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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心灰意冷
七七不懂夏候聆怎么突然解释,想想依然不明白,既然没有私通为何跑急成这样,当时他的确在辰妃的宫里吗?
“小奴才,这些话你要是传出去半个字,我便卸了你的脑袋。”夏候聆抬首看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细脖,很柔很脆,仿佛一掐既断。
“七七,我口好渴啊……”带着醉醺的温柔声音从屋里边传来,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里边的人失笑,“真是醉糊涂了,自个儿屋都能撞着。”
夏候聆的脸色立刻不豫起来,孟昭醉晃晃地走到门口,朦朦胧胧着看着七七变成两个人,其中一个还长得像相国……
“你们几个去那边,每个屋子都搜一边听到没有!”威严而粗犷的命令伴着一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孟昭闻言蓦地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相……相国大人?皇上召您入宫的么?”
除非是皇上圣旨,不然朝廷命官哪有三更半夜还留在宫里的道理。
七七已不在给夏候聆抚顺气息,面对孟昭的问题她几近失措,突然脖子上一寒,夏候聆已经绕到她的身后,修长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
那一刻,七七心灰意冷……
他掐着她往屋里走,狠戾地瞪着孟昭,“进屋,打发掉那些侍卫,不然她的命就归西了。”
孟昭怎么也想不到大喜的日子碰上这出,难不成相国大人犯了滔天大罪?七七木然的脸让他心疼,“你别怕,没事没事,我还要带你去江南呢。”
带她去江南?
七七脖子上的手掐得更紧了,夏候聆自己都没发觉。
孟昭之死
孟昭毕竟是宫里最得宠的公公,按夏候聆说的那些打发掉那些侍卫简直轻而易举,看着举着火把的侍卫们远去。
阴暗中,夏候聆躲在床架后,待听到脚步声远走咻地一下从身前的七七边上闪过,脱离了脖颈的禁锢,七七却觉得份外压抑,他要她命的时候如此毫不犹豫。
孟昭松了口气,关上门回身的一瞬,只见黑暗中寒光一闪,脖子被锐利的刀子一刀划过,孟昭张着嘴怎么都不敢相信。
那边七七摸索着点上烛火,就看着孟照背贴在门上慢慢倒下,脖间的鲜血汩汩而出,夏候聆随手拿过脸盆架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中寒光如雪的匕首。
“孟昭!”七七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这一声把夏候聆也惊到了,他未见过小奴才失常过,挂在她脸上的永远是沉默,呆傻木愣,让人根本忘记她是有血有肉的。
“七七……看来是……老天不让我……我享福,刚、刚娶上的娘子……”孟昭艰难地说着话,无力的手被七七紧紧抓着。
“孟昭、孟昭、孟昭。”七七只是拼命念着他的名字,活像这样这个拥有最温柔声音的男子就不会死。
“我家里还有、有一家弟妹……你,你记得……帮我、帮我照顾。”孟昭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瞧见七七眼里的害怕惊恐,却已没力气去安抚。
还记得皇上问过他临死前会想什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是个忠心的奴才
“七七……我对不住、住你,说、说好等老了后……带你去江南的……”
七七掌中的手垂了下去,孟昭死了,带着七七才刚感到的温暖死了。
七七猛地抱起孟昭的身体,头靠在他肩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孟昭、孟昭、孟昭……”
原来她也会哭,不是个木人。
为了一个太监?!
夏候聆收起匕首藏在白靴中,说道,“他是皇上的人,我留不得他。”
泪水一旦掉下来就好像永不止尽似的,七七紧紧抱着正流失体温的尸体,“我知道得更多,我知道得更多。”
夏候聆知道她是问为什么不杀她,她知道得比孟昭更多。
他当然明晓杀了她更是万无一失,但当他从辰妃宫中一心逃向这里的时候,他已经丧失常理了。
“因为你是个忠心的奴才。”她不会背叛他的,夏候聆笃定。
后半夜,夏候聆估摸这个时候搜索必定松懈,才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一句“你和我一起走”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始终是个怕麻烦的人,饶下她的命已经是他的恩赐了不是么?
一夜搜寻未果,淳于宗接到宫中太监禀报来到孟昭的院落时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孟昭的尸体太监们盖上白布,七七跪坐在尸体旁一脸苍白,眼睛肿得跟核桃无二样。
夏候聆示意小太监揭了揭白布确认是孟昭,才皱着眉问七七,“谁杀的?”
