了澡堂子,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兴趣让人看着自己搓澡扑腾……猫洗澡,那是相当的不雅啊。
月亮挂在天上,皎洁得很让我伤感。
明天,明天,我,就要真正的离开埃及了
离开,这片被称为尼罗河的赠礼的富饶土地。
拉美西斯,是否和我一样,望着这轮明月?
第一次知道,原来猫的黑眼圈也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我苦着脸瞪着铜镜中的沧桑又哀怨的女人,暴走了……好想掀桌啊,怎么,这么丑……
“公主……”安普手里捧着一大堆衣物很为难的站在我的身旁,一大群的随侍女子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手中捧着梳妆盒、发饰、腰佩……
垂下眼帘,我的心中涌起一股不适。
思索了半天,我最终还是一脸不乐意的坐到一边,安铺见状大松一口气,招招手,众女在我身上忙开了。
今天的埃及很寻常,光线强烈,黄沙滚烫。
华丽的马车中是凄凉的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马车的,不知道这条送行的队伍有多长,更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总的来说,我今天很浑浑噩噩。
掀开纱幔,安普将头探出去,好一会儿才兴奋的转过来笑盈盈的看着我。
“公主,到底比斯城的城门了。”
“咯噔”,我听见自己的心跳重了一拍。抬起眼脸,看见长长的队伍前方最前面的那个熟悉的人影举起了右手。
马儿抬起蹄子嘶鸣了声,整个行进中的队伍都停了下来。
拉美西斯掉转了马头,慢慢的朝这个方向过来。
“安普,扶我下去。”我将手交给她,安普立刻小心翼翼的抚着我的手肘帮助很笨拙的我下了高高的马车。
脚下的黄沙漫出炙热的温度,却与我此刻的内心不怎么衬。
由远及近,渐渐,那个远远的模糊的人影清晰了起来,我仰着头看向直身端坐在骏马上的法老王。拉美西斯翻身下马,姿势无比优雅矫健,我不禁开始怀疑这厮是不是成天没事儿就练这个玩儿,居然连下马都这么扯眼……
“公主,路途遥远,一路小心。”他不冷不热的开口,眼睛也没什么多余的光芒。
“多谢法老关心。”我板着脸,学他的样子。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我,眼中有很多东西,繁杂得让人一头雾水。
鼻子有股酸觉,我一惊急忙吸吸,“法老,请留步吧……”压下想热泪奔流的欲望,我故作淡定地说。
安普在旁边儿轻轻地咳嗽起来。
“……”法老转开了目光,就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字眼仍旧是那种很让人抓狂的平静,“请,代我向你的父王问好。”
“会的。”点头,我把拳头捏得更紧了,手心被汗湿了一片,心却冷冷的。
“……”
“……”
一时间没了话,我们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我终于决定速战速决,正要开口,却见拉美西斯将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摊开。
这是干什么……我抬头,挑着眉致以疑问。
“上车。”他金口一开,蹦出俩字儿。
一听他的话,我也没矫情的拒绝他,索性将右手张开,大方的握住法老大大的黝黑手掌,借力一压,上了马车,头也不会的钻进了纱幔。
安普随后也爬了上来,坐在我身边喜滋滋的乐开了花儿。
“出发——”
马车外传来某人威严低沉的嗓音,长长的队伍便缓缓向前运动起来。
心底没来由地窜起一阵慌乱,我不受控制地掀开纱帘望向后方,总觉得这一走好像就会出什么事儿似的。早就考虑过,就算到了亚述我也可以想法子跑路,所以也不是特别担心这个问题。
可是——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
拉美西斯骑在黑色的战马上,身后是三个近侍官,在漫漫黄沙中显得格外显眼醒目。我似乎在那张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了种名为“失落”的东西……
距离被越拉越远,他的人影也渐渐缩小,甚至与四周的风景融为一体。
底比斯城在与我相反的方向上越来越远,包括那个伟大的光明之子。
双颊有种湿湿的感觉,我分明记得,那一瞬间,拉美西斯的手,竟然是同我一样被汗水湿透了的。
起风了,黄沙翻滚起来,朝阳如火,纷飞在空中的,只有我墨兰色的发。
右手机械地放下纱帘,我重新坐回了马车里,呆呆地看着前方。
“公主,你怎么哭了?”安普大惊,急忙拿出丝绢擦拭起了我的脸。
“起风了,沙子吹眼里了”
我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马车颠簸着,安普倒了一杯清水给我,然后坐在我身旁傻笑。
“……安普,你乐个什么劲儿啊?”我心情低落,打击她成了我唯一的乐趣。
“……公主,我偷偷告诉你哦,王后已经答应我的请求了”她神秘兮兮地一笑。
“……哦?什么请求?”我好奇心顿生,抿了口水,含在口中温暖它,准备咽下。
“就是当公主的陪嫁女官啊!”