七七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不敢说?!”淳于宗没忘了她是相府的奴才。
“不知道。”
含冤而死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发威了,细声细气道,“胡扯,昨晚上是孟公公和你的洞房之夜,必定是形影不离的,孟公公被杀你会不知道?”
七七还是摇头。
“你想朕对你用刑?”淳于宗斜眼瞪了一眼多话的小太监,清爽的声音也应一夜未睡而变得疲惫,“你还想经历一遍倒在大街上,孤独无助地被一群孩童凌辱?”
听到这话,一直摇头的七七有了新的动作,她伏跪在地拼命磕头,一副愧疚自责的模样,仿佛求之不得。
淳于宗满心疲累,他知道即使用刑逼七七说出夏候聆就是凶手,夏候聆也有千百种方法洗脱关系,毕竟没有抓现形。
“你对他未免太过忠心。”淳于宗没有指名道姓,说得棱模两可,却见七七的表情出现裂缝,变得一脸恐惧,更加证实他的猜想,杀死孟昭的就是夏候聆。
夏候聆在宫中的眼线耳目不算少,怎么出了危险会来找这个丫头,她还是自己带进宫的,真是作茧自缚。
七七手不自觉地去抠地上的泥。
皇上和爷同样不知道,她对他,从来无关忠心……
“算了,把孟昭好好安顿吧。”淳于宗又道。
几个人上前抬起尸体,跪在地上的七七立刻扑了过去,紧紧抱着白布下的身体,“不、不行,他有家,他不能被安顿。”
他不能被随便安顿,他不可以孤寂地一人长眠地下。
淳于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带孟昭回孟家?”
七七小鸡蚀米般点头,望向皇帝的眼里充满乞求。
给太监守寡
淳于宗挥挥手,算是应允,“你对孟昭并非无情,却宁愿对你千百般好的孟昭含冤而死。”
一颗泪垂落在白布上,化开……
夏候聆到底如何收伏人心,为何他真正斗赢的次数少之又少。
从他登基后政事大部分皆由夏候聆在做决策,他当年是由夏候聆扶上皇位没错,但大淳王朝是他们淳于一脉浴血打下的江山,绝不能在他淳于宗这一代拱手让给夏候的。
孟昭生前深得皇帝的宠信,葬礼也自然比平民百姓风光许多,孟昭下面有三妹二弟,其中两个两个妹妹已经出嫁,剩三个人生活在京城比较偏的地方,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垮了,三人皆哭得泣不成声。
处理完孟昭的丧事后,二弟孟力的几个流氓朋友把他叫走了,七七无措地坐在屋前的门槛上,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嫂嫂。”虎头虎脑的孩子凑到七七身边,明亮的大眼里关心地道,“这两天你也累着了,去床上歇息歇息吧。”
“哼,六弟,你少多事了。”孟姚一边收拾着丧事留下的白烛蒲团一边尖酸刻薄道,“人家指不定就想着要跟野男人跑了!”
“五姐,你乱说什么!”孟然急得跳起来,生怕这个嫂嫂误会。
孟然是家里最小的,才十岁,却也是家里最懂事的,二哥孟力拿着大哥的钱成天花天酒地;五姐孟姚臭嘴出名,都已及笄愣是没人上门说亲。
“我说错了吗?给太监守寡,谁听过这出?”孟姚翻翻白眼,瞅着七七动也不动的背影继续道,“还是我们这个新嫂嫂等着谁给你搬块贞节牌坊呀?!”
一年之后
“五姐!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孟然跳脚,拉着七七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稚嫩的孩子还是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气得直踩脚下的一排葱。
“嫂嫂,你别理五姐那个乌鸭嘴,我们孟家真缺个当家人,你可千万别走。”听了五姐的话,他也觉得嫂嫂极有可能改嫁。
天空如烧的黄昏,斜勾的银白月亮都早早地挂悬天空,孟然听到恍神好久的七七坚定地说着,“不走。”
踩葱的孩子笑得极其开心。
她不会走,她不能走,她欠孟昭的。
一年后。
一年的时间里实在是可以发生太多的事。
比如皇上又娶新妃子了,新妃倾城如花;
比如北国敌犯边境,与北国交界处的大淳百姓民不聊生;
比如相国和童养媳成了亲,前段日子有太医去过相府,说是相国夫人有喜了……
夜幕下的暗娼街灯火通明,到处是光明正大的调笑声挑逗声,七七再一次从一简破旧的房里等出带着一身欢爱恶心味道的孟力,七七习以为常,“孟力,你又偷我的钱了。”
“呸。”孟力满身醉醺,恶狠狠淬了一口,“你这婆娘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偷的是你的钱?那是大哥的钱!”
“你还钱。”七七默然地张开手。
“妈的,你找老子晦气,找死啊!”孟力将七七一把推到在地,惹得巷中几个正招客的女人纷纷望过来。
孟力往她胸口狠狠踹过去一脚,还要开骂,突然撇见一个身影跟进暗巷,狠话就说不出来了,“给婊子了,有本事去找婊子拿!”
崇拜夏候聆
说完急匆匆地朝另个方向跑开,七七让起来正要追,一只手拉住了自己,七七转头看一眼已和自己一般高的孟然,木然道,“他跑了。”
“嫂嫂,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来找二哥吗?他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孟然一年来就是七七的跟屁虫,个子长开了,力气也见长,孟力每每想染指七七时他就跟拼了命似的,打起架来像条疯狗,导致孟力后来见到孟然就躲。
孟然拉着七七一路往回走,七七以前一直是独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饿死全家灭门,现在一大家子以她为长,才知道过生活原来这么困难。
“孟姚迟早要嫁的。”孟昭留下的钱快被孟力挥霍光了,她怕她到孟姚出嫁那天连嫁妆都拿不出来。
这一年来,孟然早就摸清七七的性子,向来惜字如金,她说前半句他便知道她简单的脑子后半句是什么。
“就五姐那张嘴,我看她八成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了,你别愁这个,我会想法挣钱养家的。”孟然拍拍胸脯说得很是豪气。
七七看看他,又看看前面,默不作声。
“哎,嫂嫂你别不信我的能力。告诉你,我要去当兵。”孟然又拍拍胸脯,“和北国开战后,前线战事吃紧,朝廷就开始一路往北招兵,京城也在招,我啊准备明天就去征兵处!”
“你才十一岁,战场上你死我活的知道多少,不能去。”七七停下步伐,难得多了话。
“有志不在年高!”孟然不服气地把话顶回去,“想当年夏候聆相国还不是十三岁便入朝为官,我孟然十一岁上场杀敌,将来传出去名声多好。”
久违的三个字……
逃不掉的重逢
七七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痹,原来还是会疼。
孟然一说到自己向往的人物便滔滔不决起来,悉数道听途来的夏候聆事迹,看着孟然眉宇间隐隐绰绰有着孟昭的影子,他怎么会崇拜夏候聆,怎么可以。
“不许去。”七七始终三个字,不可置喙。
“嫂嫂,当兵有饷银的,家里不是缺钱么。”
孟然一心想着他要和大哥一样,当起家里的顶梁柱。
第二天七七还是在征兵处长长的队伍中发现孟然的身影,征兵处全是大老爷们的汗水,七七一个姑娘家突兀地站在其中十分惹眼,孟然下意识地想躲,但想想好不容易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太不合算,于是心虚地弯背继续站着。
“回家。”七七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到孟然前面拉住他的手就想走。
孟然的力气根本不是她拉得动的,“我不回去,都快到我了。”
“你不能当兵。”七七固执己见,她不想看到孟家任何一个人出事。
孟然想起隔壁家二叔常说得一句话,现在觉得格外有道理,“女人家的见识就是这么短。”
七七怒了,也不说话就是直直地看着孟然。
孟然晓得她是生气了,连忙又褪下装大男人的脸,伸出手抓着自己的脸皮往外扯做鬼脸,讨好道,“嫂嫂,咱不生气。”
“回去。”七七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我不……”
不远处一辆白玉砌筑而成的马车上茶香缭人,透白的纱帘掀勾在一边,车上的人好整以暇地观望着征兵的队伍,粗犷的汉子立在一旁沏好茶,发觉主人完全没有用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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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国庆快乐!!祝我能多多更文!!
本官不扎眼
“爷是在看七七丫头?”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云雷惊诧地看到好久未见的七七,听采儿说,小姐把七七叫到房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他和采儿不止一次猜想七七是不是死了,虽然小姐是柔弱善良之人,但主子毕竟是主子,有哪个主子会在乎奴才的命。
“你猜他们在做什么?”夏候聆勾着唇角眼里竟没有半分笑意。
多久未见了?一年,竟有一年多了么?