“噗——”我喷了。“咳咳咳……”猛咳着,我一脸震惊地望着这个乐的像朵向日葵的小丫头,满脸咳得通红一片。
“公主,您,您怎么了啊这是……”安普花容失色,立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起气儿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陪嫁?陪什么嫁?谁嫁?嫁谁?说!”我颤斗地伸出左手安抚刚顺过气来的胸口,右手指着小侍女的鼻尖不可置信道。
安普一脸无辜。
“公主,安普没有说错啊,公主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我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了。
“陛下两个月前就公告全国了啊,公主……”她皱眉,疑惑。
“到底是什么嘛!”怒了,我提高了音量。
“……公主,您下个月月底就要嫁到赫梯去了啊,您不记得了吗?”她挠着脑袋,茫然到了极点。
“轰——”我的精神世界崩溃了……乖乖,敢情我还得替你那个真正的公主嫁到赫梯去?——等……等等,赫梯?不会这么巧吧……
怀着种绝对不可能的心态,我拖着残躯和残存的意识开口了。
“安普啊,嫁给赫梯的谁?”
“三王子图瑟·瓦托拉啊。”她欣喜,“据说三王子贤明英勇,外貌也俊美,一定陪得上公主您……公主?公主!公主您怎么了?醒醒啊……”
终于……
我的残躯倒下了,残存的意识消失了。
嫁给图瑟·瓦托拉?神主啊,保佑我千万别醒过来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缘分这档子事,真不是一般的离奇。
作者有话要说:千流有话………这学期有点忙,不能保证一定能一星期一更……各位谅解啊……千流尽力而为。祝各位亲们天天快乐。
出嫁前夕
某个不人不猫的生物在又一次体会到了“缘分”的含义后,终于迎来了她“新的人生”。
愁云惨淡可怜兮兮的坐在马车的软塌上,我全身又酸又疼,连抬手蹬腿的气力都没有。说来我真是很郁闷,来尼尼微的一路上,又穿莎莫又渡丛林,在经受了各式各样的不人道的待遇后,我终于相当不幸地病倒了。对于我的虚弱,随行的亚述御医半是狐疑半是纳闷地瞄了我好几眼,这才面色凝重的捋着胡子蹦出一句令我既哑然又尴尬的话。
“公主出现了一些不适应的身体反应,这……”他看了安普一眼,捋捋胡子,“容老臣为公主写个方子。”
“这……”安普闻言则是不敢置信的盯着我,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咳咳……”我很是不好意思地干咳起来,不适应?这不就是水土不服吗?说来真是可笑,一打小就在亚述这地儿长大的人会对自个儿的故乡水土不服?可能吗?这个马脚露得可真是有点儿……
马车已经驶进尼尼微城了,隔着车壁我都能隐约听见车外的喧嚣繁荣,不必说也知道,这一定是亚述子民们在迎接他们的公主大人回国。
心中忽然泛起一抹酸楚,若是被他们知道此刻坐在华丽马车中的“公主”是个冒牌货,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旁边的小侍女倒是笑开了花儿,一直兴奋的撂着车帘往外观望着,不时还会挥动手臂与其他的民众打招呼。
头很重,我皱着眉头撑起无力的身体,正想要询问安普,却见她一脸笑盈盈的回过头来。
“公主,王宫已经到了。”
此言一出,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该死的,这个病来的真不是时候,害我没能在半路上想法子溜掉,这下好了,待会儿见了真公主的亲生父母,我这个冒牌货能过关吗?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啊……胡思乱想令本就浑浑噩噩的脑子更加神志不清,我抬起右手揉揉太阳穴,这时便听见车帘外穿进了一个稚稚的柔柔的男孩嗓音。
“姐姐,姐姐在里面吗?”