云雷观察片刻,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似乎那少年不愿跟七七走。”
“为什么?”夏候聆眯起眼。
为什么?明摆着的事竟然问他为什么?难道爷是在故意刁难他?思及此,云雷冷汗直流。
“应该是那少年想要征兵,七七不愿他征兵。”云雷老实回答,那少年是什么人?也没听过七七有亲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夏候聆伸手欲接过云雷手中的茶,不满地拧眉,冷声道,“茶都凉了,怎么做的奴才。”
云雷差点一头栽下去,爷,这茶还是温的好么……
云雷含泪重沏,又听夏候聆问道,“云雷,本官的马车不扎眼?”
今天的爷还真是不好侍候,难道皇帝又和爷较上劲了?可最近不是都为北国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么。云雷揣摩着主子的意思,小声道,“爷的马车万众瞩目。”
既然马车够扎眼,小奴才看不到,那么……
云雷想自己这样说肯定万无一失,不料夏候聆冷冷地瞥他一眼,“那是本官不扎眼了?”
七七如遭雷劈
今天的爷还真是不好侍候,难道皇帝又和爷较上劲了?可最近不是都为北国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么。云雷揣摩着主子的意思,小声道,“爷的马车万众瞩目。”
既然马车够扎眼,小奴才看不到,那么……
云雷想自己这样说肯定万无一失,不料夏候聆冷冷地瞥他一眼,“那是本官不扎眼了?”
爷您哪里不扎眼了?!您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随便站哪也一样扎眼得惨绝人寰惨无人道!云雷胆颤心惊地抹汗,心想今日出门一定没看皇历。
夏候聆不再与他计较,径自跳下马车,朝着征兵的队伍走去。
孟然耗尽耐心说着要当兵的千万个理由,耐何七七恍如无闻,只一心要他回去。
孟然正要继续扯,忽然后边的队伍一阵骚动,一群人齐刷刷地跪下,“参见相国大人。”
七七如遭雷劈……
连在征兵处把关的副将都赶过来向夏候聆行礼,孟然乍地见到敬仰的相国大人,激动地瞪大眼睛,回过神来才忙跪下,连声音都喊得比别人响上几分,“草民参见相国大人!”
夏候聆看着前面僵直的背影,妇人的发髻梳得很难看,一身的低质布裙,擦手都嫌粗糙。
夏候聆心中冷笑,朝地上的孟然随意问道,“你来征兵?”
事隔一年,七七发现自己还是一样,听到他的声音就不自主地打冷战。
“回大人,草民正是来征兵,我要上阵杀敌!”意识到崇拜的相国居然亲口问他话,孟然激动地找不着北,也没注意到七七一直僵硬地站着,背对着相国。
小奴才该回相府了
“英雄出少年,叶副将,我们大淳真是人才济济,你说是吗?”夏候聆话里的暗喻很明显。
“相国大人说得是!”叶副将立马领着“走后门”的孟然去登记。
她不让少年去当兵,他偏不如她的意。
七七始终不敢回头,但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正想着,夏候聆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奴才,该回相府了。”
他说得轻巧,好似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年未见。
原来他早已发现她了。
相府……七七想起小姐的藤条,想起孟昭临死的声音,害怕与愧疚一同涌上心头,七七落荒而逃。
她什么时候学会逃了?
夏候聆嗤笑出声,放大声音恰好让那道逃跑的声音听到,“你会回来求本官的。”
云里雾里的云雷看着心情乍好的夏候聆走上马车,留下一群还跪在地上同样莫名的众人……
似乎伴着夏候聆这三个字,七七的人生就会永无宁日。
她不是皇上,她斗不过夏候聆,也从未想过斗,她知道自己会去求他的,孟然已经被排入兵册,她去找相关的人去疏通却被哄赶出来,只因为这是相国大人的命令。
除了去求夏候聆别无他法,她不能对不起孟昭的嘱托。
七七在又冷又硬的床上坐了半天,然后毅然往外冲去,正巧撞上刚进门的孟姚,孟姚立即叫嚷道,“这么火急火燎是要去见野男人啊,就知道你不守妇道,六弟啊都给你教坏了。”
被请回相府
七七不理她继续往外走,又被她给推了一把,“我说你是瞎子不成,撞完我就走啦?”
七七踩到高高的门槛往外栽去,外面走进来的人立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然后扯着帕子直嚷嚷,“哟,我说哪里来的乌鸦嘴这么臭,原来是个人啊,乌鸦精吗?”
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年里偌大的京城里遇不上的时候打照面都能错过,然而遇上的时候便会接踵而来,前几天才遇上夏候聆,今天又碰到采儿登门。
采儿扎着丫环发髻,翠生生的裙衫质地是上好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贫民窟里竟有几分奇怪,采儿倒是未发觉,瞪着一双眼气势万分地对上孟姚刻薄的面孔。
“采儿姐……”七七迟疑片刻喊道。
“哼,还记得我是你采儿姐,一年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王府了,我还以为你……哎,不说了。”采儿并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她多嘴,在小姐面前说七七衣衫不整地从青帝苑回来后,才造成七七后来越发坎坷的人生。
七七这边还没说话,孟姚那厢吼出来了,“喂,你是什么人,这么大个姑娘还冒冒失失地往人家跑,你是不是上我家找男人来了……对了,我二哥是花街柳巷串走的,莫非你是哪条巷子的婊子?!”
孟姚拨了拨额上的一缕发,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说话口无遮拦。
“我呸,你个贱人,你自己都长成这副奔丧样了,你哥能好到哪去,本姑娘能看上你哥?!”采儿毫不畏惧地吼回去,边还卷起袖子颇有大干一架的气势,“尖嘴猴腮,说话还这么刻薄,是不是没男人要你啊,我看连那些老鸨也不敢收你做妓女,怕吓走恩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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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所以说……当采儿遇上孟姚,世界大战就开始了……
再见萧尹儿
“你个死婊子……”孟姚头次遇上敌手,直被骂得面红耳赤,举起拳头就朝采儿砸去。
采儿也是越骂越待劲,动手起来更是毫不含糊。
七七知道自己劝不动,只好在门槛上坐下来,逼迫自己不去听不停从她们嘴里冒出来的脏字秽语。
等到采儿和孟姚打得双双挂彩后,七七才知道是小姐让采儿来的,现在应该叫夫人。
事隔境迁,七七再次踏入相府脚下如灌重铅,采儿叽叽喳喳地说着相府这一年来发生的变化,七七也完全听不进去。
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青帝苑的庭院处处鸟语声,花香醉人,相比之下,七七曾在相府的那个冬天竟是那般萧条冷索。
“夫人,夫人,奴婢把七七带来了。”采儿开心地推开门,七七记得,这里是夏候聆以前的卧房。
七七知道自己脑子里不该多想,木然地跟在采儿身后进去,还没跨进门槛,一只茶杯砰地落在面前,摔得粉碎,一地狼藉茶叶。
七七讷讷地朝屋里望去,夏候聆的卧房已和原来已无丝毫相同,恍然是另个屋子一般,离门口不远的红木椅上坐着许久未见的萧尹儿,大概有了身子的关系看上去很是丰盈,头上金钗步摇,容颜光彩照人。
“我最不喜欢喝的就是铁观音,你还给我沏这茶!”萧尹儿厉声责骂跪在地上的一个丫环,然后抬抬眉,像是才看到七七一般,声音清脆地道,“现在的奴才就是这么不知规矩,见到主子也不知道下跪。”
跪磕碎茶碗
说完萧尹儿有意无意地看了七七脚下的一地碎瓷片。
采儿一惊,从没想过心地善良的夫人会说出这种明显针对的话,正要开口,就见七七直直地跪了下去,跪在碎茶片上,一双细眉扭曲地紧皱,脸色煞白。
“七七拜见相国夫人。”七七咬牙一字一字道,膝上钻心的疼传遍全身,脸上开始冒细汗。
萧尹儿嫣然笑道,“看我给这帮奴才气糊涂了,怎么忘了七七已经不是相府的奴才。”
嘴里这样说着,萧尹儿却没有半点要七七起身的意思,话起家常来,“对了,我听云雷说你梳着妇人发髻,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我还以为你被赶出相府后会去江南,没想到是嫁人了。你那口子是做什么的?”
她真正以为的是,七七被打成那样在京城又无家可归,必定凶多吉少,心中曾懊悔过一阵子。没想到云雷说聆哥又见到她了,竟要她回相府,心底仅存的一点愧疚刹那消形。
七七拼命抑制着张嘴就要出来的痛叫声,隔好久才回道,“他殁了。”
闻言,萧尹儿拿着绢帕的手指一颤,看向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你竟成了寡妇,我都不知道说你天生命贱,还是上辈子你做了太多亏心事,这辈子活该遭报应。”
“七七福薄。”七七又是隔好久才回到,膝上慢慢渗出湿意让她疼痛难忍,鼻尖沁出大颗的汗珠。
“你起吧。”萧尹儿甩了甩帕子,采儿如临大赦,忙跑过去扶起七七,满脸同情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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