意识再度被抽离了身体,我脑子里留下的最后声音成了定格。
睁开双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儿了。
我抬起右手敲打着依旧酸疼的脖颈,入眼的陌生景象着实令我一惊。好一会儿,直到我看见由安普带头的“亚述侍女团”手捧各式服装配件推门走进来,才记起现在自个儿的处境。
从软绵绵的香喷喷的圆床上坐起,长发倾泻到了肩上,再丝丝垂落到了身前。环顾四周,只见墙上尽是猎狮场面与狮像的壁画。
古亚述王宫的壁画……
“公主,陛下与王后在宴客厅等您,您身体好些了吗?”安普放下手中托着的红杉,替我摆放好床塌下的一双类似于凉鞋的怪鞋子,再扶着我的右臂把我搀出了被窝。
打了个哈欠,那七八个侍女在我全身上下忙活开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侍女捧着一面铜镜跪坐在了一旁,将铜镜举到了我眼前。
铜镜中的女人很美艳,尽管面色苍白嘴唇泛青,依然很吸引人的眼。我冲她露出无力又苍白的一个笑,墨兰色的发被盘在了脑后,那色泽无时无刻不刺痛我的双目。
呵呵,多讽刺,换了发色以后我整个人都美艳了许多。可是,那有如何?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真正的我了,从我踏上这条通向尼尼微的路开始,从他送我离开底比斯开始……我,就不再是那个我了。
“安普,父王和母后……”呃,我顿了顿,应该这么叫没错吧……“近来身体可好?”
“陛□子骨向来硬朗,倒是皇后……”她的双眸黯了黯,“……公主,安普虽然懂的不多,却看得出陛下皇后很宠爱您,所以,”她抬起双眼,恳切的握着我的手。“请不要再让他们为您担心了,王后昨晚守了您一夜……”
“呃……”听她这话说的,敢情是我自个儿想晕倒的?虽然当时我是想晕过去算了,可怎么着也不能把生病这种忌讳事儿扣我身上呀,这丫头,什么逻辑。
“公主恕罪,安普逾距了。”小侍女见我脸色一变,以为我是生气了,竟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有责怪你啊……”我对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不过还好,这回我的脚搁得蛮远的。“快起来啦。”我赔笑,压抑,谁敢得罪这个膝盖比石头硬的姑娘啊。
尼尼微王宫与底比斯王宫截然不同,不似底比斯王宫的精美,却也自有一番磅礴气势,王宫两侧雕制的神兽“舍都”格外别致,人首,狮身,牛脚,头戴高冠,胸前还挂着一缕编梳过的长胡须,大眼极具威慑力,背上还长着一双翅膀,四不像到了极点。
记得以前吟风的教授们提过,这是亚述国的守护神兽,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是亚述王权的象征。
穿过庭院,来到宴客厅,我站住了脚步,有些犹豫了起来。
我压根儿连国王王后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是待会儿叫错了人,不就……
“姐姐!”一声柔柔稚气的嗓音飘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随之飘过来的还有一个一头钻到我怀里的小人影。
腰间一阵收紧,我又被吓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双手僵硬的举在半空,很无措的低头看向抱在我腰间的小屁孩。
“姐姐,帝特好想你,呜呜……”小人抬起了脸,我又一次地花痴了。
只见一张圆圆的白白的娃娃脸上是一双浅栗色的大眼睛,又浓又长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泪珠,高挺的鼻梁下是肉嘟嘟的嘴,简直就是后时代人类口中的正太。
“好可爱……”不觉中,我喃出了声儿。
“帝特殿下。”安普伏身跪拜,身后的众女官也一致曲了膝。
还未等我开口,一个威严,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起了。
“为什么不进来?”
回头,一个略胖的中年男子身着王服站在我面前,那装束使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今后的“父亲”了,而在他身侧还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虽说气色欠佳,却也是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代美人之类的人物。
“参见父王母后。”我放开怀里的家伙,伏身行了个大礼,如果没料错,这俩人应该就是我家二老了,随机应变吧。
“快起来,我的女儿,”王后急忙弯下腰,握住我的双手将我 从地上拉了起来,双眸含泪的打量着我,“昨日你昏迷不醒,可真是急坏我与你父王了……”
“母后,是女儿让您担心了。”我随着她答道,却也是真的对她心怀愧疚。
“姐姐!姐姐!你都不理帝特……”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小正太怒了,气呼呼的哭 了起来。
“呃,帝特乖……”蹲□子,我手足无措的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小声的劝哄着。
“……”小正太终于止住了哭声,他扑闪着大眼望着我,“姐姐,埃及好玩吗?”
“……”微汗,“好,好玩……”一提及埃及,脑中猝不及防的窜进一个人影,心中涌起未知的疼痛,我甩甩头,强自镇定。
“帝特听话,让安普女官陪你玩去,你父王和姐姐有事要谈哦。”王后冲他慈蔼的一笑,帝特小王子恋恋不舍得望了我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交到了安普手上。
终于,要汇报上级了。我暗暗想到。
“还有,法老请女儿代他向您问好。”我终于吐出了拉美西斯逼迫我强背下来的台词中的最后一句,悄悄的吁了口气。
亚述王锁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尼菲塔丽。”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呵呵……”笑声 戛然而止,我的脸还保持着咧开嘴角的姿势……
——他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怔忡了好一阵子,我才被亚述老爸的又一句话叫回了神。“尼菲塔丽,三日后,赫梯的迎亲队伍就要到尼尼微了,你要做好远嫁的准备。”
“……”淡淡垂下眼帘,我无言地沉默。
尼菲塔丽,尼菲塔丽?
顿住脚步,我歪着脑袋纠结着这个诡异的名字。尼菲塔丽,那不是法老的王后吗?这个名字,是属于那个高贵善良而又聪慧的女子的。
多么滑稽,为什么,现在的“我”会是这个名字呢?巧得太过头了吧。以前一直都听见别人叫那个倒霉的公主“公主”,从来没人叫过他的名字。原来,这人的名字这么经典啊。多么令我无奈,从今往后,背着“尼菲塔丽”这四个字儿过日子,好别扭呢。
“姐姐。”
身后传来了小正太的声音,我转过头,笑盈盈的看向那个瓷娃娃一般的小王子,“帝特。”
小王子的脸色不太友善,双眼不像初次见面是那么澄清了,眉目间也隐隐显出一些冷冰冰的感觉。
这样一幅神情出现在这样一个小正太脸上,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玩,于是蹲□子伸出右手捏捏帝特的脸蛋。
“小家伙在想什么?装深沉?”我戏谑。
谁知小王子更不开心了,他不高兴的抬起眸子,望着我,很是正经八百得开了口,“我不是小家伙,我只比你小五岁,都快满十二了。”
“噗,”我笑出了声,更加觉得好玩儿,站起身来,默默帝特仅及我上臂处的脑袋,“是是是,帝特是大家伙了。”
“……”小王子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只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脑袋,小声的说道:“姐姐,我今晚就要去阿舒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